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撒豆不成兵
蓝心是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昏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晕晕的。
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里。
蓝心张了张嘴,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脑子里突然闪过孩子,下意识的就摸上自己的小腹。
这一摸,可把她给吓坏了,她的孩子呢?
她怀了六个月的孩子,为什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卫生间传出对话声。
这个声音,她似乎很熟悉,慢慢掀开被子起身,一步步的靠近卫生间。
“文灿,快点,好舒服,我快要飞起来了。”
接着便传出男人得意的笑声。
“刺激吗?”
“当然了,不过你老婆还在外面,要说你这男人还真是没良心,你老婆刚动了流产手术,又被诊断出患上了淋巴癌,这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做这种事……啊,你轻点儿!”
“你不就喜欢这劲儿吗?我老婆都快没命了,留着那孩子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只想跟你结婚。”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等她死了,我就娶你,怎么样?”
随即,里面传出女人咯咯的笑声。
蓝心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得了癌症,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
现在她的老公竟然还在她跟前跟别的女人搞三搞四!
这样的打击,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她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脚下一软,没站稳就摔倒在了地上。
同时,也惊动了里面交缠的忘我的人。
舒文灿快速的拎起裤子打开门,就看见蓝心倒在地上。
蓝心抬头,眼眶红红的盯着这个曾经一遍一遍说要给她幸福的男人。
不过因为她得了病,没了孩子,就开始嫌弃她,甚至还盼着她赶紧死。
“舒文灿,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蓝心,你把嘴给劳资放干净点儿,你现在还能有这贱命,就感谢我吧,要不是劳资当机立断让医生拿掉你的孩子,你这会儿早他么的命丧黄泉了。”
蓝心忍受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舒文灿跟黎梦桐扑去。
“你们两个贱.人,你们还我的孩子!”
“滚开!”
伴随着一道怒吼声,还夹杂着巴掌的声音,舒文灿甩了蓝心一巴掌,眼底尽是不耐烦。
蓝心不可置信的捂着发疼的脸颊,绝望的看着昔日的丈夫。
“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敢打我,舒文灿,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下的了手!”
“去尼玛的!劳资早就不想跟你这断掌克夫的蠢女人过了,以前是见你有几分姿色,又好骗,可结婚这么久,劳资还是个打杂的小职员,你他么的又在床上跟死鱼一样,劳资都快废了……”
“还有,蓝心,你别给脸不要脸,实话跟你说,我跟桐桐早就在一块儿了,她现在肚子里也有我的孩子,是个儿子,可比你争气多了,识相的,就赶紧离婚!”
舒文灿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向蓝心的肚子,蓝心当即疼的倒在地上,额头密密的一层冷汗。
蓝心趴在地上,她用不上力气。
刚动完手术的她,身体实在太虚弱,又被舒文灿给打了。
她愤恨的瞪着这对狗男女,咬着牙吼道。
“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会遭到报应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会跟我的一样,无法出生!”
“闭嘴!”
黎梦桐上前毫不客气的扇了蓝心两巴掌,打的她眼冒金星。
紧接着,黎梦桐又死命的揪住了的她的头发。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孩子,不仅会平安的降生,我还会取代你的位置,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这里纠缠着做什么……”
“我要是你,就赶紧跟文灿离婚,不然的话,在你最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黎梦桐像扔垃圾一样,嫌恶的甩开蓝心,拍了拍手,又赶紧给舒文灿递了个眼神。
舒文灿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A4的纸跟笔,扔在蓝心的面前。
“赶紧签了吧,你这个病是晚期,治不了了,蓝心,你别怪我,你活着也是拖累我,听说过一句话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蓝心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她浑身都疼的要命,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对苟男女。
她仰起倔强的头颅,朝着舒文灿的鞋面吐了一口唾沫。
“呸!舒文灿,我就是到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想让我签字,然后跟这个女人双宿双栖,我偏不让你如意!”
在外打拼的男人,谁不是顾着自己的脸面,一双名贵的鞋就是男人的社会地位的象征。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
舒文灿面色陡然一变,抓着蓝心的头,就狠狠往墙上撞去。
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把她给甩出好远,像是没有发泄完,又走过去掐住她的脖子。
“劳资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在这上面签字,劳资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刚好娘俩一起去阴曹地府做个伴!”
蓝心此时只想要把舒文灿千刀万剐,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舒文灿好过。
“我……我不会签的!”
舒文灿邪佞的勾起唇角。
“很好,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他拖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蓝心走进卫生间,打开马桶盖子就把她往里面摁。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蓝心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
求生的欲望使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可丝毫不起作用。
舒文灿红了眼,还一个劲儿的把蓝心往里面摁。
“劳资让你不签!”
蓝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
她甚至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以及以前发生的所有过往。
都说人快要死的时候,自己的一生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她渐渐放弃了挣扎,或许,她这辈子就要这么葬送在了这个渣男的身上。
这个时候,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紧接着,就听见闷哼的声音。
狼狈的蓝心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捞了起来。
重新得到新鲜空气的她,拼命的张嘴呼吸着。
舒文灿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就被男人踹到了马桶边。
一双高级定制皮鞋毫不留情踩着他的手,疼的他差点叫娘。
黎梦桐犹豫着想过来扶舒文灿。
男人眼神犹如鬼魅,语气里也透着冷意,“灌进去。”
“什,什么?”黎梦桐没来由的被他的眼神吓得腿软。
男人指着马桶内的水,随手扔过一个塑料杯在她脚下。
“灌他,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你他么的是谁,劳资的家务事也要……”
最后的两个字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舒文灿的哀嚎阵阵。
随后又是一阵呛咳,男人冷眼看完他喝下半杯,这才松开箍着他的手。
“再敢招惹这个女人,整个医院的污水都会给你陪葬。”
说完,男人没有片刻犹豫,将蓝心抱了起来。
舒文灿看见他们要走,想要追上去,可后背传来一股刺痛,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黎梦桐嫌恶的看了舒文灿一眼,若非这蠢货长得帅且听对她言听计从,此时真想挎包就走。
那个塑料杯就在她脚边,她拼命忍着才没有让自己也呕出来……
……
蓝心被他抱进了休息室,让人给她检查处理了一下。
而后她浑身发抖的坐在沙发上,男人则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就要去扯,却被男人按住了。
“别动。”
“脏……”
她先前整张小脸都被摁进去,直到现在头发上都残留着污秽的水滴。
而他的定制外套那么贵,她只怕自己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做我的女人,今天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他修长的身子倚在墙边,慢慢的吐出一个烟圈,神情被掩在其中,晦暗不明。
蓝心看着他,有一瞬间的怔忡。
男人直接翻开文件,推到她面前,上面写的是她一周来所发生的事情。
事无巨细,直到被他救下的前一秒。
“想报复?”他将烟蒂踩在脚下,双手环在她身侧两边。
想,她怎么不想!她此刻恨不能那对苟男女就是这个烟蒂,被她狠狠地踩扁!
