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舞
雾霭漫漫,彩霞缤纷。时不时飘过几朵散漫的云朵,烟雾妖娆,如临仙境。
远处若隐若现三个金色大字——南天门,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门前的两排站立整齐的天将,正昂首挺胸,面目冷峻地看守大门。
粗略看去,身量个个都有七尺之上,怒目金刚,一言不发,冷漠而又不近人情,这里便是地上人界所心心向往的——仙界!
富丽堂皇地天庭之中,竖立着一个又一个高高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九爪龙形,传言每一任的天帝便是龙族。
柱子没走十步便是一个,殿堂之上,天帝的专座后面的墙壁上则是镶刻了许许多多的瑰丽珍宝,其中便以珍珠数量最多。
亮闪闪地金黄色的椅子之上,坐着个身穿淡金色长袍的人,威严逼人的五官,不怒自威,如此高的地位,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人便是万仙主宰,这整个仙界的主人——天帝。
天帝懒洋洋地眨了眨眼,顺便还打了个呵欠,扫视了一下天庭里站着的无聊冰冷的仙人们,一年到头除了冰冷冷地表情还能不能有点其他表情!?甚是无趣,他单手支着下巴,慵懒地挥挥手:"众仙家有事禀奏,无事……就退庭吧!"
庭下站着的仙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有一人挺身而出,向天帝进言。事实上,仙人们心中也是苦不堪言的,天帝觉得无聊,他们也觉得无聊啊,事实上,在仙界,哪有事情发生,无情便无欲,无欲则无纠纷。
看着底下像是一根根木头桩子的仙人们,天帝嗤笑一声,便不说话了,没有事情更好,他还觉得更加安生呢。
坐在一旁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早已跟天帝商量过很多次,让他有点天帝的样子,但是无奈,天帝依然我行我素,固执己见,平日里坐无坐相,站无站相也就算了,今日里,竟然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简直不成体统!
"天帝,这……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仙家们有要事禀报呢?"尽管内心各种埋怨,但还是凑过去柔声劝道的天后,不愧是天界之母,一行一言,举止大方,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心生爽快,就算是人界母仪天下的皇后再次,恐怕也是拍马不及的。
但是事情总是有例外的,看了天后看了都几百年了的天帝,撇撇嘴,更加不想动弹了,天天被天后念叨的烦死了,哪还有什么欣赏之情,有也早已消磨殆尽了。
"报——"天庭门外有天兵天将大声宣报,想要进殿。
这一声像是打破了仙界一成不变的气氛,众仙人都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到底是发生何事,天庭之到底是何人?!
来了来了!天帝眼睛一亮,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的仙界此次竟然有人在外宣报!?真是莫大的惊喜,十分激动地天帝立马坐直,理了理裙摆,大手一挥,"宣!"
天庭之内,天帝坐的地方与被拦在门外的将领,相隔最起码数百米之远,天帝的一个小小的"宣"字却远远地传了开来,可见天帝的仙力是不容小觑的,怪不得能在仙界的最高位置上巍然不动,数不清的时光中,肯定有人想要挑战天帝,想当然,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天帝的话音刚落,就急忙走进来一个人,此人现在全身沐血,说他是走,更不如说他是踉踉跄跄地摔进来的更加恰当。
他一进门,血腥味便四处散开,仙人们纷纷哗然,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天帝向来不正经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此刻的天帝才是真正的他,他轻轻一拂手,那个跪在地上,正在按压着自己涌出大量鲜血的伤口,痛苦地粗喘着的将领立刻原地恢复,一点伤口也看不见了。
那个将领惊喜地摸着自己伤的最厉害的胸膛,那里曾经被那只凶兽狠狠地撕开了一个成年男人手臂长度的口子,如今已完好如初!
将领激动之后就想起他这是来到了梦寐以求的仙界,急忙拱手对天帝道谢:"谢天帝的……"
还没说完,就被天帝打断,他皱着眉沉下声音说道:"无需多礼了,速速禀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又为何会变得如此狼狈"
原来,此人是一位小小的仙兵,驻守在人间,专门负责关注人间的动态,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尽管人间每年都有洪涝灾害,瘟疫干旱等等的天灾人祸,但是这些都是人间所必须经历的劫难,大道如此,便是有它出现的缘由的。
所以,就算发生了以上的那些事情,也不在他的注意范围之内,之所以今日会来到他的仙生一辈子都不可能来到的天庭,还要"归功于"那只在人间到处为害的凶兽!
凶兽是属于妖族内的,这个世界中分为五族,人族,仙族,妖族,魔族,鬼族。至于神秘的龙族,同样隶属于仙族。
凶兽的出现是他们所预料不及的,每一族都有很明显的界限,为了保护比较弱的人族,他族是不可以随便出现的,这也是为了维持整个世界的平衡。
但是,妖族最近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的他们不知道在预谋些什么,所以,他们怀疑,此次凶兽被放出,完全就是妖族的计谋!
听着庭下单膝下跪娓娓道来的仙兵的话,天帝急忙发问:"如今人界如何?"
"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仙兵忍着哭腔说道,仙人虽然无情,但是面临人间的惨剧,他也只能默默垂泪。
众仙家皆是惊呼一声,想来也是为人间遇此悲剧而感到吃惊。
天帝闻言震惊地跌回龙椅,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说此事与妖族相关的话,真的是非常重大的事件,些许还要通知其他三族,但是仙界要是因此,就大规模出动仙兵仙将帮助人族,万一中了妖族的诡计就难以收手了……可人族如今生灵涂炭,放任那只凶兽不管的话,岂不是枉为仙道?
紧抿着唇的天后也是一脸肃然,作为天后,就是要悯天下之人,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内心也是百般煎熬,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宽心一笑,拍拍天帝摆放在椅边的手,高声说道:"天帝莫不是忘记了?人间还有大地皇者镇守,只要与会他一声,此事就不用过于担心了。"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天帝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拍手朗声说道:"天后心思缜密,就按照天后所说,通知大地皇者,让他将此凶兽手刃于人间!"
人间。
夕阳缓缓落下,金黄的身子一半已经没入地平线之下,橘黄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大地,一个……人间地狱般的世界。
乌鸦栖身枝头,喜食腐肉的秃鹫也高高低低地盘旋在空中,时不时地俯冲下来,叼食着血肉模糊的尸体。
地上满是残肢断臂,血色将大地染成了殷红的颜色,黑漆漆地乌鸦支楞着脑袋,发出"嘎嘎"的哀悼声,然后这群代表着凶兆和不吉的鸟儿们又拍着翅膀渐飞渐远……
乌鸦刚刚离开的地方,此时闪过一个黑影,黑影的速度极快,穿梭在尸骸之中,偶尔伸出手臂翻看尸体,最后停在了血色的边缘。
黑影将手指抬起,放在鼻翼之下,闻着手上鲜血的味道,被遮盖住大部分的脸上拉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然后迅速飞身离开,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而此时,东南边的城镇上,建筑物早已毁坏的不成样子,跟之前的尸海一样,尸体到处都是,一阵风吹来,躲藏在隐蔽地方的老百姓有点草木皆兵地打着哆嗦。
突然,一个身高至少有三米的青面獠牙的凶兽出现了,瞪着血红的大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在城镇之中,人行走道根本容不下体态庞大的他,非常暴躁的凶兽突然直立起来,抬起粗壮的两只前爪就是一个咆哮,将身边的阻碍物扫荡开去,然后继续前行。
凶兽耸动着鼻子,转着大头看着几乎被自己屠城的城镇,他总觉得,还是有很多活人的味道萦绕在鼻间,没错,他的视力很差,几乎只能看清大型的物体,而他最主要的器官则是灵敏的鼻子,他就是靠这个来辨别娇小的人族的位置。
他突然剧烈地抽动着鼻子奔跑到两栋平房之间,睁着血红地类似圆盘大小的浑浊眼睛看着平方缝隙间藏身的一个老人。
"找到了……"粗重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者,不停地回荡在这个寂寥的城镇中。
藏身于缝隙间的老人抖如筛糠,面如土色,抱紧怀中的物体尽量将自己团成一团,头还无意识地咬着,满是岁月沟壑的脸上浸满了泪水,哀求地看着那只凶兽。
凶兽刨着地,一个狠撞就将两座平房翻了开来,他伸着满是恶臭的嘴,想要凑到老人的跟前,狰狞的兽脸上全是嗜血的神色。
老人跌跌撞撞地从平房中爬起,想要逃离,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在她坏中一直紧抱着的布包此时也动了动,慢慢地伸出一个小脑袋,原来她怀中护着的竟然是一个不足2岁大的婴孩!
凶兽闻到了婴儿的嫩美味道,口水直流,舔着唇呢喃道:"最喜欢吃小孩子的肉了,太鲜美……"
闻言老人更加不管不顾,无视自己身上跌倒的创伤,一味地往前跑,但是命运总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凶手一个纵步就追赶了上来,被提溜在凶兽爪上的老人满是绝望,紧抱着孩子,泪流满面。
还年幼的婴儿像是也感觉到了危险,张开小嘴,扯着喉咙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还在嘿嘿笑大张着嘴的凶兽更加兴奋了,他喜食人肉,但天性的残忍让他更加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悲伤和绝望,松开爪子,老人和小孩就要掉进它大张的嘴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突变横生!
一道黑影飞身而过,凌厉地身体就像是箭一样穿破了凶兽上空,他脚踩凶兽大张着的嘴,身子往前一捞,就将紧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老人和小孩抱住,然后接力纵身一跳,落到旁边。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老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和孩子正平安地坐在地上,满是惊讶,抬起头就看到一道身影迎着夕阳而立,挺拔的身姿充满着力量,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这便是,接到通知,前来屠妖的大地皇者!
跟着满是疮痍的人间地狱相比,愈发显得大地皇者洁白的皮肤的不寻常,他身着一身黑色,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斜斜入鬓的浓眉,冷清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紧抿着的薄唇,此刻迎风而战,黑色战袍飒飒作响,像是天神一样,降临在人间。
而他也确实是人间的天神,众神皆称他为——大地皇者!
凶兽呆愣愣地闭合着嘴,像是在奇怪为何自己没有吃到甜美的猎物,咂咂嘴低下头,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这难道是……仙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凶兽,急忙转身,想要逃离此处,庞大的身躯并不影响他的速度。
大地皇者冷漠地眯着双眼,看着凶兽仓皇而逃的背影,冷哼一声,就追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就将在人间作恶多端的凶兽斩首于手下。
胜利来的太过于简单,大地皇者似寒霜冻结般的黑眸中毫无波动,看也不看一眼旁边想要走出来感谢的老人,一瞬之间,就飞没影了。
天帝得知大地皇者很快地消灭了在人间作祟的妖怪,非常高兴,大地皇者算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间接地让他不用过于烦恼妖族的事情,所以,要赏!大大地嘉赏!
为此,天帝特意安排了一个天使慰问团,由天界最美的仙女——月之女神所带领,去到人间将赏赐赐予大地皇者。
当然,此事还让天后一阵开怀,原因无他,这月之女神乃是天界最美的仙女,她的容貌和气质让她显得独一无二,如这水中月镜中花般,美丽却不可亵玩,只敢远远地观望着这朵"高岭之花"。
而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天帝,也难免有点心动,所以,这一来二去就被天后看出了端倪,没有女人不善妒,因此,天后对月之女神总是不满的,虽然月之女神对于天帝的示好毫无表示,依旧默默无闻地呆在自己的宫殿里,可是她一天不离开天界,一天让天后心里有个疙瘩,所以这次安排她下人间,最高兴地莫过于天后了。
这人间一年,天上也只是一日,月之女神下人间,最起码得耽搁个两三年吧,天后想着就有点小激动,捂着嘴直发笑。
对这些花花肠子都毫不知情地月之女神此时却已经来到了人间。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月之女神总是毫无波动的心像是颤了颤,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像他般如此震撼到她,无论是他冷冽的气质还是那张冷情却俊美无比的脸。看着大地皇者冷漠的脸庞,月之女神不禁低下头去,脸上悄悄爬上了两朵红晕。
低下头去的月之女神因此也错过了大地皇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心动,大地皇者怔怔的站在那里,专注地注视着月之女神,他抬起手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难以置信地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不敢相信的大地皇者平时冷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疑惑,他不懂何为心动,何为爱情,从他出生起,无人教导他,也无人告诉他这些,他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个王者,冷眼看着那些蝼蚁般弱小的人族。
一直都是这样,他总是这么孤独,没人陪伴,也不需要别人的陪伴,但此刻的他,却突然觉得,有个人相守一辈子,似乎……是件让人非常期待的事情。
等面瘫着脸发着呆的大地皇者回过神来,才察觉,他心心念念的月之女神早已跟着天使慰问团的其他仙人回到了宫殿中。
这所宫殿是天使慰问团中几个仙人幻化出来的,倒也是跟着他们在天界的寝殿所变化的,住着还算舒心。
想了想,再无其他地方可担心的大地皇者一个转身,就往自己的住所飞去。
而一心挂在月之女神身上的大地皇者也没有料想到,他看上的女人也被心怀不轨的妖族给惦记上了……
妖族之内。
"黄少!黄少!"一个粗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在掩藏着什么激动地情绪似地。
被人称作黄少的妖族正在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一个妖媚的妖族美女调笑着,听到声音的他回头一看,就知道他的最佳狐朋狗友——梁鹏来了。
要说在这妖族之内,最臭名远扬的也就是这两个人了,一个黄启天,一个梁鹏,两人在自己权势滔天的父亲的笼罩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在妖族,虽然风气本来就差,没有太过的羞耻心,对于善恶也没有多大的界限,反而更趋向于恶,但是有一条最为重要,那就是——强者为尊!
作为两条大米虫,莫说是强者,就算是中等也不如的两个恶少,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好色,反正有他们的老爹撑腰,就算捅出什么篓子也不用过于担心。
殊不知,正是这样的自大的想法,才让这两人因此送了命。
梁鹏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刚想说话,就看到着装暴露,娇软地趴在黄启天身上的妖女,对黄启天使了个眼色,老道的黄启天就拍拍妖女挺翘的屁股,柔声哄到:"你先出去。"其实他那张丑陋的脸做出这样一个柔情的表情反而没有让他的魅力得到提升,而是显得他的脸更加扭曲了。
等到妖女扭腰摆胯地离开之后,梁鹏就凑到黄启天跟前,压着声音说道:"你知道我刚刚得知了什么好消息嘛!?"
黄启天配合地挑着眉问道:"何事?能让梁少如此激动必然是天大的好事!"
"何止!月之女神下人间来了!"
黄启天"腾"地一声从位子上蹦了起来,肥猪一样的脸激动地肉都在抖,满脸红光地问道:"就是那个天界第一大美人的月之女神?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不停在房中踱步地黄启天突然停下来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梁鹏昂着下巴及其得意,笑着说道:"我刚刚想去找我爹商量事情,恰巧在他房门口听到的,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你爹也保不住你!"
其实梁鹏的爹他们都是妖族的老人了,妖族这些天为何连番做出这些反常的事情,完全就是因为他们想要吞并人族!
这个想法虽说大逆不道,并且一旦打破五族的平衡,其他族也不会放过妖族,不知道妖族到底是有谁在撑腰,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黄启天跟梁鹏交换了一个眼神,不言而喻,今夜子时,就去抢人!
两人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杀出个大地皇者这样一个实力强悍的"程咬金"。
月之女神刚刚施展了一个"净身术",解决了一身风尘仆仆,人界太多灰尘了,哪里像是天界,整日雾气飘渺,与世无争。
来到人间,或许是沾染了俗世的味道,月之女神有些困乏了,遮着下半张脸,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月之女神摇摇头,刚想宽衣解带躺倒床上,眼角一扫,就被窗外站着的一个人身猪面的妖怪给吓到了。
月色皎洁,洁白的月光照耀下,更加显得那个猪脸的妖怪面目可憎,更何况他还色气冲天地呵呵直笑,简直丑陋无比。
这人身猪面的妖怪赫然就是黄启天,妖族分为三个变换形态,一是完全妖兽化,就比如那个凶狠的凶兽,二是部分妖兽化,可以使得自己的部分形态变回自己的妖形,或耳朵或尾巴,三是完全人化,可以变身为人,跟人族毫无区别。
而作死又无脑的黄启天看到大美人就控制不住地一个部分妖兽化,他的本体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猪,此时整个脑袋都变成了猪,虽说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看到的人无一不觉得甚是恶心。
被吓到的月之女神很快就镇定下来,冷静地问道:"你是何人?是妖族之人?"
"嘿嘿,真是名副其实的天界第一美人,太美了……"完全沉浸在月之女神的美色中的黄启天有点迟钝,只一味地呢喃着。
有点厌恶地皱了皱眉,月之女神狠厉地喝道:"深夜来访,不请自来,已为婧烟带来了困扰,还请阁下速速离去!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被月之女神喝醒的黄启天搓着手,根本不怕月之女神的威胁,舔着唇慢慢说道:"虽然冷了点,辣了点,但是够味,大美人你还是从了我吧,不然……哥哥我就强抢了!"
被黄启天无赖的样子噎个正着的月之女神,也不想废话了,看来此人来者不善,直接一个挥手就是几个攻击术,但可惜,黄启天身边带来了好几个妖族高手,都是他爹平时派来保护他的王牌。
打斗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天使慰问团的仙人,很快,他们也纷纷赶来加入战斗,但是,情况并不乐观。
随行过来的仙人都是天性温和的,平时也只学了一些幻化术炼丹术等辅佐术法,根本没有学过多少攻击术,包括月之女神的攻击力也不是很强,所以,很快他们便落了下风。
"放开我!"一个闪神,月之女神就被梁鹏身边的一个鹰形妖族给抓了过去,大鹰体态修长,尖尖地喙叼着月之女神,往妖族的地盘飞去。
眼瞅着得手的黄启天和梁鹏,直接一个口哨,就让其他还在战斗的妖族全部撤退。
这些妖族显然只是为了抢人,不恋战地快速后退,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群仙人的视线里。
有一个还很年轻的男性仙人,温和清秀的脸上满是焦急,还想追过去,就被身边的长者给拦了下来,老者扶着长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闯入妖族的地盘,就更加只有死路一条了,眼下之计,唯有去搬救兵!"
长者所言极是,仙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刚刚想要追过去的年轻仙人咬咬牙说道:"我这就去找大地皇者!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出苏仙人!"
"再说一遍!"大地皇者眼中满是嗜血之色,恶狠狠地逼近前来求救的年轻仙人。
"我说……我说月之女神苏仙人被妖族的恶少抓走了!想寻求您的帮助!"被他如狼般的气势吓到了的年轻仙人颤抖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尽管他十分害怕,可如今,若耽搁一分钟,苏仙人就多危险一分!
"废物!"只丢下这一句,大地皇者就急急忙忙地往年轻仙人所指的方向赶去,从来只有冷漠的瞳孔中此时显露出一丝不安,那个他第一眼就看上的月之女神被别的男人逮走了!?她此刻会不会很害怕?越想越忐忑大地皇者使出全力,想要尽快拦住那群妖族的渣滓,将月之女神平安救出。
黑色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年轻仙人低垂着头站在原地,紧握双拳,脑中不停地回放着刚刚大地皇者的一句"废物",满心的不甘。
大地皇者一路上搜寻着妖族的身影,一边加快速度,不停地告诉自己:再快些,再快些!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妖族与人族界限的前方,他找到了黄启天一行人,冷哼一声,牵挂着月之女神的安危,直接一个闪身就从天而降给了黄启天一脚,踢得肥猪般臃肿的黄启天滚了老远去。
"是谁!"梁鹏心惊肉跳的寻找着偷袭者。
大地皇者也不多言,直接现身,与妖族的几个高手就缠斗起来,大地皇者从来不是一个虚名,就算再来十几个妖族的高手,也远远不是大地皇者的对手。
一旁被梁鹏抓着的月之女神一看来人,竟然是那个让她很有好感的大地皇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梁鹏看着突然不安分的月之女神,狠狠地扇了一个大耳光,大声骂道:"贱货,安分点!"
从没有被这样辱骂过的月之女神刚想回嘴,就发现梁鹏蹬着双眼倒在了地上,身上还插着一把黑金色的剑。
大地皇者踢开梁鹏的尸体,将剑拔起,抬起一只手,抚摸着月之女神迅速肿起来的半边脸,恨声道:"不应该让他死得这么痛苦的!"
回过神的月之女神看着眼前一片尸体,包括黄启天的,想着这一路受到的惊吓和屈辱,狠狠地扑到了大地皇者怀里就哭了出来。
大地皇者将她柔弱的身躯紧紧抱住,一言不发地帮她理着头发,冰冷的心,这一刻,职位月之女神跳动。
"别……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一向内敛的大地皇者第一次告白,脸上如涂了女人的胭脂般红润,紧张地都结巴了。
哭累了的月之女神听到他结巴的告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这一笑,就像是清晨绽放的带着朝露的花朵,清新而又美丽。
看呆了的大地皇者攥紧双手,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会对你好的!"
月之女神笑的肚子都疼了,她感觉她的七情六欲都回来了,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苏仙人,而是真正的月之女神。
又哭又笑,累得够呛的月之女神眨眨眼,再也不忍看大地皇者紧张的样子,那不适合他,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记住你的话,要一辈子对我好喔~"
一向冷情的大地皇者激动地脸都涨红了,傻乎乎地一把抱起月之女神在原地转圈,留下一串月之女神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个夜晚中不停回荡。
第一次接触爱情的两个人,痴呆呆地坐在沙漠地里,妖族的边缘就是一片荒凉的沙漠,看着月亮轻声地互吐心意,而周围,却布满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尸体,或许,这就是大地皇者式的爱情吧……
翌日,回到天使慰问团的两人相约去人间见识见识,于是,刚回的苏仙人,一顿梳妆打扮之后,就有随着僵着脸对着其他仙人的大地皇者离开了。
留下一群仙人看着他俩的背影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化身为好奇宝宝的月之女神指着小孩玩的拨浪鼓一脸疑惑地问道。
摇摇头。
"这个呢?"月之女神又指着女人用来装扮自己的胭脂,扯着大地皇者的袖子问道。
摇摇头。
"那这个呢?"坚持不懈的月之女神又蹦跶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边,指着冰糖葫芦问道。
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尴尬地摇摇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月之女神挫败地扶额,看着尴尬地大地皇者怨气冲天的说道。
大地皇者向来自信的脸上此时一片茫然,还有点慌乱和无措,他是真的不知道,虽然他叫做大地皇者,可是真的对大地上的人族不是那么的了解啊。
这个一串串红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摸了摸鼻子,看着怒气冲天走在前面的月之女神,大地皇者还是自觉地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走在前面的月之女神决定自己去一个一个问,靠大地皇者还不如靠自己,一问三不知!
