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淫火虫(1)
作者:李海华      更新:2015-05-30 11:56      字数:6176
       从石壁上摔下来,华子整个人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他的身体擦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又快速消失在上面远方。

       华子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眼前只是快速的闪过一些发白的模糊阴影,也闪过母亲慈祥的脸,癫子李和自己一样发达的肌肉、延灯大师死前狰狞的嘱咐,惠子娇气的模样、春吮火热的嘴唇,李珍狡黠的眼神,还有李霸天那张线条粗糙的脸…这些都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一闪而过,又时而零零碎碎地回放。不知落了多久,华子感觉自己心脏紧绷得像块石头,血液滞留在血管中,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疲软…

       “扑通”他的后背受到一下猛烈的撞击,疼痛感使得他从刚才的昏迷回忆中挣脱出来,但这疼痛太强烈,华子又昏了过去。他沉进了水里,哗啦啦的冷水直往鼻腔、耳朵里灌,咕咕噜噜地响,华子本能地挣扎,然后成了块木头往上浮,漏出鼻子嘴巴在水面。他随着水流,一路漂浮

       癫子李杀了癞蛤蟆,为华子报了仇,良心上得到了一点安慰。他决定爬到谷底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华子的尸体,带回大马头交给华母,然后去公安局自首,结束这条本该早死的命。他往下仔细看了看,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要想下谷底,必须得有绳子,癫子李又决定去拔刚才来时看见的箬叶藤。但他太饿了,肚子咕咕乱叫,又很累,所以,他擦干悬挂眼角多时的泪珠,踏上了寻找食物的路程!

       寒冷、湿漉、无助…漂浮在华子身边,当华子微微睁开被河水浸胀的眼皮时,他发现自己不在冰冷的河里,而是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这张床和昨晚一样,是由一张大箬叶和四个木桩组成。再看看房间,四周是圆柱形的,他在刚来的旅店里见过,这是在一颗高大的箬竹里面。

       他感叹:再没有比这更能运用箬竹的房子了。房里没有什么东西,倒是在中间,摆了一张木桌,木桌上的一只碗里,一缕缕白气往上升腾,饭团香气四溢,华子虽然头还很疼,但饥饿让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使出浑身力量,很快发现自己手脚全被绑在了撑床的柱子上。

       “谁啊,有人没有?“华子无力地叫喊。

       哒哒哒…一个人巅着脚步走了进来,不,确却地说,是犹!因为华子看见她后面拖着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个犹按照人的年龄看,大概三十来岁,面容妩媚,嘴巴肥厚,皮肤洁白,她跑进来的时候,乳房上下巅动,深不见底的乳沟随着摆幅被拉扯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细小的腰肢似乎支撑不住上身的重量,左摇右晃,随时可能被折断。

       妇犹跑过来,坐到华子身边,脸上挂满诡异的笑容,说:“饿了吧,我的长生宝贝”。

       她把“长生”这两个字念得特别清晰,华子突然想起上次在牢狱里,一个犹告诉他妇犹食精得长生的风俗,他立刻心惊胆寒。

       那妇犹端来饭团,放在他嘴边。华子心想,反正都有大战,先填饱肚子逃跑再说,他像个馋嘴的孩子,狼吞虎咽,大吃一通,不一会儿,身上的血气开始汇集,来了力气。

       华子攒足了劲,试着用力挣扎,绳子绑得紧,一时半会挣不开。

       妇犹见状,一把往地上扔掉了碗筷,她跳到床上,双腿叉开,夹住华子的腰,一股蒸熟的箬叶香味扑鼻而来。她开始扭动起臀部,美臀很性感,浑圆挺翘,臀沟咬住底裤,形成一条光滑的弧形,让人浮想联翩…

       华子努力克制自己,保持面容平静,为了活命,他必须得坚定自己的立场,否则精尽人亡!

       妇犹见华子没有反应,失望极了,但随即而来的是愤怒,她用恐怖嘶哑的喉咙喊:“看来,是逼我出绝招了”。她展开双臂,保持平衡,像芭蕾舞的演员一样煽动手臂,又像在海里划水,嘴里叽哩咕噜,念叨些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突然,她停了下来,盯住华子的脸,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嘴,露出了两排锋利的尖牙,嘴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照亮。华子探头去看,一只萤火虫闪着光,竟从里面慢慢飞了出来。妇犹哈了口气,萤火虫像个受了命令的士兵,围绕华子的面前打圈,最后停留在他的上嘴唇皮上。

       这只萤火虫奇怪极了,个头比毛坪村的要大,它只有一只翅膀,像直升机的机翼那样,在头顶高速旋转,将散发出来的绿光搅得波光粼粼…

       它停在华子嘴唇上,华子把眼一低,看见萤火虫头上面印有三个红色小字:“淫火虫”。

       让人吓一跳,“擦…”华子瞪着惊恐的双眼,连问带骂:“臭婆娘,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妇犹继续摆动双臂,念咒语,任凭华子如何挣扎和叫骂!突然,那只淫火虫动了起来,往华子的鼻孔方向爬去,华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伸出他那根长得能舔到鼻子的特异舌头,死死的堵住了那个鼻孔,也挡住了淫火虫的去路。

