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第一次小產是在同朝歌攻打冀州時。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攻打冀州候甦護前夜，殷郊偷偷鑽入姬發營帳。

       姬發正在為自己裹試胸前盔甲，冷不防一只手摸上他的腰部，將他往後一拽。

       姬發一驚，以為敵襲，用力胳膊後撞。殷郊吃疼“啊”了一聲，姬發才知是他，笑道︰“你怎麼——”

       殷郊把手豎起︰“噓，我就找你說兩句話，別叫我父王發現。”

       姬發道聲“好”，問他是不是不高興。

       姬發拉他一起坐在毛氈上︰“是不是因為甦全孝，他是我們的弟兄，你為他感到擔憂？”

       殷郊點了點頭，用手撫摸姬發被細布纏起的腹部。他的小腹微微隆起，往昔線條分明的肌肉都被淡化了。

       姬發不太好意思地握住他的手，讓他別摸了，最近集體更換行裝時，崇應彪剛帶頭嘲笑過他貪吃多喝，疏于訓練，小肚子都有了。他自己對鏡裹腹時也深為苦惱，不想殷郊過分注意這點。

       殷郊“嗯”了一聲，手指順著姬發腹部滑到他的茱萸，道︰“我只是有些不安。”

       “沒事的，”姬發湊近他，臉不自覺微紅，“你父親是大英雄，他會做出最完美的決策的。”

       殷郊沒有說話，在姬發湊近他時，順勢吻住了他的唇，兩個人吻得纏綿悱惻，盔甲和貼身衣物迅速被丟到一邊，在光影中交疊。

       水乳交合中，姬發感到下腹明顯地墜疼，殷郊按了按他的腹部︰“你是不是生病了？”

       姬發搖搖頭，用一個吻堵住了他的問答，勾著他的脖子主動讓他埋進自己的更深處。

       殷郊的不安不是沒有道理，盡管他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父親的意思。相反，他跟姬發一樣，視自己的父親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在姬發同他第一次因為少年盛起的欲望在軍帳中滾到一處時，父親就發現了他們。但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為他們的羞恥開解，只是讓他們不宜告訴其他人，恐生變故。殷壽的寬宏理解讓兩個少年感激不已，一直將他的教誨記在心里。

       直到這天，甦護不降，甦全孝身死。姬發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舊日兄弟的尸首，嘴里涌起苦味，他險些嘔吐。

       崇應彪嘲弄地瞥了他一眼，殷郊則擔憂地望著他。

       在殷壽的鼓舞下，朝歌大軍入城，逢火，姬發率領騎著蒙眼的馬匹沖入城中，卻在混亂中摔于馬下。

       那一刻，他感到腹中劇痛，一時爬都爬不起來，殷郊高吼著他的名字，“姬發——”姬發望著他，把自己的手伸過去。

       姬發抱著殷郊，後者問他有沒有事，他搖搖頭，道︰“我還好，留了些血，不礙事，我們快去找主帥。”

       他並沒有把自己身體的異樣放在心上，繼續隨同作戰，直到朝歌險勝，叛臣之女也被捉拿，他們欲回營，崇應彪叫住他︰“姬發，你怎麼還在流血。”

       姬發回頭，在雪地上發現了自己的血跡，鮮血順著腿部細細流下，他看了殷郊一眼，倒下了，余光中看見殷郊大叫著他的名字向他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