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问
位于西北的道观中。
“小云,过来给师娘搓搓背!”一阵温柔魅惑的声音传来。
房间里,一个木制浴缸里飘满花瓣,一道玉体从水里钻出来,将丰润如玉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空气中,花瓣的香味和一股特殊的幽香混合在一起,场面极其的香艳。
“师娘,我已经长大了,请你尊重我一下行吗?”
门口,秦云手里捧着浴巾,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为什么师父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妖精当师娘呢?
为什么每次洗澡都要让自己伺候着呢?还是在房间里!
“嘁,小屁孩儿,赶紧给我搓,搓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云的提议没有半点屁用,最后还是乖乖上前搓背。
手掌在玉质般的后背上滑过,犹如肌肤细腻,吹弹可破的触感,无比清澈的洗澡水中,伴随着花瓣的飘动,不时还能看到水中的风景……
“不错,手艺过关了,可以下山。”
待秦云搓完背后,苏婉儿泡在水中,一副享受的表情非常满意。
秦云人都麻了,搓澡的手艺过关了就能下山,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山上教的是搓澡呢!
“小云,秦家之事让你心境残缺,这会影响你日后的修行,下山后尽快补全心境。”苏婉儿一边玩着水,一边认真交代道。
说到“秦家之事”,秦云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二十年前,秦家一夜覆灭,除了秦家三岁的小儿子下落不明,其余尽是死在大火中,秦云便是那个秦家的小儿子……
“我在洛城还有个老闺蜜,前些日子生了重病,你下山帮帮她,当然了,亲闺蜜明算账,她有个女儿,要是好看你就娶了,给咱们天师山开枝散叶,要是不好看,你就跟她多要点钱!”
苏婉儿转过头,倾国倾城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师娘,都是熟人,你这也太狠了吧?”秦云嘴角抽了抽说道。
“唉……还不是为了你小子,师娘我也是操碎了心啊!”
苏婉儿语气幽幽,然后便是要浴缸里出来,如雪般的肌肤寸寸浮出水面。
秦云这哪能顶得住,拔腿就往外面跑去,只听着身后传来一阵好听的娇笑声,不由的满头黑线,回屋收拾东西下山。
一天后,洛城。
秦云从车站里走出来,四处张望着,师娘光说老闺蜜在洛城,也没给自己个联系方式,车站这么大,让自己上哪找人去?
“嗤!”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气质脱俗的美女,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秦云”两个字。
出站的人群中,无数男人投来目光,心中不禁嫉妒,香车美女,这个叫秦云的家伙真是艳福不浅啊!
人群中,秦云也是眼中一亮,急忙走了过去。
“美女你好,我就是秦云!”
说话间,秦云目光在江琉璃身上游走,紧身的休闲装包裹着玲珑完美的身材,小脸精致如画,皮肤雪白透着莹莹光泽,亭亭玉立,散发着清冷脱俗的气质。
刚下山就碰到这样的绝色美女,比起师娘都不逞多让。
“你……是秦云?”
江琉璃上下打量着秦云,星眸中透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眼前的青年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五岁,一副稚气未脱,轻佻的模样,和自己想像中的医道圣手完全是不沾边。
江琉璃心中坚持着最后一抹希望,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认错人了?”
“不能吧,你是萧雅派来的吗?”秦云反问道。
这一句话让江琉璃最后的希望也是破灭,萧雅正是她母亲,那这小子就是母亲让自己来接的秦云了。
“你怎么回事,我妈说她闺蜜派来的是医道圣手,你是吗?”江琉璃很没好脾气的说道。
母亲这次病重,全洛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派来这么个小子不是添乱吗?
什么?她就是师娘老闺蜜的女儿?
秦云顿时眼前一亮,那不就是自己未来的老婆了,师娘总算是办了件正经事。
“虚名,一点虚名,也就能治点别人治不了的绝症。”秦云十分谦虚的说道。
江琉璃一听这不着调的话,俏脸更是冰冷。
“哼,口气不小,在你之前我请便洛城名医,都束手无策,你确定你有把握?”
秦云自然看出江琉璃的质疑,却是嬉皮笑脸的反问道:“你请过的名医可曾告诉你,你的隐疾能治好?”
此话一出,江琉璃顿时愣住了,俏脸突然红了起来……
“别紧张,治这种小毛病我最拿手了。”秦云满脸堆笑道。
随后他绕到江琉璃身后,双手放在细腰上摸了起来,这小腰可真细呀……
“你……你要干什么!”
江琉璃顿时大惊失色,刚想挣脱的时候,秦云手指在她腰上的穴位按压了一下,立马像是抽干了力气一般,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老婆……啊不,现在还不是,我说以后可要注意身体保暖,你这毛病就是熬夜遇寒导致,不过不要紧,分分钟给你治好!”
秦云嘴上说着,双手撩起她衣服下摆,手掌落在光滑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十指找到穴位轻轻按捏。
车站门前,人来人往的路上,被秦云这样,江琉璃羞到极点,小脸通红的苹果一般,要不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真想一头撞死在车上。
但不得不说,秦云干的事情虽然不礼貌,但效果是有的,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内一团暖流在涌动,还能感觉到丝丝的寒气往外冒。
江琉璃也顾不上害羞了,心中震惊不已,这家伙看着不着调,没想到本事却不小,为了治这点毛病,她也看过不少名医,各种办法都试过,却没有效果。
但这家伙一出手,连她都能感觉到这么明显的变化,没想到是自己走眼了,小看了这家伙!
五分钟后,江琉璃感觉小腹内的寒气散尽,那一团暖流朝着四肢百骸涌去,一瞬间,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不由舒畅的呻吟出声,下一秒,她才想起这是车站,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麻麻,那个叔叔和阿姨在干什么?”
出站的小朋友十分好奇的看过来,旁边的家长脸一黑,拽着小朋友的胳膊拉走。
“你摸够了吗?”江琉璃脸色冷冰冰的质问道。
“呃……够了够了!”
秦云讪讪一笑,意犹未尽的收回手,下意识地嗅了手里的幽香。
看到他的动作,江琉璃又是气得够呛,要不是看他本事不小,直接就一巴掌呼过去了,竟然连她的便宜都敢占!
“我……承认你有本事,刚才小看你了,你要是能治好我妈的病,我必有重谢。”江琉璃大方承认错误,又恳求道。
“当真?你准备怎么谢我?”秦云凑上前,满脸欠揍的问道。
“你说。”江琉璃好不含糊道。
见她这么干脆,秦云更是不客气道:“你嫁给我怎么样?”
江琉璃美目直直的看着他,初次见面,这家伙是哪来的勇气,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那你得问我妈去。”她冷淡的说道。
“成,治完病我就提亲!”秦云满是自信道。
江琉璃没说话,打开车门让他上车,开车回去的路上才提醒他。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妈八成是不会同意的,你倒不如借机多要点钱,我妈名下资产无数,随便给你点,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副驾驶上,秦云露出一副孺女不可教的表情。
“糊涂,娶了你,你妈的资产将来都是我的!”
江琉璃瞬间失神,差点把车开到墙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半小时后,江琉璃开车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路上,秦云从江琉璃口中也了解到萧家的情况,如今萧家掌权人正是萧雅,她现在重病住院,家族和公司早就一团糟。
尤其是萧雅的两个弟弟,如今想尽办法的夺权,想要架空她的权力。
特护病房里,江琉璃带着秦云走进来。
两人一进门,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看了过来。
“琉璃,你去哪了,你母亲恐怕撑不下去了,你要节哀顺变。”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江琉璃面前,语气说的很悲伤,但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哀色,反而有着若隐若现的窃喜。
他不是别人,正是萧雅的弟弟,也就是江琉璃的大舅,萧建新。
听到这话,江琉璃瞬间扑到病床前,看着脸色无比憔悴,气息微弱的萧雅,眼泪夺眶而出。
“妈,您再坚持一下,我请到医生了!”
病房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上前,语气无奈的劝道。
“江小姐,您节哀,我们尽力了,如果再早送过来几天,萧总或许还有救,可现在我真的想不到任何办法。”
江琉璃趴在病床前低低的抽泣着。
“人还活着呢,你怎么就先哭上了,起来让我看看。”
秦云走上前,一把拉起江琉璃,看着病床上的美妇,不会是师娘的老闺蜜,两人颜值不相上下!
江琉璃止住抽泣,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秦云的伸手搭在萧雅的手腕上检查起来。
“中医?”
旁边,孙远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秦云,现在还有学中医的?
片刻后,秦云收回手,却是皱起了眉头。
“秦云,你检查的怎么样了?”江琉璃万分紧张的问道,生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秦云没有回答她,却是满腹疑惑,萧雅变成这样,完全是体内有一股肆意流动的内劲导致,内劲是武道高手才会的手段。
萧雅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人呢?
最后,秦云懒得想那么多,说道:“不严重,针灸完就能苏醒,后面配合中药,半个月就能痊愈。”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来一盒银针,把萧雅身子摆正,就准备下针。
“住手!”
突然,站在一旁的孙远出声喊道。
“小子,萧总五脏莫名出血,在没找到病因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一个不慎,会让病情更加严重的!”
秦云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问道:“那你找到病因了吗?”
闻言,孙远顿时老脸通红一片,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找不到就对了,因为这是外力导致。”秦云又说道。
但他话音落下,孙远便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反驳道:“不可能!”
“小子,你到底学没学过医,有病就有病因,我给萧总做过全身检查,全身没有一点外伤,怎么会是外力导致的!”
看着老头振振有词的模样,秦云直接笑了,这就是见识越少,说出的话就越肯定。
只是……内劲这种事情,怎么给他解释呢?
“哼,答不上来了吧?”
看秦云说不出话,孙远冷哼一声,对江琉璃说道:“江小姐,我能理解你病急投医的心情,但你找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不是打我的脸吗?”
两人在医术上的交锋,江琉璃哪里懂,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你就准备好脸,等着挨打吧!”秦云淡淡说道,同时伸手将银针扎在萧雅白嫩的脖颈上。
“你!”
见他一意孤行,直接给萧雅用针,孙远又气又急,差点没跳起来。
“孙院长,您别说了,我相信他,让他试试吧。”江琉璃心一横说道。
反正也没有再坏的结果了,只能祈祷秦云没有说大话。
“好好好!”
孙远连说三个好字,不服气的道:“老夫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针灸要是能治好萧总的病,我把医院送给你!”
瞧不起针灸?
秦云瞥了他一眼,继续给萧雅有条不紊的下针,十三根银针围绕着脖颈处扎了下去。
当最后一针落下时,十三根银针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颤动起来。
随着银针的颤动,萧雅的脸色也是有了反应,从苍白变得混润,最后通红一片,额头沁出不少细密的汗珠。
秦云伸手捏着萧雅的手腕,一股内劲涌入,引导着体内的淤血朝着手掌涌过来,另一只手捏起一根形状宽扁,像是小剑的银针,在萧雅的食指上划过。
“噗!”
一股漆黑的血液从指尖喷射出,随后滴滴答答的黑血不停滴落。
“巫术!这不就是非洲部落无知的放血巫术,小子,你还不快点停下来!”
看到秦云在给萧雅放血,孙远立马急的跺脚道。
“琉璃,这就是你找来的人,我姐要是出了事,你也有责任!”
后面,萧建新也是义愤填膺的说道,把锅直接甩给江琉璃。
几人吵吵闹闹,秦云听得实在心烦,转头骂道:“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病房里这才安静下来,秦云继续将内劲送入萧雅体内,将那股肆虐的内劲压下,内劲入体,可以破坏身体,同样也可以温养身体。
秦云控制着那股内劲消散在萧雅体内,有这股内劲温养,恢复起来也能更快。
做完这些后,秦云收回手,将十三根银针收了回来。
病房里,所有目光都落在秦云身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萧雅有什么反应,纷纷变了脸。
萧建新和老二萧正阳,长出一口气不再说话。
“小子,如你所愿,让你针灸了,可现在结果呢?”孙远黑着脸跳出来说道。
“你最好祈祷萧总不要有别的事,否则……”
不等他说完,江琉璃身影摇晃的上前一步,带着哭腔说道:“孙院长,是我请他来的,都不要怪他。”
“江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
孙远急的直拍大腿,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秦云。
“你们都在喊什么啊?”
忽然,一阵虚弱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病房里的人脸上都是写满错愕,同时看向病床上。
只见萧雅已经醒来,虽然脸色还是很憔悴,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妈,您……您醒了?”
江琉璃从绝望中缓过神来,又惊又喜的冲上前,趴在萧雅的身边就是哭了起来。
“琉璃,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将来怎么嫁人呀!”萧雅摸着她的脸庞,满脸宠溺道。
站在后面的孙远目瞪口呆的看着苏醒后的萧雅,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这……怎么可能呢!”
“人就在你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秦云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当场翻了个白眼。
“不要学了几天西医就看不起中医,中医的手段是你一辈子都研究不完的!”
孙远像个小学生一样,被教训的面红耳赤,又反驳不了。
“先生教训的是,是我见识浅薄,这种医学手段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信守承诺,这家医院归你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无一不是大惊。
虽然这是家私人医院,但价值不菲,如果转让出去,有的是人花几千万来接手。
因为一句承诺,孙远居然把一辈子的奋斗结果都输出去了……
“你这老头看着迂腐,没想到这么有骨气。”
秦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孙远,挥挥手说道:“我对你的医院没兴趣,自己留着吧。”
这回答让孙远更是意外,心中不由更是高看几分秦云,凑上前说道。
“你不要医院的话,要不收我为徒?”
闻言,秦云瞬间脸色就黑了下来,这老头怎么恩将仇报呢?