迎着她愤恨的目光,他轻声笑了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医生会尽全力,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运气。此外我还要你一个肾。”
要她的肾?蓝心因为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置身冰窖。
男人却不容许她逃离自己的包围,凑到她耳边。
“知道吗?你的孩子完全可以在癌细胞扩散之前生下来……”
蓝心震惊的看向男人,未完的话她立马听懂了。
也就是说,舒文灿是故意让医生流掉孩子的!
他不是为了救她的命,他是根本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现在那个小三也怀孕了,她生下孩子的话,等同于是他的拖累!
舒文灿当然不会傻到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这个畜生!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中,嘴唇都咬破了也感觉不到疼。
“我答应你。”
蓝心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恨,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坚定。
她怎么能白白的死了,便宜了那对苟男女!
剩下的日子,她就算不为自己而活,也要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
“很好,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后来蓝心是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得知,舒文灿早就跟小三在一起。
那个小三叫黎梦桐,是他们公司老板的女儿。
这样的好机会,好资源,舒文灿当然不会放过。
再加上她现在都患上癌症,他更加不可能再跟她有任何的牵扯。
她也从他助理的嘴里知晓了他的名字,傅彦晟。
她隐约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便上网查了一下。
查证之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的背景有多么强大……
傅氏集团CEO,两年前从国外突然回来,至于原因,不明。
有人暗自揣测是因为感情问题,可却从来没见他公开自己的恋情。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她纳闷了,那他为什么需要自己的肾。
“蓝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她出于好奇,问了一下他的助理。
“我想问一下,你们老板为什么需要我的肾……”
助理立马变了脸。
“蓝小姐,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需要多问。”
碰了一鼻子的灰,她也只能讪讪闭嘴。
这一晚上,她被安排在酒店里住下,傅彦晟的意思是明天再帮她安排住处。
可即使住着五星级的酒店,她却丝毫睡不着。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还有舒文灿对她的残忍。
她恨不得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
这样的渣滓,就算是死一千次,也不足惜!
可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看一眼,就这么不在了。
舒文灿为了自己的私欲,都能够狠心的将自己的孩子这样置于死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为这个孩子报仇!
……
就这么半梦半醒的睡着了。
清晨一大早,蓝心突然接到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
“心儿,你赶紧过来一趟,你爸在工地上被钢筋砸到了腿,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什么?!妈,你别急哈,我马上过来!”
挂断了电话,她快速的赶往医院。
今天原本是约定要跟傅彦晟去看看房子。
现在只能跟他说一声抱歉了。
她用微信发了消息给他。
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罗巧看到蓝心的肚子。
正准备问的时候,蓝心却打断了她。
“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听医生说情况不是特别好,你说好好的,这钢筋怎么就会掉下来了呢,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个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蓝心赶紧扶着罗巧上前。
“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父亲的命是保住了,不过钢筋刺的实在是太深,那条腿肯定是保不住了,只能截肢,你们家属在上面签下字,我们好尽快手术。”
“截肢?这么严重!”
蓝心没想到,会伤成这个样子,她一边扶着罗巧,一边在手术书上手指颤抖的签了字。
“那你们先去缴一下医疗费。”
“医生,大概需要多少钱?”
“三十万左右吧,后续还有治疗费用,你们要做好准备。”
医生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罗巧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可你爸现在腿……”
“妈,你先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
蓝心之前的工资,都是存在一张卡上,可卡在舒文灿的家里。
为了父亲,她现在似乎也只能先回去一趟。
她正准备跟罗巧说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舒文灿打来的,一想到自己父亲需要钱,还是选择接听。
“亲爱的老婆,听说我的岳父大人受伤住院了,我是不是需要过来看一下?”
蓝心怔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你没有觉得很巧合吗?昨天你那个姘头才揍了我一顿,我们岳父大人今天就被钢筋砸断了腿……”
蓝心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惊呼出声。
“是你做的!”
舒文灿的语气立马就变得凶恶起来。
“臭婆娘,劳资告诉你,你要是不乖乖在上面签字的话,今天是你爸,没准儿哪天就轮到你妈了。”
蓝心气得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满眼通红。
“舒文灿,你这个畜生,我爸妈对你不好吗?你也下的了这个心!”
“我有什么下不了心的,你别忘了,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你爸妈……”
“蓝心,我警告你,识相的,就在上面签字,你要是敢阻挡我的前途,我就让你家破人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可能连你爸的治疗费都支付不起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回来签字,你的钱,我分文不动的还给你。”
接连的三句话,让蓝心气得浑身泛疼。
她知道自己这个病情绪一旦激动,身体也会吃不消。
可她控制不住,正准备张嘴,手心里的电话就被人给抽走了。
“舒文灿,我就是你口中的姘头傅彦晟。是男人,就来动我。”
男人利索的挂断电话,把手机扔给了蓝心。
蓝心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脸就凑了过来,他执起她削尖的下颚。
“记住,有了我,你才有跟他对抗的资本,明白吗?”
这么霸气的话,蓝心这辈子是头一次听到。
他的话虽霸道,却也暖心,她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人面对。
他会同她一起承担吗?哪怕他们之间只是一纸契约的关系……
这大概是她失去孩子之后,得到的一丝丝安慰。
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又害怕被傅彦晟看到。
兴许会让他误会自己太矫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发的信息。”
“所以,你就来了?”
只因为她说自己在医院,他就放下自己手边的事情赶了过来。
她的心里,莫名升起丝丝欢喜。
男人直起身子,沉声吩咐。
“阿占,把费用交掉,再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出来。”
“是。”
蓝心赶忙想拉住他宽大的手臂。
“不用了,我自己有……”
“等价交换,就该好好的利用,懂?”
