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男尸案
作者:有凤来仪
正文
正文 1
    打来警局的号码,是死者的。

    那么,这个打电话的女人是谁?她现在在何处?

    女人为何说她快死了?

    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暴露自己是犯罪嫌疑人?

    勘察现场发现,河边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在河岸附近,发现有人体被拖拽的痕迹。

    当晚,刘队和我,查了死者及其关系网。

    死者名为高勇,是附灵市新殷镇人,无父无母。有吸毒前科,离异,有一个儿子。

    前妻名为杨秀娟,在镇上的超市当收银员。

    据走访调查,高勇上星期和杨秀娟在超市里起争执,高勇还扬言要杀了杨秀娟。

    当我们找到杨秀娟,杨秀娟得知高勇的死讯时,蹙眉恶狠狠道:“我就知道他迟早有这么一天。”

    接着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打高勇来超市闹她后,超市就把她辞退了。

    她没有能力抚养儿子,高勇死了,她成了儿子唯一的扶养人,本来她的工资都不够自己花,更别提现在失去了工作,哪里有钱养孩子。

    我看向孩子,孩子手受伤了,脖子上还挂着绷带。

    “警察,要不,你们把我儿子送去福利院吧?”她神情急切,将她儿子推到我跟前,“不然送去孤儿院也行?”

    我和刘队面面相觑,为何杨秀娟对高勇的死那么淡然?为何她对自己用命去搏才生出来的孩子那么薄情?

    难道是恨极了高勇?

    可她和高勇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那日高勇因何在超市和你发生争执?”

    “他要把孩子交给我抚养,我不愿意。”

    “只仅仅是因为孩子的抚养问题,而发生争执吗?”

    “不然呢?”

    我还想要说话,刘队用眼神制止了我。

    刘队对上杨秀娟的眼,徐徐开口:“7月2号下午七点半到八点十分之间,你在哪里?”

    杨秀娟凝眸,好似在回忆,随即回答道:“我当时在我妈家,待到晚上八点三十来分才走的。”

    刘队又接二连三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在一旁做记录的我,很明显感觉到杨秀娟的耐性一点点被消磨。

    直到刘队问完话,杨秀娟的眉头才略微舒展开来。

    待杨秀娟离开后,刘队问了我一句:“那晚你接到的求救电话,和她的声音是否相似?“

    我仔细回忆后,摇头说道:“杨秀娟的声音略粗了些,而那晚和我说话的声音,有些嫩,柔一些。”

    死者的手机不知所踪,打求救电话的女子不是杨秀娟,那会是谁?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刘队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这不最近流行的儿歌嘛?

    刘队难为情的解释说他孩子喜欢这首歌,才把这首歌设置成手机铃声的。

    说完才接听电话。

    挂掉电话,刘队说方菁那边的验尸工作初步完成了,他要过去一趟。

    “那刘队,我去一趟杨秀娟母亲家里。“

    “好。”刘队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小李,刚刚杨秀娟提到的那个人,也在我们罗列出来的关系网中。你休息充足后,明日和小陈一块儿调查那个人。杨秀娟那边也不能松懈。”

    “明白。”

    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是十一点多。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将家里卫生打扫一遍后,才去浴室洗澡。

    闭着眼睛洗头发的时候,脑海里不断浮现高勇的被打捞上来的死状。

    一想到那场景,我心里一阵发怵,忙不迭用水清洗眼睛,半闭半睁着眼看周围。

    就在我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准备关掉水龙头时,高勇白影立在我跟前。

    我吓得呵了一口气,双手合并做拜佛状,“别来吓我,把我吓死了,就没有人给你找出杀你的凶手了。”

    只一瞬间,白影便消失了。

    我奶奶是神婆,能与鬼神通,我似乎也和姑姑一样继承了她的另类。但我和姑姑不同的是,我只能看见鬼,但是不能和他们交流。

    还没有从事这个行业时,我极少看到,但自从参加工作后,便经常能在案发现场看到阿飘。

    已经参加工作半年多了,内心还是恐惧于这些。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有勇气报考的这个专业的。

