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家土豆
大明王朝边疆,海外,一座孤岛之上,岛上有一栋巨大阁楼。
此刻,阁楼最顶层的房间内,躺着一位青年男子。
“爹爹,你在哪呀,我好害怕。”
“他们说爹爹死了,他们将娘亲抓走了,豆豆……也……要被抓走了……”
“擎苍,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三年了还未有你的消息。”
“啊……”
叶擎苍从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猛然坐起身,他双眼朦胧,却也不失王气。
微微伸出双手,茫然的注视,仿佛对这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哐当!”
这时, 响动传来,屋门被推开。
叶擎苍一双眼神充满煞气,瞬间向门口看去。
门口处,只见一位面貌如鲜花,却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女子睁大双眼看着叶擎苍,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又使劲揉了揉双眼。
发现这不是梦,她朝着叶擎苍奔过来,惊呼道:“王,是真的吗,你醒了?”
“烟罗,好久不见。”叶擎苍看着烟罗,脸色有些苍白的挤出一丝笑。
烟罗赶忙擦了擦双眼的泪珠,激动无比,慌忙朝着门外奔去通知大家。
王!醒了!
叶擎苍看着烟罗离去的背影,又想起梦中的呼唤,思绪回到过去。
他,叶擎苍,大明王朝的一字并肩王,也是大明龙殿的主人。
叶擎苍出生在书香世家,因为战乱全家被杀,于是十二岁从军,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涯一生。
十八岁率领神机营坑杀五万匈奴封冠军侯,三万神机营至此威震诸国,百姓皆闻之丧胆,谈之色变。
二十岁,为皇帝统一国内,八千白袍鬼卒,三天之内,击穿叛军所占二十六座城池,亲手斩下叛军首领的头颅,被皇帝亲自授予“御弟”的称号。
二十二岁,镇守边疆,击退各国来敌,以三万之众击退秦国十万大军,封国公。
二十五岁,三国联军二十万大军来袭,三百龙殿猛士,一夜之间,屠尽三军高层,逼迫三国签订停战协议,得胜归朝,封一字并肩王。
但是三年前,班师回朝的途中,被十位蒙面顶级高手围攻……
门外,传来声音。
“王,真的醒了?”
“对了,那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王?”
“王才苏醒,要不还是不要说了。”
这些话都一一被叶擎苍听见,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更重。
“进来吧。”叶擎苍朝着门外大声说道。
四人闻言,皆是一震,久违的声音!
紧接着激动的走进房间。
叶擎苍看着眼前的四人,顿时也明白,昏迷之际,他们肯定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而这四人便是龙殿的四大支柱,各掌一殿,也是叶擎苍手下最神秘的组织。
锦衣卫:指挥使烟罗。
不良人:不良帅李天罡。
白袍鬼卒:统帅木庆之
以及龙殿之中最神秘可怕的大明龙雀殿主烟庵!
“我昏迷了多久。”叶擎苍盘膝而坐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三年。”戴着一具黑色面具的不良帅李天罡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回答道。
“三年,竟过去如此之久。”叶擎苍眉头一皱,朝着四人继续问道:“现在国内情况如何?”
烟罗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是叶擎苍贴身锦衣卫,平时负责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主动上前回答道,
“王,自从你昏迷之后,先皇突然驾崩,国内局势顿时动荡不安,朝中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恩科被叫停,寒门再无有志之士出现,,而我们龙殿也是群龙无首,只敢在这孤岛之上等候王的苏醒,朝廷之事,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什么!先皇驾崩了?”叶擎苍听到这消息,脑子如同晴天霹雳。
叶擎苍双眼血丝遍布,通红不已。
外界只知道他与先皇感情很好,但不知道,两人可是过命的交情。
叶擎苍之所以一心为大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先皇。
“主上,还有一事,不知如何该与你说。”
叶擎苍瞧见烟罗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越是不安,急忙道:“直言!”
“自从三年前,您回朝路上,被十位强大的高手围攻,重伤昏迷后便被我们带来海外的孤岛上。”
“半年后,陛下身亡,新帝继承帝位,以前那些与你作对的大臣便开始蠢蠢欲动,架空新皇,大肆对您抨击。”
“一年前,他们开始打压朝中与你交好的大臣,打压神机营,随后逼迫新皇派人将您王府抄家,王妃被关押天牢,小主失踪。”
轰!
烟罗的话,让叶擎苍脑海中仿佛电闪雷鸣。
一股滔天杀意如山洪暴发般从他身上炸裂开来!
这一刻,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将至到冰点,强大的寒意充斥在房间中。
叶擎苍双目充血,他奋力的朝着床板一掌砸下,瞬间,床板彻底四分五裂,连带着整个房间发出轰隆声不断晃动。
“立刻通知龙殿的锦衣卫,不良人随我一同回国,白袍鬼卒和大明龙雀留在此地等候命令。”叶擎苍朝着四人低沉吼道,浑身杀意弥漫。
烟罗四人看着叶擎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惊骇之色。
“大明国,要变天了啊。”四人的心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烟罗四人没再多言,立刻出去喊道:“立刻通知船部,准备起航,回大明。”
轰隆!
天空的雷声不断,乌云一边,似是为恭迎这位守卫边疆的一字并肩王!!
三日后的深夜,叶擎苍站在一搜巨大的船舶上,看见了不远处云州的灯火,到了云州,距离京城也就不远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水中跳出,落在船头的叶擎苍面前,单膝而跪,恭敬无比的道,
“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参见吾王。”
叶擎苍挥挥手,示意道,
“起来吧。”
“谢吾王。”天海起身,将打听到的情况如实禀报,
“王,小郡主的消息打听到了,不久前,小郡主被拐卖到云州的青楼……加上陛下对王的罪名,弟兄们不好动手……”
大明国云州码头后,坐落着云州最大的青楼。
为了满足达官贵族的特殊喜好,这处青楼并没有坐落在云州最繁华的地带,而是在码头后,全因它里面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刻,青楼后院深处,几个下人提起一个衣衫破烂的四五岁小女孩,扔在地上。
此时的小女孩,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无尽的恐惧之色,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二,连一个小女孩都看不住,你干什么吃的?”其中一个浑身刀疤的男子朝着另一位瘦弱男子低沉说道。
“大哥,我也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想逃跑。”瘦弱男子赶紧回应,又不敢朝着自己大哥发火,便一脚揣向小女孩:“死丫头,跟老子玩这么一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就在此时,一位穿着极好,身材丰益的女子一脸怒火走了进来,她正是这玉香楼的老鸨,靠着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短短几年便成为云州最大青楼头子。
老鸨一出现,小女孩身体顿时朝后一缩,似乎老鸨在她眼中很是可拍。
“死丫头,进了我玉香楼,还想跑。”
“来人,给我使劲朝她身上招呼,让这小贱货涨涨记性。”老鸨满脸怒火,手指着小女孩大吼道。
“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跑了,我错了,不要在打了……”叶豆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双目哭的通红,她穿着单薄的衣服,露出的手臂上有着一条条鞭痕。
“给我打,使劲打,敢从我玉香楼逃跑,今天你是第一个,明天就有第二个。”老鸨根本没在乎小女孩的哀求。
老鸨说话间,自己也走过去一把拽起叶豆豆,手掐在她的身上,瞬间一大片乌青色出现,叶豆豆发出惨叫声,她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伤害。
她大声的哭喊,她惨痛的叫嚷,想吸引人来,可如此深夜,哪会有人来这里?就算有人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又能如何?
“爹爹,娘亲,豆豆好痛,豆豆好痛啊……”
老鸨下手根本不留情,哪怕只是对一个小女孩,在她眼中,没有让她挣钱就是最大的坏处。
“小贱货。”她用手指戳了戳叶豆豆,骂道:“你还以为你爹还活着了,叛国之贼,早就死了,你还以为你是小郡主,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小逆贼!”
“给我磕几个头,并说你爹是反贼,我今天就绕了你。”
此时的老鸨浑然不知,一艘巨大的船舶终于停靠在岸。
船还未停稳,浑身杀意弥漫的叶擎苍一跃而下。
“请王随我来,小郡主就在码头后面的玉香楼内。”
霎时,叶擎苍双拳紧握,那漆黑的双目之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巨大寒意包裹着龙殿众人。
这一刻,所有龙殿众人都感受到了叶擎苍的愤怒。
在他那冷漠的神色下,隐藏的是一股滔天怒火!
叶擎苍一人当前,龙殿众人紧随其后。
这一刻,没有谁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这一刻,云州的天,要变了!
“你们是谁,这可是玉香楼,想干什么?”
玉香楼门前的护卫瞧见叶擎苍气势汹汹走来,在那股恐怖寒意笼罩下,顿时手脚发软,只感觉脊梁骨都在发寒。
太恐怖了!
叶擎苍只是一个眼神,烟罗便冲过去一巴掌扇飞小厮,随后“砰”的一声,踹开玉香楼的大门。
此时,正是玉香楼营业时间,大门被踹开,楼内所有人朝着大门看去。
叶擎苍立于门前,双目寒光朝着楼内众人一扫。
顿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仿佛站在门前的男子是来自地狱的君王。
“你是何人,安敢在这里造次?”大厅之中,一位身穿华贵锦缎的公子哥满脸酒气朝着叶擎苍大吼道。
玉香楼内众人瞬间认出来,顿时议论纷纷。
“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小儿,这人也敢在玉香楼造次,真是不想活了。”
“就是,也不想想玉香楼背后是谁,这人是从那冒出来,简直找死。”
叶擎苍没有理会,望着众人寒冷道:“给我搜。”
“狗东西,本公子跟你再说话,敢不理,找死!”马林瞧见叶擎苍竟如此无视自己,顿时感觉颜面扫地,朝着叶擎苍冲来。
叶擎苍眉头一皱,双眼一道寒芒看去。
马林瞬间感到胆战心惊,醉意猛然醒过来。
下一刻,烟罗上前,绣春刀光影闪烁,马林人头瞬间落地。
“啊~”
突如其来的杀人让玉香楼看戏的众人霎时醒来,他们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慌,开始四处逃窜,心中更是疑惑不断。
“此人到底是谁?”
“云州知府的小公子说杀就杀,巨胆包天啊!”
“王,在后院。”这时,一位锦衣卫忽然从后院冲出来急忙道。
后院,老鸨笑声不断,瞧见前方躺在地上毫不动弹小女孩,心中无比畅意。
可下一刻,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身体开始不断发颤。
在她身前,十几个身穿飞鱼制服的人影冲了出来,一把把冰冷的刀指向她。
“你们是谁,敢在我玉香楼闹事?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老鸨望着众人有些惊恐的道。
叶擎苍带着滔天杀意走了过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孩,脑海轰然一炸,心头一阵绞痛。
“啊!”
叶擎苍扬天发出凄惨的怒吼:“今夜,我要这玉香楼从此在云州消失!”
“你……你想干什……”后院内,老鸨话还没说完,便身首异处。
玉香楼内满地鲜血,无数人死于这一夜之间,可这些,叶擎苍丝毫没有在乎。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叶擎苍一把抱住小女孩,看着不管是眉眼还是神态都和自己长的很像的小女孩。
双目泪水哗哗落下,一股滔天悔恨在心中升起。
“豆豆,爹爹来了,豆豆,你快看看爹爹。”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叶擎苍的女儿。”
“王,让不良帅为小主治疗一下吧。”烟罗慌忙上前,提醒叶擎苍。
“不良帅在哪,让他赶紧给我滚过来。”
另一边,云州知府马绍安听见下人来报,有人带兵擅闯玉香楼,还将自己的小儿杀害,不由大怒,带着云州士兵气势汹汹的朝着玉香楼冲来。
叶擎苍来到玉香楼的一处房间,将女儿放在床上,看着叶豆豆手上和身体的伤疤,叶擎苍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焚烧。
叶擎苍双目泛红,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
看着他身上的鞭痕,出手之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下这么重的手。
“主上,云州知府带着人马赶来了。”烟罗站在门前,朝着叶擎苍说道。
叶擎苍双目寒芒四射,只是淡淡三个字:“让他滚。”
今天,就算大明皇帝来了,也断然不能打扰叶豆豆的治疗。
马绍安满脸愤怒赶到玉香楼外,看见守在门外的人,脸色一变。
“飞鱼服,绣春刀,还有带着诡异面具的人!”
瞬间一股不安涌上心头,甚至将他心中丧子之痛都掩盖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应该只是一些残党。”
马绍安连忙将这想法甩出脑外。
“我乃大明云州知府,都给我让开!”
可锦衣卫,不良人却无一人所动,除了龙殿的人,谁也不能指挥他们,纵然前方有万敌,龙殿之人也绝不会退缩,直到至死方休。
这就是大明最神秘的组织龙殿的恐怖。
“主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楼内,滚。”烟罗厉声道,丝毫没有将这知府放在眼里。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朝廷官员,给我将一干人等抓起来。”马绍安到底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怎会被几件衣服吓破胆。
“啪!”
一条长鞭从他衣袖中抽出来,甩在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烟罗瞧见这鞭子身形一顿,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忽然她朝着身后望去,只见叶擎苍满脸寒霜的走来。
看到鞭子的那一刻,叶擎苍立刻明白女儿身上的鞭痕从何而来。
目光中闪过巨大的杀意。
在叶擎苍出现的那一刻。
马绍安脑海轰然一炸,顿时心中掀起滔天海浪,满脸惊骇之色,浑身直冒虚汗。
他指着叶擎苍惊恐道:“叶……叶擎苍,你居然还未死?”
当年,他在进京的时候,见过叶擎苍一面,故而记的那副面孔。
当马绍安的话传遍四周,他身后的兵士神色震惊,纷纷瞪大双眼看向叶擎苍。
整个大明天下,何人不知擎苍王的威名?
作为一名士兵谁不想成为叶擎苍手下神机营一员?
“豆豆身上的鞭痕是你所为?”叶擎苍冷漠的看着马绍安,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马绍安更是感觉无数把冰刀插在胸口,心中的惶恐提到了嗓子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叶擎苍,你现在是朝堂重犯,论罪当斩,还不快束手就擒?”马绍安虽然心中有所畏惧,但想着身后几千部下,而他叶擎苍虽然有“杀神”之名,但此时也不过区区几百人,底气瞬间大增。
“来人,给我将此人捉拿归案。”
叶擎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站在那里,冷冷看着马绍安身后的士兵。
顿时上千士兵皆是浑身一颤,竟无一人敢动!
“杀了。”叶擎苍冷冷的吐出二字。
“是。”烟罗微微躬身朝着叶擎苍答道。
“锵”的一声,绣春刀出鞘。
“刺啦!”
夜色中,一条血线划过,在楼外灯笼烛光的照耀下,形成一股独特的美丽。
“你……你敢杀我!”
马绍安捂住脖子,身形慢步后退,双眼之中布满恐惧。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秀春沾血,阎罗问世!
上千士兵眼看着知府被杀,纷纷后退,四处潜逃,嘴里嘟嚷道:“大明的杀神回来了,大明的杀神回来了。”
叶擎苍虽然杀人无数,但是这些都只是普通士兵,并没有为难他们。
这时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上前说道:“王,京城消息传来,王妃三日后被问斩!”
