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邪之鬼打鬼
作者:持证屠夫
正文
正文 第1章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叫李玄,出生于八十年代,我爸是知识分子,曾经在东北下过乡,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结识了本地一个漂亮大姑娘,就是我妈,成功的解决冬天暖被窝的问题。

    当年有的知青为了回城,与农村的妻子离婚,回城后又结婚,但是我爸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带着我妈一起返回县城生活,没多久就有了我。

    自从我上了小学以后,我爸通过关系给我妈找了一个环卫的工作,上学的时候还好,一到寒暑假我吃饭就是个问题,他们都忙于工作根本顾不上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去大姨家度假。

    大姨家住在离我们县城不远的农村,二龙台村,当时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几乎每家都有一个以上的孩子,我大姨连着生了三个女孩之后终于给我姨夫生了一个传递香火的希望就是我小哥。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我又是独生子,所以对大姨家那种热闹的氛围特别喜好,上学的时候就盼着放假,那样我就可以去农村各种疯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农村都喜欢讲一些妖魔鬼怪的传说,而我对这种近乎真实的故事乐不思蜀。

    我小哥曾经跟我讲过一个在他们村里的一个鬼事,吓得我几天都不敢出门了。

    当事人是我大姨家村东头的李二蛋,这个人是个屠夫,村里谁家过年过节要杀猪的都是请他去给主刀,我也见过李二蛋,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脸蛋子乱颤,喜欢喝酒,经常半夜喝的一步三晃的回家。

    有一年冬天过年,雪下的特别大,李二蛋去给村里一个姓周的老头杀猪,老周头是个老光棍,媳妇死的早,两个丫头又都嫁到了外村儿,所以村上的人都挺照顾他的。

    农村杀猪是大事,几乎全村的人都会去吃猪肉,热闹的气氛是城市里体会不到的,中午杀完猪的李二蛋就和大伙喝上了,一直到下午所有人都走了他还在喝,老周头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毕竟是给自己帮忙的,自己又是一个老光棍,索性就陪着李二蛋一直喝到午夜,这爷俩边喝还边讲着村里的怪事。

    拳怕少壮,岁月不饶人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老周头,李二蛋晃晃悠悠的拎着手里还剩半壶的高粱酒,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那天晚上月亮特别圆,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李二蛋紧了紧破羊皮袄,灌了一口白酒朝着自己家摸去。

    从老周头到他家有十五分钟的脚程,一路上他想着老爷子和他说的鬼怪故事时脸上那种丰富的表情就好笑,有个屁的鬼怪,都是人吓人罢了,李二蛋撇了撇嘴嘟囔着。

    走着走着,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他也没在意,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肯定是自己喝多了,又听了那老头的胡诌八扯后有点多虑了。

    走了一半的路,他越想越不对,总是感觉有东西在身后晃悠,转过头看着身后除了自己在雪上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嗯?难道真的是我喝多了?自己吓自己?呸,呸,呸,可就在他要转过身的时候发现身后的粪堆后面有个小孩影子,在月光和雪地中间一摇一摆,显得特别诡异。

    “谁家的兔崽子,半夜出来吓唬人,别他娘的闹啊。”李二蛋壮着酒胆喊了一句回过头加紧了脚步。

    这都十二点多了,怎么会有小孩出来吓唬人呢?他心里范着嘀咕,可是这次他没回头,而是用眼角余光往后斜了斜,那个影子又跟了上来。

    这下他也顾不上面子了,也不管后面是人是鬼,拎着酒瓶子撒丫子就跑,到了家门口一脚踹开屋门迅速的插上,背靠着门口的他冷汗直流,这么多年他哪遇到过这种事啊,喝了一天的酒霎时间就全醒了。

    门外静的很,好奇心作用下,他趴着门缝像外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就在他以为是幻觉的时候,离他眼睛不到一公分的门缝外出现了一张毛茸茸的脸,两个像绿豆一样的眼睛正在隔着门缝盯着他的眼球。

    一霎那,李二蛋感觉到头发,包括全身的毛孔都颤栗起来,“滚,你,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类似惊雷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喊了出来,屋里炕上熟睡的媳妇孩子都被吓得跑了出来。

    “咋回事啊,大半夜的,你喝酒就喝酒,回来耍什么酒疯?”李二蛋媳妇瞪着蹲在门口直哆嗦的他。

    “嘘,领着孩子回屋里去,麻溜的。”他怕吓到孩子冲着自己媳妇喊道,毕竟接下来发现什么事他也不能预料。

    他媳妇抱着几岁大的儿子,看着从来没有这么惊恐的二蛋也怔住了。

    “嘎吱,嘎吱。”好像是有人拿钉子划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李二蛋知道这是外面那个鬼东西在挠门了。

    也许人在惊恐过度的时候应该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等死,要么就要抗争。

    看着挠门声吓得哆嗦的母子两人,李二蛋突然冷静下来,既然你要祸害我家人,老子豁出命去和你拼了。他把母子俩推到里屋用力的关上门,随后抄起灶台边上能有手腕子粗细的烧火棍深吸了一口气就冲了出去。

    来到门外他以为那个鬼东西会冲上来和他对干,结果出乎意料,毛脸怪物看到他转身就跑,这下李二蛋心里有底了,奶奶个爪的,想跑没那么容易,你吓得老子酒都白喝了,今天非得收拾了你这鬼东西。

    他在后面追的时候发现,前面的鬼东西脑袋大身子小,跑起来左右摇摆,想要一棒子打到还挺难。

    “我去你奶奶的。”李二蛋看准规律一棒子照着那玩意的脑子上砸了上去。

    “我让你吓唬我。”看着前面那鬼东西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李二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用烧火棍将它翻了个身,脑子一晃三个大的嘟囔了一句:“这是什么鬼东西。”
正文 第2章冤魂索命
    听到这里我问小哥,那个大脑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么吓人,小哥说当时李二蛋低头看了看只是一个一米长左右的棒子,摸上去有点软,由于当时虽然是月光,但毕竟是黑天他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个啥。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二蛋就拎着这个看着像棒子似的东西去了老周头家,毕竟他年纪大,见多识广。

    老周头围着地上的大棒子转了三圈,伸手在棒身抓了一把,顺嘴一吹,一团毛毛像柳絮一样的漫天飞舞,于是点点头说出了这东西的来历,听着虽然有点玄乎,但是李二蛋却深信不疑。

    以下是老周头当年分析,二龙台村有一个大水塘,那个时候村里的农民还没有人承包鱼塘的观念,所以这个水塘一直被荒废着,许多农户白天都会赶着鸭子大鹅来这里游泳,夏天的时候也会有不少小孩子光着p股来洗野澡。他说这个看似棒子的东西还真就是个棒子,不过不是普通的木质棒子,而是水塘里的百年蒲棒,因为年头久了,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和日月之精华,最后重要的粘上了你李二蛋的血而成精,但是这种灵物并不害人,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你身上的血气它最熟悉,而把你当成了亲人。

    “那老周头怎么就知道,这个蒲棒精是怎么粘上李二蛋的血呢?”我曾经挑出其中漏洞问过我小哥。

    “也许李二蛋小时候像我们一样去水塘洗过澡哪里被挂破了染上的也不好说,也许根本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周老头胡诌的。”这是我小哥的回答,但不管是哪一种答案,自从我听了这个故事以后就再也没去过那个大水塘,而且我也对这个老周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根绳索在我和他中间牵连着。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老周头的情景,那年是个大旱年头,村子里的土路都龟裂了,地的表皮一个圈一个圈的像浪花一样的翻卷了起来,我和小哥两个人去山上放驴回来,“四牤子,又去放驴了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农村喜欢把雄性的家畜叫牤子,是土话,我小哥在家里排行又是老四,上面的三个又都是姐姐,所以村上的人都管他叫四牤子。

    我顺着声音回头望去,身后的路边上有一颗大柳树,大到枝叶快要垂到地上了,在树荫底下有个老头摇着大蒲扇在朝我们的方向微笑着。

    “这个就是老周头,你不是一直对他好奇吗?”我小哥拽了一把驴嚼子(嚼子是整个罩在驴嘴上的一层像筛子一样的东西,防止驴咬人的)朝大柳树走了过去。

    我跟在小哥身后来到老周头跟前,眼前的这个老年人给我的感觉一个字,老,实在是太老了,浑身没有多少肉,瘦得像个麻杆,脸上的皱纹深得我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如果把脸皮抻开来不会比洗脸盆底小,眼皮松弛的下垂把他本身就不大的眼睛盖的只留下一道缝隙。

    “老爷子,你不回屋在这凉快呐。”我小哥把毛驴拴在柳树干上很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是啊,外面风凉。”老周头回答的同时笑眯眯的看着我。

    “呵,可不是风凉咋地,我看风在大点,你就得被刮飞了。”虽然说我对这老头很好奇,但是我也只是好奇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已,被他那跟门缝的小眼睛盯着,我心里及其不舒服小声的嘲笑了他一句。

    “小娃子还挺关心老夫的呢,放心吧,我揣着石头呢。”放下蒲扇,拍拍满是补丁的麻木褂子,老周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欢。

    顺着他的手,我发现他褂子的兜里揣了一块砖状的东西,心想这个老家伙估摸着有七十多岁了吧,耳朵还真好使。

    “小娃子,你几岁了。”

    “十一岁了。”

    “长大了有什么理想吗?”

    “嗯。当县长。”

    “哈哈哈,我看你当县长是没希望了,做个道长还差不多。”“老爷子,你别听我弟弟胡说,这是城里我二姨家的孩子,你就别逗他了。”我小哥看说出了这么个理想,以为我是老周头给问蒙圈了,可能他觉得将来能做个村长就很风光了,做县长,太过滑稽了吧。

    老周头看了看小哥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下着某种决定的样子。

    “听你说跟着李二蛋的东西是蒲棒精,那是真的吗?”毕竟以前是听小哥说,现在见到老周头本人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求证的机会。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是一个成了精的没有思想的植物罢了。”老周头从新摇起了蒲扇撇着嘴说道。

    “那你的意思还有比这更让人害怕的故事吗?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我试探的问了问。

    “就是就是,讲几个给我哥俩解解闷。”我小哥也跟着随声附和,毕竟他只比我大一岁,也只是个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大男孩。

    可能是他常年一个人生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看到我两这么渴望的听他讲故事也就来了精神:“有是有,不过你们听了可别害怕。”

    我扬起小脑袋用力的拍了拍我小哥的胸脯:“我们都是男子汉,听这种段子也就听一个乐子,你就说吧。”可就是这么一个乐子吓得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起夜去尿尿。

    解放前二龙台村有个地主叫胡三立,此人在村子里嚣张跋扈,视财如命,贪图美色,和高玉宝书中描写的“周扒皮”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不算正房妻子,小老婆就有五个,这还不够,偏偏相中了村上佃户老李家的姑娘李翠花,便叫媒婆去提亲。

    翠花的老爹不忍心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糟蹋就死活不同意,胡三立一看明娶不行就暗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他派打手去把翠花的老爹打伤之后硬是把姑娘给掳了来。

    胡三立用翠花老爹的性命做交换,威逼之下终于强行的占有了翠花的身子,看着床单上的点点落红,这个禽兽终于满足的放了翠花回去与老爹团聚。

    可谁知此女性情刚烈,清白之躯已然被畜生所夺,便趁着父亲出去干活的时候上吊自杀了,害的老父亲终日以泪洗面。

    “这种课文我都学过,还用你说啊,没意思。”听到这里我觉得没什么好怕,无非就是那些地主时期的残横霸道。

    “小娃子别着急,后面的你会爱听的。”老周头说罢,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长长的大烟袋锅点着了深吸一口继续道来。

    胡三立这人有一毛病,就是喜欢一个人睡觉,不管和哪个老婆亲热之后都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可能他亏心事做多了,不知道会被谁弄死,所以才这么小心。

    翠花死后的第七天,和四姨太翻云覆雨之后他就回到自己屋里的床上准备休息,当天晚上风很大,吹的院子里的树枝刷刷作响,胡三立看着桌子上忽明忽灭的煤油灯一丝凉意油然而生。

    “哗啦。”屋里的窗户被风刮开了半扇,他来到窗前,一股冷风迎面扑来,他快速关了窗户。

    胡三立再回身准备回床的时候,他呆住了,准确的说是吓傻了,因为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个背对着他的红衣女人。

    “你……你是。谁?”吓变了声的胡三立哆嗦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喜。我。吗?”含糊不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从床上传出来。

    地上的胡三立感觉腿肚子在转筋,想跑拔不动腿,“不记得了我吗?”女人身子像定在床上一样,但是头却慢慢的转了180度缓缓嘎巴着嘴。

    乌黑的头发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颊,透过秀发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女人的一只眼睛在流着血,虽然看不到黑眼仁,但是胡三立能感觉到这女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一尺长的舌头上爬满了不知名的俎虫。

    噗通,胡三立跪倒在地:“翠花,你放过我,我是一时糊涂啊,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求你放了我。”

    “桀。桀。”似畜非人的笑声从女人口中传来:“我只要你的命。”

    “啊”,胡三立的一声惨叫震醒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但是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文 第3章大海水命
    听到这里我抹了一把汗水,看看了小哥,他也是一脸惊恐,“就这样,这个地主就被吊死鬼给杀掉了吗?”我很迫切的问了老周头一句。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老周头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原来胡三立一声大叫,被惊醒的几个姨太和家丁都迅速的赶了过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东家,几个女人在屋里急的团团乱转,还好大老婆及时赶来掐住胡三立的人中,同时叫家丁提了一壶凉水一股脑的泼在他脸上。

    被冷水一激,胡三立这才醒了过来,同时手脚乱呼啦,嘴里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等他彻底的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死。于是就把刚才屋里的发生那恐怖的一幕和家人又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家里的人都很害怕,但是又都束手无策,毕竟人们对鬼的认知还是太少了。

    最终还是大老婆提议去找一个本事高强的道士来降服翠花的恶灵。胡三立财大气粗,更何况为了保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他咬着牙,花了大价钱请来一位老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胡三立请的道士带着徒弟便过来了,胡三立这人能成为一方土豪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首先打量了这二人,老道士能有六十岁左右,身穿八卦衣,头戴紫阳巾,双目炯炯有神,一缕胡须迎风飘动,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身后的徒弟剑眉星目,英姿逼人。

    从这两位的外表看应该是有本事的高人,胡三立心想这次有救了。

    于是他把二人让进客厅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至于怎么强迫民女的他只字未提。

    老道士听他讲完掐指一算,缓缓的站了起来,冷冷的他说:“因果报应,此事非我能力所为,告辞。”说完带着徒弟转身就走。

    胡三立一看老道的态度,知道肯定是迫害翠花的事,老道是算出来了,但是看他是执意不会插手此事,于是就把注意转移到老道的徒弟身上,临送客时塞了张小纸条(酉时,有重谢)给徒弟。

    晚上天快黑的时候小道士果然来了,胡三立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小道长,只要你能帮我把女鬼除掉,这些都是你的。”胡三立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银元。

    “我师傅说了,这个女鬼和你有因果业力,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不会来的,所以……”小道士只是轻轻的瞟了一眼小匣子没有说完。

    胡三立明白,这是嫌钱少了,于是又端出了一个托盘,里面有十几根金条,在灯光照耀下金光闪闪,“钱我有的是,我想知道小道长如何能除去这女鬼呢。”

    “哼,看着,这是我师门的宝物,震魂砚,能诛鬼服妖。”小道士以为看不起他随即拿出一物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当他看到胡三立看到宝物时贪婪的眼神有些后悔道。

    胡三立按照小道士的吩咐,躺在床上假睡,深夜子时,一袭红衫的人影出现在房中,“臭道士,我和他是因果报应,你不要管,不然你也会牵连其中。”翠花发现了盘坐在地上的小道士。

