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八节
作者:老马刘炳      更新:2020-11-26 13:15      字数:4453
       都说婆婆和媳妇是天敌,都是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爱所致,古今中外皆如此。女儿与婆婆之间的矛盾却是为了争夺阳阳的爱所致。一天女儿来了,说起对婆婆的意见来。女儿对我们说:“我婆婆犟的很,我给她说你白天带阳阳够累的了,晚上我带阳阳,你好好休息,我婆婆说不累不累。都说好的事情,我婆婆找各种理由把阳阳抱过去跟她睡……”老婆说:“你婆婆还不是想着你白天上班辛苦,让你晚上睡个好觉。”女儿说:“我看她不是这样想,她天天抱着阳阳不撒手,也不知道累。还经常说,阳阳长大了跟奶奶亲哦,将来管奶奶哦。我听着心里就不舒服。我一天没见阳阳,晚上也想跟他睡……”老婆说:“看起来你婆婆真疼阳阳呀。”我说:“咋能不疼呢,四代单传,就像怀里抱了个宝贝疙瘩。不过,这样抱下去,阳阳成了‘尖屁股’就麻烦了,一放下就不愿意,得把一个人缠住了。”女儿说:“已经惯成毛病了,不抱阳阳就叫唤。”我说:“至于你婆婆说‘阳阳长大了跟奶奶亲哦,将来管奶奶哦’这样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婆婆没有文化,说话哪里能考虑那么多,由着心情说,其实这话也表达了一种疼孙子的情怀。再说,你想想现实当中大多数子女都是跟妈亲,只有那些从小跟奶奶长大的留守儿童跟奶奶亲,长大了还是心里想着妈,亲妈的地位是不可代替的。‘将来管奶奶’的话更是没有指望,邻居们常说‘虱子都指望上还指望虮子吗’。阳阳生的晚,待阳阳大学毕业工作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可能都不在了。微信里有段话说的实在‘没有孙子盼孙子,有了孙子成孙子;不见孙子想孙子,见了孙子怕孙子;小孙子吃喝拉撒忙坏了老孙子,老孙子手忙脚乱还照顾不好小孙子;小孙子哭闹急坏了老孙子,老孙子不知怎样能哄好小孙子;小孙子零食玩具得靠老孙子,老孙子不得不省吃俭用满足小孙子;小孙子入园入学还离不开老孙子,老孙子腰痛腿酸还得接送小孙子;等小孙子长大了,老孙子也趴下了;这时老孙子想见小孙子,小孙子忙于工作无空去看老孙子;老孙子只得含泪离开小孙子,小孙子灵前痛哭老孙子。’”老婆插话对女儿道:“微信里说的对!你要是早一点生,阳阳现在可以打酱油了。”女儿盯着我说:“早一点生,阳阳就不一定是儿子了,也不知道婆婆是啥表现,是吧?老爸。”我知道女儿故意给我点眼药水,我无言以对。老婆在一旁偷着乐。

       过了片刻,女儿又说:“我和婆婆在阳阳的吃穿方面意见也不一致。育儿书上说‘要想小儿安,七分饱三分寒’,我婆婆给阳阳穿的多,就怕冻着了,捂的阳阳经常是一身汗。说了几次,婆婆也不听。可能认为她养大了两个孩子,有经验,那个时候是啥条件,现在又是啥条件……我又怕说多了婆婆不高兴。”我说:“这是个重要问题,你小的时候就是捂得太厉害了,因此经常感冒发烧,可把我们害惨了,你妈抱着你坐在床上哭鼻子,我的任务就是带你打针……”老婆也触景伤情地说:“这个原则要坚持,孩子一旦生病,一家人不得安宁。我去给你婆婆说说,可能好一些。”女儿又说:“我婆婆就怕她的孙子饿着了,不停地往阳阳嘴里塞东西,上次体检阳阳都超重了。”我说:“这事不好办,给儿孙好吃的东西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有时候忍不住,我们也有这种体会。见了阳阳就忍不住想给好吃的,好像阳阳吃了,心里就舒服了,你也有这种感觉吧?”女儿不好意思的说:“是的。”老婆说:“天下父母都一样,所以说‘不生儿女不知道爹娘亲’,这事让女婿给婆婆说。”

