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祠堂门开
作者:李海华      更新:2014-12-12 18:05      字数:13201
       每家每户的家具厨筷,都运到了大码头,现在整个毛坪村已是十室九空,但还有一室是满而未动,什么?是祠堂!

       一个从建村以来就开始存在的漏水老屋,青砖上枯草成堆,又年复一年地吐芽,抽叶,开花,枯萎,又吐芽…如此的循环往复,给祠堂上了一道古老历史的色彩!

       在毛坪村,全村搬迁的大事是要惊动族谱的,所以村里决定,今天,就是晒族谱的日子!延灯大师,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召集还留在村里看家的后生们到祠堂议事!自从上次狼人打闹全村后,他足不出户,不理村事,听他儿子讲,是害了痨病,要打短命!整整晚整晚地咳,又精神恍惚,胡言乱语,梦中指手画脚大喊狼人,狼人…

       今天,他被搬坐到祠堂大厅神栏下的高凳上,那件往日让大家感觉清风抚面的长袍大衣,和他自己一样,也竟黯然失色,老了许多!华子作为青年代表,后面跟着口水客,鼻涕虫,山羊脚…

       进入祠堂,祠堂里大概五十平米的地方,里面没有窗户,昏暗无比,唯一能够获得光明的东西,是神栏上的兩展油灯,每天都准时亮起…祠堂墙壁好几个月没人清理,上面的壁画沾满烟灰,蜘蛛也已布下天罗地网!华子抬头,阵阵凉风从阁楼上的门板透来,灰尘四处洒落…这里的一个奇怪现象,就是房梁上从来没有燕窝,一连串的钉子不知何时打在上面,希希落落挂着用布包着的黑乎乎团长…小时候母亲告诉自己,里面装的,都是祖先留下的人肉粽子,用来辟邪,人千万不能碰,否则要得病!

       延灯大师先俯身剧烈烈咳嗽一阵…然后开始讲话。华子瞥见地上印有一滩猪血旺子似得粘稠物,心里直发毛!大师郑重地说:“牵动族谱,事关龙脉,先承天意,方可行事。今天,阳光高照,风和日丽,我们要大晒族谱”。

       他说完,探出钥匙,摇摇晃晃带领大家上楼,华子是第一次上楼,因为他已到虚岁十八。阁楼门被打开,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大师点燃蜡烛,里面的情况逐渐清晰,阁楼不大,四周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木箱子,全都不同程度腐烂…

       大师招呼大家两个一对,它们都搬到外面。而在靠小窗的地方,一个古铜色的方形箱子吸引了华子的眼球,他走过去,摇了摇,箱子不动,敲一敲,发出了金属的撞击声…

       “华子,干什么呢?”大师揪住他的耳朵问.

       华子随着他的手势站起来,说:“大师,我想问这个箱子要不要搬?”

       “不要,况且,你个毛孩子搬的起吗?”大师坚定回答。

       华子不服气,走到箱子面前,马步一扎,气运丹田,两手往箱子两旁一搭,“啊…”他牙一咬,使出全身气力,箱子似乎扎了根,纹丝不动。华子不相信这么个小箱子,竟有如此重量,他使出如春吮姐吸奶的力气,脑袋青胫暴起,还是未能撼动!

       大师拍拍他的脑壳,说:“好了,臭小子,别瞎折腾了!”

       华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大家已经开始忙活,都把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族谱放到准备好的晒谷竹席上,书页发黄,哗啦啦像历史在涌动…

       华子打开一本族谱,是师傅癫子李的,他的父亲是军人,往上小有士卒,衙门捕快,大到县令,知府…祖祖辈辈,业绩高升,人丁兴旺,绽放着富人色彩!解放后,他家被打成地主,受了一番酷刑后,下放回毛坪村,经济几乎回道解放前。想起癫子李正蹲在大狱里吃牢饭,华子为他扼腕叹息!

       再打开一本,是李霸天,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他的家族,是一直保持兴旺的,族谱上延伸得枝繁叶茂,看来在村里称霸好几代的说法,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而在最顶端,上面写着李雷,原来真如大师所讲,他是李霸天地祖先!华子看着他的族谱,又气又恨,觉得得加一条:五世齐娼!

