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暖小牙
“痛!”
安夏无意识的紧皱着眉头,痛苦的低喃出声。
“活该!”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空灵的很渺远,像是深秋流淌着的泠泠泉水,透着冷意。
安夏模糊中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一张绝美绝伦的脸。
脸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淡色的唇,高挺的鼻梁,墨色的双眸……
傅琛衍?!
疼痛偃旗息鼓,安夏的双眸里恍惚之色散尽,震惊的睁大双眼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傅琛衍!”
男人微抬眼眸,眸光相接的一刻。
安夏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被刻意放轻,不敢惊扰。
五年了,她在娱乐圈里,从最底层爬至无人可撼动的高位,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可没有哪一张脸能让她这般魂牵梦绕。
明明是熟悉至极的脸,可不管是哪一次看,都会在她平静的心里掀起波澜。
但是现在,那双深邃又引人沉溺的眼瞳里宠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意。
“竟然拿跳楼来逼我?”
傅琛衍脸上尽是可怖的寒意,震怒的双瞳里充斥着猩红,咬牙切齿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凛然。
“我警告你最后一遍,就算你是死,你也绝对没有可能和袁云凯在一起!”
跳楼?
袁云凯?
这都是什么?
她无意识的动了动,脚踝上传来一阵剧痛,她难以忍受的皱眉,目光落在了红肿的脚踝上。
她忍不住环顾四周,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水蓝色的幔帐,沉香木的化妆台,这里的陈设和五年前一样。
这是傅琛衍在十年前刚接她回来特意根据她的喜好设计的房间!
再看向窗外,鲜花遍地的草坪上蝴蝶飞舞,旁边的泳池水光粼粼,这是她记忆里仿欧的傅家庄园!
她,是成功穿回来了吗?
意外被卷入时空乱流的五年里,她去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没有朋友和亲人,她爬上高位才找到回这里的办法。
在平行世界辛苦流离了五年,她终于重新回到了傅家!
安夏咬紧牙关,强行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震颤。
“二哥!”
许久未叫过的称呼叫出口,一时之间各种情绪纷沓而至,齐齐拥堵在胸口,让她眼眶泛酸,喉头哽咽。
五年,从一开始的崩溃到后面明知道希望渺茫在,她几乎都快要以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目光紧随着眼前的男人,她的手还有些颤抖,想要触碰他。
“二哥?”
傅琛衍周围气压变低,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骂我不是人?”
安夏猛然一愣,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二哥这样的话……
“少爷,我带韩医生上来了。”
房门根本没关,傅琛衍的贴身助理张志轩神色匆匆,身后跟着进来带着金丝眼镜,身着白大褂,手提白色药箱的英俊男人韩休溟。
“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韩休溟漠然置之,将药箱打开,有条不紊的带上一次性手套,在安夏脚踝附近查看起来。
“不用担心,没大问题。”
脚踝的肿胀被他的手心碰了碰,安夏痛的咬牙,回眸就见傅琛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
“二哥!”
傅琛衍没有一丝停留,只是将门摔的震天响。
安夏失落的看向紧闭的房门,感到一丝委屈。
“这里才二楼,摔下去顶多骨折,要是你真的一心想死的,直接去对面大厦天台。”
韩休溟稍用力的按了下她红肿的脚踝,看到安夏忍痛皱眉动作又轻柔起来。
安夏无奈道:“韩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
韩休溟,帝都最厉害的外科专家,和他精湛的专业想媲美的就是他让人无法招架的毒舌。
和傅琛衍是发小,自然也是从小看着安夏长大的,若是他对自己漠不关心,哪会这么迅速的赶过来给她检查身体。
韩休溟闻言,无奈的叹气:“听说你从楼上跳的时候,琛衍不顾危险的在下面接着你,他几乎是为你当了人肉垫子。”
“你今年不过二十一岁,为什么要想不开做这种傻事?”
他说的苦口婆心,但听在安夏耳朵里却让人惊颤。
二十一岁?
穿越前她才过十六岁生日,她穿走了,但人生轨迹应该没有变化才对。
大脑空白了一片,却很快杂乱无章的记忆齐齐涌进脑海里,在提取了些重要信息之后,安夏只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安夏穿越前在舞蹈上极有天赋,被保送最高学府帝都舞蹈学院,古筝九级,尤其是一身仙气飘飘的戏服上身,加上舞蹈动作,简直就是未来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
穿越后,宿主利用她的高颜值和盛美娱乐签约,结果那人占着自己的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个酒囊饭袋,花瓶与一线尬演技,假唱拿反手麦……
金灿灿的履历都变成了空有其表的花瓶,她在那边的世界一路通关成为最强王者,结果这人到来后,不仅将一手好牌打烂,还敢借用傅琛衍对自己的宠爱肆无忌惮,甚至和别人谈恋爱!
这其中的五年时间,到底是谁在她的身体里?!
谈恋爱,袁云凯?表演系校草?
安夏瞬间想起这些重要消息,那个女人喜欢袁云凯就一定会想办法再回来,或者说用了对自己同样的方式去了别人的身体!
安夏越想越头大,线索太少,那她就只能先安抚二哥再从这个叫袁云凯的男人身上下手了。
“韩大哥,我这个伤,大概多久能恢复?”
韩休溟扫视了一下伤口,严谨道:“伤的不重,没伤到骨头,打上石膏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就差不多了。”
安夏皱起了秀气的眉:“行动不方便,而且那多难看。”
自己想要重回娱乐圈,这伤不恢复简直影响形象。
张志轩:“……”
这位是不是从楼上摔下来,脑子都撞坏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臭美?
韩休溟颇为意外:“要是不想打石膏的话,可以先用红花油推一下消肿,然后再戴个护踝固定,会有些痛,不过好的快,还不影响你出行。”
安夏扬眉:“那就采用这样的方案。”
她早就不怕痛了,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还没成名,她吊威亚从山体滚落,谁会管她痛不痛,她不还是忍耐下来了?
现在这点痛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韩休溟诧异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红花油推开的过程很痛苦,但是结果还不错,至少她明显感觉到脚踝处没有那么痛了。
带着护踝也可以下地走,不需要吊着石膏像是袋鼠一样蹦跳着走了。
“多谢韩大哥。”安夏感激的朝他一笑。
处理好之后,韩休溟整理好医疗垃圾,起身说道:“我去看看琛衍。”
“我要一起去!”
结果被韩休溟制止:“你就别乱动了,不然伤势会加重,而且你在身边,他怎么可能会让我看他的伤。”
走之前递给张志轩一个眼色,安夏乖乖的不乱动了。
担心着傅琛衍的伤,可现在她能做的只有不给傅琛衍继续添麻烦。
这样想着,安夏轻轻的下了床,来到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人时,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里面的人一头金黄的波浪,浓妆让人看不清五官,还有张不辨人鬼的脸……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美貌呢?
从洗手台找出卸妆棉,将脸上厚厚的浓彩,擦拭的一干二净,终于露出了这张脸的本来面目。
精致瓷白的脸,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光滑如缎。
蛾眉螓首,秋水明眸,波光潋滟,小嘴樱唇。
清丽至极,却在一颦一笑间顾盼生辉。
比起十六岁的她,容貌长开了不少,稚嫩隐匿,却又不足以称之为风情。
清丽和妩媚两种矛盾体同时展现在这张脸上,反而显出另一番美艳。
除了……
这款神似上一辈的老土发型。
她还是喜欢之前如瀑布散落般的黑发。
安夏嘴角微挑,似笑非笑,镜子里清纯的人气场瞬间发生了变化,眼瞳似乎看透世事,泄露出几分咄人的气势来。
在那个世界的娱乐圈浸淫五年,从摸爬滚打到人人追捧,从一文不名到炙手可热,影视歌三栖,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不仅如此还创办了自己的经济公司,手下红遍半边天的艺人更是不尽其数。
这些经历洗掉她身上的稚嫩和天真,同样的一张脸,眼神陡转,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这才是那个不管在哪都是众人焦点,势不可挡的她。
用保鲜膜将脚踝保护好,放好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才找出直发棒和染发剂将头发重新拉直染黑。
还是她原先的样子赏心悦目。
安夏满意的挑眉,才踱步至了衣帽间,里面塞的很满,却杂乱无章。
一件一件的鉴赏过去,安夏啧啧摇头。
牌子货是不假,就是这地摊货品味,着实让人不能苟同。
……
傅琛衍背后有轻微擦伤,不算什么大问题,擦了些药上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才走到安夏的房间。
门没锁,傅琛衍拧着把手蹙眉,似在犹豫,却很快推门而入。
床上,没人!
浴室,也没人!
傅琛衍心中一凛,如墨的瞳孔里布满忧虑。
这里保镖众多,她不可能出房间的!
难不成她贼心不死,还想再一次轻生?
