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嘻嘻
“砰!”
醉红楼,天字号房传来一声巨响,却很快的淹没在外头的嘈杂声中。
雕花大床的废墟中,一个红衣女子被纱幔掩埋,一动不动;而旁边则有一个绝美的男子正闭目打坐,只是他周身的能量波动却一点点的减少,画面出奇的诡异。
……
“嗯——”
离月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刀山火海一般,又热又痛,这种感觉就快要将她给折磨疯了。
“该死!”离月低咒出声,声音虽低不可闻,却意外的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离月挣扎着睁开如同灌铅了一般沉重的双眸,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几分嗜血的戾气。
特么,要让她知道是谁开车撞她,她一定会让那人后悔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然,下一刻,离月额间青筋再次跳动。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从车祸中醒来的结局竟是被一堆破布和破木头活埋了?特么这是谁干的?
陷入暴怒中的离月挥手就要推开身上碍事的破烂,却发现自己的手几乎没有一点力气。
该死的,她堂堂神技局的鬼医特工离月,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
挣扎许久,靠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意念,离月才终于从布堆中爬出,却在看清楚眼前场景的瞬间整个人石化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这是哪?
带着满心的疑惑,拖着疲累疼痛的身子从废墟中爬起来,却是一个重心不稳,朝一旁摔去。
一边懊恼于自己身体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一边挥舞着手想要抓到点什么。
“撕拉——”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一声闷响。
一阵地动山摇后,房间再次安静了,而离月却是一脸懵逼的抓了抓手上的‘东西’。
什么鬼?热热的,还会长大?
离月有些迟钝的低头往下看,突然,脸不可抑制的爆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夭寿!她怎么知道房中还有人呢?而且,她还好巧不巧的就抓到了……
离月想不下去了,只觉自己一世英名就快要被毁了,脸也比之前烫了许多。一边道歉,离月一边挣扎着想从‘受害者’身上起来,却越是挣扎,越难以起身,身上的温度更是随着她的挣扎正一点点升高。
终于等她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满身满脸是汗,脸上厚重的一层的胭脂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浸透,看着就惨不忍睹。
身上的热感让离月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右手迅速把住左手脉搏。
只片刻功夫,离月的神情就变得不可描述起来,嘴角更是忍不住直抽抽。
媚毒,还是最低劣的那种?这特么也太不将她堂堂鬼医放在眼里了吧?
伸手便往腰间探去,却是扑了个空。离月蹙眉,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她的银针呢?
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裳,离月满脸黑线。这又特么是谁给她换的衣裳?
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她没银针还要怎么解毒?
这媚毒虽低劣,可她发作起来也够折腾人的啊。
抬头朝着房中唯一可以做解药的男人看去,离月瞬间失神。
好美的男人!
高挺完美的鼻,薄而性感的唇,还有那张无暇绝美的脸,美的让人无可挑剔,却是不知,那双紧闭的眸若是睁开,会有怎样的绝世风华。
目光无意识的往下,离月瞬间惊悚……
她她她……她的眼睛居然直接透过男人的有些破碎的衣裳看到了他的身子……
离月本是神技局的鬼医,而神技局没点特殊能力,是很难进去的。而她的能力便是眼睛,她的眼睛堪称人体检查仪器,能够看透人体所有的病灶。
当然,使用眼睛的能力,是需要催动意念的。
而她现在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用意念,按理来说是与正常人眼睛一样的。
可如今,她的眼睛竟是不受控制的色变了!
眼前的男人的身材可以说是是绝无仅有的完美:性感的喉结往下,是迷人的锁骨,紧接着是结实的胸膛和八块腹肌,全身没有一块赘肉,让人沉醉不已。
离月正惊叹之际,鼻尖却有一股热意涌出。
下意识伸手,入眼的却是满手的血……离月瞬间石化了。
她……她竟然因为看了美男的身子流鼻血了?
太没出息了!
不!这一定是媚毒惹的祸,她绝不背锅。
这样想着,离月心中才好受很多,可身上的热意却越来越凶猛,几乎让她崩溃。
随后,离月目光灼灼的落在了旁边男人身上,眸中闪动着亮光。
美男在此,还怕没解药么?
“美人儿,江湖救急啊!”
话毕,离月带着几分急切的朝着男人扑去。
大概是因为身子实在无力控制不好准头,离月竟直接磕破了男人的唇,瞬间血腥味弥漫。
“唔,痛!”离月眼含雾气,因媚毒的缘故让她声音无意中透着几分娇软。
然而一抬头,却刚好对上了一双绝美的紫眸。
如她所想,美男睁眼的模样美的让人心惊,那唇角的那厮血迹非但没让他的美打折,反倒是多了几分邪魅的诱惑,可那双眸子却如深冬的寒冰一样,冷的彻骨。
“我……”下意识的,离月有些瑟缩,但是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没办法,她颜控啊!
“滚!”轩辕夜宸压下满口的血腥,从牙缝中挤出一个似蕴含无尽风暴的字。
离月闻言却是眼眸微眯,原本痴迷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危险。
滚?这天下,还没有敢让她鬼医离月滚的人。
这男人,够胆!可惜,她偏生吃软不吃硬,越是这般,她便越是非他不可了!
这般想着,离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容略显猥琐。
“我就是不滚,你能奈我何?”
说着,离月的手还顺便在男人的胸膛上摸了一把,而后更是在男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凑了上去。
轩辕夜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丑女人,额间青筋暴起,喉间腥甜一点点加重,却根本无可奈何。
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想要毁灭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上脉搏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握住,一抹诧异自眸间划过。
离月屏息探脉,这算是她的职业反应,眼前男人一看就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如今该动手的时候却只动口,反常必有妖,她不可能不好奇。
只是不探不要紧,一探吓一跳。离月飞速从男人身上弹起,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离月展开意念,开始探查男人的身子。
果然,胸腔里有只虫!
除此之外,眼前男人还因为受什么力量的冲击而内伤严重,身上更是积聚着多种毒素。
可以说,他能够活着出现在她面前,是真的命够大了。
而且,当真是好险,若是自己真不管不顾将面前这男人当了解药,那必定会死的更快。
比起媚毒带来的难受,小命肯定更重要了。
只是……
“你若求我,我便救你,如何?”
离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戏谑和挑衅,十足欠揍。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她那张脸此时是丑的让人不忍直视,配上那欠揍的表情,那更是酸爽的让人想要……作呕。
轩辕夜宸虽惊异眼前女人的一系列变化,但却并不相信她真能救自己,毕竟自己的情况……
而眼前那张丑绝人寰又欠收拾的脸,当真让他忍无可忍,为防止内伤加重,他轻轻闭上双眸,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离月见此,忍不住撇撇嘴。
显然,她被怀疑能力了。
这让她非常不爽,想要竭力证明些什么。而这种感觉,她还从不曾有过。
缓缓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目光便落在不远处的梳妆台上。
“遇到我,算你走运。”
撂下这句话后,离月便朝梳妆盒走去。
轩辕夜宸听到动静眉头微蹙,却是没有再睁开眼,只听得不远处一阵翻找声,心头疑惑顿生。
等感觉女人再次靠近,轩辕夜宸缓缓睁眼,所见的便是那丑女人拿着簪子朝着自己扎来,眼中杀意顿起。
“你要做什么?”