       华子在一个最小又最不起眼的箱子里,找到了自家的族谱,父亲李大华,爷爷李全华,曾爷爷李中华…都是平民!最后一个是自己的名字,空荡荡写在那,几乎会摇晃凋零。华子觉得甚是危险,自己是李家的独苗,担子可重了,又想起李大华,偌大中华,父亲,你去哪了?华子一路看过去,几乎把村里所有人的都看完。

       最后一个箱子,是比较大的,但是发现不能打开,因为上面加了一把锁,华子不甘心留下遗憾,猛地摇晃着大锁,试图打开…

       “你干什么?”延灯大师站在他家高高的晒箬大蓬上喝道。

       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出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平日烧香拜佛的延灯大师,今日会发出如此干枯坚硬的声音!

       大家都灰溜溜地闪到一边,华子颤颤巍巍地回答:“我,我只是看看”

       “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族谱还没晒好,闹什么幺蛾子?要是少了一件,看你怎么交代?”延灯大师对华子动了那大箱子感到很不满意。

       华子没再说什么,向来老人的唠叨,年轻人是万万不可顶嘴的,倒不是因为不尊重,而是因为,老人是一种有嘴巴没耳朵的动物,他们总认为自己拉的屎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就是生了几张嘴跟他们讲,他们耳内的那张单向通音膜,也会让你黔驴技穷!

       太阳炙热,白花花一片烤着…大家都蹲在祠堂屋檐下讲着黄段子,后面传来丁玲当啷响声…

       大家齐头望去,只见李春吮摇晃挑着担水经过,天气炎热,她脱了黑色外套,剩下件薄如蚕丝的白色内衣,红色肚兜在里边映衬出来,极尽诱惑…大家眼睛直勾勾盯住她随步伐甩动的丰乳,垂涎三尺。春吮渐渐走向家门口,突然,她回头看了华子一眼,露出哀忧笑容,像闪电打在头上,华子一个激灵几乎跳起。

       口水客眨巴眼睛问:“华子,听春吮讲,她和你小时候在后山亲过嘴,是真的吗?”

       华子用阴骛的眼暼了他一下,并不回答。

       鼻涕虫把鼻涕吹的响亮,笑了笑,问:“沉默就是肯定,小子,那滋味不错吧?”

       山羊脚突然站起身,面对着他们,脸上露出惊恐,轻声道:“嘘,小声点,被她听到,要倒大霉的,这女人,和福生婆婆一样,邪乎着呢!”

       大家捂住嘴巴,互相看了看,鼻涕虫从齿缝发出信息:“漂亮女人,红颜祸水啊!”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夜色降临的时候,华子和大家在延灯大师指导下,从左往右,一一收回了族谱,重新搬到阁楼。角落里,那个残破的小窗户,将残留在空气里的夕阳引入楼内,形成一条光线之路。这条路深深印在华子的脑海内。

       当所有的箱子箱子被收回之后,延灯大师前来亲自数点,华子也跟着她数,一…二…三…总共是二十一个箱子,代表二十一户人家,大师数完默不作声,看来是没有少。大家见任务完成,也都回去了。大师把门合上,狠狠加了三把大锁,将钥匙严俨收了起来!

       华子出了祠堂,天开始变暗了,隐隐约约能见的村子里房屋的轮廓,一间大瓦坯房,就是一户人家,“一间大瓦坯房,就是一户人家”华子嘴里自言自语,重复了心中这句话!怎么回事呢?这里只有二十户人家,何来二十一个箱子,延灯大师也数了,咋就没有发现?莫非他早就知道是二十一户不成,华子边想边回了家。

       惠子已经把饭做好,端了菜上桌,华子一肚子疑惑,已填不下一口饭了。惠子看出了他异常的脸色,有点生气,问:“华子哥,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做的菜吗?”

       华子从思考中挣脱出来,问:“惠子妹,你说我们村里有多少户人家?”

       “多少户?还要我回答吗?当然是二十户”惠子肯定地回答。

       华子偷偷告诉她:“今天晒族谱,我数了一下,有二十一户!”

       “怎么会呢?除非…”惠子突然不说了,面露神色。

       “莫非什么?”华子赶紧问道。

       她答:“莫非你要开天辟地,自成一家,我看你八成想娶老婆了,呵呵…”

       华子还以为他能揭开自己的疑惑,没想到来了个这么不入耳的玩笑!