突然听到衣帽间的动静,他不带一丝犹豫的推开衣帽间的门。
看到亭亭而立在试衣镜前的安夏,慌乱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
眼神倏然顿住。
安夏似锦缎一般的黑发乖顺的披在身后黝黑发亮,千挑万选出一条勉强能看的红色连衣裙,拉链只拉到一半,不知被什么卡住,停在后背不上不下,露出白皙的的蝴蝶骨。
红色惹眼,此时衬在安夏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极具视觉冲突。
裙摆稍短,半遮半掩的覆着修长的双腿,赤足踏在黑色的毛绒地毯上,圆润的指甲泛着瓷白。
估计是夹到衣边了,怎么用力,拉链都拉不上去。
听到动静,安夏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傅琛衍眸光深沉的看着她。
男人换了身居家休闲服,头发半湿未干。
他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穿西装的时候禁欲到让人腿软,穿休闲服的时候,又突然变成了慵懒的邻家大哥哥。
就算是面无表情,也毫不违和。
安夏忍不住花痴了一下,回神之后才然后关切的问。
“你接我的时候没伤到吧?”
傅琛衍醇厚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没有。”
安夏这才放下心:“那你帮我拉下拉链吧。”
话刚说口她便意识到不妥。
她在那个世界久处高位,习惯了这样说话,可她现在面对着的可是傅琛衍。
傅琛衍是谁?
帝都首富的傅家第二子,自幼聪颖,少年老成,还未成年便被父亲扔进空军特战队进行历练,经历数次大小战役,凭着出色的谋略和过硬的技术混的风生水起。
随后在傅家四子明争暗斗当家继承人时,凸显铁血手腕,上应得傅家极其各大股东的信任,下震慑其他三兄弟就算不甘,却也不敢妄动。
这样一位不敢高攀的傅家掌权人,她竟然敢用命令的口气说话,她怕是嫌命长了。
尤其是下午她还闹了跳楼这一处,估计他恨不得将自己扔出去。
安夏懊悔不已,现在她急需一个应对这棘手的状况。
垂眸苦思冥想之际,停在门口的男人竟然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脚步声和她心跳的鼓点莫名的融合,安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面色上看不出情绪,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像是在她的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然后荡开层层涟漪。
傅琛衍停在她面前,四目相视间,安夏的心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
“二哥?”
她匆忙低下头,仿若还是之前乖顺的女孩。
突然,一双大手揽过她的腰身,手掌和她腰之间的距离就紧紧是一层薄薄的衣料,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手的体温。
安夏却紧绷了腰身,不由得紧张起来。
傅琛衍不会是……
想打她吧?
虽然之前傅琛衍对她一向是宠爱有加,但这个男人本质上还是暴戾自濉。
这几年能想像到傅琛衍和之前的宿主闹得很不愉快,现在他对自己的添堵如何,她还真是心里没底。
怎么说他们也五年未见了……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安夏紧绷着腰身,心中忐忑。
男人却一步绕到她身后,下一秒,只听一声轻微的响,指尖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肌肤,激起一身战栗。
随后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拉链拉上了?
哪怕心中有气,却还是没有拒绝她。
安夏心中微松,尽管之前那人作天作地,二哥到底还是很宠她的嘛!
顿时笑的眉眼弯弯,嗓音甜糯道:“多谢二哥啦!”
眼前的男人感觉太敏锐,万一有什么不对,可能就会被他看出异样,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必须要慎之又慎。
傅琛衍缄默着,目光却停留在被发丝缠绕着的指尖上。
明明看着柔顺的发,调皮的卷上他的手指,带着些痒的触觉,却又很快松开。
若即若离,宛若淘气的孩童,如同她现在的主人。
傅琛衍的手滞留在半空中,将那长发虚虚一握,不至惊扰。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安夏的场景,那是在国际反恐的一场救援行动中发现她的。
当时她骨瘦如柴,躲在人群中,像是随时都会被猛虎扑食的小兽。
救援行动结束后,女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了他的军服,黑曜石般的眼睛有些怯怯,却又很勇敢。
“哥哥,你可以带我走吗?”
缘分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他不是什么心慈的人,可这样渴求的目光,像是将他当做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更何况那时的他是个军人。
刚带回来就发现这孩子很听话,也很聪明,不管学什么,一点就通,尤其在舞蹈上颇有天赋。
却在五年前,一夜之间仿若变了一个人,一向循规蹈矩的她竟然瞒着自己签了经纪公司。
被他发现要求退出她也死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越来越叛逆,也越来越不听他的话。
整天穿着一身朋克风,皮衣,破洞皮裤,将他一直很喜欢的长发烫成了卷发。
“你这副打扮像什么样子?”
“要你管,云凯就喜欢我这样!”
他并非是不能接受她的改变,若她只是做乖乖女做久了想还一种风格,他也无所谓,但却没办法忍受她所做的改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明明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还许愿说想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结果这才几年,她就不惜为了别的男人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想到这里,傅琛衍胸口一阵沉闷,骤然收回手紧握成拳,脸上布满阴霾,转身要走。
“二哥!”
安夏敏锐的察觉到傅琛衍脸色不好看,急急出声,追了上去。
从第一次见傅琛衍,她就喜欢他了,这么多年,痴心不改,从未变过,怎么能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宿主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脚上到底还是有些不便,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深一浅的追过去。
“二哥,我已经不喜欢袁云凯,我会马上跟他分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那样的货色,拿来跟二哥比她都觉得辱没了二哥。
闻言,傅琛衍脚步顿住,转过身,目光里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多少次了,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也一次次的给她机会,可换回来的是什么?
是一次次的欺骗和背叛!
是他将那小子的正面目摊在她面前,她却反唇相讥说自己恶语伤人!
是她不惜用生命为要挟,不准对袁云凯不利!
如果不是这样,那个杂种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了!
傅琛衍身吐一口气,握拳的手隐隐暴起青筋,语气里携着失望的冷意。
“同样的手段骗了我这么多次,我该信你什么?”
安夏被他眼中的失望刺痛,她知道那个宿主对二哥做了很多过分的事,甚至还对二哥动过手!
二哥现在还将她留在这里,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她不想看着二哥对自己失望,急忙赤脚追上。
“二哥,这次我绝对没有骗你……”
话刚说到一半,脚再次被扭到,安夏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傅琛衍瞳孔一缩,一个健步上前扶住她,忍不住低声斥责:“胡闹什么?”
下一秒直接将人横抱起来,放置在床上,蹲下身,拆开护踝,检查伤势。
安夏看着傅琛衍紧绷的下颚,开口说道:“二哥,我没有胡闹,我真的要找他分开!”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傅琛衍触及到她的眼神,沉吟:“你怎么证明?”
“……”
安夏苦恼。
要是那个王八蛋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跟他断的一干二净,一句废话都不跟他多说。
但是现在……
安夏看着傅琛衍,若是她没有什么表示的话,他肯定再也不会信自己的话了。
突然,她俯下身,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然后准确无误撷住傅琛衍因怒意而抿成一条直线的性感薄唇,深情一吻。
她没有退开,反而坦荡的直视傅琛衍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柔情。
“我不会吻我不爱的人,二哥,这样,可以吗?”
傅琛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加暗沉起来。
安夏心中一紧,为自己的莽撞感觉到后怕。
死定了,二哥一向不喜欢和女人太过亲近,她是想了一个这样作死的法子?
“二哥……”
正想办法急于补救,男人粗粝的手指突然捏紧了她的下颚。
“想证明?”
安夏心口突的一跳,却没有半分退缩,坚定的点点头:“嗯!”
傅琛衍的眼里情绪滚动,似是蛰伏着危险,倾泻出山雨欲来的危险感。
“那就看你的诚意!”
话音刚落,薄唇强势的压上来。
辗转许久,傅琛衍才松开她,双眸里餍足的暗芒早以恢复平静,彷如刚才他的强取豪夺只是她的错觉。
“记住,这样的才叫吻!”
声音沙哑却微不可闻的上扬,还带着过分的……
性感!
听到卧室的门被关上,安夏手捂着胸口都停不下异常活跃的心跳。
刚刚,二哥竟然……吻了她?
她这是做了什么白日梦?
在另一个世界里,她坐在至高之位,在娱乐圈算得上可以一手遮天。
她又年轻漂亮,不管是有目的的,还是只想和她春风一度的,并不在少数。
只是,没人比得上傅琛衍,全被方位的碾压,她又怎么会看上旁人?
而且她的心早就遗落在傅琛衍身上,又怎么可能去爱别人?
就连拍戏时又亲吻的镜头,她也直接用吻替。
几乎是纯情的,守着心里的净土,希望在见面的时候,她还是干干净净的安夏。
所以这是她的初吻,和她爱的男人!
嘴唇现在还有些发麻……
别看二哥平时一脸禁欲,该豪放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第一次亲吻就是法式的。
安夏羞红脸颊,心中无限遐想。
叩叩!
敲门声成功将她的理智拉回来。
“什么事?”
考虑到安夏的脚不便,管家道:“小姐,饭菜已经做好,要下去吃还是让张妈端上来?”