    “小道长,快收了她。”胡三立看到翠花来了紧张的坐了起来叫唤道,可是小道士仍然纹丝不动的打坐。

    翠花看见这个道人似乎也明白其中道理不会插手,一个闪身掐住胡三立的脖子,扑腾了几分钟,胡三立终于一命呜呼。

    “多谢道长。”杀了胡三立,翠花还不忘和地上的小道士鞠了一躬。

    但是翠花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万箭穿心的刺痛从各个方向用来,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正是一个八卦图,原来都是小道士事先设计好的,“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杀他。”翠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幽怨的提出心中疑问。

    “你是鬼,他是人,鬼害人,我就要管,但是他不该贪婪我的宝物,此人又实在不该死于我手,你懂吗?”小道士缓缓站起身摸出震魂砚向着翠花头顶投去。

    “你这是借刀杀人,你会有报应的。”随着一声惨叫,翠花的冤魂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这个世间。

    “讲完了?”我看着小哥双手拖着下巴好像没听够的样子,老周头会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小道士真的不是个东西,地主死就死了,那女鬼那么可怜,应该让她投胎啊。”我小哥义愤填膺的说道。

    “呵呵,年轻人谁还没有犯过错的时候呢,上次你不把你家的柴火垛给点着了吗?”老周头玩味的拍了我小哥的头说道。

    “我那不是故意的,好吧。”

    看着和我小哥调侃的老周头,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小道士会不会就是他自己,为什么他会讲的那么详细,好像亲身经历一样,而且这个老家伙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息,我看着他兜里装的类似红砖的东西出神。

    “给我看看你的骨骼。”老周头把我小哥扔到一边,双手迅速的抓住我的双肩,“你干啥,放开,疼。”这老头双手像两把铁钳子,抓的我感觉要散架子了。

    小哥被老周头突然的举动惊住了,反应过来就去厮打他。

    “嗯,筋骨不错,小娃,你生辰八字多少?”老周头对小哥的厮打毫不在意,而是一直注视着我,好像我的脸上长了花一样。

    “我是八二年八月十九出生的,你快点松手。”我怕时间久了骨头碎了赶紧回答。

    “八二年,嗯,壬戌年,果然是大海水命。”我感觉肩膀一松,老周头松开我摩挲着为数不多的胡子自言自语到。“老爷子,我看你一把年纪了,不好说你老不正经,可你也不能欺负小孩儿是不是,吓到我弟弟咋办,就是吓不倒我弟弟,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我小哥冲着老周头扮个鬼脸起身去牵驴准备回家。

    “四牤子,你这弟弟是大海水命,吉凶各一半,从他的面相看,不久的将来就会走霉运的,只有我才能帮他化解。”说完老周头起身回了他那个破旧的小屋。

    “这个老不死的,神神叨叨的,弟弟你别怕,有哥呢。”说完我哥一手牵着驴一手牵着我回家了。
正文 第4章查无此人
    暑假结束后我回到了县城,我一直在琢磨老周头说的大海水命是啥意思,那个时候的电脑还没有普及,所以像度娘这种可以随意的查找相关信息的工具并不多。

    由于我爸是知识分子,他在我心里就像一本百科全书一样的地位,无所不知,于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问过他什么是大海水命,可意外的是我爸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还追问我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我架不住他的一再追问就说出了老周头给我讲故事的经过。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和我发脾气,因为以他一个知识分子的认知,像老周头这种宣扬封建迷信的做法是不被认可的,在我老妈的劝说之下我是免了一顿暴打,但是从此以后我去大姨家的机会就少之甚少了,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哥哥和姐姐。

    上了初中以后,我觉得自己懂事多了,以前在大姨家那种玩闹的心思收敛了差不多,整天都把自己埋在学习中,因为我的勤奋,成绩一直是全班的前二名,班主任更是指定我为全班的学习委员,我爸妈也觉得我为他们争气,给我买了一辆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十八变速的斯波兹曼牌的山地车,老周头的那句我是大海水命,会走霉运的说法,早就被我遗忘在年少时记忆的海洋里。

    可是好景不长,我爸因为出差出了车祸,腿被撞断了一条,我妈因为护理我爸也只好辞掉了工作,家里的开支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从此我的生活费拮据了,我想这也没什么,难关早晚会过去,这个时候我更应该好好学习,考上全县重点高中,可是不久后的中考我却意外的落榜了,以我当时的成绩考上重点那是在班主任意料当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考试的时候脑子像是灌了铅一样,以前对答如流的考题当天完全看不懂。

    成绩下来后我和升学的分数线差了一百分,我爸拄着拐杖看榜单的时候并没有太生气,她对我妈说这也很正常,可能是咱家玄子发挥失常,本来我因为落榜的结果心灰意冷不想在读书了,但是在他们的劝说下我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环境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就像十字路口的标杆,进了这所普高我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在热爱学习,劳动更是别提,整天像个小混混一样抽烟,喝酒,泡妞,有一次班上的哥们因为个女生和别班男生起了摩擦,“火拼”中不知道哪个孙子竟然拿刀捅了对方的学生,事后警察介入调查,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经过指纹取样,刀把上居然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

    还好对方伤的不重,结果我陪了一千块的医药费,还被学校记大过留校察看。一系列的倒霉事都接踵而来。

    那个时候的我以为人生最差也就不过如此吧,可是谁知道,这才刚刚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县城有一座烈士墓,我小学到初中时期每年的清明节学校都会阻止学生去扫墓以表达我们对抗日英雄的奠缅,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应该让万人敬仰的地方,何时成了年轻人处对象幽会的场所,不夸张的说晚上你要是去墓区喊一嗓子,树林子里保准鸡飞狗跳的往外跑人。

    高考前两月的一个下午,我的一个同学说是初三有个女生看上我了,要和我在烈士墓见个面,说实话那时候虽然泡过不少的妞儿,但是哥们儿还是处男,为了能在我青春的恋爱史上多留一个名字,我决定去赴会。

    晚上六点左右我到了烈士墓,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看着像个大西红柿似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上一点都不刺眼,没多大一会就看见我那同学领个身材消瘦的女孩朝我挥手。

    打眼一看这妞儿真不错,齐耳短发染成金黄,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穿着更是扎眼,一个小背心紧紧贴在身上,下身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美国国旗的小裤衩,估计能比我内裤大点。

    中学生?身材这么好?瞬间我就有了生理反应,但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好太过热情,好像咱们是个泡不到马子的可怜虫似的,于是我尽量让自己装的稳重些。

    起初我们三个人一起漫步,说些不咸不淡的话题,慢慢的我发现这俩人唠的过于热乎我都插不上话,感觉自己成了他们的电灯泡,以至于他们走出几十米都没发现我已经停下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我这个气啊,这尼玛是给我介绍对象吗?在心里把我那同学全家问候了个遍。无意间我发现脚下有块光滑的半截水泥板,一屁股就坐上面不走了,交友不慎啊,我抱怨着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水泥板经过太阳的照射显得是那么温暖,躺在上面舒服极了,我看着那个女孩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有点诡异。

    “李玄,李玄,你醒醒。”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那个同学摇晃着我。

    “卧槽,不好意思啊,怕影响你俩我就眯了一会。”我看着眼前就他自己,此时的天已经大黑了。

    “你小子一天没事竟瞎吃醋,人家说看你就心跳加速,害羞,才和我找话说。”我那同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么说是喜欢我咯,那她怎么走了?”我晃了晃头精神了许多。

    “这不在这…咦,走了?”我同学也诧异的四处望了望。

    我站起来二话不说,起身就跑,“别介啊,找找她吧。”那个****跟在我后面磨磨唧唧,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女生消失的怪异,还有就是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空移了,原本我是躺在水泥板上的,可我却发现我醒来后靠的是一棵大树。

    “哎,卧槽。”一个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直接给我来个狗吃屎,起身的时候我摸到地上有个硬硬的凉凉的东西,掏出打火机一看,就是那块半截的水泥板,上面居然有字,前面两个字已经被磨的看不清,“xx花之墓”。

    “尼玛勒戈壁”这居然是个半截的墓碑,老子撒丫子就跑,可能是我的举动吓到了他,这二货居然比我先跑出了烈士墓。

    那天晚上我没敢回家,在学校的宿舍和那二货挤了一个被窝将就了一夜,睡觉前我问他是怎么认识那女生的,他说在录像厅认识的,今天晚上也是第二次见面。

    我心想,你这个傻货,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不?

    “叫李小花,初三二班的,明天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大惊小怪的,这点出息。”被这二货数落的我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在他眼里我倒成了胆小鬼了。

    第二天课间操,我们两个去初三二班打听了一遍,下午这二货就退学了,因为结果是“查无此人”。
正文 第5章大仙儿出马
    我那同学走之前告诉我,这是他一辈子遇到最吓人的事,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诡异的事,还叮嘱我以后要小心。

    我被他的“关心”感动了,“要不咱俩一起转学吧。”

    “那什么,我相信你,你行的。”留下这么一句类似鼓励的话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行你大爷,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吃里爬外、见利忘义,两面三刀、里通外国、六亲不认、卖国求荣、狼心狗肺,所有我能想起来的成语全都在我心里叨咕了一遍。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庙,当时我还侥幸的认为那“女人”有可能是找他的。

    自从我上了这所普高以后,我爸腿渐渐康复了,我妈当时为了护理我爸辞掉了工作,现在为了我将来能上大学,娶老婆,开了个小饭店,两人有的时候忙的很晚,所以就住在饭店里,而我每天都要回老房子去住。

    当时我家有五间大瓦房,三间老房子,两间新房才盖起来没几年,恰巧我有个表姐刚结婚不久,从农村搬来县里生活没有住处,于是就暂时住到我家的老房子里,一来住我家不要房租,能给初来乍到的他们减轻经济负担,二来也能给我做个伴,毕竟我再我爸妈眼里还是小孩子。

    话说我对我这个表姐和表姐夫两个人是很认可的,特别是我这个表姐夫,因为是农村出来的,对一些妖魔鬼怪的传说讲的相当的有一套,正和我的口味。

    就在我那同学转走的第二天,我照常的坐在老房子里和我表姐夫谈论灵异的事,他讲起来就煞不住车,要不是我表姐发火在不睡觉就让他去跟我睡他能讲到天亮,我临回屋的时候姐夫问我敢不敢一个人睡觉,“多大个事儿啊,我回了”我斩钉截铁的说完就回去了。

    回到新房我就后悔了,但是又拉不下来面子,毕竟那个时候我都十七岁了,在学校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和学习无关),再说人家两人新结婚的,晚上要是办点什么事啥的我在那也不好看,我只好硬着头皮钻进被窝,临睡觉前我把我的法宝一把小斧头放在枕头下面防身。

    一阵疲劳让我的眼皮无力的垂下,“呜…呜…”细微的女人哭声由远及近。

    “你是谁?”我闪电般的摸起斧头打开灯寻找着哭声,是的,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我是喜欢你的。”让人麻酥酥的声音从窗外传出来。

    慢慢的窗户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图像,由模糊的轮廓渐渐的清晰,齐耳短发染成金黄,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一个小背心紧紧贴在身上,下身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美国国旗的小裤衩。一时间我发疯了一样抡起斧头,生怕那个女人扑过来,“我不喜欢你,要找你找他,和我无关。”到现在我还认为是找我那个同学的。

    “哈哈哈,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女人摇身一变,一袭红衫,乌黑的头发一张惨白如纸的脸颊,透过秀发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女人的一只眼睛在流着血,一尺长的舌头上爬满了不知名的俎虫。

    “不要过来,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拼命的挥舞着斧头,因为她已经张开双手扑了过来。

    “啊”一声惨嚎,我终于喊出了声音,起身打开灯,摸了摸身下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被褥,原来这是一个梦,但是为什么这么真实,而且这女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隔壁的姐姐姐夫闻声赶来,问我是不是吓到了,我没说话起身穿上衣服就要回饭店去住,我真的不敢在家睡了。

    当时半夜二点多了,姐夫劝了我几句,看我坚持要走也就没再拦我,只是把他的蒙古刀拿给我防身。

    回到饭店,我爸妈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随便敷衍了一句蒙头便睡。

    第二天我就病了,起初感觉头晕目眩,口吐黄痰,但是随后的半个月之内,脸色一天天的惨白,头晕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导致我爬不起床了,吐出的痰也由黄色转为青色之后转白,最后几乎就像是鼻涕一样的东西,我知道我可能是中邪了。但是我又不敢和我爸妈说是因为处对象惹的祸。

    我妈看着我日益消瘦,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儿子现在成了窝在床上的病秧子很是心疼,于是带着我走遍了县里各大医院检查,脑ct,x光透视,彩超,能做的都做了,可就是没有生病的症状,大夫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来治疗,就给我妈指了一条“明路”,看大仙儿。

    所为大仙儿,其实又东北的跳大神儿演变出来的,说是有能人异士能够请动神仙治疗鬼魂缠身,是萨满教一种做法的仪式。

    我妈通过亲属的介绍请来了一位大仙儿,通过对我的观察,这个大仙儿认为我是冲撞了某个神灵,上面怪罪下来要小鬼掳走我的魂魄,如果不是我当时连说话的劲都没有我就想问问他,神仙和小鬼是一伙的吗?

    “那您看这病有的治吗?”我妈一听这事大了,赶紧追问。

    “能治是能治,有点棘手啊。”这孙子明摆着是在要钱。

    我妈也是明白事的人,给他塞了二百块钱,“大仙儿”借过钱点点头,“去给我拿来一个笔,一张纸,还有两根烟。”

    “要烟干啥?”我爸在旁边看着奇怪的问。

    “啊,是这样的,我出门急,忘了在香,凑合下,一样的。”大仙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直接翻了白眼,大哥你不能专业点吗。

    点着了烟,一只放在桌角上,一只直接被他叼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开始说一些嘀里嘟噜的话,手上拿着笔在吃上飞快的划拉着什么,我发誓第一次听这种语言,比特么英语还难听。

    “去拿个碗,烧了它给你儿子就水喝下去就没事了。”大仙儿指着他写好的“符”吩咐我妈。

    看着碗里黑糊糊的纸灰,我死不张嘴,“儿子,听话,喝了咱就好了。”我妈捏着我的鼻子硬灌。

    一股焦糊味顺着口腔一直流到胃里,我当时就在想,这是我亲妈吗,让儿子受这罪,我爸在旁边也是皱着眉头一句不吭。

    说也奇怪,明明就是一个骗钱的神棍还真的医好了我这病,三天之后我就恢复了,该吃吃该喝喝,上课睡觉,下课唠嗑,反正就是不学习,我爸妈也知道现在我变了,只是告诉我,路是我自己选的,将来不要后悔就可以。

    临高考前一个月,我听到一个让我兴奋的消息,大姨家的小哥要结婚了,随礼的时候我爸妈会带我一起去,阔别了多年的二龙台,载满了我幼年的时光,我来了。
正文 第6章再遇老周头
    三个姐姐出嫁我都没来,也不知道小哥取个啥样的嫂子,村上的鼻涕丫头小梅是不是又漂亮了,想着想着我乐出声来。

    “乐啥,我咋发现你前脚病好了,后脚又要犯病呢。”我爸拍了我脑袋一下,把我从意淫中拉回了现实。

    “孩子病好了是好事,你老敲打他干啥。”我妈护着我跟我爸抬着杠来到大姨家。

    一进大院,哇塞,院子里好不热闹啊,打眼一看起码有哥百十来号人,搬桌子的,端盘子的,准备鞭炮的,这场面比成年过年还火爆。

    “小玄子,几年没见你张这么高了。”人群中穿出一个小黑人,我仔细打量一下,“啊,小哥,你好像没怎么长个子啊。”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水浒中的“武大郎”我很是惊讶。

