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走后，阿寒跟了上来。

       她问我要怎么处理顾景，我说随她处置。

       喂狗，投海都可以。

       但是阿寒说她这些年见我第一次有了情绪，她想试着把顾景留下来。

       阿寒是缅北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

       我们一起从地狱里爬出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她应该很清楚留一个条子在身边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为了我她依旧坚持留了顾景一条命。

       “岚姐，当初要不是你在琛哥的枪口下把我救出来，这个世界上早就没了阿寒，阿寒不怕死。那个条子是不是你一直在等的人？”

       是啊，我一直在等他，等了五年，等到我面目全非的时候他才来。

       “行了，把他扔进后院狗笼子里，明天一早你去看，如果没死就扔空房里。”

       要不是顾景的出现，我都快忘记自己以前的名字了。

       何笑笑。

       真蠢，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怎么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的人却又把我抛弃了。

       在我还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把我扔进了孤儿院。

       不过好在后来我被顾景捡回了家，他把我养大。

       但是为什么既然选择了要把我养大，却还要抛弃我？

       难道国家和爱人之间就只能选择一个吗？

       我很自私，我从小就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信仰，我只知道舔着伤口、背靠悬崖的时候该怎么乞讨生活。

       因为上天从来不怜悯何笑笑。

       阿寒到底有没有把顾景扔进后院的狗笼子里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顾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是一件白衬衫，我以前最喜欢看他穿白衬衫。

       也许是他的这张脸的原因，院子里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老大喜欢养金丝雀。

       昨天是程枫，今天是顾景，不知道明天又会是谁。

       我披了一件衣服，走到顾景身边。

       “警察的身体素质挺不错，伤成那样还能从狗窝里爬出来。”我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朝顾景的脸吐了一口烟雾。

       顾景动作娴熟的从我的手里夺过烟，半眯着眼睛猛吸了一口。

       “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懒散的掀起眼皮，似有若无的瞥了顾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