殊不知,俊美无双魅力无边的两人早已让街上的小贩们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两个人是仙人吗?真是长得太过好看了,几个年轻一点的小贩还擦擦眼睛,吸溜了一下口水,那个大美人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勾走。
街上出来买布买米买胭脂的女人们则是用扇子掩着自己,眼睛不停地往大地皇者身上扫,却不知,脸上的红晕早已出卖了她们。
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引起了众人注意的两人还在毫无自觉地逛着人间,从吃食店到布桩,再从街边小摊到酒楼钱庄,玩野了心的月之女神,一直拉着大地皇者跑上跑下,还用点金术骗了许多的东西才满意地满载而归。
一直被月之女神牵着跑的大地皇者还是冷着脸,但是眼神中却满是温柔,只要有月之女神在身边,也不像以前那般让人不敢近身,隐隐似有温情在他们身边缠绕。
逛累了的月之女神回到天使慰问团,将手里的稀奇百怪的人间物品一一送给了团里的仙人们,看着众仙人都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感觉,别提多么的舒爽!
故意送他们一人一只冰糖葫芦的月之女神,满脸狡黠地说道:"这可是我此行发现的最好的东西!简直就是奇迹!"
夸张的说法让众仙人也心生好奇,想要知道这长长的红色之物到底有何用处。
有的仙人以为这是新的法器,研究了半大天,也没能够成功将仙气输入其中,将此"法器"成功开启。
有的仙人则是以为这是人族学习仙族做出来的丹药,还一脸得意地嫌弃道:"人族丹药术法实在太过落后,此丹药如此之大,一口吞下岂不噎死?"
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让守在一旁看着的月之女神笑的合不拢嘴,却又不告诉他们,那只是一种人间美味,好吃的零食而已。
从来都是对月之女神百般纵容的大地皇者也是一言不发,别人怎么出丑都不关他的事情,只要自家月之女神开心就好。
至于旁人,与他何干?
最后,当月之女神告知众仙人真相时,众位仙人才知自己被苏仙人狠狠地耍弄了,素来以"无心无情"的仙人们也闹了个大红脸。
但是看着苏仙人如此开心的样子,仙人们也只好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一晃一下,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月之女神在大地皇者的陪同之下,倒也把人间逛的七七八八,虽然只是大概的看了几眼,可也足够了,毕竟,仙人的生命是很长久的,在这么长的岁月当中,见识过太多东西,而纷杂的人间,也只是一次过客。
不想离开大地皇者的月之女神含着泪看着大地皇者,眼中满是留恋和依赖,她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人,贝齿咬着红唇,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这一切,都让大地皇者心疼不已。
但是没有办法,天帝的规定谁也不能违抗,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这天帝亲自来压他,他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不怕并不代表月之女神不怕,他舍不得月之女神有任何的危险,天帝的心思向来隐藏很深,谁也看不透,万一被他知道了他和月之女神的事情,到时候……想到这里,大地皇者坚决地抬起头,摸着月之女神披散在两边的乌发,轻声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我自会去天庭寻你。"
月之女神还是哭了出来,离别是最痛苦的事情,而且,还是不知分别期限的离别,一想到要与大地皇者分开,她就觉得浑身难受,她抬起头,咬着牙踟蹰道:"要不,我们就呆在人间,找个地方躲起来,让天帝找不到就好了。"
尽管知道这些提议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可是月之女神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她知道,这天地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天帝找不到的地方,私自相恋已是大罪,要是再畏罪潜逃,相继私奔的话,就更是罪上加罪,到时候天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
果然,大地皇者闻言宠溺地说道:"傻瓜!能逃到哪去?你乖~"
透着大地皇者黑色发亮的瞳孔,月之女神能看到眼泪肆意流淌的自己的倒影,擦擦眼泪,月之女神觉得自己这幅软弱的样子实在太过难看,她月之女神,从来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想出办法。
月之女神看着已经准备好了的仙人们,就等着她了,她最终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不放心地说道:"一定要来寻我。"
看到大地皇者点头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心里满是不情愿。
站在她身后,目送她离开的大地皇者才是满心的辛酸,一个男人,连自己最爱的人的去向都留不住,他的心里肯定满是无奈和酸楚。
深情地注视着月之女神离开的方向,大地皇者轻轻开口,大风刮过,几不可闻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为了你,我愿意与天为敌……"
白雾缭绕间,云卷云舒,犹如漫天纱帐般连绵铺展,零星点点见丝丝管乐之声齐鸣,缭绕与而,让人心神不知不觉沉醉,丝雾弥漫带来纷纷花香,幽幽静谧的天地一片空灵,百花绽放永无凋落之期,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美好。
仙境的悠闲与安谧,让所有的仙人都十分的泰然自若,无忧无虑,原本的安静祥和属于每一位仙人,同样包括月之女神。女神的宫殿此时同样一片安静,只是此时的月光女神却无法安心下来。
花团锦簇的宫殿内,百花绽放,她无心去想,也没心情观赏,心头只有那一个身影,那冷峻中带着坚毅的容颜,任风吹雨打依旧坚如磐石般的性子,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头不觉有些心疼,又有些渴望再次相见。
"不知你何时才能上的天庭?"衬着下巴,女神扑闪着自己灵动的双眼,呆呆的坐在玉石栏杆上,望着远处的云彩,一阵出神。
"不过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主动上来吧,毕竟天人永隔呢,他上来又有什么好处?"月光女神一阵担心,想起那个人偶尔带着倔强的样子,她一时间心乱如麻。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肯定会办到。"想起心中人儿那倔强固执的一面,她忽然又发现一切都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嘴角泛起一缕安心的笑容,心中带着无比的期待,让女神一时间不由的痴了,不断的在内心纠结和挣扎,又不断的反复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变得心绪平和安定。然而一切又哪能都如她想的那般如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凡人的想法,而此时的月光女神似乎也是如此,每日里都纠结着这些,每日都陷入了不断的思念还有惶惶恐恐的担心之中,渐渐的,她不在走出她的宫殿,她自己似乎都没察觉到,如今的她整日里所思所想的都是一些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的事情,矛盾重重的她此时同样心思满满,闷闷不乐。
一阵风声吹来,带着一缕清爽的花香,一道靓丽的身影陡然出现在月光女神的身旁,面若桃花,浅笑嫣然,一双晶莹水灵的眼睛顾盼生辉,四处打量了下,看了看呆坐在玉石台阶上的月光女神,眉头微蹙,不满的嘟囔道:"妹妹,你最近是怎么了,这回来时日也不短了,都没来看过姐姐呢。"
熟悉的香味传来,女神就知道是谁了,只是此时的她也无心理会,良久才掩藏住自己心中的想法,笑了笑,道:"唔,姐姐,你来啦,这几日才回来,妹妹有些困乏,也就没有去打扰了。"
来人正是碧瑶仙子,也是月光女神的好姐妹,对于这位自己熟悉的好姐妹,女神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对于对方的嘟囔她也司空见惯,此时也不会觉得对方会在意自己的看法,她与碧瑶仙子关系很好,但此时她似乎有些心肝扑通扑通乱跳,似乎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般,讪讪的回了一句,面色带着一丝不自然。
仙人之间,长期处于安静悠然的环境中,谁也不会觉得为难,谁也没有多少烦恼,自然都显得十分的单纯,对于心思的隐藏也自然十分的不擅长,碧瑶仙子也看出月光女神的窘迫,心中有些讶异,但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笑了笑,道:"妹妹啊,我这如今一个人好无聊啊,又没好地方玩,这不得知你回来了,今日又没事儿,正想约你一起出去玩呢。"
这么一说,女神也开始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姐姐,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也没注意到,嘿嘿,不过你不会介意的吧,说吧,我们去哪里玩。"对于碧瑶仙子,女神在对方面前依旧如往日般,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性子,也觉得确实该到处走走了,对于人间的一切让她渐渐的感觉不到仙境的美好,但是生活的久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唔,去哪里啊。"碧瑶仙子想了想,仙界的一切他们都十分的熟悉,除了天帝宫殿等地方她们不能轻易涉足之外,其他的地方她们都去过了,一时间还真的不知哪里是好,不过她显然早有打算,此时只不过也是卖个关子.
女神不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瞪了下碧瑶仙子,强烈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对此碧瑶仙子也没在意,撇了撇嘴,道:"我们去天河吧,好久没去了啊。"
"行。"女神点点头,对于好姐妹的建议,她十分的赞同,想起天河,她同样也觉得自己好久没去过了,是该去看看是什么样子了,如今她才从下界回来,还未从那里调节过来,但经过这一提醒,也渐渐的找回了自己以往的感觉。
天河距离她们所在地不算近,但好在他们都是仙人之身,来回也就顷刻之间,所以很快就能到。
天河虽然说是天河,其实依旧如仙界其他地方差不多,浩瀚的天河散发着亘古苍凉的气息,星云密布构成了一条望不着边际的大河,上面星光闪耀,绚烂多彩,让人看得目眩神池,迷醉不知归路,整个天地似乎都被此渲染的更加的五彩缤纷,平添了几分深邃和迷人。
"诶,好久没来了,这里依旧如此迷人。"碧瑶仙子似乎心有所思,看着天河中星光闪烁,喃喃的开口。
"是啊,这里好漂亮,又好安静。"女神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天河星星太多了,分布又十分的宽广辽阔,以她们的能力,还不足以望到边际,这迷人幽静的景色仿佛让她找到了往日在仙界的种种。
"我说,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你可是仙子呢,还是女神,嘿嘿。"碧瑶仙子若有所思,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一句,对于人间的事情,她也有所知,虽然没有去过,但也清楚一些情况,毕竟偶尔的想要知道,对她来说并不难。
"能有什么啊,就那样啦,我只是去处理事情而已,完了就回来了。"女神摇摇头,匆忙回了一句,她想起了遇到的那偶尔冷冰冰,不善言辞,又十分倔强固执的人,那个叫做大地皇者的凡人,一时间脸色有些泛红,生怕碧瑶仙子看出什么来,心如鹿撞。
见女神这有些慌张的样子,碧瑶仙子若有所思,嘴角泛起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八卦的道:"真的没有吗?难道就没有碰到一个十分出色的凡人?看来凡人就是凡人啊,和仙人之间的隔阂果然深不可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最基本的交流感想都很难产生。"
碧瑶仙子的脸色露出一丝狡黠,十分灵动的眨巴了下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斥和贬低,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不过就算不自然此时的女神也看不出来。女神在听到碧瑶仙子的评价之后,心中更加的不满了,有心的辩解道:"哪有,才不是呢,姐姐,你不知道,凡人中也有十分出色的呢?"
"哦?"碧瑶仙子露出一丝恍然,顿时笑嘻嘻的打趣道:"我就说嘛,妹妹啊,你看你,这次一回来就闷闷不乐,心神不宁的,要我猜啊,肯定是前不久遇到什么事了吧,不是常有仙人们说,我们下界之后啊,最容易被凡人的世界迷惑吗?不过对于凡人的世界,我还真的不知道呢,要不你给姐姐说说吧,好不好。"碧瑶仙子此时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是十分好奇,堂堂月之女神,竟然也会为凡人说话,这月之女神可是眼高于顶,往日里对谁都是十分的冷漠淡然,如今竟然也有些慌乱,看来有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这倒是让她心如猫爪在抓挠一般,十分想知道,才特意出言想问。
女神刚才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过随即见碧瑶仙子相问,她也知道自己隐瞒不住,不过好在对方是自己最好的姐妹,也不担心对方会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不过若真的要她开口,还真是有些迟疑和羞涩,当即脸色泛红,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啦,凡人的世界也就那样啊,姐姐也听过一些仙人说吧,大致都差不多,不过说起来啊,凡人的生活虽然没有仙人的安逸,但他们也有他们的欢乐,我们仙人很多生活都不知道什么是七情六欲,相反他们都将这些演艺到了极致,酸甜苦辣都有,而且他们也十分的坚毅。"
女神话一出口,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那曾经与大地皇者相识的一幕幕,最后的话语同样也是不禁脱口而出,显然说的不是其他,而是大地皇者了。
碧瑶仙子对此不是很懂,但她也知道很多事情,一眼就看出月之女神的心思,心头暗笑,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为何了,不由十分吃惊的道:"妹妹,你该不会是爱上哪个凡人了吧。"这话一出口她自己也震惊莫名,接着又有些忧心的道:"这可十分的不好,妹妹,你若是有这心思,我看你还是早点打消吧?"
仙凡有别,自古以来,整个仙界之中,与凡人有情感上纠葛的不在少数,但都没有好下场,毕竟这仙凡之间的鸿沟太大了,就算能跨越过去,天帝这关也过不去,毕竟仙人就是仙人,凡人就是凡人,若此天条一开,那仙界就不再是仙界,仙人何以为仙,无非就算斩断尘缘,无思无想么,若真的如此,就彻底的堕落了,那仙界就成了凡人的乐园。
碧瑶仙子的话,让女神一呆,随即又有些为难道:"不会啦,姐姐。"接着她又喃喃的说出了一些与大地皇者的一幕幕经过,但话语不多,对于自己心中的感情为何,她一时间也难以断定,但隐隐的她心中更多了几分期待,对于碧瑶仙子的劝解,她此时又哪里听得进去,更别说重视了。
碧瑶仙子见女神此时的状态,心知对方恐怕深陷感情的牢笼中已经不可自拔了,当即摇了摇头,也不在多说,银汉迢迢,此时二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欣赏着这里的一切,似乎是将心头的事情说出来了人要轻松很多,此时的女神逐渐的开始变得笑颜多了起来,眉宇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一直郁结在一起。
碧瑶仙子也看出女神的转变,也知道对方确实需要多散散心了,不过这些她看在眼里,落在心底,也只能自顾的暗自叹气,她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没有经历过,她也不懂。
时间转眼即过,犹如指尖的沙,十分的不经意,让人无法触摸,只有从那略微长长的指甲,略微长长的青丝中,才能得知,原来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女神心中始终有着那么个人影,那个坚毅,言辞不多,冷峻中带着一丝倔强的人影,大地皇者的影子始终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终于这一个月来有了很多消息,这些都是碧瑶仙子给她说的,她得知也打听了一下,渐渐心中越加的激动和期待。
天帝搬下诏书,告知各路神仙,说是大地皇者要回天庭述职,对于大地皇者,众路仙人都有耳闻,这是个十分凶猛的存在,而且也深得天帝赏识,虽然大地皇者为一届凡人,但能以此守护凡间,早就各种丰功伟绩,对于天庭来说,这也同样是一大幸事,天帝本身就赏罚分明,虽然偶尔也会有些不公,但整体上还是十分的不错,对于天帝的诏书,自然大家都不敢怠慢。
伴随着时间的临近,整个天庭众路仙家虽然也知道这是以此盛宴,但至少为了恭贺大地皇者,而仙界又很少有什么庆祝,各路神仙自然都十分踊跃了,一片喜庆,完全是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毕竟这欢乐的日子实在太少了,有一点什么事儿总得挑个乐子出来。
女神自然也得知此事,心种揣着一份甜蜜,一份期盼,一份激动,每日里都笑颜如花,终于马上时间就要到了。
天庭举行盛宴,自然十分的隆重和高端,一个大型的宴会广场之上,除了最上方天帝所坐之处十分的高大庄严之外,下面的桌椅铺设的都十分的有序整齐,中间也腾留出了一大块空的地方,显然是为了让众多仙子仙女在此助兴的。
随着时辰的来临,玲珑剔透又显得十分豪华贵气的桌上,摆满了酒水和各种果品,果品都晶光盈盈,散发着阵阵果香,酒水的香味同样十里可闻,伴随着阵阵醉人的花香,让人灵魂都为之迷醉的仙乐,整个仙家重地热闹欢腾,中间的舞池中仙女来回穿梭,各种果品不断的随之端上桌。
"诶,没想到啊,这个大地皇者真了不得,得到天帝陛下的赏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有人感慨不已。
"是啊是啊,这仙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真是难得,咱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好好乐一乐,毕竟啊,我跟你也好久未见了吧,难得啊。"仙人间平日里都喜欢清静,难得有如此热闹的场面,不少人都来凑热闹,许久未见的老友也都相互见上面了。
"天帝到!"伴随着一声高喝,天帝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
天帝面上看去大概犹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相貌俊朗之中透着一股子威严,能够在天帝这个位置坐如此之久,又能掌管整个三界的一切事务,尤其是仙界,能够掌控如此多武艺高强,而且有智谋出众,还有桀骜不驯的仙人,其人自然透着一股皇者的霸道还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压力。
当然对于众位仙人来说,这天帝早就见过多次,他们大多数都身怀绝技,一身修为也功参造化,自然也不怕,只是毕竟在天帝的掌管之下,所以大家也没有冒失,但也都习以为常了,仙界那么无聊,事情又不多,他们又都有着仙人的心智,自然不会因此产生太多的畏惧和不满。
此时天帝威严俊朗的容颜上同样洋溢着一缕笑意,犹如熙和的春风般,所有人都看得出,此时的天帝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于天帝来说,他掌控天地众仙,统管三界各种事宜,此时恰逢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大地皇者来述职,这个大地皇者可是一直十分的支持他的,又兢兢业业,他自然对对方十分的看重,也不会有什么不满,此时摆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也是有着给对方加面子的。
毕竟对于无聊的仙人来说,别的可以没有,面子和热闹绝对不能少,否则会无聊到死的,如今难得有这个时机,天帝自然会做足了自己的脸面,一方面表示自己对诸位仙人的尊敬,一方面也给足了大地皇者的面子,也为其他人做了个好榜样,这样一来,整个仙界也就会越来越太平了。
"拜见天帝!"诸位仙人见天帝落座,也都纷纷起身行礼,只是这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诸位仙家平身。"众位仙人的有气无力让天帝有些无语,不过他也不会计较了,毕竟这已经是十分的正常的,在仙界,大家都无所事事,哪里有那么多活力,他们又寿命无穷,每天都重复着那些同样的事情,早就厌倦的不得了了,偏偏又没有其他的乐子,连偷看仙女的兴趣都没有了。
"谢天帝。"众位仙人行礼之后,纷纷落座,都眼巴巴的看着天帝,显然等着开怀畅饮了。
天帝一阵头疼,只能装着视而不见,像旁边的小仙使了个眼色。那小仙十分机灵,马上反应过来,高声唱了一句:"宣大地皇者大地皇者进殿!"
大地皇者一身银白色盔甲,丝丝银芒闪烁的头盔之下,冷峻坚毅的面容犹如万古不化一般,高大颀长的身型看起来十分的孔武有力,犹如一座高山般,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甚至不少仙女见此都异彩连连,满眼的迷醉。
接下来就是一番天帝的褒奖,还有大地皇者做了个简单的禀告,大地皇者始终举止有度,对于天帝的褒奖也依旧宠辱不惊,谦虚谨慎,这一切都给众仙留下了好印象。
天帝一见,也十分的满意,而下面各路仙家也都有气无力的应付着,大多数早就开始窃窃私语了,完全没当回事,天帝一见也有些无奈,知道此时不宜说太多,只好宣布开席。
伴随着酒宴的开始,礼乐声袅袅不绝,让所有仙家都沉浸其中,觥筹交错,相互畅谈。
月之女神贵为仙家中的一员,自然也会出席,但是今日的她已经特意的打扮了一番,准备着今晚一定要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为此她还准备了良久。
五彩缤纷的花瓣飘落,仙气升腾间让整个宴会弥漫着浓重的仙家色彩,高贵祥和之间又一片欢乐,丝丝袅袅的天音不绝于耳,中间的舞池之中五彩缤纷的光芒绚烂交加,仙女们舞姿婀娜,一举一动之间都浑然天成,带着一股天韵悠然,让人沉醉其中。
蓦然间,一道靓丽的声音出现在其中,她披着银白色的羽衣,上面波光粼粼犹如一道道星河,娇艳的容颜带着一缕羞涩和怯生生,让人怜惜,长袖随这仙气飘荡,带起阵阵花香和天音,犹如美人鱼的歌声,又有如空谷幽兰的精灵,整个的舞池陡然间一道道银白的月华绽放,衬托着她整个人犹如九天仙女一般。
这正是月之女神,她为此打扮了良久,又费劲心思,最终才有了这样的决定,这套霓裳羽衣她正好采用了天河和星空的念想,最终汇聚而成,又想起过往的种种,所以整个的舞池之中,她显得犹如九天仙女般,显得孤寂与寂寥,同时又高贵典雅。
长袖舞动,柳腰轻摆,陡然间脚尖一点,整个身子一个大的翻转,带起裙带翻飞,飘渺犹如神女降临。
"好!"天帝同样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舞蹈,何况这创意十足,又韵味别样,顿时让他眼睛一亮。
"是啊,这真美!"
"可不是么,这不是月之女神嘛!"有人认出了女神,开口惊呼。
"恩,确实如此,难得啊,这女神可是很久没舞蹈过了,今日怎么了?"
"谁知道啊,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咱真的有福了,嘿嘿。"有仙人也发现了这点,但是他们并未多想,都开始津津有味的看着。
而正席之下,那原本静坐之中眼睛暗中四下扫视搜寻的大地皇者,此时见到舞池中的身影同样眼中泛着一缕惊喜,同时还带着一丝愕然,心中喃喃道:"你真的来了,你知道么,我来了,我答应你要来的,你这是在欢迎我么?"