“老头,你别给我来这套啊,收徒也不收你!”他没好气的说道。
但孙远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反转,老脸堆笑的凑在他跟前,不停的念叨。
“别啊,我这人很有医学天赋的,学什么都快,我也不贪,就刚才那套针法教会儿我就行,我老头有也不占你便宜,我名下车房还有存款,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送给你,我还有个孙女……”
病床上,萧雅看着一老一小的闹剧,不由笑了起来。
“琉璃,这位是谁?”
不等江琉璃回答,秦云率先搓着手来到病床前,嬉皮笑脸的解释道:“萧阿姨您好,我叫秦云。”
“小云,真是麻烦你专程跑一趟,对了,婉婉这些年怎么样了?”
萧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询问起苏婉的情况。
“嘶……她老人家好着呢,您不要惦记她。”一说到那个妖精师娘,秦云脸色就苦了下来。
“那就好。”萧雅露出温婉的笑容道。
这时,萧建新和萧正阳两人脸色很不自然,眼神很慌乱的走过来。
“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公司还挺忙的。”
萧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打量两人几眼,随意的点点头。
两人见状立马扭头往门外走去,步伐非常匆忙。
“哼,妈,您是不知道,在您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在公司里都快翻天了!”江琉璃非常不满的冷哼道。
萧雅轻轻的拍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语气说出一句非常霸气的话语。
“放心,只要妈还在一天,他们两个就不敢造次!”
萧雅说完后,看着欲言又止的秦云,笑问道:“小云,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云满脸腼腆的点点头,然后略带羞涩的说道:“您女儿刚才说,只要我治好您的病,她就以身相许报答我,我是在拒绝不了,现在您看……”
旁边,江琉璃美目睁得溜圆,这说的是人话?
这话是我主动说的吗?
那不是你趁火打劫提的要求吗?
你啥时候拒绝过?
还有那副贱样子,你脸红什么?你在我妈面前装什么羞涩?
“还有这回事吗?”
萧雅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就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妈,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有说过!”江琉璃又急又气的辩解道。
萧雅却压了压手,让她不要说话,然后对秦云笑着说道:“这门亲事我同意,但是你得入赘进来,和琉璃一起守好萧家的基业。”
“没问题!”秦云捣蒜一样的点着头。
“我有问题!”
江琉璃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看着萧雅说道:“妈,你还没问我同没同意呢,怎么就能这样决定。”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萧雅无奈的笑笑,问道:“那你同意吗?”
说完,不等江琉璃回答,她又补充了一句。
“琉璃,从小你就听话,非要在这件事上和妈妈对着干吗?”
江琉璃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很委屈,很气不过的噘起嘴来。
“小云,我最快什么时候能出院?”萧雅看向秦云问道。
“有我开的药调理,半个月吧。”秦云想了一下回答道。
萧雅点点头,然后拍板决定道:“既然你们都没问题,那就半个月后,我出院了就给你们办订婚宴。”
听到这么快就让两人订婚,秦云都愣了,不愧是老闺蜜,这雷厉风行的性子一模一样。
江琉璃此刻更是委屈了,作为女孩子,活了二十多年,恋爱都没谈过,现在就要和这个初次见面的混蛋订婚……
“你们不用在这守着我,琉璃,你带小云回家住吧。”萧雅又祝福道。
第一天见面就带回家里住,江琉璃人都要崩溃了。
看向秦云的眼神都带着杀意,要是这家伙真不识好歹的要去,那就暗杀了他!
“算了,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家里了!”秦云开口说道。
江琉璃暗松了口气,算这小子识相!
“等我明天办完事我再去。”
秦云突然又补充了一句,江琉璃刚压下去的杀意,又蹭蹭的窜了上来。
从医院出来后,秦云打车前往郊区。
一块数千平米极其荒凉的土地上,大大小小几十座坟包。
这块地是秦家的祖地,那些坟包里葬着秦家三代人。
秦云拔掉坟包上的野草,跪在坟地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当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布满了杀意。
“爹,娘,孩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一定手刃楚家人,带着他们的人头回来祭奠你们!”
这二十年,秦云早就调查过了,当年秦家灭门惨案,洛城楚家首当其中!
就当秦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
“他妈的,做梦也想不到秦家这块破地还能开发!”
“楚少,听说家里已经开始瓜分开发的项目了,咱们怎么被安排出来干活。”
“你知道还不快点让挖掘机过来,把秦家那几个坟都挖了好回去交差,回晚了,汤都没一口喝!”
“那不能吧,您好歹也是楚家大少爷,那群老家伙,怎么也得给你留一份才对。”
“……”
听着两人的对话声,秦云脸色布满阴云,
开发?
挖坟?
“这秦家的祖地,什么时候成楚家的了?”秦云语气冰冷的问道。
冷不丁坟地里冒出来一个人,刚走过来的楚长海两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他妈的谁啊,躲在坟地里吓唬老子!”
楚长海坐在地上也是反应过来,扯开嗓子骂了一句。
身旁的手下也是急忙将他扶起来,两人气势汹汹的盯着对面走过来的人影。
“我在问你们话呢!”秦云隐着怒火说道。
楚长海眼神阴鸷,对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手下立马朝着秦云走了过来。
“问你大爷,敢吓唬我们大少爷,赶紧跪下来道歉,不然老子打死……”
“啪!”
手下的话还没说完,人就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一头栽进草堆里。
楚长海见状勃然大怒,但不等他说什么的时候,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神色立马惶恐起来。
“我……可是楚家大少爷,你敢动我?”
楚长海搬出楚家,盯着对面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我知道了,所以我会送你回楚家的。”秦云淡淡说道。
这么客气,还要送自己回家?楚长海听到后满腹疑惑。
可当他脖子传来一阵剧痛,喉咙被寸寸掐断的时候,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式“回楚家”!
秦云单手捏着楚长海的脖子,拖着往外面走去,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
“灭我秦家满门,现在还要动我秦家祖地,今日我就送你们上路!”
……
楚家。
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但楚家灯火通明,异常的热闹。
门前停满豪车,无数宾客来到楚家赴宴,今天楚家有两件喜事,第一件,楚家家主,楚震的小儿子,楚长风在兵部升迁了!
第二件,楚家要开放一片新区,利润非常丰厚,这也是众人来赴宴的主要目的,所有人都想要分一杯羹。
“廖总,欢迎欢迎,快请入座!”
“张总,今天要多喝几杯啊,快进去吧!”
“……”
门口,楚震穿着一身唐装,面满红光的迎接着前来赴宴的宾客。
这时,萧建新和萧正阳兄弟两人提着一个礼盒,满脸讨好的笑容走了过来。
“楚家主,我们来了!”
看到两人,楚震脸上的笑容消失,冷漠的问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兄弟二人顿时脸色难看,对视了一眼,只能老实的回答。
“出……出了点状况,江琉璃那个小贱人,不知道从哪请来一个小子,竟然把萧雅的病治好了。”
听到这个结果,楚震满脸怒容,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想参加新区项目?一会儿吃完饭自己滚!”
萧建新和萧正阳卑躬屈膝的点着头,走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楚震看着名单上的宾客都到齐后,转身走进院子里,交代宴会开始。
“家主,门口有人来赴宴,送了一份大礼,说必须您亲自打开。”
楚家的佣人忽然跑进来,随后几个保安搬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进来。
高一米多,四四方方的箱子摆在院子里,外面还蒙着黑布,看上去极其神秘,宾客都是纷纷望了过来。
楚震放下酒杯走过来,想不起来哪位宾客没来,但人家大礼都送上来了,脸上便是喜笑颜开。
“这么大吗,不知道是哪位朋友送的礼,一会儿说一声,我得亲自敬朋友一杯!”
楚震说着,伸手打开外面的黑布,露出里面红木做的箱子。
这神秘感和红木制的箱子,里面的东西高低不能便宜了,楚家不愧是洛城第一家族,办个宴会,就有人上杆子送大礼来。
在众人翘首期盼的目光中,楚震伸手推了一下木板,瞬间,木箱子分解,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楚家大儿子,楚长海尸体跪在箱子里,尸首分离,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分解的木板上,用鲜血写着渗人的四个大字。
“血债血偿!”
“呕……”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在场不少定力不足的人,弯腰呕吐起来。
“长……长海,我的儿啊!”
楚震反应过来后,直接仰天悲鸣一声,眼中充满了无穷的杀意。
“那个送礼的混蛋呢,别让他跑了,给我把他抓回来,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楚震人都陷入了疯癫,大声咆哮道。
但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是走进了院子里,来人戴着一个血色的修罗面具,让人看着便是心中发毛。
“楚家主,我这份大礼你可满意?”秦云背负着手站在院落里说道。
“满意,我满意极了,我一定慢慢将你折磨致死,再查出你的家人,让你们所有人给我儿子陪葬!”楚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说道。
“楚家主,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刚才还听到你说,要给我敬酒来着。”秦云冷笑道。
楚震再难压制心中的怒火,伸手一挥,楚家养的打手全部从房间里冲出来。
这些手里拿着砍刀,匕首朝着秦云冲了过来。
见状,秦云依旧脸色平静,等到这些人冲到面前的时候,抬手一样,一片寒芒飞出,如同暴雨一般射在那些打手身上。
瞬间一片倒地声传来,楚家的几十个打手无一幸免,全部倒在地上,额头上插着一根银针,一击毙命!
血腥恐怖的手段,直接将所有人震慑住,无数胆小的宾客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生怕误伤到自己。
楚震瞪大眼睛,看着倒地的打手,这些都是他精心培养好多年的得力手下,没想到一夜覆灭,尤其是对方的手段,让他心中也生出恐惧感。
“你是什么人,我楚家自问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楚震平复了一下内心,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神秘人。
“楚老狗,二十年前你做过什么,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秦云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闻言,楚震眼神几经变幻,他做过的坏事太多了,但一说到二十年前,就立马知道是哪件事,因为那件事太大,这辈子他都忘不了。
那一年,秦家覆灭,是他带着人一把火将秦家烧光!
然后他又夺走了秦家的产业,靠着吞并秦家,一步步壮大自己,这才成为洛城第一家族。
“是你,你果然没死!”
突然,楚震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秦家覆灭少了一个人,秦家的小儿子!
“想起来了?那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秦云眼中泛起杀意,就当他想动手的时候,对面的楚震泛起了苦笑。
“我……真是好后悔啊!”他苦笑道。
秦云眼中杀意不减,冷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不不不,你说错了!”
楚震缓缓摇头,咬牙切齿道:“我是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没有将你找出来掐死,才害得我儿长海丢了性命,损失这么多人!”
“你找死!”
秦云大怒,就要动手的时候,楚震撒腿就往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太史公救我!”
一间偏房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楚震,我答应帮你三次,这是最后一次,你确定要用吗?”
老者穿着一身练功服,背负着手站在门口,楚震慌不跌的躲在他身后,似乎对老者很有信心,脸色也不再那么惶恐了,而是怨恨的看着秦云。
“太史公,这混蛋杀了我儿子,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看到楚震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老头身上,所有人都是充满疑惑,这老头能行吗,怕是随便个人都能一拳打死他吧?
而秦云眼神却是警惕起来,那老头虽然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呼吸沉稳有力,几乎可以确定是个修武的,甚至可能是武道高手。
这时,对面的老者开口了。
“你也听到了,我欠他人情,你跪下来受死,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你跪下来受死,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秦云冷笑道。
这老东西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放肆,你敢这么和老夫说话!”
老者勃然大怒,听对方的声音,不过不超过三十岁,这点年纪就敢如此狂妄?
说罢,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隔空朝着秦云拍了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我知你有点本事,但你的年纪,能修到什么地步,也敢对老夫出言不逊!”
随着老者一掌打出来了,刚才还瞧不起他的宾客纷纷变了脸。
院子里掌风呼啸,离老者最近的几张桌子直接被掀飞,这掌风的力量怕是比职业拳手拼尽全力的一拳都要猛,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难怪楚震有恃无恐,难怪楚家能这么快崛起,原来家里有这么个神仙一般的人物!
这一掌的气势和力量,以及震慑感,完全超越了秦云刚才的手段。
现在,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在秦云身上,敢来楚家闹事,没想到楚家还有这样的手段吧,这回轮到他遭殃了。
然而,秦云面对呼啸而来的掌风,不躲不避,反而是冷笑起来。
“你气息微弱,我还以为是返璞归真的高手呢,原来真是个纸老虎!”
说话间,他伸手一挥,刚猛的掌风就变得软绵绵,消散在空气中。
“什么!”
老者顿时大惊失色,看向秦云的目光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样。
刚才那一掌他可是用尽全力,被对方这么轻飘飘的的打散,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得承认对方修为比他要高!
一念至此,老者退后一步对楚震说道:“楚震,我技不如人,帮不了你了,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转身一跃而起,看似佝偻的身躯,一跃四五米高。
就在他即将翻墙离开的时候,后面的秦云开口了。
“老东西,你倒是挺识时务的,但是我让你走了吗?”
话音一落,秦云上前一步,同时一掌拍了出去,掌风呼啸而过,比老者刚才那一掌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
“砰!”
掌风重重击打在老者的后背上,人在空中被拍到墙上滑落下来!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者口鼻喷血,模样狼狈不堪的蜷缩在墙角,惊恐的看着步步走来的秦云。
“做梦,我问你,两个月前,你是不是对一个女人下了毒手?”秦云冷哼一声,质问道。
闻言,老者脸色剧变,两个月前,楚震请他出手对付一个竞争对手,是个女人,他无声无息的将内劲打入对方体内,算算时间,现在那女人也该毙命了。
萧雅体内的内劲和这老头气息极其相似,再看他的脸色,秦云就能肯定了。
“连我丈母娘你都敢动,去死吧!”
