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筱火火
“疼!”
身上尖锐的疼痛划过,让林夕颜猛然睁开了眼睛。
昏暗狭小的地牢,她被束缚在凹凸不平的木桩上,四周是晕黄的烛火。
眼前是狰狞丑陋的面具,距离自己不到一尺远,只露出一双阴冷充血的凤眸跟一张薄唇,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盯着她,令她毛骨悚然。
什么情况?
她的记忆停留在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现在?
还没来得及让她思考更多,突如其来的思绪猛然灌进她的大脑,令她头疼欲裂。
半天她才得出一个结论,她穿越了,还穿越到特么麻烦的一个身体上,让她想骂娘。
自己所处的这个国家叫东冥国,现在是顺昌五年。
原主的名字跟自己一样,也叫林夕颜,兵部尚书林鼎的三女儿,庶出,本来就不得宠,还是作死的主。
她喜欢眼前这个戴面具的摄政王凤冥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被爱蒙蔽了心神。
就在昨晚,她被她的大姐林夕雨怂恿,狗急跳墙,假扮王府的丫鬟,在他的茶水里下药。
可想而知,她如愿跟凤冥睡了,也如愿被他抓进了地牢。
想让摄政王大爷一睡倾心,简直是白日做梦?这不她死了,自己来了!
想想这个摄政王凤冥,林夕颜就觉得一阵头大。
你林夕颜喜欢谁不好?喜欢他,嫌命长吗?
摄政王凤冥,皇上的亲叔叔,权势滔天,比皇上凤亦绝都令人恐惧,杀戮成性,唯我独尊。
她只能送林夕颜一句话,好走不送!
“醒了~”凤冥陡然出声,阴冷嗜血的语气,听在耳边,砸在心头,手脚冰冷。
林夕颜缄默,满嘴苦涩溢出,怎么说?自己不是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他得信?
再说,万一他信了,自己死的更惨,绝对当妖精被烧个干净。
“林三小姐是本王遇到的,胆子最大的女人,令本王佩服,所以今天本王亲自侍奉你,是不是很荣幸!”凤冥的声音阴寒至极,抖了抖手上拇指粗的黑色皮鞭,勾出残忍的冷笑。
那皮鞭在空中甩出令人心颤的“啪啪”声响,在昏黄烛火中隐隐闪烁出骇人的光泽。
林夕颜的心头一颤,恐惧袭来,猛然咬住了自己的唇。
半响,她抬眸,目光幽幽,以最低的姿态哑声道:“王爷,您看在臣女对您一片痴情,还是第一次的份上,您就饶了臣女这一次可好?臣女保证以后不会打搅王爷。”
“饶了你?”凤冥笑声狂肆,骤然而起,声音隐隐溢出的压迫感让林夕颜心神俱裂,这一下,嘴唇咬的更紧了。
凤冥抬起了手里的皮鞭,眯着眼睛阴恻恻地道:“林三小姐,你也会怕吗?”
林夕颜腹诽,喜怒无常,这是什么变态!今天在劫难逃了吗?
还容不得她多想,黑色的皮鞭在空子划出一抹弧度,“啪”的一声脆响,打到林夕颜的身上。
伴随着剧痛的惨叫声响起,林夕颜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冷汗溢出,脸色惨白。
林夕颜的手搅得死紧,疼痛让她的头脑麻痹,她努力保持清醒。
这鞭子真是歹毒,凤冥这是要打死她的节奏。
“王爷,我们谈个条件吧!”压抑着剧痛的清冷声音响起,林夕颜的眸子清亮,没有过多的恐惧。
“条件?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凤冥冷嗤,鹰隼般的凤眸里尽是寒意。
他漫不经心的抖了抖手中的长鞭,如愿看到林夕颜越发苍白的脸,再次勾唇冷笑,似乎很满意眼前女人的反应。
林夕颜低喘了一声,原来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美人有多美,心就有多毒,完全验证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凤冥有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俊颜,却也有着地狱修罗一样狠毒的心肠,他就是法,他就是天。跟他看来是无法讲道理了。
她努力放低姿态,低声道:“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臣女可好?臣女保证没有下一次。”
凤冥唇角一勾,缓步向她靠近,走动之间,那随之外泄的压迫力,四散开来,令人窒息!
下颚蓦地一疼,男人用着长鞭的挑起了林夕颜的下巴,阴寒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凝在她的眼底,“林夕颜,有胆子做,便要有胆子承担后果,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嘴角被咬破,一缕鲜血溢出,林夕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任何时候跟流氓谈不清的,想起他的那些暴虐行为,令她浑身发冷。
“啪!”鞭子再次响起,林夕颜眼前一黑,一口血吐出。
凤冥嘴角的笑意加深,眸子更是冷的宛如淬上了寒冰,怒火顶到头顶,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暴怒。
随着鞭子再次落下,林夕颜的意识开始模糊。
死了吗?穿回去吧!远离这个炼狱。
凤冥眸中闪着嗜血的寒光,手中的皮鞭频频向林夕颜抽去!
此时,敲门声骤然响起。
凤冥一蹙眉,似乎不喜别人在这个时候打搅到他的兴致。
他悻悻收了手,冷声道:“进来。”
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走进地牢。
他须发半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无视凤冥阴冷不快的表情,他靠近,在凤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凤冥的剑眉一挑,深邃的凤眸定定放在他的脸上,似乎是询问这事是真的吗?
老者点头,看了一眼林夕颜,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凤冥的嘴角微勾,眸子幽幽沉沉探不出深浅,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昏厥过去的林夕颜,冷笑一声,“林三小姐命还挺大,很好,很好。”
凤冥连说了两声很好,突然冲牢房门口咬牙切齿道:“炎月,送林三小姐回林府,告诉林鼎那个老东西,别让林三小姐死了?”
凤冥的声音一落,一俊美,英气十足的女子走进来,她给凤冥一躬身,道了声,“属下遵命。”
凤冥点头,炎月一把扯开林夕颜身上的绳索,不顾她的狼狈,直接将她拎起,是拎起,拎的是她衣服的后领口。
林夕颜已无半点的反应,任由貌美如花的女子带离她所认知的地狱。
马车绝尘而去……
林夕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活动一下身体,疼痛难忍,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方?
好在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换了,地点也不在那个阴森的地牢,身体虽疼,像是上了药,再仔细一看,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凤冥大发善心放了自己?
林夕颜微微蹙眉,半天又坦然,这个情况显然比待在那个阴森潮湿的地牢好很多,她得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
口干舌燥,想找点水喝,屋外突然传来一压抑的泣声,“夏荷,我们会不会死?”
“不知道?听他们说,摄政王不让小姐死。”秋菊的声音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木了。
“老爷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恨不得小姐立刻死呢?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把整个林家给拖累。真的好可怕,你没看到那么多人把守,盯着小姐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
“也许没我们想的那么遭,摄政王能娶小姐也不一定。”
“秋菊,别自欺欺人了,小姐完了,我们也完了。”
“嘤嘤”夏荷跟秋菊突然哭了起来。
林夕颜抿唇,心头有些烦闷,整个林家都不待见她,唯独这两个丫头带她还算不薄。
但她现在毕竟成了瘟疫一般,谁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这俩丫头担心她的同时也担心自己,是理所应当。
在古代,失去贞操是要命的,她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林家上下恨不得她赶紧死,但是那位大爷的一句不让死,注定她连死都成了奢侈。
林家上下如临大敌,就怕摄政王爷迁怒林家,一家人成为刀下亡灵。
林夕颜正想辙,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夏荷颤抖的声音,“五小姐……”
“滚一边去!”随着跋扈嚣张的声音落下,门被踢开,一个娇俏秀丽的女孩出现在她的眼前。
林夕颜意识回笼,这个女孩叫林夕柔,是她的五妹,今年十五岁。
因为是嫡女,一直跋扈嚣张,欺负自己。
此刻她站在那里,眸中冒火,冲她大吼,“林夕颜,你怎么不去死!”