       夜里,惠子洗了碗,早早去睡了,屋外青蛙呱呱,鱼儿在水里翻动大尾巴,水花荡漾在月光下…华子被这个问题折磨得不能入睡,想起那个小而笨重的铜色箱子,不!真的是铜打的吗?那金黄的颜色,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解释—黄金。天呐,华子想到这里,内心汹涌澎湃,探索的思绪像一块粘糊糊的麦芽糖,粘在脑壳里,挥之不去,思之使人甜蜜,无法自拔!他忍不住起床开灯,穿了一身宽松的夜行衣,系好手脚,这是他在小说里学的,凡在夜间行动,必须要和夜色融合,让人见不得踪影!

       惠子处在深度睡眠中,轻柔的呼吸声挥发在整个房间,华子感觉很安静美妙,他靠过去,粉红色的蚊帐下,惠子熟睡,棉被被她蹬开,露出肉呼呼的上半身,华子觉得不雅,他掀开蚊帐,把被子一下拉起来,意外看见惠子光溜溜的下体,天!妹妹竟然裸睡,华子吓得慌乱扔下棉被,逃之夭夭…

       刚才的一幕马上占据了他的思考领域:曲线光滑的小腿,似有一道光环在大腿周围环绕,两瓣浑圆凸起的臀,是件醉人的艺术品,直让华子睁不开眼,又像春吮姐的双手灵巧的抚摸,让你的小怪兽永远软不下来。

       “华子,你怎么能这么龌蹉?”华子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为了保持清醒,他对自己讲:“红颜祸水,可别被祸害了,一个春吮,就把自己折磨得够惨了”。

       他嘀咕完,到院子扛了把长长的大毛竹竿,来到祠堂下…华子把竹竿一头搭在阁楼上的小窗户上,他像只上树摘桃的猴子,张开发达精悍的双臂,三下五除二便钻入阁楼!深夜,阁楼里昏暗无比,看不见一点光,阴森森的气息将汗毛撩得笔直坚挺,撑开了内衣。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老鼠撕咬木头的噼里啪啦,华子可不像李珍,他自命视鬼神如浮云,只要内心坚定,恐怖便不再是恐怖,谈何闻风丧胆?点燃蜡烛,固定到墙边木橱子上,阁楼里的种种照得透彻…

       华子找到了那个箱子,还有另外一个上了锁的木箱,他又试了试,还是搬不动这家伙,便围着箱子周围找起来,企图找到打开的方法,一番摸索后,终于,发现了一个钥匙孔,他欣喜若狂,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钥匙在哪里呢?疑惑再次笼罩在头顶…

       突然,小窗外的竹竿咯咯作响,华子顿时警惕起来,这么晚,会是谁?他脑袋钻出小窗户,吓了一跳,祠堂屋檐下,有个高大的身影正攀着竹竿往上爬来,华子一时急了,慌忙吹灭蜡烛,躲进身后存放线香的大木柜里边…

       一个大家伙从窗台钻了进来,通过木柜腐朽的板缝,华子看到,那个高大的黑影有着似人非人的身躯,多么熟悉,但一直想不出是谁,难道是李霸天,不对,它虽然高大,但毕竟肥胖,怎么爬得上这么高的阁楼?

       只见那黑影取出一支细如长笛的东西,凑到嘴前,用力一吹,那根小棒子便燃起了火苗,他把火点着了墙壁上的大蜡烛!黑暗被驱散,在烛光的映射下,黑影的脸渐渐显出狰狞之相。

       “操!是狼人!”华子吓了一跳,手指抠到嘴里,几乎叫出声来。“对对,是狼人,这个万恶的魔鬼!”华子再次确认,高大身躯,满脸的长毛,牙齿尖白闪烁着寒光…它瞪着火红怒目,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它!华子发现,它手臂上有一块光秃的伤疤,对,那是上次自己朝他开了一枪射伤的,血溅满脸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华子此时没有带猎枪,现在只有摒住呼吸,才能躲过一劫!狼人忽然往四周看看,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它从肚肌里挤出一根手指般长的东西,华子借着烛光,看清了是一把钥匙!不出华子所料,它找到了那个金色的箱子,一路摸索到了钥匙孔,插进去…“咔嗒…”箱子自动开了一边小门,华子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狼人的身体突然背对着他,挡了视线!