安夏急忙道:“我马上下来。”
说完兴冲冲的下楼,她还真的好奇,现在的傅琛衍面对她会是什么状态。
……
傅琛衍已经开动了,似乎并没有等她。
看见她着急忙慌的下来,不悦的蹙眉:“脚还伤着,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让张妈帮你另装了,一会就给你送上去。”
惹了训斥,安夏赶紧放慢了脚步,乖乖的坐在了对面。
“既然我都下来了,那就不用麻烦张妈了吧。”
傅琛衍没理会,只是对管家说:“给她取湿毛巾过来。”
擦干净手,她挺直背脊,坐的端正,一边却暗暗打量着傅琛衍的表情。
因为多年军人的习惯,他两肩平展,上体端直。
指骨分明的手此时握着筷子,垂眸吃饭,面无表情。
若不是唇上的触觉还在,安夏险些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饱满的额头,英挺的鼻梁,还有刚刚亲吻她的唇,红润并未消散然而因为他刚刚饮过酒,反而更加颜泽起来。
思想发散,对面的男人突然抬眸。
安夏赶紧收回视线,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立刻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懊恼又真诚道。
“二哥,之前是我不好,我知道二哥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从今往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让二哥生气了,二哥信我一次好不好?”
傅琛衍放下筷子,看向眼前语气软糯尤不自知般撒娇的女孩。
嘴唇微微嘟起,像是邀请人采撷,一下便将他拉回了之前亲吻时柔软的触觉。
“我可以发誓!”
安夏右手起誓,不管什么,要是能让傅琛衍开心,就算是付出生命……
当然,若是傅琛衍还需要她,她怎么都会留着一条命陪着他,若是他不需要,这条命为他牺牲也无妨!
似乎看出女孩眼底的认真,傅琛衍眸光微闪,再次落到粉嫩的唇上。
他无奈的压下本能的冲动,薄唇轻吐:“别再让我失望!”
安夏欢呼雀跃:“就知道二哥最疼我啦!”
傅琛衍目光里看着女孩明艳的笑容,里面带着庆幸,同时也有些狂放不羁,让他恍惚中以为他们回到了五年前。
希望这次,她真的对得起他再一次的信任。
傅琛衍再次动了筷:“吃饭。”
一大桌子都是安夏爱吃的,就只是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开,正要大开吃戒的时候,张妈端上一碗骨头汤。
“小姐,这是少爷特意吩咐的骨头汤!”
这哪里是骨头汤,分明是二哥满满的爱!
安夏立刻拿起调羹,小口小口的喝起来,熬得很浓厚,有滋有味。
一脸斗志的打算和这些排骨来一场持久战,结果刚刚送到嘴边的一块大排骨还“咚”的一声跳回了碗中。
不幸的是,溅起的油汤毫不客气的飞到了她精致的脸上。
空气静默了三秒,安夏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
糟糕的样子就这样暴露在二哥面前了!
尴尬的面红耳赤,急忙拿纸巾擦,偷偷抬眼望了眼傅琛衍,嘴角微微上扬?
难道,他是在笑吗?
安夏将脸收拾干净,将手轻柔的覆在古铜色肌肤的大手上,眉眼含笑。
“二哥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看到二哥开心,我也就好开心。”
直接将刚才那一幕翻篇,认真的语气,深情的眼神,听起来真挚动人。
傅琛衍垂眸,落在自己手背那白皙的手掌上,修长嫩软,两只手的色差明明格格不入,却因为交叠在一起,又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他对安夏总归是心软的。
傅琛衍心中暗叹口气,抽出手拍了拍她作乱的手,语气极尽温柔。
“菜凉了,先吃饭。”
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犯罪分子被擒获,他如同天神一样从白的耀眼的飞机上下来,明明冷着脸,却让安夏感觉像良善的天神。
“手给我,我带你回家。”
他的天神普度众生,而她就是众生。
……
回忆在时光里晕染着暖黄的色调,安夏突然觉得胸口温暖却又酸涩的情绪拥堵不堪。
在傅琛衍看来,他们或许昨天才刚刚一起进餐。
但对安夏,她在无望里等了五年。
甚至道最后,感觉能再见到他都是奢侈。
眼眶泛酸,她轻吐一口气,朝他扬起璀璨的笑。
“好!”
罕见的没人说话,但是气氛很温馨。
严阵以待的佣人见此情景,紧绷的心终于缓了下来。
这几年他们早就习惯了每天看着那位作威作福,几乎每天吃饭都是一场大战。
这位主子一闹,傅琛衍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低气压笼罩着,他们也跟着担惊受累。
今天倒是奇了,这位主子竟然肯听少爷的话乖乖吃饭,竟然还破天荒的给少爷道歉,这是良心突然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都希望这位主子能安生两天,也让他们歇两天。
安夏不知道周围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做事一向有分寸,懂得适可而止。
吃饱落筷,傅琛衍转身上楼,走前还不忘叮嘱她。
“不要乱跑,一会吃完饭就回房间休息。”
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忙,还因为安夏乱来拖了点时间,现在必须要将一些紧急的工作处理掉。
他从来不会还没等她吃完就先离开,除非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安夏想着一定是自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嗯,都听你的。”
……
躺在床上的安夏没有丝毫睡意,打开电脑,还不等她做什么,对话框里就跳出几条微信。
是之前宿主的助理钟素,几乎是信息轰炸,一条接着一条,问她在哪,为什么不见人。
昨天还快要崩溃的问:“安夏,你电话一直都打不通,赵姐联系不上你,都快要气炸了,说你再不出现,公司就要雪藏你,送你去后勤!”
又是那个将事情搞成一团糟的宿主!
之前公司还不容易给她得来一个演古装剧女二的机会,扮相确实不错,就是这演技,是在不敢恭维。
目光无神,表情尴尬,本来一场虐心的戏,纷纷成了广大网友的快乐源泉,甚至成了IDU风靡全网的表情包产出者。
第一次失败,没关系,那就让她转型做唱跳型爱豆。
之前的履历不是说她舞蹈天赋极佳吗,公司重金打造,请了团队编舞,请了知名歌手教她唱歌。
害怕她第一次上台没有经验,放了假唱,只要她对口型就好了。
没想到这货在台上竟然蠢到拿反了话筒,还在跳的时候嫌弃伴舞抢她挡她镜头,公然推伴舞下台,一度成为群嘲的对象。
此类事情不胜枚举,当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公司的一腔热血终于被这位给凉透了,不在理会,让她自生自灭。
如果真的雪藏,就是再也没有机会替自己翻身,一直消耗下去,等她解约的时候已经青春不在了。
不能任由这样的局面继续,她必须想办法绝地重生。
……
傅琛衍一早接了公司电话就急匆匆走了。
安夏从衣帽间找到一套勉强能外出的衣服,假借散步避开佣人和保镖,趁没人注意,离开了庄园。
凭借记忆兜兜转转的终于到了盛美娱乐楼下,安夏直接找到了经纪人赵姐的办公室,里面没人。
正在门口徘徊的时候,旁边的一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校园风的清新装,明明是很赏心悦目的画面,生生被她脸上的傲慢破坏。
女孩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相貌佳,眼睛狭长。
安夏端详了片刻,才在大脑里搜索出她的信息。
演员楚微,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之前在娱乐圈一直不温不火,后来参加了一场演员的选拔才开始崭露头角。
不过比赛在八进七的时候,比赛失利,抱憾离开舞台,尽管如此,但还是被盛美娱乐纳入麾下,经过公司的包装,和加大力度的追捧,终于在两年前火起来。
现在是盛美娱乐的一姐,实属中流砥柱。
“楚微,你给我站住!”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楚微神色颇有不耐,转身轻蔑的看向来人。
里面出来一位身着西装的女人,披肩发,看起来十分精干。
安夏很快搜索到了这人的信息。
叶漓,盛美娱乐经纪人总监,实力超凡,捧红了两位三料影帝级人物,一位超级歌星,一线流量小花更是数不胜数。
有资源,有人脉,会对艺人进行精准包装,不过在她坐上总监的位置上,已经很少在自己带艺人了。
而楚微却是破例的一个。
“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我总不可能会害你!”
“不会害我?我现在什么通告都被人抢走了,你不帮我就算了,竟然还让我忍气吞声?”
楚微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话音刚起,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叶漓目光微沉,劝解道:“你之前的曝光度已经足够,若是你继续活跃在荧屏上,大众审美疲劳,自然会对你关注度下降,甚至还可能会对你造成厌烦,否则你的演艺生涯将会一直停在这里止步不前,甚至再也不可能成为新一代的影后。”
楚微冷笑一声:“说的冠冕堂皇,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抢我代言的那个人,你们早就暗中沟通过了,你是不是想借我这个垫脚石,捧红别人?”
“楚微!”叶漓的声音明显是谁动了怒:“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不然呢,难道知道了这件事,我还会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要捧红我吗?”楚微义愤填膺。
“我若不是真心捧你,你能走到今天?”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你一直不带艺人,难道不是你能力已经不足了吗?我能走到今天,全都是因为我的实力,你若真像外面夸的那么厉害……”
楚微看向了安夏,轻蔑至极道:“有本事你将这个废物捧红啊!她要是能红,我立刻跪下来跟你道歉!”
安夏无语的挑眉,什么意思,她一个路人甲,为什么躺着也能中枪?
这么大庭广众的羞辱她,是不拿十八线当人吗?
“够了!”
叶漓的眼神尽是失望:“若你执意要解约,我不拦你,只是我想奉劝你一句,娱乐圈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愚蠢的给人家当枪使。”
楚微丝毫不领情,反而轻蔑的冷哼一声,昂首阔步的离开。
经过这一场闹剧,周围聚集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叶漓横眉冷对:“都没事做了吗?”