林夕颜现在一筹莫展,哪有心思去搭理她,故意不去看她,一门想着自己的心事。
眼看自己被那个花痴女无视了,林夕柔怒火中烧,“林夕颜,你要不要脸了?你一个大家闺秀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要害死林家!”
眼前女子歇斯底里的控诉,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
凤冥说了,别让自己死了,就是因为这句话自己才能活到现在!但是为什么呢?
她还记得他眸中全是杀意,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怎么会留下自己一条命呢?
她还以为能穿回去呢!看样子是不行了!
“你还给本小姐装死,林夕颜!”眼看被林夕颜无视,林夕柔怒道。
林夕柔咋咋呼呼真是很令人心烦,林夕颜俏脸一板,不耐道:“你有没完没完!”
林夕柔没想到云夕颜还敢跟她横,她火气更大,“本小姐还以为你死了呢?很好,林夕颜你现在就给王爷说,以死谢罪,别祸害林家,反正你也没脸活了!”
林夕颜懒得搭理林夕柔,冷哼一声,“滚!”
林夕柔气急败坏,她还敢叫自己滚,胆子肥了?
“林夕颜,你叫谁滚呢?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子,林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本小姐恨不得杀了你!”
“你再说一句试一试?”林夕颜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的眸子突然变冷。
林夕柔被她的气势吓的一怔,才想起她算个什么东西,怒道:“你凶,你还敢跟我凶?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一个德行,就知道偷男人,你自己恶心人也就罢了,竟然连累全家遭殃,林夕颜,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林夕颜都被她气乐了,这个丫头还真是厉害的很,这嘴一张一合的,满嘴的脏活,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林夕颜也能理解林夕柔为何这样生气了?
谁不怕那个不好惹的摄政王,就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弄不好还真会要了林家几百条人的性命!
林夕颜嘴角微微一勾,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了,她淡淡道:“我说五妹妹,你若再不离开,等下王爷问起,不好意思,我就说是五妹妹怂恿我去给王爷下药的,是你说的,得到王爷的身就会得到王爷的人。”
林夕柔被林夕颜的无耻吓傻了,她抖着唇,半天恨恨道:“林夕颜,你血口喷人!”
林夕颜嘴角勾笑,眸子变的冰冷刺骨,一字一句道:“我是已经要死的人了,你最好不要招惹我,惹到我我都会拉人垫背的,无,耻几个钱,滚!”
林夕柔吓的浑身打颤,没想到林夕颜今天有这样的气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莫名让人心里发怵。
但是,是她连累全家的,她还有理了,想起不确定的明天,她“嘤嘤”哭了起来。
“闭嘴,你还真想让我拉你垫背!”林夕颜心里烦躁的厉害,阴恻恻的道。
“我走……你个……”林夕柔后面的脏话,被林夕颜冷漠的眼神吓的一怔,这个胆小怯懦的林夕颜怎么会这么吓人呢!
心里不忿,但是眼前那个曾经任自己欺辱的三姐似乎不见了,她咬唇,脚一跺,正要悻悻而去!
“砰”整个窗户飞起,人落。
林夕颜愣住,林夕柔更是呆滞住!
眼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具已经不见了,乌黑的头发飞舞,剑眉入鬓,鼻若悬河,俊逸不羁。
他的凤眸似笑非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出心情有几分的不爽。
林夕柔直接呆住,她的手搅在一起,哪怕被眼前之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她都愣愣的像被人勾去了魂魄。
林夕颜也是心头一惊,凤冥要做什么?
这么不痛快还来找自己,她本能地咽了咽唾沫,“王爷,您,您来做什么?”
“呵~”凤冥也不管这屋子有人,狂肆的一笑,“睡你!”
果然是变态,说话都这么简单粗暴。
林夕柔心里一恼,死林夕颜,睡了摄政王一次竟然让王爷念念不忘,可恶!
林夕颜心里清楚的很,凤冥绝对不是专门来睡自己,他有什么目的,她还不清楚。
“王爷,您听臣女解释……”
林夕颜的话语还没落,身体突然动不了了,眼看凤冥一把将自己拎起,是的,拎的是她胸口的衣服,转眼从窗户飞了出去。
林夕柔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的手几乎要将自己的手指捏碎。
林夕柔暗恨林夕颜怎么这么好命,摄政王乃是东冥国第一美男子,人虽吓人,但是秀色可餐,跟他睡上一宿,真的是无憾了。
林夕颜被凤冥掳走,林家上下闻言都是心思各异。
林鼎站在祖宗祠堂里一脸的阴郁,他既希望自己的这个女儿赶紧死,成全了林家名声,让林家逃过一劫,更希望她能用她过人的美貌在凤冥那里争得名分,那么林家弄不过要发达了。
自古祸福难料,大祸又何尝不是隐藏着大福呢?
凤冥能留林夕颜一命,还特意叮嘱自己不让林夕颜死,这很不正常,更何况他今天还亲自将林夕颜掳走,什么事能让摄政王亲自出马呢?
林鼎在祖宗眼前深深一鞠躬,离开的时候,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
尚书夫人吴氏听身边的胡嬷嬷禀告,脸也阴沉的可怕。
她看了一眼自家大女儿林夕雨,低声问道:“雨儿,你一向聪慧,你说王爷为何有此一举?”
在她们眼中,凤冥属于多此一举。
林夕颜这个举动无疑是挑衅摄政王的权威,凤冥能忍下?
不是没有例子,多少女人面对危险绝美又权势滔天的凤冥没有心思?
但是下场是什么?有这样想法的女人还没付之行动都成了死人,而且死相惨烈。
林夕颜算是第一个睡了凤冥,还能活着,还被凤冥亲自接走的女人,她能不慌吗?
林夕雨的心绪不佳,脸上带有几分的疲惫,这件事是她怂恿林夕颜去做的。
事情若不是按照她预定的方向走,自己处境就会十分危险。
她以为,林夕颜肯定会成了凤冥刀下亡魂,但是她不仅没事,凤冥今天竟然亲自将她掳走。
掳到哪里,不言而喻,关键是为什么呢?
“母亲,您先别急,先观看。”林夕雨低声道,心里也有几分的忐忑。
林夕雨的声音刚落,林夕柔便闯了进来,狠狠跺脚道:“死林夕颜,气死我了。”
吴氏微微蹙眉,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小女儿能跟自己的大女儿一样沉稳就好了。
林夕雨的眸子一闪,迅速恢复,柔声问道:“五妹,怎么了?赶紧坐下喝点水吧!别气坏身子。”
林夕柔走到吴氏的眼前,恼怒道:“娘,今天摄政王是专门来睡林夕颜的。”
吴氏一怔,手微微攥紧,心头开始打鼓,她故作镇定地轻斥,“别瞎说,这种话是你这个大家闺秀能说的吗?”
“真的,女儿就在那里,摄政王可说了,睡她,说完就把林夕颜抓走了。”林夕柔满脸戾气道。
“雨儿,你看。”吴氏心里发慌,这个凤冥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如果他真看好林夕颜,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吴氏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有了凤冥的庇护,那个贱丫头不上天呀!