“懂……懂了。”她小小声的道,继而点点头。
父亲的手术做的很顺利,阿占缴了费回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他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蓝心的身上。
“晚上……是个体力活。阿占会来接你。”
“好。”
蓝心知道,她跟他就是一场交易。
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自己就没有资格拒绝。
目送着他离开之后,蓝心回到了病房。
父亲还没有醒过来,母亲罗巧这会儿得空了才来问她。
她知道这事儿迟早都瞒不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除了自己得癌症的这件事……
罗巧震惊之余更是心疼女儿,摸着她的手背。
“苦了你了,孩子,你爸现在又这个样子,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们家,再也经不住大风大浪了。”
“好,妈,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照顾爸,我陪你们一会儿就要走,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她不敢跟母亲说自己现在被傅彦晟给包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甚至还要捐出自己的肾。
可她现在顾忌不了那么多。
父亲出事之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哪怕要了她这条命,她也要让舒文灿付出惨痛的代价。
罗巧又问了蓝心缴了的六十万是哪儿来的。
蓝心没想到傅彦晟会一下子往里面充那么多钱。
但她不能告诉母亲实话,只能随便说是自己往年存的。
好在罗巧现在一心都在父亲身上,倒也没追问她那么多。
她起身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快要夜深了。
没想到在医院里一折腾就是一天,助理阿占也早早的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了。
“蓝小姐,傅总还在公司里忙,请你先回去收拾一下,等着傅总回来。”
“麻烦你了。”
她就像是古代的妃子一样被送进了帝王的住处。
然后洗澡,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这条浴巾还出其的短,刚好盖过她的……
她走到床边,看到床上放了一件称不上衣服的睡衣。
应该说只有几片布料,只能勉强遮住某些部位……
没想到傅彦晟看上去像君子,玩的倒是挺开的。
可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处境。
是这个男人在最后自己要死的时候,把她从阎王殿给拉了回来。
又在医院里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没有什么好回报他的,只能服从他的一切安排。
蓝心红着脸,还是换上了这套衣服,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都觉得没脸再看下去。
红色把她的肌肤衬托的白皙如雪,她刚走出浴室,房门就开了。
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就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原本平静的眸子在看到她穿着这身衣服时,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蓝心以为自己穿成这个样子不好看,羞赫的说道。
“我马上去换!”
她刚要转身,男人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拉回了自己怀里。
她紧挨着他的身体,一双眸子迷茫的看着他,男人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很合适。”
他的行为举止很明显,他今天晚上,就要让她履行自己的诺言,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易。
她心里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都是舒文灿主动,她不会。
手僵在半空中,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顷刻间,笑容染上了几分揶揄。
“我以为少.妇,对取悦男人这方面会很有才能……”
蓝心猛然抬起头,脸红的都快要滴血了。不是害羞,而是生气了。
男人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他是在笑话她吗?
“傅先生,衣服是你准备的,也是你叫我过来的,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跟你说的什么才能,没有半点关系!”
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是她自己误会了。
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拢,让她的身体紧密的贴向自己。
看着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沉的她心头微微一凛。
“既然是你的本分,那就好好表现……”
清晨,她在他怀中醒来。
昨晚,他并没有逼迫自己做那样的事情。
原因还是由于刚流产不久,医生也嘱咐过这个时候不能有房事。
在最后关头,傅彦晟他还是停了下来,可他昨晚上的话依旧回荡在自己耳边。
他说,迟早会从她身上要回来的。
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奸不商,这话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假。
可这个男人依旧富有魅力,单单从他昨天在医院里,二话不说就让助理把医疗费给缴了。
还有明明都快要控制不住,却还是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就算他们两个人真的只是交易,可在她的心中,依旧要比那个舒文灿有人性。
她正打算起床,又怕吵醒他,蹑手蹑脚的下床,刚准备穿上鞋,手腕就被人给捉住了。
“怎么,提上裤子就准备走人了?”
蓝心回过头,发现男人的模样很清醒,一点都不像刚醒的样子。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给耍了。
“你装睡!”
男人将她重新扯入怀中,她趴在他的身上,鼻息相闻。
她盯着他一双湛蓝的眼睛,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魅力,你仅仅只是看一下他的眼睛,都像是会被吸进去一样。
再加上两个人还这么暧昧的姿势,让她有些羞怯,她别开眼。
“我这样,不会压着你吗?”
男人闻言,幽暗亮彻的眸子便闪耀了下,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
“你下次要是换个姿势,我或许会更喜欢。”
“你似乎……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蓝心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她说的是真话,这个男人,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很冷漠。
她甚至还设想过,或许他的脾气很差,在这方面更是只图他发泄……
可现在看来,又似乎并不是这样,冷漠之余,他对她,又夹杂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男人仰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一个人,并不是只通过一眼就能够看透,有些人,你穷极一生,或许都不了解他。”
当时的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在后来,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穷极一生,都看不懂的。
她以为遇到他,她的人生得到了救赎。
却没想到,他只是把她又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罢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她最想问的是——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那个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她始终对于傅彦晟要她一个肾而感到疑惑。
人就是如此,只要心中一有了疑问,一天不解答出来,心里总是痒痒的。
谁知道,男人的眼神方才看她还透着一丝温柔,下一秒立刻就变得阴沉起来。
房间里的整个气氛,透出种诡异的宁谧。
“蓝心,不该过问的事情,最好不要随便开口,后果,不是你能够负的起的……”
“想要报复你的丈夫,得到我的庇佑,就乖点儿,否则,我能把你捧上天,我也能把你摔到泥地里去!”
男人说完,蓝心已经苍白着一张脸愣在一旁。
刚才他还跟她温和的说话,只不过因为她问了一个问题,他的脸色立马就变得这么骇人。
他冷冷的推开她,穿上衣服。
“至于舒文灿那边,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不用插手。”
直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张开双手,才发觉,自己的手心满是冷汗。
收拾完毕,她打算先回家一趟,她的钱,还在舒文灿那边。
打了车回去,她看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家,现在仅仅是她不想回忆的地方。
好在今后,她也不用回在这里了。
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怎么都对不准钥匙孔,她这才发现,门锁竟然被换了。
她讥诮的勾起唇角,这群人,还没来得及跟她离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给赶出去……
现在想想,或者这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是自家人吧!
儿媳妇,不管做的再好,在婆婆的眼里,永远都是外人!
她自问对婆婆还是相当不错的,可到头来……
什么好都没落到,反而成了别人厌恶的人!
既然这个样子,她还等什么!
“开门!”
