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徒
“叮!”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
“小王,分尸案的过程都清楚了吗?”
一条熟人的短信发送过来。
我哈出一口白气,两手相搓,直到感受一丝暖流涌入身体,我拿起一份报纸,大致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重磅新闻!分尸案……工地出现尸块,在哈尔滨一所建筑工地里竟出现不完整的断肢、眼球、肺等人体器官,被害人身份尚未明确,目前警方已经介入此案件。
我点了支烟,吐出一口烟雾后,转身坐上警车,随后便开往事发现场……
前几日,一所案件悄然轰动全国,一场发生在工地的碎尸案令工人陷入恐慌,高层相当重视!
我是一名刑警,曾经因破过多起刑事案件,颇有名望,被调为重案组的刑侦队长,凡是重大案件都会由我来负责,因此,上级为了彻查这起案件,部门派我以及江原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发当天,一所工地里正在建筑施工,一名叫刘少峰的工人无意间在挖土的过程中,发现一只破碎的眼球,本以为是模型,直到刘少峰挖出了一整埋在沙土里的半截尸体,这才瞬间慌了神,惊叫大喊着引起其他工友过来,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尸体死像极为惨烈,身体都被分解为块状,上面沾满带着血腥味的泥土,头颅被分为两半,看不清面容,让包工头看完后将中午吃的酒肉尽数吐了出来……便立刻报了警。
接到消息后我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我透过车窗看向事发现场,周围全都被黄色警戒线所交围在一起,环绕成一个正方形,三四名民警轮流站岗,旁边停了几辆警车。
我来到现场,带上白手套之后,便蹲在掩埋尸体的土推前,我用手抓住一把泥土,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扑来。
江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旁,“尸体已经被运走了,法医拿回去拼凑,看来绝对是一场抛尸案,我们要先确认被害人的身份。”
“你那有什么线索吗,没在这里找到什么?”我依旧将泥土翻来覆去,随口说了一句。
“目前还没有找到,法医按照尸体腐烂程度判断已经至少有两天了,就算有,也早已被工地上的挖掘机破坏了……”
江原有些可惜的说道。
我忽然发现一个沾满泥土的皮包,顺势从土里拽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后,我小心翼翼地将皮包打开,里面早就被雪水所潮湿,唯有一张塑料的名片,上面写着宏星有限建筑公司,其他的字眼已经看不清楚了。
“谁说的?这不就是嘛!”我略有些惊喜地说道。
这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我将皮包装入密封袋以后,交给江原手中,“里面肯定有线索,你去查一下这个公司,这几个月有没有失踪的人,要尽快!”
江原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兴奋地对我说“还得是你!”
我回到警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事情经过,正如那名叫刘少峰所说,基本可以锁定这是一场凶杀案,至于动机、经过、嫌疑人都一无所知。
正处无聊之时,我在电脑上随意翻阅着,一所头条忽然闯入我的眼帘,上面的内容是一家公司拖欠农民工工资,公司代理人不仅没有下发,并且派人殴打部分农民工……
我看后心里来气,便骂道:“这帮不是人的畜生,农民工的工资都拖欠!”
这时,江原带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随后扔在我的办公桌上,“我查清楚了,这家公司是承包一些工地项目的建设,里面的员工没有失踪过,倒是有一个项目经理近几周没有消息,员工也没有联系的上。”
“你把这个项目经理的身份搞清楚了没?”
我询问着。
“那不废话,我大致了解一下,项目经理叫韩岳平,45岁,平时多半出去出差,有时候监管工地上的项目,家在哈尔滨本地,有个老婆,但听说没有孩子,除了近几周没有消息,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江原说道。
“那为什么他的妻子没有报警?”
我翻看江原带来的资料,上面清楚的调查出韩岳平的个人资料,戳我眼睛的是,韩岳平却有不少黑历史!
08年的时候,因为给农民工拖欠工资不给,被告上法庭,上诉结果却让我大跌眼镜,上诉无效……
这货上面肯定有人!