顿时围观人员如鸟兽散般匆忙离开。
叶漓联行有些疲惫,揉了揉眉间,才回头平和的问。
“你还好吗?”
安夏摇摇头:“还好。”
“抱歉,连累你了。”
语气依旧平和,应该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安夏心念一转,脱口而出:“漓姐!”
叶漓回头:“什么事?”
“不知道可以请您当我的经纪人?”
叶漓扫视了她一眼,直截了当的拒绝:“不感兴趣。”
本来心情就糟糕,自然不太想多说话。
更何况她挑人的规矩很严格,若是没有独到的眼光,她也不可能坐稳总监的位置这么多年。
她对安夏还是有印象的,这几乎是整个娱乐圈的笑柄,空有一张假履历,她根本可能带这样的人。
安夏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没有半分尴尬之色,只是从容的在包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
U盘里是她创作的一个编曲,还有几声哼唱,本来想要以这样的筹码来跟经纪人好好谈谈的。
但是她显然已经改变了想法。
“您现在手里已经没了艺人,发生这样的事,估计副总监时刻都在想着怎么将你拉下马,你需要一个可以让你震慑别人的不贵之心有实力的艺人,而我需要一个好的经纪人让我能重新在圈子里立足,这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赌局。”
叶漓审视般观察她,实在搞不明白究竟是谁给她的自信说出这些话的。
可是在看到安夏胸有成竹的淡定时,突然就给人一种她所言非虚的错觉。
怎么可能呢,若是她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在盛美娱乐立足了,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倒是也有改变的。
就比如之前一直被浓妆艳抹之下掩盖的脸露出来,看起来干净清爽,像是邻家妹妹一般,也没有了不忍直视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在她的眸光中,有些不同以往的沉着和笃定。
无端的让人信服。
“若是不满意,您不过就是浪费了两分钟的时间,可若是满意,您这个总监之位,没人能撼动,漓姐,选择权可在您手上。”
安夏手里的U盘就举在空中,表情轻描淡写,却极具说服力。
“漓姐,有人找!”
助理的话传过来,像是在催她做选择。
若是之前,她肯定一口拒绝,可现在……
安夏刚刚帮了她,她还是欠着安夏一份人情在的。
这样一想,她接过U盘,语气平淡:“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安夏微微一笑,态度甚笃:“那是自然。”
叶漓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办公室。
事情已经解决,安夏正准备往回走,转过一个长廊,迎面走来一个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抱着一叠文件的女孩走过来。
是她的助理钟素,果然人如其名,短T牛仔裤,脚踩一双白球鞋,埋着头就往前冲。
“小钟!”安夏主动打招呼。
钟素抬头,见到的是一张干净的素颜,她看了两眼,迟疑道:“安夏?”
这实在和她印象里的安夏大相径庭,之前的安夏什么时候这般素净的出现在人前过。
“是我,赵姐打算怎么处理我的事?”
钟素无能为力的摇头,“抱歉,我没能说服赵姐,这是你的任调协议。”
安夏了然的点点头接过文件:“嗯,没关系。”
钟素惊讶的看她一眼,还以为这位受不得委屈的主肯定要大闹一番的,竟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不过一下从公司要力捧的对象到被雪藏,估计她心里很难调整过来,钟素不由得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赵姐这两天出差了,等过两天回来,你在去找她说说情,也许还有机会。”
说到这里,她刻意放低了声音叮嘱道:“这个负责后勤的主管很厉害,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说完就要走,安夏却拦住了她:“等等,若是有天我回来,希望你还是我的助理。”
她知道那位宿主,对人态度一向不好,高傲自满,嚣张跋扈,对这小助理也是颐指气使。
现在她没了那些光环,成为后勤,这位助理却没有任何落井下石,说明人品靠谱,这样的助理,不能错过。
钟素心里并不客观,但是不好打击人的积极性,也是鼓励道:“好,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
回到傅家庄园已经是天黑,安夏悄悄溜回房间戴上脚踝圈休息。
今天接受到的消息太多,她需要花时间来梳理,更重要的是她害怕,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外突然香气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后走廊里的光顺着门缝溜进来。
安夏赶紧闭上眼,能这样进入她房间的,只有可能是傅琛衍。
傅琛衍放轻了脚步声走到床边,安夏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会发现自己装睡。
下一刻,脚踝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红花油和酒精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孔。
原来是担心她的伤,安夏心底生出暖暖的感动。
他的动作很轻,只是敷了敷,然后将脚踝戴上。
若是安夏真的睡着,估计不会被发现。
傅琛衍起身坐到床边,看着缩成一团的女孩,光线在她脸上打下阴影,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难以自控的,他慢慢俯下身。
呼吸越来越近,安夏的手紧张捏住了被角。
他这是,想偷亲她?
还是说二哥心里,真的有她?!
距离越近,安夏的心跳越剧烈,被角都捏出了褶皱。
二哥想亲她哪里?
若是其它地方,好像并不能说明什么,那会是嘴唇吗……
没等到傅琛衍下一步动作,他便停住,安夏困惑,只好假意睁开惺忪的眼,装作被他吵醒的样子。
“二哥?你怎么来了?”
随着傅琛衍的目光,安夏看到了枕头下面突然亮起来的光。
准备伸手去哪,却被另一只大手抢先一步将东西从枕头下拿出来。
一个电话刚打进来的导致屏幕亮起来的手机。
她的电子设备都已经被没收,没想到还背着他藏了一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青春活力的脸,备注上留的是“男朋友”!
一下刺激了傅琛衍的神经,他的手用力握紧,暴起的青筋可怖,好像立刻就能将手机捏碎一样。
“安!夏!”
滔天的愤怒从紧抿的唇间溢出,像是要吞没山河的狂风骤雨,黑云压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室内灯光骤亮,好像要让安夏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电话锲而不舍的打进来,手机屏灭了又亮,屏幕上的那张脸,简直是对他嘲讽。
他的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眸光里的愤怒毫不掩饰,随之产生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他将手机举到安夏眼前,一字一句宛如从牙关里挤出来,危险至极。
“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安夏盯着屏幕上的人栗色短发,耳垂还带着钻石的耳钉,似乎有些眼熟。
袁云凯?袁云凯那小兔崽子!
正巧来不及证明解释,这送上门的,安夏窃喜,但傅琛衍却抬手狠狠的将手机砸到了墙角。
砰!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屏幕上的裂纹如同蛛网。
“二哥?!”
安夏急忙起身拉住他的手想要化解误会。
男人狠厉的看着她,眼眶里布满愤怒的红丝。
“你是觉得欺骗我很好玩是吗?”
声音裹着冷硬的冰碴,眸底是难以掩饰的心灰意冷和悲愤。
安夏被这样的目光刺痛,心揪成了一团。
“不是这样的……这五年我很煎熬,每时每刻都想和二哥回到之前的样子。”
傅琛衍狠绝的甩开她:“够了,你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度可言了。”
这句话直接钻入她的心底,大刀阔斧,横冲直撞,让她暂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她听得出,傅琛衍对她到底是失望到了什么程度,才说出这样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傅琛衍离开,安夏慌了。
这手机也一定是那个人为了和袁云凯偷偷联系,背着傅琛衍藏起来的。
要不是之前的记忆太杂乱,她还没有时间梳理清楚,不要根本不会给袁云凯这样的机会。
之前一直都相安无事,偏偏这祸害在这个时候来捣乱!
现在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局面再次被他一己之力毁了个干净!
安夏愤愤,也不管还隐隐作痛的脚踝,急忙跟上傅琛衍到了拳击室。
砰!
门被摔的震天响,安夏被这声音震的一个激灵,她要是在往前一步,估计自己的鼻梁都要撞掉了。
“二哥——”
“滚!”
不留丝毫情面,冷硬又决绝。
安夏很了解傅琛衍,他现在正在起头上,根本不能心平静气的听她解释。
还不如让他发泄完,暂时平复一下心情,或许事情还好解决一些。
这样想着,安夏乖乖的等在门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脚踝上的疼痛又开始作乱,她索性坐到了地上。
地面到底冰凉,她穿着单薄,很快凉意从脚底漫上来。
安夏的身子抖了抖,然后将自己缩成一团。
犹豫着想要不要去拿件衣服,却又怕和傅琛衍失之交臂。
果断弃了回去的心思,双臂抱膝,尽量让自己全身温暖起来。
拳击室内。
傅琛衍手上戴着拳套,眼神暴戾的盯着眼前的沙袋。
“二哥信我一次好不好?”
撒谎成性!
他挥出重重一拳。
“这五年我很煎熬,每时每刻都想和二哥回到之前的样子。”
虚情假意!
重拳出击,力气之大,使得沙袋瞬间触底反弹。
……
拳头不知疲倦的砸到沙袋上,汗滴划过他紧绷的脸,隐没在他健壮的身体里。
消耗干净全身的力气,他才停下了动作,等粗长的呼吸平静下来。
刚才的疯狂和暴虐被封印在心底,他转身出了门。
门刚打开,只就看到安夏缩成了一团,歪着头靠在墙边睡着了。
她一直不见傅琛衍出来,加上之前几天的使劲折腾,早就到了身体的极限,一直强撑着睡意,却还是睡着了。
傅琛衍眉峰紧蹙,抬头看着安夏。
走廊里的灯光还亮着,却以为安静反而多了些空旷的冷意。
缩在墙边的女孩就算是在梦里都愁眉不展,嘴唇委屈的嘟起来,在灯光下衬的更加水润。
身上的红裙堪堪盖过她的小腿,双手抱着膝盖,很难不让人心疼。
冻成这样还不回房间去睡,脚还没好就又想感冒吗?