她重重的敲击着。
里面的人很不耐烦的打开门,蓝心一抬头便看到了舒文灿。
舒文灿满脸通红,浑身的酒气令人刺鼻。
他看到蓝心,阴阳怪气的说道。
“哟,这不是我那个跟着其他男人跑了的老婆吗?还回来做什么?”
蓝心只要一看到舒文灿,她就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还有现在依旧躺在医院里的父亲。
昨天因为在电话里,她就是再气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可现在她看到舒文灿,才发现自己胸口的怒火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了!
她咬着牙,抬手就给了舒文灿一巴掌!
“你还是人吗?我爸好歹曾经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够这么禽兽不如!”
舒文灿的脸被打到一边,就算是喝了酒,可脑子是清醒的。
他震惊的捂着脸,旋即瞪大了眼睛。
“臭表子,你他么的竟然敢打我!劳资给你脸了是不是?”
舒文灿也狠狠地甩了蓝心一巴掌。
蓝心是个女人,再加上身体还没有恢复,如何承受的了舒文灿的力道。
直接就被打倒在地上了,嘴角慢慢的溢出鲜血。
可她那双眼睛,却依旧怒火滔天,里面不见丝毫的恐惧!
如果脸上的疼痛能够换取她父亲的相安无事,能够换活她的孩子,她给打死都心甘情愿。
可不能,她现在所有的遭遇,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那她怎么能让自己倒下,她怎么能让面前这个男人来笑话自己!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稳了一会,抬脚就是朝着舒文灿那里踹去!
“死畜生,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拿到我的钱!”
“工资都存在你卡上,你既然都已经跟那个碧池混一起,那就把老娘的钱还给我!”
舒文灿那里吃痛,整个身子都弯下来,缓了好一阵才恢复。
他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拎着酒瓶子放声大笑起来。
而后大步冲上去揪住了蓝心的衣领,他额头上的青筋迸出。
“蓝心,你他么的还好意思找劳资要钱,别以为劳资被降职,不是你那个姘头干的,劳资是怎么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他么的难道不清楚吗?”
她心里咯噔一声,舒文灿被降职了,肯定不可能是公司的安排。
她依稀记得早上傅彦晟走的时候,跟她说的话。
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对付舒文灿了?
她心里莫名觉得爽快。
“舒文灿,虽然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可我现在心里真挺感谢他的,总算是有人能收拾你这个人.渣了。”
“去你么的!”
舒文灿怒吼一声,拎着蓝心,直接把她甩了出去。
蓝心被甩出好几米远,背部撞在桌角上,疼的她当时差点倒抽一口凉气就起不来了。
舒文灿快步走上前,还不解气的想在蓝心的身上踢了两脚。
只可惜蓝心躲开了,抡起身边的椅子就砸过去。
这下正好砸到舒文灿的膝盖。
“嘶……蓝心,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得淋巴癌吗?”他忍着痛想出言激怒她。
蓝心猛地抬头,预感到舒文灿这句话有些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舒文灿冷笑出声。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原因,我会有那么傻吗?总而言之,蓝心,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跟我对着干,劳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不过,你只要乖乖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保证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有什么好怕的!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舒文灿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付出代价,要他生不如死!
还有黎梦桐,如果没有她在旁边煽风点火,舒文灿怎么可能那么坚定害死自己的孩子,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鄙夷的扫了一眼舒文灿,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吗?实话告诉你吧舒文灿,你的降职就是我怂恿傅彦晟做的!你不是就喜欢这种女人嘛,也感谢你找的碧池给我上了这么好的一课!”
“让你给劳资嘴硬!我今天就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劳资看你还签不签!”
舒文灿揪着蓝心的头发就往桌上撞去,蓝心这次没躲开,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还没有反应过来,舒文灿又拖着她的身体往厨房里走去,打开水龙头将她整个人往池子里摁。
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疯狂的挣扎着,耳边却是舒文灿疯狂的笑声。
“你他么的不是嘴硬吗?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劳资看你能嘴硬多久!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舒文灿将蓝心捞起来,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准备往她身上打去。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领导打来的,这才停止了自己残暴的举动。
像扔垃圾一样把蓝心给扔到地上,他走到一旁去接听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蓝心却已经不见了,他气得将桌上的酒瓶子狠狠摔在地上。
“艹!”
……
蓝心一个人艰难的走在路上,她身上四处都是伤,狼狈至极。
自己包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她看到是母亲打来的,毫不犹豫的接听了。
“妈,怎么了?”
“心儿,你快到医院里来,你爸快不行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跟舒文灿害的那么惨,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此时听闻父亲的噩耗,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不过她已经来不及问那么多,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去。
她小跑着到了父亲的病房,却看见父亲的身上,被盖上了白布,罗巧正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
蓝心几乎是愣在了门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舒文灿打的产生了幻觉。
可罗巧在这个时候转头看到了她,她朝着蓝心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心儿,你……你爸爸他,已经走了。”残忍的事实充斥在耳边,逼着她去接受。
“不……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我离开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
“医生说你爸昨天晚上突发脑溢血,结果我那个时候出去给他买吃的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失魂落魄的推开罗巧,趴到自己父亲床前,梗着脖子喊道。
“爸……我求求你,你不要扔下心儿好不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心儿的人,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能失去你啊,爸,我求求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够醒过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意……”
“我只求你不要走,我还有好多的话没跟你说,我还没有好好孝顺过你……”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哭喊,父亲也是回天乏术了。
罗巧看着不忍,上前劝着,“心儿,你爸爸他已经走了,让他安静的离开吧,这就是命,谁也没办法改变的。”
之后,医生过来,病人已经离世,不可能一直放在病房里,只能先放在太平间,等家属安排好一切,再举办葬礼。
蓝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抬了出去,她想要上去再见父亲一面,却被罗巧死死的给拉住了。
两母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泣不成声,直到现在,她始终想不通,自己的父亲好端端的,医生都说已经没事儿了,为什么会突发脑溢血。
走廊上寂静的可怕,只有她们低低抽泣的声音,然后,沉稳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
她缓缓的抬起头,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脊背。
蓝心紧紧搂住他的腰,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阿占见蓝心把鼻涕眼泪全都弄在了傅彦晟的身上。
“傅总……”
傅彦晟抬了抬手,示意阿占不要说话。
等蓝心哭过之后,情绪慢慢的也平复了下来。
傅彦晟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看到她满脸是伤,皱了皱眉。
“舒文灿打的?”