我心里难出这口气,暗骂道。
“或许是以为他出差,就没放在心上。”
江原随意猜测回应道。
江原拿着两杯拿铁咖啡,冒着杯中的热气端了过来,浓郁的巧克力味飘散在办公室。
“先喝杯咖啡。”
江原将其中一杯递给我,我喝完后呼了口热气,真惬意啊……
这时,身穿白色大褂的法医拿着一份尸检报告走了进来。
“出来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我们经过一整晚的拼凑,再提取他的DNA和血液进行对比,死者是一名年纪在45左右的中年男子,略有些肥胖,非自然死亡,死者生前还遭遇了烙印,在肚子上被印下“赖皮狗”三个字,被人用钝器所分尸,就类似于锯子或者砍刀,人为因素。”
我猛的一拍桌面,“我大概已经知道案子的起因了!”
我起身叫上江原和我一起去韩岳平的家里调查一下。
盛河家园小区,八单元三号楼507号
我按照地址来到死者韩岳平的家门口,江原试着按下门铃,又趴在猫眼上看。
“人呢?”
江原嘴里嘀咕着。
忽然,我们身后出现一名纯情风韵的少妇,她身穿包臀连衣裙,漏出粉色蕾丝奶乳罩,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面部化妆非常浓,带着金银珠宝,显然一副贵妇的打扮。
“请问你是罗葵春吗?”
想必这就是韩岳平的妻子。
我由不得吞咽下一口口水,喉咙有些干涩。
“你们是?”
韩岳平的妻子显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被人分尸。
“派出所的,我们来调查一些关于你丈夫的情况。”
我一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韩岳平的妻子看到之后,立刻将我们两个请进屋子里。
韩岳平的妻子行为也十分怪异,等我们进去以后,她趴在门前左右探望,直到没有人,才放心的关上门。
韩岳平的妻子将屋子里的空调打开后,便脱去身上披着外套,露出一丝浑圆紧实的大长腿,将头发散开披在肩上。
我脸色有些羞红,“你知道韩岳平的事吗?”
“我老公不是出差去了吗?他犯了什么事?”
韩岳平的妻子愣在原地,似乎像是感到不安。
“他在三天前被人在一所工地里发现,尸体已经被人分解了,请你节哀!”
我安慰道。
韩岳平的妻子听到此话以后,瞬间双目滚落下来泪珠,她捂住嘴,像是不敢接受事实,摇头呜咽着。
我有些尴尬,双手放在大腿上不知所措,只能等她调节好情绪之后再调查。
韩岳平的妻子缓过来后,气愤地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这个事情?
刑侦案件就是如此,事发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家属都难逃嫌疑人身份,除非有不在场证明。
我将原因向她解释以后,韩岳平的妻子红着双眼,看着我。
“怎么会……”
“事发当天也就是三天前,你在什么地方?”
一旁的江原拿起手中的纸和笔,飞速将对话中有用的记录留存下来。
“我一直在家。”韩岳平的妻子揣着手说道。
“家里除了你以外,有其他人出现吗?”
我继续追问。
“没有,他出差以后我一直是一个人在家。”
韩岳平的妻子说到这里,我和江原便起了疑心,因为根据资料监控显示,她前天晚上出门一趟,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回到家里。
但我们没有戳穿,继续套话。
“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一家工地公司的副总对吧?零八年的时候有一场诉讼案,他是被告人,有拖欠农民工工资的情况是吧?”
韩岳平的妻子微微点点头,面部下沉。
似乎对这件黑历史有些尴尬。
“据我们警方怀疑,这应该是一场谋杀,和你丈夫领导的工人有关,你要全力配合我们调查!”
我说到这,韩岳平的妻子明显有些坐不住,似乎很是纠结。
“我……”
“要想尽快破案,你就必须配合我们!韩岳平以前当过包工头,在工地上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纠纷,或者说出现过类似于零八年这样的事情?”