秦云抬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像是握住刀柄一般,对着老者切了过去。
“噗嗤!”
身体撕裂的声音响起,老者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拦腰切断。
补风为刀,宗师绝技!
这家伙才多大啊,不超过三十岁的宗师,自己这是碰到什么怪物了!
老者嘴角淌着血,怨恨的眼神瞪着秦云。
“你……敢杀老夫,玄冥宗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呕!”
此起彼伏的干呕声响起,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生在太平盛世的他们就算偶尔听到过打打杀杀的事,但是什么时候亲眼看到过这样凶残的屠戮!
死寂,令人浑身发冷的死寂,随着太史公的死,现场竟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是巡法队的队长,现在警告你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原地,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在院子外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一个国字脸看着正义十足的男人站起身警惕地看着秦云。
他的右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也做出一种进攻的姿势,仿佛下一刻就会对秦云动手一样。
巡法队,负责整个城市的安全,而巡法队的队长更是有直接击毙罪犯的权力。
秦云听到声音半个眼神都没有赏他,只是哼了一声,赵队长就惊叫着扔掉了握在手里的枪。
黝黑的枪身在众人恐怖的目光中,缓缓化成了一滩铁水。
“楚震,今天就是你楚家的死期,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我秦家满门!”
“给我上!杀了他!”
楚震望着躺在秦云脚下已经变成两截的太史公,又看看落在地上已经化成血水的那把枪,头皮一阵发麻。
就连嗓子里喊出来的声音也带着惊恐的尖锐。
“我和你拼了!”
三十几个打手从院里院外冲了进来,嘶吼着冲向院子当中站着的秦云。
叫嚣着和秦云拼了的楚震,却藏身在众人之后,悄悄往外挪着脚步。
对于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秦云看也不看,一双狠戾的眼牢牢地锁在楚震身上。
那双眼里的杀意如有实质,一道道刀子一样割在楚震身上。
不!那不是杀意!那是……
“以气化形!”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而就在他说话的下一刻,秦云却在原地消失了。
“死!”
阴寒的声音拖着长调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空气似乎都静止了,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几十个保安的脖颈之间几乎同时出现了一条血线。
秦云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楚震面前。
他的两只手里各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沁骨的寒意。
“楚震,你做好接受我复仇的准备了吗?”
楚震须发倒竖,人好似坠入了无尽寒冰地狱之中,从头顶冰到了脚底,连呼吸都被冻结了。
“啊!!!”
尖叫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凝滞。
三十五颗头颅齐齐滑落,三十五具尸体齐齐倒下。
一瞬间,血流成河!
楚震的呼吸之间都已经带上了白气,明明脑子里疯狂地尖叫着要反击要逃跑,可身子却偏偏一动都不能动。
“我,我儿子楚长风……是边境战神!”
“你敢与楚家为敌!”
“你死定了!”
楚震颤抖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身为边境战神的楚长风,是楚家最大的依仗!
身前的面具人似乎是笑了,只是那笑声却好似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一样阴森恐怖。
“呵呵……你不说,我都忘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楚长风!”
楚震以为是 楚长风的名字终于吓住了这人,整个人也从极度紧张的情绪里缓解了一些,警惕而高傲地仰起头用鼻孔对着秦云。
“没错!就是楚长风!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
“去告诉楚长风,让他早点回来受死!今天,便从你开始吧!”
秦云说着,脚下便动了起来,微微侧身躲过了楚震手里的枪,同时在掠过楚震的时候,把手里的匕首送了出去。
明明能一刀杀死楚震,可秦云却偏偏没有下死手,而是在楚震的腰腹之间留下了一刀。
鲜血涌出,楚震疼得脸色骤变,急忙转身随着秦云的方向连开五枪。
“啊!”
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是被楚震的枪误伤的人。
楚震现在哪里顾得上会不会误伤,他眼前不断闪过的人影几乎要让楚震精神崩溃。
他不是在杀人,他是在凌虐!
不光楚震看出了秦云的目的,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看出了秦云的目的!
他明明可以一刀弄死楚震,可偏偏要用这种方法,让楚震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慢慢死掉。
他在复仇!
秦云的身影在楚震眼中飘忽不定,可在外人眼里,秦云却是拎着匕首十分随意地围着楚震在绕圈子,不时地还在楚震身上捅一刀。
“这是……这是幻灵步法!是失传已久的幻灵步法啊!”
有人认出了秦云的身法惊叫起来,而不了解这个身法的人根本不 知道这一身法的恐怖之处,只是疑惑地望向那个惊叫起来的人。
“看……看楚家主!”
那人指着楚震尖叫了起来,而他的声音也让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震身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太可怕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楚震随着秦云出现又消失的身影一起转着圈子,就在楚震重新转过身子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僵硬,腰腹间原本氤氲鲜血的伤口一下子崩裂开来!
“结束了,楚震,你去死吧!”
秦云再一次出现在楚震眼前,而这一次,楚震再也没有办法开口怒吼。
手起刀落,秦云手里的匕首终于送进了楚震的脖子。
在感受到脖颈间的剧痛的时候,楚震脑子里竟然只有解脱的轻松!
又一具无头尸倒在了众人眼前,而这一句尸体在院子里众多尸体之中显得格外令人胆颤。
尸体的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洞,破洞边缘不是平滑的刀口,而是被涨破的痕迹,五脏六腑全都从破洞处挤了出来!
秦云丝毫不介意这具尸体有多恶心,蹲下来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楚震的脑袋捧了起来,小心地放进了自己带来的盒子里。
抱着盒子的秦云踏着一地鲜血残尸转身离去,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避让开来。
即将走出楚家院子时,秦云突然停下了脚步。
“去告诉楚长风,他一天不回来受死,我就杀楚家一人,我等着他回来!”
月色如水,普照苍茫大地。
秦家祖坟之前跪着一个挺直的身影,而这人的膝边正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
几十座坟包立在那,坟前没有贡品鲜花,只有坟前的几滴鲜血在地上画出一道完整的痕迹。
秦云在坟前不知跪了多久,感觉不到身体的僵硬,感觉不到夜风的寒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铺天盖地的鲜血和喊杀。
“爹,娘,孩儿不孝,今日只带来了楚震老贼的人头,当年我秦家的惨案楚家难逃其责,可孩儿今日却发现楚家未必是真凶,待孩儿查清真相,一定要给我秦家上下几十口人讨回公道!”
秦云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只几下而已,秦云的额头就已经渗出鲜血。
平地之上一阵风莫名吹来,打在秦云身上却并不刺骨。
“爹,娘,你们听到了是吗……”
秦云一直挺直的脊梁终于弯了下来,面前高大的坟茔矗立在月光之下,秦云却好像看到了爹娘慈爱而严肃的目光,两行清泪不期而至。
十指全都插进了膝前的土地之中,秦云浑身颤抖,终是一甩手隔空抓住了一边楚震的头颅,双手用力之下楚震的头颅好似一个鼓胀的气球一般,骤然爆开满空的血沫飞溅四周。
“此仇!必报!”
……
在秦云离开之后,楚家大宅里仍然保持着一片死寂。
浓重得散不开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几乎所有前来参加宴会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楚家在洛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自二十年前某个大氏族一夜覆灭之后,楚家就成了洛城数一数二的世家。
而今日莫名出现的这个面具人,口口声声说着二十年前的事,楚震竟然也没有反驳,直接承认了下来……
“赵队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今日来宾之中不乏政府的人,说话的这一位,便是洛城城防部部长。
与巡法队类似,城防部的职能也是维护洛城治安,纠察不法。
“二十年前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当时洛城最大的家族秦家被人一夜之间灭了门,传闻中秦家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幼子不知下落,或许今日之人就是当初那个下落不明的幼子……”
赵队长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其他的宾客都找着各种理由慌忙离开楚家,只剩下几个官方的人留下来检索现场。
其实也没什么好检索的,秦云是怎么动手,他们全都在一边看着,站在做这些,只不过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虽说楚家这一次之后必定会元气大伤,但是楚家不是还剩了一个最有价值的楚长风没事!
只要楚长风回来,那个面具人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况且……
赵队长越过外围的死尸,走到了太史公和楚震的尸体旁,蹲下来仔细查看他们两个的伤口。
一是以气化形,一是一刀毙命,都是那样干脆利落狠辣无比。
赵队长突然有些心慌。
那面具人狠戾如斯,就算楚长风回来了,会是他的对手吗?
“王部长,此事颇有蹊跷,我从来不信一个人能赤手空拳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这么多人!”
“而且他用到的那些手段,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难道说那些传说中的武道修炼真的存在?”
“一个拥有这样手段的人,会无缘无故对这些普通人动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仇杀案件了,那个面具人和这个太史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部长惨笑一声。
“若是今日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场屠杀,我肯定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脑子有问题!”
赵队长指挥着手下把现场封锁起来,又把尸体全都运回巡法队。
“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范畴了,让楚家人尽快通知楚长风回来,这事咱们只能暂且拖着了!”
王部长和赵队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安。
“只能这样了……”
……
从祖坟回到市里,十几公里的路秦云生生地用双腿走了回来。
不是他不想打车,实在是他满身鲜血泥土,又从荒郊坟地出来,根本没有车敢载他。
而且秦云也需要用这种方式压制一下自己心里翻涌的杀意。
平地炸响了一颗雷,没两分钟就有一场大雨哗哗啦啦下了起来。
等秦云回到市里的时候,人已经成了落汤鸡,随便找了个小宾馆住了进去。
小宾馆的隔音效果确实不怎么好,隔壁屋里不知道是几个人,生意响了一整晚,要不是秦云下山之前早经历了师娘无数次考验,现在就该出丑了。
清晨天亮后,秦云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伸了伸胳膊腿,扭着脖子往外走。
在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秦云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袖子,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悄然顺着窗户飘进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安静极了,估计这些人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秦云是多好的人啊,生怕这些人太过放纵,年纪轻轻的就玩坏了身子,好心给了他们一些补药,让他们回回精力。
当然,像这种的补药都会有一些不太完美的后遗症,想来他们也不会介意做个一两个月的太监……
离开宾馆,秦云拦了辆车直奔昨天的医院。
病房里江琉璃早早的就来看望萧雅,秦云来的时候,江琉璃正陪着萧雅说话。
秦云要敲门的手顿在了那。
病床边坐着的女孩并没有师娘那么美艳,可在暖暖的阳光之中,江琉璃就好像一个跌落人间的天使,带着绝对的治愈和美好。
“你看什么呢?”
“我老婆,嘿嘿……真好看……”
“啪!”
秦云被一巴掌打醒了,眼前江琉璃脸上红红的,又羞又恼地剜着秦云。
而刚刚遭受暴击的,是秦云无意识抬起的爪子,正好落在刚刚开门出来的江琉璃身上。
“老婆!你打疼我了!”
虽然江琉璃这点力气还打不坏他,但是秦云还是委屈巴巴地把手举起来,故意在江琉璃面前晃来晃去。
看着这个无赖样子的秦云,江琉璃恼火地压低了声音怒吼,眼里的杀意几乎压制不住。
“你这个臭流氓!谁是你老婆!”
“琉璃,谁在外面?”
病房里传来萧雅的声音,江琉璃恶狠狠地瞪了秦云一眼,转头纲要答话就被秦云抢先了一步。
“阿姨是我啊!我来看看您和琉璃!”
秦云笑得灿烂,不顾江琉璃的反抗,揽着江琉璃走进了病房。
“是小云啊,快过来坐,琉璃你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让小云进来啊!”
萧雅一见秦云就笑了,扬着手让他过来在自己身边坐。
“萧阿姨今天气色不错啊,等会我再给你用一次金针就能彻底稳定病情了。”
秦云笑嘻嘻地坐到了萧雅的床边,一手揽着江琉璃的小细腰,一手抓住萧雅的手腕诊看了起来。
萧雅只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流从自己的手腕处流淌而出,很快就蔓延到全身各处。
昨天萧雅在昏迷中,所以感受得并不清晰,今日清醒的情况下再见识到这样真气过穴的本事,当即震惊地合不拢嘴。
“小云,你这是……”
“阿姨常年劳心,日后还是少费心神为好,这次病好之后还是要多加修养,待会我给您开两个药膳的方子,您常年 吃下来保证您青春永驻!”
“哎呦!”
秦云说得正欢,腰间突然传来剧痛。
秦云呲牙咧嘴地委屈转头,就看见江琉璃一双美眸里充斥着怒火。
要是眼神有杀伤力,现在秦云可能已经成了一堆肉泥了。
这小子简直太过分了!
对她动手动脚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她妈笑得色眯眯的!
“老婆,你掐痛我了……”
江琉璃愤怒的脸骤然一僵,腰间那只大手竟然在这个时候作乱!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你给我滚!”
被暴力赶出病房的秦云摸了摸鼻子,认命地去给萧雅开方子。
他好像把人惹得太过了点……
“琉璃,你对小云有什么看法?”
从江琉璃对秦云实施暴力开始,萧雅就一直乐呵呵地看着一对小儿女打闹,直到秦云被江琉璃赶出去之后,萧雅才开口让江琉璃过来自己床边坐下。
江琉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蓦地红了起来,一张小嘴绷得紧紧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他就是个无耻的臭流氓!一个乡下的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萧雅听着江琉璃一连串的咒骂,笑容却更深了一些。
知女莫若母,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心高气傲的江琉璃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讨厌秦云,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表现。
这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江琉璃心里对秦云,其实并没有那么排斥。
如果江琉璃真的讨厌秦云,萧雅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不过现在看来嘛……
“好了好了,等妈妈出院了你就和秦云订婚了,其实小云这孩子还是挺好的,他从小在你婉婉阿姨手下长大,人品性格绝对有保证,你们慢慢相处,妈妈相信小云会是一个好归宿。”
萧雅说完也不给江琉璃反驳的机会,直接摆着手把人赶出了病房,美其名曰让她去看看秦云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迷路了。
秦云倒是没有迷路,只是他的五脏府造了反,叫他不得不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随便吃了一口东西,秦云便拿着写好的药膳方子回了病房。
江琉璃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在发呆,就连秦云走过来坐在了她身边都没发现。
“我运气真好,捡到了一个小美女,美女,要不要做我老婆呀?”