气愤的情绪还没缓和,反而因为她不珍爱自己而更加剧烈起来。
刚想叫醒她,却看到她眼底泛青,心里到底还是心疼。
弯腰将安夏抱起,怕吵醒她,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手心触及到冰凉的皮肤,傅琛衍的眉更是拧紧,更是往怀里带了几分。
女孩很轻,抱在怀里轻飘飘,却让傅琛衍的动作更加放柔,好像怀里的是一份贵重的古董瓷器,不能出一点差池。
感觉到周围的热源,鼻尖还有两人安心的气息,安夏忍不住又往傅琛衍的怀里拱了拱,像是要妥协安放在他怀里。
傅琛衍看着怀里女孩,心里还是妥协般的叹了口气。
将人小心的放在床上,才犹豫着躺下来,握住她的双手,帮她暖手,双腿贴着她冰凉的脚,等都有了温度,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
没有想到再次醒已经是正午,安夏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去之后猛然起身,惊惧的扫视四周,发现她没有回到那个时空才陡然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有离开。
墙角遗留着手机的残尸,安夏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傅琛衍的卧室。
卧室里走就没了人影,只有佣人在打扫房间。
“二哥呢?”
“少爷天还没亮就走了。”
安夏垂头丧气,只能等二哥回来了。
再次回到房间,看着一地的手机残骸,安夏心中愤愤不平。
“好啊,我本来想跟你秋后算账,你自己偏偏要撞到枪口上,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翌日,安夏在傅琛衍去公司后,再次悄悄去了盛美娱乐雪藏部——也就是后勤组报道。
安夏才走到门前敲响,里面的人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进来。”
闻声识人,这位怕是不好相与的主。
安夏推门而入了,并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布满灰尘的仓库。
里面的人都在忙碌,只有在最前面有间隔间,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高瘦女人,下颚尖利,一看就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知道有人来,却是头也不抬的专注看着电脑里面的家庭伦理剧,时不时的粗俗的暗骂一声让安夏忍不住蹙眉。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调任文书放在她面前,彬彬有礼。
“主管你好,我是新来的安夏,还请您在工作中多多指教。”
李媛看电视的兴致被打断,满脸的不耐烦。
“来了还敢愣着,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事情要你去做吗?没一点眼力劲!”
安夏看了看四周,人人都健步如飞,好像一秒都耽误不得。
“抱歉主管,我的脚受了点伤,能不能分配一些不需要太过走动是工作?”
她还热爱舞蹈,所以不能让脚再受伤了。
主管的目光终于舍得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主管阴阳怪气道:“呦,这是哪来这么金贵的人啊,这么娇生惯养的,怎么不回家去呀?”
对方讥讽的意味十足,安夏也是好脾气的笑笑,露出带着脚踝的脚。
“主管,我这可不是装的,您看,脚还肿着呢!”
主管蔑视般看了一眼,冷笑道:“脚肿着怎么了,你以为你还是受人追捧的艺人吗?”
说到这里她不阴不阳的拉长了调子。
“哦,我忘了,你根本就没红过,不过就是一个连假唱都能搞砸的废物!”
之后还哈哈大笑起来,尖刺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
安夏原本不想惹事的,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微笑着的脸此时更加意味深长起来:“主管,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事还是不要做绝的好。”
主管笑的前俯后仰,还夸张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这话若是别人说也就算了,就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安夏笑意未变,只是不达眼底:“万一,我要是重新当回了艺人呢?”
听到这话,主管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别痴心妄想了!听说你欠了公司上百万?啧啧啧,真惨,你这样的要是都能重新翻盘,我就是你孙子!”
安夏戏谑的上下打量着她:“您这条件,怕是有些困难吧!”
主管一脸不可置信的嘲讽:“你竟然还真的相信?果然这么蠢!”
安夏就听着,没说话,只是目光越冷。
主管似乎还想说什么,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主管一脸不爽的接起来,面露恶像,却在听到那边人说话时,顿转谄媚。
“是漓姐啊,您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哦,好的,明白明白。”
安夏听着,嘴角微扬。
挂断电话,主管才狐疑的打量她,似乎颇为不满。
“漓姐让你去找她。”
安夏微微一下表示了解,却在临走之前反问道。
“对来了主管,我们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好像就只是一句简单的揶揄,里面却又好像夹杂了冷意。
周围顿时哄笑出声,主管的脸色却涨成了猪肝色。
她刚想说什么,安夏却没有给她机会,只是和善的笑笑,随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不咄咄逼人,却也没让主管有反驳的机会。
主管看着关上的门,生的闷气,使得胸脯都不住的剧烈起伏。
叩叩——
“进!”
叶漓看到安夏抬抬下巴,让她落座,然后抽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
安夏翻看文件,里面是一份新《蒙面新锐唱作人》的合同。
“这是?”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能进前三,我就当你的经济人。”
说实在说,条件有些苛刻。
但安夏细细看了下合约,是一场卫视的竞赛类节目,之前举办过一次,反响很好。
最重要的是,这里完全就是靠你的本事,看不见容貌,身份保密,并且是全网投票,公平公正公开。
这样的比赛对安夏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不愧是经纪总监,果真思虑周全。
“好,我答应!”
安夏正想签字,一双手按住了她。
“慢着!”
安夏困惑的抬头,不解其意。
“不关心酬劳吗?”
酬劳?
安夏轻笑,利落的签下名字,合上文件推给她。
“我更希望等漓姐您做了我的经纪人,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这张容貌清丽的脸上,神采洒脱,甚至还有些极端自信的傲,并不让人生厌。
这脾气她倒是很喜欢。
叶漓看了眼合同,“啪”的一声合上,嘴角微挑。
“期待你带来惊喜。”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没过一会,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外面黑云压城,屋内却已经是兵临城下了,傅家庄园内,佣人站了一排,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承受着傅琛衍的怒火。
“这么多人,竟然还看不住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厅里个个噤若寒蝉。
“还不快去找!找回来直接将她关起来,谁都不准管她!”
傅琛衍眸光翻滚着暴怒的情绪,比外面阴沉的天还要沉郁几分。
“是,少爷!”
所有人领命,却没一个人敢抬头。
张志轩挂断电话,看着傅琛衍难堪的神色,如履薄冰的走到他面前。
“少爷,学校那边没有小姐的消息。”
瞬间,凝滞的空气流转起恐怖危险的气息,傅琛衍的声音低沉如海水涨潮般压抑。
“继续找!”
张志轩面露难色:“我们已经将小姐平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傅琛衍突然狠厉的盯着他:“那就加大范围,整个帝都乃至全世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
男人眼里染着猩红的杀意,强调却极致冰冷。
张志轩浑身打了个寒颤,立即道:“是,少爷,我马上吩咐下去!”
闻言,傅琛衍嗜血的目光将大厅里的佣人一一扫视过去,话语让人汗毛耸立。
“若是找不回来,你们一个个,也不必活着回来见我了!”
所有人背后都渗出了汗,甚至有些胆小的女佣,腿都在发抖。
“怎么好好的下雨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孩清亮的声音微微有些抱怨。
可这对大厅里的众人来说,无异于是救命之音,所有人都齐齐的松了口气。
小姑奶奶呦,这要是再来一次,估计要将人吓破胆了!
安夏身上被淋湿,要是在之前,估计都赶紧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可是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勒令在原地。
毕竟之前傅琛衍才说过,谁都不能管安夏,他们哪有胆子招惹这位阎王。
傅琛衍一脸晦涩的看向门口,刚刚一闪而过的喜色彷如错觉。
安夏没察觉到异常,弹了弹身上的雨滴,却是小心的从包里拿出拿出一样东西,欢欣鼓舞的跑到傅琛衍面前。
“二哥,你一定想不到我给你带了什么?”
女孩的手上捧着一个用礼袋包扎起来的礼盒。
傅琛衍目光微闪,这是……给他的?
安夏径直将礼盒塞到傅琛衍怀里,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二哥快拆开看看,这可是我跑了好远给你买的礼物?”
所以,她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给他买礼物吗?
傅琛衍垂眸看她,因为淋雨的缘故,额头上的发都是一缕一缕的,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湿意,眼睛里含着水润,正吟吟的看着他。
原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傅琛衍眼里的暴戾瞬间化为疼惜。
“在胡闹什么?脚还伤着就到处乱跑!”
明明是责怪的话,可是当他将安夏抱到沙发上的时候,动作却极为轻柔。
然后低喝道:“都还愣着干嘛?”
众人:“……”
之前您说的话,还记得吗?
管家迅速反应过来,先取了几床毯子过来。
众人纷纷回神。
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该放洗澡水的上了楼,煮姜汤的进了厨房,谁也不敢怠慢。
就连张志轩都毕恭毕敬的端上一杯热水,拿过了热毛巾。
傅琛衍扯过管家手里的毯子,包裹住安夏,一层又一层,直接裹成了一个蚕蛹。
随后结过张志轩顺势递过来的热毛巾,将透着凉意的小脸和手都擦干净。
“还冷吗?”