大地皇者心潮澎湃,但他与其他仙人不同,他身为凡人,在凡人的生活中体验了很多,虽然性格上决定他有些淡漠,但这并不妨碍他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思,所以一切都掩藏的很好。
而舞池之中,那翩翩起舞的月之女神在刚刚降临舞池之时,就看到了那远处静坐不动的心上人儿,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对方之时,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惊喜,炙热还带着一丝郑重,心头一颤,不由面色一红,有些羞涩的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果然没有忘记我。"心中暗喜,女神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心神,既然你想看我,那我今日就为君舞一曲吧,女神心中坚定,同样泛着一缕感动,蓦然间双袖挥舞的更加飘渺,整个身段随着衣服的翻飞,婀娜的身姿展露无疑。
月华挥洒,舞池中陡然间亮起一道圆圆的月亮,映衬的女神更加的出尘脱俗,她悠然腾空,脚下接着出现一团白云,双足轻轻在上面一点,整个身子滴溜溜的一转,双手随之不断的挥洒,带起一道道银白色的丝线,丝丝缕缕的丝线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多,渐渐弥漫了她整个身子,绚烂夺目,让她整个人犹如彻底的融入了那身后的月亮之中一般。
"月影寒宫舞!"有仙人认出了这舞蹈,不由的发出一声赞叹。
同样不仅仅是那位仙人,其他人也看出来,纷纷停下了交谈,满含期待的盯着舞池中央,看着月之女神在翩然起舞。
"月影寒宫舞"这是月之女神最为出色的舞蹈,当年还是她刚成为月之女神时,才献了这一舞,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后来女神再没没有跳过,不少仙人都十分的遗憾,偶尔说起,还满脸的怀念和赞叹,如今这舞蹈再现,他们自然更加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月影寒宫舞"随着女神的偏偏起舞,逐渐展现了让人惊叹的一幕,但是也让众多仙家惊愕的是,如今的舞似乎和以前的有些不同,虽然这是月之女神自己创的,但是他们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神的舞蹈更加飘渺,但随即也慢慢变得不再仅仅是飘渺,多了一丝真实的七情六欲。一位仙子,一开始伶仃寂寥的在仙宫之中生活,慢慢的她开始接触各路仙家,仙界的无聊空洞,仙界的空乏等等都在此舞之中展露无疑,接着光芒大放,陡然间那圆圆的月亮逐渐升空,投下的月华也越来越少,而女神的舞步也变得慢了下来,渐渐的她显得有些迟疑,有些茫然,随即她似乎降落凡尘一般,然后舞步又变得十分的浓烈,她似乎在凡人之中见到了很多让她惊心动魄,十分有趣的事情,而后她不在是孤单寂寥,而是多了一丝期盼和温暖。
渐渐的圆月在此降临,那短暂的凡尘似乎陡然间结束了一般,她似乎又变回了那高高在上的女神,只是她此时更多的是有了些孤单落寞,同时还有些哀思,最后似乎又带着某种诀别,陡然间仙音更加的厚重,圆月也变得不再是如往常,而她的舞姿也变得更加的铿锵有力,带着某种期盼和坚定的许诺一般。
"好!"
"好,真是妙哉妙哉!"
随着最终的舞曲圆满,各路仙家也都纷纷叫好不断,同时他们也都感动深受,仙人的生活让他们渐渐的已经忘记了七情六欲,而不是看透,是彻底的忘记,磨灭了他们的菱角,让他们不再如成仙之时那般,如今的他们变得懒散,不屑,顽固,固步自封,还有高傲,这一切的滋味在女神的舞蹈中展露无疑,让所有人都陷入的短暂的沉思。
碧瑶仙子此时也坐在这宴席之上,女神的舞蹈还有一开始她与大地皇者的对视,包括大地皇者的一举一动她有看在眼里,随着女神的一舞结束,她也陷入了沉默,她不太懂这个感觉会是什么样,但是同样她也有些理解了,百般滋味在心头,她隐隐明白了为何月之女神会动情了,心中暗自感叹道:这就是你想表达的心意么?难道凡人世界真的这么好?一时间她也有些迷茫。
而心思最为复杂的则是大地皇者了,他与月之女神相识以来,对于月之女神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他很固执,但是此时的他依然能明白月之女神的心思。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么?不过你放心吧,既然我爱上了你,我就绝对不会放弃的。大地皇者虽然冷峻,但是他对于仙人和凡人的这条线比谁都清楚,同时他也是最能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这又如何,在他的心中,还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同样没有放弃这想法,认定了就要坚持,这才是他的宗旨,百分百的行动派。
月之女神一舞结束,也悄然入座,她虽然很想坐到大地皇者身边,但是此时也是没她的地方,只得靠在了碧瑶仙子身侧。
"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你刚才是不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碧瑶仙子看出了月之女神的心思,悄然开口。
月之女神一时间有些呐呐,她也不知该如何说,刚才的举动她只是见到大地皇者身影之后,下意识的对舞蹈做出的改变,并未想太多,如今回想起来,她也有些脸颊发烫,羞涩慌乱的开口道:"才没有呢,姐姐,你切莫乱说。"说完就低下了头。
"嘻嘻,好啦,别抵赖啦,咱俩谁跟谁,不用如此的。"碧瑶仙子不以为意,但依旧开口打趣了一句。
"众位仙家,今日难得月之女神献舞,又恰逢这各路仙家齐聚,对此,朕同样深感欣慰,来,大地皇者,朕希望你往后以此为好的开端,更加勉励自己,积极进取,为我们仙界的安宁,为人间的太平尽力。"天帝此时见时机到了,也不忘举杯鼓励了一下。
众路仙家也都点头示意,虽然依旧有气无力,但好在有了月之女神刚才的举动,此时他们也都在兴头上。
"谢天帝。"大地皇者不喜这些场面,对于这种交际上的应酬他始终有些不太适应,此时也是碍于天帝的面子,铿锵有力的开口,面色坚毅,完全没有恃宠而骄,同样也没有丝毫的自负和不满。
众路仙家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满意的点点头,天帝同样如此。
"来来来,大地皇者,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更难得的是能够得到天帝的赞赏,将来比如是我们仙班中的一员,以后有事不妨直说,咱干了。"
"是啊是啊,大地皇者,难得啊,了不得,来,喝了,别客气。"
"嘿嘿,大地皇者啊,你可不清楚吧,这仙酒可是十分难得的,多喝点,对你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如今虽然未入仙班,但已经是仙家中的一部分了,这酒你喝了不愧。"
众路仙家之中不乏精明之徒,大家都能看出如今的风头,这大地皇者如此年轻,而且成就非凡,只要不犯错,将来必然也会是众多仙家之中的一员,如今他们打好关系,将来也多点好处,毕竟从下界上来的仙人都是十分强大的,就像二郎神什么的,十分的强悍凶猛。
大地皇者对此也不以为意,如今他虽然心中有了某个决定,但在众多仙人的陪伴之下,他也不好拒绝,也依旧各自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好。
整个气氛一片欢腾,好的不能再好了,而且各路仙人如今都喝了一些,这仙酒可不是凡品,就是仙人喝了,也会醉的,而且是法力很难驱除的,所以你来我往之间,不少仙人也都红光满面了,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有人开口了,整个气氛就更加的浓烈了,有仙人开口道:"这么多年,咱能够在天庭相安无事,三界之内能够太平,我看这最大的功劳当属天帝不可,若非他兢兢业业,管理有方,又大公无私,哪有如今的一副好局面。"
这仙人说的倒也是真话,对于仙人来说,只要仙界不乱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至于什么三界来着,这些都是顺带的,毕竟说顺了口而已,对于仙界的稳定安详,天帝的功劳自然大,否则的话,仙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有了一个开口,自然也有第二个,大家纷纷赞扬,拍着天帝的马屁,虽然有的人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所以最后大家也都口调一致了。
天帝原本对于这些仙人的懒散就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可奈何,哪知这一通酒下来,他们倒是开始口调一致,赞扬起自己来了,虽然有大多数是溜须拍马,甚至说的天花乱坠,就差点将天帝说成无所不能的了,就是万灵心中的蛔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但是这些话依旧让天帝听得十分的舒坦,犹如凡人在七月流火的天气里喝到冰凉爽口的莲子汤,那份舒坦劲儿让天帝一下子浑身飘飘,看着各路仙人也十分的顺眼了。
既然大家都说自己那么大方了,又是大公无私,又是各种好,那天帝也自然不能在小气了,刚才的那股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同时他也清楚这些也是实话,若是真的仙界有事,他们这些仙人也会出力的,只要不是当面顶撞扫了威严,这些小事他也已经不在意了,同时看着大地皇者也更加的满意顺眼了。
这大地皇者不愧是自己的福将啊,这才来了一趟,让诸位仙家喝了一顿酒,他们就众志诚诚,完全归于自己帐下了,看来这以后还得多请他来才是,多办点酒宴。心头如此想,天帝大乐之下,心道这述职的也来了,那自己也该给点封赏吧,否则的话也太小气了,将来恐怕会给各路仙人留下话柄,说人家大老远跑来,毛都没捞到,想到这些,当即开口道:"大地皇者,如今你虽是凡人之躯,但已经有望位列仙班之中,难得的是你这么多年都兢兢业业,为我仙界立下汗马功劳。"
天帝说道这些顿了顿,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朕今日就在这各路仙班面前给你个赏赐,满足你一个愿望或者要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违背规定,朕就满足与你。"
诸位仙人一听,心中一愣,随即也了然了,这也是大地皇者应得的,若不封赏或者赏赐恐怕就真的小气了。
大地皇者一听,心中一喜,想了想,站起来道:"谢天帝,小民确实有一事相求!"
"你说!"天帝点点头,不置可否。
"小民与月之女神相互爱慕,如今求天帝应允,让我二人共结连理,相互厮守!"
大地皇者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态度坚决,但他的话音一落,整个的宴会陡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各路仙人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天帝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但面色也有些阴沉。
大地皇者不为所动,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
"哼,大地皇者,你这是胡闹,莫非你忘记了天条不成,你还是给朕好好想想吧,朕在给你一次机会。"天帝面色阴沉如水,对于大地皇者他心中也十分喜爱,但对方提出的条件也太天方夜谭了点,他如今面上哪里挂得住。
说完天帝就甩了甩衣袖,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各路仙人间形势不妙,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心宴席了。
日照锦帘金铺地,月映门户玉做宫。天庭的景色是世间难见的宏伟壮观,说不尽繁华富丽。若是一般人来到了这里,恐怕会眼花缭乱,只恨娘亲没有多给自己生两只眼睛,可惜君安漠却不是普通的人类。他是人间皇者,镇守大地的守护神。更何况在他的眼里,这如何美妙的景色都比不上月之女神。
到现在为止,天帝那疾言厉色的面容还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呵斥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上仙藐视天规该当何罪?君安漠忍不住要冷笑。他向来高傲,从来都不求人,即便面对着最尊贵的天庭天帝,他依然是傲岸不屈的。对上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只有冷笑一声,冷眼看着那高高御座上板着脸端坐的天帝。什么体面,什么威严,竟然就以这样荒谬的借口生生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好狠的心。天帝不食五谷,不通情爱,他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不屑于低头,也不甘心屈服。只是心里的黯然神伤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君安漠低头,瞧着瑶池中的一片菡萏还有几条金鳞,目光沉静如水,森寒如冰。天庭的荷花自然是好的,又圆又大翠绿欲滴的叶片,夭夭灼灼映着天边彩霞的荷花,鱼戏莲叶间到真是一片绝美的景致,可是看到那灵活的鱼儿在过于茂密的枝干中艰难的穿梭的时候,君安漠便恍然大悟,天庭里,连一条金鱼都是无法自由的游动的。那他的女神呢?他的婧烟又如何受得了这样严苛枯燥的生活?
自从天帝生气拂袖离去,众位仙家或摇头叹息,或小声纷纷议论,最终都走散了,只剩下苏婧烟还站在那里。她看着独自站在瑶池边的人,心下涌起从未有过的忧伤。有小姐妹拉拉扯扯从自己身边走过,她隐约感受到了同情悲悯的目光,也知道有人在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可是她现在都懒得理会,只想知道,她的爱人,那么骄傲的君安漠,如此被天帝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他如何承受的起?
此时,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瑶池边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站在那里好比月宫里的一棵月松,浑身都透着冰冷入骨的气息,可是那身影却显得有些悲凉,也许是因为不忍心打扰他,所以连天边那红日的光芒都不愿意在他疲惫忧伤的身形上留下斑驳的阴影。苏婧烟有心安慰他,却反而担心现在过去会不会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这正是两人相恋,关心则乱,她还不知君安漠现在整颗心里都是她,哪里还会考虑自己是否在被人指点,还会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他的头发墨黑如一匹顶级的绸缎,一头青丝就那样垂落在腰际,有清风吹来便轻轻摇动,有着出尘之姿却又有着难言的落寞。苏婧烟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揪的紧紧的,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顺了顺自己垂落到面颊上的一缕头发,落寞?自己又何尝不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哎!不对!不是什么何必当初,她苏婧烟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做下的决定!她从不后悔爱上他!
这样想着,苏婧烟整了整裙子,一步一步,速度不快,却极为坚定的走了过去,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坚毅,一步步都表明着自己的心迹。
一边定定的站着的君安漠仿佛是心有所感,也在同时回过了头,看到她走过来,愣了一下,嘴角却泛出一丝惨淡的苦笑。乌黑的秀发下,他的秀气的脖颈如天鹅一般优雅,却有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原本他的背脊是挺直的,好像标枪一般蕴含着强大坚韧的力量。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垮他,但是现在突如其来的情殇,让他忽然间如此失落,连那一向高傲的昂着的头颅也低垂了下去。苏婧烟现在还记得当初相逢,第一次相遇她便砰然心动,因为她从来不曾见过比他更加优秀的男子,倒不是说那俊秀绝伦的面庞,那通体高华的气派,而是那与生俱来的骄傲,那眼眸里的冷静和睿智让她第一见面便已经心折。霸气,冷静,却又可以温柔似水,纯情如孩童,站在那里便是一副美丽的画。那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她。
从此,九死不悔,哪怕碧落黄泉。
君安漠上前一步,看着她,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好不容易才上的天来,下定了决心开口,谁知道却是这样的结果。哎,其实早该做好了准备的不是吗?明明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现在,本以为可以经得起折麽的心,依旧痛到好比刀子在一片一片的切割。他却不愿意自己悲凉的情绪传染给苏婧烟,于是勾了勾嘴角,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却不知月之女神苏婧烟早已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出手来,绣袍里的手腕洁白修长,清晰的骨节彰显着力度,他轻轻的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无限的温柔,温柔的苏婧烟几乎落泪。他说"烟儿,我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天帝早已下了令,以后更会对他严防死守,恐怕以后再难有上天相见的机会,这一别恐怕已经是永远。
苏婧烟低垂了头,把面颊凑过去,紧紧的贴着他的掌心,摩挲,用自己吹弹可破细腻如绸缎,娇嫩如婴儿般的皮肤轻轻的擦着他的手心,半晌不说话。到像是要他记住,记住自己的香味,记住的触感,记住的身体和这一刻难得温情,风吹来,两人的衣衫和头发纠缠在一起,倒像是再也不要分开了。"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如何好好的?"
风里传来了苏婧烟的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微不可闻,但是君安漠却听得分外明白,他叹息一声,一时间情难自禁,将女神紧紧的拥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宽阔的温暖的胸膛,给她依靠,抱住她玲珑窈窕,此刻却冰冷异常的身子。他忽然觉得自己无能: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他还真是没出息,这人间地皇做了何用?冷玉一般的身体就在自己怀里,想到以后的天人永隔,几乎要肝肠寸断。
不料这时,却忽然有一道细细的却分外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漠,我跟你走。"君安漠身躯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的松开苏婧烟锁住她的肩膀:"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那细小温柔的声音,是一道响雷在他的耳边炸响,他的嘴唇都在发白了。
"我跟你走,我们去人间,去人间在一起。"苏婧烟同样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却是一片坚定。君安漠不再问了。他懂。她的坚定,她的执着,还有她的爱,他都懂。他无法做出别的回应,只是再次抱紧了她,因为用力揉乱了她柔软如绸缎的头发:"我会永远守护你,"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我爱你,永远,永远。"
天庭中的众多神仙现在终于有了闲暇时候的谈资,话题当然是在宴会上搞了惊天动地的一处人间地皇和月光女神。有人叹息两位上仙误入歧途,有人嘲讽忤逆天条自不量力,还有一些人因为关系好或者内心柔软伤感两人以后的境遇,惹怒了天帝,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他们议论的当事人已经来到了凡间过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凡间有四季轮回,有生老病死。现在生命中最美的年华恰好遇到了四季中最美的时候。
两人居住在一片美丽的原野上。这里茂密的长草有一人多高,一眼过去望不到边,好似置身于广袤的草原,然而这里的草却比一般的草原茂盛的多,也要密集的多,长草那极细极极柔韧的躯干在风中来回摇动,好似一片波涛滚滚的绿色海洋。可是原野的中心却有一面方圆八百里的湖泊,好似一块硕大明亮的宝石安放在一片绿色的丝绒毯子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湖水的表面却栖息着许多体型硕大,优美的鸟儿。是火烈鸟,雪白的羽毛,血红的腿,鲜明的色彩形成了极致的对比,分外赏心悦目。看着这样的天然美景,呼吸着原野远方传来的木叶的清香,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啊。
原野中两个人自由自在的栖息。
"人间的美景也不错吧。"君安漠搂紧了怀里的人,好像担心一阵风来把她给吹跑了。低下头,轻轻的亲吻她光洁如玉的面颊,心里一片暖融融的滋味,这种感觉,是幸福吗?君安漠一向冷漠的面颊上有一点微光,那是温柔的倒影。
苏婧烟窝在君安漠的怀里,舒服的叹息:"是啊,真是大好景色。比无聊的天庭有趣多了。"她却咽下去了后半句话,最主要的是,身边有你啊。你在我的身边,哪里是不幸福的不美丽的呢?便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下。
"又瘦了些,我刚捉了一只兔子,等会儿给你烤了吃。"君安漠摸摸她的手,细细的摩挲那细长的手指,好似拿着一块无价之宝。
苏婧烟去忽然想笑:"君安漠,你人间地皇会做饭?你会烤兔子?"
君安漠被嗤笑,老大不乐意,扶正她的身子,掐腰抱住,捏了捏她的腮帮:"看来为夫需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两人在原野旁边修建了一座小木屋,当真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生活,一时间便和人世间普通的夫妻没有两样,偏偏,心里确实从未有过的宁和和幸福。只希望这样的日子从此便过下去,永远不会结束。
可是,忧艰长早至,欢会常苦晚。美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两人恋情依依,融情恰恰的时候,天庭里却再起风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规矩森严的天庭。月之女神私自下凡的消息终于被天帝知道了。现在,凌霄宝殿上,众仙家正在天帝乌黑如锅底的面皮下,战战兢兢,接受着他的雷霆之怒。
"执法天神!"
"臣在!"一个穿着铠甲拿着宝剑的男子走出了小心侍立的队伍。
"本帝命令你,即刻将私动凡心,屡教不改的月之女神和人间地皇捉拿上天,等候处罚!"
"臣,执法天神,领旨!"
星光璀璨就像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在不停的眨动,月光朦朦胧胧,好似一片轻纱温柔的笼罩在世间万物的上方,让人想起母亲的手温柔的抚摸。世间万物早已酣然入睡,万籁无声,周遭的世界安静的好似被谁施加了催眠咒。只是远方的深山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狼嚎,才能让人联想起这世界并不是表面这么安稳,而是深藏着危机。
月之女神是从睡梦中忽然醒过来的,她转身瞧了一眼,豁然一惊,君安漠不在身边,伸手一摸,被窝里却还是热的。她一时好奇于是决定到外面去看看。因为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很快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异常,好像是战斗前的那种蓄势,就仿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种紧张感。然而当她站在门框那里的时候,却看到了让她分外甜蜜又感动的一幕。那是她的男人,守护着她的男人。他认真可靠的挡在自己前面,阻挠了一切可能的危险。
厚重的黑夜里,朦胧的月光下,在他们搭建的小木屋旁边,人间帝皇手持一把弓箭笔直的站在那里,好似寒风中的一面旗子,白色的衣袍和墨色长发在随风鼓荡,而弩箭上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头择人而食的豹子。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星光璀璨的时候,这个冷静睿智的男人,在用自己的身体守护她。果然,他是说到做到的。
刷——一道闪着寒光的箭矢如同一颗白色流星划开浓厚的黑夜,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她看到君安漠转过身来,那双睿智冷静的豹一般的眼睛里依旧冷如冰,静如墨,只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俊美凌厉,好像刚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看到她醒过来,君安漠运起轻功,一眨眼便来到了她的身边,小心的用袍子把她包起来:"怎么了?说不着。"
"你不是也没睡着?"苏婧烟低头,埋在他的胸口,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个男人能给她厚重如山的安全感,又能给她似水的温柔。她很聪明,只是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天庭有人下来了,来捉他们。可惜,人间地皇君安漠是绝无仅有的强者,谁又能奈何的了他们?"谢谢。"苏婧烟紧紧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背,似乎能从这幅身体吸收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她是女神。但是,他是她的神!