    “牤子哪能和我大外甥比啊,几年不见出落成公子哥了。”大姨笑着走过来掐了我脸蛋一下,我能看出她大姨今天特别高兴,儿子娶老婆,我想我到那一天,我妈应该能乐出花来。

    我爸妈跟着大姨前面进屋去聊了,“我说小哥,我国法律规定男人要二十二才可以结婚啊,你这才十八,是不是也太急了点,这是犯罪啊,赶紧给老弟介绍介绍未来的小嫂子吧。”我在后面调侃着小哥也跟进了屋。

    那个时期在我们东北结婚都挺早的,特别是农村,就算你不着急结婚也要先订婚占个坑,不然等男人过了二十岁在想找对象连个歪瓜裂枣你都找不到,我后来也思考过农村结婚年龄早的原因,那就是到了十七八岁的青年不结婚真的没事可干,结了婚才算找到自己一生的事业,繁衍。

    “过来见你小嫂子。”我小哥笑啼啼的拉过一个身穿红色小凤仙棉服的女人,准确的是还是女孩儿。

    “这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我一阵神魂颠倒,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都说苏杭出美女,我们东北的山沟子里也能长出这么漂亮的美人,一时间我脑子里涌出个念头,将来一定要来东北农村找老婆。

    “小梅啊,以前你老欺负她,不记得了?”小哥看我傻傻的样子给了我一拳。

    “啊?啊!嫂子好。”我服了,就是女大十八变吧,这变得也忒离谱了吧,曾经鼻涕拉瞎的爱哭鬼居然能出落成这样,逆天了。

    “呵呵,玄子,以后你再敢欺负我,我就以嫂子的名义掐你耳朵咯。”小梅笑的好开心。

    “不敢,不敢,你现在有人罩着,我怕怕哟。”调侃了一句我速度的跑到酒席桌边挨着我爸妈入座了。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酒席正式开始,小哥小嫂二人挨着桌子的给大家敬酒,我也端起酒杯准备喝上一小口。

    “恭喜恭喜啊。”这个我记忆深处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大家也都转身向门口望去,热闹的婚礼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没错,老周头来了,但是他今天的装束着实让大家不得不震惊的齐刷刷的望着他。

    一身青色的长袍,头戴道观,手持浮尘,身挎八卦乾坤袋,背后还露出一柄宝剑把,这是要唱大戏吗?不过还别说,老周头这样一打扮还真有仙风道骨的感觉,看上去似乎比前几年更招人稀罕了,只是眼神让我不舒服,一个劲地盯着我不说,我总感觉他的神光不怀好意。

    “哎呀,周老爷子,牤子结婚我本想通知您的,怕你年纪大了,受不起折腾就没叫您,快来请坐。”我姨夫看着不请自来的老周头也不好坏了婚礼的气氛就给他在主人座位上加了张椅子。

    “哈哈,好说,好说。”我还是去那边做好一点,这老周头不顾姨夫的邀请直接奔我的座位走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浑身难受,但是我还不敢走开。

    “小娃,我们又见面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这老头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到我身边。

    看着他的装束我想起了小时候他给我讲的吊死鬼的故事,“你就是那个小道士?”

    老周头没有接我的话茬,自顾自的喝上了。

    我爸妈也注意到不寻常了,但是毕竟是我小哥的婚礼,他们也没说什么,等到酒席结束后,村里的亲戚朋友走的差不多了,姨夫带着一家人坐过来,“早些年听我父亲说您是个道士但是从没见您穿过道衣,今天是我家牤子的喜事,不知道您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啊。”姨夫感觉到事有蹊跷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我今天这样过来是为了他。”老周头直接看门见山的把话头指向我。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怎么了,我和你很熟吗?你不就是给我讲过几个故事,少和我套近乎啊。”我是真的不想和这个老家伙扯上半毛钱关系的。

    “道长,你可别吓我们啊,我家儿子有祸事吗?”经过上次大仙儿的事,我妈是生怕我再出什么乱子。

    “我只问你,这几年是不是霉运不断。”这老家伙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确实不顺,我点了点头。

    “你前些天是不是梦见红衣服的女人了,而且找人做过法事”老周头手缕浮尘道。

    “道长,您真是高人,我儿子是得了一场不干净的病。”我妈表情惊愕的瞅了瞅同样惊讶的我爸。

    “那又怎么样,没看我现在好了吗?你这老头别想骗我妈钱。”想起上次那大仙儿拿到钱的表情我第一反应就是,估计这老头也是手头紧了。

    你以为找了个跳大神儿的就能挡过一劫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东西不但没走,而且一直跟在你身边,本来她没想要你得命,就是因为你们找了个江湖骗子来惹怒了她,现在她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了。

    “你别危言耸听。”我爸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儿子不是活的好好的,那东西既然跟在身边我儿子还有活?”

    “老道我从不说疯话,那女鬼今晚子时必来夺你儿子的命,你若不信,到时便知。”老周头一甩道袍起身要走。“道长我信,我信,您是高人,救救我儿子。”我妈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可以救他,但是他要拜我为师,你们自己考虑吧,子时之前给我答复。”说完起不顾我妈的哀求出了大门。
正文 第7章拜入道门
    屋子里还剩下我爸妈,大姨姨夫,小哥和小嫂因为担心我的安慰也没有入洞房去,屋里子寂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清。

    姨夫看这样也不是办法首先打开沉默的局面,“妹夫,这个周老头确实是个道士。”他知道我爸是个无神论者,想要我拜师首先要经过我爸的认可。

    第一次看到我爸的表情是那么的茫然,那么的无助,让一个心中无鬼,从事教育事业多年的知识分子一下子改变对世界的认知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特别理解我的心情。

    姨夫看我爸一时间犹豫不决,就说出了老周头的来历。

    以下是我姨夫的回忆,据说这个老周头原本不是二龙台村坐地户,是解放前从南边下来的,当时国家队封建迷信的打击力度还不是很大,老周头到了这个村以后,给村民们解决了不少邪性的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这里找了老婆就落户在二龙台村了。

    他的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一家四口靠种地为生,偶尔他还出去给人占卜一下,看看邪病,日子过的不错,解放以后,国家提出提出了“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口号,也就是我们常说起的破四旧,就把他列为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一说给抓了起来,当时他老婆和红卫兵对着干被活活的给打死了,两个女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老周头靠着信念咬牙支持到平反,可是他出来以后知道女儿们都出嫁了,而且两个女儿把母亲的死怪在老周头身上,也不与之相见。

    出来以后的老周头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给人看过病,如果今天他不穿着道服来,我们早已经忘了他以前是个赫赫有名的道长。

    “姐夫,你是说你相信他说玄子的话?”我爸听了姨夫的话有些动摇了。

    “关于他的事也都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具体他有什么本事我也没有见过的。”姨夫也不敢妄自下了评断,毕竟这关系到我以后的路。

    “大姨夫,咱们村以前是有个地主叫做胡三立吗?”我突然冒出一句题外话。

    “听说是有过这么一个地主,不过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姨夫回忆道。

    我看着惊讶的小哥明白了很多,原来曾经的老周头讲的不是故事,而是确有其事的,他就是当年那个小道士,借鬼之手杀了地主的人,如果放在我初中时候的思想我会对他这样的人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我变了,有点唯利是图了,虽然不能说他是好人,但是起码在我心里他却是一个高人,有个这样的师傅将来起码不会吃亏的。

    我妈还是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看着大家也都没个意见,我爸让我自己做决定,反正路是自己走的,将来不要怪父母就好,而且就我现在的学习成绩来说像大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爸,妈,我相信老周头,我愿意拜师。”我下定了决心,就是因为我的这个决定,让我陷入了一个险象环生的迷局之中,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九点多,我爸妈跟随大姨和姨夫带着我来到老周头的家门外,现在离子时差不多还有三个小时。

    院子里早已经摆好了一个法坛,上面有很多木质的牌子和小旗,画着八卦的布袋,我当时也不知道都起什么作用的,唯一的我就认识一把桃木剑,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看来老周头是算到我一定回来拜他为师的,“我知道你是不相信鬼怪一说的人,今天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老周头走到我爸身边拿出一个透明装有液体的小瓶子。

    “这里面是牛眼泪,等下到子时之前,你们把牛眼泪涂在眼皮上,就能看见那鬼物了。”老周头把透明的瓶子交给我爸,从法坛上拿下五只旗子,分别是,青,红,黄,白,黑,按照一套固定的程序插到地上。

    “这是五行八卦阵,你们进来这里那东西就不会伤害到你们。”老周头插好旗子示意我们站进去。

    我看我爸妈都进去了也跟着往阵里走,一只像钳子一样的大手拉住我胳膊,拽的我火烧火燎的疼,“你进去那东西还敢来吗?去法坛后面坐下。”

    “你可要罩着我,出了什么事将来我可不伺候你了。”看着一脸严肃的老周头我弱弱的说了一句就乖乖的走去法坛。

    “你说那东西跟着我儿子,我怎么看不到,还是说你的牛眼泪根本就不好用。”我爸擦上牛眼泪问道。

    “我说了子时它会来,现在应该在搞你们上次请来跳大神儿的人,回去你们自然知道,还有,我明白你们爱子心切,但是我和此子确有师徒之缘,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次劫难一过,让你儿子和我学艺一年我就让他回到你们身边,而且我保证让他考上大学,这下你们可是放心了吗?”老周头一口气说完之后来到我身边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不在说话。

    六月天已经很热了,当天晚上也什么风,法坛上的两个蜡烛烧的很旺,长辈们在八卦阵里显得很焦躁,特别是我妈,抓着我大姨的手臂说起来没完,大概是她心里恐惧的原因,我爸和我姨夫倒是显得很镇定,而我身边坐着这么一个高人自然是有恃无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院子里忽然挂起一阵阴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寒颤,“你们擦上牛眼泪,它来了。”老周头仍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有点紧张的左顾右盼了,按理说身边有高人护驾应该不害怕才对,但是我还是没出息的哆嗦上了。“啊”的一声尖叫,是我妈发出来的,我顺着声音一看,在五行八卦阵外多了一个红衣女人飘在半空。

    “玄子爸,你看到了吗?道长,救我儿子。”我妈抓着我爸的手就想出阵来护我,被我大姨和姨夫拦住了。

    “孽障,贫道在此休得造次。”这个时候老周头终于一甩浮尘站了起来挡在我的身前。

    “呵,呵呵,老杂毛,我看你护得住谁。”女鬼看见老周头在我身边,想来个调虎离山直接伸手去抓我妈,我眼看着地上的旗子闪出青,红,黄,白,黑五道强光射在女鬼那干枯的爪子上,“嗷”的一声怪叫,它的爪子冒出一股白烟,我在法坛的后面都闻道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女鬼知道了旗子的厉害不敢靠近,只是在阵外转圈,“孽畜,既然你不想投胎休怪我出手无情了。”老周头说完右手抄起法坛上的桃木剑,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张符,开始嘴念咒语,犹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念着念着,突然左手一杨,桃木剑和符粘在一起,“撕拉”一声,符纸居然着了,说来也怪,刚才还在围着阵转的女鬼突然定住了。

    “孽畜,你可悔改。”

    女鬼根本不听老周头的劝说,虽然身体不能动了,口中却发出嗷嗷的惨叫,借着法坛上的烛光映射出来狰狞的五官甚是可怖。

    “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连串我听不懂的咒语念完之后老周头直接摘下八卦乾坤袋大喊一声,“收”。

    “你不能这样,你答应我的。”女鬼哀求着由大变小之后缩成一点绿光飞入袋中,这宝贝真好,以后会不会传给我呢?看着眼前的场面我毫不掩饰的贪婪了一把。
正文 第8章成精了
    这么容易就灭掉了一只鬼,这也忒神奇了吧,自始至终我那女鬼都没碰到我,崇拜老周头的同时我心生疑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找不到出来问题所在。

    老周头收好乾坤袋告诉我爸妈几人可以出阵来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只会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特别是我爸,他都是没有显得特别害怕,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看来他是在思考科学到底是不是真的很科学。

    “周道长,你真的是陆地神仙啊,以后我儿子可就交给你了。”我妈激动的上来抓到老周头的手好像见到怪物一样的上下左右的看。

    “周师傅,我家玄子被惯坏了,你得好好替我们管教一下他。”我爸过来拉开我妈。

    “几位,你们放心吧,这娃性子顽劣,但是本性不坏,我会严家管教的,一年以后我自然会让他回去,平时你们不要过来看他了,相信老夫的话就好。”我还以为要行什么拜师大礼呢,结果这老周头几句话就送客了。临走时我妈有点舍不得,可是最终在我爸的劝说下还是跟随大姨他们离开了。

    “你过来。”老周头送走我妈他们回来看我再摆弄法坛上的桃木剑喊道。

    “师傅,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虽然我以前没有拜过师,但是那时候我也看过林正英的僵尸道长,里面就有这样的情节。

    “呵呵,小娃,既然你起来吧,我们也不用拜师那么俗套了,以后你我便是师徒相称。”老周头摆了摆手,我这一套对他似乎很不受用。

    “好的师傅,你要先教我什么?”我迫不及待的想学点真本事,以后回到城市多牛掰啊,泡妞还不手到擒来啊。

    “嗯,很好,你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法坛撤掉,上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收好放到里屋去,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擦,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当力工来了,你倒是享受了,我在心里嘀咕着,但是又不敢顶嘴,睡觉咱想学人家的本事呢,哥忍了。当我把法器都收好以后准备进屋,我发现这老头家居然没有电,都什么年代了,现代化建设虽然说还没普及到农村,但是起码的用电应该可以啊,我大姨家都有啊,我这师傅怎么这么抠搜啊,我摸出打火机将就着找个空地随便扔那了。

    虽说是后半夜了,可是经过收鬼这一闹,我一点困意都没有,师傅的家还是第一次进,对于这么一个一身本事的人的居所我相当好奇,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我参观起来。

    屋子是老式的三间格局,我刚才放法器的是个厨房,简单的灶台,地下一对破烂柴火,一个大水缸,和普通民家差不许多,摸着锅台往里走是一个掉了漆的木头门,看上去有年头了,用手一摸上面支起的木刺有些扎手,跨过门槛往里走看到的是两对红漆的木质箱子,应该是用来装衣物的,箱子上的一对大铜环上面刻有龙头,活灵活现,在四处一看空荡荡的屋子有点破的可怜,黄泥抹的墙壁上面还有很多虫子在爬,真想不到师傅就住这地方,“呼呼”一阵呼噜声从炕上传来,原来高人不是像小说里说的只打坐不睡觉啊。

    这环境能也住?我摇了摇头朝另外一间屋子摸了过去,“咦”这个房门打不开?我走到门口推了推门。

    借着微弱的火光在门中间我看到一把小铜锁,直觉告诉我这间房子里有秘密,或者藏着宝贝也说不好,等有机会我一定要进去看看。

    “卧槽”就当我转身要回去睡觉的时候,火光前面出现一张枯瘦的脸。

    “师傅,人吓人吓死人啊。”我用手抚慰了一会被惊吓的小心肝儿。

    “你记住,不准去那间屋子,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刚才还鼾声大作的师傅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知道了。”我委屈的小声说道,但是在我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早晚我要进去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日子是无聊的,师傅每天只是让我给他洗衣做饭,我堂堂一个城里人每天过的日子还赶不上农村人的生活,吃饭只给吃窝头,喝水就是井拔凉水,一个月都看不到一块肉,有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到小哥家里去蹭点荤腥,不成想每次回来都能被师傅抓个现行,得到的惩罚就是站马步,我就不知道扎马步和降妖除魔有个卵的关系,来了三个月别的毛都没学到,每当我要求学点什么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就俩字,“还早”,难道说学道的还要像等火车一样,进了站才能上车吗?臭老道,老杂毛,老不死的,反正在我心里这个师傅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这一天一大清早,师傅还在屋里的炕上打着呼噜,我照常做好饭挑了水,坐在院子的井延上思绪乱飞,也不知道爸妈咋样了,高考也结束了,不知道那哥几个都考到哪里去了,如果我要报志愿我就填北大清华,反正我也考不上,嘿嘿。

