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者:
玄晖 更新:2024-01-17 10:48 字数:1187
俗话说器物有灵,我是不信的。
直到我遇见了他。
他看我的眼神,缱绻万分,可我只觉好笑——一个物件怎么会有感情呢?
发现秦琮不对劲是那天,他突然就要带我去三亚。
当天的海南三亚惊雷滚滚,风携着饱满的水汽滚进床上,我裸露的肩胛颤了下,头顶的秦琮立刻睁眼看我。
“冷吗?”
他问我。
我不说话。
他关了窗,屋里霎时安静,唯余黑暗弥漫,
黑暗中,秦琮望我了些许,我心如擂鼓。
他捧着我的面吻我。
我微笑看他。
秦琮:“你不是一直想来三亚度蜜月吗,开心吗?”
我点头:“就像在做梦。”
他笑了下,手拂过我耳后,我顺势埋进他怀里。
下一刻,惊雷大作,似是天公怒吼,映得屋内亮如白昼。
随着窗帘摇曳,一个人形东西渐浮现在玻璃上,脚尖在空中飘着,像晴天娃娃,细小蛆虫自他耳中爬进爬出。
我蹙眉,怎么也望不清他面容,却能看到血自他指尖成线滴下。
“滴答滴答……”像湿衣服衣角的水成线落下。
我猛搓眼睛无果,只觉心被大掌捏住,惊恐大叫:“秦琮!”
我面上失了血色,颤颤巍巍指向那处。
秦琮回头,那东西消失了。
待他看我,那东西又出现在他背后,且竟有着张和秦琮一模一样的脸!
他咧嘴冲我哭,两行血泪滚滚。
“你看到什么了?”秦琮望着我轻声问。
可再看那张扭曲的面,有股恶寒自我后背升起,我意外的迟疑了。
我沉默了,外面风雨沉寂了,那东西也不见了。
我抿了抿唇,秦琮立刻紧张起来,不断追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望着秦琮的面,敏锐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已悄然变了。
我与秦琮是校友,与他不同的是,我自卑而不擅交际,人来人往的,可我身边只有他。
之前我感激他,爱慕他,细细一想,惊他觉对我的好叫人毛骨悚然。
他不允许我接触别人,就连吃饭都是他亲自端到房间来喂我。
有时他霸道的让我窒息,秦琮常常会因我一定要独自出门而大吵一架。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何不能出去,吵着吵着,我总是身心俱疲的质问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抬眼看他,话却噎在喉中。
秦琮的脸一下变得极其阴沉,他扯着唇,步步朝我走来。
“我怕什么?”
他扯着嘴角,挤出丝像是刻在脸上的笑:“外面很危险,我不放心。”
“别惹我生气了好吗。”秦琮沉脸看我。
我鼻头一酸,心脏酸胀的痛,只好佯装温顺点头。
待晚间他睡着后,我逃也似奔出酒店。
夜晚椰子树静默,像是巨人,咸腥海风拂着我的面,我看了眼手机,没有他轰炸般的一连串未接来电,
我松了口气——秦琮的爱像网笼罩着我,偶尔叫我喘不过气来。
突然——
“她走了这么久了,我心里还是放不下她。”
一女人声音隔着树丛远远传来。
“放心,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过得很好的。”一男人安慰她。
我越听越觉声音耳熟,探头一望,赫然是闺蜜徐倩!她栗发齐耳,更显干练,背影透着股哀伤,蹲下任沙子自自己指缝流下:
“月禅,来三亚旅游不是一直是你的梦想吗?我凑够了钱,带你来了。”
徐倩从怀里掏出几件衣服。
我正奇怪,却见她点燃了衣服,等着它们烧成灰烬后,她起身,面冲着海哭喊:
“月禅,你这辈子太苦了,你来生要好好的,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