       华子心理那个急啊,将脖子申的老长,也无济于事,他恨不得自己的眼珠子能飞过去一探究竟。为了走出盲区,华子试着把身体往前倾,突然,宽松的破门被他一不小心撞开,他惊呆了,狼人一怔,就在狼人回头的瞬间,他敏捷麻利地将门合拢,破门年久失修,发出了不幸的呮呀声,狼人刷的站起,两眼好似摄像头,往这边投来注意力,他慢慢靠近…华子把手握住怀里的刀柄,汗珠从额头噗噗往下滚落,在眉眼间散开,顺着鼻尖滴滴答答往木板上滴落…华子的心几乎要蹦到嗓子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吧,可恶的狼人,就让我用这把刀,刃下你这魔鬼的脑壳,祭奠飘荡在毛坪村周围的冤魂!

       狼人停住脚步,似乎在想着如何应对自己,恶战避不可免,胜利渺渺无期…此时,华子联想到了明早可能发生的情况……

       狼人的手狠狠抓住了他的两条臂膀,像猎狗钳住小绵羊,将他轻松拧起,甩到窗外,华子在空中做了个完美的抛物线,噗…像只跌落悬崖的癞蛤蟆,在地上痛苦抽搐着…狼人以俯冲身势落下,他用双脚的轻盈取笑华子的笨重,走到面前,蹲下,开始进行疯狂的断根行动!

       他张开手掌,亮出如小刀般锋利的指甲,隔着衣服,在华子的肚皮上轻轻一划,鲜血追逐着指甲披散开来,一道深长的口子在肚皮上裂开…狼人收起指甲,嘴里发出因743泄完愤而大快狼心的嚎叫,扬长而去…天亮的时候,华子从发黑的视线里看到,李珍躲在地上,端着那个超级笨重的傻瓜相机,以不同角度,咔嚓咔嚓,抓拍住肠子泛滥成灾的惊险画面…傍边的一个记录员,戴个帽子低着头,一声不吭,正聚精会神观察起肚皮的每个细节!

       “华子哥,华子…哥”惠子哭着喊着,从院门口向这边滚来,她一路跌跌撞撞,像只护雏的母鸡…最后推开李珍和记录员,扶起华子,悲伤地问:“华子哥…你…你怎么了?”

       华子痛的迷迷糊糊,咬牙回答:“妹纸,你哥给狼人剖了肚子,快,帮哥找找,肠子哪去了?”

       惠子望望远处稻田,眼眶里溢出晶莹泪花,说:“哥,你别怕,妹纸帮你收回来!”

       她说完,跳下水沟,肠子在沟里像水蛇一样扭动往前溜,她勇敢地牵起肠子一端,另一只手一节一节捞起,像粉条一样缠到颈脖子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收回了所有肠子。她把肠子塞到华子肚子里,疑惑问:“哥…你是要摆‘S’形,还是‘N’形?”

       华子摆摆手,伸出兰花指,说:“O型吧!”

       “好吧!”惠子把肠子盘成螺丝状,然后从头上拔下发簪,各在肚皮两边扎一排洞,然后又拔下几根头发,在洞与洞之间来回穿梭,一针一线将肚皮缝好,惠子嘤嘤啼哭,眼泪打在伤口,凝结住了血,又用手摸摸,严整平实了。

       华子感觉呼吸不畅,便把手伸到嘴里,通过喉咙,直探进肚子,给肠子回归了原味…

       联想到这,华子感觉是惠子害了自己,她被窝里诱人下体,就是红颜祸水啊!

       “哐…汪…”几声犬吠从阁楼外传来,并带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狼人随即调反了方向,拔下箱子上的钥匙,越出窗户,溜走了…

       华子松了口气,全身几乎瘫痪!来的一行人是山坑村的捉蛇五人组,他们专门在深夜行动,通常人们叫他们为“夜鬼”。

       华子待他们走后,刚想回去,猛然发现金色箱子门是虚掩着,原来,刚才狼人心急,只带走钥匙,没有关好门!他欣喜若狂,打开小门,里面是一本族谱,翻开一看,上面第一页写着李雷的名字,华子想:“奇怪,李雷是李霸天的祖先,为啥还要另立一个族谱?”