       淫火虫非常狡猾,他启动机翼,飞跃了舌头的障碍,往另一个鼻孔里冲去。华子心里早有预料,随即调转舌尖,又堵住了那只鼻孔。淫火虫并不罢休,继续冲锋…

       就这样,华子的舌头和淫火虫展开了保卫鼻孔的殊死战斗!一柱香的时间下来,双方僵持难下,舌头略占上风…

       妇犹警觉到淫火虫即将败阵,她突然色声力惧,仰头挺胸,用命令的口吻大喊:“让淫火虫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一大喝,为淫火虫打了气,它飞到舌头尖上,收拢翅膀,稍作整顿…华子看见它微微翘起屁股,越翘越高,华子突然想到,蜜蜂停留在敌人手背上的准备动作,也是这个样子。他顿时明白了淫火虫的阴谋,正想反抗之时。舌头就被淫火虫屁股上的针狠刺了一下,疼痛犹如雷电般快速袭来,华子应激反应缩回了受伤的舌头。

       淫火虫瞄准难得的时机,顺利钻进了鼻孔,它继续往里爬,到了底部停下来。华子疼痒难耐,不停往鼻孔外喷气,但无济于事。这时,从鼻腔里传来了轮胎泄气的声响,华子马上闻到股檀香味。随后,他浑身开始发热,充满力量,血在体内沸腾,在血管中跑起高速,皮肤散发着红光,下身逐渐膨胀,冲破了那件放在身上的床单的束缚,形成了一个袖珍型的珠穆朗玛峰。

       咒语,嬉笑,挣扎,怒骂,疼痛…这些东西像空气一般融合在一起,笼罩在整个房间,华子几乎昏厥。

       那妇犹得到了满意的效果,一屁股压坐在华子的大腿上,突然扯下了自己的内衣,漏出一副用小箬叶编织而成的胸罩,钢铸般的乳房在她细腰的摇摆下暴跳如雷。

       她像癫婆一样发起浪来,淫荡地对华子说:“你这个长舌无尾的怪物,呵呵呵呵…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舌头长,还是老娘的乳沟深!“。

       华子被她的话吓出一身汗水,但他坚定不移地进行着挣扎,就在妇犹准备轻咬他的全身时,他终于挣脱了右手的绳索。为了解开其他手脚,华子假装配合,昧着良心呻吟起来,妇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华子摸到了裤带里的小刀,称她不备,偷偷割掉了左手的绳索,他终于可以支起身来了。

       “喂,癫婆”,他朝着正在他下身肆意妄为的妇犹喊。

       妇犹抬起头,满脸疑惑,没等她反应过来,华子一记寸拳便打在了她的胸脯上,只听咯啦作响,寸拳产生的威力震裂了那件精致的箬叶乳罩!妇犹眼睛外凸,嘴巴大张,泛着血…庞大的身板震颤了两下,然后像摊猪肉一样倒在床沿。华子连忙割掉脚上的绳索,噗通倒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那只淫火虫似乎感应到主人的不测,从鼻孔里飞了出来,落在桌上。

       “啪”一只碗扣住了它,“看你往哪逃”,华子满心欢喜地说。

       他带走了淫火虫,还有从房间里搜出的一些巨型大米…同时搜出了许多白骨。

       华子踉踉跄跄出了门,门口是条青石铺成小路。华子往四周看看,荒无人烟,青茫茫的一片。再回头看看箬竹屋,屋体高大不见顶,墙壁因箬竹的衰老而显得陈旧,一帆布旗插在墙上,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李雷酒家。华子笑了笑,看来,这个妇犹是个黑店专业户,不知有多少犹人被她的淫火虫迷倒,遭到她胸器的迫害,弄得个精尽人亡!

       收拾行装,华子正准备离开,突然他觉得被一件东西勾起了回忆,但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他又将整个屋子看了一遍,突然把目光集中在那面布旗上,“李雷酒家”,对,就是这个名字:李雷。在当日奇怪的族谱上,写的最后一个男人的名字,就是它。

       李雷在毛坪村里,曾经是一个多情之人,在一千多年前,也是第一个进入禁区的人,但他再也没有回来。让华子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就在十八年前,他会莫名其妙地有一个后代,那个叫李九芝的姑娘。

       华子思来想去,想起了屋内被自己打得不醒人事的妇犹,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跑进去,可刚才还瘫倒在床的妇犹,此时不见了踪影。

       华子跑出去,看见青石路的尽头,蹲着那只前些日子向他喷毒的癞蛤蟆。他拔出刀,冲上去,叫:“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妖孽”。

       癞蛤蟆似乎有所准备,纵身一跃,噗通跳进了水里,像海龟一样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