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伸手想扶住什么东西支撑，多亏站在后面的礼部尚书赶紧扶住。

       “秦大人？您没事吧？”礼部尚书问道。

       秦翎墨摇摇头，慢慢站正身子，眼前好似弥漫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让他不禁按了按眼眶，太阳穴一阵闷痛。

       “相父身体不适？”倪御人很担忧，说着已经从銮驾上走下来。

       “臣无碍，只是近日睡眠有些少而已。”

       “相父是太过操劳所致，既然如此，今日相父就提早回府休息吧。”倪御人满眼关切，一转身回到銮驾上后宣布：“退朝。”

       太平门外，几只鸟雀掠过深红宫墙，站在琉璃瓦上轻声啼叫。

       秦翎墨缓缓走在宫道上，眉峰紧蹙，凝神思索。猛然间肩膀一沉，转头一看，原来是金啸。

       一身羽林卫装束的他暗蓝软甲，镶黄束带，腰悬长剑，衬得金啸身姿威仪挺拔。他一看见秦翎墨就收起嘴角的笑，皱了皱眉：“你脸色不好啊。”

       “没什么，只是没睡好。”淡淡地回答，显然秦翎墨不想说话。

       “我说过多少次，你这样是玩命，弄坏身体你还谈什么理想！”金啸很是担忧。因为他知道自己好友根本听不进去。

       “大题小做，不过是有点累而已。”果然，秦翎墨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在意。

       金啸还想在继续说服，秦翎墨已经先发制人：“行啦，你不用多说了，我会注意的，你还是赶紧去巡察你的吧。”

       羽林卫中郎将长叹一声，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拍拍他的肩，转身继续率领着属下在宫中各处巡察。秦翎墨注视了片刻后，转身继续往宫外走。

       因为比平时回府时间早，管家有点惊讶，他家主人常年披星戴月，看见这么早回来还真有点不适应。秦翎墨直接进了书房，只说小歇一下，然而没到两刻钟就惊醒过来，头脑发闷，比睡前还要难受。

       茗烟端着盆子进来，热切地说道：“爷，先洗把脸吧。”

       “嗯。”秦翎墨点点头，走过来接过茗烟递来的巾帕，热气抚摸着脸颊，将疲倦慢慢融化。他轻轻呵口气，放下巾帕。

       “爷，您最近脸色不好啊。”茗烟接过来，皱着眉说。

       “你也这么说？”秦翎墨有点惊讶。

       “是啊，爷您最近睡得少，还总是做噩梦，根本休息不好。”茗烟似乎下定决心要劝谏自己主子改掉恶习：“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茗烟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不过要是身体糟了，那爷您就什么都办不了了。”

       秦翎墨听了一乐：“你小子怎么跟金啸说的一样。”

       “爷！”

       “行啦，我知道了。”秦翎墨习惯地点头答应，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也这样敷衍过金啸。不禁露出点无奈的笑。

       真的看起来这么不好吗？他望着水盆里模糊的影子，越想看清楚水纹越晃荡，他只好弯腰凑得更近，更近……

       “哎呀，宰相大人你可回来啦……”

       玉帘外传来胡滢惊天动地的声音。

       秦翎墨一慌，脚底一滑，就听耳边传来茗烟的惊呼：“爷，小心！”随后就是噼哩扑通几声刺耳响动。

       胡滢此时已经一脚跨进门里，撩开帘子就瞧见一地狼藉。她忍俊不禁：“宰相大人这是练什么功呢？湿身大法吗？”

       “你，来，干，什，么！”一字字恨不得咬碎了吞下肚，秦翎墨伸手拽下盖在脸上的巾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双眸喷火。

       方才一慌一滑，让他一头扎进了水盆里。浑身湿透不说，还摔倒出糗丢人，真是把她五马分尸都不解气。

       “当然是朝你要钱啊。”胡滢说得理直气壮。

       “我给你什么钱？”秦翎墨诧异，这么一分神，他起身不稳又是脚下一滑。胡滢眼疾手快，伸手过去拽，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

       一股微醺的酒香掠过秦翎墨的鼻尖，那种味道悠长绵延，让人不禁想拢在手心中慢慢品味。如果说有什么可以仅仅凭借一呼一吸就让人沉醉不已，那无疑这种味道已经征服秦翎墨，让他心神迷醉。

       “喂，你抱够了吗？”

       胡滢的声音的打断了秦翎墨恍惚的状态。他猛然发觉自己正抱着胡滢，鼻尖摩摩挲过她娇嫩的粉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娇嫩的触感。他有点慌张，可是越慌张却难以控制，当唇滑过胡滢的耳畔，秦翎墨猛地一把推开胡滢。

       “你家主子这还是脸吗？”胡滢问旁边的茗烟。

       没反应过来的小厮愣了下：“不是脸是什么啊？”

       “鸡血石，大红袍，市价一钱三千，你主子这脸少说也得上万。”胡滢挑起大拇指。

       “少在那胡说八道。”秦翎墨一只手遮着脸，连带着说话也没那么气势万钧。胡滢挑衅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有本事把手拿开。

       “你来到底干嘛。”秦宰相干脆转过身去，面冲着书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