       翻开第二页,空白…弟三页,空白…直至最后一页,才出现了一个名叫“李九芝”的姑娘,时间在十八面前,华子满脸疑惑,往后翻,并无别的东西。一不做,二不休,华子劈开了延灯大师不让任何人碰的带锁的箱子。

       里面也是一本族谱,翻开,果然如华子所料,是延灯大师,但让华子想不通的是,延灯大师,竟然姓周!可现在他的儿子们都是姓李,怎么回事?他正欲往后看…

       “是谁在阁楼里啊?”延灯大师站在阳台上向这边喊,他看见了阁楼里微弱的烛光,华子警惕起来,来不及收拾东西,把箱子一关,跳出窗外!

       他一路奔回家里,怕惊醒了惠子,不敢开灯,偷偷上了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月光皎洁,洒在蚊帐上,熟睡中的惠子在一片柔和中显得唯美极了,想起刚才经历,华子突然对自己说道:“红颜祸水,今儿算是见识了!”他盖上背被子,很久很久,才进入艰难的梦境。

       梦里,周公坐在床边,拨弄着他发硬的鸡巴,说:“年轻人,红颜不断,祸水长流啊!你等着瞧吧。”

       第二天早晨,在这个人数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村庄,一间屋子难处了一线青烟,接着浓烟滚滚,直奔云霄…所有的狗狂跳不止,因为—祠堂着火了!雄赳赳的火焰像红舌头一样从小窗口伸出,舔舐着生满青磷的老屋檐。延灯大师闻到味道,疯了一样跑出来,围着被火光吞没的祠堂大喊大叫,大家惊慌的从房间跑出来,喊“救火啊,救火啊…”

       不久,大火已经蔓延到墙壁四周,祠堂活生生像个流血的大怪物!惠子把华子摇醒,大喊:“哥,快,快去救火…祠堂烧起来了!”

       华子不知其所云,回忆昨晚周公说的话,一拍脑门,边跑边叫:“哎,闯祸了,这回死定了!”

       惠子跟在后头,问:“怎么了哥,闯什么祸了?”

       华子回头,看到她宽松的睡衣,说:“还不是你,害我像喝醉了一样!”

       惠子一头雾水!到了祠堂,里边已是浓烟滚滚,大家忙串在门口,有的泼水,有的挑水,却不见延灯大师踪影…

       “不好了…不好了”屋后传来鼻涕虫的喊声,华子和其他孩子跑过去,问发生什么。

       鼻涕虫流出了世界上一股最大的鼻涕,囔道:“延灯…延灯大师,跑里边去了!”

       “什么?”华子不敢相信。

       鼻涕虫把鼻涕一甩,坚定道:“延灯大师,说里面有重要东西,刚,刚才冲进去了!”

       华子测底傻了眼,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意,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他望着熊熊烈火,把心一横,冲到大师家里,很快,大伙看见他全身披着一整湿棉被泡出来,明白了他的疯狂举动。

       “哥”惠子从身后抱住她的腿,骂:“老头子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

       华子瞪他一眼,大声喊:“你才糊涂,我比谁都清醒。”

       说完,睁开惠子的手,扎进祠堂这栋大火炉。里面浓烟滚滚,到处噼噼啪啪倒落下烧焦的房梁,这里已是一片火海。

       “大师”华子好了一句,便被熏得头晕目眩,没有目标地往前踏去,突然,他摔倒了。

       大师的咳嗽声从火光下传来:“孩子,你……你怎么来了?”

       华子摸到了他的脸,像抹在腐烂的芋头上,哭着说:“大师。我对不起你”

       大师没说一句话,他的双腿上面大火滔天,几乎被烧焦,没了直觉,在知道自己没时间了后。他他过花子的手,把一条长形盒子放到华子手上。

       华子问:“这是越光宝盒吗?”说完便要去打开,大师按住她的手,说:“孩子,关键的时候,打开看。”

       “啪”梁上传来巨大的撕裂声,一根大梁啪啪掉下,华在眼前一片漆黑,他呼唤着大师,可是什么也看不见,烟尘越来越大,花子几乎要窒息……

       突然,他的手被人拽住,直往一个方向拖,那人拖得特别吃力,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用力,一直把他拽出来火海。

       后来他才知道,是惠子救了他。