“什么!”叶擎苍全身陡然爆发一股强力气势,那双深邃的眼睛叫人直发憷。
“传我王令,锦衣卫随我先行前去,不良人守护豆豆在后面慢行。”
说罢,叶擎苍从怀中拿出虎符,交于烟罗手上,嘱咐道:“你去边境天玄关令皇甫俊雄即刻调三万神机营立即进京!若有延误,让他自刎黄河谢罪!”……
大明京城,刑场之上。
夏季的阳光强烈刺眼,但刑场聚集了无数百姓,纷纷看着行刑台上的女子,默不作声。
行刑台上女子身戴枷锁,因为长久的监禁和殴打,导致脸色苍白,骨瘦如柴。
她正是大明并肩王之妃———姜梦晗。
此刻,在刑场一处角落,坐落着一顶豪华轿子,里面正是如今权势滔天的靖王与丞相秦会,靖王微微掀开窗帘,怨恨道:“当年如果不是叶擎苍救了皇兄,那皇位早已是我的。”
“谁能料到,皇兄身死,叶擎苍消失三年,今日之后,我商沐再无敌手。”
“臣恭喜王爷,那叶擎苍当年处处为难王爷与我等,如今,王爷可高枕无忧,不久之后,这大明的天下更是王爷的。”秦会眯眼,赶忙拱手喝应道。
“哈哈哈哈,放心,到时候本王登基,绝不对亏待秦相你的。”
刑场上方,监斩官吏部尚书高俅抬头看了眼天上,午时的阳光异常刺眼。
“午时已到,罪犯姜梦晗,重犯叶擎苍之妻,一年前勾结外朝通敌叛国,皇恩浩荡,陛下念及旧情,不曾重罚,但罪犯姜梦晗不知悔改,今奉陛下圣旨,带于刑场午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罪犯姜梦晗,你可知罪?”
姜梦晗眯着眼看了看那刺眼的阳光,厉声道:“呸,一群乱臣贼子,我姜梦晗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是并肩王之妻,想让我认这“莫须有”的罪名!绝无可能!”
顿时,人群一片沸腾,京城的百姓何人不知擎苍王妃贤良淑德,乐善好施。
“我不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冤枉啊!”
“王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大人明察啊!”
一道道声音在人群中乍现,高辉手臂,齐声大喊。
姜梦晗热泪盈眶,至少这群百姓不愚昧。
“聒噪!”高丘大喝一声。抽出木桶中的签令牌,大声叫道:“午时已到,斩立决!”
噗!
刽子手大喝一口酒,喷在大刀之上,随后抬起大刀,大喝一声:“啊!”
众人吓得纷纷闭上了眼。
就在大刀即将落下之时。
一把修长半月弧形的刀插在刽子手身前,挡住了大刀,发出当当响声!
顿时,刑场所有人悄然无声,他们都盯着这把刀看去。
“这,这是绣春刀,锦衣卫的绣春刀!”刑台下,一位见多识广的百姓大声惊呼。
姜梦晗听见声音,睁开双眼,看着这把熟悉的刀,早已死去的心渐渐苏醒!
但这声音落在靖王与秦桧等人的心中却如同催命鬼一般,让他们心神一颤,纷纷想起那个犹如魔王在世的身影!
就在众人一片沸腾之时,一道怒吼声响彻刑场。
“谁敢伤吾王妃!”
顿时,刑场之上无数人回头。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位身披四爪龙鳞盔甲的男子缓缓出现。
纵使阳光如此强烈也掩盖不了他整个人散发的寒芒。
“这是龙鳞甲,大明武皇曾经御赐给擎苍王的龙鳞甲!”
“还有锦衣卫!莫不是……”
“并肩王回来了!是并肩王回来了!”
或许不认识叶擎苍,但是可知道这四爪龙鳞甲,普天之下,能穿这四爪龙鳞甲,只有一人,那就是一字并肩王,叶擎苍!
刑场角落处靖王看着那道出现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从轿子跳下,揉了揉眼,在确定无误后,整个身体一下软瘫了,他双手不断在颤抖,脸色揉成了一团。
“叶……叶擎苍回来了!”
马车里面秦桧在叶擎苍出现那刻,也是脸色大变,沉凝片刻扣,赶忙放下马车帘子,快速离去。
此刻,京城风云涌动,在刑场暗处无数眼线正急忙传递,将这个震动大明王朝的消息急速传回。
叶擎苍双眼紧紧盯着姜梦晗,此刻,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只有她。
他一步步走向被铐押的姜梦晗,刑场士兵竟无一人阻拦,纷纷退后。
来到姜梦晗的身前,之前那刽子手,早就吓得不知道多到何处去了。
叶擎苍一掌拍碎姜梦晗身上的枷锁,随后将她一把揽在怀中紧紧抱住,看着姜梦晗身上的伤疤,叶擎苍泪流满面:“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往后时日,本王用性命发誓,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苦。”
姜梦晗身体一颤,微微抬头,呆呆的看着这张久违了多年的脸。
委屈,痛苦,哀怨,思念,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她抬起右手,握紧拳头死死的砸在了叶擎苍的胸前。
“你这个混蛋,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还知道回来,他们都说你叛国,已经死了,可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姜梦晗的声音颤抖到了极点。
这些年,她一个女人撑着这座偌大的王府,死死等候那个杳无音讯的男人。
叶擎苍身体一顿,表情也凝固了。
三年,如果再加上他去边疆的岁月,又何止?
他与她相识于年少,那时她的快乐自在,自从与叶擎苍成亲后,整日便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叶擎苍树敌无数,待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全靠姜梦晗一个人硬撑,她是一字并肩王的王妃,要维护大明擎苍王的威严。
叶擎苍不愧天,不愧地,不愧父母,此生唯独愧疚姜梦晗。
这个女人为他做了太多太多!
整个天下人在谈论叶擎苍之时,谁不会对他背后的女人姜梦晗大加赞赏!
“梦晗,本王归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叶擎苍抱着他,发自内心的说道。
顿时,叶擎苍身后乌压压一片锦衣卫众人也紧随赶到,纷纷单膝跪在地上,齐声道。
“副指挥使天海率全体锦衣卫,拜见王妃,”
整个刑场在这一刻仿佛都在颤抖,冲破天际吼声震撼了每一个身处其中人的心。
姜梦晗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抓紧叶擎苍急切道,
“王爷,豆豆她……”
“放心,豆豆已经被我接回来了,正在来京的路上,今日,我就要为我们叶家洗刷冤屈。”
叶擎苍转过身,这一刻,他神色早已失去面对姜梦晗的柔情,取而代之则是满满的寒冷,他看向不远处的高俅与角落处现身的靖王。
“叶……叶擎苍,你居然没死?!”
靖王手指着叶擎苍,脸色变的有些煞白。
“靖王这么希望本王去死?”叶擎苍语气寒冷,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他身上爆发。
靖王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名杀神。
而台上的高丘明显吓破了胆,他满脸慌张对着一旁的卫士大吼道:“来……来人,传守城营,给我将乱臣贼子抓起来。”
自己可是这次的监斩官,当年也是自己污蔑叶擎苍叛国罪名并亲自带人抄家并肩王府。
所以现在没死叶擎苍回来了,第一个玩完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叶擎苍等人不过几百人之众,守城营可是足足有上万人的兵马,还怕拿不下他?
看着卫士跑去报信,靖王颤抖的心渐渐平复,似乎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再次看向叶擎苍之时,眼中也不在那般恐惧。
看着靖王的变化,叶擎苍嘴角流露一丝冷笑,他朝着身后吼了一声:“锦衣卫,将此地围住,谁敢上前,格杀勿论。”
“来人,取本王打皇鞭来。”
天海顿时从背后取下盒子,迅速打开,随后双手朝叶擎苍递去。
“打皇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打皇鞭!”一旁的高俅神色顿变,他咽了咽口水,传言打皇鞭乃明国太祖所设,持此鞭之人就算是当今陛下都敢打!
叶擎苍手持打皇鞭,一步一步朝高俅走去。
刚抵达京城,所有官员这些年所做之事,全锦衣卫一一查到。
而这高丘,更是在叶擎苍消失的这三年,仗着自己刑部尚书,霍乱朝纲,贪赃枉法,打压忠臣,并肩王府被抄,也正是来源于他、
“你……你想干什么?”
“我可是大明王朝的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员!你这逆贼安敢动我!”
高丘的眼睛越瞪越大,“砰”的一声从座椅上摔下来,慌忙朝着后方爬去。
叶擎苍冷笑一声,
“先皇所赐打皇鞭,上打昏君,下斩奸臣。”
“今日,我便替大明王朝除去你这奸臣!”
“来……来人……”高丘看着叶擎苍一步步犹如死神般走来,他慌忙的朝着身边的护卫跑去。
而一众护卫,被叶擎苍瞪了一眼,吓得魂都快飞了,纷纷不敢上前。
叶擎苍身形极快,从背后一脚踹在高俅的身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随后举起打皇鞭,朝着高丘的背部狠狠的砸过去。
这一鞭,是他叶擎苍归来的开始!
“啊,叶擎苍你这个逆贼,你敢打本官,等守城营来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锦衣玉食的高丘,身体怎能承受叶擎苍的一鞭,背上的官袍瞬间被鲜血染红。
啪!
叶擎苍继续挥动第二鞭,他要让此刻所有在明处,暗处的人知道,他,叶擎苍回来了。
不远处的靖王虎躯竟然有些发抖,看着叶擎苍的一次次挥动鞭子,他不忍直视,仿佛那打皇鞭每一个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即可转身,大步离开这里。
噗!
高俅在受了十几鞭子后,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趴在地上昏迷过去。
突然,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从四处朝着刑场冲来,密密麻麻一片,为首的乃是京城守城营高俅的侄子高槐玉。
高槐玉大手一挥,近万的守城营士兵顿时占据了整个刑场,将龙殿众人团团围住。
双方兵戎相见,一触即发。
高槐玉盯着刑场之上的那个男人,两人目光顿时对视在一起。
下一刻,高槐玉心头一颤,背后一凉,从心底竟生出一丝惧意。
他连忙甩了甩头,看向地上那趴着半死不活的叔父,顿时怒火滔天。
“叶擎苍,你这逆贼,你敢杀我祖父,我定当与你不死不休!”
高槐玉虽然爷知道叶擎苍威名,但见龙殿不过几百人,而自己京城守城营可是有万人之众,瞬间增加了不少底气。
看着乌压压一片的守城营,叶擎苍笑了,但下一秒脸色瞬间冷的可怕,朝着天海随口一句:“杀了。”
咔嚓!
绣春刀出鞘,高俅的头跟身体分开了。
叶擎苍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自己了。
“什么!”高槐玉眼睛瞪的老大,他万万没想到,这叶擎苍胆子如此巨大,竟敢当街杀害当朝刑部尚书!
“给我上,将这叛国逆贼乱刀砍死!”
叶擎苍提起沾满鲜血的打王鞭指向高槐玉,
“本王在此,尔等谁敢上前一步!”
看着叶擎苍不怒自威的面貌,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高槐玉心中忍不住打颤。
更别提一万守城营士兵,他们之中不少老兵曾经都是亲眼目睹过叶擎苍的伟绩,对他那是打心底里的敬畏。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这是叛国逆贼,不是我大明王朝的王爷了,杀了他,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叶擎苍不过是个乱臣贼子,身边只有几百人,都给我上!杀了这叛党!”
尽管高槐玉说的天花乱坠,近万守城营的士兵,都不敢轻举妄动。
叶擎苍没有理会高槐玉的叫嚣,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面对高槐玉的一再叫嚣,叶擎苍虽然没有理会,但是天海可就忍不住了,侮辱自己可以,侮辱王上那就是死罪!
天海腰跨绣春刀,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高槐玉的身前。
突然出现的天海,让高槐玉吓得一颤,顿时面色惶恐:“你……你想什么,这里可是皇城,天子脚下……”
“王上也是你能污蔑的?”
说话间,天海憋足内劲,猛的朝高槐玉的胸口处拍出右掌。
霎时,高槐玉一口鲜血喷出,瞪足了眼睛,随后倒地不起。
众士兵惊讶不已,平常十几二十个士兵都奈何不了高将军,竟被锦衣卫一掌拍的吐血!
瞧见天海的恐怖之处,顿时吓的接连后退。
“带着这废物,滚。”天海朝着守城营众士兵淡淡说道。
听见李天罡的话,士兵纷纷相视一看,随后赶忙拖起高槐玉就走。
靖王也是找了机会,溜之大吉。
叶擎苍归来的消息,一夜之间,在京城四散开来。
有人欢喜,同样也有人悲愁。
翌日。
阴霾笼罩在天空,擎苍王府内,姜梦晗正在为叶擎苍穿上先皇御赐的九旒冕九章服。
“擎苍,多加小心。”姜梦晗朝着叶擎苍嘱咐道。
“梦晗,放心吧,这次归来,我一定要大力整顿朝纲,不忘先帝的恩情。”叶擎苍笑了笑,揽过姜梦晗。
“今日,豆豆便要到了,你们母子团聚,在家等我回来。”
叶擎苍手持着打皇鞭朝着门外走去大步流星走去。
叶擎苍骑上马,看了眼手中打皇鞭,仰起头,看向空中喃喃道:“陛下,臣弟会为你守住这片江山的。”
奉天殿内,自先皇驾崩后,这是当今皇帝第三次登朝。
其余时候全是由丞相秦会代替。
今日,殿内的气氛格外的凝重,若是往日,早已人声鼎沸。
这一切的原因便是因为今日早朝,陛下亲临!
其次则是昨日的一字并肩王归来的消息,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陛下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诸位大臣齐齐看去,只见一位面容洁白,表情严肃的女帝走了出来。
她便是当今大明皇帝,商倩芸。
这是商倩芸登基三年,第三次踏上这座大殿,她努力的压抑住心中激动。
就在昨晚她得到消息叶擎苍归来,整个人一晚上没睡着觉,就是为了见到叶擎苍。
因为先帝临终前,告诉他,大明王朝,唯一可相信的人,只有一字并肩王。
同时,她自己也是从小跟在皇兄跟叶擎苍屁股后面长大的,在这个偌大的大明王朝,除了先皇,她能相信的人也只能叶擎苍了。
这几年,她无时无刻都在盼着叶擎苍归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盼望了三年,他……终于回来了。
“升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商倩芸看着下方诸位大臣,心中不断冷笑,这群臣子之中又有几个真心向着自己。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商倩芸眯着双眼,静静等待着下方的表演。
“臣有本奏。”开口的人乃是户部尚书何耀东。
商倩芸心中冷笑不已,何耀东,江南人士,三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靠着妻子与秦会那边沾亲带故,继而不断行贿,最终走进奉天殿。
这些商倩芸都是知道的,只是被架空皇权的她,也只能干看着。
“陛下,一年前,您下旨,剥夺擎苍王大明异姓王身份,问斩姜氏,可叶擎苍却在昨日归来,私藏重兵劫法场,当场杀死了朝廷重臣刑部尚书高俅,全然不把陛下放在眼中,不把大明的律法放在眼里!”
“陛下,此贼如果不除,我大明威严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
“臣请陛下下旨,派御林军将叶擎苍一干人等,捉拿归案,打入天牢!即刻问斩!”
何耀东跪在地上,说的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心为国为陛下着想。
“臣附议,姜氏本应问斩,却被叶擎苍救下,陛下,这是我大明之祸啊!”说话之人乃御史王庆。
紧接着大殿之中有近乎三分之二的官员跪下附议道。
秦会抬起头看向商倩芸,他没有附议,只是嘴角微微翘起。
商倩芸迟迟没有开口,可下方秦会的眼神已经直射过来,让她不得不开口,此时,商倩芸心中生出三年未有的情绪,那是一股憋屈,一股耻辱。
她想反抗,她不想再如此,宽大的龙袍下双拳早早握紧。
“此事再议……”
商倩芸刚开口说一字,何耀东就赶忙接连道:“陛下,叶擎苍等乱臣贼子一日不除,大明一日不得安宁,姜氏一年前蛊惑百姓,造谣陛下,辱骂先皇……”
“陛下……”
皇位上的商倩芸心中愤怒到了极点,这哪是什么参奏,分明就是不断朝自己施压。
正当众人静静等待商倩芸的话,奉天殿外突然响起太监的声音。
“一字并肩王,觐见!”
