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我带着云桥出了一趟门，街上买了点吃食送进了厨房。

       叮嘱厨房，现在天还冷，吃点锅子补补阳气，向天泰为着我娘的死俩月伤心不思饮食，萧姨娘近日生病，这吃食一定要上心。

       众人听言，直呼我温婉孝顺，我露出往日怯懦微笑便出了厨房。

       晚饭过后，我便去了向天泰的书房，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是我专门从厨房每天必有的罐里盛出来的绿豆汤。

       不出所料，向天泰还是如往常般吃完晚饭，睡前必会读一会儿书，对外他是向府的主脑，能主事，对内，他是爱护妻儿的好丈夫，母亲死后他悲伤之状全府内外谁不叹一句情深。

       可惜只有我见过我娘身上的淤青，见过她深夜给自己上药时的低吟。

       “听说父亲晚上吃了不少狗肉果子，狗肉性热，大冬天的吃难免会生痈疮，女儿特地让厨房给父亲煮了一碗绿豆汤，父亲喝了去火明目。”

       我将绿豆汤从食盒中取出，放在向天泰面前，他对我似是没什么猜疑，自然而然的就端起喝了。

       “听说是你去厨房让她们做了锅子，有心了。”

       “女儿孝顺父亲不是应该的吗？况且父亲对母亲一往情深，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可惜了，父亲那么珍爱母亲，怎么没随了母亲一同去了呢？”

       向天泰怒气摔碗，我径直起身，将食盒中的香拿出给点上。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看着怒气冲冲的向天泰，捂嘴一笑，用手挥了挥已经燃烧的檀香。

       “娘是你杀的，不是吗？”

       我的确怀疑过萧氏和向晚，但是白天我拿着荷包在面前在她俩面前晃了晃，向晚全然无反应，只有萧氏紧张的抖了抖手。

       但是萧氏的手相对来说较为秀气，我娘脖子上的掐痕那更像是个男人的手造成的。

       更何况这荷包绣的是虎，女子家大多不用这样的花纹样案，萧氏的这个荷包只有可能是绣给向天泰的。

       我背身站在向天泰书桌前，看着门外二月还在飘落的雪花，已是死人的我已是不怕冷了，但想到可能即将给母亲报仇，这冰冷僵硬的身子似乎有了点温度。

       身后传来椅子翻地的声音，转身回头，但见向天泰一脸痛苦的落在地上。

       “父亲还不承认是你杀了母亲吗？你不说实话，那我可就不救你了。”

       我走到盛天泰旁边蹲下看他，他已全身没了力气，嘴角流涎水，狼狈的紧。

       “是…是我失手掐死了你母亲，然后将她…推进了井里。救我…救我…”

       我踢开向天泰抓住我裙摆的手，果然是他，竟真的是他！

       “你既杀了我娘，又怎么会妄想我会救我的杀母仇人！？向天泰，即使我娘不是你杀的，过去这些年你对她的种种禽兽不如的暴行，也该你这条命来偿！”

       我将失去了意识的向天泰扶上了书房的榻上，替他擦拭了嘴角，盖好了被褥，将打碎的汤碗收拾进了食盒，转身关上了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