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吓得离月险些抓不住手中银簪。
“呵呵,你说呢?”
离月笑的不怀好意,而后眸光骤然凌厉,手中银簪快速抬起落下,直朝着轩辕夜宸身上扎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短短时间内就几个手起簪落,轩辕夜宸的身上也多了几个血窟窿。
原本随着离月的动作轩辕夜宸瞳眸紧紧收缩,眼中杀气四溢,可很快的却逐渐被诧异所取代。
他……竟感觉身上状况在一点点的缓解,虽微乎其微,可却从不曾有过。
莫不是眼前的女人真的能帮自己?
这般想着,轩辕夜宸的紫眸越发深邃起来。
若真如他所想,眼前这女人的命暂时留着也未尝不可了。
离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她已经是大汗漓漓,身上媚毒再次开始作妖,抽空她所有力气了。
“看得到吃不着,好遗憾。”离月看着轩辕夜宸的脸轻声叹息。
在轩辕夜宸一张脸彻底黑下来之前,离月拿着银簪直插大腿,有片刻清明后咬牙转身朝着她方才发现的一个大木桶走去。
随着“哗啦”一声,房中恢复安静,而轩辕夜宸那双绝美的紫眸中此时却满是复杂。
……
“王爷,齐王妃怎么可能在咱们楼里?您是不是弄错了?”
“齐王和我大姐还不曾拜堂,你现在就叫齐王妃,怕是不妥吧?”
“……小姐说的是,可这天字号房……”
“行了,在与不在,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这般阻拦我们,莫不是心虚了?”
……
离月在一阵嘈杂声中睁开眼,眼中满是不悦。她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了。
尤其,还是在她身体极度不舒服的时候。
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离月连忙朝着废墟的方向看去——空的!
昨晚那美男呢?
还有,她不是应该在冷水中么?怎么睡在地上了?
正疑惑时候,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
离月抬头看向涌进来的人,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年轻男人,男人五官俊朗,却显得有几分阴沉,看着她的目光就想要将她撕碎一般。
他们认识么?这样看着她,有病吧?
不想看神经病,离月移开视线,看到男人身边模样姣好的粉衣女子。
看到这女人的容貌,她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大姐,真的是你?怎么会这样?”
粉衣女子看到离月,像是受到打激,连连后退,却是一脸痛心的看着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
只是,大姐?
她们认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向她脑海,让她如遭雷击。
她竟穿越了!成了沧海大陆凤临国相府嫡女安临月。
只不过原主命运多舛,生母因生她而难产而亡,刚满周岁的时候兄长便意外去世,从此被当作天煞孤星送往乡下自生自灭。
而三个月前,少年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将相府嫡女许配给无权无势的空壳王爷——齐王轩辕泽与。
身为天之骄女,又有第一才女之称的安云染自是不可能嫁给一个无用的王爷,所以安临月成了替嫁的不二人选,毕竟圣旨上也就写了‘嫡女’二字,而并没有指名道姓,如此做法也不算抗旨。
而若非如此,安家也不会有人记得还有安临月这么一个人了。
离月蹙眉,对原主颇感同情。
再抬头看向那领头的男子,结合方才门外的对话,也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齐王轩辕泽与,那个险些跟她拜堂的未婚夫。
原本,昨日便是两人成亲之日,吉时到了的时候,齐王却并未前往相府迎亲。
而丞相,她这身体的父亲却怕因此连累安云染,便从外面雇人将她给送到了齐王府。
许是从来没有新娘自动送上门的事情发生,所以等花轿到了齐王府,齐王府门前早已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却唯独不见新郎。
等轩辕泽与终于出现的时候,却宣布吉时已过,明日再行拜堂。
之后,她就被送往了齐王府隔壁的院子。
再醒来时,原主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置身于青楼,身上还有一个猥琐之人欲行不轨之事。
直到现在,她都能够感觉到原主最后的绝望和悲愤,就是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时候魂归,自己最后又是怎么出现在美男的房间的。
再看向眼前的轩辕泽与,离月眼中满是冷芒。
昨日之事,若说不是他的手笔,她定然不信。
不敢请旨退婚,却用这些手段对付一个可怜的女子,简直罪不可恕。
对上那双要吃人的眸,轩辕泽与心中大骇,忍不住后退半步。
而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难看起来。
他,竟怕一个乡下来的丑女?
目光从安临月那张花里胡哨的脸上移开,落到她身上,眼中的厌恶就怎么都遮掩不住了。
顺着轩辕泽与的目光,离月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
一身破碎的略显单薄的红色里衣好好的搭在她身上,遮住了一身的风光,只有两条胳膊和两只腿被露在外面而已,没毛病。
毕竟,她可是连比基尼都穿过的拥有现代灵魂的人。
当然,看在其他的人眼中,安临月如此装扮,可谓是伤风败俗。
这里是青楼,按理说大都是寻花问柳留宿的人,看到女子风光外露,也会趁机饱饱眼福。
奈何安临月太丑,他们只觉得多看一眼都是辣眼睛,所以并没有人对她有歪念,更多的只是鄙夷。
“不知廉耻!”
看着安临月毫不慌张,且还淡定环顾周围,轩辕泽与眼中满是厌恶。
离月闻言,却是嗤笑,“廉耻是什么,你身上有么?”
说着视线在轩辕泽与身上游移,似在找寻廉耻。
见安临月如此,轩辕泽与险些气结。
这无知的女人,竟敢暗讽他没有廉耻?尤其是她那略带嘲讽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他有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安临月,你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竟还如此不知悔改,又怎么对得起安相的养育之恩?”
轩辕泽与一脸愤慨,而离月则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轩辕泽与。
安相没养过她,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大姐,你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累的是整个相府和齐王府,还不快快认错?”
这时候,不甘被忽视的粉衣女子焦急开口,一副‘妹妹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看着安临月。
离月目光幽幽的看向粉衣女子。
相府庶女安云艺,原主回相府后没少欺负原主,这时候在齐王面前装好人,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猫都不信!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子到这青楼来就不是伤风败俗了?”
认错?她有什么错?
再说了,这种时候,她认错有用么?
这朵小白花真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会知道恶心人。
“大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不过是听说大姐失踪,心中着急,这才……”
安云艺似乎没想到安临月会这般的说,一脸惨白,泫然欲泣,欲语还休,楚楚动人。
如此模样,让不少围观男子心生怜惜,看向安临月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屑起来。
“安大小姐,三小姐这是关心你,你怎的就说话这般咄咄逼人了?”
“就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可别将人都当成你这般。”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都是讨伐安临月的。
离月看着声讨自己的人,却丝毫不在意。跟吃瓜群众计较?她还没这么闲。
唇角微勾,看向安云艺。
“相府这么多人,怎就三妹来了?还是说三妹最先知道我失踪的消息?”
“我……”安云艺眼中划过一抹慌乱,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随即一脸求助的看向一旁的轩辕泽与。
看着安云艺就这样便被堵的无话可说,轩辕泽与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却还是安抚的看了一眼安云艺,眼中倒有几分柔情。
只是看向安临月的时候,眼中只有厌恶。
“安临月,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艺儿比起你,不知圣洁多少。”轩辕泽与一冷声。
安临月闻言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白莲花可不就是圣洁么?他说的还真不错。
看着安临月如此,轩辕泽与却有些不知如何了。
倒是离月在这时候开口,“王爷想要如何?”