这么多年来,她被自己这个“母亲”打压,一朝得势,还不捏死自己?
林夕雨蹙眉还没开口,林夕柔又气呼呼道:“不仅如此呢!娘,那个林夕颜敢威胁女儿,她竟然说主意是女儿给她出的,惹她毛了,拉女儿垫背,她多无,耻,气死我了!女儿真想将她剁了喂狗。”
吴氏的脸色一变,看向林夕雨。
林夕雨的脸色更白,嘴角微颤,眸子已经凝住。
是自己怂恿林夕颜这个蠢货的,她真要豁出去,可没什么好顾虑的,势必会拉自己陪葬,林夕雨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雨儿,你拿个主意。”吴氏也有些慌。
林夕雨摆手,沉默,半天她的眸子闪过算计,压低声音道:“娘,这样……”
吴氏先是一怔,然后有点担心道:“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连累到林家?”
林夕雨淡笑,恢复淡雅柔弱的样子,根本不觉得自己刚才说这种恶毒的话有何不妥,“母亲您多虑了,不说爹爹是一品大员,满京城谁人不知林家有个蠢货,更何况那人是摄政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您说呢?”
吴氏点了点头,不给凤冥添一把火,挑衅一下他的权威,事情似乎不可收拾。
这样做,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林夕颜必死无疑。
林夕柔不解,“娘,大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林夕雨摸了摸云夕柔的头,眸中不怀好意,“看戏!”
林夕柔眸子一寒,想起刚才的吃瘪,她就恼怒万分,她是嫡女,更是爹娘的掌上明珠,林夕颜敢威胁她?
“你给本小姐等着!”林夕柔心里恨恨道。
那边的林夕颜只觉得耳边风声大盛,只能死死攀住眼前男子的身躯。
凤冥嘴角的冷笑加深,给了林夕颜一个模凌两可的冷笑。
林夕颜现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只能听天由命,她真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会这样被动。
拎着她的男子脚步一顿,林夕颜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悬空,“砰”一声闷响,她被眼前的男子摔在了马车的榻上。
“靠”林夕颜的脏话飙出。
浑身都散了架,加上被他伤的地方还没好,这种滋味让林夕颜眼前发黑,气血翻涌,几乎昏死过去。
果然是变态,林夕颜努力缓解身上的疼痛,身体是别人的,但是这痛是实打实的放在自己的身上,特么不爽。
林夕颜的思绪还没有飘过,男子放大的俊颜就出现在林夕颜的眼前,冷漠地眼神像利刃般刺向林夕颜,“林三小姐,昨天上了本王爽吗?”
林夕颜欲哭无力,虽然药是林夕颜下的,但是,是这个王爷上了自己好吗?
这痛简直是痛不欲生,特么还说风凉话。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这个人是变态中的变态,你忤逆他,死的更快。
“王爷万事好商量,您说什么,臣女全力配合。”林夕颜低声道。
林夕颜也觉得自己怂,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但是这种来自心底本能的恐惧,不得不让她先低三下气。
凤冥步步紧逼,好看的凤眸全是冰碴,声音阴沉刺骨的锁着眼前女人,“脱!”
林夕颜怔住,他来真的?
“不,不,王爷,这大大的不妥。”林夕颜身体抖了一下,眸中却澄清一片。
“你倒是变了样。”
上次那么着急……
凤冥拧眉,现在这般,是欲拒还迎吗?
林夕颜清了清嗓子,“那能一样吗!昨天我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现在不是了!”
凤冥的嘴角难得一见的一勾,眉眼舒展开来,宛如迎风而开的罂粟,妖艳,魅惑……
林夕颜闪神,妖孽呀!
男人的笑容倏地一收,俊颜拧出一抹狰狞,大手一伸,袭上林夕颜。
林夕颜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呲啦”一声,她身上仅穿的单薄外衫,瞬间四分五裂,
林夕颜眼睛瞪大,吓的浑身发冷,这个男人疯了吗?
她下意识用手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凤冥的手再次一动,林夕颜打底的衣服也遭殃了。
她的声音彻底变了调,面色慌乱不堪,“王爷,有话好说,臣女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事。”
一抹的冷笑溢出,凤冥眸色一暗,“林三小姐,装什么装?这不就是你心里所想的吗?”
话音刚落,凤冥栖身压制住林夕颜,就这样突然闯了进来。
林夕颜眼前发黑,疼的无法抑制,眩晕感滋生。
她像是在波涛里飘荡的小船起起伏伏,背抵在马车上飞驰,这种滋味简直是痛不欲生。
漫天的楚痛竟然也能转化为动力,林夕颜眸中泛红,猛然的袭向眼前的男子。
出其不意,加上强大的惯性,凤冥真被林夕颜推了出去。
凤冥一怔,猩红的眸子多了几分的探究。
真的不一样了,无论是胆量还是……性格。
他明明记得昨天哪怕是她给自己下了药,最后还是哭的稀里哗啦,浑身打颤,今天这表情却像个炸毛的小野猫。
林夕颜推开了凤冥就开始找自己的衣服,看着已经被撕裂的衣服,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最苦的时候也不会如此的难堪。
那个男人也是十分的不雅,林夕颜几乎要嘴唇咬碎,眸子喷出了火焰,怒声道:“王爷,睡觉要的就是两情相悦,你堂堂一个王爷居然强迫别人,可还有脸?”
“你倒是知羞耻了?”凤冥的眸子幽深无波,盯着林夕颜,表情有几分的古怪。
身上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什么,林夕颜的身体还在马车的惯性下撕扯,从来没这么辛苦过,她几乎要疯了。
男人没有解决问题,却将自己的裤子重新穿上,他的眸子闪着野兽的光芒,林夕颜只能说这个男人是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的家伙。
箭在弦上还能忍住,他眸中的暗色还没退,却能如此强忍,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赞他一句。
林夕颜越想越恼怒,她王府难么多的女人他不去找,大老远来睡自己,有病,还病的不轻。
凤冥慢慢靠近林夕颜,两个人近的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林夕颜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什么,白皙细腻的肌肤,加上昨天几道带血的鞭痕纵横交错,竟然有种病态的妖娆,让凤冥的嗓子有点发紧。
两个人就这样盯着对方,凤冥眸子依旧残留着没有纾解的暗色,嘴角却微微一勾,她似乎并没有那么无趣!好玩!
马车跑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停了,马车外有人低低叫了一声,“主子,到了。”
凤冥眸中突然闪过恶趣味,拉住林夕颜的胳膊,极其冷漠道:“这么胆大的林三小姐,都让人好好看看吧!”
林夕颜脑子“嗡”的一声,她的衣服被他方才扯的粉碎,这样下去,她除非疯了!
“你别碰我,我死都不下去。”林夕颜手脚并用,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凤冥的眸子越发兴致盎然,‘你我’都出来了,他嘴角冷笑加深,一把扯过林夕颜,奚落道:“现在要脸了?不让人看看你这幅尊荣怎么行?”
纵然是新社会的女子也被眼前的事情吓懵了,这个变态不会真要自己衣不附体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凤冥的大手拖着林夕颜往马车下拽,林夕颜脑袋轰鸣,猛然低头一口咬住凤冥的虎口,她终于将满腔的怒火变成了现在的咬牙切齿。
凤冥蹙眉,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楚痛,有些诧异她居然敢咬他,真是全家的性命都不要了,他凤冥只会让别人流血,自己何曾流过?