"竟然给我说谢谢。"君安漠却忽然坏笑了一下,一把抱过她,推搡着转移到床上:"这么生分,真是该惩罚,来,再亲热一下加深感情。"
苏婧烟受不住,捶打着他的胸口,娇笑出来。好一对幸福的小情侣,只怕月亮也要害羞的躲到云里面去了。
次日一早,苏婧烟慵懒的撩开帐子,走出房门,身边却照旧没有人。君安漠很勤奋,每日里起早练功,他知道两人的安危都维系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练武从来不曾懈怠过。苏婧烟揉了揉纤细疲软的腰肢,乐得看他清修苦练。
君安漠在舞剑,寒光森森的宝剑被他舞的虎虎生风,他矫健的身影便如同游龙一般在红花绿叶之间辗转腾挪,他的姿态是如此的优雅,仿佛九天的仙人垂云而下,他的面色是如此的冷静,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蛮蕴着力道。他的身形快如风疾如电的在云雾之间穿梭,来来去去,带出了一连串的残影。
苏婧烟在这一瞬间好像一个凡俗的小女儿一样,只是为自己的情郎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她甚至面上升起了红晕,紧紧按住了胸口。自然,沉浸在幸福中的她也没有察觉到埋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
不知何时,她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中一片金光轻轻的笼罩住了这片屋子。但是却是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异常的。苏婧烟还站在那里,痴迷出神的望着门外舞剑的人。她忽然有种欲望,要出去,和自己心爱的人站在一起,和他共舞,跟他一起并肩驰骋。从此,这个世界,海阔天空任遨游。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场景却忽然出现了变数。
他们选择的居住环境很巧妙,小屋的前面是一条河流,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得到下面的鹅卵石,在清晨的日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翡翠样的光华,水面上有阳光在跳动,看起来格外的生动,风中是原野的清新的香味。原本是原野里极为常见的早间景象,这时却忽然多了一分沉重的肃杀。不知何时,君安漠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满身金光,英俊威武的人影。执法天神!他终于出现了。
"哟,昨天晚上那枝箭没有射死你,真是难得啊,执法天神,你的能力见长啊。"君安漠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算里。
"罪臣人间地皇君安漠,月之女神苏婧烟,我奉天帝的命令,捉拿你们回天庭!"
君安漠淡笑一下,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水里的倒影,视线这次冷然落在了执法天神身上:"我定然要保护她,定然不会将她交给你。你待如何?"
"人间地皇,你在比本执法天神动武吗?"
君安漠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之色:"就凭你?"
执法天神怒了,"君安漠,你可不要太过猖狂!"
随着一声粗狂的吼声,执法天神那伟岸的身影旗花,仿佛蛟龙一般冲天而起,飞速的扑了过来,带着极为强烈的气势和压迫感,仿佛一座巨大的山脉就那样凭空压了下来,带着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就仿佛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在那里叫嚣。他长发披散双目赤红,看起来格外恐怖。
只是君安漠永远都不会害怕。他看着那个气势汹汹冲过来的执法天神,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了一点,人却是依旧站立在那里似乎不打算移动,看着冲过来的人,他慢慢的举起了一根指头,很慢,很清晰,明明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执法天神的身形却好似逆水中行使的小舟一样,速度已然慢了下来。
嘭!执法天神高高举起,私图砸到君安漠脑门上的拳头就那样被君安漠的一根手指带歪掉,力度外泄,顿时一块丈二大石被激荡的粉身碎骨,执法天神狼狈的站在那里,而君安漠,那道俊秀挺拔的身影已经升入了高空,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细细的树枝上,好像没有一丝重量,宽大的白色衣摆在风中轻轻飘荡,霸气凛然,超凡入圣。
"真是令人厌恶的粗人呢。"君安漠冷笑了一声。呛啷一声清戾的龙吟,他微微一皱眉拔剑出鞘,那剑尖一动不动的指着高高在上的执法天神:"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干扰我,自然更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她!"
话音刚落,他的人便好像苍鹰一般猛扑了下来,手中的剑光好似滚筒一般格外明亮,照射的日月天地都失去了颜色,执法天神有些变脸。君安漠显示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他对那个女人究竟重视到何种程度?竟然如此大起干戈?这一次他君安漠的眼神却变得格外恐怖。他知道这次真的被天帝抓回去会有什么后果,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到月之女神!
那眸子里的寒光竟然让执法天神,这种见过大阵仗的人也为之惊慌。
他忽然出手了,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楚,好像刚一出手,那泛着诡异白光的手掌已经到了君安漠的咽喉前!可是他小看君安漠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明明就要被他控制住的人怎么就忽然消失了。君安漠猛的侧首,脚下却无声无息连出三脚,每一脚都震撼山岳,一脚脚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窝里!
就在此时,君安漠却不知道他们居住的小屋,他们的温馨小家,现在正发生着一副他绝对想象不到的景象。苏婧烟华容失色,俏脸刷白,冷冷的看着面前邪笑着人,她微微一张口,咳出了一口鲜血,顿时蔷薇色的红液从嘴角蔓延出来,开上去分外香艳,她捂着胸口咳嗽,越咳嗽越是难过,肺部巨大的灼伤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君安漠很强大啊,没办法我只好投机取巧了。"执法天神看起来很是得意,他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看上去很是有些恬不知耻:"听说过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吧?君安漠也真是够蠢笨的,竟然会上当。"
"卑鄙无耻!"苏婧烟狠狠的瞪着他,好似要将那张可恶的脸生吞下去。执法天神却只是笑笑不吭声。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震耳欲聋。苏婧烟受伤的身子经受不住,腰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却在落在地面上以前被执法天神紧紧拉住。这个时候,脚下的地面都在不断的颤抖,好似站在棉花床上,空气都在激烈的震荡,房子都几乎要榻了去。
小屋外,巨响结束,执法天神再次提起手中的武器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瘫软在那里。君安漠皱了眉头走过来,冷冷的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比以前还要没用些。"
"哈哈哈"不料这时,却有一阵猖狂的笑声从他们两人居住的小屋里走出来,君安漠的面色顿时变得刷白无比。而他面前的执法天神早已消失了,化成了一缕烟:"假的?是假体分身?"君安漠赫然怒了,两眼血红。
"没错,君安漠,我是赢不了你,可你不会不顾忌女神吧?怎么样?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否则我就扭断这纤细的小脖子。"执法天神冷笑着威逼苏婧烟走到前面来,她的面色极为痛苦,晶莹的珠泪从娇媚的面颊上滑落,"想想吧,地皇,我若是只把这个女人带上去了,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回去吧,哈哈哈"
君安漠的面庞忽然扭曲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似经过了长久的挣扎却终于说道:"我跟你走。松开她。"
天庭还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金光万道,那是太阳从云海里喷薄而出,红霓滚滚,那是天边的彩霞被风吹动。瑞气千条,那是各位仙家的法宝和周身的仙气,紫雾缭绕,这里好像是极乐吉祥之地。呵呵,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景象啊。
苏婧烟美目含泪,看了君安漠一眼,又羞愧的低下了头:"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弱,被抓,我对不起你。"
"不要这样说。"君安漠诚恳的看着她,他本来就暗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她这样一说,只是让他心里愈发的惭愧,难受的好似被油煎被火烤:"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你别太难过了,我们还在一起不是吗?"
押送着两人的执法天神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凡间有句俗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想不到两位竟然如此的情真意切,呵呵,我看你们见了天帝怎么说,面对刑罚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因为君安漠是自动被抓的,他太强了。执法天神也不敢捆绑他,所以他依然踏云而行,紧紧的拉着苏婧烟,苏婧烟却知道他在紧张,因为她的手掌被紧紧的攥着,捏的生疼。她只是低了头不说话,轻轻地依偎在他身上,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心意。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转眼间到了南天门外。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的南天门还是那样的金碧辉煌,没有一丝灰尘,在阳光下散发着明亮到刺眼的光彩,简直令人头晕目眩。苏婧烟远远的瞧见,便迅速移开了眼睛,那过于强烈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却有一只修长的大手绕到自己的面前,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怕,跟着我走。"
苏婧烟忽然笑了,睫毛微微眨动,君安漠感觉自己的掌心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蝴蝶在扇动着翅膀。苏婧烟拿下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站直了身体,与他并肩,迎风而立:"我不怕!你在这里。我永远都不怕。"
凌霄宝殿里,众位仙家早已纷纷到齐,站的格外齐整,大殿内的气氛也是格外的严肃而萧瑟,很是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象。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分外威武,一脸的正直果敢;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看上去更是霸气非常,一个个都在诉说自己的赤胆忠肝。
呵呵,这架势就是要将他们杀鸡儆猴,重整天轨啊。君安漠面上带着嘲讽的微笑。
天帝高高的坐在宝座上,俯瞰众生,也俯视下面的一众仙家,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让他显得格外的高大而醒目,彰显着他不可亵渎的威严。
苏婧烟忽然有点想笑,多么可笑的威严,多么荒谬的律法,他们只是真心相爱了。爱,有错吗?她真的做错了?
凌霄宝殿的光芒过于强盛,遮住了太阳,也遮住了星星。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花药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还有七十二重宝殿,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殿殿柱列玉麒麟。居住在仙宫里的主人啊,你可曾想过自己生活的意义?可曾后悔过自己漫长却无趣的生命?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自幼便居住在这里,她知道那寿星台上,有千年不败的名花;那炼药炉边有百岁烧不完的火。单调的日子重复,一天又一天,无声无息的消耗着生命和青春。那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可是又有谁能自由自在的行走?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可是这些有灵的龙凤却永远盘旋在同一个地方,它们可会开心?苏婧烟闭上了眼睛,呵呵,无聊的神仙,无趣的仙宫。若是没有爱,不能和君安漠在一起,她又要这女神的身份何用?
他们两人相并而行,走过长长的甬道,面上的神色都是骄傲,平淡,又凛然的。众位仙家迫于其气势不得不让路:那姿态可不是罪人的姿态,那神情也不是犯错了的神情。他们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爱情,相信自己无错!
面对天帝两人倨傲不跪,仍是高傲的昂着自己的头颅,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帝,他坐在有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在一片堆金堆玉的背景下,倨傲的抬着自己的下巴。他怒了。在君安漠和苏婧烟走进来的时候,他的怒气便止不住的往上窜。
天帝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天庭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让他暴怒异常,几乎坐不稳屁股下的宝座,扔出手里的琉璃盏。
"月之女神苏婧烟,人间地皇君安漠,你们妄动私情,更是警告不改,私自下凡,现在你们可知罪?"
"苏婧烟无罪。"
"君安漠无罪。"
两人竟是同时开口,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话音出口,又感于这种默契,竟然还是相视一笑。这让位列仙班的众人禁不住面容失色。这是公然的挑衅天帝啊。还有,更可怕的是,这一次两人竟然谁都没有用"臣"这个自称。这说明什么?他们已经表示自己不再受天帝的领导了,天帝的天规对他们无效。
天帝怒了,暴跳如雷的他,一挥手:"来人!执法天神,将二人带下去,剔去仙骨,消除金身,魂魄贬去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升!"
苏婧烟和君安漠却又是相视一笑,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副好看的小丑戏,满朝文武早已战战兢兢汗出如浆,恨不得将头埋到裤裆里。天帝瞧着二人,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要永远在一起吗?我便将你们两个魂魄一个绑在泰山,一个深藏北海,一个常年经受烈日暴晒之苦,一个永远被困在冰冷黑暗的海水里,永远不得相见!"
好恶毒!两人的面色终于变了。
"陛下。"一声细细的害怕到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苏婧烟一惊抬头看去却意外的发现碧瑶仙子,她站了出来。她早就忍不住了。月之女神是她的好姐妹,她战战兢兢却坚持跪下匍匐在地:"月之女神只是一时糊涂,希望陛下看在以往她尽忠职守,从来没有犯过错的份上,从轻发落。"
苏婧烟到是愣了,天庭向来冷漠,倒真是没想到有人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低头望去却看到碧瑶仙子单薄瘦削的身形,一身碧绿的翠烟衫,白纱轻盈的百褶裙,身披浅淡的雾一般碧绿薄纱,好不可怜。想来她也是极怕的,是啊,谁知道站出来了会是什么结果?只是,好姐妹啊,你不懂我的心。
"碧瑶谢谢你,可是不用了。"苏婧烟微笑的看着她,紧紧握住了君安漠的手。
"哼!"天帝鼻子里冷笑一声,愈发生气:"谁敢求情,便和二人同罪!"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里更是静可落针,众位仙家愈发连大气都不敢出。碧瑶流着泪站到了一边。
不料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君安漠忽然甩开了苏婧烟的手,上前一步,扑通跪下了。这一跪当真惊世骇俗!
众位仙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君安漠吗?这当真是那眼高于顶从来不肯低头的君安漠?
"陛下,"君安漠的声音依旧是冷淡的,只是他的话语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月华仙子无关,是我引诱了她。陛下若罚,便罚我吧。"君安漠重重的一个头磕下去,苏婧烟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身子一软,几乎倒在地上,说好了不认罪一起死,这又是在做什么?
君安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来,不舍得啊终究是不舍得。他怎么可以让她受那些苦?罢了罢了,所有的惩罚都让他一个人承担了吧。
"起来,你起来!"苏婧烟猛的扑过来抱住他:"君安漠,你起来啊!"
君安漠却是抱住了她,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看着她满面惶恐梨花带雨毫不心疼,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初两人首次相逢的场景。月之女神,她是如此的圣洁美丽不可方物。那天的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衣,明明是简单至极的衣服却在身上穿出了与众不同的美丽,那上面有淡金色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清雅的桂花,洒满了整幅裙摆,同样是一根银色的丝绦束在不盈一握的腰身上,愈发显得身段窈窕,她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的玉佩装饰,但是一举一动仿佛都有些波光流动之感。整个人就让天边的明月黯然失色。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如果爱上她是错,那他宁愿千错万错,错上加错。
如果爱上她是罪,那他宁愿知罪犯罪,罪孽深重。
如果爱上她需要受罚,那他宁愿千刀万剐,永不赦免!
凌霄宝殿里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惊世骇俗,灼人眼球,愣在当然说不出来,连天帝也一时间呆若木鸡。君安漠他竟然愿意一个人领了所有的错?他以为重罚之下两人必然互相推诿,互相检举,到时候丑态必出,正是他天帝显威风的时刻。可是现实的发展,却似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陛下。"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却是坐在天帝旁边的王母娘娘:"陛下一向仁慈爱物,慈悲为怀,而这两位天神,人间地皇和月之女神在自己的职位上也是兢兢业业,陛下何不善待功臣,也显示我天庭的宏大包容,否则,一时失足而永生永世遭受劫难,臣妾担心众位仙家尘工会寒心啊。"
"请陛下宽大处理。"宝殿里的众位神仙齐刷刷跪了一地同时求情。
天帝终于俯视良久,终于说道:"那好,看在王母娘娘和众位仙家的面子上,本帝便从轻处理,若他们经历百世情劫若在其中能相濡以沫,白首到老便能让他们一起。如若做不到,灰飞烟灭,永生不得轮回!"
苏婧烟笑道:"你愿意吗?"
君安漠抱住她:"我愿意。"
他们相信自己的爱情能经得住重重考验。
窗外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苏婧烟近日里染了些时令病,懒懒的窝在榻上,隔着帘子瞅了一眼恋外秋景,隐隐听到一些笑语声,于是好奇的问一遍侍奉的丫鬟:"这会儿什么好日子,那些人就快活到这般地步?"
小丫鬟年纪幼小却是水灵灵的好相貌,眼睛黑白分明一副激灵模样,听小姐问,很是讨好的回答:"秋收了,交租子的来了。那些小姐太太们都能多得钗环衣服,连下人都讨的好封赏,可不是该高兴嘛。小姐出去走走散散心。"
因为在病中,所以并没有十分用心的妆扮梳洗,很简单的家居衣衫,却因为苏家向来豪富,也不显得一点减薄,反而简约中透着奢华。一身宽大的紫色绫罗裙子,锦缎布匹包裹住了窈窕有致的身段。裙边绣着金色条纹,细看却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木兰花,耳朵旁边摇曳着晶莹剔透的水晶坠子,一头青丝只用了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住。她浑身身上没有一点铅华痕迹,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一颦一笑之间却格外娇媚动人。听了那丫头的话,她一手松松掩口,打了个哈欠。慵懒之意毫不掩饰,明明是不怎么好看的动作,偏偏她做出来便如风中落花自然潇洒。苏婧烟不说话回答她,只是微微挪了挪柔软纤细的腰肢,在榻上躺的更舒服了一点。于是整幅画面便愈加的活色生香。
小丫鬟不吭声了,瞧她没什么心绪却依旧在那里毕恭毕敬的站着,她自己却知道自己主子的品行。刚柔并济,不卑不亢。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她懂得隐忍也懂得自尊。她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但一旦真的信了别人,便会九死不悔,把一颗心都交了出去。遇到这样一个主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
就在这时却听有人来报,冷府的少公子,冷寒来拜访了。苏婧烟愣了一愣,本不欲相见,只是想到两家的关系,还是速速的让人好生接了进来。冷府和苏府本就是世代姻亲,冷家长年把持这漕运声音,沟通了朝廷官盐和铁矿的生意,上面有人好办事,长久屹立不倒,而苏家则主要专注于丝绸和瓷器,两家平日里来往颇多。苏婧烟的母亲还是冷寒大奶奶的内侄女,现在苏婧烟却又和冷寒有了婚约,两大家是注定了要亲上做亲的。
苏婧烟这辈子的命运就这么定下了。现在是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以后就是冷府的尊贵少奶奶。想想到高大华丽却冷清的屋子,想想一堆堆琳琅满目的摆设,想想锦绣成山,还有着一大堆五光徘徊十色琉璃中的自己。天啊,简直就想一抹破败的月光落在了一大堆五光十色的垃圾上。苏婧烟摇摇头,强迫自己停下。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在想下去了。
"小姐,你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要不再喝口热茶?"小丫鬟瞧她面色发白,眉头忽然紧皱顿时吓了一跳,殷殷勤勤的捧着杯子递过来。苏婧烟本不需要,看到她讨好的关心的眼神却忍不住微微一笑,慢慢低下头,就她手里小抿了一口。紧接着却又看她端了点心过来,很精致糕点,雨露鸳鸯酥,配着红殷殷的玫瑰羔子,香味扑鼻。可惜苏婧烟一点胃口都没有,只得无奈的摇头,一挥手都赏给了她。倒是乐坏了小丫鬟。
就在这时,便听到婆子禀报,"冷公子到了"一脸的喜气,倒像是未婚夫来看未婚妻了。那眼神那面色,那滴溜溜的眼神,好似每一条皱纹都在说,幸好,伺候的小姐得了一个这么得意的姑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好,能力好,人品也是没的说,心心念念都是记挂着自己家的小姐。
哎呀呀,小姐要是嫁人了,自己的资历可是足够跟过去的,以后继续受重要,吃香喝辣。那嘴脸,苏婧烟莫名的不喜欢,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里发堵,好似吃了一碟子过于油腻的点心,一阵阵的难受。偏偏那老嬷嬷无知无觉,不晓得受了冷寒多少好处,还在那里絮叨个不停,话里话外无外乎冷府多么有钱,两家交情如何好,冷公子又如何好,老爷太太多么喜欢等等。眼瞅着苏婧烟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小丫鬟会意,正要赶人,让她住了口莫要再说,却听珠帘脆响,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便走了进来。
挺拔修长的身材,俊丽姣好的面容,行动之间好似一树青松随风摇摆。他的衣服是上好绫罗,墨黑色,端庄大气,衣服的边缘绣着清新的芙蓉花纹,搭配着海飘雪滚边和他头上的一根墨玉材质的发簪,让那豪门公子的身影愈发显得贵不可言。他的面容是冷淡的,走过之处便是一阵寒气,偏偏看到苏婧烟的那一刻又温柔的好似化成了一江春水。眼中的微笑又让他平添了一份落落风度,并不让人觉得倨傲,手持象牙的折扇,轻轻一摇便是绝世风流。此时的珠帘外是殷虹如酒的夕阳,十里彩霞红满天。
真是一幅绝美的景致。
而早在方才的那一段时间里,苏婧烟便早已从榻上起身,让丫鬟伺候着输了头发,换好了衣服。瞧了那冷寒一眼,却没有过多惊艳,很可惜,这精致包装的贵公子并没有让他动心。"冷公子,有礼了。"苏婧烟规规矩矩的福了一福,不卑不亢,大家小姐的待客礼节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冷寒却有一瞬间的微微失神,苏婧烟,他的烟儿还是这么美。原本以为病中的人会有一点憔悴,没想到清瘦了一些,却丝毫没有显得单薄粗陋,而是愈发的风流袅娜。
"听闻你最近病了,现在可好些?"
"有劳冷公子挂念。大好了。"苏婧烟一个眼神,便有人规规矩矩上了茶来,茶香袅袅,香气扑鼻。茶是极好的雨后新摘西湖龙井,杯子是细腻的官窑青花瓷,人,也是极好的可以入画的人。可惜,苏婧烟并不显得很热心。冷寒带了一大堆礼物过来,什么京城的胭脂,水星楼的胭脂,金兴阁的首饰,自然还有各地的特产,这下子便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嫌疑,然而他也习以为常,本就是他打算这辈子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女人,怎么会遭遇了一点小小的冷淡便退缩呢?
哎,其实这冷淡也不是小小的。两人原本就有婚约,而且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小时候倒也相处的极好的,现在苏婧烟偏偏总是对他不冷不热。
冷寒不停的说一些经商中的趣事和传闻,试图逗苏婧烟笑一下。什么哪家的小姐又跟哪家的公子有了婚约,哪家老爷的妻妾有争风吃醋了。今年里生意又扩大了多少,林林总总,倒辛苦他在一直找话题。可是却只能换来苏婧烟极为简单的"嗯""啊。""好啊。""这样啊。"极为应付了事的回答。终于透过袅袅的茶烟看到她一直盯着窗外,便说道:"既然身子好利落了,那便出去走走?"
为了缓解默默无言的尴尬局面,苏婧烟还是点了头,冷寒在一边给她加了一件织金绣花刻丝缠玉锁的白色披风,整个人愈发显得遗世独立。
冷寒恐她愈发的不开心,便引着她往不那么冷落的地方走。远远听到有人在讨论些什么,隐约听来,倒像是:"老爷,今年雨水太大了,瓜长的好,不甜也是正常的,这稻子是真的减产了,您想想初夏的那次大冰雹,毁了多少的庄稼呀!"