话落,安临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昨夜泡了一晚上冷水,现在还浑身不舒服呢,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倒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看着安临月那副模样,轩辕泽与有些恼怒,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既是不洁,如今又有皇上赐婚,你自然不能当我齐王府的王妃,日后你便是我王府的贵妾。”
这话,似施舍一般的丢给的安临月。
“嗤!”
安临月被逗笑了,眼神却极冷。
原来,渣王要玩的是这把戏啊,真是天真。
以为她是原主,会因此感激涕零?
没错,圣旨上没写安云染的名,所以相府用她这个嫡女代替。
同样的,圣旨上虽赐婚,但是也没写让她做正妃,所以,齐王想让她做妾,还用了这样迂回的办法。
当真煞费苦心。
按理说,在这个时代,女子失了名节有人接收,那确实是一大幸事。
不过可巧,她芯子不是这时代的人。
所以,这齐王是否太过自以为是?
“你笑什么?”轩辕泽与恼怒。
“不笑什么。”安临月依旧表情淡淡,“不过觉得齐王太过天真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轩辕泽与觉得面子受损。
闻此言,安临月收起笑意,眼神骤冷。
“齐王,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安临月上前一步,冷冽的眸光让轩辕泽与心中发颤。
“别说贵妾,就算你让本小姐当你齐王妃,本小姐也不稀罕。”
“你……”轩辕泽与大惊,怎么都没想到安临月会是这样一个反应,而后恼道,“你这是要抗旨?”
“想抗旨的难道不是齐王殿下你么?”安临月冷嘲。
“昨日为何误了吉时,今日我又为何出现在这青楼,齐王不是很清楚么?”
旋即,目光看向一旁的安云艺,带着几分的意味深长,“恐怕齐王心中,我这妹妹的分量不一般吧。”
方才,安云艺眼中的慌乱和轩辕泽与眸中闪过的不悦她都看在眼中。
如若当真如安云艺所言听说自己失踪,相府就算再怎么不重视自己,也必然不会让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出面。
所以,今日这事情,怕是也和安云艺脱不了干系。
围观的人不由得顺着安临月的目光看向轩辕泽与和安云艺,却正好看到安云艺从轩辕泽与的身边走开。
“姐姐,你,你怎可这般误会我?”安云艺一脸惶恐,好似真的受尽了委屈。
随后,又有些羞人的道:“我同齐王殿下是……发乎情止乎礼,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众人原本还在想昨日的来龙去脉,想着昨日齐王误了吉时这事情,确实有些刻意,因而对于今日安临月出现在青楼中更是有了几分的怀疑了。
而这个时候,安云艺突然出声,却是恰好的打断了他们所有的思路。
而后,又是一阵哗然。
发乎情止乎礼?那岂不是说明三小姐承认了和齐王有些什么了?
原来,齐王心中的女子竟是三小姐!
众人看了看得安临月,再看看安云艺,最后目光落在了轩辕泽与身上。
“我想的哪样?”安临月一脸戏谑的看向安云艺。
这女人,真能装。
“大姐,你何必咄咄逼人呢?”安云艺再也受不住的哭泣起来,“我知道自己身份不如大姐,不敢肖想齐王殿下,可我也只是想站在殿下身边而已啊……”
如此情深意切,让不少人跟着惋惜。
这齐王和三小姐,这才叫做郎才女貌,这大小姐不过是仗着嫡女的身份,又哪里比得上三小姐?
此时,围观众人看向安临月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一般带着厌恶。
此时的他们根本忘记了,这是皇帝的赐婚,也根本就不去想安家大小姐的无辜。
安临月只觉得可笑,果然,会哭的人有糖吃,长得美的人会获得格外的包容和理解。
幸好,她不是原主,对这些人的话也丝毫不在意。毕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再说了,渣王和白莲花确实也挺配的,就是不知道这渣王下一步是准备怎么办。
想着,目光看向轩辕泽与。对他下一步要如何走,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方才她那一番话,就算在场的人毫无所觉,但是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那齐王的处境,便可想而知了。
她倒是要看看,他准备如何去圆这件事。
轩辕泽与此时心中快要气炸了,原以为经过这一番的布局,安临月会乖乖跟他回去做她的贵妾。
如此,他也不会担抗旨的罪名。
谁曾想,安临月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还竟能够看破自己的布局。
若是传到自己那个七弟耳中,按照七弟那猜忌的性子,怕是要治他个欺君之罪。
如此想着,轩辕泽与看向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安云艺。
虽然,比不上他心中的安云染,但好歹也是个美人儿。
而且,她这一哭,似乎还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
这般想着,轩辕泽与的眼中多了一抹疼惜,上前便将安云艺搂入怀中。
“安临月,本王心系的是三小姐,今日便入宫说明情况,本王是不会娶你的,你且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轩辕泽与便搂着安云艺便匆匆离开了。
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随着这些人散去,相府大小姐安临月的事情便迅速的被传到了大街小巷。
先是被齐王府拒之门外,而后因为误了吉时错过拜堂,再就是入了青楼毁了名节,还被齐王当面拒婚,如此之后,安临月的名声可谓是臭不可闻了。
反倒是齐王,却因为痴情而被酒楼茶馆的说书人称赞,百姓们纷纷觉得安临月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毕竟,她丑不是么?
而这些也很快的就传入了摄政王府。
“主子,昨日那女子,竟是相府大小姐!”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巫铭惊呆了。
这相府小姐可是天煞孤星转世,不会让主子沾惹晦气吧?
“嗯。”
轩辕夜宸手握茶杯轻饮,冰冷的眸子如寒潭一般深邃不见底,只一个字,便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种霹雳天下的霸气。
“主子可有打算?”巫铭忍不住八卦。
虽说,相府小姐丑了点,命不好了点,但……毕竟符合他们主子的口味啊,不然主子为何打听人家?想必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才是。
轩辕夜宸一个眼神扫去,巫铭忍不住瑟缩。
他,好像多话了。
然而,这个时候轩辕夜宸却开口,“派人守着,留着命就好。”
至于其他……无所谓。
然而,这话听在巫铭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主子何曾关心过不相干的人?
果然,他们主子重口味。
午时过后,太阳正暖。而相府门前,却出现一个衣衫不整的红衣女子。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安临月。
依旧是早上的破烂的红色里衣,一路走来,倒是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所以,此刻相府门前热闹的如同集市一般。
忽略身边一切声音和眼神,安临月打量着眼前的朱红大门。
够气派!
做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足矣。
原本安临月走出青楼后,是想着离开京城,恣意江湖的。
但,也就想想而已。
如今的她不是当初的离月,这也不是开放的现代。她这一没钱二没权的,若是直接贸然闯入江湖,怕是瞬间就得变成浆糊了。
所以,她决定先回相府,一步步巩固自己势力后再单飞。
况且,她占着原主的身子,原主所受的一切,她也是得帮着讨回的,不是么?
而首先,她得让欺负她的人不好过。
自今日起,他就是安临月,这相府想要安宁过日子,怕是奢望了。
如此想着,安临月的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而后便挺直了背脊,朝着相府走去。
“站住!”守门的两个侍卫一同亮出长矛,同声厉喝,“这是相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去的。”
安临月闻言挑挑眉,这是下马威啊?