牙齿几乎是入扣了,林夕颜尝到了血腥味,却依然不松口,她只想跟眼前的男子同归于尽。
凤冥显然是被咬疼了,亦是烦了,他突然一甩手,林夕颜的身体摔倒,疼的她又一哆嗦。
努力将身体蜷缩,无边无际的委屈将她包裹,她一生治病救人无数,最后还是为了救人而死,现在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瞪着充血的明眸子,只有一个感觉,他敢让自己这样走下去,自己就咬死他。
看着张牙舞爪,没有怯意,像要吃了自己一样的女人,凤冥嘴角的弧度加深,有点意思,跟外界说的有几分的不符。
他的虎口滴着鲜血,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风轻云淡般,一步一步继续向林夕颜逼近。
看着恶魔向自己靠近,势要自己衣不蔽体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林夕颜眸子闪过决然,猛然向马车上的木质门撞去。
凤冥凤眸微微一缩,来不及探查那丝恐惧来自何方,身体下意识的挡了过去。
林夕颜被他的胸口顶了一个踉跄,眸子全是火焰,破口大骂:“你个垃圾,混账,王八蛋!”
别的词他懂,但是垃圾是什么意思?
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凤冥蹙眉,以往谁敢这么骂他,早就拖出去喂狗了。
眼前的女子十分的陌生,似乎跟昨天那个花痴对不上。
是自己的脾气变好,才能容忍她如此撒泼?
林夕颜愤怒到了极点,死亡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瞬间她拳打脚踢,虽然都是挠痒痒一般,还是把凤冥惹烦了,嗤笑道:“装的如此贞烈,昨天你又做了什么!需要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林夕颜脸色苍白,神情微怔。
“还不把衣服穿上!”
凤冥说完将自己的外袍扔给了林夕颜。
林夕颜几乎是一屁股坐在马车的地毯上,源源不断的委屈涌了上来,忍不住要落泪。
她努力不让自己变的软弱,特别是在这个恶魔眼前,他是变态中的变态,自己算是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抖着肩膀将他的衣服严严实实包裹住,身体的力气掏空了,疲惫蜂拥而至,她一动也不想动。
马车外的人耐心等待着里面人下来,对里面的鸡飞狗跳似乎见怪不怪。
凤冥看她穿好了衣服,嫌弃的看了林夕颜一眼,转身下了马车,不忘冷哼一声,“下来。”
看着人,渣人模狗样的离开,林夕颜腹诽了几句,她抖着腿,不得不赶紧下了马车,死里逃生,她不能再赌。
眼前的景象,让摄政王府内几个人下人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了,王爷穿着内衣,外袍竟然给了林夕颜那个花痴。
王爷不是恨不得掐死她吗?怎么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太惊悚了。
但是现在的他们,恨不得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炎月的嘴角抿成一条的直线,微微垂眸,藏在袖口的手握紧成拳,因为用力挣的骨节发白。
主子的做法让她不解还有焦虑。
好在外袍够大,都拖地了,林夕颜终于不用担心哪里会曝光。
她现在就是举步维艰,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叫嚣着疼痛。
明晃晃地太阳下,林夕颜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华丽丽昏倒了。
凤冥闻声回头,嫌弃地蹙眉,四周很静,他不说话,没人敢去碰触昏倒的林夕颜。
半天,凤冥骂了一句“麻烦”
当他俯身将林夕颜抱起的时候,所有下人瞬间低头,更恨不得消失,王爷他什么附身了吗?
炎月的眸子几乎滴出血来,努力忽视那碍眼的一幕。
林夕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豪华的床榻上,眼前象征着权势的蛟龙纹饰让她发懵,怎么回事?
她正在失神,外边的谈话的声传来。
“老师,这个林夕颜为何没死?”
林夕颜一愣,这是什么话?怎么叫自己没死?简直是丧心病狂。
转念,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凤冥这个人做事从来不问对错,全靠自己的喜好。
从他放了自己,从他在马车上要睡自己,都不该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肯定是有什么理由。
这个念头一出,林夕颜将耳朵竖起。
“老臣也是有点纳闷,所以才让主子再等几个时辰,果然没错,林三小姐身上的血可以解主子身上的毒。”
林夕颜眉头一蹙,这个暴怒摄政王中毒了,他咋不死呢?林夕颜恨恨地想到,自己可以说两辈子没这么恨一个人。
但是想想自己身上的血能治他的毒,她就觉得天雷滚滚,他不会要喝干自己身上的血吧!
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自己要不要给他看看呢?
“老师的意思,本王身上的毒是林三小姐下的。”冷漠的声音带出血气,林夕颜怂的一闭眼,自己疯了才要给他治。
总有一天,自己要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林夕颜恨恨地想到。
“那倒不是,只是凑巧而已,您忘了,林三小姐的母亲是谁?”霍霖低声道。
冷哼声传来,“本王还真忘了,老师,现在可以用她的血了吗?”
林夕颜抿唇,自己的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她想起林夕柔说的你跟你母亲一样不要脸,她微微出神。
“主子,林三小姐的身体再经受不住任何伤害了,等把身体调养完再说,一次两碗血,三次才可以,不能让她中途有个闪失。”老人似乎在低叹。
林夕颜只有一个感觉,怪不得他把自己放了,怪不得他不让自己死,感情是养肥了再杀。
心头的火窜起,最后还是被她压了下去,任何事情都是恼怒解决不了的,她得镇定。
她低低叹了一口气,披衣下床,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血流干,她就放下成见,给这个死王爷治一治。
听到声音,凤冥转头,竟然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的女子已经被人整理干净,只有额头微红,是刚才进府时昏倒磕到的,却不影响她的美。
她披着一头的乌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五官精致,肌肤白皙,眸子很亮,也很美,就这样平静地把眸子放在你脸上的时候,竟然会出四个字,“岁月静好!”
凤冥有几分的好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难道真睡出感情出来了?他嗤之以鼻,狗屁!
“林三小姐醒了?”依旧是嘲讽的口气。
林夕颜给凤冥福了一下身,淡声道:“王爷,我们谈个条件吧!你若真中毒了,臣女将你治好,你饶过臣女一命。”
“你真能确定你有命可活?”凤冥淡淡道,不见一丝的恼怒,倒多了几分的慵懒。
林夕颜也不见一丝的恐惧,淡声道:“王爷,小女子想活,就这几个字,但是您也看到了,小女子也不畏死,如果王爷不答应,小女子畏惧王爷您有什么手段,说不上还真会一死了之。”
身边的人猛然站了起来,厚重的压迫感袭来,让林夕颜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敢威胁本王?”没有情绪的话语更像是等待宣判,林夕颜本能地咽下一下唾沫。
怂个头,大不了一死。
显然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的压力不会是死活的问题,只有本能。
自我武装了半天,林夕颜才低声开口,“王爷,您是个大人物,小女子的确是做错了,有道是谁吃亏,谁占便宜真的不好说,小女子答应您,给您解了毒,从今以后离您远远的。”
凤冥半眯着眼睛,不以为意道:“林三小姐,你真以为你能挺的过这三次放血吗?”
林夕颜低声道,“王爷,既然知道臣女的母亲是谁,不一定用血的,您能让臣女先看看?”
凤冥仰头,霍霖更是吃惊,她会医术?
这个林夕颜一直是草包花痴的代名词,怎么可能?