"你可少在这里胡说,该有的都得有,可是一点都不能少。"一边苏府里胖胖的管家在那里口沫横飞指手画脚。苏婧烟一时好奇便停下了脚步,只见一个老农,在那里比比划划,而吸引了她的目光的,却是一边的一个远远的站着的俊秀青年。
那是好一副洁白俊秀的脸庞,轮廓英俊,英气逼人,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好比阳光下的一颗宝石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又好似一汪深潭诱人沉沦;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体现着他的优雅和骄傲,纵然他只是穿着一身灰布单衣,头发以竹簪束起,显得格外单薄些也贫寒些,但是那通体的气派却是那么的高贵,就好比是平民的皇帝。身上一股绝然不同于贵公子也不同于一般弱民的风流态度。那一刻苏婧烟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多少年前,那双眼睛,到熟悉的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这青年正是君安漠。一个出身贫寒的人却有这么一个高贵的名字。他也曾经怀疑过为何他那为生活所迫的父母会有着闲情逸致为他娶这等好名字,可是这疑惑也紧紧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立即有秋收,有春耕,有砍柴有打猎,有放牛有看病,各种事情纷至沓来,他会忙的抬不起头,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闲暇和精力去思考。他有时候甚至会有疑问,自己的生活为何就这么的凋敝。
现在,他抬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苏府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上便有人生来就是人上人,不用动有人伺候,不用劳作却锦衣玉食。而偏偏也有了他,淘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每每累得要死为生机奔波。卖油的娘子水梳头,遍身罗绮者往往不是养蚕人。这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不会去抱怨,也不会沉沦,他在挣扎,在拼搏,期待着有天自己的奋起,自己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天!
蓦然的,心思不属的他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回头却恰逢苏婧烟心有灵犀一般回过了身去,她在躲避,躲避什么?她忽然觉得头疼,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君安漠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却没有缘由的觉得分外熟悉。
水光月光又交融,都是命运在捉弄。如此错过,尚未开始,便终结。
下雨了,淅淅沥沥,飘飘洒洒,像牛毛像花针,没有一点声音,却有着隐约的夜风过,宫铃碎响,掩藏了多少怨女泣涕,也盖住了多少宠妃笑语。这里向来是凤凰梦的腾飞之地也是红颜娇花的埋骨所在。现在,夜已深沉。很多人却都不曾入睡。这很多人里面自然包括苏贵妃。忽然触怒天颜被关进冷宫思过的苏贵妃。想来不知该有娘娘主子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金护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怀里的长卷毛波斯猫。一边挠一边面上带着娇贵的笑:宫中的事情瞬息万变,上一刻还得宠,这一刻还不是得翻船?
苏婧烟闭了闭眼,轻轻咳嗽,破旧的白手帕上染上了血红,一点点,一滴滴,触目惊心。她缓缓挪动了一下身体,光洁的脊背上,那一道道红红的鞭痕显得格外刺眼。被皇帝打的。老皇帝,越是老越是不服,越是要证明自己龙精虎猛。结果便是干锅熬粥,她疼的受不住,哭着求饶反而让他愈加张狂得意,终于晕也晕不过去,抗命不侍寝,结果,便是这种下场!窗外的雨愈发的大了。冷,透骨的冷。死死的凉气往骨头缝里钻。苏婧烟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将自己蜷缩的更紧了一些。闭上了眼睛,黑暗的世界里却映出了一张脸来。一张俊秀的,冷酷,迷人的脸来。
安漠,君安漠。太子殿下。她却是他,美丽的,不得宠的,被关在冷宫的庶母。
雨还在下,宫女太监是不得休息的,总有一大帮主子让他们奔波。一个急忙忙跑来的宫娥蓦地跪在王嬷嬷身前,年纪还小,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王嬷嬷皱眉,低声呵道:"出什么事了?横冲直撞的,作死啊!什么时候宫里的规矩废到这种程度了?"她是皇后跟前的红人,谁见了都得让着一点,怕着一点,自然说起话来也是分量十足。
那宫娥一手仍提着宫灯,一身雨,水珠沿着鬓角哗哗的往下掉,毫不狼狈,声音里却都是急切"嬷嬷,太子殿下不见了。"这宫娥是太子宫里的,可惜太子也不得圣心,谁晓得能当的了多久?然而现在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王嬷嬷一惊,更小心了,雨幕里的声音几乎被吹的听不清楚,她是格外压低了声音:"可好好寻找过没有?"宫娥闻言便要哭出声来,"东宫里里外外找过三四遍,都没见着太子殿下的影儿。真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嬷嬷想了想,忽然眉头一皱,有了眉目,忽然拉了宫娥起身,袖子里的手鬼鬼祟祟的指了一个角落。宫娥一看,也吓的站住了。
忽然听到脚步声,戒备心还是极强的苏婧烟,勉强撑起身体,披了件半旧不新的棉质团花罩袍便匆匆下床,素白的纱帐子刚刚撩起,还未看清便猛然间被人抱个满怀。
苏婧烟被抱得死紧,稍稍坟起的胸脯被那人压得阵阵发痛,扑鼻是淡淡的龙涎香,整个皇宫只有第二个人能用这种香,他力气好大,病弱的苏经验根本推不开他,偏偏这里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哎,苏婧烟该庆幸没有,否则,今日,她可是必死了。
苏婧烟皱眉,看他凌乱的发髻与沾湿的白靴,一时间心头酸涩说不出话来。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落到腰际,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冰雪一样清澈却寒冷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明明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帝王之相。哎,年纪轻,她苏婧烟又何尝年纪老?
"这又是怎么了?别,别这样,坏事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恭恭敬敬的按照礼节要行大礼:"太子殿下万安"却还未弯腰便被那人紧紧的箍在了怀里一时间透不过气来。
君安漠,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刻在了骨头里,此生都磨灭不掉的女人,他的庶母,他父皇的嫔妃。
身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色的纱带,凉风从门缝里渗透进来,吹起她的衣衫她的发,便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风往后吹,那纱衣丝带便都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过于瘦弱却让人像拉进怀里好好呵护,那细致乌黑的长发,此刻没有一点钗环首饰只好纷纷披于双肩之上,略显娇媚妖娆,让人新生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东西,仿若透明般,让人忍不住想触摸,想呵护,想好好疼爱。
苏婧烟是冷的,离开君安漠的怀抱之后,忽然吹来的凉风让她立即打了一个哆嗦,情不自禁的拢了拢衣襟,她开口:"太子殿下还是快回去换衣服的好,小心身子,莫要着凉了。"
君安漠却不动,湿漉漉的衣衫亦紧挨着苏婧烟坐下,头侧靠着苏婧烟的肩,嘟囔道:"婧烟,婧烟,我该怎么办……"当时的苏婧烟不懂,可是后来她就懂了,那后来是在国殇之时。太子殿下君安漠因为谋反被赐死,他却不愿意服毒偏要自刎,血流了一地,流的苏婧烟的世界一片昏暗。
没有搞明白的苏婧烟不答,找不出话来答,却是仰脸静静看着他,一双迷离凤眼,仿佛含着一池春水,轻漪潋滟,却深不见底,瞧得人心都要软了,化了,香消玉殒。她往后退了退,扯着宽大的衣袖拭干了额上的雨水。又拿出自己的仅有的一条好帕子擦他的头发。
半晌,君安漠忽然抬起了头来,凑近,更凑近些,下巴磕在苏婧烟的胸前,压着瘦弱不堪的蓓蕾,教她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仿佛全身血液都涌向他靠着的一处,那细微的触感,像无根的丝,将她的心悬得老高。
君安漠却不依不饶,忽然使力把她往老旧的榻上推搡。她匆忙要起身,宽大的劣质的衣衫,病中羸弱不堪的身体,怎经得起君安漠这般胡搅蛮缠,一个不慎,便被他扯开了衣襟,雪白的肌肤落在湿冷的空气中,惹得本就怕冷正发抖的她又一阵瑟缩。
"不可以,住手!停下!"苏婧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开始挣扎,她推搡,她抗争,她甚至用上了牙齿。嘭——她后退几步委顿在床上,满是惶恐,看着忽然被她推动地上的人。
君安漠从地上爬起,冷淡地瞧着榻上紧紧拽着衣襟的苏婧烟,明明病的没有力气,竟然还使出了这么大力,让他跌在塌下,他动了动唇,想开口,却终于没有吭声。罢了罢了,自己要做的,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冷宫的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日里完成自己的劳作,竟然还有心思抄写两卷佛经,苏婧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老去,死去,然后以卷破席子一卷,不会有什么知道,自然更不会有人关系,她的爹娘该要为她哭死,可她什么也做不到。窗外寒星冷月隔着雾,垂泪对残烛,后来,泪便没有了。她任命了,她卑微却骄傲的或者。皇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讨好的。现在,她就做好她自己。罢了,罢了,就是一条命而已。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以为泪水流干的她,会泪水如决口的河堤,泛滥的不可收拾。她以为她早就不会哭了的。可是——
那一日,霜风渐进,有红日头,却没有温度,是秋季,却有月季花开的五颜六色,一池子荷花倒是已经惨败了,看上去有了些伤感的味道。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一片萧条凋敝的景象。她好好的提着水,一步一晃的吃力往会走,却忽然被怒喝着的太监揪着头发提到了前殿。一瞬间好似看到了鬼,她尖叫,她反抗,她遍体鳞伤,却在看到被捆绑的他的时候,愣在那里。世界陷入死寂。
被捆着的君安漠依旧是骄傲的,面对这帝皇也不跪,看着她,却轻轻的笑了一笑。惹得老皇帝愈发暴跳如雷。"你这不孝逆子!还有你这贱人!"年迈的皇帝久病在床虚弱不堪,此时竟然摆脱了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的搀扶,冲过来照着苏婧烟啪啪两个耳光。呵呵,九五至尊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恼羞成怒的被妻子戴了绿帽的男人。而且,给他戴绿帽子的是他的儿子!他的好儿子。竟然为了自己妃嫔谋反,真是可吃可恶可恨之极!都是这个贱人的错。都是这狐狸精妖娆妖精,若不是她自然可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啊!她真无辜,平白的担负这红颜祸水的名号。她看向君安漠,那人却是坦荡而无畏,看到她的时候,却流露出急切。他在确认。她懂。于是她点头。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次宴会上。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长袖飘逸,若仙若灵,花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她在跳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青云之闭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真是婀娜多姿,真是貌若天仙,一时间便好似九天云上的仙子来到了人间。然而,只是那一眼,便有了地老天荒。
他是太子,他原本就可以正常的即位,却因为不愿意再让她受一点委屈,而发动了政变。他担心,他害怕,生恐她会等不到那一天。
苏婧烟轻轻点了点头,他自刎的时候,她奋力一冲,一头撞在柱子上,揉碎桃花红满地。死在一起,也是一种苍凉的收场。
"大将军英明神武!大将军武功盖世!"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声,凯旋的大军走进了城门,当先骑在乌黑神骏上的人便是当今大将军君安漠,他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枭首上前,敌方的败将畏罪自杀,敌方的家眷要一律处死!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里面的人会有她!
婧烟,苏婧烟。她竟然是不共戴天的敌将的亲女儿!
他背光而来,高头大马,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微微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阴影笼罩下看不清眉毛和眼睛。打了大胜仗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在日光的照耀下,那金色的发冠下,乌黑浓密的头发顶上被映出了金色的光芒,让他俊美好比天神。只是她此刻显得分外疲惫。他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是冷漠而骄傲的,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狂霸气场,浑身铁血之气,是战场上杀过人的人才有的独特气质。一时间又惹得有多少姑娘揪碎了帕子。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两人在郊外初见,那紫衣长发的姑娘,风华绝代,一身骄傲。一笑,便暗淡了整个山坡的日光。当时还在打仗,有一阵子却无辜失踪了几个士兵,他多方查探,才得知附近的荒山出现了食人巨蟒。为了安定军心,自负武艺高强的他,便亲自出马要除了那条蟒蛇。
他向来坚决果断,雷厉风行,当真是说做就做,安排好一应食物,便提剑出发。
一路都是被拔光的草根,没有了皮的小树,到处都是哭号的声音。孤儿寡母,拖家带口,有逃难的,有乞讨的,还有生命垂危的病人,他皱紧了眉毛不说话,连年征战,人们的生活已经凋敝到这种程度了。哎,好一派苍凉破败的景象。
君安漠是个军人,军人向来铁血无情,他们见多了杀戮和死亡。因此他的心里并没有十分触动,尽管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同样只有一瞬间便镇定了下来。
君安漠飞速的窜行,越过一座座沟壑,还有一块块岩石和一片片灌木丛,一边行走一边谨慎的关注着周遭的情况。因为据说蛇是传说中的食人巨蟒,身长几丈头圆如桶,一身的鳞片刀枪不入,曾经活吞了小牛,只是不晓得有没有毒性。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年纪轻轻变成了优秀的将领就是因为他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轻敌。
一路走来,虎狼倒是杀了两匹。可是没有一点食人巨蟒的气味,都是些没什么威胁性的畜生。这让他有些担忧。观望徘徊了一会儿,他在附近转悠,试图寻找一点讯息,山头上北风呼啸,呼呼的好似凶兽嘶鸣,似乎一块块石头都在微微颤抖。军人的危机感和灵敏性让君安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就在这时他敏锐的注意到头顶有奇怪的响动,一抬头刚好看到一个瓦罐大小的石头从山顶滚落,他一个转身轻松躲开,迅速攀岩而上,却惊愕的发现上方的一个洞里,一个茶杯大眼睛!
是蛇!
君安漠很久很久以后都会回想起当初那一段遭遇,回想起跟苏婧烟相处的那一段时光,他曾经遗憾当时的狼狈,为什么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没有表现的英明神武一点,但是后来又觉得若不是那样一副场景,他们恐怕也不会遇上,然后爱上。
很俗套的故事,就像无数个唐宋传奇里的话本,也像一个小小的舞台剧。只不过不是英雄救美人,而是美人救英雄。
那是的君安漠过于自尊和自信,因此才做出了这独自闯入蛇窝的决定,现在回头看当真是无比的疯狂和鲁莽。他差一点就葬身蛇腹,却是多亏了那个女人,那个忽然出现,惊艳四座的女人。
"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你倒是个好汉子!"苏婧烟语调冷淡,神色不动,操控着短剑狠狠的扎在蛇身七寸上。君安漠赶紧上前,两人合力,拿下了那头大蛇,将这毁坏生灵的东西彻底消灭。"把衣服穿好。"他把衣服交给在战斗中衣衫凌乱的女人,急忙把视线从那曼妙的身体上展开。
那个时候的君安漠也是极为狼狈的,他受了伤,被忽然出现的大蛇扫了一尾巴,结果断掉了一只胳膊。他当时疼的面色发白却硬是一声不吭,却止不住额头冷汗直流。真是丢人啊。明明是在一个女子面前,可是自己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
苏婧烟很大程度上都不是一个温柔有耐心的女人,只是那一次她却出乎意料的温柔了下来,细心的给这个受伤的男人疗伤,照顾他,接近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她一直到死的时候都还记得,君安漠明明断了一条手臂搞得自己都在浑身发抖,因为失血过多而体温下降,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却偏偏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硬是要背着她下山,而她,只是腿上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而已。
苏婧烟飘飘然落地,右手一转,那短剑就收到了剑鞘里,视线凉凉的瞟了君安漠一眼:"你在试图讨好本姑娘吗?"
"小心着凉!"一向冷静的君安漠难得气急败坏,看着面前优秀又独特的女人。
"切。"苏婧烟却薄唇一抿转过身去。
"喂,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爱上我了吧?"骄傲恣意的苏婧烟打量着面前受伤的男子,意外的觉得虚弱的他也是别有一种风情的。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让你这样爱。只因为他是他,不论他如何的老病伤弱。
那是一段极短的却格外甜蜜的时光。君安漠从来不曾如此信任和依赖一个女性,而苏婧烟,从来不服气须眉男子的她,第一次仰慕一个男人。
直到真相揭晓,直到她的父亲死在战场上。她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段遭遇,就是一个梦——只是那梦醒的太早了。
他现在依然记得,那时的她外有湖绿色的长裙,好似一棵袅娜的柳树。那飘逸的裙裾上绣着金色的点点蝴蝶,用一条金色的织锦腰带束住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好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佳容貌,看到她的时候,君安漠只想到了一个词,风华绝代。这世上竟有如此优秀的女人,美丽,聪明,强大,而且——爱他!上天当真是厚待他君安漠。
相爱其实很简单,乱世中的爱情更简单,或许就是那一个眼神,一次伸手。只是注定不得善终。何苦来由,真是何苦来由。注定了错过,有怎么偏要遇上爱上?难道这真是苍天的捉弄?
苏婧烟向来是骄傲的,自尊自爱自强的。她是大将军的女儿,生来一副明快刚强的性子。她不是痴恋的小儿女。她懂得,没有所谓的美好爱情,她的感情都必须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她活的恣意而潇洒,她渴望轰轰烈烈,甚至遗憾自己为何不是男人。她若是爱了,必然爱就爱得彻底,宁肯负天下也不负他。不爱就不爱,宁肯伤他千百遍也不给希望。可是她遇上了君安漠,她爱了。爱的伤痕累累,却又义无反顾。那个男人,明明那么强势,可以如黑豹一般,时刻都想着压制和控制别人。偏偏又是又安静任性,像个孩子。
若是没奇缘,为何偏又遇到他,若说有奇缘,为何心事总虚化。
现在她终于发现,感情对她来说有点奢侈,因为爱上了不能爱上的人。得不到祝福,也注定不会幸福。
牢房里,苏婧烟黯然低头,一颗泪悄然落下。终于,还是流泪了。就在这时,偏偏牢房外却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喂,你们敢去和那美人快活一下,我就叫他大哥。啧啧,你瞧瞧那小腰身,真是风骚,那皮子,啧啧滑溜的很呢。"
"不大好吧?这怎么可以"有人恐慌。然而嗤笑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分明透着期待。
"这女人明天就要死了,有什么好顾虑的?完事以后随随便便就能封了口,时候一到直接掉脑袋,谁还吭声。"
"可不?其实我们是为了她好。她是谁?我擦!是那苏大魔头的闺女,她老子战场上杀了我们多少热血男儿,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信不信,明日一出门,她能被臭鸡蛋砸死!哈哈哈,我们这可是助了她——"
声音淫荡,人心扭曲。美好的东西总是激起人的破灭欲。
就这时,空气中,突然漫过一丝薄薄的声息。有若无,仔细寻去,却似乎不过是恍惚。
哈哈哈——终于有人邪笑着靠近。苏婧烟娇弱的身子不停的发抖,浑身战栗,她靠着墙壁无力的滑了下来,拼命的后缩好似要把自己塞到墙缝里,五脏六腑都在痛苦的抽搐好似有一团冰在凝固,冻结冻结,直到化成一团冰球,统统充塞在这无奈被人糟践的一副皮囊里。她想再顺一顺头发,可她发现她无力抬起自己的双手。冷,好冷。月光从屋顶的破洞上零零碎碎的洒落下来,照在她精致,却脆弱苍白霜花一般的面庞上,苍白的瘦削的脸颊,一点红唇早就失去了颜色。
她很痛苦,她的身体很痛苦,精神更痛苦。她回想着往日两人相处的情景,想象着窗外的红花绿树,那骏马牛羊,还有美酒,美食,和美人。她渴望在阳光下奔跑,渴望享受生命的快乐,渴望另一个人怀抱。她怀念往日的快乐,怀念他的温暖的胸膛,回想着往日的幸福,愈发觉得今日的一切不堪忍受。现在,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她以为自己会死,会昏迷,会晕过去,当然,晕过去是最好的。可是她却固执的不愿意,在脑海里一遍遍描摹君安漠的身影。君安漠——君安漠——
啊——有人惨叫倒下,溅落一地鲜血。她抬起头,看到了君安漠。依旧冷峻强大的君安漠。
"君命不可违。我数百万兄弟的仇不得不报。男人的话语是冷硬的。"苏婧烟只有苦笑。然后轻轻叹气,抬起头看他,唇边展开的罂粟依旧醉人,醉了他的魂。
"谢谢你最后还来看我。"
小镇,今天天空很是阴沉,呜呜的风从镇外沿着大道和房屋的缝隙穿梭而来,卷起阵阵烟尘,让小镇看起来迷蒙的很,如同在深山里独处的人家,隔离与尘世之外,的确,小镇在一片迷蒙烟尘下看上去,真的如同世外的人家。
这一排排灰色的四合院建立在这一片热土之上,这里交通便利,有着许多条官道,这里繁华什锦,因为来来往往的商客很多,所以这里小镇很是热闹。
现在从镇外看去,密密的院落竟然只有几处炊烟升起,这跟往常是不同的,每天清晨到中午的时辰,从镇外看来,你会发现炊烟缭绕,比现在的烟尘要美幻十分。
风依然在吹着,几处唯有的炊烟也被吹散,他们转转悠悠的来到小镇里面一处宽大平整的平台上。
这个平台是小镇的比武场,凡是有什么恩怨都会在这里解决,即使没有什么恩怨,也会有一些人在这里切磋武艺。
现在在比武场上围观着许多穿着粗布衣衫,头戴灰色裹帽的人们,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比武平台上的阵势,呼吸竟也随着阵势的变化而变得复杂起来,时而紧张,时而舒缓。
在人群之中,有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衣衫,头发挽在头顶,并有一排黑发披散在背后,脚下踩着一双红色的靴子,三寸金莲很好的显示出来,长得很是好看,有一些人在围观比武的时候,不时的回过头或者别过眼睛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女子的身影不是这个小镇的,虽然小镇看上去不小,可是这里的居民大都是有一面之缘,邻里邻外还是知道的。
女子叫做月之女神
,她是个特别的人,非常特别,举止和神情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她的眼睛跟其他人一样直直的看着场中的比武,尤其是那个黑衣青年,冷酷的外表下,身手狠辣迅速无比,只是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月之女神自己心里才清楚。
比武场的周围还有一排排的身穿皮甲的士兵,腰间悬挂的弯月佩刀,让他们看起来剽悍无比,同样的他们也在看着场上的战斗,眼神里尽是兴奋,那是欲要尝试的意思。
黑衣青年手里拿着一把长刀,黑发飞扬,身体在场中不停的移动,闪闪发光的长刀不时和另一把长刀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一世他是一名刀客,征战、杀戮、挑战极限,当然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目的,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陪伴了他几千年,几千年的转世轮回,这个秘密自然也转世了千百轮回,不曾被消逝,反而的更加紧实,永远无法消磨,他要找一个女人,一位几千年前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女人。
虽然每次轮回,自己都是作为一名凡人,所以找寻那位心爱的女人也变得困难很多。
这是他的习惯,每到一个小镇,便要在小镇的比武场挑战远近闻名的刀手,这个世界很奇怪,每个城镇都有一个比武场,这里武风盛行,所以每个人对武都很尊敬,所以每次有比武,都会聚集很多人,小镇上的人都会聚在一起。
所以青年就选择这种最为简单也最为残酷危险的方法去找寻那个人。
另一把刀,同样寒光闪烁,刀锋很是锋利,一挥一收之间,风声尖啸,这是刀气,拿刀的是一张宽大厚实的手,手心里都是老茧,这是常年练刀所产生的。
手是一个黑须剽悍的汉子的,他的脸上有一个很深的刀疤,这是一次跟别人比武的时候留下的,那一次很是危险,不过他在留下这刀疤的时候,也把对方砍到了。
汉子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可是真正的刀手若是在此,他们会看出他眼神里那一丝丝微弱的惧意。
汉子看着黑衣青年,这个青年已经打败了十九名刀客了,自己是今天最后一名刀客,如果自己败,他可就是二十连胜了,这在小镇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在汉子最为英勇的时候,才达到十九连胜,一直没有被人打破,所以一直以来他在小镇都是神话一样的人物,可是今天,这个突然来到的青年,似乎要打破神话。
汉子接着眼神一凌,收回的长刀立刻砍出,他的身体朝着前方一冲,掀起一丝飞尘,同时腰弯下去,长刀直取青年下盘。
这一刀夹杂风声,站在下方的人们倒吸一口气,这力道,这速度,只要青年被砍中,绝对要下盘砍掉,终生无法生活。
黑衣青年见刀迅速斩来,面色不动,身体突然往后倒退一步,堪堪避过刀锋,随后上身立刻地下,竟然想鲤鱼一样贴在地面,嗖的一下穿过刀身,接着瞬间起身,手里攥着的弯刀朝汉子划去。
汉子没想到他的临场变化那么灵活,尤是吃惊,不过好歹也是刀场多年,迎战方法很多,肚子向后一弯,然后长刀撤回,成下势斩向青年背后。
刀劲刺背,青年感受到一股大力传来,自觉自己若是砍上汉子,那背背上也要受上一刀,脊骨可能受损,对一个人来说,脊骨受损,那是致命的打击,什么活都干不了,更别提战斗了。
青年弯刀立刻撤回,却是刀式一转,转到身后,和汉子的长刀对抗起来。
彭!