随着太监的话音落下,叶擎苍大步流星的走进奉天殿,身后则是跟着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
轰!
商倩芸的脑海一炸,自她登基以来,这是唯一一次让她面部有了变化。
这一刻,她仿佛彻底安定了,甚至不害怕任何一人的施压。
先皇日思夜想的人,他……来了。
满朝大臣齐齐朝叶擎苍看去,脸色表情不一。
叶擎苍神色凝重,手持着打皇鞭缓慢走进去,他的眼神从左到右慢慢扫射过去。
几年过去,熟悉的面孔却没有多少了。
叶擎苍走到中央,单膝而跪,
“臣一字并肩王叶擎苍参见陛下!”
身后的天海皆是如此。
“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参见陛下。”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商倩芸压制住心中的激动。
“平身。”
“谢吾皇。”
叶擎苍二人刚起身,左侧的何耀东便立马厉声喝斥道:“叶擎苍,你现在乃是罪臣之身,居然携带兵甲上朝,更是罪加一等,你是何居心!”
叶擎苍闻言,大笑一声,身上的怒火渐渐在沸腾,他盯着何耀东大声喝道:“戴罪之身?普天之下,除了先皇,谁能定罪与我?”
“难道尔等忘了,先皇御赐打皇鞭,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算我真犯法了,尔等也没那资格给我定罪,更别说这“莫须有”的罪名,再说了,锦衣卫是先皇特设,可以持刀上朝,你……有何意见?”
说着,叶擎苍举起手中打皇鞭指向了何耀东。
众人皆是一颤。
打皇鞭,那可是象征着大明王朝权臣最顶峰的存在。
何耀东咽了咽口水,虽然心里波澜起伏,但是嘴上扔不松口,
“叶擎苍,你自己也说了,这乃是先皇所赐,那也就是前朝东西,昨天刑部尚书高俅死于你手下,你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是何道理!”
叶擎苍转身过,面相于他,发出一声冷笑,
“打皇鞭,乃是开国太祖皇帝所赐名,后朝皆可沿用,你的意思是在质疑太祖皇帝?”
“我……”何耀东被怼的哑口无语,满脸通红。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是说……”
叶擎苍冷哼一声,便不再回头理会。
这时,丞相秦会给御史王庆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当即跳出职责叶擎苍道,
“叶擎苍昨日你大闹法场,诛杀刑部尚书高俅不说,还救走姜氏这个毒妇,一年前她勾结江湖恶势力,蛊惑百姓,造谣陛下,辱骂先皇,你现在跳出来救走她,莫不是承认了你叛乱之名!”
叶擎苍那犀利的目光瞬间落到王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蝉。
“你刚刚说谁是毒妇?”叶擎苍那如死神般的声音传进王庆的耳朵里。
王庆咽了咽口水,但想着身后有丞相,于是强行鼓起胸膛,
“我说姜氏……”
“噗……”王庆还没说完,叶擎苍的打皇鞭便落在他的身上,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染红了大殿。
王庆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怒视着叶擎苍,
“你敢在大殿上行凶!”
“陛下!您看到了!此人当众对朝廷重臣行凶!心谋反意,求陛下降旨,诛杀这逆贼!”
商倩芸闻言,冷笑一声,心中早就乐开了话,痛快无比,平时,他被这些奸臣把控,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叶擎苍归来,就算把他们全杀了,商倩芸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见陛下不言语,王庆只好把目光投向丞相秦会。
王庆是丞相党,刚刚也是受了他的意思才站出来。
秦侩上前一步,眯了眯眼对叶擎苍道,
“并肩王,王大人虽然言过,但言语句句属实,并肩王虽有打皇鞭,但在朝堂之上这样肆意妄为,实属是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吧?”
叶擎苍心里暗骂,老狗,搬出陛下做挡箭牌。
不过叶擎苍敢如此,也是有充足的准备。
他挥了挥手,天海上前,拿出一捆竹简翻开,当众念了起来,
“王庆,御史大夫,从三品,洪武一年,贪污河东赈灾银两五十万两,洪武三年,与匈奴勾结,利用权职贩卖私盐,暴利一百二十万两……宣化二年,强抢京城刘家二小姐为妾,遭反抗,屠尽刘家全家上下近五十口人。”
从先帝洪武年间,一直到新帝继位的三年里,一共十八条罪状。
王庆闻言后,整个人脸色如同死人白。
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擎苍冷笑道,
“真当锦衣卫的眼睛是瞎的?当年要不是我跟先帝忙着外患,早就把你砍了!不然能容你活到现在?”
说完,问向锦衣卫副指挥使,
“天海,以上罪状,理当如何?”
天海收起竹简,用着足以贯穿整个朝堂的声音开口道,
“理当斩首!”
轰!
王庆的脑海顿时如同晴天霹雳。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叶擎苍一声喝斥。
天海旋即明白,抽出绣春刀,朝王庆走去,嘴角上挑成一个令人可怕弧度。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廷重臣!”王庆发了疯似的往丞相秦会身旁爬,
“丞相救……”
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庆的头颅便被天海一刀砍下,人没爬到秦会身前,血淋淋的头倒是滚到了他脚下。
嘶!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整个奉天殿都莫名的安静,所有人的脸上都在丰富的变化。
特别是何耀东,更是感觉自己脖子吹过了一丝凉风,幸好刚刚自己闭嘴了,不然这在地上滚的头,恐怕就是自己的了!
秦会看了王庆那没有头颅的尸体,脸色愈发的黑,暗自捏了捏拳头。
他低估了叶擎苍,他万万没想到在朝廷之上叶擎苍竟然敢动手!
叶擎苍看着众人脸脸色,他很喜欢他们脸上的变化。
他始终记得先皇曾在世时告诉他的一句话。
当你处在一个权利极高的位置,你不能让每个人都死心塌地的对你,你只需要做到让每一个人都恐惧你,都害怕你,要让他们知道惹恼你的后果,他们无法承担。
叶擎苍不在乎任何名声,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短短时间走到这个地位,在奉天殿杀人又如何?
当年,他坑杀的敌人还少了?
“今天,就想告诉诸位,本王要算账了。”
这一日,整个大明京城依旧灰蒙蒙一片。
而皇城内的奉天殿更是如此。
殿内所有大臣的心头都被盖上了一层阴霾。
他们也是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消失已经的叶擎苍还是三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并肩王,这个杀神,这个魔王从来就不曾变过。
而叶擎最后那句话,更是让所有人胆战心惊,一个个纷纷挪步想离叶擎苍更远一点。
商倩芸在皇位上看着这一幕,所有大臣朝着殿内两角靠去,却又不有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心中万般感慨,喃喃自语:“朕何时能做到如此?”
叶擎苍双目冒着寒芒盯着秦会,挥了挥手中打皇鞭:“秦相,本王当年归来之时,遭受数位高手袭击,昏迷三年,不知为何,本王竟成了反贼?”
秦会眯着眼,沉稳的他,额头竟有一丝冒汗。
“秦相,我昏迷了三年,都不曾踏入中原半步,想必这其中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吧。”
叶擎苍抬动右手打皇鞭动了动,每一次抬起放下,都让秦会的心头一颤。
“并肩王何出此言?既然并肩王有冤情,自当告知陛下,让陛下为你伸冤。”秦会故作镇定道。
“那诸位大臣的意见呢?”
叶擎苍提起打王鞭朝着群臣扫了一遍,众人面面相觑,瑟瑟发抖,无一人敢言。
“既然如此,那请陛下为臣伸冤,还本王一个公道!”
商倩芸闻言,眉毛松动,舒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今日早朝的第第一道旨意:“传朕旨意,并肩王乃我大明中梁抵柱,定是遭人污蔑,让刑部的人严查此事,一定要还并肩王一个公道!”
“多谢陛下。”叶擎苍微微弯躬,高声喝道。
奉天殿内又再次安静了一会儿。
“退朝!”
众人纷纷离去,特别是心里有鬼的大臣,生怕叶擎苍这杀神找自己谈话。
而叶擎苍并没有随着众人返回,而是来到偏殿,面见到当今皇上。
“擎苍哥!”
商倩芸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快速走到叶擎苍身边,一把抱住他,痛哭涕流。
商倩芸乃是先皇的妹妹,比叶擎苍小六岁,年少时,就与叶擎苍相结识,除开先皇,与她感情最好的莫过于叶擎苍了,每次征战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先皇驾崩,如今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叶擎苍了。
也只有在叶擎苍面前,她才不是大明王朝的女帝,而是小时候跟在哥哥跟叶擎苍身后的小妹。
“陛下,这几年,您受苦了。”叶擎苍摸着商倩芸的秀发安抚道。
不知为何,听到叶擎苍这一声“陛下“,商倩芸娇躯一颤。
这一声陛下,没有小时候那份纯真的呼唤,而是仿佛让两人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薄纱。
“陛下,为何先皇将皇位传位于你,先皇当年为何突然病逝?”叶擎苍松开商倩芸开口问道。
商倩芸听到叶擎苍的问话,这才擦了擦眼泪说道:“当年你得胜归朝之时,遭受数位高手袭击,皇兄担心你的安危,于是便带着三百护卫出城去迎你,可不曾想同样也样遭受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皇兄虽然活下来,但也落下病根,最终离世。”
叶擎苍虎躯一颤,脑海中先皇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那个待自己如哥哥一般的男人,居然是为了救自己,而被人重伤离世。
“该死,等我查清楚是谁所为,一定要把这些人挫骨扬灰,为先皇报仇!”叶擎苍紧绷身体,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年他与先皇八拜为交,把酒言欢,共商天下大事,却不料一个昏迷三年,一个重伤离世!
“擎苍哥,当年皇兄病逝前,他膝下无子,于是便急召我进宫,将皇位传位于我,临死前,皇兄告知于我,他截获了一封信,此信线索重大!”
“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你归来时的路线,皇兄说袭击你的那些高手来自清国,能知道你班师回朝的路线的人,少之又少,清国的人怎么知道?皇兄猜测,他们肯定有内应,而且还是当朝之臣!”
“皇兄曾说,你一定会归来,让我等你,可奈何我年幼,权力一步步被架空,众多朝臣不知道上哪找了你叛国的罪名,逼迫我下旨降罪……”
叶擎苍看着商倩芸声泪俱下,也明白身居高位的痛苦,如若他没归来,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些奸臣杀害。
“陛下,您放心,如今我归来,一定辅佐您夺回皇权,帮您稳固皇位,朝堂上那些奸臣,以及刺杀先皇的人,我都会一个一个拧出来的。”叶擎苍眼中闪着寒光。
商倩芸看着眼前威武霸气的叶擎苍,心头怦怦跳,少年时,她第一次见到叶擎苍便觉得他英俊威武,现在的他,多了一些胡须,但风采扔不减当年。
“擎苍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商倩芸开口问道,如今的她,根本没有一丝兵权,就算禁军,她都调动不了,有的也只有守护皇城的两三千御林军。
能使唤的,也就是后宫这些太监,宫女的。
“陛下不必担心,臣已经调神机营进京。”叶擎苍浮出一丝笑。
神机营!
听到这三个字,商倩芸站不住了。
这可是大明最精锐的军队!也是大明的神话!
如果当年登基有神机营在,自己也不会被架空皇权,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陛下,这是锦衣卫指挥牌,三百锦衣卫已经进宫,他们会保护您的安全,我预测,最近皇城可能会出大事。”
“等皇城稳固后,臣会将神机营兵符留给您,以免以往的悲剧发生第二次。”
叶擎苍知道,他的归来,很多人都会按耐不住,加上这才刚回来两天,就诛杀了当朝两名大员,恐怕很多人会有动作。
商倩芸接过锦衣卫指挥牌,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这是她登基以来,第一次掌握势力,还是大明龙殿之下的锦衣卫!
虽然只有三百人,但商倩芸很清楚,这三百锦衣卫的战斗力何其恐怖。
最主要的是,神机营的兵符!那可是大明最强战力!
同时他心中,更加的相信叶擎苍了,如果换做一个人,掌握这么一个庞大的组军队,组织,恐怕早就谋反自立了,而他,竟然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自己。
短暂震惊过后商倩芸从怀中拿出一封早已泛黄褶皱的信封交于叶擎苍,说道:“擎苍哥,这是皇兄临死前交给我的,说你归来便将这信递给你,若你不归,便扔了,这些年,我一直随时带着,不曾打开。”
叶擎苍急忙的接过信,看着上面丝丝血迹,写着“擎苍亲启”,叶擎苍双手颤抖,双目中泛起泪花。
“苍弟,失去你的消息许久,朕心中愧疚不已,朕现在时日无多,曾与你许诺,你我二人一君一臣夺取天下的霸王伟业,如今朕要失言了……”
“朕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靖王碌碌无非但野心庞大,不可继承王位,各路藩王又不可大用,所以我将皇位传位于芸妹,望苍弟护她周安,护我大明王朝周全,朕曾经说过,有贤弟,我大明王朝至少再兴两百年!可惜我看不到了,贤朕这一生,有此贤弟,无憾!”
“不知何年何月,若苍弟逐鹿天下,尽归我大明,烦请贤弟告知天下,这大明的江山,从朕兴始,哈哈哈!”
京城太和街,秦会府中。
此时,汇集了十多人,皆是朝廷文武重臣,可在他们脸上全然没有喜悦,而是个个都愁眉苦脸。
“这可怎么办呀?”
“这杀神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有出现了。”
“秦相,你快想想办法,不然被他知道我们这些年干的事恐怕……”
“都安静。”秦桧坐在上方,手扶着额头,也是一脸憔悴。
当年那人明明告知他,叶擎苍必死无疑,难道消息是假的?
这样看来那些人也没有确认叶擎苍死亡的事实。
秦会心中暗自盘算,叶擎苍消失三年,突然归来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原本以为处死姜梦晗之后,届时,无论庙堂、江湖便无人与之作对,自己也可慢慢腐蚀整个大明,进而成就自己的伟业。
秦会抬起眼皮,瞅了眼众人,心中骂道:“全是些酒囊饭桶,若不是用人之际,怎会需要你们这群废物。”随后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靠近。
“诸位,如今事实已经改变不了,我们只有拧成一股绳,才有机会。”秦会眯着双眼发出声音,脑中已有对策。
时隔几年,朝中内外已都布满了自己的势力,即便他是叶擎苍又如何,想除掉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次,是叶擎苍逼得自己使出这一刀。
而这一刀,挥向的可是那至高无上的……
秦会说了一些安抚众人的话,直到众人纷纷点头,秦会看了眼天色已晚,也不设晚宴,让众人散去各自回府。
“耀东留步,本相与你要事相商。”秦会喝了口茶,连忙叫住户部尚书何耀东。
何耀东刚走出,听见秦会呼唤,于是便连忙转身回来,拱手道:“秦相有何要事。”
“跟我来。”秦桧笑意连连,带着何耀东走进自己的书房。
“耀东,本相问你,今日之辱,心中作何感想。”秦会坐在椅上,摸着自己的胡须缓缓道。
何耀东听此,脸色顿时青红相间,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更是大了许多:“丞相,这叶贼居功自傲,不将我们这些朝廷大臣放在眼里,没有将大明律法放在眼中,更是当着陛下的面屠杀朝中大臣,此乃大明之祸!”