韩岳平的妻子有些犹豫,嘴里含糊不清,“这个……”
“这可是一场谋杀案!请你认清现在的情况!不要试图隐瞒。”
江原带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训斥一声,韩岳平的妻子微抖了一下,随后又红着脸哭诉道:“他去年还是包工头的时候,手底下有三十来号人,可是到了年底,他这个败家玩意,将工程款都拿去赌博了,年前没有给工人发工资,闹到了家里,我们出去在老家躲了好几个月才没有什么事,我们也没办法,毕竟一百多万元,我们实在还不起……工人就天天泼油漆,找我们家岳平……”
和我的预想差不了太多,这的确是一场由工人纠纷引起的凶杀案,现在对凶手的线索一无所知。
“你们这已经是一种违法行为,应该交与司法部处理。”江原责问她。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你清楚那些工人都有谁吗?”
韩岳平的妻子想起来在房间那个角落,有一份当年拖欠工资工人的名单,她立刻起身去翻寻。
一本泛黄的纸张摆在我们面前,上面用歪曲的字体记下每个工人的名字。
李成欢,欠款25800元
刘二狗,欠款30000元
李玉兰,欠款2000元
……
我心中一惊,随后对韩岳平感到一阵厌恶,我平生最见不得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人,他们辛辛苦苦打了三个月工,却被放了水,而过年家里都急着用钱,却被这个畜生给贪污了,死有余辜。
但是鉴于我的身份特殊,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好了,我就是需要这笔名单,这些工人里面,谁对韩岳平的矛盾比较多?”
“刘二狗!他是这三十多号人里面的领头,基本都是他的老乡,肯定是他害死了我老公!”
随着案件的进展,基本可以确定是刘二狗等工人所为,我和江原一阵高兴,去了当地有名的川菜小店,点了三盘粤菜以及自带的一瓶茅酒,此时为哈尔滨低温天气,喝上一杯烧酒再舒服不过。
江原喝着,眉头却皱了起来,红着脸喃喃道:“老王,我总觉得进展的有些太平稳了,是不是我们漏了啥?”
我深吸一口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相当地道的醋溜花生,毫不在意的说道:“难道你还非要曲折才行?照这样下去你升职我加薪,两全其美,搞那么多事情干嘛?”
江原砸了砸嘴,“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夫妻两人分开一周了,难道期间不会打电话?难道不会怀疑韩岳平在外面偷情,并且咱们去她家的时候,她哭的有些夸张了……按照第一反应,应该是急着要见丈夫尸体,有些说不通。”
“你瞧瞧你,最近把你搞脑子都有些糊涂了,别想那么多了,来我敬你一杯!”
我并没有往别处想,我很肯定自己的猜测,便举杯碰酒。
我们两个吃完之后,便回到派出所里在户籍档案上,调查了刘二狗这个人,他是一个农民工,今年四十出头,常年在外漂,老家在乡下,有个瘫痪在床上的老婆和得了尿毒症的儿子,父母都已相继去世,可以说全家上下只有他一个顶梁柱。
看到上面的户籍调查,我心中由不得一酸,农民工可以说是社会上最底层的打工人,凭借自己劳动所得的报酬却掌管在别人的手里,像拖欠农民工的案件每年都会发生上百起。
重案组里的调查工作交给了江原,而我独自一人准备驱车去乡下调查刘二狗,如果一旦嫌疑确定,所里将派出特警立刻抓捕。
我经过一路长途跋涉,驱车来到刘二狗家里。
我轻轻敲了下门,木门被吱拉一下推开,一名中年男子咧着大嘴出现在我眼前……
想必此人就是刘二狗。
我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着,刘二狗留着满脸的胡茬,穿着大白背心,大裤衩,露出一嘴黄牙朝我笑道:“你是哪位?来找谁的?”