被裹成这样,她的身子很快就热起来,自然不会冷。
不过她还是抬起一张素白却精致的小脸,腔调绵长软糯。
“现在身上还有些发抖呢。”
傅琛衍疼惜的皱眉:“傻瓜!”随后直接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出门干嘛不带司机?”
安夏小声嘀咕;“是某人禁止司机载我的。”
傅琛衍:“……”
“不能打车?”
“某人似乎冻结了我名下所有的账户。”
傅琛衍:“……”
好吧,都是他!
“怎么……”刚想问怎么不打电话,突然想起,她的手机还是自己摔碎的。
傅琛衍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安夏挑眉。
心疼了吧!
愧疚了吧!
安夏继续加大火力,委委屈屈道:“幸好我手里还有些现金,不然买完这本书,我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只能走回来了。”
小可爱这么可怜,二哥你怎么狠的下心?
“脚还痛不痛?”语气已然放柔,还带着些许歉疚。
安夏虽是摇头,但是脸上的神情明显就是可怜的模样。
傅琛衍缄默,端起盛满热水的杯子感受了一下温度,才递到安夏嘴边。
“一会抱你上去洗个热水澡,查看一下伤势,然后下来喝碗姜汤,不要感冒。”
“好!”
安夏乖乖巧巧的点头,没伸手接,就着他的手小口的喝起来,然后抬头,情意绵绵的看他。
“为了买到能让二哥开心的礼物,就算是我就算真的走回来,也是心甘情愿的。”
傅琛衍看着女孩被裹成一个粉嫩嫩的球,心里早就软成一片了,听到这话,更是金刚钻化成了绕指柔。
点了点她的额头:“要是生病了,难受的可是你!”
安夏娇憨的笑起来。
“少爷,热水已经放好了。”
听到佣人的话,傅琛衍抱起安夏上了楼。
一直送到浴室,才将人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赶紧泡个热水澡。”
眼见傅琛衍要走,安夏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二哥,你不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吗?”
傅琛衍看着捧在自己面前的长方形礼盒,接过之后,动作轻柔的撕开包装纸。
放在礼盒里面的是一本硬装书籍——杜拉斯的《情人》。
傅琛衍内心翻涌。
安夏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眼帘低垂。
“这本书被我撕坏了,还没来得及给二哥读完……”
傅琛衍年幼时便参军,打击过多少犯罪分子,却也多少次死里逃生,落下了不少病根,头痛是家常便饭,失眠才是最折磨人的。
安夏发现他这个毛病的时候,已经在傅家半年了,为了能让他有个好的睡眠,安夏笨拙的找到这个方法。
那时候安夏还小,稚嫩的声音读着小孩子才听的童话,但傅琛衍真的在这童真的声音中睡着了。
从童话道各种名著,从稚嫩到清脆。
于是睡前听安夏念书给他看,成为一种习惯。
书房里的书不断的添加,但唯独这一本,是个例外。
五年前她莫明穿越到另一个时空,这本《情人》刚读到一半。
结果被穿越过来的人在与傅琛衍争吵中,狠狠撕碎。
安夏得知这段记忆的时候,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不惜拖着伤脚也要跑很远新买回一本。
新书,也代表着新的开始。
“二哥,之前是我拧巴,做了很多错事,我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女孩眼里的疼惜之色毫不掩饰,只是没想到,这事原来他们都没忘。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平展的封面,质感光滑,心中熨帖,傅琛衍的眸光中灿若银河。
“不怪你!”
“二哥不生气就好。”
安夏一脸俏皮的模样,眸光里亮晶晶的,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殷桃小嘴微挑着,带着淡淡的粉,Q弹水润,根本无法让人拒绝。
傅琛衍眸底深邃,几乎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引诱着他低头,引诱着他撷取,引诱着他蠢蠢欲动,身不由己的俯身,一点一点的向她逼近。
安夏看着眼前的俊脸慢慢放大,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心里也不受控的横冲直撞。
二哥难道想吻她的唇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安夏能清晰的嗅到傅琛衍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这是她贪恋了五年,梦里更是百转千结,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味道。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白嫩的脸庞,红的唇,傅琛衍的喉头轻轻滚动了下,他几乎能想象到独属于她的少女的甜美。
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粉红色。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清亮声音响起:“夏夏又做傻事了?是真的从对面的天台跳下来了,还是去路上被车撞了?”
傅琛衍迅速直起身体。
安夏也清醒过来,羞红了半边脸:“韩大哥,你又来取笑我。”
“谁让你想不开。”
韩休溟走进来,轻轻扶了扶眼镜,动作利索的给她量体温:“以后少闯祸,我好不容易休息下,就被你们闹的鸡犬不宁,带累的跑来跑去。”
但他还是来了。
安夏对他轻轻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韩休溟将体温计递到了傅琛衍面前。
“瞧仔细了,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我走了。”
“嗯。”
傅琛衍微微颔首,招手让佣人去送他出去,自己低眸看向裹的厚厚的,偷偷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某小只,嘴角漾出丝丝灿烂弧度。
“快去泡澡。”
“噢。”
安夏嘟着嘴答应了,手指不依不饶的勾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二哥,等我乖乖泡好了澡,你奖励我好不好?”
小东西想要奖励?
傅琛衍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声音不自觉的低沉喑哑两分,手指轻轻掠过她那柔软顺滑的发丝:“什么奖励。”
“唔,还没想好。”
安夏有些苦恼的挠挠头,视线下落,她突然有了主意。
“二哥,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他没回答,只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的情绪慢慢低落下去。
是她任性了吗。
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在跟着降低,空气清冷没有任何波动,安夏深吸口气,勉强扯出个笑容。
“没关系,二哥忙,我先去泡澡啦。”
她慢慢往浴室里挪,心里默数。
三,二,一。
“好。”
身后传来傅琛衍清冷的声音,独特低沉,她却听着格外舒心,冲着他扬起了灿烂的笑脸。
“二哥最好了,好爱你!”
话音落地,安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庞火红,白玉般的耳垂也仿佛火烧起来般,不等傅琛衍发声,“呯”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还能看到她纤细姣好的身影。
小东西。
傅琛衍的心里闪过丝丝甜蜜,本来灿若星河的清冷眸中,多了丝宠溺的甜。
她刚才说,爱他。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傅琛衍等的无聊,随手翻开了刚才她送他的礼物。
书籍被打开过,她精心挑选的书签静静躺在里面,随手抽掉后,映入眼帘的是她上次给他读到的文字。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颓败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傅琛衍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这句话的每一个字,眸底暗沉。
安夏泡好澡换了家居服出来后,拉开门就看到他独自坐在桌子前,安静的看着她送他的书,侧脸安静帅气,完美不凡。
她迷恋的望着他,不敢走上前去,她怕她会打破这幅画卷的美好,又怕她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易碎的泡沫。
空气中传来她独有的淡淡的山茶花香,傅琛衍抬起眼睛。
“过来。”
安夏乖乖的低着头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乌黑长发不停往下滴着水珠,她身上那股纯粹的山茶花香顿时更加浓郁。
傅琛衍的喉头轻轻动了动。
“把牛奶喝了。”
安夏乖乖的喝完,他的眸中飞快闪过一道晦涩的光。
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乖巧听话了?
“二哥。”
安夏放下杯子,撒娇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嘟起小嘴不满道:“我泡澡前你答应过我的,要哄我睡觉。”
“嗯。”
傅琛衍转眼看着她:“想怎么哄?”
“就和我哄你一样的那种!”
安夏兴奋的点点书籍,白嫩指尖滑过他刚才读的地方,黑眸闪闪:“我想听二哥给我读《情人》。”
“好。”
傅琛衍颔首答应下来。
“二哥最好了!”
安夏欢呼了声,张开双臂欢快的扑到床上,双腿开心的在床边不停来回踢打着,手掌灵巧的拍了拍她的床。
傅琛衍坐着没动。
他不过来吗?
安夏委屈的眨巴了下眼睛,再次用力的拍拍床,眸光水亮。
再不过来,她就委屈的哭给他看!
看着某只小东西耍赖般的闹脾气,傅琛衍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坐在她身边床上,刚要翻书,就被她一把抱住了胳膊。
“二哥,你躺下陪陪我好不好。”
安夏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低声说道:“我好想二哥,二哥不在,我连睡都睡不好。”
柔软的语气,委屈的音调瞬间集中了傅琛衍的心脏。
让他无奈的小东西。
两分钟后,在安夏开心的欢呼声中,傅琛衍并排侧躺在了她身边,右手支着自己,左手拿着《情人》。
他低沉的声音在整个房间中回荡。
安夏满足的往他身边拱了拱,嗅着他身上那熟悉的薄荷清香,轻轻闭上眼睛。
她终于回来了,二哥也在她身边。
这次,她不会再失去他了。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死去。”
最后一句读完,傅琛衍放下手中书籍,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他胳膊的小东西,眸光复杂清冽。
她,真的不同了。
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对他也是这般眷恋,可又和五年前不同,她的感情仿佛更加炽热浓烈,纯真悸动。
傅琛衍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眼。
安夏,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你还能对的起我给你的信任么?