旋即,安临月目光扫过两个侍卫,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却是一点点冷凝成冰。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要生气的节奏。
“我是阿猫阿狗?”安临月问,声音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两个侍卫被安临月看得心中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道,“相府门前,不得有闲杂人等逗留……”
“啪啪啪啪!”
不等侍卫说完,安临月直接出手,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不过打完后,安临月却看向自己的手暗自撇嘴,果然还是不如银针用的方便。
毕竟打人她手也疼啊。
“不会说话的奴才就应该涨点记性。”
众人:“……”有这样让人长记性的么?
相府门前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两个猪头脸侍卫身上,只觉得惨不忍睹。
这相府的小姐,好生凶悍。
“你……”
“砰!”
其中一个侍卫先回过神来,指着安临月正要说话。
只可惜,才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安临月一脚踹飞,跌落了一嘴门牙,昏死过去。
众人:“……”
如此凶悍血腥,不忍直视。
这么猖狂的小姐,当真是从乡下来的么?众人不由得心生狐疑。
而安临月视线,此时却幽幽落在另一个侍卫身上。
“砰!”
“大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接触到安临月的视线,那侍卫以为自己也要被踢飞,直接吓得跪倒在地,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小姐不是之前的小姐了,太凶悍了,他不要被打。
“弱!”
安临月吐槽。
众人:“……”不是人家弱,是你太狠了。
众人以为安临月教训完了侍卫就该进去丞相府了,但令人不解的是,安临月非但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相府门前的石阶上。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疑惑之际,只见安临月指着方才跪倒求饶的侍卫,淡漠而又嚣张的道:“你,进去,派人来接本小姐。”
既然里面的人不让她好好进去,想给她来个下马威,那她怎么能让她们失望呢?
要闹,动静自然就不能太小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里头人的心意了?
就怕那闹大了的后果他们最后无人能够承受的住。
如此,她倒是有了几分期待了。
此时安临月的眼中闪过点点晶亮的光,这是有人要倒霉的节奏。
那侍卫被安临月打怕了,不敢不从,匆匆便朝着相府里面奔去。
而围观的人则是面面相觑,越发看不懂安临月了。
一个从乡下接回来的不受宠的小姐,一个贞洁都没有了的小姐,相府真的会派人出来接么?
这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相府花园,丞相安世民和夫人陈氏以及二女安云染坐在亭中喝茶,只是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
昨日今日种种,相府算是被人看足了笑话,安相正为此动气。
而这时,一个猪头闯入三人视野。
见到来人,三人皆是被吓了一跳——只因那猪头脸太过骇人。
猪头侍卫被看的一脸无辜,欲哭无泪,却还是硬着头皮将安临月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
“砰!”
安世民拍桌而起。
只是起身后,他便就没了下文,只瞧着他满脸通红,脸上肌肉不停抽动。
“爹爹,大姐不懂事,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安云染见此,以为安世民这是因为太过生气,连忙起身安抚,做足了好女儿的姿态。
而她也不愧是京中不少青年男子恋慕的对象,只见她一身月牙凤尾罗裙,轻纱摇曳,肌肤似雪,眉目如画,顾盼间都带着几分贵女的风范。
安世民听着女儿安抚的话,脸上肌肉又忍不住抽动几下。
他能说他这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手拍疼了么?
不动声色的将拍红的手藏入袖中,对着安云染,“她比你还要年长一岁,还能比你不懂事?”
安云染正要开口,安相却只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你不必多说。”话落,便要往外走。
“老爷,您这是要作何?难道真要出去不成?”
陈氏连忙起身。
陈氏虽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岁月对她似格外照顾,成熟富有韵味的美颜看着便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安相停下脚步,却并未说话。
陈氏见此,连忙道,“老爷,妾身这都是为您着想,如今月儿的事是越来越大,若老爷出去,岂不是……”
陈氏话并未说完,只余一脸担忧,但她话中的意思却已然传达。
昨日今日种种,皆成定局,若这番安相出面,只能成为笑柄。
若安相对安临月有父女之情便也罢了,可偏偏,安相对安临月,除了厌恶便无其他。
“本相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安相愤愤。
陈氏拍了拍安相胸口,以示安抚,“再怎么说,月儿也是相爷的骨肉,相爷多担待些便是。”
如此柔声细语,若换往常,必然让安相怒火减去几分。
可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安相脸色更加难看。
“本相可没这么晦气的女儿。”
安相虽气,可也到底听进了陈氏的话,便将此事交由陈氏处理。
陈氏得此安排,眼中得意藏好,将身边的赵嬷嬷给派了出去。
而此时,相府门前。
看着毫无动静的相府,众人对着安临月又是一阵冷嘲。
安临月只闭目养神,丝毫不在意。
笑话,要是被狗吠了,她能跟狗对骂不成?
正这时,门口终于传来动静。
“大小姐,夫人让老身请您进去。”
赵嬷嬷表面恭敬,眼神中却透着几分不屑。
地上的安临月,却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大小姐——”赵嬷嬷提高声音,明显有几分不悦。
不过是乡下来的土鸡,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安临月幽幽睁眼,眼中寒芒毕露,手中不知何时弄来的石子一弹,直击赵嬷嬷腿上某一穴位。
“砰!”
膝盖撞击青石板的声音,听着都疼。
众人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看向赵嬷嬷的眼神充满同情。
赵嬷嬷疼的说不出话来,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安临月,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诶,赵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我行此大礼?”安临月起身,状似一脸震惊。
随后委屈看向门内,泫然欲泣,“怎么爹爹没来接我?”
演戏可是神技局特工的必修课。
她若想,影后都能随便拿。
众人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安大小姐的脸好似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让他们一时间有些看不懂了。
同时,他们又是觉得安临月没有自知之明。
想要相爷出来迎接,那她首先至少得有安二小姐那般出彩吧?
旁人都这般想,更何况瞧不起安临月的赵嬷嬷呢?
“大小姐,老爷他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做这小事?”
赵嬷嬷丢了脸吃了痛,此时脸色极差,说话的语气自然不好。
安临月一听,眼泪更是哗啦啦往下滑落。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因为太丑了!
众人默默移开眼,却是竖直了耳朵。
“我虽没有替二妹妹嫁成齐王,可是却替妹妹受了这么多委屈,难道爹爹还要因此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么?若是如此,倒还不如让我呆在乡下自生自灭呢。”
安临月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也不管安临月此刻‘妆容’如何难看,众人还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她。
刚才安大小姐说了啥?
说她是替二小姐出嫁的?
难道皇上赐婚的对象竟是二小姐不成?
若是如此,那安家可是欺君大罪啊。
如此一来,这安大小姐今日这般遭遇,可不就是为了二小姐受的么?
虽然可能换做是二小姐,结局必然不会这般,但事情毕竟也是因她而起啊。
相府若真因此不认安临月这个女儿,那着实是过分了。
有点良知的人,终于开始同情安临月了。
赵嬷嬷看着这情况,当即着急了。
这土鸡怎么回事?怎么敢如此辱没二小姐?
二小姐天仙似的人,怎的让她如此攀咬?
越想赵嬷嬷心中越是着急,也不管如今多少人看着,扬手就要朝着安临月脸上打去。
“啪!”