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道让青年胸部一挺,却是给他创造了机会。
肘立刻弯曲,吭哧一下打到汉子的前胸。
啪!
汉子立刻后退几步,汗珠已经留下他的额头,看得出青年的那一击力道着实不小,痛苦已经让面部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看来自己得使出独门秘笈了!"汉子搽试头上汗水,然后双脚一震,真气运转开来,脚下生风,端的迅速无比,竟然形成一道幻影在青年四周旋转开来,不时的攻击。
青年这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炕!
背后传来一阵风,他立刻把刀放在背后,一阵大力把刀背贴到他的身后,让他踉跄一步。
一击得逞,汉子迅速转动的身体更加的灵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时自信的表情。
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他的刀法精湛,殊不知他最得意最引以为豪的却是自己一身的轻功,每当他危险的时候,这种不法都会在及时的时间,救他一条性命。
黑衣青年一击被打,立刻转变方法,只见他站立不动,眼睛却是闭上,他的两只耳朵在微微颤动,他在听声音,那一丝丝的风声和刀声。
有的时候,耳朵比眼睛更是灵活,捕捉事物的准确度更加的高!
此刻,好像整个天空下只有他自己,静的出奇。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那站在场外的人不时有人发出惊叹之声,因为他们只看到一丝幻影,甚至比刚才更加的模糊,那些懂武功的人,眼神一凌,只觉这一招迅速无比,即使是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这一击之下完好无损,因为实在太快了。
世间万物,唯快不破!
青年兀自不动,他的耳朵颤抖的更加厉害,因为他已经捕捉到了那一丝的身影,那刀声风声,真气立刻旋转与刀身,只见一个微微的波纹荡开,刀一下子被他举了起来,直直的伸着。
铿!
却是两把刀尖对在一起。
汉子脸色一变,这可是自己最为快速的速度了,他,怎么可能可以破掉自己的身法!不可能!
汉子眼神疑惑不减,然后立刻变为愤怒,长刀瞬间闪出一丝红芒,那是他的家传真气。
而青年体内的真气是黑色的,黑色如墨,就像青年的眼睛和头发那样黑。
黑色和红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波纹立刻荡开,众人只觉一股热流传来,连忙闭上眼睛,手自然护在胸前。唯有中央的月之女神一动不动,因为她相信这个青年。
场上烟尘滚滚,红色的地摊被交织的刀气卷的散乱,破烂不堪,化为片片碎条,竟如精心切割一般,尺寸大小长短看起来那么的一致!
青年和汉子长发飘飘,只是汉子看上去那样的狼狈,他的长发是散乱的,衣服也被割成碎布,而青年黑衣依旧,黑发飘逸的飞扬,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冷酷和冷静。
"有本事,我们放下刀,双拳对战!:
汉子似乎不服,他虽然一手刀法,但是他的拳头还是很硬是,他相信这个青年由于年纪的差距,自己在=力气方面还是可以的,因为自己常年吃大力丸,大补药,一身力气那可是很好的。
青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把刀望身后一插,随即看着汉子,冷冷的看着汉子。
那汉子看到青年这种状体,也同时放下刀刃,卷起袖子。
喝!
汉子猛然大喝一声,身体里真气肆意游走,从丹田里来,又从丹田里去,最后来到双拳上,一道红色的气流笼罩在他的胳膊上,看起来很是厉害,周围的空去里似乎产生一些变化,,什么变化呢?
有一股微微的气流,热的,在他的身体周围缓缓流动,他应该是准备好了。
嘴角再次透出自信的微笑,他似乎已经看到青年倒地的身影。
反观青年,眼神里闪过一丝的不屑,他很自然的站在那里,双拳黑色的气流流转开来,然后突然伸出。
汉子如虎豹般跳出,拳风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颤动了起来,黑衣青年,依旧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镇定,那样的冷酷!
咯咯!
拳头发饷,黑色的拳头如同一个小山立刻迎上红色的拳头。
轰!
只见空气一阵燥热,气流飞溅,红色和黑色的光芒缠绕在一起,没有一秒钟的时间,便分开来,消失在两人的手上。
接着是一声咔擦的脆响,。
汉子豆大的汗水从人头上落下来,他的面容狰狞的很,手掌在不停的颤抖。
自己的拳头再次失败,自己败了!
这一次,似乎青年忍受了这个汉子太多的挑战,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他上前一步,轻轻的迈开双脚。
眼睛看着汉子,青年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只见他缓缓开口,"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速度很快!"
那声音听起来很是冷淡,像是没有感情一样,站在场外的月之女神觉得一股冷气不自觉的冒出来,更别提那伸出战场之中的汉子了。
汉子惊异的看着青年,他刚才最快的速度竟然被他破了,而且通过刚才的真气交流,他发现青年那黑色的真气竟然浓郁十分,没有一丝的分散,绝对是精炼的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真气了。
真气相交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真气像是水如大海,瞬间便被吸收,所以他现在才回狼狈不堪。
他自然听到青年冰冷的话,不过还没开口,便只觉一丝的风吹来,然后他觉察到脖子上那冰冷的刀意。
什么?
他竟然凭空消失,知道感觉脖子上的不适,汉子低下眼睛,才发现脖子上是青年的刀。
青年冷冷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如同死人一般,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青年看着汉子的表情,嘴角荡起一丝的微笑,那弧线看起来让他更加的冰冷,对,就是冰冷,他就像一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狼,冰冷的可怕,当然他也有温柔的时候,即使是狼,见到自己心爱的东西,他也会露出温柔善良的目光,何况他是个人,只不过看起来像只狼。
青年放下刀,然后慢慢的走下比武场,他现在要去喝酒了,因为他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面庞。
"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当青年走下擂台的时候,站在那里颤抖的汉子问出一句话。
"记住,我叫,君——安——漠。"君安漠的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到。
"君安漠?"女子嘴角喃喃自语,她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她仔细的回忆起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关于这个人,这个名字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心底深处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君安漠走进人群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月之女神,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黑发,黑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突然心里也是熟悉的感觉。
好像!
他这样想着,因为那双眼睛里包含这异样的神采,黑黑的,深邃无比,清澈的如同那夜晚的月亮。
"不会是她!"大地皇者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的嘲笑之意,她不是这样的面容,虽然千百次的轮回,她的面容自己还是记得的。
呵,这个小镇看起来很是奇特和美妙,大地皇者这样想着,因为这里的人竟然让自己找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再次摇摇头,转过眼睛,不再看月之女神的疑惑奇怪的眼神,他朝着镇上最有名的酒店去了。
君安漠的离开,围观的人也随后走了,站在原地的月之女神
里的疑惑慢慢的消失,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阵咕咕叫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听去,她那好看的嘴唇不禁露出一丝的笑意,原来自己一大早来到这比武场竟然望了吃饭。
她循着记忆来到一间破败的土屋面前,记忆里这是自己的家,由于早就没有人住,而且自己原来的那个母亲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上那里去了,所以现在这间土屋就属于自己的了。
"哎,你的命可真苦!"月之女神微微一叹。
你?
好奇怪,这里不就只有她自己吗?她在跟谁说话?
跟谁说话,月之女神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说话,只是她早已经死了,哦,是在昨天死的。
推开房门,月之女神走到一个木缸前,掀起堆满灰尘的木盖,只见木缸里还有少许的米。
她回过头来,看着四周的院子,看到了十步外那一个手拉井。
"先不说了,自己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月之女神拿起一个木桶,打起水来,然后把地锅刷洗了一遍。
先熬点粥喝吧!
她这样想着。
没有火。月之女神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问题,她不想去借,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她,贸然前去,显然不好,怎么办呢?总不能饿着肚子吧,这时候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显得更加大。
突然,月之女神的眼神一亮,她看到了窗户边有两个小石块。
自己那个世界里,以前经常看到有人拿着石块擦出火花以此做饭,而且通过相关的知识,月之女神知道那种方法确实是真的,以前没事的时候,她还实践过。
定下心来,月之女神走到厨房,很快的,一段时间后,在她肚子强烈抗议的条件威胁下,终于点燃了木柴。
木材点燃之后,她把冲洗好的米放进锅里,盖上木盖,然后专心的做起饭来。
"可一定要成功啊!"
月之女神慢慢的在心里祈祷自己一定要做出一锅香喷喷的米粥来,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做米粥,用地锅做米粥。
以前,自己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年代,科技那么发达,做饭不是用电,就是用煤气,或者干脆什么都不错,到外面叫些外卖就可以了,当然前提条件下,你是要有钱的,没钱,那只好辛劳自己了。
月之女神一边填着柴火,一边回想着发生自己身上这奇怪的事情。
他妈的,自己竟然穿越了,那小说里发生的情况还真应验了,最为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无聊的时候,穿越小说是必看的。
穿越你就穿越吧,更让月之女神无语的是,自己竟然穿越到一个尸体身上,而且还是在殓尸房!
真是倒霉!
本来前一天晚上月之女神刚从浴室里出来,对,她穿越到现在才一天不到的时间。
走出浴室,她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蛋,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绝美的面孔,真是好看极了,心里美滋滋的,可是却未曾想,由于拖鞋太滑,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暗想自己真是倒霉。
只是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来,月之女神便不省人事,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是头痛欲裂啊。
昨天夜里,小镇微微下起了小雨,夜里风吹的很大,所以殓尸房的仵作早早的便回去休息了,所以夜里那里是没有人的,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尸体。
张开双眼,月之女神只觉的自己全身酸痛,而且旁边传来一股股恶心的气息,那气息,像什么呢?
她觉得像一只臭脚的味道,十分的难闻,心里一阵恶心,月之女神摸着自己的脑袋,发觉脑后不再疼痛,还以为自己只是皮外伤。心里祈祷了一番,感谢天国的天父,没有吧自己收留,所以很快的便清醒过来。
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冰冷的木床上,而且自己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衣服,整的跟自己死了似的,当时月之女神就是这样想的。
死人!
突然月之女神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爬了起来,她的汗水在额头一个劲的落下,手心里也是冷汗,身体不自觉的打颤,因为她发现自己身边躺着好多的人,她们身上都穿着一件白色衣服,跟自己的一个样,而那些味道也是从他们身上传出来的。
死人!
他们的脸色发黑,不对,是发青,看的月之女神胃里一阵翻涌,她的汗毛也乍起,冷冷的寒意不断冲身体里传出来,让那个本来冰冷的身体慢慢的暖和起来。
"自己不会是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短暂的恐惧之后,她又被另一个恐惧占据,难道自己死了?是啊,还有什么比恐惧更加的令人害怕,所以这些脸色发青身体僵硬的死人,在月之女神面前显得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
月之女神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哎,怎么会发疼?
于是她稍微用上了力气,哎呀,这次她惊叫了起来,而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自己没有死!自己没有死!还活着!
她在心里使劲的呐喊,好像是在极力提醒自己,短暂的喜悦之后,她心里的恐惧感却是慢慢的再次生长出来。
哎,人就是这样,一旦目标被转移之后,又会被另一个目标占据,一种感情走了,另一种情感就会接踵而至!
嗖!
窗外吹来一阵小风,微微的细雨打在窗子上,而后便传来窗户吱呀的声音,让这殓尸房升起了一阵声响,不至于静的可怕,可是,有时候,声响并不一定能够驱走人的恐惧,反而起到反作用,因为在极度寂静的时候,突然一阵声响,会令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月之女神打了一个冷战,立刻撒开腿便跑,这时候,天上的雨突然的停了,就好像是为月之女神停的。
呜啊!
黑夜里乍起一声猫叫,像是乱葬岗哭泣的小孩,令人毛骨悚然,那植在殓尸房旁边的大树传来洒洒洒的声音,月之女神跑的更加的快了。
云朵走了,风吹走的,这时候,月光洒了下来,淡淡的,看上去很是美丽,那丝丝的月光洒在月之女神的脸上,突然产生一丝变化,当然,这种变化在奔跑中的月之女神是没有察觉的,随着她的跑动,月光的抚慰,月之女神的脸蛋竟然在慢慢的发生变化,准确来说,她正在以另外一个人的脸蛋存在。
终于,月光消失,东方已经发白,这时候,月之女神的脸庞在她不知觉的时候终于转变成功,本来已经死去的那个主人的脸蛋现在华然一新,现在的月之女神不必担心被别人认作诈尸!
这时候,终于来到了小镇的中心,月之女神看着发红的东方,停止了跑动,她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口腔里传来一股股热气,难受极了。
由于极度的奔跑,现在她蹲了下来,微微缺氧,所以只觉头脑一阵阵的晕眩,一阵功夫,总算歇息下来,这下月之女神总该好了吧。
没有!
非但没有,反而更加的惊讶,她脸上的表情奇怪的很,因为她现在脑袋里突然冲出许多的记忆,稍微整理了一番,月之女神大致理解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月之女神,呵呵,还真是巧合,她有一个赌博成性的母亲,由于欠下巨债,所以便把女儿卖给镇上一个富豪恶霸做老婆,这个恶霸对月之女神很是可恶,竟然想对她实施强暴,人啊,的确是奇怪,既然已经是媳妇了,为什么还要想出另类的方法呢,这样会产生不好的效果的,在羞愤之下,为了不让恶霸得逞,前身的月之女神竟然自刎而死,所以那人一件出现如此接过,没办法,只有上下打点,草草了事,把她放在了殓尸房里,等着三天之后,焚烧埋葬,可是恰好在昨夜,月之女神由于洗澡之后照镜子,一个不小心,身死穿越,来到了这个月之女神的身上。
而刚才的那一阵晕眩感觉,就是月之女神的记忆全部传送了过来。
在心里恼恨了她母亲之后,在对那个恶霸腹诽一阵,月之女神不仅对这个身体的主人同情起来,好在她的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倒也让自己安心了不少,她不知道的是,即使现在又熟人,他们也不会认出自己来,因为她的容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改变了。
由于跑了一段时间,月之女神的身体觉得很是劳累,所以就像回到她原来身体的主人的家,这时候突然从远方传来嘈杂的声音,于是她便忍住劳累,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虽然记忆力已有这些样貌,可是对于穿越而来的月之女神她还是想亲眼看看。
从记忆里知道,她身处的这个世界是古代,一个不会明的地方,世界。
一路走去,她看到了许多奇装异服的人,他们有的带着斗笠,腰里陪着一把刀,有的光头躶体,看上去剽悍无比。
女人的脚下缠着白布,是那种三寸金莲,跟自己的脚一个样,走起来美妙的很,怪不得古代男人都喜欢女人的小脚。
男人头发向上挽起,身穿一件件长布衫,还有一排排身穿铠甲的士兵。
到跟前,月之女神才看到,原来这里是在比武,场上有一个青年和一个汉子。
当她看到黑衣青年那冷酷而冰冷的脸的时候,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有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可是却还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存在于脑海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月之女神摇摇头,不知觉的微笑起来。这时候,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燃着的木材烧到自己的手了,自己刚才回忆的入了迷。
连忙把火柴填进洞口,有继续的做起粥来。
很快的,月之女神觉得应该是好了,于是便把柴火灭了,自己拿了一只刚洗干净的碗,盛起粥来。
额!
月之女神眉头一皱,只觉嘴里的小米硬硬的,没有熟,她吐了吐舌头,以前她都是用煤气或者电做饭,现在头一次用地锅,经验不足,所以粥熬得半熟不熟,难吃的紧。
自己还是在烧一会吧!
月之女神想了一想,把烧过的粥再次倒在锅里,点燃起火,继续熬着。
呵呵,她不知道,用地锅熬粥,一旦第一次没有熬好,那接下来在熬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即使你熬好了,味道也是奇差无比,甚至比第一次还难吃。
果不其然,在浪费了好多时间后,月之女神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终于放弃了治疗,她索性不熬了,盛起来,细嚼慢咽的把饭吃了一通,毕竟现在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
吃过饭,把地锅冲洗了一番,月之女神决定把房屋打扫一遍,这间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整理,所以现在打扫一遍,自己总算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穿越过来,落个流失街头的下场,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可算是古今穿越最为惨烈的一个奇葩了。
进了内屋,月之女神看了一看,出了一口气,好在还有床铺,还有被子,那看来自己还不算惨到家,别人都是穿越做公主,做千金,最不济也是个富家女孩,自己可好,命运悲惨不说,如果再不给自己一个床被,那自己岂不是……
看着太阳正好,月之女神拿起稍微发霉的被子,搭在屋外一条发黑的绳子上,做好了这些,她端起一盆水,先把地湿润一遍,以免引起灰尘,随后慢慢的扫起地来。
一会功夫,地扫好了,这时候正准备晒晒太阳休息一会,她发觉自己的肚子一阵疼痛。
不会是自己吃坏肚子了吧?
她立刻跑起来寻找茅房,还有纸。茅房好找,可是纸巾就不好找了,这个时代,并不像那个时代一样,从记忆力知道,这个时代纸张是很贵的,只有那些富贵之家,帝王皇室才能用的起纸来,其他人,尤其是穷苦人,一辈子见几次都是天大的好事。
而这含有的几次还是朝廷发的那些告示呢。
所以,月之女神就苦逼着脸,到茅房里蹲了一会,最后恶心的拿起一块泥土……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根据黄易小说改编的《寻秦记》。主角项少龙是古天乐扮演的,在穿越之后,上茅房就是跟自己今天的一个类型,那时候,月之女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哈哈大笑,她觉得项少龙是穿越剧里最为惨痛的一类人士,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承受了自己曾经嘲笑的对象,而且,看情况自己比他还要惨,因为人家是一个男子,自己一个女子,你让她有何颜面,想着想着,月之女神心里再次泛起一股酸水,哎,自己这穿越,真的是来受罪的。
起来之后,月之女神走进屋内,这时候太阳已经出现在天空中央,月之女神觉得一阵困乏,便把被子拿到屋里,自己躺在床上睡觉了。
……
咚咚咚!
月之女神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已是傍晚,这时候,她听到一阵阵响声,然后抬头一望,却是天空闪烁阵阵光华,烟花!
烟花一闪闪,看起来很是美丽,这就是古代的夜市吗?
月之女神心里的好奇被提出来了,她想去看看,自己头一次看古代的夜市。
女人是个情感动物,好奇心大的很,尤其在穿衣服的时候,很是挑剔。
所以说,无论在古代还是以前的二十一世纪,男人最头痛的就是和女人一起逛街,一起买衣服,女人在这方面尤其的出众,尤其的难缠!
现在月之女神正在对衣服发愁,这些衣服都是她或者母亲留下来的,黑色,蓝色,不外乎这一件,唯有的一件画布格子黄色衣衫,穿起来还是有点不合身,稍微有点小。
其实这也不能责怪别人,毕竟这件衣服是月之女神前身她母亲的。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月之女神才走出屋子,自己对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一切格格不入,做个饭做不好,穿个衣服吧,还不合身!
算了,还是不想这些烦心的事了,先去夜市看看。
她拿着手里的铜钱,没想到那个赌博成魔的母亲,竟然还会在家里留下几个铜板,还真是稀奇的很啊!