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山茶花香,他轻轻的挪动身体,想要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可动了两下才发现他被她紧紧的抱着,根本无法脱身。
低头看了看她那安静的睡颜,他慢慢的躺了回去。
就让他也任性一次。
第二天早上,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细碎的落在安夏身上,她的眼皮轻轻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傅琛衍那熟悉的英俊容颜,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是他?
安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当感受到温热的触感,她猛然缩回了手。
不是梦,是真的!
刚要再去碰一下,傅琛衍陡然睁开了眼睛,黝黑眸子静静盯着她,唇角微微上翘。
“早。”
他是醒着的?
温热从脸颊开始蔓延,迅速布满,连带着白玉般的耳垂都跟着火红无比。
她将脸整个埋在了胳膊中。
傅琛衍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整个人拱起来将头鼓成了高高的鸵鸟包,他这才忍耐不住,嘴角轻轻上翘。
小东西。
“起来吧。”
独特的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翻身起床的动静,随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安夏悄悄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他已经不在了。
旁边的被子掀开着,上面还残存着他淡淡的余温,安夏眨眨眼,白嫩指尖轻轻戳上他躺过的地方,脸庞越发红润,嘴角漾出甜蜜弧度。
安夏洗漱好下楼,傅琛衍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桌子上,精致的早餐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安夏咽了咽口水,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昨晚她没吃什么,就喝了杯牛奶,现在肚子早就饿扁了。
她乖巧的坐在他对面。
手刚刚伸向冒着香气的蟹黄包,还未抓住,就被傅琛衍毫不客气的打了下手背。
“嘶。”
安夏连忙缩回手,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二哥,想吃。”
“忍一下。”
傅琛衍的嘴角漾出丝丝宠溺弧度:“我让张妈给你熬了粥。”
她昨晚没吃东西,肠胃空的厉害,直接吃蟹黄包太过油腻,蟹肉寒凉,对她不好。
“噢。”
安夏乖乖点头,白嫩的手轻轻托着下巴,眼波流转之间,清亮盯着对面的他。
金色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他身上,瞬间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就是她的神祇。
她的眼神太过炙热,傅琛衍不动声色的喝下最后一口牛奶,修长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沉闷韵律的声音瞬间扫过她的耳膜。
“说吧,又有什么鬼主意。”
“啊?”
安夏回过神来,甜甜一笑:“没有。”
她只是想这样看着他而已。
五年的时空分隔,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她要将他熟悉的轮廓再次深深烙印在心底。
傅琛衍狐疑的看了眼她,继续吃饭。
空气中飘来一股香甜温暖的味道,安夏转眼看去,张妈笑眯眯的将熬好的汤端到她面前。
是她最爱喝的紫薯红豆紫米粥。
安夏的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口,还没咽下去,就着急的吐到旁边的垃圾桶中。
“嗯?”
傅琛衍眉头一皱,气温骤然降低,冷眼看向张妈。
肯定是粥的口味不好!
张妈颤抖着手,差点端不住手中的托盘。
周围的佣人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纷纷将头低下,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位主子但凡有点不如意,他们就是最倒霉的!
“二哥,没事。”
安夏呼了口气,手掌不停的在嘴边扇风:“很好喝,就是太烫了,我烫到舌头了。”
傅琛衍:“……”
“别着急。”
他轻声安慰了下她,扫了眼旁边的张妈,张妈会意,连忙将粥碗端起来放回到托盘上。
“小姐,我再给你换碗新的不烫的。”
“别啊。”
安夏拦住了她,让她将粥碗放下,“这碗还能喝啊,放一下就好啦。”
不等张妈再端碗,安夏就拿起勺子,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张妈为难的尴尬站在原地。
少爷让她换新的,小姐却已经喝上了。
正两难间,管家不动声色的对她打了个手势,张妈心中了然,端着托盘轻轻退了下去。
安夏没在意,一勺勺的喝的香甜。
这粥定是熬了很久的,将紫薯和紫米红豆的香甜充分熬煮了出来,里面还加了糖,稍稍放凉一点后,好喝的她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配上旁边特意准备的玫瑰花饼,简直人间极品!
在她对面,傅琛衍眼神清凉深邃。
已经足足五年没看到她早起乖乖喝粥了。
过了十六岁生日后,她早上突然变了口味,只爱吃煎蛋香肠,再不就是口味浓重的酸辣粉,对以前爱喝的粥不屑一顾。
粥碗空了一大半,安夏抬起眼,声音轻柔的开口:“二哥,等下我能去上学嘛?”
“呯!”
傅琛衍重重的将牛奶杯放到桌子上,周围的佣人们心都跟着漏跳一拍。
少爷发火了!
“安夏。”
傅琛衍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冰寒问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去见他?”
看着傅琛衍那铁青脸色,安夏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的,二哥!”
她急急的起身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荡:“我只是想去上学,和那什么袁云凯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发誓,我不会和他有任何关联的!”
傅琛衍不说话,冰冷地看着她。
“是真的。”
安夏急得眼眶微微发红,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二哥,我心里只有你,可我总得将学业完成,不然爷爷那里……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胡混的。”
她就读在帝都最出名的水木清华大学,今年大三,原本金灿灿的履历都被宿主玩成了垃圾,傅老爷子震怒,若不是傅琛衍托关系将她送进这所大学镀金,她早就被老爷子扫地出门。
无论如何,她都得将水木清华大学的毕业证拿到手。
傅琛衍的眉头轻轻一挑。
这几年她上蹿下跳的闹着和袁云凯谈恋爱,连带着学都不好好儿上,在校园里给他惹了很多麻烦,不是关系过硬,学校早就将她开除。
现在知道好好学习了?
感受到傅琛衍那狐疑眼神,安夏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心脏的位置按去,信誓旦旦道:“二哥,不信你感受下我的真诚。”
少女独有的山茶花香传来,独特的柔软触感稍纵即逝,傅琛衍眸色渐深。
他的喉头轻轻滚动了下。
他挣开了她的手。
得不到他的回答,安夏疑惑的再次开口:“二哥?”
“好了。”
傅琛衍并不看她,声音低沉:“让司机送你去。”
“我就知道二哥不会拒绝我的!”
闻言安夏开心的抱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晃动,嘴唇红润如同柔软的果子冻,眼波流转之间清凉魅惑,却带着浑然天成的纯真。
她还是当年那个一心一意依赖他,眷恋他的小女孩。
傅琛衍的心里暖暖的,视线隐晦扫过她红润的唇,心头暗定。
她那方面还没开窍。
手指轻轻捻了捻,盯着安夏欢快收拾东西去坐车的身影,他的眸中闪过丝丝宠溺。
等安夏坐上黑色的劳斯莱斯后,管家追上了她,将一个盒子塞到了她手中。
“小姐,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
她接过来,对管家礼貌的笑笑:“谢谢王叔啦。”
“欸,小姐别客气。”
管家受宠若惊的点点头,看着车子发动,激动的擦了擦眼睛。
五年前的小姐终于回来了!
车上,安夏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部手机,和傅琛衍的手机同款,不过他的是黑金色,而她的是粉金色。
连手机都是情侣款。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手机,触感光滑,她的嘴角微微上翘。
到了学校后,安夏先去宿舍转了圈,将书籍和笔记整理好,宿舍的舍友见她如同见鬼了般,震惊的打量着她。
她和她们轻声打了个招呼,抱着书往教室走去。
宿主这几年将宿舍的关系搞得很僵,做了很多伤害她们的事情,她骤然回来,就算道歉,她们也未必会相信她。
安夏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将书籍放到教室后,她刚出门,就被三四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生拦住。
“喂,安夏,你怎么变成乖乖女了?”
“啧啧啧,看你现在穿的,怎么,没钱了,玩儿不起朋克了?”
她们的声音聒噪,安夏清冷看了眼她们。
都是垃圾宿主交好的几个不良少女,整天惹是生非,往往到最后被学校查到了都让宿主背锅,然后让傅琛衍过来收拾烂摊子。
狐朋狗友。
为首的女生上来拉她:“走,先把你头发跟我们做回去,难看死了。”
“不。”
安夏猛然打开了她的手:“那种垃圾发型不要也罢,别碰我。”
“你说我们这是垃圾发型?”
几个女生脸色都变了:“你以前不最喜欢这种发型吗?回家一趟脑子给你烧坏了吧?赶紧的,别废话,走!”
“放开我。”
安夏挣开了她们的手,眼神更加清冽冰寒:“以后别再来烦我。”
“安夏!”
几个女生气的鼻子都歪了,纷纷捋袖子:“别逼我们骂你!”
想动手?
安夏并不怕,稍稍后退两步,眼神冰冷扫向她们,只属于上位者的冷冽气息爆发出来,几个女生惊疑的看了看她,没敢上前。
她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为首的女生仗着自己人数多,想要再次去抓她的胳膊,还未动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们干什么?”
她们回头看去,连忙讪讪笑着让开道。
“是袁校草啊,我们跟夏夏玩呢,你来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啦。”
说完她们迅速离开,袁云凯没追上去,看了眼静静站在那里的安夏,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走过来拉她的手。
“夏夏,你没事吧。”
安夏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清冷扫了眼他,他的脸庞和脑海中那杂乱的记忆瞬间重合在了一起。
那个宿主竟然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下袁云凯,忍不住痛惜摇头。
栗色短发,耳朵上还带着耳钉,五官虽然看上去清秀帅气,可他浑身都透着类似于女孩子般软绵绵的气质。
如果稍微打扮下,穿个女装,说他是女生都不过分。
妥妥的娘娘腔!