“不错,如今这叶贼归来,手中不知道还掌握的多少势力,未来在朝中只怕更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而且我们所做的那些事,如果被他调查到,那……原本大好的局势可能将要失去了。”秦会盯着何耀东缓缓道,时刻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瞧见何耀东脸色变幻,整个人一副胸中有气却无处宣泄的样子。
便紧跟着说道:“耀东,你也是知道,昨日,刑场之上高丘还有朝堂上的王庆都身首异处,假以时日,那便是我们的下场。”
“而且耀东你这些年的做的事,只怕是会更惨,要知道,先皇的死,可是与你……”
何耀东听见此话,身体一僵,想起昨日去看了眼高俅的尸体,心中蹦跳不已。
嘴中慌忙而颤颤道:“那……秦相这可怎么办啊。”
秦会神色低迷,这何耀东本就是一胆小害怕之人,当年之所以提拔他,也是看中他这一点,需要用时,往往不需花费太多精力。
“耀东,本相有一计,不光能处掉叶擎苍,还能让我们身居“高位”不知你可愿意?”
秦会的话如同求世之音,何耀东蹭的就站起身,那还有半点一品大官的模样,脚步凌乱,走到秦桧身前,“砰”的一声,跪下拜道:“秦相,还请救某一命。”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秦会大笑一声,似乎对于这何耀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何止是懦弱胆小,简直是毫无骨气之人。
“放心,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秦会眼神精光闪烁,连忙抬起何耀东,低语道:“此事,若能成,你便可功成名就,高枕无忧……”
秦会没有说完后半句,因为后半句则是,若不成,便是株连九族!
“既然叶贼想重整朝纲,那我们便先下手为强。”
“先从皇帝下手……之后,我们在拥立靖王为皇,到时候,你就是开国第一功臣!甚至比我地位都高!”
何耀东听此,脑门直冒汗,心中有些心虚。
这可是弑君!万一失败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但同时他又有些兴奋,因为一旦成功了,靖王上位,那自己就是第一功臣,说不定封王都有可能啊!
于是心中定了定神,强硬说道:“秦相,下官定当一马当先!”
“好好好,来人,设宴,今日,本相要与尚书大人不醉不归。”秦会不愧是老谋深算,拿准了何耀东的心理,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反观何耀东心中甚喜,脸上再次如沐春风,却不知自己已是手中刀刃,说扔便可扔……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惹人欢喜,可如此之好的天下,百姓之中却口口相传话语。
大明朝,末日现。
若问何,有女帝。
天灾降,人祸起。
百姓苦,食子女。
京城之上,童叟纷纷念道,百姓闻之脸色惨淡!
叶王府。
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脚步匆匆,慌忙赶往府中。
此刻,叶擎苍与姜梦晗正在后院,陪着叶豆豆讲故事。
瞧见天海脸色沉重,叶擎苍开口问道:“何事?”
天海这才上前回话,卑躬道:“王爷,今日属下外出,听见百姓口口相传一则谣言,于是便匆匆赶回府,告知王爷。”
叶擎苍眉头蹙然,问道:“说来听听。”
天海便将听见的谣言,全盘说出。
叶擎苍还未开口,一旁的王妃姜梦晗蹙眉,带了丝怨气说道:“王爷,看来对方准备与王爷开战了,如此拙劣手段也使出来了,但对于百姓而言,确实会人心涣散。”
叶擎苍点了点头,有些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心中不禁有些骄傲。
这般小眼神让姜梦晗看见,悄悄将手放在叶擎苍腰中,轻轻一拧,让这威名远扬的擎苍王暗自叫痛。
“王妃所言极是,千百年来皇位从未有女子登基,这几年未有谣言出,应是秦桧等人害怕谣言四起,对朝中地位有所影响,如今本王归来,他们便将这王牌打出。”
叶擎苍顿了顿,继续开口道:“百姓之愚昧,不在乎皇位是谁,但若是有心人利用,再加上这几年朝中秦桧等人当道,祸乱朝纲,多地更是天灾频频,女帝便是一个借口,这些不过是想威逼陛下,舆论百姓。”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姜梦晗皱眉道。
“无碍,天海你去紧盯着朝中官员,若有所动,立刻回禀!”
叶擎苍摸了摸叶豆豆的小脸蛋,笑道:“放心,本王在,大明便可安宁!”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番谣言不日便传进了宫中。
养心殿内。
商倩芸娇媚生怒,虽说是女帝,登基不过几年,但身上大明皇帝的气威却是有的。
“混账东西,简直愚昧不堪!”商倩芸脸冒星火,一双眉眼此刻寒光乍现,浑身怒火环绕。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养心殿宫女太监纷纷下跪,唯恐被火头上的陛下给瞧了眼,散发这一身火气。
“陛下,龙体保重,此乃百姓愚昧,未能体会陛下之苦。”身为大内总管太监的刘保保跪身在地,低声安慰道。
“哼,朕能不知,当年朕登基,说的是什么,是万民之福。”商倩芸眼中闪烁怒火:“如今却说天下都是朕的错。”
“这些歌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并肩王归来后传开,这不是对朕的挑衅?对朕威严的践踏?”
“砰”的一声,商倩芸说罢,气的直接将御台上的笔墨砸在地上。
“陛下息怒。”太监总管王保保瞧见,身体一颤,神色惶恐。
望着地上这些太监,商倩芸直摇头。
当初,先皇模仿锦衣卫创立了东厂,想用来监视百官。
结果,一群太监,根本不堪大用,甚至连一个普通锦衣卫的脚指头的赶不上。
除了每年多拿俸禄,其他的一无是处。
要这些东厂太监有何用?
“还好擎苍哥将锦衣卫交于我。”
想至于此,商倩芸心中的怒火稍稍减弱,沉声喝道:“滚吧!”
王保保应答一声,诚惶诚恐退下,伴君如伴虎,他是明白的,别看皇帝在朝堂上被那些大臣打压,可自己这等半残之人却不敢有任何造次。
他退居殿外,那张惶恐的脸如同戏法一般变了样,挥了挥手知会众人离开,随后对着身边的一个干儿子低语说道:“你此刻出宫,将这白布递给外面等候之人。”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布条,递给小太监。
“是,干爹。”小太监将布条揣入怀中,脚步如飞,快速朝着宫外走去。
王保保眯着怨恨的双眼,盯着殿内,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
入夜,丑时!
京城九门,三门外突然出现大量流寇,山贼,攻打城门。
可不知为何京城守城营却无所动静。
三门失守,大量流寇,山贼倾巢涌入,可他们仿佛有着目标一般,甚至分出一部分朝着并肩王府攻去。
一盏茶后,守城营营部,何耀东听着外界的声音,朝着高槐玉拱手道:“槐玉世侄,时机已到,待你我二人杀进皇城,杀叶贼,除昏君!”
擒杀叶擎苍是假,只不过是二人的借口,杀女帝才是真!
高槐玉身披盔甲,脸色激动万分,自从前几日被叶擎苍这般羞辱,当面杀了自己的叔父高丘,便一直想着要报仇,而后得到何耀东的计划,也是惊喜不已,早有反心的他便立刻着手布局。
而那些山贼,流寇,都是假的,全是何耀东这几年来养的私兵,加上守城营的人,足足有两万之众!
“来人,当今陛下昏庸,信任叶贼,如今尔等随我杀入皇城!还天下一个太平!”高槐玉走出账外,挥动手中长剑,对着身前一万守城营士兵大喝道。
“杀叶贼!除昏君!”
有着守城营的加入,叛军势如破竹朝着皇城冲去。
养心殿。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王保保站立与门外,瞧见匆匆奔来的小太监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随后瞬间恢复,骂道:“狗东西,何事慌慌张张,陛下好着了。”
“王公公,有打量山贼流寇,正往皇城攻来!”小太监涨红了脸,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
王保保立马露出一脸不可思议,随后打开养心殿大门,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顿时痛哭流泪朝着上方正小憩的商倩芸哭喊道:“陛下,不好了,无数流寇山贼冲进皇城了!”
原本有些熟睡的商倩芸听见王保保的哭喊,噌的一下站立起身,满脸疑惑,对着王保保问道:“山贼,流寇?他们怎么进的了皇城?守城营的人干什么去了?”
“让守城营的人快去平叛!”商倩芸登基三年来,未发生过此事,突然面对,也一时间也是有点慌神。
“陛下,就是守城营放他们进来的!此时户部尚书何耀东与守城大将高槐玉已经与山贼联合到一起了!”王保保接连道。
轰……商倩芸脑中轰鸣一响,整个人顿时愣住。
“陛下,快随老奴走,老奴誓死护卫陛下周全!”王保保眼球微动,朝着商倩芸走去,有些急切的说道。
瞧见商倩芸还愣着,王保保大着身胆,想更近一步,抓住商倩芸的纤纤玉手。
“陛下恕罪,锦衣卫副指挥使天海护驾来迟。”
就在这时,天海手把绣春刀走进殿内,拱手大喝道。
商倩芸似是被这一声喝惊醒,看了眼身旁的王保保,眼底快速流露出一丝厌恶,随后赶紧走下去,朝着天海说道:“贤臣何罪之有,不知并肩王是否知晓此事?”
天海恭敬道:“已经有锦衣卫回去禀报了,还请陛下勿担心,王爷向来运筹帷幄,想来早已有对策。”
“陛下,请随卑职撤离,锦衣卫与两千御林军抵御叛军,短时间,叛军冲不进皇城。”
“好!”听见天海如此说,商倩芸心中有了几分心安,如今只有锦衣卫才能信任,便匆匆随着天海走出。
却无人知。
上方的王保保眼神怨恨盯着商倩芸的背影,方才商倩芸那丝对自己的厌恶可是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双拳头握的死死,“砰”的一声,御台粉碎!
并肩王府内。
“王上,叛军已经快突破皇城了。”一名锦衣卫单膝跪下恭敬对叶擎苍禀报道。
叶擎苍身披龙鳞甲,端坐在王府大厅中,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浓厚的杀气。
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他脸上的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行动。”
皇城之外,一片哗然!
反叛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直逼皇城。
城门守卫看着乌压压一片冲来的流寇、山贼与守城营顿时慌了神,双腿打颤,多少年了,居然有人想造反!
“兄弟们,给我杀,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整个反叛大军敞开嗓子嗷嗷叫,朝着皇城冲去。
城门打开,从内冲出三千禁军,这算是商倩芸为数不多的手段了。
此刻,三千禁卫军被分化三组,分别由三个锦衣卫百户掌握。
沐辰,如风,金雷。
烟罗指挥使不在,天海保护皇上,锦衣卫百户便成了这里的最高统帅。
三人站在城门之下,与城门相比,他们较小的身体不值一提,可在身后锦衣卫的眼中,这三人可是妥妥的锦衣卫三号人物。
此刻,他面貌平静盯着眼前的气势如虹冲来的叛军,脸上没有丝毫害怕,嘴角甚至还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锵!”
那把在黑夜中都亮堂堂的绣春刀紧握在手中!
“众将士听令,此战只可进,不可退,我们的身后是大明的皇城,我们的身后是陛下,为国尽忠,尔等有何怨言?”沐辰年龄虽不大,年仅二十,但小小的身材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犹如那个威武霸气的男人身影一般。
“诛杀叛军,为国尽忠!”
三百锦衣卫此刻尽全力发出响彻的声音,连带着一旁原本有些胆怯的禁军,此刻也浑身血液沸腾!
大明男儿,岂有贪生怕死之辈!
这一声足足让叛军的脚步停顿了几秒,后方,何耀东大喝一声:“都给我上,区区几千人有如何。”
“杀!”
双方各自大吼一声,朝着对方冲去。
霎时间,血光乍现,刀光剑影,在皇城外微弱的光亮下,一个个叛军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锦衣卫毫无退缩之意!
沐辰双手握住绣春刀,猛的朝叛军的胸前砍去。
他看了看身后的皇城,又看了眼远处的并肩王府,从十年前,他被锦衣卫收养,受尽皇后,便想着有朝一日,报效国家,报效并肩王!
而今日就算死了,也是无憾。
“尔等乱臣贼子,也敢扰我大明安宁?”
沐辰浑身沾满血液,鲜血早已布满整个盔甲,身上不知哪来的伤痕!
满地的尸体,堆积在了皇城这条街道上。
有叛军,有禁军,也有锦衣卫……
三百锦衣卫与三千千御林军竭力而战,奈何,寡不敌众,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
沐辰用绣春刀撑住自己,鲜血染红了飞鱼服,看着一个个倒下兄弟,心中绞痛不已。
“哈哈哈,这皇城,马上就要易主了!”高槐玉吐出一沫子,随手砍死一个禁军,大笑道。
何耀东也是激动万分,此战一胜,这大明的天,就变了!
皇城之上的商倩芸面露苍白之色。
完了,就连锦衣卫也挡不住叛军吗?
“先皇的嘱托,大明的江山,就要葬送在我手上了吗?”商倩芸美眸缓缓留下两滴泪水。
一旁的叶擎苍看出了她的焦虑,心中也是有些不忍,微微叹气。
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啊!
于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她,并开口道,
“陛下只管放心,只要我叶擎苍一息尚在,这大明,永远都姓商!”
叶擎苍的话,让商倩芸的心瞬间平稳下来。
她不知道为何,站在这个男人身旁,总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她相信这个男人。
“擎苍哥,我相信你。”
就在商倩芸话音刚落,皇城远处响起一声石破惊天的声音。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冲锋陷阵,有我无敌!”
几个戴着面具的不良人,带着一批从头武装到脚的士兵从叛军身后杀了过来。
他们身披黑色玄甲,从头武装到脚,整个人只看到的双眼,散发着巨大的杀气。
每个人背上有一面重盾,腰间挎着短刀与连弩,双手持着大长戬。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冲锋陷阵,有我无敌!”
八百人,喊着整齐的口号,势如破竹的杀进了叛军之战。
商倩芸闻言,心中一喜,立马燃起了希望。
这是陷阵营!
不良人旗下的陷阵营!
原来擎苍哥还有后手!
“反贼休要猖狂!陷阵营大将高舜前来救驾!”高舜首当其冲,身后八百陷阵营将士随着他在上万叛军之中来回厮杀。
何耀东看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几百人后,脸色顿时铁青。
“陷阵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身为朝廷大员,何耀东自然清楚这陷阵营的恐怖。
当年,先皇被一万匈奴骑兵围困在巫起山。
叶擎苍率领这八百人陷阵营,前往匈奴救驾先皇。
硬生生的从一万匈奴骑兵手中,救出了先皇。
而高槐玉是近两年凭借着关系上位的,对于陷阵营的了解甚少,自然不知道陷阵营的恐怖之处。
“何大人?你怎么了?”高槐玉见何耀东脸色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何耀东有些担忧的道,
“陷阵营来了,我担心这次的起兵有些棘手啊。”
高槐玉闻言,不屑一笑,
“哈哈哈,何大人多虑了,区区几百人如何敌的过我们两万大军!丞相不必多虑,皇城即将告破,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说罢,他亲自持刀杀入场上。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有些不对劲了。
从几百人加入,自己的两万大军,竟然止步不前,硬生生的被拖住了!
而且,这些人身上穿上铠甲,好像砍不烂!
高槐玉亲眼看到一个陷阵营士兵被扑倒在地,十几把刀砍在他身上,竟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高槐玉看傻眼了。
陷阵营虽然只有八百人,但是他们的气势,远远超过了八千人!
反观叛军,这两万人虽是人数众多,但无非也就是普通的士兵,在装备精良的陷阵营身前,根本挡不住。
而且陷阵营的玄甲,坚硬程度,是叛军盔甲的好几倍,一刀砍上去,连痕迹都没有,更别说伤到他们了。
不到半个时辰,叛军的阵型被彻底打乱。
八百陷阵营配合剩下的锦衣卫与禁军,生生的将两万叛军给拖住了。
高槐玉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面对这被反转的局势,也是有些愣神。
虽说他自身也有几分实力,可始终没打过什么大仗,纸上谈兵又有何用?