凤冥嘴角含笑,却将自己的胳膊送上,还真配合,不过凤眸依旧是冷的。
一探之下,林夕颜的脸骤然一绷,这种毒都毒不死他?
凤冥本来就想逗逗她,看她耍什么花招?他是决计不相信她会医术。
眼看她的明眸由平静到震惊,再到无波无痕,让他真有种,她号出来什么的感觉。
他的眸子不由自主地盯在她的手上,那双手纤细修长,美的不像话,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还真有一刻让他拔不动眼。
真是见了鬼了!
凤冥将心头的诡异感抛开,想起她的母亲,半信半疑起来。
林夕颜半天才放下了手,她的嘴唇微抿。
不解气的是怎么不毒死他?
又想到,他如果死了,自己肯定也会死,她就各种滋味都有。
她发誓,给他解了毒,今生再也不要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林三小姐,请问本王身上的毒可解?”本是不屑的口气,竟让凤冥问出几分严肃的意味出来。
“王爷稍等。”林夕颜淡声道。
凤冥还真乖乖闭上了嘴,只不过,眸子里的探究更加深沉。
她真的是那个花痴的林夕颜吗?
面色过于镇定了些。
都说本性难改,一个人的前后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忽视凤冥阴晴不定的脸,林夕颜把目光放在眼前的老者身上。
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既然凤冥叫他老师,那么就是神医霍霖无疑了。
“霍神医,小女子有礼了。”林夕颜微微躬了一下身。
霍霖不敢怠慢,怎么说,她也是一品大员的女儿,忙回礼,“林三小姐折煞老朽了,老朽见过林三小姐。”
林夕颜点了点头,淡声道:“你的银针能借给小女子一用吗?”
霍霖有些不解,难道她真的会医?
按理说,她会医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母亲生下她不久就过世了,这个医术她是给谁学的呢?
霍霖压下心头的疑惑,点头,将银针递给林夕颜。
凤冥的眼神都没离开过林夕颜,开始还以为她要为自己下针。
但是看见她,接过银针,直接扎上自己白皙的手指,血珠冒出,她低头用舌头轻舔了一下。
她的眸子发沉,心里却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娘,不管别人说的如此不堪,对待她这个女儿还真是没话说,只能说,她走的太早了。
她想起她的小时候。
不知为何,徐氏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多次下毒都无法毒死自己。
原来不是自己命大,而是在身上的血,这算是古人说的百毒不侵吗?
将银针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她将银针递给霍霖,轻声道:“多谢。”
霍霖看的惊讶,那眼眸自信平静,让他称奇,“林三小姐勿用道谢,您知道王爷中的是什么毒?”
林夕颜点了点头,解答霍霖的疑惑,“想必霍神医也清楚王爷中的是什么毒,只是差了一味药而已,而这味药好巧不巧在小女子身上的鲜血里,对是不对?”
霍霖刮目相看,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个林夕颜显然是韬光养晦,这哪里有一点花痴蠢笨的样子?
唯一令霍霖不解的是,为何林夕颜要冒着杀头的危险睡王爷?
这个似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林三小姐说的极是,只是这个霍神医,老朽真的不敢当,您可以称呼老朽名字。”霍霖的态度,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林夕颜轻轻一笑,“尊称你一句神医也不是恭维,毕竟你的名号整个京城无人不晓,只是能否告知小女子,王爷缺的那副药究竟是什么药?”
“这味药就是你身上的枚果。”霍霖没有隐瞒。
林夕颜微微点头。
在她有关林夕颜的记忆中,这种叫枚果的东西是来自苗疆的神秘组织青丝阁。
她娘曾经也是青丝阁中的一员,地位还不低。
只是这个组织被人誉为邪门歪道,于是一夜之间被正派人士所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夕颜只能感叹,这个组织太多让人眼红的东西了。
只是被誉为起死回生的枚果却在一夕之间无影无踪,却没想到自己的血里会有。
“血不用两碗,一碗就够了,把穿心莲、土茯苓、白花蛇草、半枝莲准备好,明天小女子给王爷解毒。”林夕颜说完松了一口气,三天,只用三天,她就可以完全脱离这个嗜血王爷了。
凤冥一直不说话,凤眸幽深无波看向霍霖,似乎是询问,林夕颜说的可对?
霍霖已经完全被林夕颜折服,他冲凤冥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心头还有一点疑惑,“林三小姐,恕老朽直言,老朽认同你说的这些药草,但是一碗血的药量,您觉得,所含的枚果够吗?”
林夕颜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耐心解释,“霍神医,是不够,但是小女子给王爷下针就会将不够解的那部分毒逼出来,小女子是惜命,但是心里也清楚的很,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小女子不够王府砍的,小女子并不是信口雌黄,明天,给王爷解毒的时候可以看看效果,如果没达到,可以用回你的法子。”
凤冥终是忍不住了,他睨着眼睛看着林夕颜,半响移开去看霍霖,随问:“老师,她说的全对?”
霍霖恭敬回答,“是全部正确。”
凤冥懒懒看了林夕颜一眼,简简单单一件素衣,却衬托出她乌发如墨、小脸透白。
两种最简单的黑白,相互辉映,竟然成了最美的一道风景。
他的手微微攥紧,小东西,这么吸引人,用得着下三滥吗?
作死的主!真给本王解了毒,本王就放你一马。
林夕颜这才将目光对上凤冥的凤眸,口气诚恳,“王爷,小女子会尽心了尽力为您解毒,您的毒一解,放过小女子可好?”
凤冥现在看起来十分的慵懒,他的手无意识地敲着桌子,一副无害的样子。
他倾身靠近林夕颜,磁性的声音响起,“行,成交,不过林三小姐以为,你还能回林府吗?”
林夕颜嘴角微勾,轻声道:“王爷费心了,如果臣女死在林府,也是臣女的命该绝,怨不得别人。”
“啪啪”凤冥拍了拍手,好看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他的脸几乎跟林夕颜的脸靠在了一起,语气暧昧,“林三小姐好胆识,不过有一点本王不明白,林三小姐为何不以此,要挟本王纳你为妾呢?”
林夕颜十分不习惯跟这个变态靠的那么近,说实话,光看他的人,听他的声音,是决计看不出跟变态有关系的。
她蹙眉,后退了一步,心中冷笑,“纳妾?你用八抬大轿请本姑娘做的你正妃,本姑娘还不乐意呢?狂妄自大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呀!”
不过她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勾唇,眸子晶亮,不疾不徐道:“王爷说笑了,这种好事臣女可不敢想,而且有些时候,人太贪心了,会适得其反。”
凤冥挑眉,人又逼近了几分,林夕颜退无可退,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嘴角微抿。
他勾唇,妖孽的容颜魅惑十足,“林三小姐,如果本王让你想呢?”
林夕颜平静地将眸子迎上,淡笑,“王爷,臣女只想回林府。”
凤冥的眸子危险地一缩,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股怒气来自哪里?脸一沉,随之压迫感外泄。
林夕颜呼吸一窒,努力展颜一笑,“不是臣女不识抬举,而是识时务而已,望王爷成全。”
凤冥冷哼了一声,也觉得自己疯了才说那些话,他慵懒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很随意道:“既然林三小姐已经想好了,本王毒解之日,亲自将林三小姐送回林府。”
林夕颜感觉汗湿衣襟,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凤冥还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她福了福身,“多谢王爷!”
