我叫劉如燕，原本是住在文林村的，嫁給了清水村的趙剛勇。

       他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至少一開始是這樣。

       跟趙剛勇比起來，婆婆陳素香就要顯得“愚蠢”一些。

       她不會偽裝，除了吃飯的時候把肉都夾給他兒子以外，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交給我來做。

       “女人生來就是要伺候老公伺候婆婆的，不然有啥用？”

       我家條件沒他家好，我也不敢反駁。

       況且，我媽也說，嫁過來，就要小心翼翼討夫家歡心，不管多委屈，有了孩子，什麼都好了。

       我信奉無比，心心念念等著個孩子。

       可是當我和趙剛勇的第一個孩子趙甜甜出生後，情況更糟糕了。

       產房里，婆婆當著我的面咋舌，看著襁褓中的嬰兒，癟著嘴說道︰“怎麼是個丫頭片子？這有啥用，不能傳宗接代，養大了也是潑出去的水！”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可是自己的骨肉卻遭人嫌棄，我內心委屈，看向旁邊的丈夫。

       趙剛勇沉著臉，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將孩子扔在床上，走了。

       此情此景如同晴天霹靂，我錯愕地看著那個平日里還算溫柔的男人。

       婆婆重重摔了門，留下一句“不中用”。

       護士過來安慰我，“你別太難過了，農村嘛，很多人有這種思想是很正常的……”

       其實，我一個字也沒听進去。

       我扭頭看著旁邊嚎哭的奶娃娃，也跟著哭了起來。

       第二天，我婆婆來了。

       “快點，出院了，醫院多貴啊，一晚上八十塊錢呢！你以為這錢好掙啊！為著你懷孕早被你敗光了！生個丫頭還敢亂花錢，滾回去，地里沒人了，家務也堆了一山！”

       我睜大眼楮看著她，“媽，我剛生了孩子一天！”

       她將我的被子掀開，厭惡道︰“矯情啥？我當年生了勇娃子那不也是第二天就下田干活？你金貴啊！”

       醫生不同意出院，但她斷了住院費。

       于是，第二天，我拿著鋤頭在地里干活，鮮血順著大腿，一路從褲腿里流了出來。

       婆婆將鐮刀朝著我扔了過來，幸好我躲開了，否則，一定會劈在我的頭上。

       “流的啥？你也不害臊，不知道憋著麼！”

       日頭好大，我剛想說話，身子無力，忽然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