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七节
作者:老马刘炳      更新:2020-11-26 12:11      字数:6582
       丈母娘回到家里,顿时家里“热闹”了,一个房间躺着一个人,吃喝拉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当时请韩保姆的时候已经说好了只是伺候丈母爹,因此丈母娘的事人家不管,当然要是加工资肯定愿意干。但是考虑丈母娘逐渐会好起来,因此四个子女们轮流白天晚上照顾丈母娘。丈母娘渐渐地能够自理了,但是偶尔会尿裤子,子女们晚上就不去了,由韩保姆顺便代管一下。白天妮子也帮韩保姆做饭,韩保姆每天出门转转,相处的还算融洽。四妮把存折和丈母爹的工资卡一五一十地交给了丈母娘,丈母娘在数额上没有提出异议。只是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不把存折交给我儿子!”此话大大地伤害了妮子们的自尊心,我听着妮子们在电话里大发牢骚。老婆也经常气不平地给我唠叨,我也听着不痛快,安慰老婆:“算了!丫头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凡是与钱有关的事,你们妮子们不要经手,让小五子跟你妈打交道去,她只相信儿子!……”

       接下来该付第二月的保姆费了,第一个月的保姆费丈母娘还没有出院,浑水摸鱼地从总住院费用里出了。现在丈母娘重掌财权,那可是不容易了。丈母娘不闻不问装糊涂,老婆一提保姆费的事,丈母娘要么不吭气,要么直喊脑袋伤口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保姆是你们请来伺候你们的爹,钱就应该由你们出,与我无关。妮子们气的没办法,与二奶奶商量。二奶奶提出一个方案,二奶奶出一千,丈母娘出一千,其他人各出五百。二奶奶说的有道理,丈母娘有十几万存款,自己又有了生活费,而且掌控着丈母爹的工资卡,为什么不出钱。老婆给丈母娘说了这个出钱方案,而且重点提示是从丈母爹工资中支取一千块钱,丈母娘找不到理由拒绝,因此哼哼唧唧地不表态。眼看过了给保姆约定发工资的日子,韩保姆开始提示了。老婆有些急了,其他妮子们也帮腔,硬是从丈母娘口袋里挤出了一千块钱。但是从此丈母娘没了好脸色。接下来每个月都是如此,丈母娘没有一次出钱痛快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韩保姆传话丈母娘经常骂丈母爹:“咋不叫你的丫头来伺候你!……”她的逻辑是爹是你们的爹,就应该你们管。

       丈母娘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不愿意雇保姆。她最向往过去那种模式,子女们轮流回来伺候,可口的饭菜做上,家里面需要的东西不断地供着,把自己的钱省进箱子里。那样的日子子女们都心有余悸,丈母爹只有韩保姆能够收拾得住。小五子出的钱不必担心,很快丈母娘就会补给儿子。可怜的是四妮,两口子挣的钱本来就少。四妮公司的房地产商老板占了大修厂的地皮,发了大财,又不想要接受过来的人。因此工作任务安排的重,工资又给的少,因此四妮内退了。老板求之不得,每月给些生活费就打发了。二奶奶说过要替她出钱,四妮要强,不愿意让别人说闲话,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丈母娘一心想把韩保姆赶走,韩保姆不在家的时候大挑特挑韩保姆的毛病:什么做的饭菜难吃,又懒又馋,经常吼丈母爹,天天出去转很长时间,丈母爹一喊饿就给吃的东西,经常家里的东西找不见了……。妮子们不这么看,觉得韩保姆不错,踏实肯干,为人厚道,能干、麻利、直爽、有同情心。有办法,有经验。最关键的是丈母爹没有那么闹了。刚从农村出来的妇女,饭菜是比较粗一些,不能要求太高。出去透透气也是合理的,整天面对这样两个老人还不憋死。至于给丈母爹吃的东西,韩保姆说:“老人么,还能吃几天。”我知道丈母爹的毛病,给些吃的东西暂时就不闹了。经常东西找不见了都是无稽之谈,家里面那些破东西谁能看上眼。妮子们就因为深切地体验过伺候丈母爹的艰难困苦,因此特别能够理解韩保姆的不易。老婆经常从我们家拿些小说给韩保姆看,否则时间如何熬。韩保姆的手机丢了,老婆把她淘汰的手机给了韩保姆。让韩保姆去二奶奶家洗澡。三妮有时给韩保姆买件衣服。韩保姆说:“你妈太难相处了……上次说我偷吃了一块西瓜,我生气地去买了一个还给她。不是看你们理解我,对我好,我真不想干了!……”老婆不断地给我唠叨她家发生的各种事,可能说出来心里舒服些,我只能安慰一二,帮着分析一下,出出主意。