我来之前没有穿警服,自然也认不出来。
我掏出警察证摆在他眼前时,刘二狗立刻变得恭恭敬敬,将大门敞开后让我进去歇脚。
屋子里摆放的极其脏乱,一股刺鼻骚臭的味道迎面而来,热炕上躺着一个穿着棉袄的妇女,旁边放着洗脸盆,刘二狗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妇女也缓缓从炕上坐起来。
“没事,你先躺下,我有些话要对刘二狗说。”
刘二狗推给我一块木椅,自己则坐在炕沿上。
“警察同志,你有啥话就说吧?”
我打开录音笔,抬头瞅了眼刘二狗,随后严肃的问道:“你认识韩岳平吗?”
“韩岳平?我认识,他曾经是我们工地上的包工头。”
刘二狗谈话间,流露出一副憎恨的表情。
“他死了。”
我淡然的回答道。
“死了?死的好!死的大快人心!这个狗娘养的,早就该死了!欠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工资没有结,至今还没要到手。”
刘二狗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怀疑是你。”
“我?我已经快有两年没有见他了,怎么可能是我!”
刘二狗惊呼道。
“可我们有充分的人证,你有不在场证明吗?他是五天前死在工地里的。”
“我一个月都没出去了,我儿子患有尿毒症,一直在医院陪着,今天才抽出时间回来照顾我妻子,不信你可以问大队书记!”
刘二狗此番解释,将我所有的猜测全部推翻,难道这不是一场工人引起的纠纷?
“难道你不是因为工资追不回来的事情,去杀他的?”
刘二狗长呼一口气,随后叙述了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刘二狗和他们一同而来的老乡在工地已经干了三个月,工资却是一直没结,韩岳平却给他们不停的画大饼,说是工程款还没有落实,等到年底就一同发下来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听到韩岳平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也彻底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便又继续老老实实的干活。
等到年前,要结工资的时候,所有人一致发现韩岳平消失了!由刘二狗所领导的那群乡党瞬间陷入恐慌之中,离过年仅有几天时间了,韩岳平却拿着工程款跑路了。
刘二狗骂了一句,韩岳平他姥姥坑到家里去了!去他家找他!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此话一出,所有工地上的兄弟都拿着铁锨家伙,跟随刘二狗去了韩岳平的家里,敲了半天门才发现没有人,急的农民工不知所措,上诉给派出所也置之不理。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三个月的工资,回家过年,年后再没有人跟随刘二狗去外地打工,他的信誉在村里身败名裂,心地善良的村长帮他找了个收垃圾的活,这才一边照顾瘫痪在炕上的媳妇和患了尿毒症的儿子。
我听完刘二狗的一番叙述,不禁为之动容,刘二狗既然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这个分尸案到底是谁干的?!
追踪到一半的线索忽然断了,案件也没有了头绪。
我恍然间觉得自己不配当一名刑警,没有摸清线索就鲁莽行事。
我又转眼看着这名朴素老实的农民,心里愧疚万分,便对刘二狗安慰道:“不好意思!兄弟,打扰你了。”
刘二狗憨厚的笑了笑,“没事,帮助警察同志办案,我也很荣幸!”
我胸口一闷,梗咽着说不上来话,刘二狗也是一个苦命人,是一个好丈夫。
我从钱包中掏出五百块现金强塞入刘二狗的手中,“这是调查后的报酬,你收下。”
“不要钱,你这给太多了!”刘二狗又将钱重新塞回我手里,我们俩一番拉扯之后,最终还是说服了他。
刘二狗目送着我离开村口,我又连夜赶回了警局……
正当整个事态一筹莫展的时候,江原给我打来了电话:
“老王!凶手捉住了!”