整个皇城彻夜都沉浸在厮杀声中。
百姓躲在自家内,无人敢外出,京城的百姓已经多年未见这样的情形。
战争,伤的便是天下百姓。
叶擎苍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从得到锦衣卫的消息,便开始布置,期望将战斗尽量缩小在皇城。
如若波及道百姓,对大明的统治更是不利。
何耀东眼看自己这边两万人止步不前,心中急躁不已,暗骂道,
“两万大军,竟然被区区几千人挡在皇城外,一群废物!”
高槐玉此时也从场上退了回来,脸上还挨了一刀,匆忙的来到何耀东面前,焦急道,
“何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大军止步不前,在这么拖下去,等两天了,周围州郡得到皇城被攻的消息,恐怕都会遣派大军来援的!”
何耀东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此时彻底,不光前功尽弃,还落下的反贼的名声,天下人共诛之啊!
就在两人忧虑之时,一面“护”字军旗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紧接着,一大批军队,缓缓朝两人本来。
细眼看去,不下万人!
何耀东一见,心中狂喜不已,是秦相的帝都护卫队!
一万人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皇城战场上。
“哈哈哈!帝都护卫队来了!这可是帝都的精锐!大事可成!大事可成!”何耀东几乎陷入了疯狂。
高槐玉也是震惊不已,
“何大人,你是怎么调动这帝都护卫队的?这可是秦……”
“住嘴!”何耀东怒斥他一声,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知道,加上帝都护卫队,我们现在有三万大军!就算神仙下凡!都挡不住我们大军的步伐了!”
高槐玉此时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再去过多询问,只要能冲进皇城,杀了叶擎苍为叔父报仇就行了!
商倩芸见大好的局势瞬间没了,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连帝都护卫队都加入叛军了,那就是意味着秦相也……
商倩芸一时间只感觉浑身乏力,整个朝堂之上,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忠于自己的人吗?
一直到现在,除了并肩王,没有一个人来救驾的。
商倩芸失望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叶擎苍看着出现的帝都护卫队,没有惊讶,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冷笑道,
“帝都护卫队都来了,何大人真是好大手笔啊。”
“哈哈哈,叶贼这是怕了?”何耀东望着皇城之上的叶擎苍狂笑道。
“蛊惑当今陛下,本该死罪,如若快快投降,本官留你全尸!”
面对何耀东的狂言,叶擎苍不屑一笑,
“区区叛贼,安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叶擎苍就在此处,绝不挪动一步,有本事,你就上皇城,取下我头颅!如不然,吾定当诛尔九族!”
何耀东捏了捏拳头,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叶擎苍,
“叶擎苍!看你能猖狂到几时,今日,我定取你首级!”
一旁的高槐玉直接挥剑高呼道,
“众将士,此战已出,胜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败则全家遭殃,株连九族!”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都给随我杀入皇城,除昏君!杀叶贼!”
“杀!”
刷刷刷!
到了这一刻。
叛军之中也明白这个道理,说任何话都是无用。
赢了,还有命在,输了,自己死了不说,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这意味着叛军,只能拼命相搏!
“杀!”
叛军们此时也是陷入了莫大的疯狂,不顾身死。
皇城周围,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将士与叛军的尸体,推挤如山。
沐辰托着半废的手臂来到皇城上商倩芸跟叶擎苍的面前,
“陛下,王上,您跟陛下先撤退,叛军太多了,陷阵营也脱不了多久了。”
商倩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那厮杀声漫天的皇城下,随后眼中露出一股帝王般的坚毅。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今日,朕哪都不去,朕要与将士们奋战到最后一刻!”
或许是叶擎苍的归来,让商倩云心中不在像以往那样软弱。
与其继续苟延残喘当个傀儡皇帝,不如就此一去,九泉之下,对先皇也好有个交代。
叶擎苍也一时间被商倩云这股魄力给吸引住了,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先皇的影子。
沐辰本想开口继续劝阻下,但听了商倩云这一席话,也是瞬间热血上头。
“臣誓死保卫陛下!誓死保卫王爷!”
叶擎苍望着皇城下激烈战斗,面部改色的开口道,
“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不用担心,有本王在,这大明的天就不会变。”
说完,给天海使了个眼神,后者上前,扶起沐辰并将他待下去包扎。
“王爷!我还能杀……”
随着声音的远去,皇城之下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禁军死伤殆尽。
基本上场上就只剩下陷阵营与锦衣卫,还有少数几个不良人了。
叛军顿时节节高歌,一度将陷阵营压至到皇城门口。
此刻,只要陷阵营一倒下,那么皇城也就宣布告破了。
高槐玉与何耀东见与此,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叶擎苍,怎么样?”
“你这大明一字并肩王也不过如此,还不赶快束手就擒!不然,等皇城告破,定让你死无全尸!”高槐玉脸上竟是得意之色。
什么大明战神,什么大明一字并肩王,都是民间的传的那么神!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狗屁!
何耀东此时也骑马悠悠来到皇城下,看着皇城上了两人,笑道,
“陛下,事已至此,你还是乖乖的打开城门,禅让皇位,然后下个“罪已诏”,这样还能平安的过完下半生,若不然,恐怕你就要去九泉之下见先皇了。”
商倩芸一把拔出身旁一名锦衣卫的绣春刀指着何耀东怒吼道,
“何耀东,你这乱臣贼子,吃皇粮,受皇恩,竟然还敢谋反!尔等,必遭天谴!”
“哈哈哈!”何耀东闻言,扬天狂笑一声,
“天谴?何来天谴?我何耀东从不信这些,我只相信事在人为,而今日,就是我成大事之日!”
“弟兄们,给我杀!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杀!”
“杀!”
“杀!”
叛军气势一度高涨,开始对陷阵营进行最后的围剿。
商倩芸也做好了誓死的准备,手中紧紧的握着绣春刀,只要皇城一破,她立马就自刎而死。
轰隆隆!
就在众人以为皇城即将被破之时。
整个皇城忽然响起了一丝地震声。
不!
仔细听去,这不像地震声,更像马蹄声!
反叛军都以为地震了,有些惊慌的望向四周的建筑,生怕倒塌了压死自己。
因为地震,是目前已知的自然糟害中,最恐怖的,历年来,死于地震的人,不计其数。
发生的大地震,让无数人被埋葬在地下之下。
嗒嗒嗒!
声音又响起,而且更大了。
这时有一个叛军的偏将听清楚了,大喊道,
“是马蹄声!”
何耀东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丝丝不安,于是他抬头看向皇城之上的叶擎苍。
正好,叶擎苍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一起。
只见叶擎苍嘴角缓缓上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难道他还有后手?!”何耀东此时心中竟浮生出一丝担忧,甚至是害怕。
突然。
嗒嗒嗒!
远处,出现一大批骑兵,巨大的马蹄声,让整座京仿佛都被震动了一般。
“那是什么?”
“骑兵?!”
疑惑不解蔓延在所有人的心中。
何耀东听见远处震动的声音,心也随着一次次乱跳起来。
忽然,一位老兵看到骑兵之中,有一面高大的军旗,上面赫然刻着两个耀眼的大字。
神机!
“是神机营!神机营回京了!”
“噗!”老兵刚说完,双眼一蹬,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他……直接被吓死了!
“神机营?”
“是那两万破五万匈奴兵的神机营?”
这一刹那,叛军与皇城卫军脸色转换过来。
叛军脸上不在挂着喜色,而是死寂如灰。
神机营,自从当年叶擎苍失踪后,秦会想要将神机营收入麾下,但是神机营只认龙殿之主,以及神机虎符,大明也只有叶擎苍能调动他们。
所以秦会便将神机营贬去了边疆。
皇城之上,商倩芸面色一喜,她差点忘了,之前擎苍哥就说,他已经掉神机营回京了。
“嗖嗖嗖!”
正当叛军众人疑惑之时。
漆黑中夜空飞来乌压压的一片箭矢。
高槐玉顿时大慌,瞳孔微缩,朝着叛军大喝吼叫道。
“快,举盾!”
然而叛军鱼龙混杂,根本没有那么默契的配合。
加上大军之中也不过区区两三千盾牌兵,哪能挡得住空中飞来无数箭矢。
瞬间,无数叛军倒在了血泊之中,高槐玉满脸通红,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指挥者的位置。
慌忙之中甚至胡乱指挥。
“弓箭手何在,组织反击!”
可随着远处箭矢落下,叛军刚准备反击。
“嗒嗒嗒!”
“嗒嗒嗒!”
在叛军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何耀东凝神一瞧,顿时吓的从马上跌落下来。
白色盔甲,汗血宝马。
神机铁骑!
不是几十。
也不是几百。
而是整整几千的骑兵。
“怎……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何耀东直接傻眼了。
在战争中,骑兵自古以来,就是军队中最强大兵种。
骑兵,是一个军队的灵魂所在,冲锋陷阵,来去自如,作用远超其它兵种。
运用的好,一千骑兵,可破万人大军!
何况叶擎苍手下的神机铁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经历了无数次大小战役血洗脱颖而出的。
一瞬间,随着五千骑兵的冲击,三万叛军阵型快速被冲散。
面对骑兵,叛军唯有仓皇逃窜,哪有敢反击的心?
五千骑兵,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杆重矛!
伴随着马匹的冲击,骑兵只需要轻轻一挑,叛军的身体瞬间被撕裂。
“神机营主将皇甫俊雄救驾来迟,望陛下与王爷降罪。”皇甫俊雄身披重甲,手持亮银枪杀到皇城下。
商倩芸激动万分,挥手道,
“将军何罪之有?如果不是将军及时赶来,恐怕皇城早就告破了。”
“臣惭愧。”
叶擎苍瞥了一眼浑身盔甲全是血皇甫俊雄,命令道,
“神机营主将听令。”
皇甫俊雄脸上瞬间变得严肃,右手置于胸前,
“末将听令。”
“本王命你,活捉何耀东,其余叛军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得令!”
皇甫俊雄转身,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然后拉响。
瞬间,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呈现出一个灿烂的“神”字。
刹那间,皇城外,响起一声惊天震地的吼声。
“杀!”
两万神机营步兵从黑暗中冒出,大军一字排开,朝着叛军围剿而来。
之前齐射箭矢的五千神机营弓弩兵也换上长刀,与步兵合兵到一起。
这就是神机营的战术,更是神机营的配合!
五千弓弩兵,齐射,消耗敌军,随后,五千骑兵杀出,打乱敌军阵型,最后,两万步兵再与五千弓弩兵合兵围剿,不需要指挥,神机营的配合就是如此完美。
所有叛军顿时慌了神。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还有这么一大片神机营的人!
皇甫俊雄瞧见远处的高槐玉,轻蔑一笑,区区鼠辈,也敢起兵造反,窥觊大明江山。
“叛军之首!纳命来!”皇甫俊雄握住紧握亮银枪,朝着高槐玉振臂一扔。
高槐玉刚击退两个神机营将士,转眼就看到皇甫俊雄的亮银枪朝自己刺来,吓得额头直冒汗。
“不……要,不要!”高槐玉瞳孔微缩,慌忙拉过身边的一个叛军,想用他护住自己。
可皇甫俊雄乃天生神力,高槐玉低估了他。
亮银枪直接一串二,带着两人的身体一并插在了皇城之上。
高槐玉眼睛瞪大老大,他死都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叛军们看到自己的将军都被杀了,纷纷失去了斗志,甚至有人直接扔掉武器趴在地上投降。
“叛军之首已伏诛!并肩王有令,此战,不接受投降,所有叛军!一个不留!”皇甫俊雄身仗九尺,骑在马上,浑身充斥着杀气,双目盯着叛军,大声喝道。
“神机营的弟兄们,给我杀!”
“杀!杀!杀!”
神机营大军,全面压上,叛军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皇城的动乱,在神机营出现后被彻底打破。
三万叛军,在三万神机营面前,就仿佛一个笑话,想当年,两万神机营都能破五万匈奴骑兵,更别说这三万神机营打三万杂交军了。
皇甫俊雄在叛军之中来去自如,从皇城北杀到皇城南,身体沉睡多年的斗志在今日再次被激发。
犹如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均有叛军人首分离,他越战越勇,越战越狂暴,七进七出,手中的亮银枪,身上的白甲已经全部染上红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恐怖。
商倩芸看着皇甫俊雄一枪一个叛军,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激动,
“有此猛将,真乃我大明之福!”
此时商倩芸也是明白了,为什么先皇为什么告诉自己那些话。
大明王朝的战力,至少一半以上都在叶擎苍手中!
天微微亮起,皇城街道之上尸体推挤如山,血液散发的腥臭味更是方圆几里都能闻见。
这一场耗时几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京城所有百姓与官员心头响起曾经先皇的那句话。
“有我神机,大明安定!”
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神机营硬生生打出来的。
当年先皇登基之时,叶擎苍刚刚组建神机营不久,便初绽锋芒!
后来,匈奴来袭,更是将神机营的威名打响。
只是这几年,天下太平。
似乎很多人都忘记的并肩手下神机营的威名。
居然想着造反!
百姓都觉得无比可笑。
何耀东在混战让人刺中昏迷被抓了起来,高槐玉更是皇甫俊雄一枪毙命!
随着皇甫俊雄的一声怒吼,最后一个叛军倒下。
叶擎苍立于城头之上,看着皇城之下,一众熟悉面孔,只不过,大部分人脸上都多了一些胡须,叶擎苍感慨万千。
遥想当初,神机营刚组建的时候,这些人虽然比叶擎苍大上一些,但也都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现在,他们也都快到了而立之年。
“王爷!”
“太好了!我终于又见到王爷了!”
“王爷,属下好想您!”
“王爷……”
叶擎苍热泪盈眶,右手置于胸前,猛然开口道,
“明军威武!”
众神机营士兵先是一楞,随后众人表情顺便变得严肃,与叶擎苍同样将右手置于胸前,整齐划一,齐声喊道:“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一连三声,响彻云霄,声音传遍了整个帝都!
就连一只老鼠都知道,神机营回来了,一字并肩王回来了!
商倩芸看着这只骁勇无比的神机营,没有顾虑,没有担忧,没有厌恶,反而是发自内心异常的喜欢。
因为她在这支军队上感觉的到。
他们对大明朝的热爱,对大明朝的忠心。
叶擎苍看着众人,威严的开口道,
“众将士,可愿随我誓死效忠陛下!”
“我等愿意!”神机营众人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整齐划一。
“我等愿誓死效忠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万人纷纷下跪,这场面,直接让商倩芸看得热血沸腾,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跟随这些大明好儿郎一起浴血奋战。
叶擎苍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放商倩芸放心,以免君臣二人相互猜忌。
毕竟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少。
先皇“武皇帝”就是跟叶擎苍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将大明王朝有了数十年的安稳。
再有一点就是让京城某些官员知道,神机营,回到皇帝身边了。
“诸位将士请起,你们,都是守卫我大明的英雄!朕,为大明有如此将士而感到无比骄傲!”
“谢陛下。”
三万人的声音震耳欲聋,贯穿天际。
叶擎苍望着众人,有感而发,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众人瞬时激起了热血之心,整齐的声音再次发出。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靖王府!
靖王一夜未睡,双目充血,这几个时辰让他心神憔悴,一会儿是叛军大胜,皇城即刻被攻破。
一会儿又是陷阵营出现。
这一连串的消息,搞的靖王简直就像高歌之际不让进洞,心急又气愤。
直到此刻,下人来报,神机营归来,叛军失败。
靖王顿时气急败坏,将桌子上价值连城的瓶子“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却也无法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靖王一脸阴沉,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一抬头,招呼出一黑衣人,说道:“你快去将这消息通知……”
“是,王爷!”
