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阳拔高声音：“你还真觉得我有问题？！”

       陆亭山那边已经把医用手套戴上了，顺便还戴上他的金丝边眼镜，转头看向男孩道：“有没有问题，检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宋锦阳一下懵了：“你，你要给我检查什么啊。”

       “你的体征发育。”

       “陆医生。”

       “脱裤子。”陆亭山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轻声道。

       宋锦阳开始怀疑人生，奇怪，不是谈论论文吗，怎么会忽然扯到脱裤子？

       这是哪儿，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锦阳。”陆亭山盯着他，声音很轻，“不用紧张，只是检查一下它的发育情况，你放心，我是个医生，有职业道德，无论检查结果好坏，我一定会给你保密。”

       这特么是保不保密的事吗？！宋锦阳在心底嘶吼。

       陆亭山已经向他走过来，宋锦阳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拽紧裤腰带，满脸通红喊道：“我不让你检查！”

       陆亭山皱了下眉，对于宋锦阳的反应很不满：“宋锦阳，你也是学医的，医不避人这四个字，你们刚入学校应该就学过吧。”

       “你别说了！”宋锦阳使劲儿往后退，拽着裤腰带，“这是两码事！”

       宋锦阳反应越大，陆亭山越觉得他有问题：“宋锦阳，你，不会讳疾忌医吧。”

       宋锦阳怔了片刻大喊：“我没病！”

       看男孩如此排斥，陆亭山也不想硬逼他，脱下医用手套道：“你要是在我这儿放不开，那就去二楼男科，那里有专门的仪器检查。”

       宋锦阳微微松口气，又紧了紧腰带，挺直脊背道：“我不用检查，我没有毛病。”

       陆亭山又抬头盯着男孩脸，他以前没有注意过，此刻才发现，宋锦阳长了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很俗气的美。

       鸦黑的睫，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唇。

       这些过于浓重的颜色，让他五官柔和又纯净。

       纯净这个词，本不应该用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上，但偏偏，宋锦阳就是很适合这个词。

       “你看什么呢？”宋锦阳奇怪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亭山这才发觉自己出了神，收回视线道：“不想检查这个，就去检查一下激素水平，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宋锦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陆医生，我长成什么样儿了？”

       陆亭山没说话。

       宋锦阳长吐口气，冷哼：“是，我是没您帅，但也不至于这样埋汰我吧。”

       “论文你还是要重写。”陆亭山把眼镜摘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道，“下周一我检查。”

       宋锦阳想说不写，但是瞥到桌子上的铁戒尺，又想想差点被扒下来的裤子，只得讷讷道，“我知道了。”

       “我是为你好。”陆亭山道。

       “为我好就该尊重我。”宋锦阳小声地说。

       “我还不够尊重你？”男人皱眉，“什么才叫尊重？”

       “我是天蝎座。”宋锦阳抬头，下巴仰着，“我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你们不应该过多干涉我的职业选择。”

       陆亭山看着他那个傲娇劲儿，指尖摩裟了下。

       很奇怪，看见宋锦阳，他就想抽烟。

       咽喉处是干涩的，他烟瘾很小，很少会有控制不住想拿烟的冲动。

       陆亭山没抽烟，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凉茶才沉声道：“你还小，现在就妄谈你一辈子的职业规划，为时过早。”

       “怎么早了。”宋锦阳不满的咕哝，“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陆亭山看着他那个神态，眉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宋锦阳。”

       “什么？”

       “别鼓腮帮子。”

       宋锦阳怔住。

       陆亭山眉眼很沉：“医院是严肃的办公场所，别总一副撒娇的语气跟人说话。”

       “我……”宋锦阳百口莫辨，“我什么时候就撒娇了？”

       “别鼓腮帮子。”

       “我没鼓！”

       “再说没鼓。”

       “我……”

       “我现在给你开单子，去二楼男科给我检查激素水平。”

       一个大男生，老鼓腮帮子撒娇，这叫什么事儿。

       宋锦阳捏着陆亭山给开的单子，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从办公室出来后，他就一直怀疑人生。

       坐电梯，下二楼。

       电梯门刚打开，二楼科室的李护士长已经站在门外笑着看他了。

       宋锦阳吓得一个哆嗦：“李姐？”

       “小宋啊。”李护士长笑着，直接从男孩手里抽过单子道，“这就是你待会儿要检查的项目吧，陆医生刚才打电话跟我说过了，说让我带你过去，他怕你不熟悉检查流程。”

       宋锦阳觉得自己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好的。”

       “那跟我走吧。”

       “等等李姐。”宋锦阳捂住肚子道，“我有点想上厕所，我能先去上个厕所吗？”

       “当然，我在这儿等你哈。”李姐笑盈盈的看着他。

       宋锦阳进了洗手间。

       他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看镜子里的自己。

       高挺鼻梁，泛着青色胡须的下巴，还有，喉结。

       明明就是男人气十足啊。

       宋锦阳顺便摆了个很酷帅的pose。

       多帅啊。

       陆亭山怎么会怀疑他的雄性激素水平，他不知道有多爷们儿好吗。

       宋锦阳一边自恋，一边上厕所。

       解开腰带时，不知道是不是陆亭山留给的阴影，宋锦阳竟然有点不敢往下看。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身体挺健康的，它也很争气，犹记得五六岁去体检的时候，有护士姐姐还夸它呢。

       如此完美的它，怎么会遭人质疑？

       宋锦阳一边想，一边气，可就是不敢低头往下看。

       特么的。

       被陆亭山给整自闭了。

       李姐一直在门外侯着，检查这关是逃不掉的。

       宋锦阳先是去抽了血，检查了激素水平，又怀着羞耻验尿，检查有无感染。

       血液常规和尿常规检查完后，宋锦阳听见李姐在旁边给陆亭山打电话。

       “哎，陆医生，是的是的，已经做完常规检查了。”

       “嗯，对，结果等下午四点钟会出来。”

       “好的好的，结果一出来我就给您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