江琉璃回神就对上了秦云那张灿烂的笑脸,两颊飞上了红云一下子转过脸去。
美人娇羞的模样叫人怎么看都看不够,秦云欣赏了一会才突然正色地看着江琉璃。
“虽然你很好看,但是我已经有老婆了,你这么诱惑我可不行。”
“你有老婆了!”
江琉璃瞪圆了眼睛,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讶,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云。
“那你……”
“我老婆你认识啊,是个大美人,叫江琉璃,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哦!”
江琉璃:“……”
再多的郁闷在秦云这么嬉皮笑脸的捣乱之下也剩不了多少了,江琉璃满心无奈地被秦云拉着回到了病房。
萧雅看见两个人这个样子进来,不用猜也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年轻人的事,萧雅不打算多管。
如果秦云真的有这个本事能获得江琉璃的心,她当然更开心。
如果秦云抵不过江琉璃的拒绝,自己放弃了江琉璃,萧雅肯定会遗憾,但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别人无法置喙。
秦云又一次给萧雅施针,虽然平时看着他嘻嘻哈哈的,可涉及到专业的事情,秦云还是很认真的。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手捏金针的秦云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江琉璃的目光止不住地往他的身上飘去。
“好了阿姨,三日后我再为你施一次针,待到出院之前再有一次,您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云手上泛着微弱的白光,只一闪就没入了萧雅体内。
身上插着十几根金针,可萧雅却没有感到半分疼痛,反而是在金针刺穴的位置感到有东西在往外冒。
看萧雅一个劲地往肚子上插着的金针看,秦云笑了一下给她解释道。
“今天施针的位置和昨天有所不同,我看您有体寒的症状,所以一并给您拔拔寒气,这个症状琉璃也有,不过琉璃不需要用金针刺穴的办法,只要我经常给她做做推拿……”
“你闭上嘴!”
江琉璃一拳捶在秦云的背上阻止了他接下来话。
为什么他有这样的本事,能把一件十分严肃认真的事说得这么不着调!
萧雅瞪了江琉璃一眼,接着才转过来看向秦云。
“正好你今天来了,不然我还要去让人找你,晚上有一个洛城的宴会我想让你作为琉璃的男伴一起去参加。”
不等秦云答应下来,江琉璃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尖声反对。
“妈!您怎么能!”
“闭嘴!你去给小云准备晚上参加晚宴的衣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老婆乖,别把咱妈气坏了。”
眼看江琉璃脸都青了,秦云连忙讨好地给她顺气。
而他这样一个动作,却成功地把江琉璃的气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都是你!要不是你……”
“琉璃!你先去给小云准备东西。”
萧雅开口,打断了江琉璃下面的话。
江琉璃跺着脚跑了,病房里的两个人一齐看着江琉璃跑出去,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彼此。
“小云,你下山之前婉婉肯定也和你说过我的事,阿姨只有琉璃这一个孩子,所以涉及到她的终身大事,我不得不认真一些。”
秦云闻言,第一次在萧雅面前收起了玩笑,认真地坐直了身体。
萧雅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紧接着又说了下去。
“先前我说过让琉璃和你订婚,但是现在阿姨还要对你有三个要求,你能做到吗?”
“我能!”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要求就说能做到?”
秦云咧着嘴笑,脸上自信十足。
“您既然开口了,一定是我能做到的事,不然您也不会开口,既然我能做到,为什么不答应?”
“我确实很想娶琉璃为妻,我注定要和她在一起,那么这些要求也就不是要求了,而是我必须展现的诚意。”
“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答应下来?”
萧雅笑了起来,摇着头叹了口气,好一会才歇了笑声正色道。
“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你必须要以琉璃为主,不许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这是必须的!身为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老婆受委屈呢!”
秦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萧雅点点头,又说出了第二个要求。
“你和琉璃订婚,你必须入赘,而且帮着琉璃掌握萧家,而且我会大肆宣扬你和琉璃结婚的事,到时候你必须把所有的压力都承担下来。”
萧雅话音一落,秦云再次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娶老婆,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萧雅看向秦云的目光已经十分满意了,尤其是秦云两次应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还有第三个呢?”
秦云已经迫不及待了,萧雅想了一下却摇了摇头。
四十几岁的女人,看着竟然带着一些孩子一般的俏皮。
“第三点,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师娘娇媚的脸在秦云眼前一闪而过,秦云这才发现,师娘的老闺蜜颜值也很高。
岁月并没有在萧雅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身上多了一些江琉璃没有的成熟妩媚。
就像青苹果和熟透了的桃子,说不出谁更好,但肯定是桃子更甜更水……
秦云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好在有师娘这么多年的磨砺,能让他不在丈母娘面前丢人。
萧雅不知道秦云心里在想什么,只当他是想到要和江琉璃结婚所以才脸红。
“晚上的宴会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宴会上我会宣布你的身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妈!您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琉璃的!”
萧雅嘴角抽了抽,她让琉璃嫁给这么个臭小子,是不是错了……
……
天宇山庄,洛城最有名的高奢度假山庄。
山庄里只接待vip客户,普通人从来都只听说过这个山庄的名字,就算找到山庄门口都无法进来。
今天,这个山庄却被人大手笔地包了下来,只为举办一场宴会。
这次宴会的承办者正是钱家,而钱家现任家主正是洛城商会会长。
今天的宴会名义上是洛城商会的年度宴会,可实际却是洛城几个底蕴深厚的世家在幕后操持的。
钱家就是其中之一,本来萧家也在这几家之中,可是在萧雅接手了萧家之后,因为萧家内部不安稳,就没有再参与这几家之间的活动。
每年的宴会主题都大同小异。
一是为了彰显家族势力,二就是为了来年洛城之内大宗生意的重新划分。
天宇山庄位于洛城南山的半山腰上,时间不过才过七点,从山腰到山脚就已经停满了各种豪车。
在一众豪车之中,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十分嚣张地在一众豪车之间霸占了最优越的位置,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停在了天宇山庄的大门口。
洛城富人圈或许没人知道这辆车是谁的,但是那个比车子更加嚣张的0010号车牌却说明了这辆车子的主人。
从前属于萧家萧老太爷,而现在,则属于萧家主事者萧雅。
“不是说萧家大小姐重病?怎么她今天竟然来了?”
“这谁知道啊!我也想问呢!”
“听说是遇到了一个神医,一下子就把人给救好了!”
外面的议论纷纷并没有影响到车里的几个人。
江琉璃坐在萧雅身边,只是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没想到秦云一个山野小子好好打扮了之后,和从前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秦云察觉到了从后排隐约飘来的视线,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就看见江琉璃瞬间红了脸转过头去不敢再偷看秦云。
一片议论声中,副驾驶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萧雅。
“这男人谁啊?从前没见过?”
“不认识,看着不像是个普通人,倒像是哪家的公子。”
“我看啊,没准就是个保镖!”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进了议论声中。
众人看去,却看见说话的人正站在一个男人的身后,一脸讨好地跟着男人。
“这不是钱家的少爷?他怎么亲自出来了?”
虽然宴会是钱家举办的,可是以钱家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家族继承人亲自出来迎接。
那么钱黎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秦云整整袖口,凭着他的耳力,很容易就听到了隐藏在人群中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目光淡淡地朝那边扫过去,只一个眼神而已,就让那个站在钱黎身后的男人下意识闭上了嘴。
赵永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虽然人站在钱黎身后,可是钱黎是什么身份,这个脸生的小子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也敢用这个眼神看他!
赵永霖怒气翻涌,跨出一步指着秦云叫了起来。
“你一个保镖瞪什么瞪!”
“你说谁是保镖?”
“说的就是你,你还敢顶嘴!萧家的一条狗罢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
“我是萧家的姑爷,江琉璃的未婚夫,你想把我眼珠子怎样?”
秦云虽然是和赵永霖说话,可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钱黎。
赵永霖只是个小喽啰,眼前的这个,才是正主。
赵永霖一下子噎住了,下意识看向身前的钱黎。
整个洛城谁不知道钱黎正在追求江琉璃。
现在冒出来这么个人,竟然敢说自己是江琉璃的未婚夫!
赵永霖惊讶之后,再看秦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我怎么没听说过,琉璃什么时候有一个未婚夫?”
“你不知道的多了,难道我和我老婆的事,都要和你汇报?你算哪根葱啊!”
秦云唇边的弧度充满了嘲讽,看得钱黎差点忍不住动手。
“你……”
“我劝你有这个瞪眼睛的时间,不如好好去看看医生,男人啊要懂得节制,当然我可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你玩的时候可别太过了,不然啊……啧啧啧!”
秦云托着下巴上下扫了钱黎一眼,目光还着重照顾了一下钱黎的某些部位,叫钱黎的脸瞬间铁青了起来。
周围的人本来还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秦云说完了话之后,旁边围着的人顿时退开好大一片空地出来,警惕又怪异地看着钱黎。
都说富贵人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难道这位钱少也是……
不理钱黎难看的脸色,秦云转身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条白皙纤细的腿迈了出来,脚上艳红色的高跟鞋衬托着她的皮肤更加娇嫩。
秦云微微躬身,从车里扶出了一位妖娆妩媚的美人。
“真的是萧雅!她竟然真的来了!”
年过四十的萧雅站在秦云身边,两人看着不像丈母娘和女婿,反倒更像是姐弟一样。
秦云对着萧雅笑了笑,转而又去了另一边充当开门小弟。
一身浅蓝礼裙的江琉璃在秦云的引领下站到了萧雅身边,这一红一蓝两位美人,几乎把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比了下去。
江琉璃和秦云一人一边虚虚扶着萧雅,一家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这样的般配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十足的刺眼。
“琉璃,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叫人去接你啊!”
钱黎变脸的速度叫秦云惊讶极了。
笑容和煦而绅士的钱黎完全无视了站在一边的秦云,热情地欢迎着萧雅和江琉璃。
“喂喂喂!你离我老婆远点!你自己不想好可别祸害别人,要祸害,也别祸害我老婆!”
就在钱黎要上来拉住江琉璃的时候,秦云突然插到了两个人中间,一把把江琉璃护在自己怀里。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钱黎额上青筋暴起,刚刚压制住的怒火又一次被挑了起来。
秦云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甚至还有些嫌弃地带着江琉璃躲远了一些。
“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好好享受享受,用不了多久,估计你就要失去这种功能了。”
秦云最后的这句话说得钱黎骤然色变,脸上又红又青,活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
他怎么知道……
钱黎眼里渐渐蔓上了杀意。
“没看出来啊,这钱家的少爷看着风度翩翩的,没想到私下玩的这么开!”
“是啊是啊,没听那个小子说,钱少爷还和男人……咳咳!”
“小点声!让人听到了你就完了!”
周遭的议论声让钱黎恼羞成怒,再也维持不住一直以来绅士的伪装,涨红着脸朝着秦云吼了起来。
“你放屁!你敢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
“怎么?钱家是想和我萧家宣战吗?”
秦云身侧一个女声淡淡响起。
他们几乎忘了,在秦云身后,还有萧家的话事人在这!
萧雅一个眼神就让钱黎浑身如同泼了冷水一样冷静下来,只是脸色仍然难看得厉害。
“萧总,这人污蔑我在先,出言不逊在后,况且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怎么就涉及到两家宣战了,萧总何出此言!”
“不是最好,秦云是我萧家的姑爷,在外自然是我萧家的人,萧家的人还轮不到钱家谈生论死!”
秦云这一刻都想要给自己未来的丈母娘跪下高唱征服!
就为了这么好的丈母娘,江琉璃,他娶定了!
“萧总真的要让这么一个人,做琉璃的未婚夫?萧家是家大业大,有了这么一个人在,怕是也受不住这么得罪人吧!”
“你有完没完了!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个爷们了!难道你那玩意坏了,还真把你变成女人了?”
秦云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钱黎还没张嘴就感觉到一股柔和却十分强势的力量将自己推开了好几步。
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他为了躲开秦云的手自己后退的一样。
钱黎看向秦云的目光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秦云已经带着江琉璃和萧雅一起进了山庄,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凉意,秦云蓦地转过头去。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约的好像有火花在两人之间迸溅出来。
秦云讽刺地扯扯嘴角,空出一只手对着钱黎做了个手势。
钱黎的脸瞬间涨红,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围观的人一脸懵逼。
秦云到底做了啥?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钱黎落荒而逃了?
“你干什么了?钱黎他难道真的……”
钱家和萧家的关系算不上敌对,但也好不到哪去。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家族实力都差不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竞争在。
因此,江琉璃自然会关注钱黎的情况。
“我吓唬他的,不过他快要不行了这一点确实没错。”
到了江琉璃面前,秦云又恢复了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
可看过刚刚秦云展现出来的另一面,江琉璃再对上秦云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
“钱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钱黎有心报复你,就算是借助萧家的力量,也只是勉强持平而已。”
“老婆!你是在担心我吗!”
秦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凑在江琉璃身边就像一只被主人撸了毛的四蹄生物。
江琉璃心头微动,脸上莫名浮上一抹飞红。
“谁担心你!我就是……就是担心你连累萧家!”