黑衣人卑躬后退。
这时,下人来报,秦会上府求见。
“秦相,你可算来了。”
靖王看见秦会双目充满血丝,头发有些乱遭,顿时明白他可能也是一夜没睡。
“王爷,进去说。”秦会瞧见靖王,叹出一口气,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靖王朝着秦会问道。
“何耀东这个废物东西,这点事业办不利索,要是早些时候攻破皇城,哪会有这些事。”秦会啪的一拍椅子,说道。
“眼下,叛军被击败,陛下很快就会查到帝都护卫队为何会加入道叛军之中。”
秦会的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王爷,眼下我们只能将手脚往回收一收,不能再让叶贼抓出把柄,护卫队的事,想必叶贼一定会揪着不放。”
“高槐玉是王爷你的部下,而护卫队又是……明日朝堂之上,王爷可要与本相口头一致,不然……”
秦会看着有些发愣的靖王,心中有些想骂娘。
自己这些都是什么猪队友,一个比一个废物,要是有一个能干的,这大明,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自己不来提醒一下靖王,这头猪明天在朝堂上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那是自然,本王岂会连这点都不懂?”靖王摆了摆手,有些烦躁的说道。
“这叶擎苍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异性王。”
“我乃大明皇族,身上流淌的皇家的血,我就不信他敢把我怎么着!”
秦会眼皮抬起,看了一眼靖王又恢复到一副天下皆在本王手中的样子,心中讥讽道:“你靖王要是有那么厉害,当年与“武皇帝”争夺皇位还能输?”
“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弄女人,胸无大志,就只会逞口舌之快。”
秦会当了这么多年臣子,心中第一次觉得大明皇族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要是自己生出个这样的废物,早就一把掐死了。
当然,这些话秦会只会放在心里中,表面自然还是以靖王为主。
“仰仗靖王。”秦会拱了拱手,朝着靖王鞠躬告退,回府。
他还要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的棋局这么走。
秦会多年为相,自然不会将筹码压在两个废物身上。
何耀东与高槐玉只是两颗试探的棋子,不足挂齿。
现在,秦会虽然随时了一万护卫队,但是也算是摸清楚了叶擎苍的实力。
叶擎苍最大的仰仗,莫过三万神机营,两万进京,一万仍在边疆。
出了靖王府的秦会,望着皇城的方向发出一声冷笑,
“叶擎苍小儿,既然一次没让你死成,那就再来一次……”
太和殿。
嗡嗡议论的声音从文武百官发出,昨夜的发生了什么,众人自然心中清楚无比。
从东侧门进来之时,便老远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文武百官面色各异,有些心虚的相互看来看去。
特别是大殿周围的锦衣卫,让众人心中胆寒不已。
生怕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下一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陛下,到。”王太监扯开嗓子,尖锐的声音响起。
大殿瞬间安静,百官立刻站好自己的位置。
商倩芸深吸了一口气,身穿十二章金黄色衮服,显的庄严无比,朝着那象征至高无上的皇位坐下。
一时间,满朝文武百官,脸色上都闪烁的异色。
众人心中都不禁觉得今日的陛下如同换了一人,那股淡淡升起的威严如同当年先皇武帝注视着群臣。
商倩芸看着满朝臣子脸上浮现的那丝诧异,心中冷笑不断,满朝官员,昨日却无一人来救驾。
“诸位爱卿,昨夜可睡的安逸?”商倩芸俯瞰众生,较小的脸上毫无起伏,一双寒冷瘆人的眼神笼罩在大殿之中。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开始晃动眼神去注视旁人的动静。
俗话说,一条野狗跑进皇宫内都要被文武百官查个祖宗十八代。
昨夜的京城如此大的动静,他们心中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着下方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商倩芸给轻咳一声,双目微凝,犹如双刀出鞘,扎在诸位大臣的心中,朝着担任禁军守将的萧策云再次开口质问道:“昨日,萧将军睡的可安好?”
下方,萧策云听到陛下质问自己,顿时心中一疙瘩。
这朝中有兵权的将军好几个,怎么唯独就点上自己的名了?
萧策云乃是禁军统领,按理说,昨夜皇城叛军攻入,最应该到达现场的就是他。
然而,昨夜,他可是搂着两个小妾睡得奇香无比,还是早上神机营的吼声才将他惊醒。
不是他不来救驾,而是昨夜睡得太死,像是被谁惯了迷魂汤一样。
“陛下,臣有罪,臣罪大恶极!”萧策云摸了一把冷汗,立马站出,跪在地上痛苦喝道:“昨夜,微臣身感风寒,发烧头疼,便早早入睡,不知叛军突袭皇城。”
“今日一早,臣身体一好些,立马点兵,结果发现叛军已经被镇压,所以即刻上朝来请罪,幸好陛下无碍,不然臣也活不下去了!”
萧策云跪地,满脸泪痕,又朝着皇座爬去。
作为三朝老臣,萧策云随机应变能力自然没得说。
不管错没错,只要皇帝变脸,立马跪下认错,满足下皇帝面子,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了。
“呵。”商倩芸看着萧策云的表演心中冷笑不已。
感染风寒,发烧头疼这种拙劣的借口也好意思说出口。
今一早,锦衣卫就将昨夜各个大臣的消息禀告给了商倩芸。
此时的萧策云还不知道,他在皇帝面前,就是个卖弄的小丑。
若是当年商倩芸刚继承大位,或许还能相信这种拙劣的借口。
如今经历过三年的傀儡皇帝生活,她又如何没有成长?
“既然萧将军身体不适,朕体谅臣子,不如将军便卸去禁军统领一职,回家好生休养。”商倩芸流露出一副心疼两朝老臣的样子,缓缓开口道。
轰!
商倩芸的话让大殿听闻的文武百官脑门轰然一鸣。
纷纷露出惊慌之色,心中原本平淡的心犹如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下,掀起万丈海浪。
其中,靖王与秦会相视一看,都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一丝不安,皇帝的这番话使得两人始料未及。
当年那个黄毛小丫头,如今,也开始重塑皇权了!
“陛下,陛下!您这是嫌老臣年老体衰,不堪大用吗?既然这样,老臣……老臣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太和殿,正好去找先皇!”萧策云闻言即打起了感情牌,泪流满面,装的那叫一个像。
商倩芸看着此番情景,不由冷笑一声,低沉说道:“萧将军不愧三朝元老,有骨气,既如此,萧将军让朕看看,头撞墙到底能不能撞死人。”
既然你想撞死在太和殿,那便撞吧,让朕瞧瞧你这三朝元老的气节。
不怕皇帝讲道理,就怕皇帝耍无赖!
下方,文武百官听言,有的面露笑色,有的紧紧捂鼻口,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霎时,大殿之内,所有的眼神都看向萧策云。
萧策云见此情景,脸色像是吃了屎一般难看。
这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自己好歹也是三朝老臣,竟然还让自己撞死在大殿上?!
“这……”萧策云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这时。
秦会开口站了出来,恭敬道:“陛下,萧将军自景帝之时,便辅佐我大明皇帝,使得大明蒸蒸日上,三朝元老,如今将军虽年老,但威望仍在,若此时卸去将军职位,恐怕有失民心啊。”
“会天下人笑话我大明忘恩负义,岂不让天下人对陛下颇有微词?”
商倩芸听着秦会抑扬顿挫的发言,看向一旁的内殿,心中不断冷笑道:“擎苍哥果然料事如神,早就知道这时候秦会这老狗要站出来替萧老不死的说话。”
行,朕,等的便是你!
“臣附议。”
“臣附议。”……
秦会一开口,顿时满朝文武官员近乎一半的官员站出来附议道。
“又想拿着大势来逼迫朕,朕这次,怎会岂回如你们所愿!”
商倩芸手搭在龙椅之上,用力一抓,随即开口道,
“秦相所言极是,老将军为国效力一生,朕若是这般对待,往后何以面对大明的列祖列宗。”
百官听着商倩芸的话,心中不安松懈不少。
秦会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心道,一个黄毛丫头也跟我斗?
女人始终是女人,就算皇帝又如何?
萧策云听到秦会为自己辩解,还有百官的附议,那颗悬在悬崖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
可皇位上的商倩芸下一句话,顿时让众人心头一颤。
“身为大明禁军统领,掌管京城一万禁军,玩忽职守,竟让反贼轻松入京,攻打皇城。”
“皇城被袭,亦不来救驾。”
“给朕将萧策云拖下去,压入天牢!”商倩芸神色阴沉,字字如刀从口中吐出。
“属下遵命,来人,拖走!”身披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天海早已等候多时,只听商倩芸开口,便立马挥手。
两个锦衣卫上前,直接拖走了萧策云。
“陛下!冤枉啊!陛下……”
太和殿的早朝久久不散。
殿内,如死一般的寂静。
“诸位大臣,觉得朕做的如何?”又是一道寒冷的声音响起。
群臣顿时一惊,大呼道:“圣上英明!”
“陛下,萧策云这个老王八蛋,说什么头晕发烧,在微臣看来简直是一派胡言。”开口的正是靖王商沐。
“这老东西,手里掌握这一万禁军,昨夜竟然不来救驾,保不准有不轨之心,陛下提前除掉他也算是为我大明除掉一个祸害。”
商倩云看着靖王的表演,不禁冷笑。
自己的这位皇叔居然主动开口帮自己说话,这在三年来,还是头一次,不过,商倩云不傻,虽然以前没有权力,但是忠奸善恶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商倩云眯了眯眼,缓缓开口道,
“皇叔看起来气血不佳,昨夜没休息好吧?”
靖王闻言,只是笑了笑道:“陛下,昨夜听到外面厮杀声,吓得门都不敢出,但心中一直在担心陛下,所以今日一早与秦相……”
说到一半,靖王突然停下嘴,瞧了眼秦会,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本来他是想把自己跟秦会都开脱掉,但是说着说着,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旁的秦会脸色阴沉,面部抽搐,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自己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蠢猪队友,脑子真是都装女人的肚兜去了!
“靖王为何停下,继续说呀,今早与秦相如何?”商倩芸盯着靖王继续笑道,随后脸色瞬间严肃,死死盯着秦会,冷声道:“朕差点忘了,昨夜的叛军中,好像还有秦相的手中掌握的……”
“帝……都……护……卫……军!”
最后五个字,商倩芸刻意压了压语气,一字一顿说出。
“陛下,老臣惶恐,老臣有罪。”秦会立马跪拜倒地,额头有些丝丝冒汗。
“这……护卫军的虎符一直放在老臣的书房中放着,今早臣前去查看,不知道为何不见了!陛下也知道,帝都护卫队是认虎符的。”秦会满脸冒汗,神色有些惶恐。
“前几日,老臣体会陛下劳累,因掌管六部,便让何耀东来到府上,商量如何为国为民,可哪知,他竟趁着老臣如厕之时,偷取虎符!”
“老臣罪该万死,但老臣也是浑然不知,陛下,臣知罪!愿任罚!”
商倩芸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凌锐目光又看向靖王,
“皇叔,秦相所言如实?”
商倩芸话锋一转,再次问向一旁迷茫的靖王。
靖王愣了愣,连忙开口说道:“陛下,秦相所言属实,句句无假,全是那何耀东这个反贼所为,秦相浑然不知。”
砰!
众人齐齐看去,原来是秦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昏迷前秦会脑海在不停发问:“上天呀,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才会有如此愚蠢的队友。”
“大明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看看你们的这个子孙到底是什么个蠢玩意儿?”
靖王看着晕倒过去的秦会,也是有些疑惑不解,不就是昨晚一夜未睡吗?这就撑不住了?
朝中不少精明的人都看得明白,唯独靖王自己看不明白。
陛下这是点名了套你话。
你说不知道还好,你说知道!这不明摆着你跟秦相是穿一条裤子的,不然你怎么就一定断言是人家何耀东偷的虎符呢?
这一次,商倩芸没再开口,看着秦会倒地,又看了看一旁偏殿的方向,接着开口道,
“拟旨,反贼何耀东、高槐玉不感圣恩,图谋造反,诛灭九族。”
“丞相秦会,保管帝都护卫队虎符失职,念在秦相是百官之首,这些年为朝廷尽心尽力,故罚俸一年。”
这一刻,商倩芸不再谨慎小心,终于开始掌握权力。
“再拟,并肩王叶擎苍护驾有功,赏布帛百匹,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锦衣卫,不良人,神机营……”
至于叶擎苍,商倩芸实在是不知道奖赏什么了,他已经是大明唯一异姓王了,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缺什么。
商倩芸看着下方的百官缓缓说道,
“诸位大臣,往后朕希望诸位好好掂量掂量,清楚自己心中的哪杆称更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商倩芸的话就是一个敲砖石,让所有人该重新站战队了。
“退朝!”
随着王太监的音落,商倩芸起身朝着偏殿走去。
叶擎苍此时正端坐在偏殿里。
方才商倩芸的话,大部分都是叶擎苍教她的。
“擎苍哥,我刚刚还行吧。”
商倩芸此时的样子哪里是方才太和殿内寒芒乍现的大明皇帝,分明就是一个有了点表演就匆忙来找自己哥哥接受他表扬的小女孩。
“不错,方才在你身上,我仿佛看见了你皇兄的样子。”叶擎苍摸了摸商倩芸的臂膀,有些欣慰笑道。
“真的吗,还好擎苍哥你在这,让我心安了不少,不然,我可不敢跟秦会那老贼硬刚。”商倩芸被表扬,开心的像个孩子。
叶擎苍为何不直接出现在大殿中。
其一便是想锻炼商倩芸自己单独处理的能力,加强她作为皇帝的权威。
这其二便是让秦会等人心中不安,叶擎苍越是不出现,让他们觉得越是害怕,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陛下,接下来,就是轮到我们渐渐掌握这盘棋局的主动性了。”叶擎苍面色凝重,双眼深邃的看着远处,轻声说道。
“但是我断定……这朝堂之上,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风平浪静的。”
伴随着朝堂之上的一封封圣旨下落到民间。
似乎朝堂的局势暂时得到了缓解,看似有了一次短暂的安息。
而对于大明的百姓而言,皇帝的是谁不重要。
在百姓心中,其它的东西与他们无关,只期望有吃有穿即可。
安州,位于大明西部,靠近边塞。
在早年,安州靠着通商塞外,便立刻跻身大明最富有的几个州地,可成也与此,败也与此。
近几年,安州年年降水甚少,农田颗粒无收,加上新上任的安州知府,安州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因为旱灾,对安州百姓而言,水就是大过于天,但新任安州知府为了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控制水的用度,让水与钱财挂钩。
新任安州知府所作所为不是没人上告,所谓天高皇帝远,再加上新任知府乡绅勾结,还没有出城,人就没了。
此刻,安州北城,一个满脸焦黄,骨瘦如柴的十五六岁少年手里提着一个碗大的小桶,朝着售水点走去。
相较于其他地区连绵的雨水,安州就没有了这种福分,日日烈阳当空,使得少年原本虚脱的身体更加如一块枯木般在僵直的行走。
安州划分四个城区,分别在四个城区中心建立了一个水池,专为收钱取水,旁边更有重兵把守。
少年拖着身子终于来到北城取水点,在他身前还排着几十个人正在焦急的等待。
原来安州知府为了更好管制水源,专门设置了时间点,每天只有正午才会放水。
说白了,就是趁着正午最热的时候,多收钱。
“都他妈快点,老子肚子还饿着呢。”说话之人乃是水源监督使刘长山,说是监督使其实也就是个看管水源的小官。
刘长山靠在椅子上,眼皮不抬,抽出一条两三米的长鞭朝着地上“啪”的一声响。
顿时,排队的几十人身体一颤,生怕惹恼刘长山。
没办法,要是惹了这位大人,不给你水买,还没饿死就先渴死了。
官虽不大,却是实实在在掌握者生杀大权。
“大……大人,今日,为何是五文一瓢水。”
水池边,一个妇女摇晃着脸,颤颤巍巍的朝着刘长山问道。
昨日,一瓢水还才三文一瓢水呢,这五文一瓢,一天赚的钱也不过十多文。
自己丈夫每天干脏活累活,这要是两瓢水都买不回去。
该如何是好啊。
越想妇女双眼越发微红,可看见一脸怒火的刘长山,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少年瞧见,双手紧紧握拳,脸色紧绷,这种日子过的太艰难了。
他每日都去官绅家拉粪车,可每日赚的钱根本无法自足,更何况家中还有老母和妹妹。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狗东西,给脸不要脸,采集水不要时间?拉水不要人力?”刘长生猛的朝着妇女身上抽了一鞭子,顿时站起身朝着众人满脸怒火叫嚣道:“你们都记住,大人能每日给你们供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不知感恩,却在这大肆抱怨,信不信明儿就给你们停水,长长记性。”
刘长山说完,似乎还觉得没有解气,朝着妇女走去,猛的拽过她手中的水桶。
“大人,大人,民妇知错了,大人。”
妇人轰然跪在地上,朝着刘长山磕头,赶忙求饶,全然不顾身上被鞭子抽出的血痕。
砰!