    “你是谁?”老周头在家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惊,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应该说是老太太也不为过,看上去能七十多岁,上身一件花布衫,下身是迪卡料的裤子,一双平板布鞋,典型的农村打扮,可是从老太太的面相上看我不认识,二龙台村的人我几乎都见过,看来她不是本地的。

    “你是谁,找我师傅什么事,他老人家睡觉呢?”我啪啦啪啦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

    “他还收了徒弟?你去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找他有急事。”老太太的表情很不友善,好像和我师傅有些过节。

    “你不说你是谁,找我师傅做什么,我就不去叫。”我摇了摇头,早上做饭挑水老子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吵醒师傅睡觉,因为这老家伙睡不好就拿我出气,扎马步是小事,最近还用树条抽我屁股,再怎么说我也十八岁了,天天拿我那几岁的小孩子收拾,我是怕了。

    “我说你这小生荒子咋这么不懂事呢,我让你去叫肯定是有急事,躲开,别碍事。”老太太过来就推搡我,从她表情上看还真是焦躁。

    “小玄子,大早上的你嚎叫什么?是不是又屁股痒痒了。”是师傅的声音,肯定是老太太和我吵吵惊醒了他,要倒霉了,我怨恨的给了老太太一个大白眼,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被我的眼皮夹死了。

    “爹,爹你快出来,二蓉出事了。”

    我被定身了,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太太,她,她是师傅的女儿?那师傅多大岁数了,九十?一百?这是成精了?
正文 第9章赵木匠
    “你是大蓉?”师傅忙三火四的披散着衣服跑了出来抱着老太太的肩膀注目端详。

    我在边上看着好笑,知道的是一对父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头相亲呢。

    “爹,女儿不孝,这么多年也没有来看过您,其实…”大蓉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别说了,不说了,爹知道,是爹的错。”师傅也是一脸老泪,扶起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

    “看什么看,去你小哥家抓只鸡回来炖了。”

    “哦”,我应了一声跑出门去心里说不出的恶心,什么狗屁师傅,三个月让我去小哥那里抓了六只鸡了,抓也就抓了,还不给钱,小哥家的鸡都快被吃的差不多了。

    经过了一番折腾,总算是弄了几个菜,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小鸡炖蘑菇我猛咽了一口唾沫。

    “爹,咱们别吃了,二蓉家的快不行了,我怕耽误了事。”大蓉看着桌子上的菜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大蓉啊,咱们爷俩六十多年没见了,吃了再说不迟。”师傅扯下一个鸡腿跟没事人似的咧开腮帮子就造上了。

    看着桌子上一堆骨头我这个气啊,玛德老子辛辛苦苦又抓鸡又杀鸡又炖鸡的,这老家伙一个人吃了个精光,你女儿不吃也就罢了,我这还有个受累的徒弟呢,我怎么感觉来这是给他当牛做马的呢。

    “嗯,啊”一个饱嗝像驴叫,“我曾经给你们两个算过,你们这一生虽说磨难不小,可也不会是像你娘一样短命。”师傅擦了擦满嘴流油的下巴道。

    “爹你咋没听明白呢?我说的不是二蓉,是二蓉当家的,赵木匠出事了。”大蓉比比划划的说。

    “哦,我曾经偷偷的看过你们,我知道二蓉家的,那个人心术不正,出事是早晚的事。”

    “爹,看在二蓉的面子上你帮帮他吧,要不是她脱不开身就亲自过来找你了。”大蓉看师傅好像根本不管自己姑爷的死活有点着急了。

    “那你说说看。”

    自从师傅给帮我收了女鬼后我还没有听到他给我讲过任何道家的秘闻,现在听到又有奇怪的事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三下五除二的收了饭桌在一旁竖起耳朵。

    以下是大蓉的讲述:自从师傅被抓进大牢后,她们姐妹两人相依为命,吃喝也都是靠村里人救济,虽然日子苦,可是两人在那个粮食短缺的年代都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她十七岁那年嫁到白喇嘛村,丈夫是本分的庄稼人,那时二蓉十二岁,男方问她有什么要求吗,她说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带着妹妹一起嫁过去,婚后丈夫对自己很体贴,对二蓉也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她生活的很幸福。

    转眼几年过去了,二蓉从一个稚嫩的小丫头长到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己和丈夫商量了一下,不想让二蓉嫁的太远,姐妹两人也有个照应,当时村里有个姓赵的小伙子,是个木匠。

    这个赵木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手艺在白喇嘛村是出了名的好,乃至于十里八乡的打个柜子做个箱子都去找他,于是在他们两口子的撮合下二蓉就嫁给了赵木匠。

    白天赵木匠下地干活,晚上出去给别人做木工,生活上过的很宽裕,现在在他们村也是数得上的有钱人,二蓉给他生了一个姑娘一个儿子,都结婚出去单过了。

    不久前赵木匠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精神恍惚,食量还大的惊人,一个人能吃下一锅的馒头,起初二蓉也没在意,以为是他出去给人做活累到了,可是就在前天出大事了。

    “那天下午赵木匠出去干活了,二蓉来给我做被子,临出门的时候天黑了,二蓉从小胆子就小不敢走夜路,于是我就拿着手电送她回家,可是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是打开的,而且地上有血迹和黄色的毛。”

    “二蓉看见血以后就向屋子跑去,我担心她有事也就跟了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灯,进了门走进里屋我用手电一晃,二蓉已经昏倒了,就在我过去扶她的时候地上有个链子一样的东西绊了我一脚。”

    “我举起手电照了照,一条铁链绑在房梁柱上,链子的那头拴着一个人倒在二蓉身边,当场我就认出了这就是赵木匠,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把自己绑在柱子上,于是我就走过去看了看,就在这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后漏了出来,我真的很害怕,不过我还是走了过去,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在赵木匠的身后有一只狗,应该说是一只狗皮,因为从狗的脖子处一直到尾巴那里被开了膛,从痕迹看应该是用大力撕开的,一点都不整齐,从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的残缺不全。”

    “这太血腥了,而且又很诡异,我不去想那么多,赶紧过去先扶二蓉再说,可是就当我扶起二蓉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背后有朝着我脖子吹凉风,这个时候二蓉是面对着我的,醒来的她又一次晕了过去,我慢慢的扭过头去。“

    “一张灰色的脸和他嘴角上的血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珠子比血还要红,赵木匠,不,他已经不是赵木匠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随后我也昏了过去。”

    大蓉说完了,我有一次感觉头皮发麻,不用说,那只狗是被赵木匠生生的撕裂开吃了内脏,这还是人吗?人会这么血腥残忍吗?那又是谁把他所在柱子上的呢?我知道师傅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来由。

    我和大蓉一样齐齐的看向师傅,等待着他的答案。

    “照你说的这样赵木匠是中邪了,具体是什么东西现在还说不好,看来我得亲自过去一趟才能知道。”师傅说完站起身准备搓了搓手。

    跟师傅这么久了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还是知道的,不然就要天天被收拾,看出了师傅要亲自去我赶紧给他老人家穿上鞋,打开箱子拿上法器准备去看热闹,希望这次能学道点真本领,可是他刚才搓手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他也没把握呢?

    “咚”脑袋上被师傅赏了一个烟袋锅,“琢磨什么呢,你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师傅居然不想让我跟去。

    “算了,东西你拿全了,到那一切听我的,不然小心你屁股。”这家伙一会东一会西的把我弄蒙了,出门的时候我无意的扫了一把西屋门上的铜锁,肯定是师傅怕我一个人在家发现里面的秘密吧,哼哼,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10章鬼骗人
    白喇嘛村在我们县城的东南方向,和二龙台村正好是两个方向,那里靠近沙漠了,我和师傅还有大蓉三个人坐了二个小时左右的汽车终于在一片沙丘地带下了车。

    看着大蓉带着师傅在前面步履如飞,心里真憋屈的要命,心想师傅你就差给我带个嚼子了,大包小包的一大推就让我一个人扛着,虽说哥们儿身体素质好呗,但也不是生下来就拉磨的料啊。

    “现在的年轻人啊,是应该锻炼锻炼了,走两步道还赶不上我这把老骨头。”师傅可能是嫌我走慢了回过头瞪了我一眼。

    “你个老家伙,站着说话你不腰疼,为了跟你学点东西我天天的我容易吗?”我心里想着,脚下还是加快步子。

    “爹,这家就是二蓉家了。”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大蓉在一户大院套的强门外停下了。

    这院子得有五亩地大小,进了院子在一看,六间大瓦房好气派啊,房子外墙上沾着清一色的白瓷砖,太阳一照直晃眼,怪不得大蓉说妹妹过的好,就这建筑面积在我们县城也找不到啊。

    “二蓉,快出来,你看谁来了。”大蓉边走边喊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房子门口出来女人,虽然只比大蓉小五岁,但是从表面看上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这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当中是很罕见的了,我知道这个就是师傅的小女儿二蓉了。

    二蓉看见师傅显得很安静,没有像大蓉那样又哭又跪的,“爹”,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包含太多的东西。

    “唉,二蓉,不论当年爹是对是错,只要你喊我这一生爹,爹值得了,带我去看看你家的那个。”师傅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憔悴的女儿叹了口气。

    “咣当,哗啦。”我是在背不动这些法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能是我破坏了他们父女相认的气氛了,师傅没有好气白了我一眼。

    二蓉在没说话,带着我们几人进了里屋,原本宽敞的大厅一片狼藉,白色的地板砖上还留有丝丝的血痕,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走了十米左右,在炕岩旁边的柱子下面用黑铁链拴住了一个人,蓬乱的头发,黑眼圈重的像熊猫,肚子大的跟个水缸一样背靠着柱子像是睡着了,这个人就是二蓉的男人赵木匠,“你们几个不要过来,等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师傅挥手拦住了我们几人独自向着房梁柱走去。

    师傅绕着赵木匠走了三圈,用脚底踢了踢他,“哗啦。”铁链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室内回旋,“嗷,嗷”赵木匠醒了,他张牙舞爪的奔向师傅,奈何铁链的长度刚好能让他爬到师傅脚前。

    我再后面看的很清楚,此时的赵木匠绝对不是人了,浓黑的眼圈里一双血眼珠子直盯着师傅,用血盆大口来形容他的嘴也不为过,嘴角的两边是裂开的,应该是用力过猛导致的,一股腥臭味传出老远,我捏了捏鼻子,真臭。

    “呔”,师傅这一嗓子吓得我们几个人一激灵,不但是我们几个,就连刚才还发疯一样的赵木匠也安静了下来,师傅随手拿出一张符粘在赵木匠的额头上,转身走到炕边坐下。

    “爹,没事了吗?”二蓉看我师傅悠闲自在的坐下来以为结束了就赶快过来问。

    “没那么简单,他身体里有东西,我刚刚只是短暂的镇压住它,一会他会清醒过来,但是只是暂时的。”

    “师傅你刚才用的是狮吼功吗?那不是佛教的功夫吗?”我屁颠屁颠的过来马屁,这招真牛掰啊,能吓唬鬼。

    “恬燥,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去把我的法鞭拿来。”

    “哦。”就会让我跑腿,真本事也不教我一点,我从外面的破烂法器堆里找出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木柄上雕有蛇头状花纹,下面好像是用麻绳搓成的一根很粗的鞭子,绳后有结尾,看去就像一条完整的蛇。蛇头部分涂有朱漆,上有八卦图案,从蛇口处还有人头露出。

    将法鞭交给师傅我也坐了下来,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师傅握着鞭子的蛇头起身来到赵木匠的身前。

    “你是谁?”开口说话的是赵木匠,此时他的眼睛是黑色的,说明现在是正常的。

    “我是二蓉的爹,我只问你,最近做过什么,你老实的说,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师傅用法鞭上的是蛇头指着赵木匠的鼻尖。

    “啊,原来是爹啊,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您,没能在您身尽孝道,没能…。”这个二货赵木匠拍马屁的功夫比我强很多。

    “你清醒的时间不多,你不说我救不了你,糊涂。”师傅急的直跺脚。

    “当家的,你快说吧,只有爹能救你。”二蓉都急哭了。

    “我,我见鬼了。”赵木匠磕磕巴巴的说,可能是吓得吧。

    “前天下午我去村东头的二柱子家给他做窗户框,天黑才做完事,二柱子把饭菜做好了留我在他家吃饭,我也是盛情难却,就和二柱子喝了几口酒,喝着喝着二柱子出去解手,屋子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就在我举酒杯的时候,我看见他家衣柜上的壁镜里有东西伸出来。”

    “当时我觉得我是喝多了,就站起来往前凑了凑,我看清了,那是一只手,与其说是手其实更像一只鬼爪,皮肤看上去像是干裂的树皮,放佛一触碰就会脱落下来,长长的指甲上挂着鲜红的血,在白白月光的照射显得格外的渗人。”

    “于是我扔掉手里的酒杯起身就往家跑,出门的时候刚好和二柱子撞了个对头,他叫我我也不停,路上我感觉身后冷的可怕,到了门口我看见大黄很反常的朝我发疯了一样的叫,听老人说狗能辟邪,我就把大黄解开链子牵到房里。”

    “我看着大黄那凶猛的表情,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把它抓到手里之后我咬向了它的脖子,之后我撕开他的身体,啃噬它的内脏。”

    “爹,你相信我,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我了。”赵木匠说完低下了头。

    “嗯,你说的棺材精,我也听说过,不过你不是它,你是会骗人的鬼。”师傅说完,一甩手蛇头的鞭子直接轮在了赵木匠的身上,“嗷嗷”声不断,看着眼睛血红,张牙舞爪的赵木匠我蒙了,难道刚才是鬼在骗人?
正文 第11章棺材精
    这场面太离奇了,明明看着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是骗人的鬼,我,大蓉,二蓉都不理解的看向师傅。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刚才在他身上用了秘法,如果清醒的是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会这么冷静,大蓉,你可认识他口中说的二柱子吗?”此时的赵木匠被师傅用鞭子打的满地打滚。

    “嗯,离我家不远,爹,你先别打他了。”二蓉哭着抓住师傅的胳膊恳求道。

    “玄子,收东西跟我走。”师傅收起鞭子心疼的给二蓉擦着眼泪。

    大蓉带着师傅和我去二柱子家,临走时交代二蓉照看赵木匠时要小心,因为他身体里的东西很古怪,只有去了二柱子家以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半路就看见对面过来一个人,长得杨柳细腰的,走进一看脸上的胡子很重,我才发现原来是个男人。

    “哎哟,嫂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细尖细尖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听着我想吐。

    “二柱子,我们正要去你家呢。”大蓉说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喜欢这个人。

    这货原来就是二柱子,张的一副女人身材男人的脸,声音像个太监,难道说练了葵花宝典不成?

    二柱子看了大蓉身后的我和师傅没有太多惊讶,“嫂子,听说赵木匠出事了?那天从我家走,我就发现他不正常。”

    “嗯,后面的是高人,要去你家看看。”大蓉不想多和二柱子说太多,直接带着我们去他家里了。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秋天的太阳光很是毒辣,这个村子还是满地黄沙,鞋底踩在上面能感觉到烫脚,二柱子带着我们几个来到他家。

    一座三间大瓦房装修的算不上奢华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屋子的陈设相对来说也很简单,师傅进去直接走向赵木匠所说的柜子,这是一个涂了红漆的双拉手的大衣柜,柜子的正面有两块一米高半米宽的大镜子,应该是用来梳洗照人用的。

    师傅凑到柜子前耸动鼻子嗅了嗅,之后点了点头,“这个柜子哪里来的。”

    二柱子听到师傅问他,摇晃着女人才有的大尺码的臀部捏着兰花指说,“哦,这个是赵木匠给我打的,我可是花了一百多块呢。”

    “哦,这个柜子有问题。”

    “啊?不会吧?”