走出土屋,拐过一个个巷子,来到了一片繁华的街道上。
花灯到处都是,把整个街道装点的炫丽多彩,那一条穿过小镇的河流上,荡漾着几艘小船,在那上面坐着几个长相出众的风尘女子,她们手里拿着一副琵琶,慢慢拨弄起来。
小可人啊,十三桥,住在琅琊山上瞧。
水波晃啊,三里铺,天上星星闪闪照
……
……
这应该是这个时代流行的曲子,词意看起来通俗易懂,让岸边的那些拿着折扇的公子哥们不时的拍着手掌。
会心的一笑,看着这安静美妙的夜晚,月之女神开始漫步走在这光亮的街道上。
有一个卖字画的书生,他应该也擅长画画,在他的摊位面前,坐着一个遮面的女子,女子审身材婀娜,长得倒也标致,让人顿生好感,她身上的那件绿色衣衫,让月之女神着实喜欢,摸着手里的几个铜板,月之女神想着自己明天也该找个生计,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活的精彩。
这是一个酒楼,酒楼里人来人往,歌声嘹亮,舞姿美妙,这是最吸引人的地方,酒和女人似乎是男人们的喜爱之物。
可是有一个人却很不一样,别人的身边都是美女如云,喝酒唱歌,他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坐在那里,墙角靠边的二层酒楼边,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游船,外面的人。
咕嘟,他大口的灌一口酒。
他扬起头的时候,是那样的冷酷,潇洒,所以他吸引了不少的风尘女子,这时候,有一个长得非常妖艳的女人,扭着腰姿,很有诱惑力的走了过来。
她倾吐香气,'这位公子,为何一个人在此……"
话音未落,大地皇者冷眼看着她,看着面前冷峻的男子,女人语气一滞,说不出话来,随后艳艳的脸庞想猪肝色一样,她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那个男人见到自己不是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大地皇者继续冷眼看着女人,嘴里猛然灌进去一口酒,他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女子看这样冷淡的场面,只得灰溜溜的走下酒楼。
大地皇者看着外面,冷月如刀,让他那孤独的心变得更加寒冷,她到底在那里?
为什么自己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没有看到她,明明自己心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在这里看不到她的容颜。
这个世上,自己只爱一个人,那个月之女神,自己心爱的人,轮回了千百世,为什么总那样的残酷!
突然,就在他冷冷舔舐内心的不安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眼睛随着感觉走,看到了一位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自己见过,早上比武场的时候见过,为何自己和她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联系,为什么?可是她不是她,她的容貌自己可是记得的!
月之女神走在街道边,看着垂下的柳枝,和那群在河流边说笑的男女,心里温馨的很,这时候,她经过了一个酒楼,也是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传来,
于是她抬起了头……
瑰丽豪华的皇城之中,在它的东北角坐落着一个小小的十分不起眼的茶楼,里面有着一位有名气的说书先生,因为他说书说的好,所以这家茶楼的生意也十分的好。为了听他讲故事的人,慕名从各地而来的人十分的多,有的人甚至为了来听他的故事,包下了整座茶楼,只是为了知道她说的书接下来发生的故事。一时之间,这座茶楼就变得名声大燥,甚至有少的皇亲贵族从宫中出来,就为了来听说书。
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是说书先生故事新的发展的时候,当这个时候,茶楼里的生意就会变得空前的好,所有地方都坐满了人,甚至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了。有些调皮的孩子为了听说书,动了小脑筋,悄悄的爬上屋顶,爬开屋顶的瓦片,从瓦片缝隙中来听说书。
又到了这个月的初一了,茶楼里早早的就挤满了人,他们事先先点了一壶茶,在点了一盘小小的茶果,坐在合适的地方,站着,蹲着,只为了等到那个说书先生出来。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叫了起来:"说书人来啦,说书人来啦!!"这一声响,就像是往湖水里丢了一颗石子一样,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马上骚动了起来,纷纷的在那边说道:"说书人来了,说书人来了,快点,快点!该醒了!大家都注意啦"
只看到,人群瞩目的方向,闪现出一个人影,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浑身上下没有其他的颜色了。倒也奇怪,无论春夏秋冬,这位说书先生就一直是这副打扮,虽然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人家说书说的好啊,只要说得好,人家愿意来听,有钱为你来捧个钱场,谁还会管你穿什么呢。就算你拿把刀,人家也愿意哩!
那个黑斗篷的说书先生走到了前台,经过人群的时候,总有人向他问:"先生先生,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不过,每到这个时候,说书先生唯一露出来的脸的下半部分,就会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你就会听到:"不可说,不可说啊。"就因为这样,这位说书人也有了一个称号叫"不可说"先生。
他坐了下来,先到了一壶茶,茶楼特供的君山银针。低头轻抿了一口,随后打开手中的书卷。"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这个动作说明,他要开始讲了,说来奇怪,曾有几个顽皮的小孩,通过屋顶上瓦片的空隙,用这钓鱼线把他的书卷调走,拿到手后打开一看,却是只字没有,那说书先生到底是怎么讲的啊?既然书卷上没有字,他为什么还要带着看着呢?真是奇哉怪哉!
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说书人开口。苍老但不失磁性的嗓音慢慢的充斥满整个房间,人们渐渐的,渐渐的沉浸在他的故事之中。
"话说,大地皇者爱上了月之女神。人神殊途,这是为天道所不容的而他们却要逆天而行,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可是这些",说书人略一沉吟,"是不可以也不应该的,天帝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答应他们在一起,于是,就千方百计想着办法阻挠他们。"
坐在下面的听客们听了,不禁惊讶一片,甚至有胆大的孩子出口问道:"那怎么办啊?月之女神和大地皇者不是真心相爱吗?天帝怎么不通融通融呢。"
还有别的人应和道:"对啊对啊。"
黑斗篷的说书人低声的笑了笑,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无关。"情爱之事,向来都是为天理所不容的,更何况。"他微微的附身向前,像是一条出洞的蛇,吓得前面的小孩子们一下子嘘声不说话了。"更何况,是一人,一神啊。"到了最后,却像是发出了一声叹息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讲了下去。
"当被捉回去后,大地皇者和月之女神不畏死亡,他们两个一定要在一起。不畏惧任何天帝的打击和挫折。知道最后的最后,她们两个人跟天帝定下了一个约定。"
又好奇的人问道,是什么约定呢?
说书人淡淡的说道:"约定是,历万年情劫。一百个轮回,若在其中能相濡以沫,白首到老便能让他们一起。如若做不到,灰飞烟灭,永生不得轮回。"听到说书人这样说之后,听客们都纷纷的表示感叹啊。伟大的爱情总是让人们羡慕不已,尽管是神话中的爱情故事,可能甚至不是真实的,但是人们还是愿意沉浸在其中,美丽的爱情故事,谁不喜欢呢?
有人好奇接下来发展的故事,于是便催促道:"你们别再打扰说书先生了,快让他讲下去啊~"
"是啊,是啊,快讲下去,接下来呢,大地皇者和月之女神做到了么?他们在一起了吗?"
所有的人都好奇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书人笑了笑,因为讲了很久而干涸的嘴唇,于是他低头有抿了抿茶继续说道:"接下来,自然是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啊。"
"啊啊啊啊——"人群中爆发出这样的感叹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样般配的一对,竟然没有在一起。人们纷纷为大地皇者和月之女神感人的爱情故事表示惋惜,甚至有几个姑娘因为这悲惨的爱情哭了起来。有人还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可是时间已经到了,黑斗篷的说书人只能连连摆手道:"不可说不可说。"拿起放在桌上的无字书卷,起身就走了,徒留下一群听客们干巴巴的你看看你,我看看他。
但是没过了多久,人群还是渐渐的消散了,茶楼一时之间也变得空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在打扫的小二。茶楼里的人群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只有一个说书人,没有改变过。
茶楼二楼,静谧的房间中,一个身影在身后坐在那里,是茶楼的说书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石头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他的面前摊着一本书卷,不出意外,书卷上任然是一个字都没有。一个小女孩从楼下溜了进来,她满眼好奇的走进说书人的房间,用软软的声音打着招呼,"先生~先生~"
被这突然来的人打扰,说书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微微的笑着,"小姑娘,你怎么到这里了 "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小女孩软声软气的问道:"先生先生,那个,那个月之女神的故事是真的吗?"说书人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娘说了,这都是骗人的,叫我不要信,可是,可是我不信,我就跑来问你,先生,月之女神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如果你信,那就是真的。"
小女孩读了嘟嘴,并没有听懂,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小女孩娘亲的叫声:"妞妞,妞妞你在哪儿?快回家了。"小女孩回头看了看,嘀咕了句"我相信的,月之女神一定是存在的。"然后就小脚丫一连串的跑了出去。说书人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嘴里却是依旧念着那句话:"如果你相信,那就是真的。"
几天之后,发生了一件惊动整个皇城的事情,同时,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然而这些,又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样。
原本的皇城依旧沉浸在寻常的安静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道明亮的光划过皇城的空中,甚至,还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就像是飓风席卷而来的声音一样。一时之间,整个皇城东动荡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那道白颜色的光在空中突然间的往上急速的上升!而且在不断的变亮之中,光芒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仿佛是要在人的眼睛前炸开一样,在一瞬间之内,它就炸亮了整个夜空,白色的光芒变得更亮,慢慢的变成银色的光芒。每个人都被这个奇异的景象所吸引,驻足了下来,看着天空上的那道奇异的白色的光芒。每个人脸上都是神奇的神情,嘴巴里不住的发出赞叹声:"天哪天哪,这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道光是什么东西啊?天啊!"
这道白色的光芒陡然间变亮,甚至尝过了太阳的光芒,一时之间在路上的人只能把眼睛闭上,挡住铺面而来的刺眼的光芒。这简直太不像话了。过了一会儿,光芒逐渐的消散了,天空也慢慢的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但是人们还是沉浸在刚刚才发生的十分神奇的事情上。每个人开始杂七杂八的讨论了起来。
有人:"那个光是什么啊?"她疑惑的问道。
人群之中有人惊讶的答道:"天哪!难道是月之女神显灵了!"这句话让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去过皇城那家有名的茶楼的人,都会知道这个传说,当光芒遮盖过了太阳,当白光冲破的整个天空,月亮的力量就会降临到人世间,月之女神就会在现人世。人们都惊讶了,原来,这个并不是神话故事,原来,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么说来,月之女神降临了!
第二天,人们围满了茶楼,等着说书先生,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人们都相信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间茶楼在第二天就没有再开过,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说书人也没有再出现过,渐渐的这件事情也慢慢的被人们遗忘了,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又再次被人们发掘出来。
十七年后,许多的人任然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记得当年那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但是却没有人在提起这件事。不过,坊间中开始渐渐的流传出月之女神的故事了,有隐士说,月之女神已经在十七年前那个充满白光的日子里,降临在了人世间。一个渐渐被人遗忘的传说,又开始被人们记起来了。
十七年前,皇都的白光事件迅速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也因此这件事变成了皇城中生活的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第二天有许多的人来到那家茶馆,只为了去应证说书先生的话。可是说书先生却不见了。渐渐的,开始有人大肆的去寻找月之女神,尤其是那些居住在皇城里头的大官贵族们,更是狂热的寻找了起来。在全国各地都贴满了皇榜,尤其甚至出高价来寻找月之女神。
正因为如此,也有很多不法之徒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去大发一笔横财,他们有的出售者有关于月之女神的假消息,有的则更加的过分,他们调教了一批容貌秀丽的女傀儡,将他们假扮成月之女神,然后在通过一些途径卖给大官贵族们,大官贵族们一开心,就隔了很多银两给他们,通过这样的假冒的手法,那些人一次性可以获得很多的银两。并且依靠了这种办法,得手了很多次。
所以一时之间,月之女神的消息变得十分的虚幻,一开始有人说在大漠那里找到了月之女神,接下来又有人传闻说,其实真正的月之女神早已经被皇族找到了,现在早就囚禁在皇宫内城之中,软禁起来了。传闻纷纷杂杂,可信不可信,都任由人们的判断。
由于传闻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人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以至于到最后,各地都出现了月之女神。谁也分不清真真假假,也说不出真正的月之女神在哪里,整个皇城变得十分的混乱不堪,再加上茶楼说书先生的神秘失踪,更为这件事情平添了一份神秘莫测的色彩。
事情闹的越来愈大,直到几个月后,皇城上位者坐不住了,他开始颁布律法,禁止这类的诈骗事情在发生,并且也加紧了在这方面的控制与处罚,如果发现了任何的假冒的消息,或者在有假冒的月之女神出现的话,一经查出,就会进行严厉的处罚,如果情况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处以极刑,颁布的法令马上就实施下来了,一时之间这个国家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
很快,各地又传来了月之女神的消息,但是和之前的不同,这些消息都是一些假冒的月之女神的女傀儡被处罚的消息,更有甚者,连那些贩卖假冒消息的贩子们都被捉了起来,有的因为诈骗的次数太多,金额太高,直接被关进了监牢之中,还有被直接处死的。虽然这样严厉的刑罚颁布下去了,可是还是有人敢于挑战权威,于是,皇城的上位者实施的更加的厉害。
就这样,皇城中的人人心惶惶,一方面,每个人都想知道月之女神在哪里,又一方面严厉的刑罚让人们害怕去探究真假的消息。于是,就在怎样的气氛之中,月之女神慢慢的又开始被人记起来,没有人遗忘那个传说,没有人遗忘那个茶楼里流传的故事。
皇城的城门边上,悬挂着几张皇榜,上面写着有关月之女神的消息的悬赏,但与此同时。城门上也悬挂着一颗人头,看上去鲜血淋漓十分恐怖。底下的人行色冲冲的走过去,都不敢抬都看,生怕自己被吓到。
有几位老妇人在一旁黄土尘尘的路旁,正在卖着凉茶的铺子里闲谈。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抬头看了看,手上却没有停下动作,"哎,也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是啊是啊,最近都人心惶惶的,谁都不敢提月之女神四个字啊"另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带着斗篷的一位年长男子,小声的凑在一起,耳语道:"看到没,那边那个人,带着斗篷的,"将身子靠的更近了,更加轻声的说道:"我看啊,估计他也是哪个?"抬手指了指那几颗人头,"来皇城卖月之女神消息的人。"
两个人又回头看了看那个人,互相做了一个眼神说道:"用不了多久,估计他也要被挂在那里了。"还用手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就静静地不说话了。
哪的带着斗篷的人看着那两个妇人的动作,不禁笑了笑。随后又无奈的笑了笑。身旁服侍他的一个人附身在斗篷人的身边问道:"先生,需要我去解决么?"
斗篷人真是消失了很久的说书先生,经过上次那个白昼亮光的事件之后,他已经消失了足足有两年的时间了,但是他却又在这个时间出现了,到底有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身边服侍的是个冷面的侍卫,两位卖凉茶的老妇人看到那个冷面侍卫已经拿眼冷冷的看向他们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闭上了嘴不讲话了。
说书先生看着他们这样,笑了,开口道:"你在这样子,他们还以为你要吃了他们呢。"冷面侍卫听到了,这里了一下表情,随后静静地站在身后不说话。过了良久,将为老妇人看到那个冷面侍卫不在看他们了,就继续讲话。
"诶诶,你知道吗 听说城北韩家小姐这两日的生辰要到了呢"
"哎呦呦那不是挺好,韩府老爷不是又要打赏了吗?"一个老妇人惊讶道。
""那是当然,听说啊,那个韩府千金,就是两年前白昼事件发生的时候出生的,这件事情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讲到这里,那个老妇人突然降低了嗓音,"还有人说啊,那个韩府的千金小姐,就是月之女神再现人间呢!"
"呸呸呸你就吹吧!"另一个老妇人马上捂住她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讲了。"你还哟不要命啊,这个关头还讲这些事情。"
坐在一边的说书先生和冷面侍卫一直都很关注那两个妇人的谈话,冷面侍卫甚至还提议把那两个老妇人抓起来严加拷问,说书人连连摆手,暗指将观其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地收集各地来的消息,才能真正的找到月之女神。
"你不知道啊"白发老妇人一边洗着茶碗,一边说道:"韩府千金可能真的就是月之女神啊。"另一个裹头巾的老妇人问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了?"
"我听说啊,那个月之女神啊,没见可是有月牙般的印记的。"老妇人悄悄的说道。
听到这里,说书人喝茶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平常的老百姓知道这样的传闻。真是不容小看啊。身边的冷面侍卫不禁问道:"先生,这,要不——"说书先生还是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现在最要紧的是得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知道事情的真实性,然后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那几个老夫人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又没见过韩府的千金小姐,你怎么知道他的眉间有月牙的标志啊?"
"哎!这不正跟你说这吗?上回啊,我去韩府里送凉茶的方子,你知道吗?刚好遇见韩府小姐出来,那模样端正地!真是闭月羞花也不为过,然后接在这个时候,你这到我看见什么了?韩府小姐的抹额掉了下来,就看见她的眉间啊,有一道小小的月牙的标记。"
另一个老妇人一阵惊奇:"天哪?真可是真的?那看来那小千金还真的有可能是月之女神啊"接着他们两个有交头接耳的谈论了很久。
说书人坐在那里,手中的茶碗却是一直没有放下来。他沉思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讲,冷面侍卫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说书人的脸色。这两年,他一直跟着说书人,走遍了大江南北,翻山越岭的只为了找到真正的月之女神,如果今天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自己和说书先生马上就要找到了,那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安慰啊。
说倏然在那边沉思了很久,于是起身就走了,冷面侍卫身姿凛冽的跟在他的身后。朝着皇城内部走去,纸质的向着北方。看着走去的方向,冷面侍卫知道该做什么了。
两个老妇人利落的收拾起了茶桌,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感叹道:"这是要变天了啊。"
在当天的晚上,说书先生来到了韩府,当时,正隆重举办着韩府千金两岁生辰的宴会。一群人正在那里宴请着,就在这个时候,说是先生出现了,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门口的人真要阻拦的时候,却被冷面侍卫一下子压制住了,于是整个场面突然地冷了下来。每个人都默不作声,紧张的看着说书先生,尤其是抱着小姐的奶娘,更是紧张。
说书先生朝着韩府千金的方向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说书先生,她大声的喊着:"是不可说先生,不可说先生来了!"马上,人们又沸腾了。现实很久的说书先生竟然又出现了。没想到两年过去了,竟然能在韩府的宴会上再次见到不可说先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人群中纷纷的想说书先生提问,问他这几年到底去哪儿了。但是说书先生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想着两岁的韩府千金。
走到韩府千金的面前,蹲坐下来,直直的看着她,身旁的奶娘不敢乱动。说书先生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告诉爷爷,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
看他没有恶意,就软软地答道:"我叫韩淼淼,今年两岁了。"
说书人听完后点点头,时间上对的。然后,就又把她额头上的抹额拿了下来,果然,两道小巧弯弯的眉毛之间,有个月牙般的印记。说书人不禁脱口而出:"月之女神真的转世了!"
这个消息马上又传了出去,马上,皇城的人们都知道了,韩府千金是转世的月之女神,又过了没多久,韩淼淼被接走了,作为月之女神,作为大地皇者未过门的妻子,他需要从小就得到良好的保护。时间匆匆又过了很久,故事,却还在继续。
传言道月之女神成为了这天下即将成为大地皇者的战神的未过门妻子。
大街小巷都传颂着这样的歌谣,"月之女神嫁于大地皇者,世间美事,美矣美矣。月之女神沉鱼落雁,一出世间,赞也赞也……"
喧闹的集市里,这事自然也成了老百姓们的饭后茶谈,此时在集市的一个角落,王二奶奶正和王铁柱的媳妇逛街,逛累了就在附近的一家面摊子里吃着面。
"小二,来两碗大碗牛肉排骨阳春面。"王铁柱的媳妇朝着小二豪爽的挥挥手,然后对着王二奶奶呵呵的笑着。
"好嘞——"小二赶紧应承道,匆匆忙忙跑进后厨去给厨子报菜名,并嘱咐厨子快些做,这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许多客人都等急了呢。
"你这丫头,到了外面还不给我消停些,嗓门那么大,你家铁柱子可是跟奶奶我讲了好多次了。"王二奶奶笑骂道,也不恼,只是希望王铁柱的媳妇可以再外面注意点形象。
"奶奶,我知道了。"王铁柱的媳妇是个乡下农夫,原本在乡间地头低头呆习惯了,这嗓门也就跟着大了,有时候一家跟另一家的地离着很远还要对着别家喊话,这声音不响别人怎么听得到呢。
"你这丫头……"王二奶奶和王铁柱的媳妇聊得正开心,小二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上来了。
"两位请。"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以后匆匆退下了,后面还有好多客人等着呢。
王铁柱的媳妇一看这大碗的阳春面就胃口大开,哗哗的吃了好几口才算解气,擦了擦嘴巴痴痴的对着王二奶奶笑。
"瞧你丫头这点出息。"王二奶奶笑着摇摇头,也吃上一大口,这家面摊的阳春面可是城了出了名的好吃呢。
"奶奶你听说了嘛,那个什么什么月之女神要跟大地皇者结婚耶。"王铁柱的媳妇絮絮叨叨的念叨着,继而唰唰的往嘴里放了好多面。
"这事大街小巷不是早就传开了嘛,我自然也听说了,不过不知道这月之女神长得到底怎么样。"带着疑惑和不解的神色,王二奶奶继续吃了一口面,浓郁的葱香洋溢在她的口中,怎么化都化不开。
王铁柱的媳妇吃的正开心,竟一时半会没听到王二奶奶讲话,自顾自的吃的稀里哗啦响。
"你啊你……"王二奶奶一脸不成器的看着王铁柱的媳妇,却也无可奈何,这姑娘嫁到她们家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那边一个刚进来的孩童正好听到了王二奶奶的问话,竟蹦蹦跳跳的来到王二奶奶的面前,带着孩子独有的天真的眼神,用他稚嫩的声音说道,"奶奶,奶奶,娘跟我说了,月之女神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可漂亮可漂亮了呢,娘还说了只要能娶到月之女神姐姐,我就能成为未来的大地皇者,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她一定不会骗我的!"