水桶被砸在地上,砸着的还有妇女全家老小的希望。
“看见没,这就是下场,都清楚了吗?”刘长山冷笑看着众人,呵斥道。
妇女双眼目瞪盯着被砸坏的木桶,似乎这一砸就抽空了她整个精气。
“啊……”妇女双手抱着头大叫一声,朝着刘长山张牙舞爪冲去。
“你还我水,你这个畜生,你还我水。”
刘长山眼皮一震,朝后退去,大骂一声:“疯婆子,卫兵,给我将这疯婆子杖毙。”
取水池旁重兵把守,就是为了防止此事发生,顿时将妇女夹住,将妇女躺在地上。
少年死死握着手中桶,满脸的火星溢于言表。
少年名为李少安,北城出了名的少年秀才,本应进京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可后来随着安州光景不在,年年旱灾,家中已经揭不开锅,家族也跟着落寞。
“住手,别打了。”
李少安拖沓着眼皮,猛的睁开,犹如一头凶恶的狼随时报复一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大勇气,竟然敢站出来。
李少安说完,嘴里咽口水,朝着城门方向看了眼,那里挂着的是十多具尸体,全因自己刚刚这般。
“嗯……”刘长山斜眼看着李少安,惊讶这小子居然敢在这时候当出头鸟,原本刚刚卸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
“好啊,今天是准备翻天了,李家小子,你以为仗着你秀才我就不敢教训你,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 刘长山火冒三丈,瞧着李少安就是一顿臭骂。
“来人,给老子打,使劲的打。”刘长山手一挥,朝着身后护卫喊道。
李少安怒目圆瞪,自新任知府上任后,安州被搞的民不聊生,为了能喝上水,做的事丧尽天良,百姓卖儿卖女,卖妻杀人。
想到这里。
李少安原本骨瘦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你这个狗官,你们这群畜生,大明的皇帝要是知道一定会杀了你们。”李少安先行一步提着水桶朝着刘长山冲去。
砰!
刘长山被突如其来的水桶砸在额头,“啊”的一声,慌忙捂住,双目怒火朝天瞪着李少安。
哪里料得到这个臭小子今日不知是犯了什么疯,居然有胆子敢打自己。
“小兔崽子,找死,给老子抓起来,挂在城门上。”刘长山看了眼手中的血迹,整个身体都在发颤,撕裂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呜呜呜……”
哒哒哒!
连绵不绝的马蹄声传来,伴随着无数怪吼声迅速传开。
刘长山睁大双眼,看向城门口,吓得虎躯直颤。
“马,马匪……”
太和殿,早朝。
以左为首叶擎苍,已右为首秦会。
商倩芸看着手中呈上来的奏折,原本舒缓的眉梢渐渐皱起。
随后更是“啪”的将奏折扔在地上,怒斥道:“安州匪患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了,居然打杀朝廷命官,简直岂有此理!”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做个逍遥散人?”自从前几日,掌握了实权,在朝堂之上,商倩芸身上的气势越发浓厚,娇喝之下摄人心扉。
“这安州知府除了找朕要钱,还有何作为?朕记得不错的话,这新任安州知府沈帆朕之前听说过,似乎是秦相的女婿吧?”商倩芸话锋一转,扯向秦会。
自从前几日,朝堂之上见识了商倩芸渐渐升起的威势,秦会这段时间变的低调了很多,有时候甚至连商倩芸都认为秦会是不是知错了。
“陛下,臣对大明忠心无二,日月作证,请陛下明鉴!”秦会面色一惊,跪在地上,大吼出来。
商倩芸直勾勾盯着秦会,可秦会这番表现实在让她找不出什么倪端。
“秦相,朕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上任安州知府被杀,为何朕不知道?而新任安州知府又是何时上任?”
秦会脸色一黑,脑子疯狂运转,过了好一会会儿才开口道,
“陛下,前不久,安州上任知府被杀,职位空缺的折子呈递上来过,只不过那几日陛下偶的风寒,所以微臣就代替陛下任命了安州知府,陛下您忘了吗?”
秦会胡乱编造了一段,反正皇帝以往几年都没怎么上过朝,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不少大臣也跟着站出来为秦会作证。
“陛下,老臣可以作证。”
“臣也可以作证,那日陛下风寒入体,秦相担心陛下的身体,所以……”
商倩芸闻言,心中冷笑一声,真不亏是个老贼,这几年自己没上过朝,朝中大小事都是他处理,而且朝中一半人恐怕都是跟他穿同一条裤子,就算有罪,都能活生生的被群臣给开脱到无罪。
“起来吧,朕怎会有怪罪丞相之意。”商倩芸微微抬手,示意秦会起身,随即看向群臣低沉说道:“安州马匪猖獗,关系塞外,此地又牵扯与外族交涉,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陛下,安州作为塞外来往之人第一站,若是在其中遭受马匪袭击,我大明威严将不同往日。”吏部侍郎戴安道上前说道。
“臣以为,安州之乱绝非一朝一日之事,为何往日不曾听闻安州有马匪,自沈帆上任不久,便……”督察院右都御史周元踏出一步,厉声大喝。
商倩芸看着周元双眼冒光。
周元从武帝登基开始便一直担任右都御史,商倩芸曾听皇兄谈起过,原本想继续提拔周元,可惜武帝还未来得及便死去,后来秦会把持朝政,疯狂打压周元等倾向皇权的官员,商倩芸三年来也无法干涉。
如今皇帝重新掌权,周元自然有恃无恐了。
“哼,周大人此话这是在说沈帆担任安州知府失职,不作为?”秦会瞧见周元开口作对,顿时一声冷喝。
显然是对周元此刻开口不乐意,如今,就连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跳出来蹦跶了。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的猜测之言。”周元直瞪瞪的瞧着秦会,毫无畏惧。
“好一个猜测之言,那本相是不是可以随意猜测周御史?陛下,此等只靠只言片语就猜忌我大明朝官员之人,理当责罚。”秦会一挥衣袖,拜礼朝着商倩芸说道。
叶擎苍站立于武官首位,静静的看着两人只见的言斗。
随后微微抬头,朝着商倩芸递去一个眼神。
商倩芸心领神会,轻咳一声,说道:“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朕还在这里,把朝堂当菜市场了吗?当下之急,是如何解决马匪的事情。”
“至于沈帆,等马匪之事过去再说。”
“陛下,依臣之见,朝廷应该派兵镇压马匪。”吏部侍郎戴安道立即开口,停顿之后继续说道:“至于挂帅之人,应该挑选手段霹雳,行事雷厉风行之人。”说完,朝着叶擎苍有意看了眼。
叶擎苍注意到戴安道那丝闪过的眼光,不禁会意一笑,似乎早已料到。
“既如此,何人才适合此等职位。”商倩芸闻言,问道,完全没注意这番话的意图。
“微臣有一人推荐,不知如何开口。”戴安道顺着话就接下去。
“爱卿直言!”
“马匪狡猾,人数居多,据说安州一代加起来足足两三万之多,寻常将领怕是无法应付,臣思来想去,大明恐怕只有并肩王才能担当大任。”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叶擎苍虽说站立于朝堂之上,可似乎他是个禁忌,在早朝,从无一人提及他,如今,被戴安道提及,还被安排职务。
众人看向戴安道的眼神都有了些敬佩。
不是敬佩他敢站出来直言,而是敬佩他不怕死,敢直点叶擎苍!
商倩芸原舒缓的眉头再一次皱巴巴的拧在一起。
叶擎苍站在太和殿上,与他不在太和殿,对于商倩芸来说是两个导向。
他只要站在这里便无人放肆,自己的手脚也能大开大合,若是一走,秦会等人只怕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哼,难道我大明除了并肩王就无人了吗?”商倩芸一拍龙椅,大喝道,随即朝着叶擎苍那望了一眼。
一是不想叶擎苍走,二也是真的生气,当年太祖立国,武将何其之多,可如今……
“你们这群武将倒是说话啊,一群饭桶,如今正需人才之际,一个个低头作何?”商倩芸朝着那一排排武将,脸色难看。
一旁的秦会抓住机会,直言道:“陛下,如今朝廷各部军队实在混杂一团,前不久还出现了叛军,臣看来,需要整顿,以免悲剧重演,而并肩王的神机营前几日剿灭叛军,正是气势高歌之际,趁这个时机,前往安州定可一举击溃安州马匪!”
“皆是,也能让我大明百姓知道,我大明的军队之威武!”
商倩芸也明白了秦会的意思,这几年,除了神机营,大明的其余军队皆是不堪大用。
军队内部问题太严重,这也是她迫切需要解决的事。
但是秦会这番话还有另一层意思,更是商倩芸最担心的问题。
如果并肩王一走,那这朝廷之上,真还会向现在这样平静吗?
“陛下,臣思来想去,也认为并肩王乃是不二人选,并肩王归来,气势如虹,如今安州之乱,大明非并肩王也!”
“臣以为,马匪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如今天灾连连,灾情频发,若是再因马匪的事闹得我大明人人唯恐。”
“臣……”
“陛下,老臣……”
又是一片同样的场景,只是这一次,除了叶擎苍自己以外,所有人都跪下附议,认同叶擎苍出马安定此事情。
“哈哈哈哈。”
叶擎苍看着这乌压压一片跪地的景色,顿时大笑起来。
“陛下,臣愿领此命。”
并肩王府。
“王爷,明日便启程走吗?”姜梦晗双手放在叶擎苍的肩部,轻轻揉按,询问道。
“事不宜迟,早日解决了安州的事宜,陛下也可安心。”叶擎苍抬头,双眼温和的看着自己的王妃,拍了拍其手温和说道。
姜梦晗笑了笑,静静的为叶擎苍揉按肩部。
“我知你在想为何早朝上我会挂帅出兵。”叶擎苍转了个身子,牵住姜梦晗的手笑道。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叶擎苍又怎会不知道姜梦晗在想什么。
“秦会等人把持朝纲,要想重整朝纲绝非易事,陛下刚掌权不久,各地灾害频发,百姓早已对陛下颇为不满,若是因安州的事情扩大至其他州地,恐生事端。”
叶擎苍站起身,摸了摸姜梦晗担忧的脸,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无论是秦会那边,还是保皇派以及其他墙头草为何会突然一致希望本王挂帅?”
“因为秦会等人是希望神机营跟王爷早日离开京城,威胁不到他。”说罢,姜梦晗弯着头,随后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微吐舌头,笑道:“至于保皇派臣妾便有些不明。”
“哈哈哈哈哈,王妃所言其是。”叶擎苍大笑一声,随后眼神有些发冷:“在保皇派心中,本王其实与秦会等人无二般。”
“这是为何?王爷可是一心一意为大明,苍天可证,这天下谁不知道?”姜梦晗蹙眉不解。
叶擎苍摇摇头,继续说道:“朝堂之上的事,何谈如此简单,保皇派的目的便是维护皇权,尊崇陛下。而本王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对于皇权是极大的威胁。”
“只要本王一天能威胁到皇权,保皇派便一日会忌惮本王,这便是为何他们也同意让本王去安州,这安州又何止马匪这么简单?那安州知府是秦会的女婿,保皇派亦是希望借本王之手,除掉秦会的一些党羽。”
姜梦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突然说道:“王爷,臣妾想起了,前几日,太后派来人说,不久要过大寿,设宴,让我带着豆豆前去。”
“嗯?太后?”叶擎苍顿时恍然大悟,太后这个词多年未出现在他脑海中。
晋安太后当年可是出了名狠角色,为了自己的孩子靖王成就皇位可是做了不少事,不过自从先皇武帝继位后,这位太后退居后宫,颐养天年。
“突然在此刻设宴……”叶擎苍抬头望天,原本平静的心顿时不安起来,朝着远处喊道:“来人,去将烟罗叫来,本王有要事。”
“王爷,难道有什么蹊跷吗?”姜梦晗见叶擎苍突然的变化,疑惑道。
“没事,只是本王总感觉不对劲。”叶擎苍摇摇头……
“属下参见王爷,王妃。”不过一会儿,一声红衣的烟罗出现在院内。单膝下跪说道。
“烟罗,本王有要事与你说……”
时间一晃而过。
三日后。
叶擎苍亲率三万神机营大军前往云州,云州算是大明离京城最远的一个州,来回多则月余。
更何况叶擎苍还要带着三万大军,行军则是更慢。
“王爷,翻过这座山便离安州不远了。”斥候朝着叶擎苍回禀道。
“下去吧!”皇埔俊雄挥了挥手,抬头看了看呐天色,朝着叶擎苍说道“王爷,今日天色渐晚,不好过山,便在这里修整一晚吧。”
“如此也好,通知各将士,安营扎寨。”
营帐内。
皇埔俊雄直勾勾的盯着叶擎苍,比看自己媳妇儿都要开心。
“怎么,本王身上有什么不对吗?”叶擎苍被皇埔俊雄看的发毛,疑惑道。
“末将这些日子,总是感觉在做梦一般,老天眷顾末将,终于末将又这么近距离看到王爷了。”皇埔俊雄此刻就像孩童一般,朝着叶擎苍傻笑道。
“哈哈哈,这三年你也受苦了。”叶擎苍笑着答道,双眼微红,拍了拍皇埔俊雄的肩膀。
两人一同征战多年,早已是生死兄弟,这些年,叶擎苍昏迷消失,皇埔俊雄一个人带着神机营处在边境,可想而知扛着多大的压力。
如果说叶擎苍创建了这支神机营,并给予它灵魂,那皇埔俊雄便是一直精心呵护这支部队成长到如今,以至于,叶擎苍的女儿都四五岁了,皇甫俊雄还是个老光棍。
“王爷你这说的,能看见王爷回来,吃苦算个屁。”皇甫俊雄脸色一横,喝下一口酒,老气道:“对了,王爷,当年那些刺杀你的人,查清楚了没有。”
“日他奶奶个腿,要是被老子逮到这些狗日的,一定要挨个挨个砍下这些家伙的狗头!”皇埔俊雄性情豪爽,直言直语,丝毫没有因为叶擎苍是王就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放眼天下,敢跟叶擎苍如此称兄道弟,恐怕就他一人了。
这也是叶擎苍最喜欢他的一点。
“目前还没什么眉目……”叶擎苍摇了摇头。
两人举杯对饮,把这三年没有说的话,全给补上了。
半山腰出,突然出现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弓箭正对准神机营驻扎区。
“放!”只见一个黑衣人轻喝一声。
瞬间十几被点燃箭尖朝着神机营射去。
在到达那一刻,带着火星的箭矢瞬间点燃神机营的帐篷。
“不好,敌袭!”守夜的士卫瞬间大喊,做出最快的反应去接水灭火。
营帐内。
叶擎苍与皇甫俊雄听见帐外的声音,瞬间起身朝外走去。
“妈了个巴子,谁干的。”皇甫俊雄一出去,带着一身酒味,看见一堆堆火焰顿时大骂。
“王爷,将军,从山上突然射来十几支火箭,属下已经安排人去。”一位偏将朝着叶擎苍两人回答。
叶擎苍点点头,对于这种情形,神机营的反应非常迅速,每个人都知道该干什么,没有出现其他军队那样,出一点事就慌慌张张。
“他妈的,哪个狗日的,敢在神机营的头上惹事,不想活了。”皇甫俊雄是个暴脾气。
就在皇甫俊雄说话间,突然,十几道声音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
“哈哈哈,看来有人想暗杀本王。”见于此,叶擎苍瞬间大笑起来,朝着旁边的偏将说道:“尽量留个活口。”
偏将摩拳擦掌,得到命令后,提起长剑带人冲去。
“王爷,你说这些家伙从哪冒出来的,就十几人想对付我神机营三万人,脑子被驴踢了?”皇甫俊雄原本被点燃的火气,再瞧见这等情景后,顿时气焰消散不少。
还以为有大军夜袭神机营,原来只是十几个跳蚤。
“本王听说安州知府就是有一副臭皮囊,所以被秦会的女儿看上,实际上废物不堪,原以为传言是假的,秦会怎么可能找个废物当女婿,如今看来,是本王误会了。”
“本王真是高看了此人。”叶擎苍大笑走进营帐内。
皇甫俊雄瞪大双眼,绕了绕头疑惑不解:“今儿真是奇怪,从来没见王爷这么高兴过。”
城门上,沈帆倚靠坐着,身边几个娇美的姑娘正在为他揉腿,喂糕点。
“王爷,并肩王已到城门前不远。”
“这么快!”下属突然来报,让沈帆顿时有些慌了神,刚放在嘴里的糕点被他“呸”的一口吐出。
“快,快带本官出城迎接!”