10月8日,韩岳平的妻子罗葵春在一家宜家旅馆里被逮住,原来江原在我走后就感到事情有所端倪,并暗中开车跟随罗葵春,并亲眼看到罗葵春和一名年轻男子一同进入宜家宾馆,行动十分可疑。
两个小时后,江原一直等候在宜家宾馆的门口,等到两人搂搂抱抱着从宾馆门口走出来时,江原立刻用手机拍下了年轻男子的面孔,随后前往宜家宾馆,调取里面的监控。
起初老板娘对江原翻了个白眼,以为是在捉奸,所以江原并没有套出客房里监控的证明。
直到江原露出自己的警察证,老板娘这才许些胆怯,江原故意说是扫黄打非行动惩治,若是老板娘不配合办案,就将他们宾馆查封。
老板娘上了套后,不情愿的才将罗葵春和那年轻男子开房记录和监控视频给江原看。
江原透过针孔摄像头的视频洞察,罗葵春带着那名年轻男子进入客房以后,便两人开始卿卿我我,并说起了一些话。
而针孔摄像头恰巧具有录音监控的功能,江原才破解了案子。
罗葵春趴在年轻男子的胸口上,风骚妖娆的抚摸着中年男子的脸颊,并说出了那句让江原可以肯定那名年轻男子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今天警察来我家了,问我关于韩岳平的事。”
罗葵春一脸淫荡的说道。
年轻男子的表情瞬间有些惊慌,“他们对你说了什么?有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
“哎呦,你怕什么嘛,你当我是白痴啊,我还能告诉他们你杀了韩岳平,真讨厌!”
罗葵春抚魅的说道。
罗葵春虽说已经年龄四十有余,但是那一副漂亮精致的脸蛋丝毫不逊色于纯情少女,尤其是那火辣辣的身姿让男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罗葵春一边解释着,一边脱下自己的丝袜。
“那就好,为了我对你的爱,还有韩岳平贪污的那笔工程款,我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什么嘛,我以为你是爱人家呢,原来你是看上韩岳平的那笔工程款啦!”罗葵春装作少女一样撒娇道。
年轻男子一把将罗葵春搂入怀里,便迫不及待的解开上衣,两人交缠在被窝里面。
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在监控中,罗葵春娴熟的解开身上的衣服,江原看着视频里两人的对话以及行为,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江原看完监控里面的视频之后,还不忘夸赞,罗葵春一把年纪的女人瘾确实大!
将监控视频保存在U盘后,便迅速开车去了重案组。
江原召集所有重案组成员,在会议室上,众目睽睽下播放了那段视频以及录音。
“嫌疑人已确定,开始抓捕!”
江原对众人说道。
此话一出,重案组派出十名警察驱车前往韩岳平家中逮捕罗葵春。
最为滑稽的是,当民警闯入罗葵春家里时,她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蘸着唾沫星子一口一口的数着韩岳平做贪污的工程款。
不等还未从中反应过来的罗葵春开口,就被民警逮捕……
坐在派出所里的罗葵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劲儿的对江原说,我什么也没做,你们凭什么逮我?
江原端了一杯咖啡,朝着罗葵春走过来,“什么也没做?”
罗葵春拼命点点头,“跟我没关系,所以放了我吧。”
江原抿了一口咖啡,坐在罗葵春对面,耷拉着二郎腿,一脸坦然地说道:“放你走?那你先给我解释清楚,桌子上的钱是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韩岳平即使是包工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八千左右,而你也只是个家庭主妇,又没什么经济来源。”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存款!”