可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她的父亲死了。
最疼爱她的父亲,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刚刚失去了孩子,现在又失去了至亲……
为什么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傅彦晟想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的伤。
他温热的大掌轻轻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我让阿占查了一下监控,发现你父亲,好像不是正常死亡。”
蓝心霍得抬头。
“你说什么?”
傅彦晟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她不再说话。
“你说我父亲不是正常死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心颤抖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出来。
“在你父亲去世之前,有一个陌生男人来过他的病房。”傅彦晟落下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轻轻说道。
“谁?是他害死的我父亲?”蓝心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会派人把那个男人揪出来的,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傅彦晟的语气十分坚定。
即使是契约关系,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他的女人。
蓝心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有悲痛,有憎恨,有感激,同时也很无力。
悲痛自己的父亲离世,憎恨那个害死他的人,感激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无力自己的无能为力……
“心儿,这位是?”罗巧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用手背抹了一下眼中的泪,轻声问道。
心儿从来不会对陌生男人,以及无亲无故的男性友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而且心儿好像还很信赖他的样子,是她新认识的男朋友吗?
“妈,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傅彦晟……”蓝心深吸了一口气后,定了定心神,转回头说道。
“伯母!”傅彦晟朝罗巧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喊了一声。
“诶,小傅!”罗巧勉强地朝他挤出了一抹微笑后,继续问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我丈夫的去世,跟来过病房的那个陌生男人有关系吗?”
自家老头的性格,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从来不可能在外面是生非,所以不可能会结仇啊……
难道是舒文灿?
可是他没理由要害死老头子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
“事情的具体情况我还需要调查,阿姨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傅彦晟看着面前红着眼眶的两个女人,心中有些微微的触动。
不可原谅,敢动他的人,绝对不可原谅。
罗巧急忙起身抓住了他的双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哭着说道,“小傅,你对我们家这么好,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蓝心抬头怔怔的看着他们……
傅彦晟居然面无表情地任由母亲抓着自己的手……
蓝心楞了一会儿后回过神来,她害怕罗巧的这个举动会引起傅彦晟的反感,于是急忙地拉过自己母亲的手……
“妈,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相信彦晟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心儿,你有这样真心对你的朋友,妈替你感到开心。”
蓝心听到这话后,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想要努力给她一个微笑,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做到,只能作罢。
“阿姨,蓝心,那我就先走了。”傅彦晟说完话后,并不等她们回应,便转身离去。
“小傅,你叔叔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罗巧看着他的背影,急忙喊道。
“妈……你要振作一些,爸的后世还需要你来张罗……”蓝心看着自己母亲眼角又滑落了眼泪,有些心疼的说道。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绝对不能让母亲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从此刻开始,她必须变得坚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由他们欺负了……
罗巧看着自己的女儿,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一想到舒文灿这个女婿,心中又开始悲痛不已,明明自己家人对他都这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心儿?
明明娶心儿的时候,他发誓这辈子会好好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为什么才结婚短短的时间,就将所有的誓言都抛在脑后呢?
心儿这辈子可怎么办啊?她能从这个心结当中走出来吗?
遇人不淑,何其悲哀。
蓝心不知道自己母亲心中所想,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担忧……
从她得知舒文灿设计杀死自己孩子的时候,她对他便再也没有一点爱情可言,有的只有憎恨,恨到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还有刚刚舒文灿说起自己的淋巴癌又是怎么回事?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自己的淋巴癌是人为造成的。
蓝心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中弥漫着憎恨与不甘。
舒文灿,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他。
还有那个碧池,他们这对狗男女,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即使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她也不会犹豫!
……
停车场里,傅彦晟坐在车子的后排,紧闭着双眼……
“傅总,刚刚阿强打电话来,说是已经把监控里的那个人给抓到了。”阿占坐在驾驶坐上,回过头来恭敬地说道。
“嗯。”傅彦晟依旧紧闭着双眼,淡淡的答道。
“傅总,相信审讯很快就会有结果。”阿占继续开口道。
傅彦晟睁开了双眼,没有说话。
“咱们现在去公司吗?”
傅彦晟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道,“去凤区别墅。”
“好的,傅总。”阿占恭敬地答完后便踩下了油门。
傅彦晟看着窗外一路倒退的风景,若有所思……
雪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把她治好的……
阿占将车开进别墅后,下车打开后车门,恭敬地说道,“傅总,请。”
傅彦晟走下车,看着别墅的大门。
其实心底是有些隐隐的抗拒进去的,他害怕见到余雪希,害怕见到她眼中的期盼与坚强。
其实她对他的心意,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却无法回应。
直到她救了他……
如果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那么涌泉之恩呢?又何以相许?
傅彦晟轻叹一口气后,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面无表情地走向二楼。
这别墅是傅彦晟特地买下为了给余雪希做疗养用的,记在她的名下,也算是他做得一点小小的补偿。
傅彦晟正打算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内的医生推门而出。
“傅总,您来了。”看到屋外的人,医生微微诧异之后,十分恭敬地低下了头。
傅总向来都是以公事为重的,怎么会在这个点过来这边呢?
看来里面的这个小秘书,在傅总心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他以后必须得小心谨慎的对待余雪希才是。
“赵医生,雪希今天怎么样了?”傅彦晟淡淡的开口问道。
“傅总,余小姐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是必须得尽快换肾才行。”
“嗯。”傅彦晟轻轻点了点头便走进屋去。
看着屋内的医疗器械以及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女人,傅彦晟有些心疼。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她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受如此折磨。
“傅总,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余雪希看着走到病床前的男人,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她设计的这场计谋果然没有错,至少他终于将自己放在了眼里。
总有一天也会让他将她放在心里,傅彦晟,他注定是她余雪希的。
傅彦晟没有说话,只是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余雪希看着他贴心的举动,心里狂跳不止,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那么她现在所受的一切折磨,都是值得的。
痛苦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圆满的结果,只要最后他能够爱上自己,那就可以了。
“傅总,这段期间你有招新的秘书吗?”余雪希微红着脸问道。
“没有。”傅彦晟轻声答道。
余雪希有些惊讶,自己躺在病床上也有一段日子了,难道他一直没有重新招一个新秘书吗?如此繁忙的工作,他一个人怎么吃得消?
“为什么不招一个呢?”
“等你。”
“我的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傅总,我不想看你一个人如此劳累。”
傅彦晟看着她突然暗淡下去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道,“不要担心,肾源已经有着落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回到我身边,继续担任秘书一职。”
“额。”余雪希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立马有些惊喜的说道,“傅总,你说的是真的吗?”