       又过了片刻,女儿说:“我婆婆还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别爱唠叨。一件事要说好多遍,从早晨眼睛一睁就开始了,一直到晚上睡着了才停止。别说我烦,她儿子也烦……”老婆说:“一点没错,尽说些她们老家的事,老邻居的事,老同事的事,每次去了都说,我也听着烦!”我无可奈何地说:“这事也不好办,你总不能不让人家说话吧。只能躲,白天躲到单位,下班躲到你们的卧室,双休日躲回咱们家来。”老婆说:“这是个好办法。”女儿说:“双休日躲回来,也不行,我婆婆两天看不见阳阳不高兴呢,上次……”我说:“你婆婆看来真心实意地疼阳阳,这是你的福气。现在城市里的婆婆观念新的很,大多数不愿意带孙子,逗着孙子玩玩还可以,给钱也可以,长期带孙子不可能。自己的活动还多的很,扬言要过一个潇洒的晚年。娘家妈妈也想潇洒,可是心疼女儿,女儿又缠的紧,你看周围邻居娘家妈妈带孙子的反而多,婆婆却落得潇洒。你爷爷说的对,丫头是‘粘粘刺’,你大姑和小姑就缠着你奶奶。你婆婆够好的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婆婆答应要把阳阳带到三岁,三岁以后由我们带,你多享福呀。看来当初把你留在我们身边对了,你少受了多少累。你小的时候没一个人给我们帮忙,都是我和你妈倒饬,困难大了去……你说的这些与婆婆矛盾的事,都是些小事,不必计较。”女儿心情愉快的走了。我对老婆说:“婆媳关系普遍比较难处,这都是正常现象,我们只能下雨,不能刮风,更不能点火。”老婆说:“是这么个理。”

       阳阳的周岁艺术照片拿回来了,加上满月、百日、半岁的照片,我做了一个电子版的“宝宝周岁成长日记”,甚是好看,发到微信朋友圈里红火了几天,点赞的人比较多。虽然这套照片花了几千块钱,我认为还是值得的,留下了阳阳小时候美好的身影。不像我小时候只有一张照片,那还是父亲去世以后,找父亲的照片做遗像时偶然翻出一张全家福照片。父母坐在一个长櫈上,背景是一副山水风景画,父亲白衬衣,黑裤子,黑皮鞋。母亲穿花衬衣深色裤子,白袜子,绣花鞋,怀里抱着妹妹。姐姐穿着花连衣裙,站在父母前面。我穿着白衬衣,背带短裤、小皮鞋和花袜,站在父亲身旁,右脚离开地面。这是一张拍摄于1958年大跃进时代的旧照片,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是珍贵无比。可惜已经折成蜘蛛网了,幸亏现在有翻新技术,才能使这张的老照片焕然一新。从这张唯一照片中我才知道小时候是个啥熊样。确实是个狗都嫌!照相时蹄子都不老实!翻新师傅调侃道,你小时候还挺时髦的……你姐姐跟你妈长的像,挺漂亮的。

       阳阳出生后就定期做体检,主要是看看发育是否正常,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体重有些超,这与阳阳周围长辈的过分疼爱有关。看着阳阳每天都有进步,大家甚是高兴。亲家母说要回去照顾亲家公一段时间,也能理解,孙子再好也有累的时候,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阳阳暂时来到我家。一天,阳阳跟姥姥捉迷藏玩,只见阳阳把头藏在家具后面,屁股还露着,甚是可笑。孩子就是孩子,他以为把头藏好了别人就看不见了。老婆故意说:“咦,阳阳藏哪去了?怎么找不见了?”待老婆快到跟前时,阳阳立起身来,咯咯笑个不停。我洗了少量的“玻璃脆”葡萄,一个个放在小盆里,这是阳阳最爱吃的水果。阳阳一会过来拿一个葡萄塞进嘴里。我对老婆说:“我们做个试验,看看阳阳吃不吃独食。”于是我对阳阳说:“阳阳,给姥爷拿一个葡萄。”阳阳从盆底拿了一个葡萄放在我手里。老婆也说:“阳阳,给姥姥也拿一个葡萄。”阳阳也给姥姥拿了一个,我说:“这孩子还不错,现在吃独食的孩子不少。”小盆里只剩下一个葡萄了,我又说:“阳阳,把那个葡萄给姥爷。”老婆也说:“阳阳,把那个葡萄给姥姥。”只见阳阳捏起那粒葡萄,一会看着我,一会看着姥姥,犹豫不决。我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正在想啥,是给姥姥好呢,还是给姥爷好。阳阳犹豫了片刻把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和老婆哈哈大笑起来,我感叹人啊人!