小孩子说的很大声,满脸的得意之色,仿佛在卖弄着他那些有趣的小知识,惹的周围前来吃面的客人都哈哈大笑,笑称现在的孩子,一个个精明着呢。
顺应这样子的传说,月之女神在人们心中的神秘感增加,月之女神,那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是世人都希望得到的女人。
听说那个月之女神美如天仙,不管是谁见到都会深深爱上,那是一个美丽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女人,如水一般融化在你的心间。
现代。
苏婧烟就似往常一般在公司里上班,她只是一个公司小职员,职场的小透明。
在公司那么久,都没有多少人记住她的名字苏婧烟,她的样子。她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在这里,仿佛她苏婧烟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她到底属于哪里,连她自己都不明白。
苏婧烟有的时候总是会在夜里做些奇怪的梦,有人有神有……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会让她心痛,会让她感到窒息,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仿佛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已经注定,牵着她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苏婧烟想知道那是哪里,却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苏婧烟,咖啡。"一个声音终于将还在神游的苏婧烟叫回了现实中,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对方。
"咖啡啊,不加糖。"男人不屑的开口,像是看二逼的眼神看着苏婧烟,转而继续低头认真工作起来。
"噢噢,好的,咖啡不加糖,我记住了。"苏婧烟连忙笑着应和道。
她苏婧烟只是公司的小透明,小人物,所以这些有的没的小事杂事自然而然的都落到了她的头上,反正苏婧烟平时也无事可做,这些事反而让原本无聊的她带来了些许生活的动力。
赶紧站起身来,苏婧烟正准备出去,身边另一个同事也开口了,"冰的柠檬水,谢谢。"
"嗯嗯,好的。"苏婧烟立马笑着答应,将同事们要的所有东西全部记在苏婧烟的一本笔记本上面,然后匆匆走出办公室的大门。
来到电梯门口,电梯还在1楼,苏婧烟按了下楼的按键以后等待着电梯慢慢上升。
来到了楼下,站在公司的前厅,玻璃的落地大门外面是黑暗的夜色,今天因为公司有新的业务赶着交稿,所以大家都在加班,而她原本就是闲人一个,按时给钱的,坐在那边就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走出大门,世界仿佛已经被黑暗所吞噬,只是依旧会有一些亮光坚持着,试图在这黑暗中支撑起一片天地,但是黑暗始终还是太强大了,灯光就显得有些昏暗。
今天正好事月圆的日子,又大又圆的月亮熠熠生辉,在天空中那么耀眼,美丽,它似乎还闪烁着一种不一样的光芒,带着一些奇怪的气息,似乎在吸引着苏婧烟什么,就像是一种暗示一般。
苏婧烟眯着眼看着这月光,带着神秘的色彩,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到底是怎么了?
苏婧烟甩甩头,她到底在想什么,这月光到底怎么了,竟然吸引着她一直想要靠近,难道是一种巫术?
接着连苏婧烟都被自己给逗乐了,这天底下哪来的巫术,苏婧烟你是过平淡日子过傻了嘛。
苏婧烟轻笑着,继续朝着商业街十字路口的那家咖啡店走去。
路边服装店外,一只可爱的红贵宾被拴在树边,可怜巴巴的看着苏婧烟,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怎么在这么凉的天气还在外面挨冻,这家的主人真是不会爱惜小动物。
苏婧烟想走近小狗身边逗他玩玩,却不料她一靠近那只小狗,小狗就像看见了怪物一般,死命的对着她叫着,"汪汪汪——汪汪——"
苏婧烟皱眉,这狗狗怎么这么不认好坏,随即也懒得理会她它,还是赶紧买完饮料回去才好,这外面的天气太凉了,万一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想她苏婧烟这种小透明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要是在家里躺个一天两天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发现,更加不会有人来看望她,还是自求多福好好保护自己才是真道理。
想到这里,苏婧烟也懒得管那只狗狗了,继续走向那家咖啡店,终于排了许久的队伍以后,苏婧烟如愿的买到了咖啡。
苏婧烟拎着咖啡朝着回公司的路走着。
只是这夜真的有些不一般,这夜色越深,这月色就越亮,月色倾泻下来,让这城市的每一个东西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熠熠生辉,苏婧烟感觉到那月色渐渐想她靠拢过来,仿佛这世间的月光都向她的身体里面侵蚀过来。
苏婧烟有些发愣的感受着神奇的月光带来的力量,竟然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带着丝丝的熟悉感,她全身一震,仿佛这月光将要带她渠道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仿佛才是她真正的归宿,是她最终应该存在的地方。
苏婧烟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手中的饮料也随着她身体的上升掉落在了马路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继续如常的行走着,行驶着,即使有人从苏婧烟的身旁走过,但是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苏婧烟一般,甚至有人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走了过去!
这么说她苏婧烟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那么她会存在在哪里?!
眼前一黑,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坐着什么走了很远很远,远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最终在另一个世界里降落了。
那夜的月亮异常的圆也异常的亮,周围的星星都显得黯淡无光。这月圆的日子原本应该是亮的犹如傍晚的日子,天上的星星点点也肯定少不了。
而现在这样的异象虽然不明显但是也不至于让人完全忽略。
山村的村口,两个年轻人正背靠背的看着这美好的月圆。
"阿亮,你说这月亮今天是不是很亮,好像比以前都要亮,这是不是见证我们爱情的时候,连上天都看到了我们的爱情,想让我们在一起。"秀清靠在阿亮的肩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啊,今夜的月色真美,秀清,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阿亮对着月亮竖起三个手指发誓道。
秀清一脸信任的点点头,满脸都是甜蜜和幸福的笑意,望着那天上明亮的满月说:"阿亮,你有没有觉得,这月亮真的亮的不一般呢,仿佛把星星的光都吸走了一样,好神奇哦。"
"是啊。"阿亮认真的看着月亮,轻轻的点头应和着。
两人幸福的看着天空,仿佛此刻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这道白光异常强烈却只有那么一瞬间,除非你是一直盯着天空在看才会看到。
"阿亮,你刚刚看到一道白光了,你有看到吗?"秀清被那一道白光有些吓到了,连忙拉住阿亮的袖子问道。
"白光,什么白光,我怎么没有看到。"阿亮好奇的张望了一遍天空,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哦,可能刚刚是我眼花了吧。"秀清揉了揉眼睛,也许真的只是她眼睛看错了吧。
苏婧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地方缓缓降落,她只觉得自己头疼欲略,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终于碰到了地面,苏婧烟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因为已经入夜了,所以这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一个都没有,黑压压的天气,苏婧烟觉得有些可怕,可是却又找不到什么人来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苏婧烟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召唤着她来到这里,但是苏婧烟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见都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带到这里来了呢?
正在这时,从巷子的尽头来了一个打更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盏亮着灯火的灯笼,在这黑夜里摇动着闪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灯笼被男子的咯吱窝夹着,左手拿着一个锣,另一只手拿着木质的棒子,"砰砰砰——天干物燥,小心火柱——"
苏婧烟的眼睛都直了,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虽然他的穿着很奇怪,做的事情也很奇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才会有这么落后的方式。
苏婧烟靠近那个男人,只是很遗憾的是,那个男人就好像压根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从她的身边走掉了。
"喂喂喂——那位大叔。"苏婧烟不放弃的再次靠近中年男子,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太高傲了,也不理会别人一下。
只是当她的手碰到那个中年男子之后迅速的穿过男子的身体,吓得苏婧烟连忙抽回手,吓死她了。只是她好像忘记了,现在穿过别人身体的人是她。
苏婧烟知道现在自己只是一个灵魂的状态,她这样到底要去到哪里?难道要在这里做孤魂野鬼一辈子吗?
又是一道闪光,苏婧烟这次彻底晕了过去,再醒来只觉得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夹着脑袋,苏婧烟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有些激动的说着。
"加把劲!用力——看到头了,已经可以看到头了!"
"用力啊,跟着我一起做,吸吸呼,吸吸呼——"
"啊!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最后她被人怀抱在怀中,苏婧烟想睁开眼睛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却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眼睛都那么无力,怎么睁都睁不开。
直到某天,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不仅换了一个生活的世界,还改变了体型的大小,变成了一个孩子。
这是一个还算是富裕的家庭,苏婧烟的爹爹算是一个商人,入商行几年来也赚了不少钱,娶了好几房姨太太。
苏婧烟的娘是苏婧烟的爹爹今日里刚娶进门的一房姨太太,生下了苏婧烟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苏婧烟就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生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里,她最要好的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月瑶了。
苏月瑶的娘是一个爱赌成性的女人,陈玉雪,作为一家的夫人,竟然还敢每天抛头露面的在外面赌博,还真是一大丑事呢。只是陈玉雪自己却不这么觉得,苏婧烟的爹爹也拿他没办法,也只能随着她胡来了。
后天终于有一天,陈玉雪的赌博将这一家人都送上了死胡同,陈玉雪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去变卖了,最终连着整个家底都变卖了。气得苏婧烟的爹爹当场三口老血,不治身亡。
最终竟然连棺材钱都拿不出,只能草草的葬了,当时家里的人都走光了,爹爹的孩子原本就不多,只有一个儿子和苏婧烟和苏月瑶,但是一听说陈玉雪将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输光了,那个儿子当即就带着自己的私房钱,带着他的娘走了,姨太太们也跑了,苏婧烟的娘嫌弃苏婧烟是个累赘,直接丢弃她就离开了。
那一年苏婧烟才十岁,苏月瑶才八岁,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陈玉雪却依旧不放弃她的赌博大业,忙得连爹爹的葬礼都懒得管了,最终是苏婧烟和苏月瑶两个小孩子用他们小小的身躯将爹爹尸首抬到后山埋了。
两个人很难过也很心痛,就互相抱着在山上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只是不管她们回不回来,或者到底要不要回来,这一切似乎都跟陈玉雪没关系,她满心只想着她赌博的事情,除了赌博好像任何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所以不管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根本不回来,这都跟她没关系,不在陈玉雪的关心范围之内。
她们三个就在那破落杂院里住了五年,这五年来,陈玉雪依旧不改赌博的坏习惯,什么事情都不做,让两个小女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她从来不给她们提供,有的时候赌赢了,会买些吃的穿的给她们,大鱼大肉一餐。
不过要是陈玉雪一旦赌输了,那么前几天买的东西又会被她全部拿走,即使是已经穿在两个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也不放过,全数都带走,除非是已经破了洞,或者烂的连当铺都不要了的衣服。
这五年来,苏婧烟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下来的,她不经都有些敬佩她自己,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长大,也实属不易。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人的两个女儿虽然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却长得水灵灵的,美丽动人,不管怎么样,即使她们穿的衣服再破旧却依旧难以掩饰她们的美丽。就像是坠入凡尘的仙子,美丽灵动,单纯而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发现又那么疏远仿佛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婧烟和苏月瑶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不会有什么大病,一般生病感冒就在家里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第二天又能下地乱跑了,做些工养活自己,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苏月瑶这次生了一场很大很大的病。
苏月瑶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了依旧不见任何起色,陈玉雪根本就懒得管她们两个人的事情,陈玉雪有的时候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这两个拖油瓶更是不想理会,病死了也算了。
苏婧烟却跟苏月瑶亲近许多,又当姐姐又当娘,看着妹妹生病她就心疼,妹妹和她同甘共苦到现在,如果妹妹真的有了什么闪失她该怎么办。
于是苏婧烟狠了狠心,将两个人平日里打工赚来的一些小积蓄从墙缝里掏了出来,两个人就是为了不让陈玉雪找到她们的钱才把钱放在墙缝里的,这样才能不被陈玉雪又拿去赌了。有的时候饿的难受了两个人一个在门外把风,一个就在里面掏钱,这样两个人才能算是度过一劫。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苏婧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从墙缝里掏出了全部的钱,她一定要找大夫来给妹妹看看,苏月瑶绝对不能有事。
"姐姐,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不要,姐姐,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花光这全部的钱,那你怎么办,姐姐我不要,我不要。"苏月瑶拼命的摇头,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却依旧不肯退让,这些钱是她们两个的救命稻草,如果因为她一个人花掉了,那对姐姐来说多么吃亏啊,她不想让姐姐吃亏。
"妹妹,没关系,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一会就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绝对不允许你出事情。"苏婧烟是真的担心苏月瑶的身体,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把妹妹的病治好,不管用什么方法。
苏婧烟不等苏月瑶再说什么,直接冲出去奔向了医馆。
虽然她们的这些钱对于一个大夫的问诊费来说还是太低,但是看在苏婧烟一个劲的求情的份上,还是有个老大夫看不下去了,出于同情决定去帮助这对可怜的姐妹。但是当老大夫帮苏月瑶把了脉以后直摇头。
"大夫怎么了,我妹妹怎么了!"苏婧烟瞪大了双眼看着大夫,她很担心苏月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你妹妹的病这一时半会是治不好的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帮你妹妹抓药吧。"说着老大夫在一张宣纸上匆匆忙忙的写下几行字以后,将纸递给苏婧烟以后就走了。
"大夫,你的出诊费。"苏婧烟冲出门去递上自己仅有的几文钱。
老大夫摇摇头,讲钱塞回了苏婧烟的手里说:"你们两个姑娘家也着实心酸,这次我算是自愿给你妹妹看病便不收你的钱了,至于你妹妹的病,还是要吃药,不能老是在家里躺着,那样永远都好不了,这几个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着老大夫离开了苏家破落的院子。
后来苏婧烟到了各家药店去买药,只是一问才知道,光一天的药就要十几两银子,她们两个哪来那么多钱。
苏婧烟就拼命去找一些工钱比较高的工作,终于有一天有一个姑娘说能让她赚到大钱,于是苏婧烟就相信了,跟着她来到了红楼阁。
老鸨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苏婧烟,她这样的姿色可以说是上层中的上层,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依旧不能掩饰她美丽的姿色,老鸨最后一次确认道,"你可是自愿的?我们这红楼阁可是有官府执照的正当产业。"
苏婧烟这才知道自己来到了青楼,但是妹妹的病等不了那么久,也许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让她救妹妹,苏婧烟于是咬了咬牙道,"是自愿的,但是我有个条件,卖艺不卖身!"
"好,成交。"
苏婧烟很聪明,很快琴棋书画乃至歌舞都样样精通,不出多久就成了红楼阁的花魁。
这天,外面阳光明媚,天气甚好,街上热热闹闹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卖菜的叫卖声,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小铺子,挤满了顾客,据说是刚从塞外运来了最新的胭脂水粉,看来这爱买化妆品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所特有的特别爱好吧,这可是从古自今都存在的现象啊,难怪在二十一世纪有那么多女孩子愿意将自己工资的大部分都花在买化妆品上呢,这爱美之心嘛,人皆有之。
这女孩子的钱就是好赚啊,这可是从古自今亘古不变的真理啊。正是这明媚的天气啊,大家都愿意出来活动活动,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叫卖声显示出一片国泰明安的景象。君安漠看到好不容易的好天气,今天也出门活动活动。君安漠带着他的几个贴身侍卫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红楼阁,早就听说红楼阁是个好地方啊。
还别说,这红楼阁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啊,据说红楼阁是全国档次最高的妓院,而红楼阁的姑娘呢,也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这儿的姑娘个个才艺出众,琴棋书画可是样样精通啊,最主要的是个个貌美如花,千娇百媚啊。难怪这些有钱的公子哥每天发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面砸,每天过着腐败至极的生活。
如此美妙的生活,是个正常男子都会对这种生活向往的吧。红楼阁门口,两边站着一个个妖娆如花的姑娘,挥着手里的丝绢,冲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招揽生意,这老鸨一看到君安漠就是有钱的主儿,而且这爷风度翩翩,气宇非凡,只要一看他那穿着打扮,就能推断出君安漠非富即贵,这老鸨一看到君安漠在门口驻足,这老鸨一看财神爷来了。怎可轻易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啊。
这老鸨赶紧拉住君安漠,说:"大爷,来啊,进来玩玩啊,咱们这可是有上等的姑娘,来嘛,大爷进来玩玩,咱们这的姑娘可都是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美啊。"这老鸨一边把君安漠往里面推,紧接着这两边的姑娘可是一拥而上,把君安漠和他一同前行的下人硬是给推了进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红楼阁今天可真是热闹啊,真不知道今天有什么节目啊。君安漠一看这热闹的气氛,也想着那就坐一会儿吧,看看有什么精彩的节目,看看是什么这么吸引人的,这一大帮的公子哥儿都聚在这儿来找乐子。君安漠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他的几个贴身侍卫则站在他的身后,保护着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他。
过了一会儿,这老鸨就端来了点心与上好的龙井,君安漠闻着这一缕茶香,这淡淡的香味,一闻就知道这是春天的第一泡茶,上好的毛尖,看来这红楼阁还真是够有本钱的啊,这随便一个堂客都用上等毛尖龙井招待着。这君安漠还在品着这上等的好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轰动,君安漠也抬起头来看看,这时响起了美妙的箫声,紧接着只看见玫瑰花一片一片地洒落下来了。
只看见几个姑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都蒙着面纱,这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边踏着轻盈的步子,一边吹着美妙的箫声,听大家伙议论着才知道,这可是红楼阁的最红的花魁,这时整个大堂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这时,箫声停止了,这一行姑娘来到了舞台上,开始载歌载舞,那轻盈的身姿加上妙曼的舞姿,台下一片喝彩声,一片尖叫声,欢呼声,好不热闹。
君安漠抬起头来欣赏一下这优美的舞姿,这时,刚好对上苏婧烟的眼神。苏婧烟那清澈的双眼,较弱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倒了,但是那凤眸里却有着坚决的倔强,不服输的坚毅并且精锐,足以令她深深震撼。这是君安漠以前所接触的女子所没有的,这令他有了想进一步了解这个姑娘的欲望。
苏婧烟与君安漠眼神相交时,苏婧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这个男子瞬间吸引住了她的眼神,这俊俏的面孔,这高大的身板,这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冷冷的光,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是这位英俊的男子,棱角分明,有着一双及其深邃而眼神中又透露着一丝冷冷的气息的眼睛的男子,苏婧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认识的熟人一般,这让苏婧烟自己也觉得特别可笑,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来自不同的世纪,怎么可能会认识?
很快舞蹈结束了,君安漠还沉浸在这优美的舞蹈以及这动听的音乐里,这音乐突然停止还真有点不适应呢,君安漠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何刚刚这个女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女子究竟是谁,怎么这么奇怪。舞蹈结束之后,苏婧烟回到房间,摘下面纱,坐下来猛灌了几口茶,苏婧烟努力回想,她甩甩自己的脑袋,似乎想从脑袋中甩出什么,自言自语道:"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认识他,他为什么那样子盯着我看,难道他也认识我?
苏婧烟困惑极了,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苏婧烟努力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中所认识的人,在她的生活交际圈里,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啊。这另一端的君安漠,也同样对此困惑不已,他想要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一刻也坐不住了,他对身边的侍卫说了一句悄悄话,:"去吧老鸨给我叫来,我倒想今天会会这个花魁。"不一会儿老鸨就过来了,以一种腻死人的语气说:"大爷有何吩咐,你想要哪个姑娘啊,咱们这儿的姑娘那不是我吹啊,个个貌美如花,不过呢?"老鸨说完就双手抱着膀子,两眼斜视着,君安漠大概懂了老鸨的意思,于是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神,旁边的侍卫就从兜里拿出几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老鸨。
这老鸨看着大爷出手如此阔绰,虽然在这儿来消费的个个都是有钱人,可是出手如此阔绰的还是头一个。这老鸨还真是见钱眼开,一看到银票,态度更是好得不得了,一边用她那充满浓郁的香薰的丝绢对着君安漠妖娆的甩了一下,说:"大爷,你就直说吧,看上哪个姑娘了,我去跟您安排,只要你喜欢的,本店都满足您。"君安漠瞧都没有瞧老鸨一眼,冷冷地说,:"刚刚跳舞的那个女子,速速给我去安排。"
刚说完,老鸨就露出非常为难的脸色,很遗憾的说:"大爷,真不好意思,我们这个烟儿姑娘呢,从来都只是卖艺不卖身的,从她来的那天起,就不断有人想见她,也有人大把大把地往她身上砸银子,可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芳容,这我真的帮不了你。"君安漠听老鸨这么一说,更是激起君安漠的欲望,一定要一睹这烟儿姑娘的芳容。于是又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侍卫又从兜里拿出一叠银票,可是这侍卫也不知道要给多少,干脆把所有的面银票递给了君安漠,君安漠也是想为了一睹烟儿姑娘的芳容,也豁出去了,把一把银票都递给了老鸨,这老鸨一见这情形,也失去了主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心想,:"看来这位爷是不见到烟儿姑娘不罢休啊,可是这烟儿姑娘压根就不想见这些人,这可怎么办呢?"心里正为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君安漠看着这老鸨看着那么多银票都不心动,还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时君安漠顿时就怒了,怒拍桌子,这时,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从桌子上掉了下来,茶水洒了一地,洒到地毯上,地毯很快就将水吸干了,留下那细细小小的茶叶尖,还有那还在滚动的茶具。
君安漠站了起来,这时他身边的几个侍卫迅速把刀拔了出来,其中一个把刀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君安漠冷冷的吼了一声,:"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好给我识相点,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君安漠想见见不到的人。"老鸨吓得连忙跪下来求饶,两腿吓得直哆嗦,道:"公子饶命啊,小的这就去帮你安排。"这时君安漠给了侍卫一个眼色,老鸨就连滚带爬的爬上楼去了。
一开门见烟儿姑娘坐在桌子旁边沉思,老鸨赶紧跟烟儿姑娘商量着,老鸨说,:"烟儿呀,自从你来到了红楼阁,我没有亏待过你吧,看在我平时待你不薄的份上,你今天就帮我一个忙吧,算我求求你了。"苏婧烟看到平时那么厉害的一人今天居然来求她帮忙,看来此事不简单啊,于是随口说:"妈妈,想见我的人又不是今天才有,以前你不是都解决的妥妥的啊,这次我相信你也可以的。"
这时老鸨说:"今天也不知道这也是什么来头,出手时出奇的阔绰,身边也带了几个侍卫,我看这位公子长得也是少见的英俊,想必一定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而且来头不小啊。"苏婧烟想到了刚刚在跳舞时看到的那个人,感觉与老鸨描述的有几分相似,便问道:"是不是大概有八尺来高,长得棱角分明,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冷冷的光?"
老鸨点点头,苏婧烟说道,:"那好,这个忙我帮了,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何方神圣。"老鸨本以为烟儿姑娘会拒绝,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于是跑着下楼,来到君安漠身边,对君安漠说,:"烟儿姑娘答应见你了,你跟我来吧。"
君安漠跟着老鸨,来到了烟儿姑娘的房间,于是命令自己的侍卫在门外给候着,扯了几张银票递给老鸨,说,:"去给大爷我备几个好酒好菜,我要与烟儿姑娘好好聊聊。"老鸨拿着钱就走了。从一进门开始,苏婧烟就开始细细打量了一遍君安漠,然后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朋友,为何会有如此这般的熟悉感,,她努力地想从记忆中搜寻出这个人的影子,可是还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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