响亮的巴掌声传出,不少人忍不住捂脸。
这声音,听着就疼啊。
这安大小姐本就丑,要再丑点,那简直就没法看了。
怕被丑瞎眼,围观众人都下意识的转移视线,先给自己做个心理准备。
可当他们抬头看时,却是传来阵阵抽气声。
怎么回事?
怎么被打的是赵嬷嬷?
此刻赵嬷嬷一边脸肿的老高,嘴角甚至还裂开了,比之前两个侍卫的状况还狠。
好可怕的力道!
“赵嬷嬷,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安临月一脸‘痛心’。
事实上,她是手打疼了。
赵嬷嬷:“……”她还处于被打懵的状态,回不了神。
“赵嬷嬷,难道你也在怪我替嫁失败了?可既如此,当初干嘛不让二妹妹自己嫁去?”
安临月继续一脸无辜。
安云染自己不想嫁,却要将原主推入火坑,这样的人,心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况且,无论是之前让原主走后门,还是今日她这一场下马威,哪一样又跟陈氏无关?
而原主在相府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她记忆中都有,这些哪一样不是陈氏授意?
既是如此,她怎能不狠狠的回击那对母女?
而她这一出,势必会让安云染和相府跟她一同被推向风口浪尖,她又何乐而不为?
“月儿,你是这相府嫡女,赐婚也是皇上的意思,哪里有什么替嫁之说?”
正当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是陈氏。
自赵嬷嬷走后,陈氏心中只觉得七上八下,便时刻让人注意着外头动静。
却不曾想安临月竟将自家女儿给拖下水,这才不得已只能出面。
安临月早料到陈氏会出现,因而面色不变,只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氏。
“夫人,就连爹爹都要忘记我的存在了,怎么皇上还会记得我?”
安临月这时候的模样看着有些懵懂无辜,像个认真请教大人的小孩。
陈氏差点气的吐血,却还是赔笑的道:“月儿,你是相府嫡长女,你爹爹如何会忘记你?”
陈氏原以为她说这话安临月就要消停了。
然,安临月会这样?
显然不可能。
“既然爹爹没有忘记我,为何我会差点饿死在乡下?”
“而且,二妹妹也是嫡女,她能走正门,为何之前我只能走后门,且妹妹有一堆人伺候,而我只有一个丫鬟?”
说完这些,安临月看向陈氏,“难道嫡女和嫡女有不同?”
安临月这话一出,场面再次哗然。
原来,这相府竟是这般的苛待嫡长女的?
顿时,围观的人对丞相府有了新的认识,连带着看向陈氏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陈氏心中气急,却不能在这时候发作。
最后只得哄着安临月走进了相府大门。
当大门关闭,似一切都尘埃落定。
然而这京中,却不知该有怎样的沸腾。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小巷,巫铭一脸纳闷。
“主子,属下好似看不懂这安大小姐了。”
然而抬头之时,却见自家主子正看着某一方向。
顺着视线望去,巫铭顿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主子,这……”巫铭正要说些什么。
“唰!”的一声,轿帘落下,显然轿内的人不想听巫铭废话,巫铭只得悻悻闭嘴。
……
安临月被带入了相府正厅。
此刻相府正厅中人还算齐全,安云染和安云艺皆站在两边,丞相安世民坐在上位,气氛十足的压抑。
安临月走入正厅,便迎来了厅内所有人的瞩目,而安世民则是眸色冷寒的看着安临月,一副想要将安临月撕了的表情。
这样子哪里像是在看女儿?这分明是在看一个仇人。
“孽障,还不跪下!”安世民大喝。
安临月闻言挑眉,看着安世民的表情带着几分嘲讽,却很快转为疑惑,“我为何要下跪?”
跪天跪地跪亲娘她也不会跪原主这么个渣爹。
“你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还问我为何要跪?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安世民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心中恨急。
原本昨日的事情就已经让他面上无光,今日之后,他更是成为了全城的笑柄,若说这么个让他丢脸的女儿死在外面,他面上也过得去些,何至于面对如今这局面?
早知今日,当初他就该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溺死她。
此时的安世民完全忘记了,他之所以会成为笑柄,皆都因他自己而起。
安临月听着安世民的话,心中为原主不值,眼中冷意更是多了几分。
而这时,陈氏上前,轻轻拍抚安世民胸口,“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月儿也并非有意……”
“这孽女都要将整个相府拖入火坑了,你还说她不是有意?”
显然,陈氏的安抚起了反作用了。
安临月闻言,淡淡看了眼陈氏,随即转向安世民,语带嘲讽,“为何会发生今日这些,父亲心中难道不清楚?”
若非是安世民贪权,舍不得安云染嫁给无权的齐王,原主又怎么会成为替代品?今日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以为她好欺负,所以要让她背锅?
呵!刚好,她啥都喜欢背,唯独不爱背锅!
安世民被安临月这么一问,想到这件事的因果,当即恼羞成怒。
“孽女,反了你了,来人,给我将这孽女关入……”
“圣旨到——”
安世民话音未落,一道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安世民当即惊起,而安云染也是一脸紧张的走向陈氏,紧紧握住陈氏的手,仿若即将大祸领头一般。
也是,偷换圣旨概念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本就心虚,又岂能不怕?
倒是安世民不愧为相多载,最先恢复冷静。
安抚的看了眼身边妻女,而后狠狠瞪了一眼淡立在一旁的安临月,率先走出正厅。
等一行人走出正厅,便见宣旨公公领着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安世民领头,安家从主子到仆人统统跪下,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安临月,此刻依旧直挺挺站在那里,这让她瞬间成了整个相府的焦点。
院子里静的可怕,最终,安临月撇撇嘴,有些不太情愿的跪了下来。
没办法,入乡要随俗,她可不会傻傻的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跟整个皇权抗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闻相府嫡女安临月与齐王心各有所属,故取消日前指婚,任尔择佳婿,另赐安临月绿玉耳坠一对,白珠金簪一对,金厢倒垂莲花步摇一对……以示安抚,钦此。”
随着宣旨公公的声音,一盘盘的赏赐被展现在众人眼前。
宫中出产,自是无凡品,只是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注意这些呢?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不管是相府还是皇家都蒙羞了,可偏偏这时候,皇上非但没有降旨怪罪,反倒是来了这一通的赏赐圣旨,这让人如何不多想?
尤其,相府还做出了李代桃僵的事情来……
“刘公公,皇上这是……”接下圣旨后,安世民看向宣旨公公,脸上带着几分求知的意味。
这刘公公是伺候在皇帝身前的,在宫中自是有几分的脸面,如今虽面对的是当朝丞相,却并无半分弱势。
“安相不必都如此,今日有惊无险,还得感谢圣恩呐。”一句话,刘公公说的意味深长,似话中有话。
安世民听着,心中越发惶恐,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当然,紧随他身后的陈氏和安云染这两个局中人脸色也是极为苍白的。
而安云艺,此时一双眼睛盯着那些托盘上之物,小心思活络着,想着要怎样占为己有。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安临月则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一般,看不出半分情绪来。
当然,这也只是表象。
事实上此时的安临月心中早已九转千回,总觉得这圣旨下的太过古怪了一些。
可是究竟哪里古怪了,她又说不上来。
“安大小姐……安大小姐?”