沈帆虽然是秦会的女婿,但是他可没有秦会那么深的心计,对于大明一字并肩王这个几个字,不说打心底害怕,但也丝毫不敢怠慢,毕竟他是大明唯一的异性王,当年那些战绩,百姓可都是编纂成歌谣了的。
城门下,沈帆亲自带着一众下属,上前迎接叶擎苍。
“王爷,您可算来了,下官千盼万盼终于把您给盼望来了。”城门一开,沈帆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宽大的衣袍使得他踉踉跄跄,以至于“噗”的一声倒在叶擎苍马头前。
“沈大人,行如此大礼,本王可是没准备压岁钱。”叶擎苍立于马上面色冷淡,随后朝着身后的士兵呵斥道:“还不快上前搀扶沈大人,沈大人这般金贵的身体,可禁不起城外的风吹。”
沈帆倒在地上,听着叶擎苍的讥讽,脸色极其难看。
“无碍,本官无碍。”沈帆抬起头,紧紧盯着叶擎苍,双眼犹如小家碧玉,顿时泪眼婆娑。
“王爷,您可要救下官一命啊,那些马匪简直太猖獗了,时隔几日便来安州糟乱几番,他们人数众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下官实在无能为力啊,愧对陛下厚爱。”
“沈大人这是说那话,既然本王来了,马匪自然是要除。”叶擎苍这才下马,一把拧起沈帆朝着安州城门大喝道:“本王来了,定位给安州的百姓一个交代,不除马贼,势不回转!”
“是是是,王爷说的对,你们都听好了,王爷来了,咱们的日子就不苦了。”沈帆如同小鸡点头,站在叶擎苍身边,同样面朝着城门口聚集的百姓。
叶擎苍眯了眯眼,猛的一拍沈帆肩膀,抬起手朝沈帆的脖子一摸:“安州百姓大可放心,本王定当与沈大人齐心协力,不管是马匪,还是那些贪官污吏,本王都会一个一个将这些毒瘤清除掉。”
最后几个字叶擎苍咬的有些紧,将一旁的沈帆吓得双腿一软。
特别是脖子处传来的凉意,仿佛下一刻脑袋就要搬家的感觉。
“王爷说的对,砍头,一个个都砍头!”沈帆小心抬起叶擎苍的手,将脖子慢慢的移动出来。
沈帆看了眼叶擎苍身后的神机营,问道:“咦,王爷,下官有丝不解?”
“直言!”
“王爷不是带了三万神机营吗?为何这里才不过两三千兵马?”
叶擎苍瞥了一眼神机营的三千将士,手搭着沈帆继续朝着城门走去。
看着城门口的聚集的百姓,身上五一不熟破楼不看,而反观沈帆一行人,无一不是绸缎锦袍,叶擎苍双眼越发寒冷。
“安州地大,其下郡县众多,本王已经分兵,让各将领带兵提前驻扎到各郡县,以防各处马匪,土匪。”
沈帆感受到叶擎苍双眼传来阵阵寒芒,有些不适,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道:“王爷不亏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针,想的就是比下官周全。”
“想来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下官特意在府上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两人走到城门口,叶擎苍看着这群前方聚集的百姓,个个眼神麻木,面色蜡黄,其中便是正值壮年的男子身体也是比普通中年男子少了一圈。
随即又看了看沈帆,一身衣衫光鲜亮丽,皮肤洁白光滑,便是京城的女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擎苍越看,心中怒火越甚,没想到这堂堂安州城竟然已是这幅模样,旋即冷喝:“安岚听令,去给本王将安州城内所有官员一一捉拿来城门,本王要一一审问。”
“末将领命!”一位神基因的骑兵偏将一挥手,带着几十骑从队伍中奔出,消失安州城中。
“王爷,王爷这是为何?”沈帆听闻,脸色瞬间苍白。
叶擎苍目光冰冷,一只手拧在沈帆的肩膀之上,冷声道:“本王看这一个个百姓都面色蜡黄,身体瘦如铁,沈大人倒是锦衣玉食,这“土皇帝”的小日子够安稳吧。”
“这这这……”
沈帆心中发憷,悔恨不已,早知道上报个屁呀,马匪还没剿,倒是先把自己送进去了。
神机营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安州内大大小小一百多位官员全背抓来此地。
叶擎苍看着齐齐跪在地上的官员,一眼而扫,大部分官员都是个个油头粉面,肥头大耳。
此刻,众官员还不明所以,有的刚从青楼出来就被突然冲来的神机营带走,有的更是在享受天人之乐到一半……
“沈大人,你给本王好好看看,这就是奏折内沈大人说的官员清廉,日子虽过的苦,可不曾压迫百姓一分一毫?”叶擎苍扯住沈帆的脸面,挑眉道。
“王爷,下官知错,下官一定痛改前非,这些人欺上瞒上,竟伙同一起糊弄本官。”沈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头黑线。
这叶擎苍一来不先剿匪,直接先对云州官员动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沈帆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这叶擎苍,恐怕不单单只是来剿匪这么简单。
“诸位,本王来时大明一字并肩王叶擎苍,今日到云州,除了剿匪之外,也是帮助大家脱离旱灾的,诸位有何冤屈,大可放胆说出,我叶擎苍为大家做主!”叶擎苍望着众百姓放声喊道。
并肩王?!
许多人心中不禁闪过一手童谣。
明山河,日月间。
擎苍出世武皇现。
退匈奴,威诸国。
平国内,破阴谋。
十八岁被封冠军侯……
“请王爷做主,小民请王爷做主啊。”沉鸣片刻后,一位全身骨瘦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冲出,跪在叶擎苍前方。
一时间,众官员心中咯噔一响。
其中一个胖子官员狠狠的瞪了一眼汉子一眼,吓得汉子脸色一白。
叶擎苍见状,只手扶起汉子,安抚道,
“这位大哥,有什么直言,本王亲率三万神机营大军奔赴安州,就是为了重整安州,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今天本王在此,你尽管畅所欲言,本王看谁敢动你。”
跪在地上的汉子听见大明威震四方的并肩王居然放下身位喊自己一声大哥,顿时潸然泪下。
这人是大明并肩王,这人真的是大明并肩王。
传闻大明一字并肩王,对外心狠手辣,素有“杀神”之称,但是对大明子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传闻,并肩王在三年前失踪,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大明的好日子要回来了!
“请王爷为小民做主,为安州百姓做主!”汉子摸了一把泪水,说道:“这几年,安州年年降水甚少,百姓只能去很远的地方打一点水,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可自从这沈大人上任后,便将少许的水源保护起来,设立取水地,打水就必须交钱……”
顿时,叶擎苍双眼露出杀意,朝着沈帆冷冷望去。
“前几日,我家那妇人,去打水,谁知水价上涨,家中民妇不过是说了几句,便被那守井的刘长山活活叫人打死。”汉子说于此,整个人满脸泪水,泣不成声。
叶擎苍双拳紧握,看着周围百姓痛苦的脸色,明白汉子所说定然不假,安州本就地处边塞,靠近沙漠,降水少,水甚至比食物都重要。
“沈大人,本王消失几年,难道你忘了北镇抚司的邵狱了?”
京城,御书房。
自从商倩芸逐渐掌握了皇权之后,各地的奏折便不再交于秦会处理,而是商倩芸自己批阅奏折。
“唉。”看着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商倩芸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皇兄当年的痛苦,为何每次见他,眉头都是皱起的。
“这几日,朕观各地奏折,才知我大明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黄河一带水患严重,山海关外羌族时常截虐我大明百姓,东部,清国虎视眈眈,经常跟边境将士发生摩擦,安州北方的匈奴沉寂多年,又开始骚乱边境各州郡,朝堂上竟无一人出对策。”商倩芸放下奏折,双手撑在御案上轻柔额头,叹息道。
“陛下。”王保保见此,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说道。
“何事?”
“太后见陛下这几日每日待在御书房批奏折,今日亲自下厨,为陛下做了这花胶美肌滋补汤,已解陛下疲乏。”王保保将汤放在御案,轻声说道。
商倩芸神色一喜:“母后亲自下厨?小时候没有疲倦之时,母后便做这滋补汤给朕解乏。”
“好喝。”商倩芸放下勺子,直接端起碗大口喝下去,舒畅道。
“还是那个味道,这段时日朕待在御书房,已有多久没向太后请安了?”商倩芸放下碗,看着王保保问道。
“陛下,快有半月了。”
“今日夜色已晚,明日再去。”商倩芸淡淡一笑,沉寂一会儿开口说道:“过几日便到了太后的万寿节,准备的如何了。”
王保保笑道:“陛下,宫里奴才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宫外,便要问礼部尚书丁大人。”
商倩芸点点头:“去传天海前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天海便来到御书房。
“锦衣卫副指挥天海参见陛下。”
“起来吧。”商倩芸瞧着天海笑道。
“过几日便是太后万寿节,此次寿宴规模较之以往会更大,那时皇城安危需要你好生把守。”商倩芸面色平静,对于锦衣卫的能力自己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上次皇城之战,锦衣卫损失也不小,如今叶擎苍与神机营都不在京城,商倩芸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请陛下放心,皆时臣会带领锦衣卫与陷阵营守候在宴会外,时刻包围陛下跟太后的安全。”天海跪下,高喝道。
“如此甚好,下去吧!”
一旁的王保保低头,眼中异色闪过……
靖王府。
书房内,秦会打开一封信递给靖王,脸色阴暗道:“王爷,信中来报,叶擎苍已经到了安州地界。”
靖王看着手里的信件笑容渐渐爬满整个脸。
“好,简直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叶擎苍就是有飞天的本领,他也管不了京城的事了。”靖王看完信封的内容,眼里满是激动的火焰。
秦会见此,赔笑道:“王爷,此等时机,可是千载难逢啊。”
他端起茶杯,喝下一口,继续说道:“如今叶擎苍安州,本相已经提前布置好,就算他叶擎苍命大,活着归来,但这大明的天下……”
说至此,两人相视一笑,笑声瞬间布满整个书房。
“不过,自何耀东叛乱之后,想要再杀进皇城,怕是不容易,如今锦衣卫和不良人的陷阵营时刻都在守卫皇城,若是起兵,皇帝很快就会发现的。”
“皇帝手里现在还有之前萧策云的一万禁军,加上身经百战的陷阵营跟雷厉风行的锦衣卫,拖上个几天,到时候周围州郡来援,那就前功尽弃了啊。”靖王面露为难,手搭在椅子上说道。
秦会摇摇头,笑道:“王爷担忧之事,皆可解决。”
“嗯?”靖王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被拉回,快速走向秦会,盯着他急忙道:“秦相可是有什么妙招?”
秦会抿嘴笑看着靖王,淡淡喝下一口茶,方才开口:“王爷可是忘了,过几日便是太后的万寿节,且当今陛下希望这次寿宴办的更热闹一点,排场更大一些……”
“对呀,这事儿我怎么给忘了,月初,我进宫看望太后,太后还给本王提过,秦相是想借着……”靖王一拍脑门,激动说道。
“来人,设宴,本王要与秦相好好喝几杯。”靖王此时心情大好。
秦会微微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无语,自己的这个猪队友总在关键时刻,给你一刀。
如此重大的事情,还在谋划当中,八竿子还没一撇,哪有事先摆庆功宴的道理?
“王爷,酒桌必贪杯,此时喝酒只会延误大计,万不可出半点差错。”秦会赶忙起身阻止靖王。
靖王被秦会抓住手臂,心中颇有些不满,但转念一想:“是,秦相说的对,得亏秦相提醒,本王倒是忘了。”
靖王赶忙依托着秦会坐下,笑道:“秦相,太后的万寿节倒是个好机会,但那一天皇城必定有重兵把守,恐怕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吧。”
秦会老脸挤出一抹微笑:“王爷可是忘了?皇城叛乱之后,宫里的禁卫军可是少了许多,到目前,时间紧迫,根本没来及补充,再说叶贼手下的锦衣卫与陷阵营在那一战之后也是元气大伤,无非也就区区一万禁军,战斗力不堪一击,根本无须挂齿。”
靖王点点头,秦会这说的倒是事实。
“王爷,刚刚皇帝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那天晚上,锦衣卫与陷阵营会守在宴会外,而皇城嘛……”秦会眯起眼,淡淡说道。
听到这番话,靖王心中的把握更足了,不过转眼深深看了看秦会,心中暗道:“这老东西,隐藏的够深的,居然连那臭丫头儿身边都是他的人,等本王坐上那位置,第一个便是拿你开刀!”
虽然心里对秦会起了杀意,但嘴上却是说道:“本王有些明白秦相的意思了,到那时皇城大部分兵力肯定都在保护宴会,皇城外围守备却弱了许多,区区锦衣卫与那陷阵营便不足为惧。”
秦会慢吞吞继续说道:“王爷,此次宴会之上太后还邀请了叶擎苍的妻女,若是能抓住,可以成为威胁叶擎苍的一根软肋。”
靖王听着秦会一环扣一环的计划,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对秦会的忌惮加深了一丝。
这老东西,心机真他妈的深!
但同样,这也加重了靖王以后要除掉秦会的心。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本王手中,有兵无甲胄。”靖王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
本来作为大明亲王按理说早已该出京就藩。
可奈何景帝当年对他甚是疼爱,再加上靖王生母是景帝最宠爱的妃子,所以便为靖王打破了大明自太祖传下就藩的祖训。
而先皇武帝念在手足同胞,加上景帝的遗嘱,所以也没有迟迟赶走靖王,便导致靖王是唯一一个成年后还待在京城的亲王。
秦会再次展放自己笑容:“靖王放心,甲胄之事交于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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