傅彦晟嘴角轻轻一勾,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嗯。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等你好了之后,还要回来继续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嗯嗯。”余雪希有些激动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傅彦晟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道,“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不要乱动。”
“傅总,肾是有人捐的吗?”余雪希这会被他温柔以待,想着做戏做全套,所以打算拼命刷好感。
“嗯。”
“我可不可以见捐肾的人一面?我想当面感谢她。”
“到时候再说吧。”傅彦晟淡淡的说道。
他并不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余雪希,因为她并不需要知道。
就在余雪希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傅彦晟打断了她,“雪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余雪希跟在他身边两年,对他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
所以自然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便没有再多问一些什么。
而是有些失落的说道,“好的傅总。”
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讨厌别人对他罗嗦,更讨厌别人总是问他问题。
可是她真的想要知道是谁将一颗肾捐给了自己。
从小到大,其实她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可是为了够得到他,她不惜一切的设下了这场局。
傅彦晟离开病房,走下了楼。
阿占站在楼梯口恭敬地等着他。
“走吧,回公司。”
“傅总,我能不能上去……看看余秘书?”阿占的表情有些纠结。
那个傻姑娘,以为这样做,傅总就会喜欢上她了吗?
一直默默守护在傅总身边两年,可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
只是阿占当局者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傅彦晟回过头来,看着依旧站在楼梯口的阿占,三秒后,道,“去吧,十分钟。”
“谢谢傅总。”阿占有些欣喜地急忙跑上楼去。
十秒后,阿占就出现在了余雪希的病床前。
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的女人,阿占心里很疼。
余雪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疑惑地说道,“占哥,你不在傅总身边好好保护着他,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雪希,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傅总给了我十分钟的时间。”
阿占看到她时,眼里闪着光,更多的则是愧疚。
如果那一天不是他父亲突然住院的话,雪希就不会躺在病床上了。
这件事情究竟谁是幕后主谋?
“哦。”余雪希轻轻点了点头。
“雪希,这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余雪希有些心不在焉地开口,随即继续问道,“对了阿占,我听傅总说肾源已经有着落了是吗?”
阿占几乎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所以这件事情他也一定知道。
果然不出她所料,阿占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个捐肾的人是谁?”
“她叫蓝心,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也是个可怜人……”阿占皱了皱眉头。
嫁给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是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不幸吧。
“嗯?怎么回事?”余雪希面露不解。
“也没什么,简单说就是,蓝心她老公联合小三一起设计将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了,而且她老公还叫人把她爸的腿给打断了。”
“什么?她老公还算是男人吗?那蓝心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她爸现在还好吗?”余雪希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当即十分气愤。
这可是要给自己捐肾的人啊,没想到她的婚姻竟是如此的凄惨。
余雪希有些于心不忍。
阿占看着她气愤到满脸通红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爱,笑着答道:“雪希,这就是她答应傅总捐出一颗肾的原因。”
“傅总替她对付渣男跟小三,治好她的病,而她愿意捐出一颗肾。”
余雪希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仍旧有些气愤的说道:“阿占,你一定要转告傅总,让他狠狠的教训那渣男跟小三。”
“放心吧雪希,该做什么,傅总他一清二楚,哪有我指手画脚的余地呀。”阿占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抬起手腕一看手表,上来已经8分钟了。
急忙说道:“雪希,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不等她答话便离开病房冲下楼去。
“傅总。”走到沙发旁恭敬地喊道。
傅彦晟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道:“回公司。”
就在此时,阿占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来电显示。
“傅总,阿强那边来消息了。”
“嗯,你先接。”傅彦晟淡淡的说完后又坐回了沙发等待结果。
阿占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功能。
“占哥,那小子招供了。”话筒里传来阿强的声音。
“直接讲重点。”阿占的语气有些冰冷。
其实阿占这个人是非常骄傲的,在他眼中除了自己的亲人之外,就只将傅彦晟和余雪希放在眼中。
前者是因为对他有知遇之恩,后者是因为他喜欢她。
电话另一端的人听到阿占冰冷的话后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恭敬地说道:“好的占哥,那小子是受一个男人的指使,去到病房朝熟睡的老头子注射了一针药。”
“他并不知道自己注射的是什么药,那个男人给了他五万。根据他描述的特征,我们调查到了那个男人,他叫舒文灿。”
“占哥,我们要不要去把舒文灿抓过来?”
“好了,暂时就先这样。”阿占不等对方回话便按下了挂断键。
“傅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阿占看着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自己跟在他身边已经六年了,却始终无法猜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傅彦晟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这场游戏也该落幕了,将舒文灿所在的公司进行收购,然后调查出他的所有违法证据,移交警局。”
“好的傅总,那黎梦桐要怎么处理?”
“让他们一同去监狱做一对铁窗鸳鸯吧。”
“傅总,黎梦桐现在怀有身孕。”
傅彦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在他们设计对付蓝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傅总。”阿占低下了头。
“嗯,先回公司吧。”傅彦晟朝门口走去。
阿占紧跟其后。
开车将傅彦晟送到傅氏集团,护送他到总裁办公室。
阿占走到一旁掏出了手机,对电话另一端的人交代着如何处理舒文灿他们。
“明白了占哥,三天之内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嗯。”
……
第二天,早上六点。
一夜没睡的蓝心母女满脸疲惫。
“妈,爸的遗体下午一点才会火化,你先去睡一觉好吗?”蓝心看着自己母亲有些憔悴的脸,很是担忧,她不能失去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心儿,我不累,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现在你的身子才是最虚弱的。”罗巧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哎。”蓝心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才叫怪呢。
两个小时之后。
母女俩依旧坐在房间的客厅里等待着时间过去。
在八点半左右,门口响起了门铃声,蓝心起身打开了大门,有些惊讶的看着屋外提着早餐的男人。
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傅彦晟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淡淡地道:“一会儿早餐就该凉了。”
回过神来的蓝心,急忙让开身子让他进屋。
罗巧看到来人,站起身来走过去,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小傅,你叔叔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阿姨,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究竟是谁做的?他跟我家老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一定要害死他才可以?”罗巧越说越激动,双手抓住傅彦晟的胳膊不停的摇摆着,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蓝心看到自己母亲如此模样,心中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也不能如此抓着傅彦晟啊。
毕竟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是很阴晴不定的,她害怕自己母亲的这个动作会惹恼他,于是急忙拉过了罗巧。
“妈,你别这样,能不能让傅总先把话说完?”
