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接下来？”

       男人擦拭着手上的骨灰，动作细致。

       “把他们也扔进去吧。”

       几个仆人模样的人立马将之前那几个贪生怕死的同伴扔进了河里。

       任凭他们奋力呼救，却始终叫不回扭头就走的罗家人。

       河水似乎深不见底，我这才终于相信小孩儿说的河里全是骨头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挣扎着渐渐没了动静。

       我急得在岸边打转。

       我的理智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太过诡异了，就好像是提前做好的局一样等着我往下面跳，可是我面前又是活生生的人，良心的谴责让我很难抉择。

       罢了。

       我闭上眼跳下水死死拽住其中一个还没有沉下去的瘦弱男人。

       “拉住我，别松开！”

       还好我小时候贪玩儿，水性很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下了他。

       我拧干自己的衣服，看着很久都说不出话的男人。

       “你们家主好像不把你们当人看啊？”

       他冷得打颤，然后转过头想要和我说话就看见了我旁边的纸扎人。

       “啊！”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同他耳语。

       “闭嘴，他们还没有走远，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遭殃的话。”

       他充血的眼睛看着我不住地点头。

       “我不是罗家人，见到了不该见到的，自然就会被杀人灭口。天杀的，要不是给的钱多，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

       我挑眉。

       “什么不该见到的？”

       他望着沾染了血水的衣裳。

       “你晓得不，死的那个人，叫田晓姬，是罗家的三少奶奶，而且，还是福伯的女儿。

       听说她是被纸扎人缠上的人，命该绝。罗家把她关起来，谁知道今天她竟然跟着过来了。”

       我拧衣服的手停在那里。

       一个是丈夫，一个是父亲。

       这个田晓姬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死的那个小孩儿是谁？”

       男人惊讶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小孩儿？”

       我笑了笑没说话。

       “死的小孩儿就是这位三少奶奶的女儿，罗佳辞。我们原本就是罗家人找来帮忙张罗这位小女娃满月宴的，谁知道······谁知道我们晚上出来透气的时候，看见家主亲手把那孩子淹死在了这条河里。”

       按照男人的说法，他们因为发现了家主淹死自己的亲生骨肉被灭口，那我自己又是什么角色呢？

       “你很怕这个东西？”

       我指着我身后婴儿模样的纸扎人。

       那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急忙摆手示意我拿远点。

       “杀人，它会杀人。我看到了，亲眼看到家主回去之后房间里出现了一个纸扎人。而且·······而且还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我转头看向这个没有点眼睛的纸扎人，心中疑惑，难道爷爷说的都是真的？

       给纸扎人点眼睛真的会索魂？

       “看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结婚吧？还是先别回家了，躲一阵，罗家的人才不会起疑。”

       天色将沉，我还是准备睡一觉就回去了。

       毕竟从我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这个罗家的水太深了。

       我惹不起，还是躲着比较好。

       芦苇丛在微风吹拂之下摆动着，撩动下面的河水荡漾。

       那里面不知道多深，我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