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巧合的悲剧，但我们不能让悲剧反复诞生，我和薛雪都知道，有些问题，作为我们的角色，是无法回答的。

       她选择了慈善，我选择把陈明，抓捕归案。

       按照时间，机长室的灯此时率先关闭，电路板熄灭了。

       我能听见飞机的一侧轰鸣声减弱了。

       断电。

       我已经开始对黑暗有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来自薛雪带给我的潜意识。

       外面的机舱也在不断沉入黑暗，乘客们乱做一团，我朝乘务员大喊，“备用发电机有吗？我是警察！相信我！”

       “有，有…”空姐也傻眼了，赶紧去拿发电机。

       “不用挣扎了，”陈明反抗不成，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了绝望的笑声，“一个发动机已经停滞了，你们到不了集中区了。”

       也就是说就算拿来发电机，也只能维持另一个发电机的运作，这从薛雪和楚暮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陈明从没想着活着离开这架飞机，他铁了心要陪着女儿一起。

       “你们看住他。”我把陈明交给乘务员。

       还有一个发动机。

       眼下只能拖延时间了，能撑一会是一会。

       我想了一下途径城市和时间，计算了一下，“准备海上迫降，稳住乘客，我有飞行员执照。”

       乘务员互相看了看，他们认出了薛雪是个最近正在做慈善的公众人物，但眼下这个情况，他们也已经迷惑了。

       最终空姐选择了用发电机的电力开通了全体广播，“亲爱的……”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的脸上加上了笑容，

       “亲爱的乘客们，飞机遇上了强气流，需要紧急迫降，不过不要担心，我们会组织大家在海上撤离，氧气面罩和座椅下方的安全衣请大家拿出来，按照流程进行撤离，我们的乘务员会帮助大家。”

       生死面前，只要有一线生机，人类就会拼命抓住，这是人求生的本能本性。

       我一脚跨进机长座，周围的人都在忙碌，只有楚暮并没有回到座位，站在原地，看着我。

       “你怎么还不走。”

       “你是警察？”

       “是，我不是薛雪。”

       我的记忆已经在这最后一趟旅途中完全恢复，我和薛雪两个人的记忆终于共存了起来。

       我是集中区管理组警方人员，她是一个心怀慈悲的富人区女星，我们唯一的相似之处，只有我们都是女人这一点。

       我问了楚暮另外一个问题，“如果今天就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了，”我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前方，我正引导飞机在空中多盘旋，以免坠落的时候如果真的掉落在山中，把油箱点燃，少一分重量，或许在海上也能多漂浮一段时间，

       “你会娶薛雪吗。”

       抛弃一切吧，楚暮，这已经是末日的尽头，我至少想圆满薛雪一个梦。

       楚暮苦笑了一声，继而坚定了语气。

       “我会。”

       十六时零八分，随着一声巨响，海浪的咸味卷着浪花，海上水花四溅。

       飞机只能漂浮很小的一会，乘务员快速组织乘客有序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