    “告诉你也没用,你现在去找几个年龄力壮的小伙子来,大蓉你先回去吧。”师傅交代完了找个凳子坐下不说话了。

    大蓉知道父亲的性格,让你知道的会告诉你,不让你知道问了也没用,所幸就出门走了,二柱子那边也去找人手了,剩下我一个拎着一堆“破烂”在那发呆。“师傅,是不是赵木匠危言耸听了啊,这就是个普通的衣柜啊。”我看左右也没人,于是就开始套话。

    “玄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学点本事,时候到了师傅自然会教给你,你现在去看看这家有没有什么吃的。”

    “哦,我这就去。”原来是我的机缘没到啊,这下我心里有底了,赶紧去厨房找吃的,把师傅伺候好了,才是王道啊。

    吃了点东西,我问师傅要不要把法坛摆好,师傅示意不用,二柱子出去了一下午,晚上天黑的时候带了四五个大汉回来,个个都是体格强悍的主。

    “高人,我可是好人啊,咱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我二柱子温柔体贴,贤惠孝顺啊,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看。”二柱子唾沫横飞,操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着,和他身边那几个一脸严肃的大汉比起来就像个窑姐一样,真他娘的,你对得起你娘给你起的这个汉子名吗,我心生恶心的嘟囔着。

    师傅摆了摆手,“你们去找些干柴来,放在院子里,之后开火做饭。”

    “到底会不会啊看啊,哪找的这么个糟老头,瞎指使人。”几个大汉当中有人说道,不过在二柱子的劝说下都去找柴火了,师傅对那人的话恍若未闻。

    天色大黑了,外面的几个人也都忙活的差不多了,二柱子把饭做好,几个大汉不知道哪里弄了两瓶烧酒准备开喝了,二柱子喊了师傅和我一起吃,可是师傅少有的矜持,我看师傅不去也就忍了忍肚子里的馋虫,因为我闻到锅里猪肉炖粉条子的味道了。

    “玄子,今天阴历是多少?”师傅微微睁开眼睛道。

    “好像是七月十七吧。”我掰着手指头答道。

    “嗯,你要记住,学道的人要会算日子。”师傅回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切,别以为我不懂,不就七月十四是鬼节吗?我都看过阴阳路的好吧。

    外面几个人喝的热火朝天,二柱子也跟着几个大汉脱了上衣开始拼酒了,要说农村人喝酒那可不是盖的,哪像城里人那么讲究还用杯喝,都是清一色的大碗,看着他们几个喝酒吃肉,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此时也已经深了,十七的月亮虽然不比十五的圆也差不多,月光显得更贼一些,“玄子去把灯闭了。”师傅吩咐我。

    “小崽子,你他吗干啥,大爷几个喝酒呢你不知道啊?”在一片吵骂中我关了灯,我也懒得和他们几个计较,反正师傅要我怎么做我做就是了,何况我要是真的和他们吵吵,就凭他们的身板一个能打我三个,忍了。

    听着碗碰碗的叮叮当当声,看来这哥几个准备摸黑喝下去了,我扭头看着窗边的柜子,雪白的月光从窗户射到柜子的玻璃镜子上显得越发的诡异,难道说赵木匠没有撒谎?这个柜子真的有鬼手出现吗?我心里疑虑重重。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非人非鬼,汝故何为。”师傅自言自语道。

    “老头,别在那装神弄鬼,要不是二柱子说你有点本事,哥几个早把你轰出去了,在这影响大家的兴致。”不知道是谁在那叫嚣着。

    “吱,嘶嘶。”柜子上面的镜子里面传出古怪的声音,我紧张的赶紧赶紧跑到师傅跟前,他们几个似乎也听到了怪异的声音停下不喝了。

    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在降低,刚才还在光着膀子的几个人都四处去找衣服,我只是躲在师傅后面露出一个头看着柜子上面的镜子。

    师傅缓缓的站起身,右手向后一弯护住了我哆嗦的身体,这个时候我感觉师傅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平时不应该在本地咒骂他,“贫道在此,休得放肆。”

    那镜子听到师傅的声音显得毛躁起来,但是并没有停止反而是声音更大,震的我耳膜嗡嗡直响,我赶紧用双手捂住耳朵,后面那几个大汉也都差不多,二柱子更是离谱的在地上打滚,可能是他太像女人了,阳气太弱的原因,我是这么猜想的。

    就在这个时候镜子里面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和赵木匠形容的一模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分外的渗人。

    我身后一片没有了声音,想着他们几个也都像我一样目瞪口呆了把,师傅开始小声的念着什么东西,但是这只手越伸越长,似乎没有尽头,直到离我师傅一尺左右的时候,“看来你是自寻死路,既然渡不了你,休怪贫道无情了。”师傅突然一个闪身把我正面直接暴漏在鬼爪面前,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流着鲜血的指甲噗通就给跪下了,不是我没骨气,而是我的腿没气力了。

    我师傅到了鬼爪的侧面,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浮尘飞速的在鬼爪的臂上饶了几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去掉瓶嘴,口念咒语瓶子里的液体竟然自己飞到鬼爪的臂上。鬼爪在浮尘的束缚下剧烈的挣扎,一股股的白烟从树皮一样的爪壁上升起,突然一股液体从爪壁上飞射出来直奔师傅的面门,师傅一个鸪子翻身躲开,但是手中的浮尘也随之一松,那鬼爪嗖的缩回到镜子里面,看着光滑如初的镜面,放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玄子,把墨斗拿来。”听着师傅叫我,我像个傻子一样没有反应,太吓人了,那是我见过最恐怖的“手”

    看我没反应,师傅自己过来找出墨斗,快速的来到镜子前面,咬开中指血顺着墨斗流到墨线上,之后围着柜子转了三圈打了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几个大汉答应了一声,但是没人上前。“快点过来把柜子抬到院子里,它被我重伤,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不然你们都得死。”

    师傅说明了其中的厉害之后,几个人也不敢耽搁,迅速的把柜子抬到院子,按照师傅的吩咐点着了火堆,看着熊熊烈火中的柜子在斗动,时不时的还发出一种撕心裂肺的嘶叫,一种黑色的液体顺着柜子角流出,但是随着火焰蒸发一空。

    “高人,这是什么东西啊。”二柱子哭腔着问。

    师傅虽然略显疲惫,但还是给我们讲解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原处,原来这个柜子是用棺材板做的,而这棺材中人应该死于利器所伤,下葬之时伤口没有完全处理干净,残留的血液渗透到棺材板上,应该是有什么人活什么东西动过他的坟,使棺材暴漏在露天下,日长年累月吸收日月精华之下有了灵性,准确的来说这个东西不是鬼,因为它没有灵智。
正文 第12章黄大仙
    经过了我师傅的一番解释,二柱子恨得牙痒痒,说什么要找赵木匠讨个公道,最后在我师傅的劝说之下才了事,毕竟现在赵木匠还没有清醒。

    回二蓉家的路上我问师傅,是不是这个棺材精死了赵木匠就会好,师傅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回到家中,看见二蓉还没有睡,坐在凳子上傻傻的看着赵木匠,此时的赵木匠正在抓着一只还没断气的公鸡在吸血,发现师傅和我回来而且on个焦急的过来询问,师傅说现在只是怀疑还不能下结论,今天太晚了,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睡在二蓉家的豪宅里,我没有一点没有睡意,时不时的扭头看看地上被铁链栓住的赵木匠,那鲜红的眸子一直盯着我,嘴里还往外流着口水,我想不论是谁都不会睡的香甜,除了我师傅,喊声震天,可能是他累了的原因吧。

    第二天一清早,师傅就问二蓉这村上是不是有坟地,因为那个时期的火葬还不普及,特别是当地农村的习俗,都是各家有各家的祖坟地。

    “有是有,不过那个坟地是多年前的老坟地了,现在也分不清是谁家的祖坟,就在村东头五里的甸子上。”二蓉回答说。

    这一次只有我跟着师傅两个人去的,也没有带任何法器,师傅说只是看看情况,步行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二蓉所说的甸子上,要不是事先二蓉说这里是坟地基本上看不出来的,坟头早已经被风沙刮的就剩一个个小土包。

    走了一圈,能看到像坟头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师傅你看,那边有个大坑。”我突然发现在坟地最里面有一个大凹陷,而且里面的土好像是新番出来的。

    “嗯,就是这里了,你四处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坑。”师傅吩咐我再找找看,寻来寻去就这一个,师傅一个纵步跳进坑里,真看不出来这老头一百来岁了,身子灵巧的我都赶不上他。

    这个坑很大,直径大约有三米左右,坑底还残留着死人的骨头,几只像是蜈蚣一样的虫子在骨头上趴着,零碎的木质残渣到处都是,应该是起棺没多久。

    师傅拿着他的大眼袋翻着骨头,我则是小心翼翼的跟着他,生怕落脚踩在骨头上,就在这时我坑底边缘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穴,里面有一只像猫一样的东西在盯着我,小眼睛像两颗黑珍珠似的闪亮,他看我发现了它并没有害怕,而是动了动头,好像是在挑逗我一样,我心想话你个小东西,这是坟地,死人的地方你住的还挺舒服,看着好玩我就想过去抓它。

    “玄子,别动。”师傅猛然的从后面拽住了我。

    “咋地啦师傅,一惊一乍的吓死人。”我没好气的嘟囔着,不就以个小动物嘛。

    “你知道个屁,这不是你能抓的。”师傅说着举起烟袋向洞口伸去。

    奇怪的场面出现了,这个小东西不但不害怕,还很勇敢的露出了整个身子,我仔细一看这个不是猫,看起来更像老鼠,但是也不是,总之这个动物我没见过的。

    小东西看着眼前的大烟袋,猛地张开嘴,露出了像狗一样的牙,“卧槽,还好我没没去抓他,被他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抚了抚跳动的小心肝儿暗道。

    我问师傅这个古怪的小东西是什么,师傅说这是一个黄鼠狼,只是一只幼崽,如果遇到上了年头的成年黄鼠狼他也不好对付,说完带着我就回二蓉家里了。黄鼠狼我是听说过,只知道这个东西喜欢吃鸡,还有一种说法说是黄鼠狼长大了可以成精,又叫黄大仙,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的真身,说实话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可怕,如果不是我师傅告诫我,我还真想上去抱一抱它。

    回到家中,师傅告诉二蓉,应该是赵木匠图便宜,去坟地里起出棺材板子给别人打家具了,这样能省下不少的木料钱,但是那个棺材下面有一只成了火候的黄鼠狼把他给迷住了,这个东西最好不要和它来硬的,能送走是最好的。

    “我家这个什么都好,就是爱占小便宜,这下好了,坑了别人自己还粘上了…。”二蓉好像很忌讳黄鼠狼,所以没有说出来。

    “爹,那你说,现在这样怎么送走它。”二蓉问道。

    “恐怕这次你家有破点财了,但是以后保你家财源滚滚,但是记得告诫你当家的,以后莫贪图小便宜了。”师傅说完交代二蓉找一些人在自家的院子修一个小庙,原因是赵木匠起坟的时候破坏了黄大仙的洞穴,所以大仙才找上他。

    二蓉一听赶紧去找来姐姐带着一帮人在院子盖庙,村子里的人都挺热情的,包括那个嫁娘们二柱子也来帮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院子里起了一座一间房子大小的庙,外面按照师傅的吩咐圈都涂上红漆。

    接下来我再师傅的吩咐下摆起了法坛,师傅来到白喇嘛村还是第一次穿道袍,在村民崇拜的目下开始口念咒语,我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是赵木匠的不对,不该破坏你的家舍,如今为你修建一座寺庙供养你。

    就在师傅手上的符无火自然的同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大大小小的好几只黄鼠狼,吓得村民纷纷给让路,为首的那只能有狼狗那么大,而且居然能直立人形走路。

    “汝已知,吾有力降之,念你修行不易,而错不在你,故放之,与汝修祠,切莫再伤人。”

    为首的大黄鼠狼好像听到师傅的话居然很人形的抱了抱拳,后面几只小的全都跪在地上,看的我再后面好不惊讶,好家伙,这是成精了还是成仙了。

    师傅看着前面的黄鼠狼点了点头,一挥手熄灭了法坛上的蜡烛,那黄鼠狼随即带着一窝小崽钻进庙里,有好奇的村民从庙口往里看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二蓉从里屋搀扶着赵木匠走了出来,来到师傅面前径直的跪了下去,“爹,我错了,以后我肯定好好做人,好好孝顺你老人家。”赵木匠老泪横流。

    “若不是你不曾亏待我家二蓉我也不会救你,你好自为之吧。”师傅没有理会他,带着我出了白喇嘛村,我会有看着大蓉二蓉,这姐俩张开的嘴却始终没有说出挽留的话,看来这爷三个是有解不开的疙瘩啊。

    回去的路上我也问过师傅,如果不送而是选择和黄大仙斗法能不能除掉它,师傅说他也没把握,毕竟那东西修炼了千年,都已经有人类的意识了,鬼知道到底有多厉害,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送走最好。
正文 第13章师傅走了
    回到二龙台村的破家,我问师傅为什么不在两个女儿之间住几天,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了,师傅只是摇头不语,看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再问下去,就要求他教我点真东西,这几次做法的时候他念的东西我都不是很懂,如果不学点真功夫出去行走江湖会给他丢人的。

    本来我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我问过他千百遍了他都没说过,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居然和我讲起了渊源。

    听师傅的讲述是这样,原来师傅本来茅山派的弟子,说起这个茅山派,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里都有出现过茅山的字眼,但是听师傅一席话原来这个茅山真的很复杂的。

    茅山派的来源有四种说法,一是位于茅山的道教派别,又叫上清派,二是茆山李老君传下来的一个派别,三是白莲教演化出来的民间法派,四是弹子和尚传承下来点,而我师父更相信第一种说法。

    这个门派本是在南朝时期一个叫做陶弘景的人创立的,,隋唐时期,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等人竭力推崇之后声名大振,从梁到北宋时期兴盛数百年,乃是道教的主流,和当年的两大教派龙虎山,合皂山,号称三山符。元代以后归并为正一派,又叫正一道。

    原本传到我师傅这代应该是第三十代了,如果不是当年胡三立的那档子事也许我师傅会成为第三十代掌门人,现在只是一茅山弃徒。

    我问他后悔么,他只是回答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知道了师傅的来历以后我觉得自己真的跟对了人,茅山派的传人啊,虽然只是一个弃徒,不过他的本事我是见到了,远远不是那些民间的神棍们能比拟的。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有所改善了,除了每天做饭,洗衣,站马步以外,师傅教我怎么能开天眼。

    天眼和阴阳眼不同,阴阳眼是天生的能看见天下间至阴的鬼物的,而天眼是需要修炼的,具体你们问我怎么练我也不能说,因为就算你照着去做你身边没有高人指点也练不成,就算你炼成了,我想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鬼的话,你也不想活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我每天经过上着铜锁的房间都忍不住冲门缝往里看看,始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那就是里面藏着和我关系很大的秘密,但是介于师傅看管的严,我始终没机会进去一探究竟。

    这天晚上,我练完功后就放下被褥早早的在师傅旁边睡下了,朦胧之中我感觉隔壁的房间出来一个影子,站在炕头看着我笑,我看不清它的面容,只是觉得他很壮硕,笑的很阴狠,我想挪动身子去拉醒师傅,身体好像被钉在了炕上一样一动不能动,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师傅的位置空荡荡的,我该怎么办,那个影子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在心里拼命的喊叫,我师傅是茅山道长,你这阴物也敢来作祟,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近了,越来越近了,在黑暗之中渐渐的一张青色的脸贴在我的面前,“啊”,一声长嚎之后,我终于坐了起来。