说完,不等秦云再自恋,江琉璃就快走两步追上了前面的萧雅,不再理会后面还在陶醉的秦云。
天宇山庄内为了这次洛城商会的晚宴,早就重新装扮过,各种奇花异草看得秦云眼中异彩连连。
十年份的安息草!
五十年份的凝香花!
竟然连百年份的正阳草都有!
他可不可以洗劫这里啊……
“看什么呢?”
秦云眼中的惊喜太过明显,就连挽着他的江琉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用力在秦云胳膊上扭了一把不让他继续丢人。
“嘿嘿,老婆,你看到那边那棵红色的草了吗?咱们要是把它拔走,会不会有人找咱家的麻烦啊?”
江琉璃翻了个白眼,只当他是在发神经。
以萧家的地位,别说是薅一棵草,就算是把这一块地皮都挖走也没人会管。
但如果秦云真的这么做了,都用不了明天,萧家就会成为整个洛城的笑话!
江琉璃瞥见秦云好像还有些不甘心的样子,连忙压低了声音威胁他。
“你要是再打那些花花草草的主意,我,我就不嫁给你了!”
秦云一听这话乐了,什么花花草草的,哪有老婆重要!
“要是我不看那些花花草草,你是不是就答应嫁给我了?”
“你想得美!”
这边三人走进山庄,自然收获了无数关注。
众人不光是关注着萧家母女,更是暗暗观察着秦云。
从前洛城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所有人都在惊诧,江琉璃声名在外,洛城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都想一亲芳泽,可最后全都铩羽而归。
如今竟然有个男人和她这么亲密,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调情!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们都在里面,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就在刚刚,萧雅可是亲口承认了那个男人是江琉璃的未婚夫!那人还把钱家的钱黎给气走了呢!”
“能把钱黎气走?你别是和我们开玩笑呢吧?钱黎可是出了名的彬彬有礼,那个小子能有这个能耐?”
“你还不信?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这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人气跑了!”
瞧着他们狐疑的表情,先前开口的人得意起来,添油加醋地把门外发生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
此话一出,闻者纷纷色变,看向秦云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忌惮。
这小子周身气度看着不似常人,只一露面就给了钱黎一个下马威,着实是个不好对付的啊!
有相信的就有怀疑的,有人一脸不屑,嚷嚷着反驳起来。
“你这根本就是胡说!之前李家大少给江琉璃表白的时候,江琉璃可是亲口说过终身不嫁!就这么一个小子,就能让江琉璃放弃自己说过的话?”
“这事可由不得你不信!你也不睁开眼看看!人家跟萧雅和江琉璃都那么亲密,没准早就和江琉璃在一起了!”
“再说了,要是他们没有关系,江琉璃会带着他当自己的男伴?”
一群人低声却激烈地争论不休,没有人注意到门外在秦云三人之后还另走进来了一个人影。
“小雅,没想到你今天会来参加宴会,你身子好些了吗?”
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萧雅浑身一紧,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秦云转身,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人正是这一次宴会的主办者,洛城商会会长,钱家现任家主,钱黎的二叔,钱阜。
当然,这个男人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萧雅的青梅竹马。
钱阜目光带着贪婪,从上到下把萧雅整个舔了一遍,尤其在某些部位格外流连,在萧雅就要变脸之前才把目光放回她的脸上。
萧雅厌恶地瞥了钱阜一眼,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
自从她丈夫去世后,钱阜就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光明正大地追求起了萧雅。
甚至可以说,耍无赖。
“多谢钱会长的关心。”
萧雅点了一下头,不想被钱阜过多纠缠,转身就要走。
“小雅,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我和江城是好兄弟,现在替他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钱阜从不掩饰自己对萧雅的占有欲。
说白了,一个寡妇而已,他摆明了追求萧雅,旁人什么错处都挑不出,甚至还得说他钱阜深情不悔!
他这样百般讨好萧雅,却连一个笑脸都换不来,钱阜想到这就不免气恼。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到萧雅礼服之下完美的躯体的时候,这种气恼又成了难以抑制的欲望。
早晚!早晚他要把萧雅弄到自己床上!狠狠蹂.躏她!
钱阜的目光让萧雅寒毛倒竖,加快了脚步要离开这里。
钱阜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一侧身又挡在了萧雅身前。
不过这一回,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秦云的身上。
“我才到会场,就听说琉璃有未婚夫了,就是他?”
“不是我多嘴,小雅,你就算担心琉璃的婚事,也不应该这么草率就把孩子嫁出去,这不是害了琉璃一辈子吗。”
钱阜上下打量了秦云一番,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来却又挂着关切的神色看向萧雅。
萧雅脸都青了,江琉璃也涨红着脸。
只是钱阜不是钱黎,他若是真的计较起来,就算是萧家,也难以抵挡。
秦云感受到了江琉璃的紧张,顿时眉头一皱跨出一步把身后的母女两个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说这位大爷,你会说话呢就说几句,不会说呢就赶紧回家去。”
“小孩子都知道不要多管闲事的道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哗!”
暗暗关注这边的吃瓜群众全都傻了,看着秦云都跟看什么史前怪物一样。
这是哪里来的傻子,竟然敢这么得罪钱阜!
钱阜是谁?
他可是跺跺脚洛城就要抖三抖的人物,在全国也排的上号!
秦云敢这么说钱阜!他不要命了!
“确实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难怪能把钱黎气走。”
“不过琉璃未来的夫婿,可不光是嘴皮子厉害就行的!”
“这样没有素质的人,怎么能给琉璃做未婚夫,这门婚事就此作罢,来人,把他赶出去。”
钱阜不急不徐地把秦云从上到下扫了一边,最后十分不赞成地看向萧雅。
钱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会场内的保安听到了钱阜的话,顿时全都围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拉秦云。
“我说大爷你是真的有病啊!”
“当自己是什么内裤外穿的外星人吗!”
“这么愿意管别人的婚事,麻烦你去开个婚介所!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没人看到秦云是怎么出手的,众人只觉得秦云身子晃了一下,那些来抓他的保安就全都扑了个空。
而秦云,早就吊儿郎当地绕到了江琉璃的另一边,一只大手甚至十分不要脸地缠在了江琉璃的小腰上。
江琉璃和萧雅都被秦云的话逗得笑了出来。
这个活宝,真不知道他是太嚣张,还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估计整个会场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敢在钱阜面前这么放肆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放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小王八蛋给我拿下赶出去!”
有人爆喝出声,一个男人拨开人群挤了出来。
这人和钱阜长得有三分相似,只是比起钱阜来人看着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感觉。
简单来说就是,猥琐。
这人是钱黎的爹,钱阜的大哥钱卓。
几个保安闻言又朝着秦云扑去,这一次秦云躲都没躲,任由他们拉住自己的胳膊往外扯。
四五个大男人扯着秦云一条胳膊,竟然奈何不了他半分!
“你现在给我二弟跪下道歉,我还能留你一命!不然我要你好看!”
钱卓目光阴狠地剜着秦云,转脸却笑容谄媚地看向钱阜。
“二弟啊,你别和这么个小王八蛋一般计较!可别气坏了身子!”
江琉璃眼瞧着四五个人高马大的保安冲过来,拉着秦云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赶,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秦云双脚分立,任由自己被几双手扯着,人却一动不动。
秦云这个样子着实激怒了钱家兄弟。
“你这个泼皮无赖!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钱阜自恃身份可钱卓不同,指着秦云就骂了起来。
钱卓不光骂秦云,连着带秦云来参加宴会的萧雅也被他毫不留情地辱骂一顿。
作为洛城顶级家族之首,钱家自然有着无数的拥趸,这些人也是相当看不惯秦云。
“你还不跪下道歉,然后自己滚出去!是等着被人打出去吗!”
“真以为和萧家攀上关系就高枕无忧了吗!就你这样的钱总一根小拇指就能捏死你!”
钱阜没有看秦云,而是挂着冰冷的笑意看向萧雅。
“小雅,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没有人觉得萧雅会选择秦云。
在一个穷小子和钱阜之间,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应该选谁!
“钱会长,秦云是我萧家的女婿。”
一句话,直接表明了萧雅的态度!
钱阜的眸光骤然凝劲,带着压迫和威胁射向萧雅。
“这么说,萧家是打算放弃这次项目重分配了?”
“就为了这么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周边的人也都被萧雅的话震惊了,钱卓更是连嘴都合不上。
“萧雅!你是不是疯了?”
钱卓一句话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要不是疯了,谁会牺牲整个家族,却保一个没用的小子!
萧雅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下来,淡淡地往秦云那边看了一眼。
“你说呢?”
“我当然听岳母大人的,不过咱们萧家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拿走就能拿走的!”
秦云拍着胸脯,说得豪气万丈。
钱卓直接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指着秦云的鼻子嘲讽起来。
“小子!说大话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商会重新分配资源本就是惯例,就算是萧家也不敢说自己能无视商会的分配,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口出狂言!”
秦云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在钱卓身上扫了一眼,那个态度看得钱卓差点直接动手。
“我说,你是哪根葱啊?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你!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臭小子!我……”
钱卓的脸色骤然爆红,就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脸上出现窒息的酱紫色。
众人惊恐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钱卓,狐疑的目光在秦云和钱卓身上来回转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云面色不变,仍然挂着不羁的笑容,可是那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父母亲族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疤,不容任何人触碰!
肉眼不可见的杀意如同丝线一般缠在钱卓身上,而钱卓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气!来!”
人群中飞出一个披着袍子看不见脸的人,手掌一吸一放之间,钱卓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贪婪喘息。
“凌先生!”
钱阜脸色骤变,带着讨好而不过分谄媚的笑容走到了来人身边。
“多谢凌先生出手相助!”
“无妨。”
兜帽下传来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可从袍子下面伸出来的手却光滑细嫩,完全不是老人该有的手。
凌先生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目光在秦云身上停都没停一下,就好像面前站的是一团空气一样。
突然,凌先生从袍子下伸出两只手在胸前抱拳,扬声喊道。
“不知是哪位前辈驾到,可否现身一见!”
现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
他们不认识凌先生,但是能被钱阜这么恭敬甚至讨好的人,身份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凌先生这话说了三遍,可完全没有人应话。
他就这么突兀地站在这里望着空气,周身充满了傻……咳!高手的气质。
“凌先生……”
钱阜才出声,就被凌先生一甩袖子推到了一边去。
“哼!”
凌先生转身就走,钱阜落在后面,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被凌先生这么一打岔,几乎没有人再关注秦云。
钱卓被人扶了下去,钱阜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向萧雅。
“既然萧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日后的路如何走,全是你萧家自己的命数!”
“我说你怎么这么能废话啊!我萧家的路不自己走,难道你要帮我们走?”
秦云一闪身就挡住了钱阜的目光。
这个碍眼的小子!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
“抱歉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不想嚣张,主要呢有的人就是爱犯贱,人家不骂他他都浑身不舒服!”
“钱会长,不知道你见过这样的人没有?”
江琉璃在后面悄悄扯了扯秦云的衣摆,她的手却被萧雅给握住了。
萧雅朝着江琉璃摇了摇头。
他们萧家自父亲放权之后已经没落了不少,如果在这样任人欺凌下去,一定会跌出顶级世家的行列。
到时候连着萧家带她们母女,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云现在的表现很好,不管是得罪了人也好,还是出言不逊也好,起码给外界传达了一个消息。
萧家还有骨气,萧家还不能任由他们凌辱!
“以后秦云就是我们萧家的男人,萧家的男人,不需要低头!”
秦云的耳朵动了动,转过来笑容灿烂地扶住了萧雅。
“妈!门口风大,您还是快进去吧,我扶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萧雅的错觉,她总觉得秦云这一声妈,叫得比之前都真诚。
钱阜的脸色几乎能滴出水来,身前的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站在对面的他看着就像一个笑话!
不过钱阜到底是大族族长,转瞬之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小雅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小雅的重托。”
“虽说萧家的事我不好直接插嘴,但是你记住了,一定要好好对待琉璃,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是能做会长的人,三两句话就把自己从一个挑衅者变成了关心晚辈的好叔叔。
这人不可不防啊!
“萧家的事呢你确实不应该插嘴,不过看在你对琉璃这么关心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追究了。”
“我们还有事,不和你多说了,你自便吧。”
秦云的话再一次让周围的人震惊了。
这小子是真的嚣张,还是单纯的没脑子!
在人家的场合,把人家客气的场面话拿出来,重新说给人家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了秦云家的后花园呢!
钱阜鹰一样的目光在秦云身上刺了一下,笑容不减看向萧雅。
“小雅,你真的确定,这么一个冲动没有脑子的小子,适合做你萧家的顶门丈夫?”
“许多事,你还是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钱阜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秦云要被气笑了,要不是萧雅和江琉璃都拉着他的胳膊,秦云肯定要好好告诉他什么叫冲动没有脑子!
一场好戏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都还没看过瘾,怎么两边的主角就都散场了?
众人无不可惜,甚至很想把人拉回来让他们打一架。
如果萧家和钱家真的能因为今天这件事撕破脸皮,那么两家反目溢出的资源不就便宜他们了!
神仙打架,小鬼喝汤!
“算了,秦云,没必要和他争一时之气,况且萧家现在却是比不上钱家。”
萧雅无奈又不甘,如果萧家还是从前的萧家,她又怎能么会放任钱阜对她百般纠缠呢!
“那又如何,只要您相信我,别说一个钱家,就算是十个钱家,放到我面前也是凑数的!”
“你就吹牛吧!好好跟着,不要在惹是生非了!”