       日子就这样熬着过,一天老婆从她们家回来对我说:“我妈今天暗示她的生日快到了,看样子又想过生日了!……”我明白老婆给我说的意思是先给我打个招呼,指望我掌勺呢。我实话实说:“你们家现在这种气氛,我怎么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老婆也说:“我也觉得生日过得没意思。”我说:“既然你妈没有明说,你就装糊涂。”老婆犹犹豫豫地没吭气。我纳闷两家老人对待生日的态度截然不同。我父母一辈子没有过过生日,一次都没有,说给谁听,谁也不相信,但的确是事实。老两口的观点是一辈子吃糠咽菜的穷命,吃饱穿暖就知足了,哪来的那么多穷讲究。我分析是父母在那种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长大,没有形成过生日的概念,过不过都无所谓。记得父亲八十岁的时候,我建议给他过寿,父亲说:“算了,过啥呢,那都是富贵人摆的谱……”你说说这种观念我还能说啥呢。因此一直不知道父母具体的生日是那一天,父母的身份证也见过,只是没有用心记,因为没有必要记。丈母爹、丈母娘恰恰相反,自从丈母娘从老家来到这里,年年过生日。过去是妮子们主动给老两口过生日,后来是老两口主动要过生日。慢慢地我发现了老两口爱过生日的目的,丈母爹可以美美地饱一下口福。丈母娘的目的是妮子们送的吃的穿的用的东西就不用花钱了,而且还能收到二女婿、三女婿孝敬的两个大红包。因此年年生日过的乐此不疲,其实大家渐渐地心里都看明白了,只是谁也不想捅破。

       二女婿突然回来了,说是回来给总公司汇报工作,三五天就走了,自然给丈母爹、丈母娘带了不少礼物。我脑子都能呈现出老两口看到各自喜欢礼物时的奇特表情,因为那种画面已经出现过N次了。一天老婆给我说:“这个周末我妈就要过生日。”我纳闷地问:“不对呀!你妈的生日还有二个星期呢?”老婆说:“我妈要提前过,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丈母娘不想错过二女婿的红包。我故意说:“过生日就是要在出生那天庆祝,提前过还没有生出来呢,于情于理不通呀?”老婆其实也明白只是不好明说,以免伤了她面子,还要维护她妈的形象。老婆说:“管它哪一天呢,给她过了就行了!”我再没有追求真理,以免老婆难堪。

       周末我按时摆了一桌子饭菜,除了二女婿和三女婿没到,其他人都到了。过了一会二女婿到了,说是刚从总公司赶来,随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丈母娘,并且说了句祝福的话。祝福的话是什么我没有在意,只关注那个红包有多大。此时丈母娘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当着众人的面,兴奋和矜持一定较量着。现在就等三女婿一到就开席,迟迟不见三女婿的影子,三妮打电话催促,说已经出了办公室。大家耐心地等着,这已经形成习惯了,不见他的影子是不能开席的。丈母爹坐在床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在各个盘子上游走,要不是丈母娘威慑着,早已经动手了。总算听见房门响了,三女婿姗姗来迟,大家也能理解,领导忙嘛。三女婿也给丈母娘一个红包,只说了一句最短祝福词:“生日快乐!”到底是领导,说话就是精炼。我知道丈母娘不在乎祝福话有多少,而是关心红包有多少。此时我有些失落,转念一想,人家钱来的容易,自然就不心疼。我的钱都是扯着嗓子冒了烟或者担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从企业挣来的,况且我虽然没有送红包,但是这一桌子菜也算是有功劳了吧。

       小五子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好酒,这还是三女婿以前送来的。小五子给桌子上除了患痛风的丈母爹以外所有的男人斟满了酒,丈母娘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不知道怎么了桌子上的气氛不太热烈,大家埋头自吃,话也不多。可能觉得离丈母娘的真正生日相距甚远,丈母娘的心机一目了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似乎生日过的变了味。只有丈母爹旁若无人地吃的开心,手上和嘴上粘乎乎的,突然他端起四女婿的酒杯一口喝了半杯,桌子上的人都惊愕。我庆幸没有跟他坐在一起。我观察剩下半杯酒四女婿怎么办,要是我绝对找个理由不喝了,没想到四女婿跟大家一起端起酒杯一干而净,我又是一阵惊愕。二女婿说不能喝了,一会还要把车开回院子。三女婿也说不喝了,喝多了皮肤过敏。四女婿本来就不胜酒力,就剩下我和身边的小五子了。这还是我培养出来的酒鬼,如今竟然“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谓之而寒于水”,跟我还能过几招。