    “玄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师傅睡眼惺忪的披着马褂看着我。

    “嗯,可能是最近和你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看着师傅安好的坐在我身边,心里平静了许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睡吧师傅,我没事的。”

    躺在炕上的我久久不能入睡,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真实?刚才我明明看到了那张脸,可是师傅就在我的身边,以他老人家的本领来说,就算达不到万鬼不侵,也不会有鬼来找他事啊,想的我脑子疼也想不出所以然,最后我还是认为这就是我的一个噩梦,昏昏沉沉的我睡着了。

    “玄子,起来吃饭吧。”我屁股上一片冰凉,原来师傅把我被窝给掀了,我揉了揉眼睛,奇怪了,这老头发的哪门子善心啊,居然破天荒的起来给我做饭吃,看着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大碗猪肉炖粉条,我迅速的穿好衣服脸也没洗就开吃。

    吃饭的时候师傅一反平日冷淡,居然还给我到了一杯酒,我心想这老爷子是咋回事,做饭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我倒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玄子,你跟了师傅有效半年了吧。”师傅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这个笑容还是在我小时候听他讲故事的时候见过,平日里一副欠他八百万的样。

    “嗯,差不多了师傅。”我很配合和他撞了杯酒。

    “不是师傅不想交给你本领,而是你在城市的几年过的生活使你太过于浮躁,学道之人要有一颗清净的心,如今我教你了开天眼之法,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开启,但是假以时日你就可以运用自如了,现在我赐你一物。”看着师傅手里的一块绿色的玉,我怔了怔,为什么不传我震魂砚呢?虽然我没见师傅用过,但是我知道那东西觉得是至上的宝物。

    看着我对这块玉不是很满意师傅夹了块肉放到我碗里,“玄子,这是我祭炼了多年的一块翡翠,已经有灵气,能为你挡三灾难。”

    “师傅您这是?”我感觉到有些异样。

    “师傅要出次远门,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带着它防个身吧。”

    “那您要去多久啊?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想回县城看看去了。

    “这次出门多则一个月,少则二十天,你不可以走出二龙台村,否则必有祸事牵连到你,如果你回家可能会连累到你的父母,切记,。”我师傅这句吓到我了,这我可不敢回家了,父母这几年好不容熬出来过上点好日子了,受不起我的折腾了。

    虽然不可以回家,去我小哥住也好,总比这个风大点就要倒的破土房要好,对了,我终于可以去看看那个屋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了。

    饭后,我帮师傅收拾了一下行囊,装作一副不舍的神情扒着门边看着师傅的身影渐渐的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正文 第14章救救我的女儿
    我搓了搓手,这下可好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先看这个神秘的屋子里到底藏着啥好宝贝,走到门前,晃了晃长满绿色的锈的铜锁,怎么打开它呢,转来转去我发现了劈材的斧头。

    举起斧头我犹豫了,师傅一再叮嘱我不准我进这个屋子,如果我强行破锁进去,那他回来肯定会发现的,我难免又要被惩罚,这样不行,“咣当”我爸斧头扔到门槛上,“嗯?”一个好像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头上,低头一看,果真是天不负我啊,一把金黄色的钥匙就在我脚下,原来师傅把钥匙藏在了门框上方,要不是奇缘巧合斧头碰到门框,我永远也想不到,这么秘密的房间钥匙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种就要打开向往已久谜团的激动,反正我当时真的是有一种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憧憬,钥匙****锁芯的那一刻,我尘封了半年的好奇的房门随着“咔嚓”一声终于被我打开来,一股尘土随着开门飘落在我头上,“噗噗”,这个倒霉屋子多少年没打扫过了,我扑了扑面前的尘烟,我擦,这是蜘蛛精的洞穴吗?满屋子的蜘蛛网把整个房子串的像个大棉花糖,猫着腰往里走,一个神坛上面拱了好多的排位,最有名气的就是元始天尊了,可是他们都是倒立放着的,这让我很奇怪。

    这都是道家的先祖啊,为什么这么供着呢,“卧槽”我赶紧用手挡了一下,就在神龛的对面立着一个类似于人的雕像,身子像是鹿一样,布满了豹子一样的花纹,脑袋像是孔雀的头,上面还长在冠子,头上两只峥嵘古怪的交叉在一起,身后是一条蛇一样的尾巴,这个东西活灵活现。

    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师傅的屋子里会有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走上前去摸了摸它的头,一股奇热从它的冠子上传来,手指被烫了个大泡,“靠,什么鬼东西,我还是先走为妙。”

    看着眼前古怪的东西我快速的退出房间,师傅没在家,如果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前来作怪,虽然我是有一块翡翠,怕也是讨不到好去,所伤了房门我小跑出门,去了小哥家。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我心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爽”。

    “玄子,你咋这么高兴啊,我正要去找你呢。”走到他们大门口,见我小哥正一脸焦急的往外走。

    “我当然高兴了,我的监护人离家出走了,这几天我就住你家了,哈哈,我的美女嫂子呢?”我有种回归大自然的冲动,拉开门一个熊抱给小哥弄愣了。

    “啥?你是说你师傅走了?”小哥缓了几秒钟才回神问道。

    我看着小哥的神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进屋说吧。”小哥低着头显得很萎靡。

    进屋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好像是几天都没人收拾过了,“嫂子呢?吵架啦?”

    小哥拿出个抹布擦了擦炕岩,示意我坐下,“没吵架,你嫂子回娘家了,她侄女闹毛病了。”

    我一听这话,又想起刚进门时小哥找急忙慌的样子,“你是想找我师傅给看看啊,他上午才走,你不早点过来。”

    “我倒是想咯,我这不也是才从老丈人家回来啊,这可咋办啊。”小哥急的抓耳挠腮的。

    “别着急,我跟了师傅半年了,小孩子得病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种病,走,我跟你去看看去。”我拍着胸脯很自信的拍了拍小哥的肩膀。

    看到小哥怀疑的眼神我不高兴了,怎么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他都不懂,我就是治疗不了,也能帮着出出注意吧,何况我手里有辟邪翡翠,怕啥,“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跟在高人身边久了,身上自然会有压制鬼神的气息,走吧。”

    小哥想了想,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带我去了嫂子的娘家。

    其实小哥的娘家也在二龙台村,前文说了,嫂子小梅是和我,不,是和我们青梅竹马玩大的,只不过小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要不然还真说不好是嫂子还是弟妹了,闲话不扯淡了,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嫂子的娘家。

    嫂子家姓万,万老爷子在二龙台村是种地大户,生活条件在村上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至于他们家是怎么选了我小哥做女婿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心里话,真是很不相配,可能是我小哥人老实本分,吃苦耐劳吧,我想放在眼下的社会形势上,这个算不上优点了。

    万老爷子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叫万国才,二十五岁,为人忠厚老实,家里以养牛为生,小女儿就是我的小嫂子万小梅,小哥说闹毛病的孩子便是这万国才的独生女,小姑娘六岁了,张的水灵的就不用说,还特别的聪明,可能是老万家的基因好,生出来的女孩都漂亮。

    跟着小哥走进老万家的大院,就听见屋子里一片吵杂的声音,有哭闹的声音,谩骂的声音,还有叹气声,我心想,至于的吗,就得了个小毛病,弄的像谁家出丧似的,只是心里想,嘴上我可不敢叨咕,毕竟这是小哥的老丈杆子,弄不好了小哥会翻脸的。

    “牤子,周老爷子怎么没来?”打老远就跑出来一个老妇人,我抬头一看,是小哥的老丈母娘。

    “是万大婶啊,我师傅出门去了,听小哥说鸭蛋不舒服,我过来看看。”这个时候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应该是名师出高徒这个成语让我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应该站出来吧。

    “哦,这…小玄子,你行吗?”万大婶明显对我不信任,说话吞吞吐吐的。“妈,现在周老爷子不在家,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不如叫我兄弟过来端详一下也好,现在我再去村东头的老白家找一下白大婶过来给瞅瞅。”小哥把我交给万大婶又出去了,我猜应该是去找白大婶了。

    白大婶是谁?这个白大婶在二龙台村也算上一号人物,在我小哥没结婚之前,也就是没有替我驱鬼的时候,白大婶在村民中的地位甚至比我师傅还要高出一截,据说此人会一种占卜之术,曾经给村子里的人算过几次,都应验了。

    跟着万大婶进了门,这时屋子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万国才的媳妇正在抱着鸭蛋嚎叫着,嫂子在一旁劝着,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万国才则是满地转圈的吵骂着,大致的内容就是,有种你来搞我,别碰我姑娘的话(脏话我就不多说了),万老爷子则是沉默的抽着烟,看地上的烟头来算估计有两包的样子。

    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在二龙台村玩,所以万国才我也认识,他见我来了便不好再骂,放下卷起的衣服袖子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没等他说话,一个女人噗通就跪在我脚下抱住我大腿撕心裂肺的喊着,“救救我的女儿吧。”
正文 第15章白大婶
    看着万国才的老婆抱着我的大腿,我心里五味俱全,第一,母爱太伟大了,当初我有病的时候我妈也差不多这样,第二,我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这个时候我特别欣慰我有这样的师傅,让人家高看我一眼,把我当作救命稻草一样,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会看,这该怎么办啊。

    我嫂子过来把万国才的老婆搀扶起来,“玄子,让你看笑话了,家里摊上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揪心,你别见怪啊。”

    “你说啥呢嫂子,都是自家人,我听小哥说了些,再说丫蛋也不一定就是那病,我过去看看。”和嫂子过了两句话我朝丫蛋走了过去。

    其实和嫂子说的话我都觉得多余,屋子里这些人,这种场面,不可能是小事情,来到丫蛋身边,看着这个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现在就跟丢了魂一样,只是坐在炕头呆呆的望着天棚,有问题,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嫂子你来。”我喊了在一旁劝慰万国才老婆的小梅。

    “怎么了玄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嫂子走过来以为我真的得到师傅的真传一样问道。

    我挠了挠头,就算是我师傅来也不可能立即就确认病情啊,你们这些人也太过于着急了吧,“嫂子,丫蛋这种情况多久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她是为什么这样啊。”

    “哦,那还是让丫蛋妈和你说吧,她比我更清楚。”嫂子把万国才的老婆扶了过来,和她说了一些话,看着嫂子唾沫横飞的样子,万国才老婆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我知道肯定是嫂子把我夸上天了,这正是我心里想的,但是我又明白,自己这还要靠辟邪翡翠保护的人,哪里有资格给人看病啊,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能掉链子,干脆就赶鸭子上架吧。

    “是这样的”万国才的老婆一边擦着眼泪一遍讲述着。

    你也知道,我和国才我们是养牛为生的,前天我和国才照常出去放牛,临走的时候特意的交代丫蛋别远走,一会爷爷就过来陪她玩,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我公公在家,我就问公公丫蛋呢,公公还说他也不知道啊,不是和我们出去放牛了吗?我和国才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这丫头不听过和那帮野孩子出去玩了,于是就找遍了全村,终于在咱们村的老虎甸子那看到有一群小孩子在那玩。

    离老远我就看见我们家丫蛋了,人家一群孩子在那叽叽喳喳的玩闹,只有她自己坐在土包上发呆,国才过去说了她几句,这孩子就哭上了,好像收了多大的委屈,回家的路上我背着她,她硬说有个婶子和我们一起回来的,当时就我和国才两人啊,哪里来的什么婶子啊。

    我和国才以为这丫头玩累了,说胡话呢,可谁知道回到家这丫头上坑以后说那个婶子也进屋了,就站在门后和她招手。

    听了丫蛋这么说,我和国才还有公公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咱们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弄了些供果什么的,上了点香,希望丫蛋说的那个婶子别来缠着她。

    起初还挺好,丫蛋不哭了,可是第二天,这孩子一天都不怎么说话,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最后只是蜷缩在炕头的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孩子他爹一看,这是那东西没走,于是就天天的骂,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抱着丫蛋哭。

    听万国才的老婆这样一说,这屋子有古怪,不,应该是那东西一直在屋里,我看向门口,只有万国才在那用手扒拉着什么东西,呵呵,我心想,鬼岂是你能用手扒拉走的?

    在说老虎甸子,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二龙台村的老坟地,不关是老一辈人的祖先葬在这里,还有当初闯关东的人死在这里的,听我师傅说那里不安生,所以我很少去那里。不过只听万国才的老婆说,还不能确定就是这么回事,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要丫蛋自己说。怎么能让她开口说话呢?这个孩子明显是吓傻了,只会呆呆的发着天棚,或者说她不敢看着别的地方。

    “丫蛋,丫蛋,过来叔叔这里。”我试探着和这个萌萌的小丫头沟通,可她好像根本不知道屋子里有我这么个人一样,一如既往的仰着头。

    这该如何是好啊,我扭头看着门后的角落,试着打开天眼,看看那个“婶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自从师傅叫我天眼那一刻起,我从来就没有成功的打开过。“吗的,人家当我是高人,我总不能一点力不出啊。”我心里念叨着在屋里转悠的走着,慢慢的我和万国才我俩形成了一种默契,俩人都个对头碰只是相视的一丝苦笑。

    “怎么样了,有看出是怎么回事没?”小哥破锣的嗓子打乱了我的步子。

    我停住脚步随着小哥的声音看去,他后面跟了个女人,年纪在四十多岁,上身一件大红的花布袄,下身是传统的东北抿裆裤,脸上的颜色就像是和酱油长大的,这种肤色接近于非洲人的古铜色,我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的劳作使她这个样子,还是另有他说,总之和我小哥走在一起那就是最佳组合,跟“白大婶”这个称为是一点也不沾边。

    这个人就是白大婶,虽然我小时候经常在这村子玩耍,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了,“咦”?她的眼睛!

    一个眼睛竟然是瞎的,不,我说不好,看上去像是电影赌圣里的大军,难道这个白大婶是个怀有特异功能的人?