刘公公唤了几遍没得到回应,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来。
安临月回神,入眼的便是刘公公眼带不悦的样子。
“抱歉,我不知道公公叫的是我。”安临月一脸委屈和惶恐。
事实上也却是如此,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至今还没有被当成过‘安大小姐’,当然,她是不想承认自己方才走神了而已。
刘公公闻言,看了看安临月没来得及处理的一身的狼狈,眼中划过一抹了然,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世民等人,看的他们面上都多了几分不自在。
“安大小姐,皇上体恤小姐这两日劳累,许你明日再入宫谢恩,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安临月温顺点头,心中却止不住叹息:古代规矩真麻烦!
刘公公满意离去,而有了这一番的赏赐之后,安世民自是不会再为难安临月了。
留下‘你好自为之’几个字后,安世民带着陈氏和安云染离去。
至于安云艺,在安世民离开之后,早就迫不及待的奔向那些早被相府丫鬟捧在手里的赏赐。
然而,不等她碰触,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一盘盘的首饰就被一片红绸给扫空,速度快的让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妹妹想要?”安临月手中拿着打包好的首饰,笑的一脸嘲讽。
她的东西还轮不上白莲花上前觊觎。
安云艺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得笑笑以掩饰尴尬,“怎么会呢,妹妹只想看看……”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总喜欢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呢!”不等安云艺说完,安临月便丢下这句话,拎着手里的小布包,转身就走。
安云艺站在原地,看着安临月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恨……
丞相府书房内此刻气氛十分凝重,安世民眉头紧蹙,久久不曾开口。
一旁的陈氏和安云染静静站在一旁,面上明显带着几分不安。
终究,陈氏还是耐不住走上前去,柔声开口,“老爷,这事可有个章程?”
陈氏如今不过三十有二,岁月不但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若是往常,安世民看着陈氏,未语眼中也得先带上几分温情。
可如今安世民却没有这个心思,听得陈氏这话,安世民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许久,才郑重开口,“我想——一开始我们是不是选错了路了。”
陈氏闻言,心中不禁一个咯噔,匆忙朝着安云染看了一眼,却很快的让自己恢复镇定。
“老爷意思是?”陈氏故作不解,手中帕子却是握的很紧。
安世民没有回答陈氏的话,而是看向安云染。
安云染见此脸色不由得一白,却还是乖顺上前喊了一声‘爹爹’。
“染儿,皇上先前有意纳你为后……”
“爹爹,女儿心属摄政王,还望爹爹成全。”不等安世民话落,安云染便直接跪地,眼中已是带泪,态度却十足的坚决。
“这由不得你,今日皇上已给出警告,若皇上想要秋后算账,咱们整个安家都得遭殃!”安世民被安云染一阵抢白,脸上满是怒意,眼中更是带着几分失望。
对于眼前这女儿,他素来疼爱,可瞧她如此不顾大局,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陈氏见安世民如此,心中一个咯噔,连忙安抚,“老爷,染儿不是故意顶撞您的,且染儿素来有主见,您何不听听染儿的想法?”
对于今日之事,说实话,陈氏自己心中也没底,但她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舍不得她难过伤心,更何况,她又怎么能让女儿在相爷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安世民闻言,脸上怒意才稍稍减退,看向安云染。
“爹爹,谁都知道整个凤临国就数摄政王最有权势,就连皇上都望而不及,女儿若是嫁给皇上为后,说是尊贵无双,可爹爹终究还是在两人之下……”
安云染说到此处,见安世民没有反驳,这才继续,“况且,若摄政王他有心……”
这一次,安云染话并未说完就被安世民制止。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安世民心中自是有底。
安云染的话,他自是考虑过,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拒了皇上要娶亲的事情,也不会有之后赐婚一事。
书房中静的针落可闻,许久,安世民才叹息一声,旋即严肃抬头看向安云染,“染儿,为父只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咱们整个丞相府都得陪葬,你可知道?”
安云染闻言双拳紧握,眼含不甘,却还是乖巧的点头应下了。
书房中有过怎样的密谈,安临月不知,此刻的她已经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院落。
看着眼前情景,纵是有心理准备,安临月还是有些无语凝噎。
这特么——也太穷了吧!
安临月的院落处于相府西侧最偏僻的角落,院子里一片萧条,在这晚春百花盛开的季节,竟是连朵野花都没有。
至于那房间里的摆设则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一桌,三椅,一床,一个衣柜外加一个破旧的梳妆台……再没多余的了。
堂堂相府的嫡长女,竟住着这么个环境,也真是难为给她安排这院落的人了。
将手中的包裹随意丢在桌上,累了一上午的安临月终于是坐了下来。
正要细思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却是传来了响动,一个模样清秀身着浅绿色衣裳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人,安临月刚好认得——原主入府后,身边唯一的丫鬟小桃。
而这小桃原本是在安云艺院子里的,自来了这里,就没给过原主好脸色,非但一点都不当原主是主子,反倒是阳奉阴违,气焰嚣张的很。
除了原主的衣裳,其他多余的首饰之类的东西,最终都是落入了这小桃手中。
就连小桃头上现在戴着的那根发簪,也都是原主回府的时候,安云染当安丞相面赠给她的。
安临月坐在位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脸不悦的小桃,决定要接替原主在这相府好好生活,就从惩治这小桃开始。
如若不然,留着这么个嚣张的玩意儿膈应自己那岂不是自虐么?
而小桃自进来视线就不曾落在安临月身上过,当视线落在桌上从包裹里散落下来的首饰的时候,脸上的不悦立即便被贪婪所代替。
这模样,简直同她的主子安云艺如出一辙,看的安临月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
下一幕,更是完全在安临月的意料之内——小桃直接伸手就朝着桌上的钗环抓去,这吃相……啧啧,还真不是一般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桌上的东西原本就是她的呢。
就在小桃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一只手却压在了她的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
小桃被打断,不悦抬头,可却在对上安临月那双冷眸的时候,要出口的话也梗在了喉间。
“我怎么?”安临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桃,眸中冷意更深。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安临月,小桃心中莫名升起一抹畏惧。
眼前这人当真是之前那个乡巴佬么?可那乡巴佬向来好欺,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冰冷的眼神了?
鼓足勇气,小桃重新打量眼前的安临月。
昨日这乡巴佬的妆便是她所化,虽如今妆容比昨日还要惨不忍睹,可毕竟这张脸她也看过一段时间,所以,她肯定不可能认错。
这般想着,小桃明显的松了口气,看着安临月的眼神多了几分底气和轻视。
“小姐,奴婢听说小姐得了些东西,怕小姐保管不好,便想着替小姐保管,还请小姐放手。”
语气中有着十足的轻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临月是丫鬟而她小桃才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呢。
“替我保管?然后任你取用?”安临月的声音夹杂着冷意。
以为被原主纵容了几日,就可以鼻子里插大葱装象了不成?
听到安临月这样说,小桃不但没有觉得羞恼,反倒是开始理所当然起来了。
“反正小姐貌丑,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我拿了又能如何。”
说着,伸手就要去抢,气焰嚣张的再次刷新了安临月的三观。
“啪!”
一声脆响后,屋内顿时安静。
小桃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看着的安临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被一个乡巴佬给打了?