凤冥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夕颜,勾唇嘲讽,“林三小姐哪里花痴蠢笨了?简直聪慧的吓人,果然传言就是传言,不能当真。”
得到免死金牌,林夕颜也不介意他的嘲讽,一躬身,脆生生地道:“臣女精力不济,先回屋躺下了。”
凤冥摆手。
林夕颜退下,这才觉得浓浓的倦意袭来,回榻上躺好。
看着她聘婷的身影离开,凤冥冲霍霖压低声问道:“老师,她可信吗?”
霍霖笑道:“她的医术比老臣可是强太多了!”
凤冥似乎不信,反问,“她的医术竟然比老师厉害?”
霍霖继续道:“王爷,她仅仅是把了脉就能看出王爷中了什么毒,老臣可没有这个本事,老臣尝了您的血,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解药配出,知道只差一味药材枚果,她就用了片刻呀!”
凤冥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这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不爽什么?
水性杨花?睡了他,竟然变的像是陌生人一样。
那双看向自己痴迷的眸子不见了,像自己是京城的小伶官一样,廉价的很。
“本王还真看走了眼。”恨恨地声音响起。
“主子为何不把她留在王府呢?”
凤冥心里全是不屑,想说,你没看到是那个丫头想回林府吗?
本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自己第一次被人甩了脸子,这个林夕颜真能给自己破例。
“本王已经答应她了,老师就不用说了。”凤冥冷声道。
霍霖低低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怕死地来了一句,“主子娶了她便是。”
凤冥的抬眸,皱眉,“老师,您没糊涂吧!”
霍霖看向凤冥,“主子,林三小姐是庶出,身份的确跟主子不配,但是您也不是一个看重身份的人,她模样不错,睿智聪慧,女人不就是找个省心安静的吗?老朽认为可行。”
凤冥的心里微微有几分的烦躁,他能留她一命已是恩德,如果所有人都效仿她,那他还娶的过来吗?
“老师不用说了,本王身上的毒先解了再说。”
顾霖只能闭嘴。
林夕颜这个身体倒是恢复的挺快,睡了一个晚上,转天起来感觉轻松了很多。
照顾她的丫头叫萱儿,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很是可爱。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对林夕颜还算客气。
林夕颜也不介意,反正给那个可恶王爷解了毒,自己就自由了。
凤冥在外面练完武,就看到炎月一脸的官司,看着自己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他的眸子一寒,“炎月。”
炎月面皮一紧,“噗通”跪地,“主子,属下知错,是关于您跟林三小姐的传言。”
凤冥似乎很感兴趣,接过冥影递给来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淡淡道:“说!”
“外界传言,说林三小姐睡了您,您却跟她睡出了感情,您对她一见倾心,这个林三小姐会是王府的主母。”炎月不敢看凤冥的脸,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会是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吗?这种话一出,主子非气的杀人不可。
炎月等着凤冥发飙,却感觉四周很静,并没有诡异的气氛滋生。
她抬眸间,却看见凤冥的嘴角微勾,本是幽深冷毅的凤眸竟然缓和了很多,仔细看,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藏在其中,炎月猛然咬唇。
“炎月起来吧!也不是不可以。”
撂下这句话,凤冥大踏步离开。
炎月站在后院,嘴里全是苦涩,主子真的喜欢上林夕颜了?怎么可能?
林夕颜终于把自己弄得像了个人样,却发现凤冥大踏步走进。
她愣了一下,见礼,“臣女见过王爷。”
凤冥似乎心情不错,语气轻松,“林三小姐不用多礼,本王不过是听到一个消息,赶快给林三小姐分享。”
林夕颜蹙眉,他心情不错,遭殃的是自己,她敛神,露齿一笑,“还请王爷告知。”
凤冥往椅子上随便一坐,有几分的幸灾乐祸,“外界传言,本王被你睡了,睡出感情来了,不日你就会成本王的王妃,高兴吧!”
林夕颜抿唇,谁这么想让自己死呀!
她垂眸低声道,“王爷,既然是传言,那就不作数的,要不也不能说是传言对吧。”
凤冥今早的兴致十分的高,变着法子给林夕颜捅刀子,“林三小姐,你可真是失败,有人是卯足劲让你死!”
林夕颜低叹,自己是够失败的,姥爷不亲舅舅不爱,还不知道有几双手,努力把自己拖向死亡的怀抱。
“王爷不是跟臣女达成协议了吗?王爷不会那么小气的,对吧!”林夕颜轻声道,目光有些闪忽?
这个谣言会是谁传的呢?
自己所谓的好“母亲”、好大姐吗?
她娘生下她就死了,罪孽深重,杀夫偷人,这些事她在成长过程中,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中得出的答案。
她爹爹一直不待见她,谣言说自己不是林尚书的女儿,所以说,她能在林府生存,能长这么大,也算是不容易了。
如果传言是吴氏跟林夕雨所为,她是完全理解的。
吴氏对自己这个庶女有“多好”,整个林家都清楚,而挑唆自己睡凤冥的是她的好大姐林夕雨。
自己一旦得到摄政王的亲睐,她们怎么不害怕,只能变着法子给凤冥添火,挑衅他的权威,让他弄死自己。
只是她们不清楚,自己跟凤冥谈成了买卖,一时半刻还真死不了。
凤冥看着依旧安静,胸有成竹的林夕颜,嘴角的玩味加大,“林三小姐,想必知道谁想要你的命?真的不考虑留在摄政王府?回林府说不上真死路一条?”
林夕颜抬眸看着凤冥,心道:“留下,更惨,只要离开你,本姑娘绝对海阔天空。”
这些话不能说,她只能勾唇,淡笑道:“王爷,您可是答应小女子,亲自送小女子回林府的。”
“哈哈”凤冥狂肆地一笑,倏地一收,俯身,将脸靠近,冷声道:“林三小姐真是聪慧的很,狐假虎威吗?你可知道,本王答应送你回林府,却没答应帮你,只要本王随便说一句话,你的人头随时不保。”
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呢?林夕颜藏在袖口的手攥紧,不管了,给他一拳怎么样?
半天,她怂地放下了手,想活命就得忍气吞声,等下给他多扎几针,去去火,要不真憋屈死了。
“王爷不会的,再说,臣女不死,您就不想看看,她们还有什么招对付臣女吗?也许真的很好玩呢?”林夕颜微笑道,像说的不是自己,随意的很。
她的笑非常的感染人,眸子会变的越发晶亮,整个脸上像是镀上一层耀眼的光。
凤冥凤眸凝住,下意识地问道:“林三小姐,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很好看?”
林夕颜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看吗?像是挺好看的,但是有什么用?
她轻笑一声,“臣女一向不信这个。”
说完,她又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头,“臣女只信它。”
“哈哈”凤冥笑的肆意,浑身舒畅,她还真不一样,很好。
他半真半假道:“林三小姐,本王发现还真有点喜欢上你了,回到林家之后可别那么容易死掉!”
林夕颜闻言,抬眸,静静地看着凤冥,淡淡道:“谢王爷提醒,臣女一定好好保护住自己的这颗头颅。”
凤冥站起,随意道:“本王走了,吃了饭,就要看看林三小姐的能耐了。”
“恭送王爷。”
炎月在外面面色冷峻,主子真的变了,大清早就来见林夕颜,她还以为,他要一刀剁了她,却没想到,跟她相谈甚欢。
炎月跟在凤冥的身后,感受到他温和的气场,一时怔然,听了那样的谣言,主子不但没有动怒,心情看着还很好的样子。
主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最后冲林夕颜露出的爽朗笑声,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自从林夕颜来到摄政王府,主子便变了模样,跟之前的沉闷冷酷相差甚远。
她心中暗恨,一个不要脸的蠢货,凭什么让主子刮目相看!