江琉璃在秦云的腰上重重掐了一下。
虽然这点力气对秦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为了不让江琉璃更生气,秦云还是呲牙咧嘴地求饶起来。
“老婆!老婆饶命!是小的错了!小的给您赔不是了!”
“哼!滑头!”
和江琉璃吵吵闹闹的,秦云脸上看不出半点阴霾。
不过钱家……
且让他们在安宁一阵子吧……
一场闹剧没了主角,人群渐渐散开,纷纷投入了晚宴之中。
说是晚宴,不如用非正式会议形容更加贴切。
山庄二楼的宴会厅里摆满了椅子,等众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之后,宴会厅里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很高兴大家能加入到洛城商会,按照商会的惯例,今天在这里就要重新划分各家负责的项目。”
“秉持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每次分配都是经过了商会委员会的讨论,最终才确定了分配结果。”
“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揭开今年的分配结果!”
钱阜站在台上往下面扫视一周。
秦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落在他们这边的时间格外长了一些。
“哗——”
投影仪被打开,洛城的项目分布图顿时出现在了钱阜身后的大屏幕上。
地图左侧是一排由不同颜色组成的队列,上面不同的颜色分别对应着不同的家族。
而右边则是重新划分项目之后,各家区域的分布图。
耳边声响不断,有人欢喜有人忧。
“唉——”
“怎么了?”
叹息声就在耳边响起,秦云转过来就看见萧雅一脸无奈,而江琉璃则是怒不可遏。
“这次的项目划分绝对有问题!凭什么!”
江琉璃到底沉不住气,指着荧屏就叫了起来。
秦云不明所以,萧雅把江琉璃按回到位子上才说道。
“萧家是白色。”
白色?
秦云又一次看向那张五颜六色的地图,终于在右下方最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块留白的区域。
“这……这不是……”
“是啊,这是一片荒地,虽然有开发投资的项目,但完全没有油水。”
“一旦接手了这个项目,萧家未来几年都要被拖在这个项目上。”
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时代,被一个项目拖上几年,那这个家族一定会被生生拖垮的!
“这个项目从前是张家负责的!他们什么时候把这个项目出兑了!”
“不行!我去找委员会问个清楚!”
说着江琉璃就站了起来,跨过秦云往外走去。
“啊!”
江琉璃被秦云拉了一下,腿一软就坐到了秦云的身上。
“老婆,就算你想对我投怀送抱,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啊,等咱们回家的哈!”
“哈什么哈!快放开我!”
江琉璃死命地拧着秦云的胳膊,人却毫无抗争力地被秦云稳稳地抱着。
“琉璃,你冷静点,现在萧家的处境只能分到这个项目,委员会做出的决定,就算是钱家也干涉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在这个项目上想办法。”
看着身边笑嘻嘻的秦云和恼羞成怒的江琉璃,萧雅心里满是苦涩。
她还是醒来得晚了一些。
本以为这些人会顾及着萧家的底蕴,不敢做得太明显。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把情况想得太好了。
没有人坐镇,萧家就是一盘散沙,落在这群恶狼眼里,就是一块毫无防备的肥肉。
换了是萧雅自己,也会上来咬一口。
“怎么样啊萧总!萧家这次分了个不错的项目啊!”
“我手上的这几个项目只是在城区,地方只有一点点大,还是您萧总有实力,一下子就拿到了最大的一个项目!”
钱卓伸手拦住了几人的去路,要不是秦云即使拉住了萧雅,钱卓的那两只猪蹄就要碰到萧雅身上了!
说恶狼,恶狼就来了!
钱卓纯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刚刚被拖下去,这会又活蹦乱跳地跑来碍眼。
秦云十分怀疑,自己刚刚下手是不是太轻了一些。
“傻逼哪都有,我眼前真是特别多!”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空气都被污染得臭了?”
钱卓正贪婪地用目光舔舐着萧雅礼服包裹下完美的身材,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顿时火冒三丈。
“你xxx说谁呢!”
“啧啧啧,见过捡钱的,还没见过捡骂的呢!”
“把你那两只猪蹄子拿开离我丈母娘远一点,小心我给你剁了红烧!”
秦云抬手十分随意地在钱卓的手腕上点了两下,钱卓却抱着手腕杀猪一样惨叫了起来。
“诶诶诶!你可不兴讹人的啊!”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里可还有监控呢!”
秦云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护着萧雅和江琉璃远离了钱卓。
而倒地的钱卓更加凄厉地惨叫了起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下鼓起一块又一块的小包。
就好像……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下面爬!”
有人尖叫了起来,人群顿时散开露出一片真空地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钱卓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不认识啊!不过看着这么恐怖,不会是什么未知的寄生虫吧?”
“寄生虫!不会吧!什么寄生虫能有这么可怕!”
一片混乱中,秦云望着钱卓皮肤上不断冒出来的小鼓包,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散破……”
“散破蛊!”
另一道声音和他的话同时响起,定睛望去,可不就是之前出现过的凌先生。
钱阜跟在凌先生身后赶了过来,看见地上模样凄惨的钱卓,人也被吓了一跳。
“凌先生!什么是散破蛊啊!”
“这是一种以人类的气为食物的蛊虫,人体内有各种气的存在,普通人体内只有生气和死气”
“当散破蛊吞噬了一个人的所有生气之后,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也就是俗称的脑死亡植物人。”
凌先生语气凝重,绕着钱卓走了两圈,却不敢轻易动手。
一旁的人听得云山雾罩,只有刚刚站在秦云身边的萧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云。
秦云他,好像不只是一个神医啊!
“凌先生,请您救救我弟弟吧!”
钱阜再怎么不待见钱卓,也不能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这么痛苦地死去。
凌先生这一次却没有回话,而是不断地在钱卓身边游走。
钱阜心急如焚,却不敢出声打扰。
焦急中无意瞥见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秦云,钱阜顿时爆喝一声。
“给我把他抓起来!”
钱家人一拥而上,朝着秦云围了上来。
“我说你发什么疯啊!干嘛要抓我啊!”
被几个大男人按着胳膊的秦云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一些气愤,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我弟弟被你碰了一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今天只有他和你发生了矛盾!”
“你敢说,这蛊虫不是你下的!”
如果换成是平常,钱阜还不会这么失去理智。
但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事情发生在他的亲弟弟身上。
“证据呢!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下了毒!”
“难不成你碰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怀孕了就是你xx了小姑娘?”
“难道你是会长,就能不要证据,随便给人定罪吗!”
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笑,但是所有人都被秦云这一套蛮不讲理却让人无话可说的辩论给逗笑了。
这边钱阜的脸都绿了,抬手就往秦云脸上打去。
“啊——”
一道尖锐而凄惨的尖叫划破夜空。
钱阜猛地转头,就看见凌先生一只手生生插进了钱卓的右肩,露出在外面的一点手腕上不时闪烁光芒。
随着钱卓的惨叫声越来越大,终于,紧贴着凌先生的手臂,一条约莫有手指粗细,一只手掌那么长的一条肉虫蠕动着被挤了出来。
“都滚开!”
凌先生高喝一声,一脚踢飞了地上的钱卓,紧接着扯下身上的长袍,甩手把地上的虫子罩了个严严实实。
虫子在长袍的笼罩下不断发出“噗噗”的爆炸声。
每传来一次爆炸声,凌先生的脸色就难看一些,等袍子里面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凌先生的脸色已经完全惨白了下来。
“凌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拿火和汽油来,把这个袍子烧掉,必须要淋上汽油完全烧毁。”
凌先生十分虚弱地交代了一声,转身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闭目休息起来。
秦云早就趁着刚刚的变故脱开了钱家人的包围圈,重新回到了萧雅母女身边。
“你没事吧!”
“放心吧!你老公厉害着呢!绝对不会让你守寡的!”
被江琉璃捶了几下,秦云乐呵呵地当作是媳妇给自己按摩。
视线不经意间往旁边的花坛里扫了一眼,秦云的眼里顿时划过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放着引破草不用,一定要用真气驱蛊,这个凌先生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无知?
被引出散破蛊的钱卓早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边钱阜已经叫人来泼了汽油把衣服燃了起来,之后钱阜才去查看钱卓的情况。
钱卓肩上破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可是伤口却没有多少鲜血流出。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人送去医院!”
钱阜怒吼着,几个保安连忙跑过来,抬着钱卓往外走。
“不对……”
人群中的秦云呢喃了一句,目光追着被抬走的钱卓挪动。
就在刚刚,他的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丝危机感。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师娘封了他的内力,让他徒手对战狼群的时候。
秦云警惕起来,不自觉露出了一点威压散开在会场之中。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凌先生一跃而起,目光凌厉地扫过人群,却始终无法找到那一缕威压的来源。
“啊!!!!”
会场外突然传来了几道惨叫声,就是刚刚抬着钱卓离开的保安发出来的!
众人纷纷往外面看去,就看见刚刚还昏迷不醒的钱卓,此时正狂性大发,抱着一个保安在他身上不停撕咬。
“快把他拉开啊!”
“啊!!救命啊!!!”
被钱卓咬过的几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而钱卓却放弃了怀里的这个人,转头开始找起了新的目标。
人群顿时一片混乱。
放在外面都是名震一方的家主总裁,在这里为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人性的黑暗暴露无遗。
不过钱卓根本看不上他们,目光锁死在一个人的身上,咆哮着朝他冲了过去。
秦云护着身后的萧雅母女小心地退到了花坛旁边。
钱卓就算没了理智,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撞翻了无数挡在秦云身前的人,直奔着秦云扑了上来。
“你还真是找死啊!”
秦云左手萧雅,右手江琉璃,脚下不见什么动作,三个人轻飘飘地一个侧身,就躲过了钱卓的飞扑。
钱卓直接扑进了他们身后的花坛里。
秦云眼珠子一转,一下子松开怀里的两个人,跳进了花坛胡乱地往钱卓身上打去。
“我叫你吓唬我!”
“我叫你疯狗一样咬人!”
“你再咬啊!你再咬啊!”
“给我把他们全都拉出来!”
钱阜挤开人群赶过来,看见的就是秦云骑在钱卓身上毫无章法的捶打。
两个人在花坛里扑腾,弄得浑身都是泥土草叶,还有五彩斑斓的花汁子。
被保安拉出来的秦云两腿踢腾,好像还没有打过瘾一样。
直到江琉璃过来帮他擦脸,秦云才一脸不忿地消停下来。
钱卓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是人好像傻了一样,双目无神状似痴呆。
虽然钱卓已经安静了下来,可剩下的保安却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毕竟刚刚钱卓被凌先生制服之后又狂性大发,谁知道现在钱卓是不是又要发疯!
“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
秦云手臂上有两块擦伤,被江琉璃小心地处理着伤口,秦云故意呲牙咧嘴好像很痛的样子。
他老婆真是太可爱了,那小手,真软!
江琉璃完全不知道秦云脑袋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让这只柔嫩的小手和秦云的大脸好好亲密接触一下。
“萧总,这件事你不打算管管吗?你带来的人,把我钱家的人打成这个样子,这就是萧家对钱家的态度吗!”
钱阜压着怒火,一步一步走到萧雅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萧雅哪里是不想管,分明就是不知道怎么管!
那个凌先生一看身份就非比寻常,她总不能说是凌先生错,让钱卓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而秦云,她可不觉得秦云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诶诶诶!我说内个谁谁谁!你到底是眼睛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你看不见刚刚是这个玩意主动找茬?”
“难道我不应该还手,应该站在那让他咬死我才对?”
秦云嚷嚷着把萧雅拉到一边,横眉冷眼地挡在两人之间。
“难道这就是你钱家对待我们其他家族的态度?”
“是钱家人就应该罔顾律法肆意伤人?”
“还是说,你钱家已经准备凌驾在律法之上,准备将整个洛城纳入囊中了?”
三句话轻飘飘的让钱阜出了一身冷汗。
“你敢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最清楚!”
秦云一步不让,冷眼扫了一圈周围神色各异的人,又看看钱阜青绿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
“钱会长,现在可不是我萧家应该表态的时候,而是你钱家该表态的时候了!”
“这么重要的会议上,你钱家的人闹出这么大的事,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钱家家主,你不打算管管吗?”
钱阜的话被秦云尽数还给了他。
“你……”
“我很好,不用钱会长挂心,当然,我也会把琉璃母女照顾得更好,我们都不劳烦钱会长操心!”
秦云转身拉着江琉璃扶着萧雅离开了会场。
被秦云这些话说得,周围的人看着钱阜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一个个假笑着和钱阜告辞,接着就像是身后有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离开了山庄……
回医院的车上,秦云一直在望着窗外的街景。
今天见到的这个凌先生……
虽然只是简单出手了一下,但是秦云还是从他散发出来的内力和那个被他腰斩的老头十分相似。
难道他们是同出一门?
“玄冥宗……”
“小云,怎么了?”
秦云在看窗外,而车里的另外两个女人却都在偷看秦云。
自从丈夫离世之后,萧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心。
不管秦云顶撞钱阜,还是打伤钱卓,萧雅竟然丝毫不会觉得担忧。
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在,任何的困难都不再是 困难了一样。
“我没事,您身体不好,要不您先睡一会?等到了医院我再叫您?”
萧雅和江琉璃身上的裙子一点都不保暖,秦云脱了自己的外套递到后排,示意两位女士盖着点。
萧雅大大方方地把外套盖在了腿上,而江琉璃眸中却带了一些迷茫和纠结。
秦云他……和其他的男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天宇山庄内,宾客散去之后,现场只留下一片狼藉。
“家主,今天只有萧家的那个秦云和大爷发生过冲突,再没有其他人了。”
“只有他?”