       老婆说:“女儿开始考虑购买学区房了,那可不得了,需要一大笔钱,到时候你支援不支援?”知道老婆在试探我,老婆说过一个老邻居家的情况,当娘的舍得给子女钱,可以理解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当爹的不同意,认为既然成家立业了,就应该自力更生,为这些事老两口还闹矛盾呢。我说:“我想的开得很,就一个孩子,将来财产都是她的,老话说‘帮人要帮在忙处’,孩子有困难的时候就应该帮助,还能念你个好。像个守财奴一样紧紧抱在怀里,等我们死了,钱还是她的。到那个时候,孩子一看有这么多钱,当初就是舍不得给,说不定还挨骂呢!当然养老的钱咱们也要留够,别看给钱时皆大欢喜,如让孩子掏钱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身边的例子多的很。”老婆感叹地说:“中国的父母真是不容易,不但要管子女,孙子也要管!外国的父母就不管。”我说:“国情不同,文化传统不一样,各有各的好处。中国的父母为了孩子,大多数家长忍疼割肉都是舍得的,但收获到了亲情。我觉得有钱花阳阳身上,一点不心疼,你心疼不心疼?”老婆说:“我也不心疼。”老婆说:“你该不是看阳阳是孙子,你就不心疼,如果是个孙女就心疼了吧?”我说:“这是哪里的话,无论是孙子还是孙女,都是女儿所生,都是咱们生命的延续,能不管吗?”老婆突然兴奋地说:“莫非阳阳真是咱们家的孙子,血型跟你一样,耳仓跟我一样,邻居们都说阳阳长得像我……”老婆陶醉了片刻,突然说:“国家都放开二胎了,你再生个儿子吧?”我说:“跟谁生?你还能生出来吗?”老婆说:“我也放开了,你去找个 ‘小三’生。”我说:“越说越不着调了,这一把子年纪了,还能生出来吗?”老婆说:“哼!你们男人抱着 ‘小三’一定是老当益壮……”我说:“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正在和老婆斗嘴,突然阳阳摔倒了,他刚想撇嘴哭,我说:“阳阳不哭,阳阳是个勇敢的孩子,自己爬起来。”阳阳虽然没有哭,爬起来后指着摔倒处地面,嗯!嗯!地哼着。我没明白什么意思,看着老婆,老婆说:“我知道呢,阳阳是说地面把他绊倒了,应该用手打地面,用脚踩地面,他奶奶就是这样做的……”我心里格登一下,怎么又是这样教育,弟媳妇就是这样教育铁蛋的。看来阳阳的教育问题要认真对待,再也不能走铁蛋的老路。

       我感觉有些累了,就去书房躺在小床上,想着阳阳无忧无虑的玩耍情景,我沉思起来:如果阳阳吃喝拉撒能够自理后,应该去幼儿园了,从小就应该学会与小朋友如何相处,这一点特别重要。我小时候虽然没有去过幼儿园,但是家属院里小朋友多的很,或者哥哥带弟弟,姐姐带妹妹,玩的都不想回家。现在都是楼房,院子里也看不到小朋友。家里面只有一个孩子,孩子只能与家人相处,孩子接触面比较狭窄,不利于健全性格的培养。既然身不由己地来到这个世上,必然要经历大多数人应该经历的过程,即金色的童年、银色的青年、铜色的中年、铁色的晚年。可是现实是只要一开始上小学,金色的童年就黯淡无光,无尽的作业、家教、补习班、练习题……上了中学更是银光无显,为了上个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必须暗无天日地拼搏。阳阳我得认真培养,现在生存环境很是艰难,没有健全的体魄,比较高的智商和情商,如何能在恶劣的竞争环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不仅仅为了淘口饭吃,如果没有较好的经济收入,媳妇都很难娶得上。虽然明令禁止不容许医生告诉孕妇是男是女,可还是一些孕妇知道了结果,有些孕妇把女孩作掉了,据统计现在男比女多了几千万。现在的姑娘们现实的很,这也是生活所迫。开发阳阳的智商我还是有些信心,可是培养情商我心虚,老婆说我情商低的一塌糊涂,我心服口服。可是现实中情商比智商更重要,往往是情商高的人领导智商高的人,情商高的人比智商高的人活的滋润。没办法,我只好尽我所能了。其实孩子的教育问题是一个复杂命题,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跟着感觉和经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