    “小玄子,你也在啊,看来我是多余过来了。”这个白大婶竟然和我打招呼,这…我对天发誓,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果说我以前见过,那她这样异样的眼睛我是不可能忘记的。

    “你好白大婶,你怎么认识我啊?我没见过您吧。”我惊讶是惊讶,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呵呵,你放心,我不是来搅局的,看看丫蛋的情况就走。”白大婶扔下这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径直的向这丫蛋的方向走去,“什么情况?难道我碍着她事了?不应该啊”。我一个脑袋三个大,先过去看看她有什么本领再说。
正文 第16章周文王卦
    屋子里的人因为白大婶的到来都聚拢在炕岩边上,这让我非常不舒服,不就会算个命,占卜下吉凶吗?我可是正宗的道门传人啊,当然我师傅是弃徒,不过学的也是道家的法术啊。

    小哥看我有点沮丧,过来拍拍我的头,说了几句安慰我的话,这反倒让我更加的堵心,我堂堂七尺的“道门高足”居然抵不过一个妇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都怪你个老家伙,传我点本领何苦让人家看不起,靠。”我嘟囔着加入了观摩人群。

    白大婶示意大伙往后站点,她自己一抬脚上了抗,收了收抿裆棉裤盘腿坐在炕上,“我这占卜之术也只能给你家丫蛋的吉凶之相,至于怎么破解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丫蛋娘,你现在先去烧一锅开水。”

    国才老婆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这占卜之术和烧水有啥关系,可是自己又不明白,既然找人来看还是听人家的吧,于是小跑的去厨房烧水去了。

    趁着国才老婆烧水的时候,白大婶先是从花布棉袄里摸出了一只筷子和三个铜钱,“我以前虽然给咱们村上的几户人家占卜过,但是都和丫蛋这种情况不同,人家都是占卜家畜走向或者婚配何许的,今天的事,我也是第一次,所以我得先和你们说清楚,算出吉相最好,如果卦象不好,你们就当我没算。”

    “现在有好多人算卦会用测八字,或者摇筒出签的方式,而我不同于他们,我是老式的周文王卦,你们可能不懂,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们讲解的很清楚的。”白大婶说完把筷子放在一边,之后把铜钱放在左手掌心双手合十,很虔诚的闭目祷告一样。

    “文王卦?”我虽然没有见过别人用这种方式算卦,但是在电视剧里可是看过,记得那时候封神榜里的西伯侯就是用这种卦算出他儿子被纣王杀了的,而且明知是自己儿子的肉还装作不知道的吃的很香,当然,这是神话,莫非这白大婶真的会这种传说中的秘术不成?我一眼不眨的看着静若处子的白大婶。

    这个时候国才老婆后厨房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开水出来,看到白大婶要出招,赶快把水盆放在桌子上挤进人群中间。

    只见白大婶嘴唇微动,说的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类似于小学生默读课文,突然随着她双手一开,三个铜线像长了腿一样在炕上乱蹦,有两个转了几圈之后平静躺在一旁,而那个铜钱一直轱辘到缩到炕头小丫蛋的脚边。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的丫蛋不在看天棚了,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滴溜打转的铜线,好像一直盯着耗子玩的猫一样。

    白大婶看着落地的两个铜钱直摇头,现在大家都在等待第三个铜钱快点停下来好确定最终的卦象,可是那个铜钱就像上满了发条一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以为白大婶应该心中有数,可是当我抬头看着她那错愕的表情的时候,我知道,原来她和我一样,看来她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

    就在大家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铜钱才能停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把这个不知道累的铜钱攥了起来,原来白大婶实在等不了了,“怪,真怪,难道说不让我算不成?”

    接着白大婶不信邪的又抛了两次铜钱,这次好了,都是平稳着陆的,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两次也不怎么如意,丫蛋也恢复看星星的姿势。

    白大婶收起铜钱,看着焦急的国才老婆和大伙,“我就简单和大伙说了,一共占卜了三次,后两次都是大凶之象,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我没经历过这样的卦象,这应该是有变数的一卦,有一种力量不让我占卜,我没有办法了。”

    “老白大嫂子,这可怎么办啊,你还是要帮忙给出出主意啊。”国才老婆哭丧着哀求道。

    “来的时候我听牤子说了,至于丫蛋是不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不是天师,我这点占卜的本事根本解决不了,你把开水拿来,我在测下凶向。”白大婶说着拿起炕上像是筷子一样的东西。

    热气腾腾的水盆放在白大婶跟前,只见她随手一扔,那根筷子进到开水里,一串水泡随之涌起,于开水冒泡不同,更像是金鱼吐出的圈圈,只见白大婶右手单掌竖在面前,看上去像是个老尼姑一样念着什么东西。

    突然,她古铜色的脸蛋渐渐的发白,左眼那只看上去像是失明的米白色的眼睛越来越黑,随之盆里刚才还静止的筷子竟然自己转了起来,“这他娘的是什么功夫,跟我这演魔术的呢?是不是铁筷子?之后手里拿着磁铁在吸啊。”我心里想但是嘴上没做声,只是悄悄看看放在炕上的那只手,空空如也。

    筷子在飞速的转动着,把盆里的水蒸气搅和的像是一个小的龙卷风,这场面确实惊奇,在看看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呆了。

    白大婶的脸色恢复到原来的颜色,眼睛也是一样像白色的玻璃球镶在了眼眶上,我明白,她这应该是散功了,盆里的筷子还在转,只是没有刚才呢么有力了。

    盆里的水似乎比刚出锅时的温度更高了,站在边上的我有点被湿漉漉的水蒸气熏得睁不开眼,大约一分钟之后,雾气渐渐散开了,那个筷子也停了下来。

    “凶相在东南方向。”白大婶指着停止转动的筷子尖说道,“至于怎么破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问问小玄子,毕竟他有个厉害的师傅。”她显得很疲劳,交代完站起来收起筷子从我身边走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身后传来白大婶的声音,明明说的很响亮,可是屋里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怎么这个人怪怪的,至于哪里有问题我也说不出来,算了,还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治丫蛋吧。
正文 第17章辟邪翡翠
    白大婶的神通大家都看到了,但是就是这样一个高人竟然没有办法,想起她临走时的交代,所有人把目光又从新集结到我的身上,我该怎么办?继续伪装下去?可是我又没有学会什么真正的法术,我真的想坦白自己无能为力,可是看着可怜的丫蛋,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我又张不开嘴,唉…

    “玄子,既然白大婶说了你有办法就应该能行,你试试吧。”小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也只有他能跟我说上话。

    “对,玄子,你给使使劲,万哥我求你了。”万国才也过来哀求着。

    这是使使劲就能解决的问题吗?我真的无从下手了,不过跟了师傅这么久,从他给我讲的故事还有跟他看病的过程来看,无论是什么样的病,都要先了解具体情况,最好是当事人能开口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这样才能找到病根在哪,至于能不能解决,我的信心还是不大,可是这个丫蛋现在就像一个丢了魂的布娃娃一样,我如何能让她开口说话啊。头大。“亲爱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既然你们相信我,那我再装清高也对不起大家了不是,现在你们各回各家,这种病人多了也不解决问题,去过遇到需要人手的情况我会叫人通知大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干脆就装出高人风范,反正这屋里除了我也没人比我再这方面经历的多了,人多反而碍手碍脚的,弄得我心里压力也很大。

    “走吧,小玄子说的没错,咱们又不懂,在这耗着根本起不到正作用。”万老爷子劝着一脸不放心的万大婶离开了。

    “玄子,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来找我和你嫂子,如果不行别硬撑,知道不?”小哥知道我的底细,怕我因为这事有什么不测嘱咐了我几句也带着嫂子走了。

    此时的屋子里清净了许多,除了丫蛋的爹娘就只剩下我一个外人了,“我和丫蛋娘需要做些什么吗?”万国才问了句。

    “刚才白大婶占卜的凶向是在东南方,老虎甸子就在你们家的东南方,看来丫蛋身边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缠着她,不过这具体情况还要丫蛋张嘴,因为所有的冤魂缠身都必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我给丫蛋的爹娘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可是这孩子已经两天没说话了,饭也不吃,我都要愁死了,你这死丫头,叫你说话呢。”丫蛋娘说着上去开始上去掐孩子。

    “哎,哎,国才嫂子,你别这样,孩子本身已经够难受的了。”我赶紧过去阻止这老娘们,着急归着急,可也不能家暴是不是。

    我开始试着想办法和丫蛋沟通,什么给你买糖吃啊,带你出去玩啊,什么的,总之用尽了各种对小孩子的诱惑,可这丫头纹丝不动,看着满脸期待看着我的丫蛋的爹娘,此时的我真的是想念师傅了,你快点回来吧,徒弟这回装13装大了。

    师傅?对了,想到师傅临走时留给我的辟邪翡翠,这个东西师傅说可以为我挡三次灾,那能不能给丫蛋档档呢?我伸手从裤子兜里摸出这个绿色的小翡翠,拎着上面的红线绳在丫蛋面前晃来晃去,“丫蛋,你喜欢这个不,要是喜欢的话叔叔可以送给你玩。”我抱着试试看的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国才,国才你快看。”丫蛋娘拉着万国才直蹦,因为丫蛋一直望向天棚的小脸蛋终于放了下来盯着我手里摇晃的翡翠。

    这孩子不是真的相中了我手中这个个翡翠了吧,我只是说说的,这本来是师傅留给我挡灾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给还说不过去,不如让她拿去先玩一会,反正最后我不能给了她。

    万国才看到回复正常的丫蛋后也欣喜若狂,“姑娘,姑娘你想吃点啥,爸这就去给你做。”

    可是丫蛋只是盯着我手中的翡翠仍然是一言不发,看来我必须要给她倒她手里了,唉,我咋这么贱呢。

    “这个石头好美啊,叔叔,能给我玩会吗?”这丫头真的开口说话了,我心里是高兴与难过并存着,高兴的是终于解决了这个丫头不说话的问题,难过的是这个翡翠不说能不能辟邪把,肯定值点银子是真的,就这样平白的送出手了,心里憋屈。

    “女儿,我的乖女儿,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吓死妈妈了,呜呜。”丫蛋娘又哭了,不过这次她是高兴的哭了。

    “你嚎叫个鬼啊,还不快去给女儿做些好吃的来。”万国才激动的情绪比老婆更浓,“那什么,玄子,这个石头多少钱,你给丫蛋玩吧,只要她正常开心的生活,多少钱我都给,如果不够的话,我家有还有牛呢,你随便牵。”

    我脑袋一阵黑线,第一这不是石头好吧,第二,这不是钱能衡量的好吧,“万大哥,这个是我师傅赐予我的信物,借丫蛋玩玩倒是可以的,不能卖的,再说现在还不知道丫蛋具体出了什么事,让她和咱们讲讲再决定好不?”

    “嗯,也行,丫蛋娘,你弄几个硬菜,在烫壶酒,今天我要和玄子兄弟好好的喝点。”万国才兴奋一蹦三米高的向着厨房跑去,看样子是着急,自己烫酒去了。

    “丫蛋,和叔叔说说前天跟着你回家的婶子什么样。”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丫蛋,我怕孩子爹妈听到会担心,于是趁着这个空档询问丫蛋。

    丫蛋把翡翠挂在脖子上正在摆弄着,听到我问她,她先是看了看门口,“叔叔,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那个婶子好吓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而且她走起路来不用脚的,头发能有这么老长。”

    听到丫蛋这么一形容,我嗖的串到她身旁紧紧的抱住她,我不是担心孩子会怎么样,我是自己害怕了,玛德老子的翡翠在丫蛋身上,我抱着她能安全点,“那…那个白衣服的婶子现在还在屋里吗?”我颤抖的看着门口。

    丫蛋眨了眨大眼睛,我能看出她眼里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一种东西,那是藐视,这么小的孩子都会看不起人了,奶奶的,我松开手,整了整衣衫,不能再小丫头面前掉了身份啊。

    “没有,我看到这个小石头的时候她就走了,而且她走的时候瞪了你一眼,我看的很清楚的。”小丫蛋撇了撇嘴又自顾自的玩起了我的翡翠。
正文 第18章万家祖训
    夜幕降临,村子里的牲畜都回圈了,外面显得静了好多,偶尔的传来一两声狗叫给黑暗的夜幕添加了一丝的生气,万国才俩口子轮番的向我敬酒,以表示对我的感激之情,看着丫蛋吃的香甜,我心中还是很欣慰的。

    “玄子兄弟,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周老爷子真的收了个好徒弟。”万国才再一次端起酒杯向我敬酒。

    “万大哥,你说的哪里话,虽然我家是县城的,但是从小也是在咱们村长大的,何况你是我小哥的大舅哥,我能帮一把也是应该的。”我很豪气的说了一番壮语,仰起头,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一直流到丹田,这种感觉真的很爽,我确信,我已经从一个男孩成为纯爷们了。

    “就是就是,咱们都不是外人,来,嫂子也敬你一杯。”丫蛋妈也过来凑热闹。

    这顿酒是我有生以来喝的嘴痛快的一次,头一次被人这么奉承,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我有些找不到北了,一股凉风吹到脸上,酒劲似乎醒了不少,想起丫蛋说的那白衣大婶临走时的一眼,我浑身冰凉,怎么办,我晚上可不能回去师傅的小破房子去住了,翡翠不在身边,我自己就是个病秧子,再说师傅那屋子里的那个孔雀头的怪像更让我害怕。

    “玄子兄弟,你别想耍赖啊,今天咱哥俩必须一醉方休,知道不?”万国才眼睛都喝红了,不过他的话正好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今天就住这了,反正这有翡翠在这,那个白衣女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屋里这么多人,我胆子大了许多。

    “哎呀,国才,喝不了就别喝了,你看你,把酒洒到孩子的身上了。”可能是万国才真的喝的太多了,一举酒杯没有把持好,杯子里的酒泼了丫蛋一身,看着被酒溅到的翡翠我这个心疼啊,你这是糟践宝贝啊。

    丫蛋娘抱怨的看了看了万国才一眼从柜子里给丫蛋找出干松的衣服换上,被酒淋湿的翡翠就在换下来的衣服底下压着,“我的小祖宗,你可摘下来了。”看见丫蛋不带我的护身符也没什么事,我小心翼翼的把翡翠抽了回来,揣进裤子兜里。

    “女儿困了,我带她去西屋睡觉,国才你和玄子兄弟在这屋睡吧,少喝点,明天还要早起放牛去呢。”丫蛋娘抱着丫蛋去西屋了。

    我是实在喝不下去了,感觉酒都已经到喉结了,看着万国才红的发紫的脸,“万大哥,咱们来日方长,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来收拾桌子,咱们早点休息吧。”

    “不……不用收了,明天让你嫂子收拾,这……这个。”万国才说话结结巴巴的指了指一边放着的供果台子,“你能有多厉害,在我兄弟面前你也不够看的。”说完搬着台子顺着窗户就给扔了出去。

    酒品看人品啊,这万国才喝些酒怎么这个熊样啊,看着耍酒疯的他我告诉自己,以后可不能这么喝酒,太没素质了。

    躺在炕上,听着万国才的酒酣声,我久久不能入睡,这个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缠着丫蛋的白衣女人难道怕了我的翡翠不成?这只是个辟邪挡灾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驱除厉鬼啊,天眼,天眼何时才能开,难道我哪里练的不对了?一大推问题在我脑子胡乱的转着,还是希望师傅能早点回来,那样我就不怕了。

    一阵阴风吹到我暴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一个冷颤让我想到了白大婶的话,一股冷汗之下感觉被子湿漉漉的,“万大哥,万大哥醒醒。”我的心开始怦怦的跳了。

    几声慵懒的哼哼之后,“咋地了兄弟,没喝好啊?”万国才还惦记着喝呢。

    “我说万大哥,白大婶说过丫蛋的凶向在老虎甸子的方向,我只知道那是老坟地,但是从来没去过,你在村子的年头长了,对那里熟不熟。”其实我只是害怕了,又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听到我说老虎甸子,万国才稍微的精神了些,“丫蛋不是好了吗?还哪里来的凶向啊,老白家那娘们的话也不能全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但是你说这个老虎甸子我到是常去那里放牛。”

    “万大哥,我不是吓唬你,下午做饭的时候我问过丫蛋,她说看到了一个白衣大婶从老虎甸子一直跟到你家里,晚上才走的。”我觉得还是把事情告诉他的好,这样我心里能安生。

    “你说啥?白衣大婶,是不是没有脚?”万国才扑棱的坐了起来,“难道传说是真的?她还没走。”

    “什么传说?咱们到底有多少传说,我师傅没和我说起过呢?”我一听故事就来劲,越是害怕还越想听,要不说人贱呢,正常上学的时候就想着这要是休息,非的好好的睡个懒觉,但是真正一放假的时候早上六点爬起来忘网吧跑。“这个是个古老的传说了,周老爷子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这不是光彩的事,是我祖上的丑事,唉。”万国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具体是那一辈的人我不知道了,总之这是我们家历代传下来的家规,祖孙后代如果有女娃必须要在十八岁前出嫁的,这也是你小哥为什么能这么早就能娶到我妹妹的原因。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是封建社会,我万家祖上当年也是大户人家,当年有一位才女,因为年代久远,名字也已经被遗忘了,只是她的传说每代人都知道。