应话的手下表情僵硬,却还是点了点头。
“凌先生,您看……这散破蛊,会不会就是这个小子下在我大哥身上的?”
钱阜转身看向凌先生。
恢复了这么半天,凌先生的脸色已经好多了。
他没有理钱阜,而是走到了花坛里钱卓的身边。
“蛊虫不是他下的,这种蛊虫种在人体内,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成熟到食人气的地步。”
“而且蛊虫若不是从七窍进入,就只能从伤口进入,那小子没有这个机会。”
秦云和钱卓只是初见,他打了钱卓一顿确实不假,但说到蛊虫,凌先生直接否定了秦云的可能。
钱阜叹了口气,面上止不住的担心。
“前几日楚家险些被人灭门,如今我钱家又遭人暗算,看来洛城的天要变了啊!”
“哼!太史公那个没用的东西,就算这次他不被那个面具人杀了,回来宗派的刑罚也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太史公再没用,也是我玄冥宗的人,等那个面具人再出现,就是他的死期!”……
把萧雅送回了医院,秦云十分自然地跟着江琉璃一起上了车。
“你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和我老婆一起回家睡觉了!”
这厚颜无耻的话着实让江琉璃震惊。
秦云趁着江琉璃出神的功夫,直接搂着她的腰钻进了车里。
“你!”
“哎呦!哎呦!老婆你轻点!我今天还受伤了呢!”
秦云抱着江琉璃不松手,嘴上子哇乱叫,一双手却不老实地在江琉璃腰腹间缓缓游走。
“你住手!你在干什么……嗯……”
不知道秦云的手按到了哪里,江琉璃嘴里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声。
江琉璃一下子捂住了嘴,羞涩难忍地怒视秦云。
“老婆,你今天在宴会上和了不少冰酒,我给你按摩一下去去寒气,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没有想到秦云竟然是这个原因,江琉璃愣了愣。
秦云的手已经动了起来,温热的掌心贴着腰缝缓缓移动,在江琉璃小小的惊呼声中,秦云的手已经紧贴着江琉璃的小腹按压了起来。
压在自己腹部的手越来越热,而她的肚子里似乎真的有寒意在翻涌。
“嗯啊……好疼……”
江琉璃无力地靠在秦云身上,嘴里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
开车的司机手一抖,车子在马路上划出了个S形。
要不是他刚刚听到了秦云的话,肯定以为后面这两个人发生了点啥不可言说的事!
从秦云掌心流出的热流走遍了江琉璃全身,最开始的剧痛慢慢被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代替,江琉璃也浑身软软的靠在秦云怀里。
江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自己房间里了。
“啊!!!”
“啪!”
秦云迷迷糊糊的被一巴掌抽醒,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怒气冲冲的江琉璃又一次扬起了手。
“诶!老婆老婆,有话好好说啊!你老公这么帅的脸要是被打坏了,你还不是自己心疼!”
“你!你不要脸!”
江琉璃捂着胸口,怒吼之后眼泪却也跟着一起流了下来。
“别哭啊,我不要脸我不要脸,你别哭啊!”
秦云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一看到江琉璃哭了起来,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围着江琉璃不知道要怎么哄她。
秦云不下床还好,一看到秦云浑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还在自己眼前乱蹦,江琉璃反手抓着身后的枕头就朝着秦云的脸扔了过去。
“你给我滚出去!臭流氓!”
江琉璃哭得伤心,秦云往自己身上一看顿时也明白了江琉璃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哭笑不得说的就是秦云现在这个心情了。
“老婆,虽然我很想和你发生点什么,但是我确实没有和你发生什么啊!”
“你的衣服是家里阿姨给你换的,虽然我确实想亲手给你换来着……”
“你快给我滚出去!”
可能这就是恼羞成怒吧……
门外的秦云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感叹了一下女人的无常。
别墅的阿姨早就备好了早饭,秦云正准备吃第八个 包子的时候江琉璃才一步一顿地从楼上下来。
“老婆!快过来吃饭了!这个蟹黄包味道相当不错!”
江琉璃脸一红权当作没有听到秦云的话,抓着包包快步从秦云身边走过。
“诶!老婆!你还没吃饭呢,早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秦云伸手拉住了江琉璃的手腕,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江琉璃就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坐在了秦云的怀里。
“嘿嘿,虽然咱们昨天没能发生点什么,但是老婆你也不用着急不是!”
“你别太过分!”
江琉璃的脸红得要烧起来,却挣不开秦云的手。
刚刚她知道自己误会了秦云之后就一直躲着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云。
早上醒来的时候秦云给她的刺激太大了,叫她根本来不及多想。
可是等秦云离开了之后,江琉璃才慢慢回过味来。
虽然秦云嘴上总是不老实,也总是和她动手动脚的。
可自从认识之后,秦云就没有对她有过什么不尊重的行为,就连最亲密的两次接触,也是为了给她调理身体。
江琉璃深刻地反省了一下,是不是她对秦云的偏见太深了?
虽然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尽量控制自己对秦云的成见,可是刚刚下楼听见秦云不正经的喊话,江琉璃还是控制不住地尴尬了一下。
本想着直接离开去公司,避开秦云,谁能想到秦云竟然主动拉住了她呢!
“我这怎么能是过分呢,不吃早饭对身体真的不好啊 。”
“好了!我要去公司了!”
江琉璃挣脱不开,咬了一口秦云递到了嘴边的包子,站起来抓着包包就走出了别墅。
秦云三两口把江琉璃没有吃完的包子塞进嘴里,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老婆!你等等我啊!”
洛城在整个龙国境内只能算是二线城市。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对于二十年来首次下山的秦云来说,也有些过于繁华。
追着江琉璃离开的方向跑了几步,秦云很快就把自己转迷路了。
热闹的街区人是不少,几个嘻嘻哈哈的男人勾肩搭背地朝着秦云撞了过来,秦云本想让开他们,却被其中一个人拉着胳膊,一群人就这么挤进了旁边停下的面包车里。
秦云鼻子动了动,才要反抗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那些人往自己的脑袋上套了个麻袋。
开了不知道多久,久得秦云都要睡着了,才终于停下来。
“到了,还不快滚下去!”
有人在秦云屁股上踹了一脚,周围瞬间一片哄笑嘲讽。
秦云皱了皱眉,被绑住的双手也下意识动了一动。
“我说,哥儿几个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和我开玩笑的吧?”
“什么事儿就明说吧,都是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
六七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把他围在中间,每个人手上都拎了根棒球棍,看上去气势汹汹的。
“你小子果然够狂,难怪敢得罪咱们钱少!”
几人身后的面包车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男人半靠车门斜睨着这边。
男人嘴里叼了根没有点着的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秦云直撇嘴。
“钱少?什么钱少?谁家钱少?”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嘴里的钱少,就是昨天那个烂了根还爱走后门的家伙?”
好么!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一句话把钱黎骂了个通透。
“怎么?那个废物,就找了你们这么几个废物来教训我?”
秦云动动肩膀,又动动手腕,虽然两只手都被绑着,可瞧着却好像他才是那个准备动手教训人的。
“你个王八蛋!你说谁废物呢!”
“咱们彪哥和楚家二爷可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你敢这样和彪哥说话,你今儿死定了!”
靠在车门上的彪哥笑容没了,冷着脸一步一步往这边走过来。
“小子,今儿本来我只是打算教训教训你,不过现在看来,牙尖嘴利的东西不配爷爷手下留情。”
“彪哥!你和他废什么话!赶紧把他办了!”
旁边的小弟跃跃欲试,手里的棒球棍也拎了起来,七八根棍子齐齐地指着秦云。
秦云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嘴里嚼着楚家二爷这几个字。
“你和楚长风认识?”
“没错!怕了吧!怕了就赶紧给我们彪哥跪下道歉!说不定彪哥心情好,还能留你一条贱命!”
彪哥身后的小弟猖狂地笑了起来,旁边几个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彪哥看着秦云的目光渐渐的警惕了起来。
“既然你是楚长风的人,那今儿,你不死也得死了!”
秦云吊儿郎当的样子收了起来,冷冷地对上彪哥的目光,在彪哥的警惕达到顶峰的时候,缓缓地在脸上勾出了一个笑容。
彪哥脑后冷汗直流,浑身警铃大作,多年在道上混出来的第六感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危险,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
“彪哥!这小子找死!咱们赶紧动手吧!”
“就是啊!彪哥,咱们卸了他的手脚,还得回去领报酬呢!”
身边小弟纷纷叫嚣,可彪哥却嘴唇发白浑身颤抖。
秦云的威压只针对了彪哥一个,其他人无法体会彪哥现在的感受。
那种好像被什么凶残猛兽盯上的感觉……
恐惧到了极点会催生勇气,彪哥突然大吼一声,挥着手里的棒球棍就冲了上去。
“给我打死他!”
几个人齐齐一愣,而后也一起怪叫着冲向秦云。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打,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什么岔子。
直到秦云的身影从他们眼前消失。
“靠!这小子哪去了!”
“我在这呢!”
两截绳子轻飘飘地从秦云手上滑落,秦云动了一下手腕,突然闪身冲进了人群中。
秦云身影所过之处尽是一片惨叫响起,每一声惨叫之后都会有一个身影倒下。
秦云似乎并不急着对他们下手,而是猫捉老鼠一样慢慢戏弄着他们。
“无趣!”
“就你们这个伸手还想出来混,这么多年没被打死,真是你们命大。”
最后一个小弟也惨叫着倒下,而秦云的身影也终于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现场唯一还站着的人,出了秦云就是彪哥。
秦云一步一步朝着彪哥走去,身形魁梧的彪哥却小媳妇一样满目惊恐地看着秦云。
那模样就像黄花大闺女见了流氓一样,就差双手护胸尖叫着喊别过来了。
“其实我是个善良的人,如果你只是来找我麻烦的,我肯定会留你一条活路。”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认识楚长风。”
“下去了之后记得和阎王说,你是被楚长风连累性命的。”
“啊——”
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道飘散开来。
彪哥的脑袋被秦云拎着皮球一样拎到了唯一还活着的小弟面前。
“把这个送去楚家,告诉楚家的人,这是面具修罗今天送来的人头,楚长风如果还不回来,我不保证楚家还有多少人活着。”
“送过去之后,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
小弟本来还战战兢兢的,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顿时神色一变。
眼神涣散地站起身来,从秦云手里接过人头,行尸走肉一样开着车往市里走去。
秦云嫌恶地把手上的鲜血蹭到了彪哥的衣服上,往四周看了一圈之后突然有些忧郁。
他……现在要怎么回去市里啊?
彪哥他们找的这个地方真是有够偏僻的,周围连条路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车路过了。
早知道刚刚就让那个送头小弟把他带回去了!
就在秦云认命地准备步颠往回走的时候,不远处突然有几辆车开了过来。
秦云脚步一顿,想了一下还是选择在原地等着。
那几辆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飞快地往林子里跑来。
“秋灵姐,彪哥的车就是在这一带消失的!”
“这边都是野甸子,彪哥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都闭嘴,这个野甸子倒是个好地方,要是能在这里把彪哥做了,就算楚长风回来,也找不到证据找咱们的麻烦!”
说话间,几道身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最前面的一个胖子一眼就看到了在原地站着的秦云。
胖子警惕地停下脚步,等着自己的人都到齐了才小心地走到秦云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也是和那个什么彪哥一起来教训我的?”
不等胖子等人开口,秦云就抢先说道。
胖子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他口中的秋灵姐。
几个人各自退后了一步,从他们身后缓步走出来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
女人在距离秦云还有半步的时候停下,这样危险而过分亲密的距离让秦云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你认识彪哥?”
这女人肯定是什么狐狸精转世,就这么一句话就说得秦云浑身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好在有师娘这么多年的训练,才能让秦云保持镇定,目不斜视地往女人的脸上看去。
“我当然认识,我们还友好交流了一下呢。”
非常友好,友好到拿着对方脑袋去送礼的地步。
除了秋灵和一开始的胖子之外,剩下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哈哈哈哈!小哥真会说笑!”
秋灵娇笑着身子就往秦云身上靠,秦云蹬蹬蹬连退几步才躲开了秋灵。
“这位小姐,我可是有家世有老婆的人,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带这样的……”
“你个臭小子!你给我闭嘴!我们秋灵姐也是你能编排的!”
秋灵抬了抬手,制止了手下小弟的叫嚣。
“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彪哥他们现在在哪?”
秦云撇了撇嘴,用手指了指天上。
这一回一直冷静的胖子都没办法继续保持冷静了,看着秦云的目光满是怒火。
“你小子拿我们开涮呢是吧!你真以为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秦云一脸无奈,耸着肩膀表情无辜又真诚。
“我说的是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指着天上!难道彪哥上天了不成!”
秋灵抱着胸站在一边细细打量着秦云。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
虽然查到了彪哥今天好像接了个单子,但是看这个男人只身一人站在这,身上连点伤痕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彪哥的目标!
至于他说得什么彪哥要教训他的话,则完全被他们无视了。
秦云听了胖子的话皱着眉想了一下,突然有些恍然地笑了起来。
就在胖子以为秦云害怕了,要告诉他彪哥真正的下落的时候,却听见秦云说了句让他更气恼的话。
“说上天并不准确,他作恶多端,也可能是下地狱了。”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啊!”
“嘿嘿,一般一般!”
秦云腼腆一笑,甚至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得胖子一愣一愣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
要是不要脸也有段位的话,这个男人肯定是个王者!
“算了!算爷爷倒霉,遇上你这么个神经病!”
“秋灵姐,咱们还是快走吧,一会人跑了这次机会就浪费了!”