罗葵春解释道。
“存款?怕不是贪污过来的工程款吧。”
听到江原这么问,罗葵春怔住了。
江原也不打算跟她再废话,而是给她播放一段录音:哎呦,你怕什么嘛,你当我是白痴啊,我还能告诉他们你杀了韩岳平,真讨厌!…
罗葵春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再双手捂住脸,痛哭流涕的说道:“他用贪污过来的工程款在外面养情人,我养小白脸怎么了,他发现后要杀了我,魏楠……都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
恰巧此时,我正好赶了回来,急促的跑进来。
跟我料想的如出一辙,这不是一场工人引起的纠纷,而是夫妻矛盾……
江原把那视频给我看了后,难怪当初罗葵春的话对不上口,原来正如江原所说。
我让民警把罗葵春先带另一个审讯室做笔录,我和江原则去审讯室调查清楚另个人,魏楠
早在逮捕魏楠之前,江原就已经在户籍档案上查过魏楠,今年二十出头,是游手好闲的社会混混,曾在一家夜店内当打手,无意间和身为少妇的罗葵春相识,两人喝了酒后便相互产生好感,罗葵春趁着丈夫韩岳平在外出差的时间将其引入家里,两人缠绵许久后留下联系方式。
此后,每当韩岳平离家出差间隔,独自在家守空房的罗葵春很是寂寞,就将魏楠叫来家里,年轻细腻的魏楠很容易把握这种少妇的心,再加上甜言蜜语的哄骗,立刻把罗葵春迷的死去活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两人再度偷情的时候,恰巧被回来没打招呼的韩岳平发现,两人在卧室里的叫声过于放荡,韩岳平拿着平时在工地里的开山刀走了进去,罗葵春还正在床上和魏楠卖力的猛干着,罗葵春的呻吟声充斥着韩岳平的耳朵里面,魏楠刚到达高潮的时候,就被韩岳平从背后砍了一刀,整个人瞬间软瘫下来。
正在闭眼享受的罗葵春更是吓得不轻,嘴中的呻吟声转变为恐慌的叫喊声,裸着身子在房间里躲着发疯似的韩岳平,“你个死不要脸的臭婆娘!敢背着我在外面偷腥,还偷到家里来了!我劈死你这个贱人!”韩岳平挥舞着手中的刀刃。
魏楠来不及忍受疼痛,又迎面接下韩岳平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毕竟这个在工地干了十几年的包工头,骨子里的劲道不少,一般正常人绝不是对手,魏楠躺在地下,空手接白刃,手指尖都渗出了血,韩岳平已经砍疯了。
罗葵春非常了解他,即使两人躲过一劫,韩岳平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杀了!
趁着韩岳平压着魏楠的功夫,罗葵春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韩岳平的后脑径直砸了过去,韩岳平捂着脑袋,晕倒在地上。
两人这才呼出一口气,随后便商量着怎么处理韩岳平这个尸体,正当魏楠一筹莫展之时,罗葵春却出了个主意。
韩岳平在工地里的口碑并不好,很多工人都暗地里唾骂韩岳平是个眼里只有钱的畜牲,并且韩岳平曾经有过贪污欠款的污名,若是警察追问上来,就会把嫌疑转到那些工人身上,和他们两人脱离嫌疑。
于是,两人为了避免被警察检验出面容,罗葵春亲手用刀子划破韩岳平的脸,并割下了他的命根子扔在马桶里,随后又拿开山刀把韩岳平肢解。
趁着月黑风高,魏楠将拆成尸块的韩岳平送到工地里的土坑填埋。
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瞒过了我,却没有瞒过江原……
我来到审讯室里面,魏楠穿着一身潮流打扮,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大声嚷嚷着放开他。
我走上前去,朝着他的胸膛使劲踢了一脚,魏楠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警察打人了!赶紧来逮他!”
魏楠嘴角渗出血,狰狞的看着我。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我故意将魏楠踢倒在地上,为的就是给他一个威慑力。
对待这种社会上的小混混,必须要让他见识到自己狠的一面,不然难以屈服。
想当年我也是跟着那群游手好闲,想着混社会的纹身染发的人混在一起,最清楚他们怕什么了。
果然,魏楠叫喊了一会,又乖乖爬起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你才20岁?年纪轻轻一身力气,不用在正事上,反而去杀人?你说为了一个四十好几的女人值得吗?”
魏楠抬头瞅了我一眼,擦掉嘴角的鲜血,冷笑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一名刑警,我要做到自己的责任,你杀了人,这件事就跟我有关系。”
魏楠冷冷说道:“我没杀人!你有什么证据?”