    女大不中留,当年的万家的家主在女儿长大以后给她提过几门亲事,可是我的这个女先祖眼光极高,这可能与她的才华有关系,她对那种大户人家的阔绰子弟根本不屑一顾,所以一直拖到十八岁都没有嫁出门去,就在大家以为我这女先祖要做养老姑娘的时候,万家的家主却得到一个让他三尸暴跳的消息。

    我的女先祖意外的怀孕了,这在当时来说可不得了,你可不知道那时候没过门就要生孩子那是给家族带来多大的羞辱,经过万家家主的拷问才得知我的女先祖和村上一个穷秀才好上了,孩子就是他的。

    当时万家家主逼不得已把我的女先祖锁在屋里不准她出去和哪秀才幽会,可是她却偷偷的买通了仆人收拾东西想和那秀才私奔。

    虽然他们计划的很周详,不过还是被家主给追上了,打跑那个穷秀才之后,当时的家主觉得这个女儿让自己的家族在镇上蒙羞儿恼怒,一气之下就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防止她在逃跑还打断了她的双腿。

    我那女先祖知道这辈子都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孩子也没有了,就寻了短见,临死之前还留了封信,上面写满了诅咒的话语,其中有一条就是万家如果生女,世世代代会像她一样,得不到真爱,死得的不瞑目。

    老家主看了遗书之后更是气女儿的死不悔改,最终把的姓名从家谱中抹了去,而且不准家里人把她的骨骸埋进我们万家的祖坟地,并交代后世的子女如有生女的十八岁之前必须出嫁。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个家规一直在延续着,并且听说我家祖上的后世有人在祖坟地附近见过我那女先祖的鬼魂,她经常飘在“家门口”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
正文 第19章决定谈判
    听着万国才的讲述我感到很欣慰,还是现在的社会好啊,可以自由恋爱,只要用心追,先同居个一年半载,家长都不过问,只要两个人好就可以了,当然要有我这么帅,嘿嘿。

    “玄子,你说我家丫蛋为什么会看到她呢?丫蛋还这么小,没有道理的啊?”万国才的酒劲清醒了许多。

    “这个,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我说不好。”我又不是你们老万家的人,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冲撞到了你家的先祖呢。

    “好啦,总之丫蛋没事了就好,咱们睡觉吧。”万国才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蒙头继续睡觉了。

    夜静静的,最近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让我的脑子飞速的转起来,为什么师傅要走?他去了哪里?那个屋子里的孔雀头是什么东西?白大婶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么多疑问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感觉肚子里的尿憋不住了,我怕起来披上衣服去院子里方便,屋子里很黑,我在墙壁上摸着一个呢绒线的灯绳,用力一拉,“玛德”居然断了,算了摸着出去尿一泼得了。

    “吱呀”我推开门解开裤子,刚想释放肚中的无根之水,“咦”?院子里有个东西,是什么我看不清,好像是个人?刚要出来的尿立马憋了回去,我试探着的走过去,就在我要伸手摸的时候,“尼玛”,我怒吼一声,这是个人,居然是蹲在地上的人,而且正在转过头在看着我,虽然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怎么啦?出啥事了?”万国才塔拉着鞋赤着身体就跑了出来。

    我往屋里跑正好和他撞个满怀,“万大哥,那……那有人。”

    “啥?草,哪个不长眼的来偷牛。”说着万国才就抄起门口的扁担。

    那个时候农村和文革时期比是有了长足的发展的了,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农民的生活好转了,但是总有一些人想不劳而获,于是就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来,有的小偷是团伙来的,就算惊动了家里的主人也不害怕,仗着人多抢也就抢了。

    “小偷?”我听万国才一说也紧张的在地上划拉着,我想找个砖头防身。

    “国才,不好了,咱家丫蛋丢了。”丫蛋娘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跑了出来。

    “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去把手电拿来。”万国才推了她老婆一把。

    我感觉到自卑,因为我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不管是人还是鬼,我都会胆怯,真的太给我师傅丢了。手里钻着一块砖头,我另一只手拉着万国才的小裤衩哆嗦的不敢动步。“来了来了。”丫蛋娘的这一束光亮使我心中的恐惧减轻了一丝,可是马上我又崩溃了,因为我在手电的微光下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个是丫蛋,她正在蹲在地上吃着蜡烛。

    发慌的手电光之下,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一根红色的蜡烛,嘴角流出的蜡油就像鲜血一样,和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我们在看她,还咧嘴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既冰冷又诡异。

    “丫蛋,丫蛋你不要吓唬妈妈,我可怜的孩子。”丫蛋娘看到这一幕瞬间泪崩了,是啊,有谁的爹娘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个样子还能安稳呢。

    “这,怎么了这是,我女儿不是好了吗?”万国才的疑问的眼神盯得我一阵心虚。

    “别过去,她不是丫蛋。”看着丫蛋娘着急要过去抱孩子,我赶紧喊了一声,因为那笑容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笑。

    我随手摸出裤子的翡翠,跑到丫蛋的面前往她头上一贴,刚才还在诡笑的小姑娘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的倒在地上。

    丫蛋娘抱起昏迷的孩子抹着眼泪进屋去了,我和万国才紧跟着走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帮的,“玄子兄弟,你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没有。”万国才不明所以的问着。

    “应该是你的女先祖上了丫蛋的身吧,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就这样,晚上我们三个大人都没了睡意,他们两口子聊着老万家的组训,我在一旁看着一脸憔悴的丫蛋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天色大亮,丫蛋终于醒了,眨眨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三人,“妈妈,我昨晚又见到那个白衣大婶了,她说要带我去玩呢,但是我害怕。”

    “丫蛋,叔叔问你,你是怎么见到这个白衣女人的。”看着万国才两口子要说话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趁着丫蛋清醒,我必须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这个大婶是我几天前和石头他们去山包玩抓迷藏时看到的,我藏到哪里她就跟我到哪里,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没有穿那种白色衣服的,而且她没有脚,我被吓到了,想赶她走,但是她还是跟着我。”

    “我也问过石头他们几个,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她,就在昨天叔叔来之前,她就在我们家的门口站着,我不敢看她,所以我就看着天棚。”丫蛋说完了开始小手擦着眼泪。

    看来没错了,就是万家的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女先祖在搞事,可是怎么办才能让她不缠着丫蛋呢?翡翠我是不会给别人的,因为那样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我站了起来在屋子走来走去,想着该如何对付这个死了以后都不能入土为安的冤魂。

    “先祖啊,我家丫蛋也是你的亲人啊,我求你放过她吧,你要是需要什么你给我托梦,我都给你办了,我只求你别再来缠着我的女儿啦。”万国才一个大老爷们泣不成声。

    “万大哥,你别哭了,看来你那先祖找上丫蛋是有原因的,既然她死心的缠着丫蛋,那我们就和她见上一面,看看是不是做点什么能聊了他的心愿,有些鬼是可以劝服的,何况她还是你家的先祖呢?”我回忆着跟着师傅这么就经历的事情,既然黄大仙都可以劝服,那这个自家人也有可能吧。

    “见上一面?你没有胡说吧玄子,她是鬼,我们是人啊,怎么见面?”丫蛋娘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看着我。

    “也不是不可能,你们家不是养牛的吗?叫万大哥去取些牛眼泪回来,我自由办法,不过你们看到了可千万不要紧张,要和她谈判知道吗?”我很是老成的交代了一下,毕竟这万家先祖是跟上了丫蛋,她之所现在不敢现身完全是因为我的这一块辟邪翡翠。

    “牛眼泪?我家牛多的事,但是我从来不采过牛的眼泪啊,怎么让牛哭啊,这个…”万国才提出来的确实是个问题啊,牛眼泪是能见到鬼,可是牛不哭哪里来的眼泪啊?

    我想了想,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万大哥,你去把你家的牛用短点的缰绳拴在牛槽上,一定要绑牢,之后你在牛槽里放上劈材点着火,硬熏,我就不信牛不哭。”

    我出的这个主意是损了点,如果保护动物协会知道我这么对待牛,估计会把我收监吧,不过为了丫蛋的安全,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看似很简单的事情整整折腾了一天,牛这种家畜平时很温顺,但是到了非常时期显得特别的毛躁,为了弄些牛眼泪,万国才可是****不少的心,最终晚饭的时候算是接了一碗底出来,这期间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丫蛋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万国才稍微显得紧张的对我说:“玄子兄弟,虽说我和这鬼是一个祖宗,但是毕竟人鬼殊途,一会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我心里想,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处理去吧,老子还不知道指望谁呢,我这该死的师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嘴上却自信满满的说:“放心吧,一切有我。”

    其实我在老万家的一切都被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只是我没有发觉,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都是被安排好的。
正文 第20章好人难做
    又是一个心惊动魄的夜晚,这一次没有师傅的照顾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万国才问我还要不要在准备些什么,我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希望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吧。

    我把牛眼泪擦好以后,看着他们夫妇也已经湿答答的眼皮,“丫蛋,你过来,一会那个白衣婶子来了,你千万不要害怕,你和叔叔站在一起就好。”

    我伸手把丫蛋脖子上的翡翠摘下来藏在炕上的被子下面,等待着万家先祖的到来,足足两个小时,我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盯着门口,这两个小时过的就像两年一样漫长,我能从万国才夫妇的眼神中看到和我一样的焦虑和恐惧。

    就在我们以为没事了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吹了进来,使我们刚要松懈一点的神经马上的紧绷起来,“妈妈”丫蛋感觉到不好,顺势一把扑到万国才老婆的怀中不敢回头。

    一个白衣女人出现在门口,雪白的衣衫,头发长的能到腰间,最明显的就是下面,因为她真的没有脚,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降低,万国才的手明显在抖动,她老婆压根就没有睁开眼睛。

    我把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被子下面紧紧的抓着翡翠,“万家先祖,我知道你命苦,但是你不能向着你的后代下手啊,这也是你的亲人啊,而且丫蛋还是个孩子。”

    白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抬起了头,清秀的脸庞显露出来,一双眼睛里含着无尽幽怨,高挑的琼鼻之下一点朱唇,万家的女子生的就是美,哪怕是坐了鬼魂以后也是类似一轮秋月,虽然冷淡,但是凄美。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代万国才答应你,只要你离开。”看着玩家先祖没反应,万国才又在那大气都不敢出一句我只好在主动的搭讪。

    我伸手捅了捅万国才,这个时候你不能不说话啊,我也不是你们老万家的人,枪打出头鸟我还是懂的。

    “对,对,先祖,这位兄弟说的对,只要你不为难我女儿要我怎么样都行。”万国才终于鼓起勇气,好像想通了什么,竟然站了起来。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女儿。”这个时候丫蛋娘来了脾气,一双大眼瞪得的老大,富婆气息表露无遗,我就奇怪了,刚才还吓得不敢睁眼的女人怎么此刻气场这么强大的。

    感觉着温度的速度降低,我注视着万家女祖先那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嫂子,你别说话,让万大哥来解决吧。”我知道那鬼魂可能生气了,毕竟丫蛋娘是外姓人。

    丫蛋娘委屈的看了看我,搂紧在怀里一动不动的孩子,她也明白,自己是太过着急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

    眼前的空气突然一阵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附近的磁场,白衣女人又恢复刚开始出现时的模样,“我要她。”简单的三个字从门口传过来,声音美妙动人。

    如果说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历来,单凭她的长相和声音来看,这完全是一个美女啊,可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个女鬼,而且看样子还是要害人的,我不理解,明明是一脉相承,她为什么要还自己家里人。

    “不要”万国才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尊敬你是我的先祖,但是你不可以祸害我的女儿啊,我万国才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你…你别逼我。”说着万国才就四下找着东西,看样子是要和这女鬼拼了。

    我此时已经攥住被子下的翡翠,如果这女鬼真的要来拉丫蛋走,我决定和她拼一下,如果说翡翠能克制她,那我们都安全,如果说翡翠也克制不了她,那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就在我准备出手的时候她说话了:“她和我的命相相同,只有她才能打开族地之门,我才可以回家。”

    这话一出我和万国才夫妇都愣住了,原来丫蛋可以让她回到族地,以前听师傅说过类似的事,鬼魂如果不能回到自己应该安息的地方就会一直漂泊在世间,想要投胎都不可以,原来是这样,我的心一松,一场生死决斗的心里化为虚无。

    “你胡说,我家丫蛋还这么小,她懂的什么,你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我和你拼了。”万国才根本不相信女鬼的话,他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可是没迈出两步就像被定神了一样矗在我和女鬼的中间。

    “别,你别动他,有话好好说。”我看着丫蛋娘也要冲上去帮他男人,赶紧阻止的喊道,可不能让丫蛋一个人带着,万一被女鬼上了身又麻烦了。

    我一只手拉住万国才,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停止的姿势阻止要上来拼命的丫蛋娘,“你们别激动,她说只要丫蛋帮着她找回家的路,又没说要带走丫蛋,咱们好好谈谈不可以吗?”

    可是就在我的手离开翡翠的一霎那,被子下面竟然翻起碧绿色的光圈,而且得快速的扩大,此时对面的女鬼有些慌张与惊恐的盯着炕上的被子,“快把它收起来。”

    咦?这个不是挡灾的吗?怎么还会主动的攻击吗?师傅走的时候没说啊,什么情况啊?我盯着这光圈不知所以。

    “啊,啊,啊”光圈触及到女鬼那白色的裙子使她发出一阵阵嘶吼,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的抖动,女鬼的面目瞬间狰狞可怖,“既然你不讲信用,我先杀了你徒…”女鬼的话没说完直接突破绿色的光圈张开血淋淋的双手向我扑来。

    这尼玛和我什么关系啊?你们的家务事一定要扯上我吗?我想回身去拿翡翠来防身,还没等我来得及转身,只感觉眼前一股凛冽的寒气从体内冲了出来,“啊”一声惨叫,眼前的女鬼消失了。

    扑了扑了眼前类似于瘴气的白烟,难道这翡翠能诛鬼?师傅这么低调的传给我一个宝贝?玛德,老子这下发达了,哈哈。

    开心之余抓起被子下的翡翠扭头查看万国才一家三口的时候我木住了,这三人怎么这副表情啊,脸色煞白,特别是万国才,手指多了哆嗦的指着我,“你…你…你。”一连三个你,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晃了晃手中的翡翠冲着丫蛋呲牙一笑,这小丫头哇哇直哭,这是怎么了啊,女鬼不是消失了吗?你们怕个屁啊,有我这个魔鬼克星在,你们不捧场也就算了,一副如临大敌似的,我可是帮了你们才对啊。

    “你……你身体里的是什么?”万国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万大哥,你吓疯了吧,我不就是我吗?什么啥东西。”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衣服比城里的时候寒酸了点,其他还是这么帅啊。

    万国才像是看见了天下间最为奇怪的事情一样,“老婆,你看到没有?”

    丫蛋娘用力的点了点,抱着一脸惊恐的丫蛋,刚才那女鬼在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玄子,你回去吧,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搀和了,万哥对不起你了啊。”万国才的表情丰富到家了,有惊恐,有羞涩,有愧意,有决绝。

    这特么什么事啊,老子豁出命的陪你们一家老小,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算了,老子走就是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完全失衡了,以后我再也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墙脚处有个影子一闪即逝,难道说还有他,娘的有东西?管你有什么,老子的翡翠能扫天下一切阴物,此时我心中的愤慨冲破一切的胆怯,大摇大摆的向着师傅的小破房子走去。
正文 第21章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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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回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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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老子的是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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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野蛮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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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宿舍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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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初见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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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睁眼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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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鬼哥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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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老鼠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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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看门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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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她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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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五年前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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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飞来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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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办公室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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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曼玉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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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手心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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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向鬼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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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愤怒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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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佐藤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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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双面娇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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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冲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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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这就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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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大和民族一坨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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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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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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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霸气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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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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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没人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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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美女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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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消失的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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