“对对,小傅,你快告诉阿姨究竟是谁做的。”罗巧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问道。
不管是谁,她都要跟他去同归于尽。
“舒文灿。”傅彦晟淡淡的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波澜。
“什么?”
罗巧震惊的往后踉跄了一步,跌坐在凳子上。没想到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心儿,我早说过了你不能嫁给那个人,为什么你不愿意听我的?”罗巧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一颗心是揪着般的疼。
蓝心此刻的心里也犹如压着一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初能够听父母的一句劝,那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父亲的死,归根结底也算是她引起的。
舒文灿,这个骗子,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心狠手辣?
蓝心越想越喘不上气,最后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罗巧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无动于衷,要说对她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蓝心不听自己的劝执意嫁给那个渣男,那她恩爱了一辈子的老伴又怎么可能会撒手人寰,弃自己而去?
傅彦晟一言不发,急忙拦腰抱起了蓝心,打开大门,准备前往医院。
真是个傻姑娘,傻到让人心疼。
欺负她的那些人,他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的……
“去医院。”傅彦晟对着站在屋外的阿占说道。
“傅总,我来吧。”
阿占想要伸手将蓝心接过,结果被傅彦晟冷冷的拒绝了。
阿占有些不明所以他的态度,为何自己总有一种他对她很在意的感觉?
傅彦晟将蓝心送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蓝心只是急火攻心,暂时性晕厥而已。
他在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傅彦晟有些心疼。
……
黎梦桐这一边。
“孩子,我的孩子。”黎梦桐倒在路边,捂着被人捅破的肚子虚弱的哀嚎。
看到有人倒在路边,围观群众纷纷上前查看情况。
“快报警。”围观路人急忙跟身边的女朋友说道。
“笨蛋,先打救护车,然后再报警。”
“孩子,孩子。”黎梦桐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人慢慢开始神志不清了。
“你们让让,我是护士。”
一个小姑娘,拨开围观人群走了进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黎梦桐,微微皱了皱眉后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这个孕妇是被人捅在子.宫的位置。
究竟是谁下如此狠手?
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护士一边想着,一边给她做着简单的止血工作。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说她是个小三,所以才被正妻给捅了。
有说是她的男人出轨,结果在争执之下被小三给捅了。
还有说是她自己出轨,被老公给捅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如果黎梦桐现在是清醒的,听到他们这些话肯定会被气死过去。
护士听到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期间也不乏有一些热心群众,走上前去问护士需不需要帮忙。
救护车在15分钟左右就赶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忙下车,将黎梦桐抬到车内开始进行紧急救治。
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察,开始询问现场的情况。
结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
所以并没有获取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环顾一圈后,发现四周并没有监控摄像头,警察暂时一无所获。
看来只能去医院等人醒后再做仔细的盘查,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先通知她的家人。
黎梦桐在医院很快就醒了,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还在公司上班的舒文灿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心里没有自己孩子流产了的难过,有的只有对蓝心的愤怒。
这件事情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杰作,是那个女人指使她姘头干的。
跟他斗?蓝心,真的是找死!
舒文灿恶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满脸的愤怒。
他要报复,他要蓝心后悔跟他对着干!
于是心生一计,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灿哥。”
“有件事拜托你去做。”舒文灿强压住自己的怒火,阴恻恻的说道。
“灿哥,不是我不帮你,上次做你老丈人那件事,你还没给我结钱呢……”
“而且刘桂那小子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失踪了。”
舒文灿听着对方打太极的语气,心底更是怒火中烧。
但他是一个很好的伪装家,将所有的不满都埋藏心底。
“小刘,我舒文灿对待兄弟都是掏心掏肺的,平常我是怎么对你的,想必你一定一清二楚吧。”
“灿哥,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上次的钱……”小刘语气有些为难。
真心对待兄弟?呵呵,还想跟他打感情牌?
钱到位了,什么话都好说,让他做白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刘,我一会儿就把钱转给你,但是接下来的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做好。”
听到有钱可以拿的小刘瞬间眉开眼笑,道:“好说,灿哥,这次又是什么事?”
“打听出我老丈人举办葬礼的日子,然后带上二三十个能打的弟兄跟我去砸。”舒文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
“这点小事你就放心吧,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舒文灿的嘴角挂起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蓝心,他会让她后悔跟他作对,他不仅要砸了她父亲的葬礼,还要把她跟她姘头打到这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舒文灿来到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打开了房门。
“桐桐。”十分深情的语气。
“阿灿,我们的孩子,没了。”黎梦桐再也绷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舒文灿紧紧抓住她的双手,不停的安慰道:“桐桐,你别担心,我们还年轻,孩子将来还会有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你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其他事情就都交给我来。”
就在这时,两个警察推门而入。
“你好,黎小姐,我们是来询问当时的情况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黎梦桐情绪有些崩溃,不停地摇着头。
“桐桐,你冷静一些。”舒文灿不停的继续安慰道。
“黎小姐,请你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你和你肚里的孩子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的黎梦桐逐渐冷静了下来,抽泣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被我朋友发的短信约到那里的……”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包裹的很严实的人给捅了。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这么多。”
警察将有用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之后,说道:“谢谢你的配合,我们警方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舒文灿将警察送出房门后,恶狠狠的盯着门框想着,蓝心,死女人就洗干净等着吧。
他舒文灿,绝对不会平白的吞下这口恶气,他们对他所做的这一切,他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文灿,没了孩子,你还会娶我吗?”黎梦桐有些担忧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桐桐,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跟有没有孩子无关。”
舒文灿收起了眼中的阴霾,故作深情的望着她说道。
听到舒文灿的保证,黎梦桐放下了心来。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宽慰自己:“谢谢你阿灿,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舒文灿闻言将她搂进怀中。
心里却在想着,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黎家优越的条件,真以为他会看上她?
果然呐,都是一些蠢货。
假以时日,黎梦桐也会变成第二个蓝心的。
……
蓝心这一边。
“傅总,刚刚阿强来消息,说黎梦桐肚里的孩子已经处理掉了。”阿占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嗯。”
傅彦晟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事实如此,他确实毫不在乎黎梦桐现在怎么样了。
“等她出院后,我们就将证据全部移交给警方。”阿占继续说道。
傅彦晟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阿占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罗嗦了?