魏楠看来非常相信罗葵春不会卖了自己,显然年轻人终究气盛。
“你要证据,我给你啊!”我将装在文件袋里的U盘插进电脑里面,随后一段录音播放出来,上面记载着两人在宜家宾馆时的对话。
魏楠听完之后,两眼里露出震惊的眼神,又随后快速冷静下来,沉着的说道:“这只是一段录音,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我有人证,罗葵春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想再隐瞒多久?”我随后将刚刚录下的音又播放出来。
罗葵春:都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
魏楠听到这段录音后,心里的防线迅速崩塌,整个人脸色苍白,嘴唇干涩的摇头说道:“这不可能……你这录音是假的!”
“你就这么相信一个年龄比你大20岁的女人?他只是看上你年轻旺盛的精力,带给她的性福。”
我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刺激他,魏楠果然中招,眼神恳求着看向我。
“我是一时冲昏头了,是韩岳平先用刀砍我的!不是我想杀他。”
“可是你杀人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报警,你已经在违法了,可是还要再犯罪,你拿什么理由跟我讲?”
我打开审讯犯人时的聚光灯,爆炙的白光照射在魏楠的脸庞上,可以让犯人回答审问时更不难撒谎,一旦撒谎面对高强度白光的逼射,汗水就会流出来,表情变得不自然。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趁早让你解脱,韩岳平的那笔贪污款在哪里?”
如今案子已经解开,接下来最为至关重要的就是三年前那笔贪污款的去向,以及说偷税逃税留下来的款单。
“贪污款?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很大一部分钱在罗葵春手里,平时出去买吃买喝都是她用那张卡花销的。”
魏楠被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强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里面的数目吗?”
我问道。
“知道……有一次我陪她去服装店里,无意间在刷卡机上看到余额,有一百多万,其余的我不知道了。”
魏楠面容自然,不像是在说假话。
我随后紧跟了一句,“现在那张卡在哪里?”
“罗葵春手上!”魏楠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就关闭了白炙灯,同时,也被民警押回看守所里面等待审判。
而罗葵春相比魏楠来说也算是一个棘手的老辣椒,面对各种刁难的问题,都选择闭口不言。
江原审问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贪污款的线索。
“你现在只要肯给我贪污款,我可以算你带罪立功,从轻处罚,”
罗葵春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说出贪污款的地方,毕竟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里面整整有一百三十万,在那个年代,足以让她过完下辈子比普通人要好的生活。
“你知道那些钱都是农民工在工地上舍命而该拿的,韩岳平贪污了,这就是一笔赃款!你也用不了,何必这样?”
“哪有什么贪污款,我真的不知道!”罗葵春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嘴硬着。
“行,你参与了这起谋杀案,并且制作计划,那你就是主谋,死刑是不可避免了,反正人没了,钱也就留着吧,我们走。”
我故意把江原叫出去,随后嘴里默默倒数:“一!”
“二!”
“三!”
“等等!我说。”
望着我们俩走到门口的背影,罗葵春擦了擦满是汗珠的脸蛋,恳求着说道。
我嘴角微微一勾,便成功将埋藏在银行卡里三年的贪污款找到。
两人相继被送往派出所,等候司法机关处理。
而我和江原将这件案子结束后,携带着那笔工程款,又一次驱车来到刘二狗家里,江原看到刘二狗家里的环境,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怜悯。
我们恭敬的将拖欠三年的工程款还给了刘二狗,他根本不敢想象,这笔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刘二狗万分感激的对我们道谢,不停说着客气的话。
我和江原阻拦着,“这本来就是你们应得的,只是来迟了而已,你不要客气。”
“好,感谢警察同志,我一定把你们的意思带到当年的工友前!我媳妇和儿子的病也有着落了!”
刘二狗将我们俩个热情的送往村子门口,目送着我们驱车离开。
我坐在车里,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回头望着渐远的刘二狗家,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本就是他们应得的钱,可为什么他们要感谢。
我一想到这个社会还有许多类似的案件,却是意难平……
或许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江原拍了拍我的肩膀,“老王,我们应该感到欣慰,这笔钱回到了他应有的人身上,而不是彻底落在恶人的手中。”
我点了支烟深吸一口,自语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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