难道说这男人都是看脸的,主子也不例外?
……
安静地吃了饭,林夕颜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萱儿的引领下,去见凤冥。
她终于出了屋子,屋外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要是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就好了。
这操蛋的穿越,一会儿还要献上自己的一碗血,救治的还是那个自己恨不得咬死的人。
由于过于专注,转弯间。
“砰”一声闷响。
“唔……”
“郡主,郡主你没事儿吧!”
痛呼声,惊呼声响起,林夕颜捂着发疼的胸口,她撞到人了?
疑问一出,“啪”一巴掌直接招呼到她的脸上,给了她答案。
“你个丑丫头走路不长眼吗?竟然敢冲撞郡主,郡主有个好歹,你能担待的起吗?”
灼烫的脸颊,伴随着丫头的训斥,林夕颜用舌头顶了顶自己肿胀发麻的半边脸,真好,鸡血复活。
萱儿也是一怔,虽然王爷看似不待见这个林三小姐,但是再三叮嘱,她若出了一点的差错,要了自己的脑袋。
萱儿一躬身,“郡主,林三小姐是摄政王府的贵客,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林三小姐?”柳如烟冲林夕颜看去,嘴唇咬紧。
肌肤赛雪,眸如点漆,唇似花瓣,青丝如瀑!
那一巴掌也影响不到她倾城的美貌,她安安静静看着你的时候,还有些让人心里发毛。
想起外界的传言,柳如烟心头郁闷,恨不得抓烂了她的脸。
这个贱胚子跟王爷睡了不说,还听说王爷要娶她为正妃,自己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林三小姐,不该给本郡主一个交代吗?”柳如烟居高临下,用藐视苍生的傲慢态度冲林夕颜道。
萱儿有点为难地看向林夕颜,不管怎么说,是她撞了柳如烟,更何况柳如烟的父亲乃是朝堂第一个异性王爷,属于金枝玉叶。
林夕颜的爹虽是一品大员,那也毕竟是臣。
林夕颜屈膝,一脸的悔恨,“臣女正是林尚书家的三小姐林夕颜,刚才多有得罪,还忘郡主见谅。”
柳如烟等着她跪在自己的脚底屈膝求饶,自己好发泄心头的怨气,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林夕颜躬身时,脚底却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人就向前倾倒!
“啊”
“唔”
随着两声闷哼,柳如烟摔倒,林夕颜稳稳趴在她的身上。
“林夕颜,你混账,快滚开!”柳如烟叫嚣着。
她的丫头先是震惊,后来向林夕颜斥道:“你,你这个死丫头,你敢碰郡主,不要命了!”
萱儿有点凌乱。
林夕颜不慌不忙站起,冲柳如烟抱歉道:“郡主,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睡的不好,头昏脑热就没站住。”
柳如烟脸色铁青,又听她不紧不慢道:“郡主,我们这一亲密接触,也算是冰释前嫌,王爷还等着臣女呢,就不奉陪了,告辞!”
“林夕颜!”柳如烟被丫头扶起,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她的丫头红绸,叫住正要追林夕颜的两个小丫头。
她压低声音对柳如烟道:“郡主,您是为了证实传言真假才来摄政王府的,如果传言是真,这哑巴亏您就得咽下,如果传言是假,就凭这个谣言,她也不能活。”
红绸顿了一下,为难道:“郡主,再说您现在这个形象。”
柳如烟低头,腰带被扯,衣裙松松垮垮,她的嘴唇哆嗦,手指差点被捏碎。
“回府!”
柳如烟一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亏,赶紧整理衣裙,要是叫王爷看到了,更会嫌弃她,得赶紧离开摄政王府。
不过,她跟林夕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林夕颜算是心情好了点了,这几天可憋闷死了,还挨了一巴掌,要是之前,她定要那人褪一层皮,现在只能给她小小的一个教训。
萱儿有点异样地看着林夕颜,她真的跟外界传的太不一样。
懦弱、胆小、花痴、蠢笨?这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她怎么一样也看不到。
胆大妄为睡了王爷?从她角度看,像不是林夕颜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个林夕颜还真让人看不懂。
凤冥的书房,夜影递上写着有关林夕颜的信纸。
她的母亲是人尽皆知的,她的为人传的多,至少从凤冥的角度来看,不一定对。
凤冥归纳了一下,被欺负,被压榨,被除之而后快,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
这个时候炎月走进,在凤冥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凤冥的嘴角上扬,对呀!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是被欺负的主。
凤冥将信纸递给霍霖,“老师,给本王分析一下,这个林三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霖看了一眼,一张纸很短,真是简单明了,他蹙眉,“扮猪吃老虎?”
“她从小就知道容忍吗?”凤冥的眸子微闪。
明明是她给自己下药,上床的时候,鼻涕、眼泪一把,真是烦心的很。
不是那个可恶的药,自己怎么可能跟她睡了?
什么时候不一样了呢?
从地牢醒来她似乎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眼眸,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恐惧,这人前后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
这感觉还真有点诡异!
刚才她还教训了柳如烟,很好,他真的想看看,她还有多少面目会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主子,林三小姐来了。”炎月禀报。
凤冥将信纸随便一塞,勾了勾唇角,“赶紧请进来吧!”
林夕颜进来,给凤冥见了礼,直接进正题,“王爷我们开始吧!”
凤冥摆手,不疾不徐道:“林三小姐,先等等,我们先处理一件事情,本王听说你冲撞了郡主,郡主是本王的贵客,林三小姐不觉得,该给本王个交代吗?”
林夕颜咬牙,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怎么可能为了柳如烟出头,他就是找事而已,只能说凤大王爷,闲的!
“王爷,臣女的脸也算是交代了吧!如果王爷觉得不解气,等您解了毒,您再抽臣女一顿鞭子,您的毒再不解,真的会要命的。”林夕颜倍感无奈。
凤冥本来就是睨着眼睛看林夕颜,只看到她半边细腻的脸颊,此刻正眼一瞧,那半边红肿的脸就闯进了眼底,他的凤眸危险地一缩。
一个念头滋生,将打她之人的手折断。
“主子,还是先解毒吧!”霍霖提醒。
主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真愿意跟林三小姐抬杠,他若真对林三小姐一点兴趣没有,打死他都不信。
凤冥闭了闭眼,将溢出的戾气压下,柳如烟敢在他的府上动手,活腻歪了。
“那就请吧!”凤隼努力忽略她脸上的红肿,淡声道。
林夕颜点了点头,“霍神医,麻烦您,把您的银针借给小女子用一下,对了,王爷,臣女需要一套银针,比霍神医这套再长一寸就好。”
凤冥蹙眉,“你要银针做什么?”
“明天得用,霍神医上次给臣女的银针短了点,王爷不会连用来解毒的银针都不舍吧!”
凤冥想说,怎么可能不舍?只不过,银针这个东西又细又长,别扎着捅着就不好了。
“主子,还是听林小姐的。”霍霖提议。
凤冥点头,忍不住又道:“你的脸最好去敷一敷,看着别扭。”
林夕颜腹诽,真是难伺候的大爷,这伤又不是在他的脸上,管的真宽。
霍霖有些深意地看了凤冥一眼,主子这是心疼了吗?
他赶紧递给林夕颜一瓶消肿的药,“林三小姐,擦一擦吧!”