这样的人跟傅琛衍比,简直天上地下,能瞬间被傅琛衍秒杀成渣渣。
水木清华的校草级别就这样,真让人失望。
安夏的眼神怪异清凉,袁云凯皱了皱眉头。
以前她看到他就满眼桃花,没两句就会扑上来抱住他撒娇,再将她的钱包交给他,跟她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今天这是被那几个女生吓傻了?
“夏夏,她们刚才欺负你了?我带你去找辅导员吧。”
“不必了。”
被他的声音惊醒,安夏冷冽摇摇头:“袁云凯,我们分手吧,你别再来找我了。”
“你烧糊涂了?”
袁云凯冷冷盯着她:“夏夏,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认真的。”
安夏说完就要走,袁云凯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反感的挣开了他。
“袁云凯,我说了分手,你放尊重点,别再跟我动手动脚的!”
同一时刻,走廊拐角,傅琛衍冰冷的站在那里。
他静静的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纠缠的两道身影,手指狠狠攥住,脸庞铁青。
凛冽的气息散发开来,周围的气温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张志轩轻轻后退两步,手指抹过额头冷汗,心中发紧。
少爷本是去应酬的,路过水木清华就进来看看小姐,没想到又看到小姐和袁云凯厮混在一起。
傅琛衍脸色越发冰冷,眼眸中仿若燃烧着实质般的火焰。
她又骗了他!
说什么想来学校保住毕业证,在家里表现的乖巧懂事,一切都是幌子,只为了能来学校见袁云凯!
他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安夏惊喜的声音。
“二哥?”
他微微眯了眯眼,安夏已经张开双臂开心的向着他跑来,重重的抱住他,灿烂的笑容瞬间融化他心中的冰寒。
袁云凯也跟着走了过来。
注意到他的身影,傅琛衍的眉头紧紧皱着,安夏立刻察觉到了,她连忙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神情冰冷的看着他。
“袁云凯,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你别再纠缠我!”
安夏说的坚决,傅琛衍眸光渐深。
她竟然真的当着他的面拒绝了袁云凯。
不得不说,她的举动很好的讨好了他。
傅琛衍的嘴角慢慢漾出一丝甜蜜弧度。
袁云凯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夏,拳头轻轻攥紧,声音少许有些嘶哑:“夏夏,你确定?”
“确定!”
安夏不再看他,从傅琛衍怀抱中转过头去,清凉道:“还有,请叫我安同学,或者叫我安夏,你没资格那么亲密的叫夏夏。”
她说的平淡,袁云凯脸庞慢慢涨红。
安夏竟然拒绝他?
忘了之前谁像是只舔狗一样追着他了?
他刚要上前两步,傅琛衍猛然冰冷的看向他,张志轩识趣的冷着脸挡住了袁云凯的去路,说话声音更加冰寒疏离。
“请和我们少爷小姐保持距离。”
袁云凯不敢招惹傅琛衍,不甘心的看了眼安夏,只能丧气离开。
安夏这才从傅琛衍怀中出来,开心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二哥,还好你来了,不然他真的要纠缠我好一会儿呢。”
“嗯。”
傅琛衍清冷应了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夏对他灿烂的笑了笑。
“少爷,上午的行程……”
张志轩在旁边提醒道,傅琛衍毫不在乎的摆摆手。
“推后。”
他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只想陪在某小只的身边。
“是。”
张志轩连忙答应下来,将上午的行程重新安排,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是水木清华大学的高层们过来了。
“傅总。”
王校长带着众人恭敬的和傅琛衍打招呼:“刚才高层都在开会,所以来的晚了,还请傅总不要怪罪。”
“没事。”
傅琛衍清淡应了声,扫了眼张志轩,张志轩立刻上前半挡住了王校长等人。
“我们少爷不想被人打扰,还请几位先走吧。”
“好,我们这就走。”
王校长唯唯诺诺的应下,转脸看向傅琛衍,忍不住又讨好的笑了笑:“傅总,我那里准备了您最爱喝的雪顶含翠和母树大红袍,您要喝点吗?”
那可是王校长能搞来的最贵的茶。
本以为傅琛衍会看在他这般诚意上,屈尊降贵去他办公室,也好趁机说下水木清华大学项目投资问题,可傅琛衍却连看都不看他,深邃眸光只定格在安夏身上。
“还想做什么,我陪你”
“啊?”
安夏开心的抱住了他的胳膊,眼睛都笑弯成了月亮:“二哥真好,要不我带二哥在校园里转转吧,这学校的风景还不错。”
“好。”
傅琛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眸中满是宠溺神色:“脚还会痛么?”
“早就不痛啦。”
安夏心里暖暖的,拉着傅琛衍就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跟着她离开。
张志轩连忙跟上。
王校长等人看着黏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忍不住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谁说傅总是冷面总裁的?
刚才傅总看安夏的眼神,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校长转身,扫了眼身后跟着的高层们,坚定的下了最新的指令:“以后对安小姐再客气点,明白了吗?”
“明白。”
众位学校高层纷纷点头,王校长这才放心下来。
校园中,安夏挽着傅琛衍的胳膊,就像是做梦一般。
她还能和二哥这样平静幸福的走在一起。
“二哥,你看,这是我们学校的月亮湖。”
安夏指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对傅琛衍说道:“好多情侣都喜欢来这里游玩,也是出了名的恋爱圣地。”
嗯?
傅琛衍的手突然攥紧了她,将她重重揽入自己怀中。
两人的视线交错间,他忍不住慢慢靠近她。
张志轩连忙低下了头。
傅琛衍要吻她么?
安夏心里扑腾扑腾如同小鹿乱撞,慢慢合上双眼,炽热的唇在她的唇上一闪即逝,她脸红红的,睁开双眼。
“不许和别人来这里。”
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轻轻点点头,心里越发开心。
他是吃醋她知道这个地方么?
两人在月亮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微风拂面,杨柳青青,安夏满足的靠在傅琛衍身上,嘴角漾出甜蜜弧度。
在他身边,真好。
不远处,叶诗婷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紧紧盯着两人。
“诗婷,别看了,安夏就是将头发拉回来,也没你好看,你可是咱们水木清华大学的校花,她能跟你比?”
“就是,安夏的身材也没你好,你那么性感火辣,咱们水木清华的男生都恨不得将眼睛黏在你身上呢。”
听着身边的两个女生恭维的话,叶诗婷轻轻吐了口气,不自然的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吃饭。”
几人转身往食堂走,叶诗婷忍不住再次回眸,留恋的在傅琛衍身上扫过。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优秀的男人。
英俊帅气,举手投足间带着十足的王者气息,就像是从西方油画中走出来的高贵优雅的王子,却比王子更加霸气诱人。
好想得到他。
傅琛衍,是么?
叶诗婷的手轻轻攥住,眸底仿佛燃烧着实质般的火焰。
她比安夏强百倍,陪在傅琛衍身边的人该是她!
月亮湖边,安夏意味深长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刚才叶诗婷的表情眼神她都看了个透彻,叶诗婷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在那个世界中摸爬滚打了五年,这种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她。
“夏夏。”
耳边响起傅琛衍独特的低沉具有磁性的声音,“在看什么?”
“看美女。”
安夏转过头对他调皮的笑了笑,将他的胳膊抱的更紧了点:“我二哥太优秀了,总有美女想夺走你。”
“那你就抱紧我。”
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没再多说。
某小只现在才知道他优秀么?
明明十六岁的时候就说过相同的话。
傅琛衍上午还有事,陪了安夏一会儿就离开了,安夏看着他走远,这才转头往食堂方向走去。
水木清华的食堂做的还不错,饭菜种类齐全,口味也还好,安夏选了喜欢吃的两道菜,托着托盘找位置。
坐下没多久,对面突然坐了个人。
叶诗婷。
她懒得抬眸,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叶诗婷实在忍耐不住,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安夏,我有事找你。”
“说。”
安夏声音清凉,接着吃饭,叶诗语轻轻吐了口气,低声说道:“你能……将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么?”
“他,是谁?”
“就是上午和你一起在月亮湖边散步的他,傅琛衍。”
说出傅琛衍的名字后,叶诗婷的脸庞微红,手指不停揉搓着衣角。
安夏心中轻嗤一声。
“抱歉,我不能。”
她冰冷的对叶诗婷说道:“二哥不会想认识你这样的女生。”
当她是傻子么?
“安夏!”
叶诗婷被她这毫不客气的话气的要死,紧紧攥住拳头,“你怎么知道他不肯和我认识?我看就是你想霸占他!”
那样优秀的男人,安夏怎么配得上?
“你强占着他有什么用,他是你二哥,注定不属于你!”
话音落地,安夏的眸子陡然眯起来,眼神冰凉,静静的盯着叶诗婷。
她的眼神锋利冰寒,叶诗婷心中一惊。
“白日做梦。”
安夏丢下这四个字,优雅的擦擦嘴,起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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