    洗完澡后,感觉身子骨轻松了些。
正文 2
    我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高勇的案子。

    高勇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后,方菁没多久便确定了其死亡的时间。

    从杀人到抛尸,几个小时的时间。

    抛尸点在附灵市的美舍河,从新殷镇出发到美舍河,符合这个时间区间。

    当时刘队判断高勇家,很可能是案发现场。

    可当我同事去往高勇家中的时候,他家大门紧锁,并没有被人撬开破坏过的痕迹。

    屋子有灰尘,家里面的摆设,没有被移动过,地板和墙壁等地也没有发现一丁点血迹,所以他家也非命案现场。

    据周围邻居反应,高勇父母双亡后,他基本都不回家。除了清明节带着孩子回来,上山扫墓以外,其他时间都不回家。

    听闻此事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事——陈大为都颇感惊讶。

    这高勇倒是个孝子。

    能每年清明都回家烧香烧纸的,算得上是很有心,很注重传统的人了。

    许是思索得入神,风吹窗帘的影子,掠过墙壁,好似一个人影,冷不丁吓我一跳,心跳慢半拍。

    早上六点二十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去上班了。

    初步验尸报告出来了。

    我一边啃包子,一边看报告。

    根据验尸的初步结果来看,尸体没有搏斗、挣扎过的痕迹,头部上一个大伤口,后脑部大量内出血,头盖骨上有裂痕,

    属于钝器伤。

    凶手的作案工具,被锁定为棍棒、锤子,石块等。

    我和陈大为去找高勇的情人——许倩梅的时候,她并不在。

    于是我们去了她工作的地方——夜总会,找到了夜总会的负责人。

    夜总会的负责人见到我们找上门,态度蛮横地表示他也不知道许倩梅在哪里,还说许倩梅都已经大半个月不上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毒死大街了。

    许倩梅失踪这么久了?……

    我问负责人现在能不能联系得上许倩梅,负责人表示不能,若是能联系得上,他早就让她来上班了。

    当我和陈大为从夜总会出来,准备上警车时,有个披着黑色厚外套,还未曾卸掉浓妆的女子,左顾右盼,神情警惕地靠近我们。

    “警察同志,倩梅犯事了?”她声音有点哑,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问,“大不大啊?”

    “你认识高勇吧?”

    “认识的,他是倩梅的男朋友。”她试探地问,“高勇犯事了?”

    我回答说高勇死了,她的脸刷一下白了,一副惊恐的样子。

    瞧出她的异样,我赶忙追问有关于许倩梅的一些问题,可眼前女子却以肚子疼要上厕所为由,拒绝回答。

    她的反常举动,让我觉得她铁定知道一些事情。

    我拦住她的去路,出示我的证件,严肃警告她必须配合我们警方,不然她知情不报,就是包庇罪。

    她愣了一下,随即表示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清楚。

    这时,陈大为开口说话了,“根据包庇罪的量刑标准,我国刑法第三百一十条规定,包庇罪犯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听闻陈大为的话,女子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下,便将我刚刚询问的问题,一一回答。

    录好音后,我便和陈大为驱车离开。

    车上,我朝陈大为啧啧两声,直言陈大为欺负人女子。

    陈大为撇嘴反击,说我才是最先欺负人女子的人。

    我无言以对,耸肩说道:“有些时候不诈唬他们,他们的嘴巴是撬不开的。”

    事实上,许倩梅还未被判定为犯罪人,所以包庇罪一说,并不存在。

    好在还是能从该女子口中,得到有关于许倩梅的一些消息。

    许倩梅除了和高勇有关系之外,还和另外一个男人——郭强有关系。

    这不难让人联想起一般情感纠纷凶杀案。

    两个男人为了抢夺一个女人而引起纷争仇视,到最后兵戎相见,造成死亡之事,是常有的事。

    高勇死亡一事,真如我所想的,只是一般的情感纠纷凶杀案吗?
正文 3
    没找到许倩梅,我和陈大为便开始寻找郭强。

    还未找到郭强,我便接到了刘队的电话。

    凶杀现场,找到了!