“你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小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色狰狞的朝着安临月扑去,一副拼命的架势。
“砰”一声响,小桃被踢到在地,一时间竟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也是这一摔,让小桃恢复了几分清醒,当对上安临月那双冷眸时,心中更是一个咯噔,一种恐怖的感觉遍布全身。
“你……你不是小姐,你是谁?”
这人一定不是那个乡巴佬,那个乡巴佬绝对没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我不是?难道你是?”虽然换了芯子,但是谁又知道呢?
小桃闻言,正要说话,可再看安临月的眼神,小桃浑身再次一阵激灵。
好可怕!
可是想到自己身后的人,小桃还是硬着头皮爬起来。
她不甘,她明明可以过得更好的,凭什么要伺候这个乡巴佬?
原本以为这个乡巴佬离开了她就能回到小姐身边了,可谁知道她又回来了。
是她害她待在这个破院子里的,是她让自己被曾经的姐妹笑话。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小桃眼底的不甘皆落入安临月眼中,这让安临月的眼神更冷。
她在不甘什么,她岂能不知?只不过这丫鬟似乎有些蠢,事到如今竟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你想回到你原来的主子身边,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中?”安临月淡定坐回椅子上,淡淡开口。
倏地,眸色骤冷,“就是我现在将你发卖了,打杀了,你原来的主子也不会给你求半句情,你信不信?”
语气凌厉,不带丝毫感情,说出的话却是让小桃整个人都泄气了。
似乎在这一刻小桃才想起来,自己的身契其实是在她一直看不起的乡巴佬手里的,而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里,小桃脸色猛地一白。
“噗通!”一声,小桃重重跪在地上,边朝着安临月磕头,边道,“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小桃是真的怕了,安临月也不打算继续。
如今她这里缺人,对于小桃震慑震慑便可,虽不会信任,但若本分,她会考虑一直留着,若是不本分,到时候她自是不客气。
这般想着,安临月便摆摆手,打发小桃去准备热水和饭食了。
昨夜泡了一夜冷水,醒来衣裳虽然干了,可到底还是全身不舒坦,她早该拾掇拾掇了。
等待小桃之于,安临月走到了梳妆台前,当看到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的时候,安临月险些没被自己吓得从椅子上跌倒。
沃日!镜子里那张花里胡哨辨不出五官的丑八怪就是自己?也难怪醒来后一直被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了。
别说是旁人,就是她自己,面对这张脸也只有嘲讽的份儿了。
想到这里,安临月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昨夜那美男的脸,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呀撸!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在美男面前晃悠的?
快来一道雷把她劈死吧,太掉份儿了!
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安临月也逃不过这个怪圈。
所以沐浴过后,安临月第一件事便是照镜子,希望看到一张对得起观众的脸,毕竟按照宅斗小说的套路来推断,只有主角长得太美了,才会被有心人用夸张的妆容刻意的丑化。
然而,当看清楚镜子里那张脸的时候,安临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虽然五官瞧着不错,可……那一坨一坨的大块黑斑是怎么回事?是来膈应人的么?
努力搜寻了一番原主的脑海中的记忆,安临月的视线落在了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上,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就这点小把戏,也能拿到她堂堂鬼医跟前撒野?
看来,她是得好好回报一下那个想要让自己毁容的人了。
这般想着,安临月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这是有人要倒霉的节奏。
当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安临月手头什么都没有,这个关乎‘回报’的计划,自然是要延时的了。
接下来大半日,安临月过得都挺平静,转眼间便到了第二日,安临月要入宫谢恩的日子。
一大早,丞相夫人陈氏就送来了新衣裳和新的胭脂水粉,面上功夫倒是做的挺足。
只是,当屋内只剩安临月主仆二人的时候,却是静的可怕。
小桃站在一旁,一脸的忐忑。
“小姐,奴婢帮您上妆?”
经过昨日,小桃是彻底的怕了安临月了。
安临月没有回答,只幽幽看向小桃,看的小桃心里一个咯噔,二话不说直接就跪了下来。
“小姐……”小桃一脸紧张。
安临月:“……”她有这么可怕?
“你也别太紧张!”说着,安临月拿起桌上的胭脂,“这个,你知道多少?”
仅仅看一眼,她便知道今日的胭脂必然也是有问题的,只是她好奇小桃在其中充当怎样的角色。
“奴婢……”小桃有些犹豫,可却也不敢再隐瞒,“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奉三小姐的命给小姐化丑妆……”
“但小姐的脸为何会这样,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前面话才说完,小桃就慌忙解释。
当她发现小姐脸上长出黑斑后,她也曾害怕过,之后就用更浓的妆去遮盖了,为此三小姐还曾给过她不少赏赐。
“还有谁知道?”安临月又问。
“这就只有奴婢知道,就连三小姐都不知。”小桃连忙回答。
安临月闻言,心中了然,便不准备继续深究了。
“行了,起来给我化妆吧!”安临月淡淡开口,转身面向妆台。
小桃闻言,愣了下,却还是起身。
可是看到那胭脂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了。
她记得,小姐是用了这胭脂后才一点点的变丑的,可现在……
“就用这个——”安临月明白小桃的心思,便淡淡开口。
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可……”小桃还想说什么,却在安临月一个眼神下转口,“小姐想要怎样的妆容?”
黑斑虽丑,用白粉遮一下也不是不能画出好看的妆容。
“就之前的丑妆吧!”安临月一脸不以为意。
反正世人皆以为自己貌丑,自己如今也的确不好看,那干脆还是以之前的面目视人好了,省的麻烦。
被小桃一番涂抹后,安临月在小桃不安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相府,乘上了相府准备的马车朝着皇宫去了。
也就两柱香的时间,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下马车后,自是有小太监领路。
一路上,安临月眼睛也没闲着,欣赏着皇宫精致。
开玩笑,第一次来皇宫,不过个眼瘾,都对不起自己来这一遭了。
还别说,这皇宫挺大的,和故宫一样红墙绿瓦,却没有故宫那般的古朴沧桑,多了几分庄严和生机。
那御花园更是生机勃勃百花争奇斗艳,并不如故宫御花园那般只是小小一隅栽种松柏。
这般欣赏对比着,不知不觉中安临月便被带到了一座宫殿前。
刘公公见安临月来,看了安临月的妆容,不由得蹙眉,旋即淡淡开口,“皇上在里头等着了,你进去吧。”
安临月闻言朝着刘公公颔首,便越过刘公公往里去了。
一入大殿,安临月一眼便看到了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轩辕君和。
原本以为皇帝轩辕君和是个中年大叔,却不想竟是十七八岁少年,不过在想到齐王轩辕泽与是轩辕君和的皇兄之后,安临月心中的那点意外便散去了,毕竟轩辕泽与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要说这皇帝轩辕君和,身为帝王,长得自然也不差,俊眉星目,身上又有那么些皇家风范,却让她内心生不起一丝的波澜。
且,自她进来开始,这轩辕君和的目光就毫不遮掩的落在她脸上,眼中还丝毫不遮掩的露出厌恶来。
不知为何,在那厌恶中,安临月还看到了几分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让安临月心中满满全是怪异,总觉得自己似要被眼前的皇帝算计一般,这让她非常的不爽。
“臣女参见皇上!”