       接下来丈母娘的目光让我别扭,每当小五子给我杯子里倒酒的时候,丈母娘就盯着看,而小五子给自己杯子里倒酒的时候,丈母娘就不看。我不知道她是啥意思,以前没有这个毛病,倒酒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她嫌我喝的太多?心疼她的好酒,红包也没有给。想到这我突然顿觉索然无味,推说不能再喝了,小五子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我心里一直不痛快,我今天买来的东西远比一瓶好酒贵的多,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晚上大家都不敢多吃,生日宴很快结束了。丈母爹已经躺在床上挺着肚子,这是他吃多了后的习惯姿势。最后一个节目就是吃蛋糕,随着小五子一声吆喝:“吃蛋糕了!”一个蛋糕摆上了桌子。只见丈母爹一骨碌爬起来做在床边,脸上洋溢着兴奋,嘴里面重复念叨着:“哦!吃蛋糕了!……”我知道他最爱吃蛋糕。丈母娘头戴着纸皇冠,我今天看着她的样子挺滑稽。丈母娘吹完蜡烛,小五子按人头把蛋糕切好。小孙女自告奋勇地要给大家发,小孩子家最爱干这种事情,她可能觉得好玩。第一盘蛋糕在丈母爹目光的注视下给了丈母娘,丈母娘乐颠颠地直夸:“还是我的孙女疼奶奶……”第二盘蛋糕在丈母爹目光移动到我手里,小侄女说:“大姑父做的菜可好吃了。”把我感动的只觉得这孩子懂事。我扫了一眼丈母爹,微笑不见了。第三盘蛋糕在丈母爹的虎视眈眈下到了老婆的手里。蛋糕在丈母爹眼里晃来晃去,就是晃不到他的手里,我看丈母爹环眼怒睁,憋着嘴,马上要发火了。我赶快对小侄女说:“赶快给爷爷一块,爷爷要生气了!”一块蛋糕终于到了丈母爹手里,立马眉开眼笑,似乎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丈母爹也不用塑料小插子,直接用嘴咬。狼吞虎咽地一转眼,大块蛋糕就不见了,小块的蛋糕混合着奶油爬在鼻子尖和嘴上不肯下来,样子也很滑稽。

       小侄女端着最后一块蛋糕细细地用塑料小插子品尝,丈母爹一会看看桌子上的空盒子,一会看看小孙女手里的蛋糕,好像还意犹未尽。我厌恶地想当爷爷的为老不尊,难怪小孙女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曾经说过:“爷爷要是到我家住,我先去死!”丈母爹一看没希望了,就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丈母爹躺在床上一声接着一声喊四女婿:“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四女婿正在阳台上抽烟,丈母爹就使劲喊。大家一看又要开始闹了,纷纷使着眼色“走人”。韩保姆今天过周末去了,今天晚上该老婆值班。三女婿的司机把我送到家门口,我感叹一个处长就摆这么大的谱,司机硬是在车里等着,伺候领导也不容易。

       第二天,老婆回来一进家门就兴奋地给我说:“今天早晨我迷迷糊糊听着耳朵边唰唰地响,眼睛一睁,听见我妈背对着我数钱,我猜想看看昨天两个大红包里有多少钱,我翻了个身,我妈赶快把钱塞在被子里……”我也觉得十分可笑,同时觉得老婆像个透明的水晶一样,让人一眼穿透,一下觉得十分可亲可近。跟何莲正好相反,她绝对不会主动地给我说她们家的不是。我说:“你妈一只眼睛看钱,一只眼睛看物,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这还是开过刀的脑子,比没有开刀前还要聪明……”老婆不愿意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妈脑袋应该开刀!”我赶紧解释:“哦!说错位了,我的意思是你妈以前就聪明,开了刀没有受影响,你看前两年在买墓地的事情上她多有心计,你妈要是再又些文化,那可是人精呀!……”老婆说:“不跟你胡缠,我要睡觉去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老婆上床补觉去了。我还没有从刚才的话中转出来,是呀!真是奇怪,脑袋开了刀,竟然还是这么精明,这是为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脑子的不同位置管着不同的功能,丈母娘仅仅伤了一点语言表达功能区,现在丈母娘说话不太利索了,骂人也不利索了。二奶奶说:“都是骂我爸骂的结果,老天爷的报应!”我才不相信迷信呢,人的脑袋太奇妙了,有时间研究研究,一定有意思。说到前两年在买墓地的事上,又让我对丈母娘的绝顶聪明惊叹不已。