    报案人是屋子的主人,也就是高勇所租住的房子的房东。

    这个房东常年在外地生活,本地的房子有三套,全都出租出去,而高勇是其中一个租户。每个月,房东都会在微信上收房租。

    高勇拖欠房租两个来月了,任由房东如何催促,都迟迟不转账。

    此次房东因好友结婚,回来喝喜酒。顺路之下,便去房子找高勇,想要催促高勇交房租。

    没曾想打开门进去,就吓得瘫软在地,缓过神后,急急忙忙地打电话报警。

    厨房一大片血迹,边上有一把沾满血迹的锤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客厅的茶几上有大量白粉,还有一些吸毒工具,一些白粉洒落在地。

    作案现场似乎被人精心处理过……

    但现场没有发现指纹和脚印,屋内也没有翻动和破坏的现象。

    看来,作案者目的性很强,是直接冲着高勇去的。

    并且,此人的反侦察能力也很强,作案后,能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就是锤子也没有一点点的指纹。

    一开始以为第一死亡现场是在高勇的老家,看来并不是。这里才是真正的第一现场。

    7月2号下午七点半到八点十分之间的死亡时间,到最后我接到电话的时间,算起来高勇是死后三个多小时,才被抛尸的。

    间隔这么长的时间抛尸,想必有一定的原因。

    我记录着现场,直到刘队来,我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和刘队说起我和陈大为的收获。

    刘队让我和陈大为务必找对许倩梅,觉得她有可能是本案的关键人物。

    之后我和陈大为便离开了现场,但我和陈大为并没有去找许倩梅。一个有意消失不见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的。眼下找到郭强,会更有意义。

    郭强兴许知道许倩梅在哪个地方。

    和陈大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快餐之后,我们便去找郭强。郭强是无业游民,经常在市区的城中村赌博。

    我们找上他时,他正蹲在地上和人斗地主。看到穿警服的我们,眼尖的一哄而散。

    拿到好牌的郭强,还沉浸在喜悦当中,见到同伴连地上的钱都不拿就跑,本能撒腿,也想跑。

    我和陈大为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冲上去,死死地压住他,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我朝其他逃跑的人大喝一声:“记录仪可记录着你们聚众赌博,你们若是跑了,问题更严重。站定在原地,我便不追究。”

    我的话,让那些抱头鼠窜的都顿住脚步,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郭强。

    他们就想老鼠一样,敏锐地嗅到了我们不是冲着他们去的,而是冲着郭强去的,于是便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站定,不逃了。

    郭强被摁着,心里憋着火,“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他妈的,以为你们是警察就了不起呢?你们算屁啊!”

    “郭强,你可知道高勇死了?”

    “他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还得给他哭坟去?”

    他挣扎怒道:“快放开我!!!”

    这人真是硬茬子!

    陈大为踢了他一脚,冷眼警告:“给我老实点!”

    郭强气急败坏,挣扎的幅度更大,“凭什么?我犯罪了?”

    “是,你犯罪了。我们现在可以把你带回警局。”

    一听去警局,郭强身体僵硬起来,不动了。

    趁着这会儿,我问:“7月2号下午七点半到八点十分你在哪里?凌晨一点二十分,你又在哪里?”

    郭强皱眉,“高勇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但你和许倩梅有关系,许倩梅和高勇在交往你知道吧?两人还是同居关系。你作为许倩梅的情人,有杀害高勇的嫌疑。”

    “呵呵,搞笑。”郭强冷哼,“这年头谁还不是谁的情人呢?因为是三角关系就一定要杀人?”

    “郭强,请你回答那日,你都在干吗?”

    “不知道。”他抬头,一脸匪气,“忘记了,怎么了?”

    他拒不回答问题,不配合的态度让我心头莫名的,像堵了一块石头。

    我按捺住不适,“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见郭强脸上依旧傲气的赌友急了,一致劝道:“强子,你快点回答吧!不然我们也走不了。”

    听到其他人的话,郭强却依旧我行我素,就是拒不配合。

    陈大为又给他一脚,“走,去局里,我有得是法子让你说!”

    说着就拽起郭强,将他往警车里走。

    “我没犯罪。”

    “你聚众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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