甩掉心中的杂念,安临月福身行礼,声音刻意加大了几分,意在让上座的少年皇帝回神。
毕竟任谁被这样充满厌恶和算计的眼光打量也是会不爽的。
“嗯,你就是相府嫡女安临月?”轩辕君和并没有怪罪安临月没有行叩拜大礼,反而是问了这句话。
毕竟比起他此时心中所想,这礼数就太过不重要了。
“是!”安临月淡定颔首,没多说一字。
“好,很好!”轩辕君和心情大好,脸上溢满笑容。
安临月:“……”皇上,您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她是安临月这件事,到底哪里值得他那么开心了?
安临月心中有无数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静立在原地。
“这次之事,朕全都知道了,朕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会帮你找个好姻缘的。”轩辕君和似极有兴致。
“……谢皇上!”安临月淡定道谢,心中却早已吐槽开了。
放心?他说了这话,让她怎么放心?她一点都不稀罕他帮忙找好姻缘好伐?
这皇帝,确定不是闲的蛋疼么?
轩辕君和见此,似已经达到目的,便不再多说,只摆了摆手,“行了,朕很忙,你且退下吧!”
安临月:“……是!”
好忙?这么忙干嘛要惦记她的姻缘?不该有啥忙啥去么?
而且,为何她觉得,这皇帝让她入宫,其实就是要告诉自己要帮自己找姻缘呢?
她,应该是想多了吧?
京中女子成百上千,这皇帝犯不着这么关注她这么一个丑女的姻缘吧?
安临月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大殿,可心中的怪异感却是一点点在增加……
出宫不比入宫的时候有人领着,加上心中有事,所以安临月竟越走越偏离了来时的路线。
然而这些,安临月并不自知,所以她也并没有发现远处一个华贵的轿辇正一点点的朝着自己靠近,也没有发现轿辇上的男人在看到她那张脸时,眸色倏地一紧,周身温度瞬间下降。
“大胆!摄政王的步辇尔敢冲撞,嫌命长了吗?”
一道尖细而又嚣张的声音骤然响起,直接拉回了安临月神游的思绪。
安临月抬头,视线却是直接越过了气急败坏的太监而落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步辇上那人身上。
瞬间,安临月的目光都直了。
只见步辇上那身穿紫色金龙纹袍的男人拥有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一眉一眼一鼻一唇,仿若上天重点雕刻一般,寻不出一丝瑕疵。
尤其是那双紫色眼眸,那当真是漂亮的让人神魂颠倒,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等等!
紫色眼眸?似乎有哪里不对!
该……不会这么凑巧吧!安临月只觉得后背一凉,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然后,缓缓的,视线再次落在了美男脸上,却正好对上了那双泛着冷意的紫眸,顿时,寒意席卷全身。
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居然是那夜的美男!
之前她糊涂不懂事,可现在她是清醒着的啊!
虽基于颜控的特性,她十分愿意沉迷在对面男人的美色里。可,她也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眼前这男人身上透着的危险的气息啊。
这样的男人,是绝对绝对不能惹的,否则,骨头渣渣都不剩。
有了这个认知,安临月的心就越发的虚了。
夭寿!老天不厚道啊!穿越第一天给她遇到的美男,居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这是要让她趁早狗带么?
一阵不淡定之后,安临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的就又恢复了淡定。
前天夜里她虽然差点把眼前的男人那啥那啥了,可到底还是没有那啥那啥不是么?而且自己也算是救了这个男人一命,再怎样这男人也不能恩将仇报的是吧?
此时的安临月脑海中是自动过滤掉了她调戏美男那一幕,且内心深处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调戏人的场景是很贱很欠揍的。
安临月面上一系列的变化一丁点不剩的落入轩辕夜宸的眼中,这让轩辕夜宸的紫眸微微眯起,眼中的危险越发浓郁,让周遭人骇得腿脖子都在打颤。
要知道,步辇上坐着的可是整个凤临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哪怕是他跺跺脚,凤临国都得抖上三抖。
摄政王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住的!
“看到摄政王,还不知行礼,该当何罪!”
之前那呵斥安临月的太监以为摄政王是因为安临月的无礼才气势陡变的,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出声了,只是这次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的颤抖。
安临月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
摄政王?美男?
美男是摄政王?那个比皇帝还要牛叉的人?
天呀撸!
安临月觉得,自己惨大发了!
安临月心中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当真是没想到自己竟是调戏了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
不过,在想到这个最有权势的人竟是个短命鬼的时候,安临月又觉得: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颜,给了他权,却夺了他的命。
也难怪他看起来比那个小皇帝要靠谱的多了,却只是一个摄政王的名号,怕是老皇帝怕他太早嗝屁吧!
安临月的再次神游让轩辕夜宸的眸色更加的深邃,挥挥手,让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御花园中便只剩两人。
安临月早在轩辕夜宸让人退下的时候就回过神了,想要开口让那些人不要走,却是在一双寒眸的逼视下罢休。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男人强大的气场下,她有些怂。
但是,怂,终究还是盖不住颜控的威力。
在轩辕夜宸走下步辇后,安临月的目光再次被轩辕夜宸的美色所吸引。
“女人,你胆挺肥。”
轩辕夜宸冷声开口,声音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用那般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简直可憎!
安临月:“……”怎么办,好尴尬。
下次看美男,她一定要偷偷看,绝不这样明目张胆了。
夭寿,这颜控的毛病,真的是让她形象大打折扣了,她也好郁闷的好不好。
“那个……摄政王大大,好巧啊!”安临月尴尬的打招呼,目光悄悄朝着四周看去,思索着逃跑的路线。
摄政王大大?轩辕夜宸蹙眉,这什么鬼称呼?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轩辕夜宸决定不跟眼前这丑女人绕弯子,直接步入主题。
他可没时间在这里瞎耗。
“没有啊!”安临月无辜的眨眨眼,她倒是希望他能够忘记些什么。
不是说摄政王都日理万机么?前夜那种小事,干嘛还要记得那么清楚?
“哦?”轩辕夜宸眸中泛着危险的光,身子突然凑近安临月,身上多了一抹邪魅之气,“要我帮你回想?”
对于突然靠近的俊颜,安临月心脏漏了半拍,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啥,你也没啥损失,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
“斤斤计较?”轩辕夜宸差点气笑了。
随后手猛地抬起,吓得安临月朝后跳了一大步,一脸防备的看着轩辕夜宸,生怕挨打。
要是摄政王真动手,她到底还手呢还是不还手呢?这问题也是够让她纠结的。
毕竟在这时代跟摄政王动手,貌似还不是小罪名。
“你觉得,本王没有损失?”说话间,轩辕夜宸的手幽幽落在唇边。
顺着轩辕夜宸的动作看去,安临月看到那原本完美的薄唇上有个浅浅的疤痕——额,她磕的!
也是这个时候,安临月才反应过来轩辕夜宸抬手并不是为了打自己。
可……看着轩辕夜宸的唇,安临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嗝,美男抚唇的动作好撩人有木有。
安临月的动作太过明显,让轩辕夜宸想要看不到都不行,于是,原本还有些邪魅的面庞瞬间划满了黑线,额间青筋直跳:“你果然不知羞耻!”
这女人,是不是见到好看的男人都是如此恶心的模样?
不知为何,这想法让他内心分外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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