       ……我父母的墓地买好以后,一家人都心安了,父母知道了他们百年之后的归宿在哪里,我们也觉得了了一桩大事。我给老婆说:“你爸你妈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现在阴宅的价格蒸蒸日上,涨的让人心慌,也该考虑后事了吧?”老婆说:“老两口不吭气么,我们子女也不好主动提,否则好像是催他们快死。以前我爸说过他不管,死了由着你们处理,我妈没有表态……”我说:“我相信呢!你爸是个今朝有肉今朝美,哪管明天喝凉水的主,但是说由着你们处理也是个不负责任的话。处理方式也有多种,骨灰不要了,或撒了,或埋了,或放在墓穴里,或寄存……总得有个意向吧。”老婆可能听着数落她爸,没有接话茬。我接着说:“按照老一辈人的观念,不要墓地不可能的,既然要为什么不早一点打理。财权在你妈手里,她可是真能沉住气,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啥。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将来价格涨的没了样子,还得你们多花钱!”老婆说:“是啊,这种事应该老两口主动提出比较好,我们着急也没用,等着吧。”

       过了很久的一段时间,一天周日的上午,老婆接到二妮的电话要老婆回去商量买墓地的事。老婆就走了,商量她们的大事去了。一直到了晚上才回来。我纳闷地问:“商量这么个事,需要花一天时间吗,商量结果如何?”老婆说:“已经买好了。”我吃惊道:“啊!这么快,真是静时如松,动时如风!买在哪里了?”老婆说:“买在西郊公墓了。事情是这样的,四妮的公婆自己去买了一块,买好了才告诉子女。主要是不想让子女花钱,子女们都是在半死不活的企业上班,工资也不高……”我嘴快学着电视小品的腔调插了一句:“你看看人家的父母,都是山东人,为啥差别就这么大呢!”老婆瞪了我一眼继续说:“四妮也着急了,就把这事给我爸我妈说了,我爸说‘我们也应该买块墓地,现在国家都重视清明节,专门放假让去上坟,没个坟头你们上哪里去给我们捎钱送吃的’。过了几天,我妈还是不吭气,我爸沉不住气了,就给二妮打了电话。”其实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先给二妮打电话,故意问:“这种事应该儿子操心,他才是你们家唯一的香火传承。”老婆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等我回到家,二妮已经把方案定好了,买墓地的钱分成六份,五个子女和老两口各掏一份。”我说:“这个方案也不错,不过还没有正中你妈的下怀,你妈的心思她一分也不掏才爽呢!”老婆不高兴了,说:“你是我妈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妈不想掏钱?”我知道老婆对她妈最了解,但是不能由我说坏话,她说可以。其实我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我赶紧说:“好!好!我不再插嘴!后来呢?”老婆继续说:“我和二妮、小五子坐着二妹夫的车到了西郊公墓,转了一圈也没有定下来。让小五子拿主意,他也不做主……” 一丘之貉的话已经到了我的嘴边,硬是没有蹦出来。老婆继续说:“又回来了一趟,把我爸拉到西郊公墓,让他自己选位置,我爸东张西望地也没了主意,一个劲地问我‘大妮子你说那个地方好?……’,一会又问二妮、小五子,大家都说你自己看。最后他自己在离寄放骨灰的“四层塔”不远处地方选了一块,说是这里热闹,回家也方便……”我忍不住笑出来了,仅在脑子里闪出一句“本性难改”,但没有说出来。我说:“那块地方我知道,花了多少钱?”老婆说:“两万四!”我惊讶道:“你看看又涨价了,原来给我父亲买的时候了解过,那时候才一万八!”我又说:“买在西郊公墓也好,以后我们两家上坟也方便,你爸为什么要去西郊公墓?”老婆说:“我爸说‘他的一些同事、朋友在西郊公墓,所以他也想去哪里’。你污蔑我爸没有优点,这不是优点吗?愿意跟人打交道,和群,跟人关系相处的比较融洽。不像你爸,一辈子跟人不来往……”我说:“你爸以前对自己老娘、老婆、子女不认真管,后来在家横行霸道,但对外面的人好的很,仗义疏财,脾气好,乐于助人,赚得了好口碑。其实你爸是身心依赖性特别强,跟过去的老同事、老朋友在一起也觉得有个依靠。你看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是他的同事和徒弟出主意!……”老婆不高兴了,说:“正说我爸的优点呢,说着说着就转了半圈,不跟你说了,我绕不过你!”我也纳闷选墓地和人的性格有关吗?父亲和丈母爹思路迥然不同,相同之处都认为那个世界还是存在的。我转了个话题问:“你回家的时候没带钱呀?”老婆说:“二妮刷卡先垫上了,过两天我还给她。”我说:“你妈该出的那份会还给二妮吗?”老婆说:“应该还吧。”我说:“难说,你妈掏钱如割肉。”我感叹丈母娘以不变应万变,大事面前有静气,真乃人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