林夕颜道了谢,涂完脸冲凤冥柔声道,“王爷还是让闲杂人等回避一下,臣女好给王爷下针。”
炎月的脸色微变,说谁是闲杂人等呢!
林夕颜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对自己的敌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
她一向对不相干的人不在意,自己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见人爱。
她现在唯一的目的是,赶紧给这个王爷解了毒,回到林府,然后看看能不能攒点银子跑路。
凤冥摆手让炎月跟夜影出去。
林夕颜让凤冥躺在榻上,将他的上衣扒下,凤冥的面皮一紧,自己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扒了上衣。
他因为养尊处优肌肤雪白,肌肉纹理有致,躺在华贵的木榻上,还真是赏心悦目。
林夕颜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个凤冥还真有资本,如生在现在,随处一站,绝对引来小女生的尖叫。
去拍戏,妥妥一枚流量小生,不当个花瓶去当恶魔,还真是可惜了!
林夕颜从霍霖的手中接过银针,霍霖已经燃起了烛火,她在烛火上淬了淬,然后凝神,瞄准某个穴位扎了下去。
霍霖看了看她落针的部位,嘴唇一抽。
果然,针一落下,凤冥的身躯就是猛烈一震,凤眸微缩,冷汗溢出。
他看了霍霖一眼,似乎在询问她扎的对吗?怎么这么疼?
霍霖面无表情点头,“主子,是疼点,无妨。”
凤冥闻言,凤眸里的疑惑也去了,霍霖不会害自己。
林夕颜看了凤冥,不紧不慢道:“王爷若是觉得很痛,还有五针,我们要不等下再扎?”
“不用。”凤冥斩钉截铁拒绝,这种痛他还是能忍的住的,让个小丫头看不起,自己还有脸吗?
林夕颜拔针淬火,这次的部位让霍霖的脸微变,心头一句话溢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主子真是把林三小姐得罪惨了。
这一针下去,凤冥一声闷哼溢出,身体剧烈颤抖,脸白了。
“王爷还好吧!”林夕颜面色沉静道。
“林夕颜,你确定扎的对?”凤冥疼的眼冒金星,第一次觉得下针竟然成了酷刑,怎么看她都像故意的。
竟然连霍霖都收买了,她还真有本事,凤冥看向霍霖的眼神都有点吓人。
霍霖决定当个死人,无视主子吓人的眼神,有道是扎扎更健康,更何况疼点还能提神,瞧着林三小姐施针的手法,分寸掌握的又是恰到好处,一定经名师指点,后生可畏啊!
“王爷,这个毒可没那么好解,您想好了,还得挨四针,而且一次比一次疼,您说,现在是继续还是不继续呢?”林夕颜风轻云淡道。
“小丫头片子,怎么感觉公报私仇呢?果然睚眦必报,好的很!”凤冥心里恨恨想到。
他的嘴角一勾,凤眸溢出几分的满不在乎,沉声道:“不就是四针吗?林三小姐可以一起来。”
林夕颜眸子溢出点点的笑意,随意道,“臣女看可以。”
霍霖忍不住了,这四针一起扎下,主子能去半条命,还是谨慎点,别扎出什么后遗症。
“林三小姐,这太疼了,要不你说,老朽扎。”霍霖试探地道。
林夕颜看向霍霖,淡笑,“霍神医,你可以给王爷把把脉。”
霍霖想了想,手指搭上凤冥的脉络,眼睛就瞪大了,他放了手,冲林夕颜正色道:“是老朽糊涂了,林三小姐请。”
凤冥有种被人判了刑的感觉,他的剑眉微蹙,身体的肌肉也紧绷起来,那一瞬间的痛,他无法形容,只觉得下面四针自己未必抗的住。
但是在林夕颜眼前示弱,他是决计不允许的。
能让一枚小小的银针胜过酷刑,也就眼前的女子能做出来,她还真是越看越特别。
林夕颜把四枚银针在烛火下淬了淬,然后在凤冥的眼前晃了晃,如愿看到凤冥蹙紧了剑眉,嘴角一勾,“臣女可要一起下了。”
这幅情景似曾相识,凤冥心道,“小丫头片子,很好,本王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此念头一出,他露齿一笑,妖孽十足道:“林三小姐来吧!”完全是一副挑衅的模样。
林夕颜心里暗恨,来的第一天就就差点被他打死,管那么多什么?先痛快了再说,等下让他笑不出来。
四枚银针同时落下,不知软弱为何物的凤大王爷,“啊”的一声惨叫,整个身体紧绷弹起,然后软软倒下,疼的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惨白如纸,凤眸隐隐浮出水光。
霍霖附身查看,在凤冥雪白的脊背上,四颗褐色的血珠从针眼里溢出,格外刺目。
凤冥似乎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一缓和,少了生人勿近的霸气,多了几分孩子气,这样看真是顺眼多了。
霍霖慌忙搭上凤冥的脉络,片刻眸中溢出笑意,冲林夕颜一躬身,“林三小姐的医术,老朽佩服。”
林夕颜淡淡道:“不足挂齿!”
不过看到那样狼狈的凤冥,她明眸中的笑意终是溢出几分,解气!
“药都熬好了吗?”林夕颜漫不经心地问道。
霍霖的眸子一暗,她的身体还未恢复,这一碗血弄不好会落下病根。
“熬好了,但是不用也无妨,等几天你把身子养好再说,也不急于一时,耽误不了主子解毒。”霍霖提议。
凤冥终于缓了过来,闻言,眸子幽深,她现在的身体是不好,再流一碗血,不会要了她的命吧!等几天也不是不行,先养养。
他决计不承认心疼她了,她死了,自己剩下那两碗血找谁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凤冥刚要附和霍霖,林夕颜却轻声开口,“没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没事。”
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在此多待,三天,她要回林府,虽然那里也都是牛鬼蛇神,但是绝对比面对这个变态王爷好太多了。
凤冥恼怒,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闷声道:“老师,人家林三小姐都说可以了,你墨迹什么!”
臭脾气,自己就该扎的他说不出话,林夕颜暗恨。
她漫不经心道:“霍神医,我们开始吧!”似乎下面要取的不是自己的血一样,像说天气很好一样随意。
霍霖只能点头,“那老朽开始了,只是林三小姐,您能不能不叫老朽霍神医,老朽感觉在你的眼前,这称呼怎么都像打老朽的脸。”
林夕颜淡淡一笑,这老头比那个冷面王爷可爱多了。
“霍师傅,请。”
“好!”霍霖终于释然。
利刃划破手腕,腥甜的血气溢出,“滴答滴答”落入碗中的声音格外清晰。
凤冥觉得屋子太安静了,安静的能听到自己胸口的跳动跟滴血的声音一样迅速,似乎要冲出来了。
他努力忽视,随手将衣服穿上,这个感觉不好,很不好,他太不喜欢了。
片刻的时间像是经过了经年,一碗血盛满。
霍霖给林夕颜止血上药,轻声道:“林三小姐,你赶紧回屋躺一下,你的脸色太难看,这两天不能沾水。”
“没事,我还好,知道了,谢谢你!”
女孩哪怕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让霍霖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有点心疼。
等王爷好了,他一定要劝王爷娶了她,也只有这个女子,配上的上自家的主子,也能帮到主子。
“炎月。”凤冥的口气十分的恶劣,冲门口喊道。
门外的炎月心头一跳,进屋,垂眸一躬身,“主子。”
“把林三小姐抱回去,出了一点的差池,你就把脑袋留下。”依旧是恶劣的口气,像是别人欠了他的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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