明明以前都是直接把事情做完之后才来汇报的,而现在……
阿占看着傅彦晟打量自己的眼光,有些不明所以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蓝心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你醒了。”傅彦晟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谢谢。”蓝心有些虚弱的开口道,眼角还滑落了两行眼泪。
“协议关系而已,不必言谢。”
原本心中有些温暖的蓝心,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失落了起来。
是啊,她与他只是协议关系而已,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一丝其他的感情。
阿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口是心非的傅彦晟。
自己跟在他身边六年,所以能看得出来他对蓝心很上心。
这种上心的程度绝对不是一纸契约这么简单。
傅彦晟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蓝心,别多想了,一切都有我,我会替你把事情都解决完的。”
蓝心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放下心来,相反,更加的失落。
他对自己这么好都是有目的啊,仅仅只是想要自己的一颗肾而已。
看着她愈加暗淡的神情,傅彦晟突然心中有些揪着疼。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强行定义为可怜她。
或许心疼,只是自己对她可怜的一种表现方式而已。
还想张嘴说些什么的傅彦晟,拿出了适时响起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晟总,最近再忙些什么呐?好久都没跟你兄弟我联系了。”郝易的声音。
“忙。”淡淡的开口。
傅彦晟和郝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家世相差悬殊,但是郝易也是上流家族的一员。
郝易是一个玩心很重的男人,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万花丛中过,各取一抹香,夜黑人骑马,天亮两相忘。”
“哎哟晟哥,今晚九点盛世酒吧不见不散哈。”
郝易不等对方拒绝便急忙挂断了手机。
因为他知道如果傅彦晟拒绝了,那就绝对不会来。
如果在他拒绝之前挂断电话,那说不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认识二十多年,他对他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
傅彦晟有些无语的将手机放回裤兜,不就是酒吧嘛,玩玩倒也无妨。
也确实是有一个礼拜没约他吃饭了,今晚去酒吧放松一下也行。
“傅总,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蓝心把他的话都听在耳里,这时便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嗯。你父亲的葬礼我安排在明天。”
“谢谢。”
“不用,蓝心小姐,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了,别再让我听到第三次。”傅彦晟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供你享用。”蓝心回望着他的目光,眼中终于不带一丝色彩。
契约关系,真的,跟他只是契约关系。
他的帮助,所以她就该卖力的去取悦他。
蓝心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进行催眠,因为不这样做的话她会崩溃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自己的男人已经去世了,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视自己如命的男人。
她要报仇,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她要舒文灿这辈子都活在痛苦当中,她要他不得好死。
傅彦晟淡淡的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庞,供他享用?这个女人是不是又误解他的意思了?
算了,误解就误解吧,自己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更不可能跟一个仅仅只是合作关系的女人去解释些什么。
“希望你说到做到,将你自己尽快调理好。”傅彦晟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阿占有些同情的瞥了一眼蓝心后,紧紧跟了出去。
也不知道傅总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肾源而已,何必搞的这么复杂?
难道他是动心了?
阿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否决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可能的,虽然蓝心长的确实还可以,但是傅总……
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而且她还怀过别人的孩子……
傅总对她一定只是玩玩而已,玩腻了就会甩了。
傅总只对雪希另眼相待的,一定是这样的!
……
停车场内,阿占坐在驾驶座上。
“傅总,咱们现在去哪?”
傅彦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你吩咐下去,继续寻找匹配的肾源。”
蓝心那边的淋巴癌并不是自然所得,而是长期服食一种药物所造成。
要治好她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雪希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同时进行,这一边等着蓝心的肾,另一边继续寻找匹配的肾源。
阿占有些疑惑的问道:“傅总,肾源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难道傅总真的爱上了蓝心那个女人?
所以舍不得拿她一颗肾来救治雪希了?
傅彦晟明白他心中的疑惑,但是并没有作解释的打算。
挑眉看了他一眼:“我傅彦晟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清楚么?”
阿占身子不免紧绷起来,傅总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越了规矩。
他最近真的是头脑不清醒,但谁让他爱上雪希,关心则乱呢……
晚上九点,傅彦晟准时出现在盛世酒吧。
其实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因为不是特别喜欢酒吧这种氛围。
只是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喝几杯闷酒。
然后用震耳欲聋的音乐麻痹自己。
郝易是知道他性格的,所以一般情况下约他,并不会选择酒吧这样的地方。
今天突然约他来酒吧,一定是有些什么事。
“晟哥,这边。”郝易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迟到的人,所以在九点的时候便开始望着门口的方向等他。
傅彦晟走过去坐了下来,桌上只有一扎还未拆封的啤酒。
“易少。今天没有陪酒妹,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傅彦晟有些玩味的开口道。
“暂时戒了。”郝易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
“嗯?”傅彦晟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郝易会把女人给戒了?
难道是玩的太过火,玩出什么难以启齿的病来了不成?
“咳,郝易,我认识一个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男科医生,一会儿我把他号码发给你。”傅彦晟一脸淡漠的开口。
“啊?兄弟,你在说什么啊?把医生介绍给我做什么?”郝易有些不明所以。
“额。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傅彦晟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所以岔开了话题,心中暗想道,一会儿联系一下那位男科专家,让人家回国一趟替郝易治病。
“哎。”郝易叹了口气,有些像泄了气的皮球。
“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傅彦晟淡淡的安慰道。
那位男科专家还是很厉害的,只是他这天天换女人玩的毛病确实该改改了,希望这次得病能让他有所收敛。
“哎,会好起来的话就好了,都已经一周了。”郝易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个女人真是太挠人了,追了一周,始终都对他不理不睬。
往常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自己贴上来的。
怎么到了徐千卉这,就始终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如果是欲擒故纵的把戏,那玩了一周也该够了吧。
“这样啊。”傅彦晟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才发病一周而已,幸亏发现得及时。
“千卉,过来,这边要点吃的。”郝易对着在服务隔壁桌的女人大喊道。
徐千卉微微皱了皱眉,她其实早就注意到这边了。
郝易真是烦的她不行,这一周来天天缠着她,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好多次了。
然而这个愣头青却还是照旧,甚至今天还带了个生面孔过来……
但是生意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她的个人原因而将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徐千卉挂起了一抹标准的微笑,道:“先生,点些什么?”
“千卉,你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随便来一些就行,你看着办。”郝易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道。
“好的,请稍等。”徐千卉转身离去。
郝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才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晟哥,你觉得刚刚那个女人怎么样?”
傅彦晟有些无语,他不是发病了嘛,怎么还有精力来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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