胖子和秋灵对视了一眼,互相一点头,一齐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秦云索性直接席地而坐,反正用不了多久,这几个人还得回来。
果然,十几分钟后,刚刚离开的几个人全都脸色难看地走了回来。
一看到还在原地坐着的秦云,一群人顿时围了上来。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云翻了个白眼,人都懒得站起来,用手在脸上搭了个凉棚抬着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我说大哥,你们既然追着彪哥来,应该能查到彪哥今天带出来的人是谁吧!”
“你们要是不认识我的话呢,我也可以自我介绍!”
“我叫秦云,是……”
“你就是萧家那个女婿?”
秦云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凑到了秋灵身边。
“哟!美女!你认识我?”
“当然了,昨天那么轰动的事洛城还有谁不知道啊,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云哥你。”
秦云发誓,这个名叫秋灵的女人绝对是个妖精,甚至还是个熟透了的妖精。
这边秦云正在愣神,而秋灵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云哥还真是够男人,昨天才招惹了钱家,今天就把楚家的人弄死了,小妹佩服,佩服啊!”
秦云双目微凝,脸上笑容不减只是多了一些不赞同。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看看我,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吗?”
“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啊!”
要不是他没有被美色迷惑,还真要被秋灵这一句话给诈出来了。
倒不是他敢做不敢当,他现在毕竟不光是代表了自己一个人,他还答应了萧雅要好好照顾江琉璃好好照顾萧家。
秦云可不想为了一个彪哥而连累到萧家。
见秦云反驳得这么迅速,秋灵神色一变,只是呼吸间又恢复了一脸媚笑得模样。
“人不是云哥做掉的吗?”
“我看云哥这么冷静,还以为是云哥出手把这些洛城害虫都做掉了呢。”
“不过,既然人不是你做掉的,那么又是谁动的手呢?”
秋灵一步一步慢慢地往秦云身边靠过去,而这一次秦云没有再躲开,而是任由秋灵靠在了自己身上。
“我是个大夫,看到的死人多了,根本不差这么几具尸体。”
“至于动手的人嘛,我确实看到了,是一个穿着黑袍子带着红面具的家伙,你们要是再来得早一些,或许还能见到他。”
秦云争着眼睛说瞎话,而秋灵几乎已经缠到了秦云的身上。
那双红润的嘴唇距离秦云的唇只差几毫米的距离,只要秦云一动就能亲上去。
“是吗?”
秋灵身上的幽香盈满了秦云的鼻尖。
秦云轻嗅了一口馨香的味道,突然一脸正色地推开了秋灵。
“秋小姐,你这个病,病得不轻啊。”
如果不是秦云的手还停在秋灵胸前,估计他这话还能有一点说服力。
“你这个臭小子!你的狗爪子往哪摸呢!还不撒手!”
“臭小子,你敢占我们秋灵姐的便宜,你找死啊!”
“秋灵姐干死他!眼珠子都给他挖出来!那双爪子都给他剁下来!”
几个壮汉怒吼着就要上来拉秦云。
秦云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抚再秋灵胸前的手变掌为指,轻飘飘地点在了秋灵锁骨下面的一处穴位上。
“嗯……”
秋灵闷哼了一声,脸色顿时一阵发白。
从胖子到其他小弟看见秋灵这个样子顿时炸翻了天。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敢对秋灵姐动手!兄弟们!弄他!”
“干死他!干死他!”
“都给我住手!”
秋灵一声爆喝,喝止了胖子等人的动作。
“秋灵姐!这个小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你怎么还能忍着他啊!”
“怎么?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秋灵美眸一竖,胖子顿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秋灵一句话镇压了所有人,转过头来重新看向秦云。
“云哥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秋灵虽然还是那个妖精样子,可态度却认真了很多。
“您说我有病,可是看出了什么?”
秦云咽了口口水,目光下意识随着秋灵的动作,跟着她的波涛汹涌动了两下。
这妖精……不对,是秋灵。
秋灵银铃般的笑声叫秦云红着脸收回了目光。
“善根子,百草叶,花心草,这三味药材放在一起有活血化瘀软化血管的效用,而内服加外服向来是用来治疗血管堵塞血栓出血,在你身上有这三味药材的味道。”
“你的指尖发紫,这是供氧不足的表现,我刚刚触到你心跳速率正常只是比常人更加无力一些。”
“你心脉堵塞严重啊,想必给你开这个方子的人已经尽全力了,不过就算按照这个继续治疗下去,你的寿命也超不过三十五岁。”
秋灵脸色发白,人也呆在了原地。
不光是她,以胖子为首的一群人也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云和秋灵。
“秋灵姐,你的身体不是一直都不错嘛!怎么会活不过三十五呢!”
“肯定是个小子在胡说八道!”
“敢诅咒秋灵姐!看我不干死你!”
“都给我住手!”
秋灵又一次按住这一群疯狂的小弟,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地扫过去。
等一群人老实了,秋灵才重新看向秦云。
“云哥你只是通过几味药材的味道,还有一些细节的观察推测就断定我心脏不好,看来云哥还是个医学大师呢?”
妖精就是妖精,哪怕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仍然表现得这么淡定。
秦云吃不准她的意思,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既然你能看出我的病,那么肯定就有办法治好我,是不是?”
秋灵的呼吸就洒在秦云耳边,让他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秦云的反应都被秋灵看在眼里。
她虽然性子妖娆了一些,却也不会对每个男人都用美人计。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是个好人!
“能不能请你帮帮我,帮我把这个病治好?”
“只要你能治好我,你想要的报酬,我全都可以给你。”
心脏上的问题仍然是目前医学界最难攻克的难题之一。
秋灵自小就有心脏上的毛病,无数次的死里逃生让她已经嫉妒厌烦自己这颗孱弱的心脏。
也是因为这个,秋灵开始不顾性命地接任务,越是困难越是危险的任务秋灵越要去做。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不希望自己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像一个废人那样走完残生。
活不过三十五岁这句话,当初给她开这个方子的老大夫也说过。
在早已经绝望的深渊,突然看到了一抹希望的光芒,秋灵就算付出所有代价都要抓住他。
秋灵周身萦绕着绝望悲伤的气息,但她的行为却偏偏充满了诱惑。
就像一只在地狱边缘起舞的鬼魂,一步地狱一步人间。
“放心,我能治好你。”
秦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秋灵手软脚软地全都贴在了秦云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吧!”
好吧,妖精就是妖精!
秦云被秋灵拽着手腕,一路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树林外停着的商务车上。
“你们全都在这里守着,不许靠近!”
秋灵扔下一句话,把秦云塞进车里之后,自己也紧接着钻了进去。
“开始吧!我需要怎么配合你?”
秦云干巴巴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你这个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我现在手上没有带银针,所以……”
“你的针在哪?我带你去拿!”
秋灵一刻都不想耽误,秦云眨巴着眼睛,在秋灵不耐烦之前扯着嘴角说道。
“美女,你这个现在还不能直接施针。”
“你这几年用的这个方子虽然暂时帮你续了命,但是也让你的血管变得十分脆弱。”
“你得先养一阵子才能接受施针,我先给你开两个方子,一个用来内服一个用来泡澡,用上半个月你再来找我施针,保证你针到病除!”
秦云当然可以用真气帮秋灵改善经脉韧性。
但是他这些日子要随时防备楚长风的到来,必须要时刻保持巅峰状态。
所以只能委屈秋灵用药材养身子了。
秦云那笔刷刷刷写下两个方子,标注好了用法用量之后交到了秋灵手里。
秋灵如获至宝,小心地贴身收好。
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她当然慎而又慎。
“云哥你的银行账户是什么,虽然是我求你帮忙,但我也不能让你白出手一次。”
“我没有银行账户。”
“你……你没有银行账户?”
秦云撇撇嘴,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下山,当然没有银行账户了!
他不光没有账户,连钱都没有呢!这很奇怪嘛!
高人都是这样,要是和普通人一样,那能叫高人吗!
秋灵自动给秦云脑补了一系列理由,转头过去朝着窗外喊了一句。
“走了,回城!”
秋灵小手一挥,一群小弟呼啦啦地钻进了后面的几辆车。
而秦云他们这辆车里则是被胖子钻了进来。
对上胖子看自己防备又带着点像是嫉妒的目光,秦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瞧不起谁呢!
“云哥哥,你帮奴家治病又不收钱,要奴家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要不奴家以身相许吧!”
车上,胖子在前面开车,秋灵在后座一个劲的往秦云身上靠。
淡淡的幽香扑鼻,加上女子特有的柔若无骨,妩媚撒娇的神情。
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魅惑。
秦云暗骂了声妖精,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不得不说,这秋灵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顶级大美女。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一点都不比江琉璃逊色。
只不过这性格,实在让他有些无法招架啊!
要不是常年遭受来自师娘的魅惑训练,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拜倒在秋灵的石榴裙下了。
“以身相许就算了,我有老婆,你真要报答的话,送我回市里就好。”
见秋灵又凑上来,秦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那算什么报答?”
“喔,我知道了,原来云哥哥喜欢的是江琉璃那种清纯款的。”
“青涩单纯固然是好,但成熟妩媚的女人,却也有另一番味道,云哥哥要不要尝尝啊?”
秋灵继续妩媚的笑着,甚至更加放肆,鲜艳的红唇距离秦云越来越近。
“怎么这么热呢?”
秦云实在招架不住,浑身发热,连忙把车窗打开,趁机把头转过来,装作吹风。”
相比之下,他还是很喜欢调戏江琉璃,而不喜欢被女人调戏。
嗯,他喜欢主动。
回到市区,秦云第一时间打开车门下车,逃也似的跑了。
秋灵在后方发出充满戏谑的笑声,似是在宣告胜利。
“这小子真不识趣,秋灵姐您倒贴他还拒绝。”
胖子忍不住发出一句牢骚,要是换成他,早就躺平了。
“你懂什么?我总感觉他不简单,他毕竟能治好我的病,总该是要好好报答一下的。”
“暗中看着,他若是遇到什么麻烦,能帮我们就尽量帮。”
秋灵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瞪了一眼胖子。
而在远处的街道,秦云本想好好逛逛,却接到了江琉璃打来的电话。
“秦云,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我妈没事了么?”
“你个庸医,我恨你。”
听着江琉璃带着哭腔的声音,秦云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嘛?
“是出了什么事了么?你别着急,好好说。”
“我妈又晕倒了,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你个庸医。”江琉璃愤怒而无助的说道。
“不可能啊?”秦云疑惑的嘀咕一声,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挂断电话,连忙打了辆车去萧雅所在的医院。
“你个骗子,我恨你。”
一进病房,江琉璃便泪眼婆娑的捶打秦云胸口,愤怒,但更像是无助和焦急的发泄。
“先让我看看。”
秦云一把抱住江琉璃,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然后走到病床边给萧雅把脉。
“这怎么还中毒了呢?”
秦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一旁老实站立的孙远。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一进来就见萧总昏迷,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江小姐。”
孙远一脸无辜,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
“对了,期间有一个人来探望过萧总,自称是萧总的朋友。”
“叫什么名字?”江琉璃美眸一凝,也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不知道,不过我当时在病房外隐约听到那个人提到一个名字——楚长风。”
“楚长风?”秦云一惊,他倒不是怕楚长风,而是怕其对萧雅和江琉璃动手。
难道那混蛋回来了?还调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秦云,你救救我妈好不好?刚刚是我错怪你了,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你救救我妈妈。”
思索间,被江琉璃哀求的声音打断。
“真的什么补偿都可以?”
秦云眸光一亮,但看到江琉璃那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
“算啦,我先把咱妈就醒吧!”
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孙远说道:“去给我拿盒银针过来。”
他一直都有随身携带银针的习惯,但早上因为追江琉璃,出门比较急,所以没带。
萧雅既然和那人交流过,那应该知道些什么。
哪人到底什么来头,萧雅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很快,孙远把银针拿来了。
“你们先出去。”秦云转头看向江琉璃和孙远。
时间耽搁得有点久,萧雅中毒已深,不能再耽搁,他必须得用真气把毒逼出来。
本来他是想维持巅峰状态对付楚长风的,但为了救萧雅,他不得不为。
两人出去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萧雅扶起坐在床上,九枚银针快速刺入萧雅心脏位置。
然后,双手抵在萧雅背上,将真气渡入进去。
所幸萧雅中的只是普通的毒,用释障九针配合真气,足以逼出来。
释障九针,顾名思义就是把体内的业障释放出来,剧毒也是业障的一种。
三分钟后,萧雅体内的毒素全部被聚集到心脏部位。
在真气的压迫下,九枚银针离体飞出,趁势将毒血引出,染黑萧雅胸前的衣服。
“行啦,你们进来吧!”
秦云喊了一声,扶着萧雅躺下。
江琉璃二人进来的同时,萧雅也苏醒了过来。
“妈!”
江琉璃见萧雅醒来,顿时大喜的跑到窗边。
又哭又笑,很矛盾,却也很可爱。
“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呢?”
秦云一边帮江琉璃扶着萧雅坐起来,一边询问。
“孙远,你先出去。”
萧雅的脸色变得凝重,看了一眼孙远。
孙远出去后,萧雅非常严肃的看着秦云问道:“楚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听到这话,秦云一愣,随即讪笑道:“妈,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才刚来洛城。”
“我想也是,你才刚来洛城,怎么会和楚家结仇呢?”萧雅点了点头。
然后脸色变得相当凝重。
“可是楚长风派回来的人怀疑是你,楚长风在边境立下不少战功,被封为战神,有不少人追随。”
“同为洛城人,我知道的也多些,其中最出名的五人合成五元圣护。”
“楚长风正在回来的途中,先派了五元圣护中的水元柳离回来调查。”
“给我下毒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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